在莫氏的房中,莫氏正在纳着鞋底,秦嬷嬷站在一旁伺候着,看着自家夫人这般恬静的模样,秦嬷嬷越看越觉得欢喜,也好在是小姐出现了,要不然哪里会有这样的好日子可过。
“娘!”素问在门口叫了一声,踏进了门来,瞧见的就是莫氏手上戴着针顶,拿着那粗长的专门用来纳鞋底的银针在纳鞋底,“娘怎就做这种粗活,是不是鞋子不好?那告诉挽歌一声叫店家送几双来就成,怎么就自己在做,也不怕伤了手!”
莫氏笑了一笑道:“哪里是这么娇贵的人哪,你从小娘就没有给你做过一件衣衫也没有给你纳过一双鞋,又病了这么多年,还累得琪儿一直照料我这个当年的,就想着趁着如今自己身子也还算是利索眼睛也清明,就想给你们兄妹两人做两身衣衫做两双鞋子,只是多年不做这种活了,有些手生了。”
素问听着也露出了一个笑来,那笑容稚气可爱,她去看莫氏纳得鞋底,针线密集看的出来是花了十足的功夫,“那好,我可等着娘给我做一双好看的鞋子出来,若是不好看,我可不依。”
莫氏“哎”地应了一声,她拿了针线原本还想在做,却一下子又停下了动作来,“刚刚秦嬷嬷说,太子府上的曲妃去安家了,似乎说的有些不堪。”
莫氏的声音幽幽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素问的神情,“到底,他还是你爹,老夫人年纪一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样的气。”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娘,你可别心软。”素问打量着莫氏,当初莫氏走出安家的时候那般的果决,要是现在她心软了,难不成还想要她去给安青云那人当女儿不成,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她绝对不会答应的,“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做女儿孙女来看待过,这种事情往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
素问说着看向秦嬷嬷,“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娘的面前嚼什么舌根子了?府上的?”
秦嬷嬷急急忙忙地摇头,“家里头的丫鬟婆子都安分的很,都是拿小姐的银子的哪里是敢在夫人的面前说什么,今日小姐出门之后,苏氏身边的杨妈妈倒是来过一次的,说了一些个好话。”
苏氏身边的杨妈妈?!素问想了想,对那一张脸上没有四两肉一看就知道精明和算计老婆子没有半点的好感,这婆子也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苏氏要是管杀,她只怕是绝对管埋的人物,一样不是个好东西。那样的老东西来这边还会说好话,打死素问都不会相信的。
“这府上的人看起来都是不得力的,竟然是让安家的人走进来了,真是不嫌脏的慌。”素问的声音冷冷的,她看着外头,眼神之中满是如冬日一眼的冰冷。
“你别怪他们,杨妈妈在外头吵闹,我听到了声就让她进来了,所以这也是我的错。”莫氏柔柔地道了一句,“丫鬟婆子们也阻拦了,你要怪就怪娘得了。”
素问觉得这人生最没办法的事情就是你能够狠下心肠来这压根就是不够的,最要紧的就是身边的人不会拖着自己的后腿才行,她对于莫氏会让杨妈妈进门这样的举动也不能算是很意外,别看上一次莫氏对安青云那么的鼓起勇气说出了那样的话,那个时候不过也就是因为她是在气头上,又是因为那么多年的所作所为真心是伤到了她,所以莫氏才会有这样的作为,但是莫氏这骨子里头根本就是一个柔弱和温和的人,这才几天的功夫,对于那些个人的所作所为提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的恨意,要是在过几日,素问真心保不准自己这个压根就不记愁的娘会不会还会劝着自己回到安家去。
“那老东西说了什么?”素问没好气地问了一声,她对莫氏也是有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也不求莫氏一定是要如何的刚强如何地对安家的那群东西嫉恶如仇,但是至少也不能帮着他们说话不是,这也太叫她恶心的慌了。
“杨妈妈说,其实他心中也有些后悔的,老夫人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想要来看看你,又怕你不搭理人,又拉不下这面子。其实老夫人也老了,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番折腾已经叫她难受的慌了…”
“什么折腾。我看她难受的慌是因为自己儿子成了城门吏,只觉得自己这走出去颜面无光吧!”素问看着莫氏认认真真地道,“娘,咱们娘两在这儿掏心窝地说,你觉得那段氏和那安青云像是那种知错之后会会改的人么?您真的相信他们是真心想要来看我,怕我不搭理他们么?要是真心想来,我今日就把话隔这了,哪怕他们三跪九叩地来,我也不稀罕回那安家。更何况他们哪里是真心想要看我的,他们想要做的不过就是借着娘你这心软,想要我回了安家,给了安家挽回一些个颜面,安青云也好对外宣称我已经回到了安家,他也会弥补自己的错处,然后争取着让他摆脱城门吏这个身份罢了。”
素问的目光很冷,她一点一滴地同莫氏分析着,“娘你同安青云过了大半辈子了,你自己说,他哪里将你当做妻子来看的,段氏又哪里当你是媳妇来看待的,这些不过就是他们的苦肉计罢了,你只要一心软你就输了。眼下安青云是什么话都愿意说什么事都愿意做了,因为苏氏的兄长压根就没有胆量选择在朝堂之上为安青云说一句好话,而一贯同安卿玉交好的皇长孙殿下如今已经受罚,安家是穷途末路了。那老东西所说的那些个话也未必就是安青云和段氏交代要说的,只怕又是苏氏交代的。”
“娘,你要回去,我拦不住,安青云一天不给你休书,你一天都是他的妻子,你回到安家我没有办法阻拦住。但是要我回到安家去看他们不是不成,等到他们死的那一天我一定回去看,但是也别指望我去披麻戴孝,我没有一日享受过安家所带给我的东西,当初他们丢弃我的时候,我把命也还给他们了,我同他们没关系。至于以后的日子,你以为今日这样大的阵仗是谁闹出来的,安青云也是有份的,既然他都能够那样做了,我为什么还要回安家?这回去别说是别人笑话了,我都想笑话我自己了。我如今过的好好的,何必去糟践我自己,你说是不是?”
素问朝着莫氏说着,她的话铿锵有力,坚定无比。
莫氏听着素问的话,她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娘明白你的意思,娘也不走,娘陪着你一辈子,往后那家人家同咱们没关系,娘再也不会见他们的了。”
她知道素问是真被伤透了,这样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不是被伤透了心又是如何了呢。但素问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如果安家的人真心想着让素问回去也不应该只是遣了一个婆子过来,这半点诚意都没有,这其中必然没有什么好事的。
素问觉得心中郁结,她也不再停留,直接出了莫氏的门,原本她今日一早开始心情就不是很好,看到容毅挨打的时候自己心情还有些不错,但是现在和莫氏一说到这安家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情完全是糟透了。
素问心中烦躁,直接出了浮云小筑的门,挽歌见素问出门,他也不阻拦,只觉得看姑娘那黑沉的面色她如今没有动手杀人已经算是不错了,若是他跟在一旁,只怕到时候她这怒气就撒在自己身上了。再者,糯米那只本应该是凶兽的玩意如今也是紧紧地跟在素问的身边,也没有人敢对素问打什么歪念。
“姑娘,一品楼的梨花酒不错。”挽歌在素问的身后悠悠地叮嘱了一声。
半晌也得不到素问的一声回答,挽歌心知姑娘心情十分的不快,他就说今日一早就不应该让那个婆子进门,谁让夫人的耳根子实在是太软了一些,明知道姑娘对于安家的人厌恶到了极点,还是说了那些个事情,安家连这样的手段都已经用了出来,只怕也已经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素问出了门原本是只打算在街上闲逛闲逛,最后还是踏进了一品楼的地界,要了二楼一个靠街的雅间,要了一壶梨花酒,一桌好菜,一个人慢慢地自斟自饮着,那姿态倒也算是惬意。糯米趴在一旁,见素问也没有要吃的意思,它爪子趴上了桌子,轻巧地用爪子一勾,将桌子上那一只肥得冒油的烧鸡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护住,然后背朝着素问,三下两下就将一只不小的烧鸡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头去。
外头阳光大好,二楼雅间的位子做的极好,阳光能够透进来照到身上却又不至于让人觉得极其的酷热,素问一手执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靠着窗,自斟自饮着。
这无双城的街头自然是热闹无比的,一品楼在最繁华的街上,底下自然是人来人往的,各形各色的人都有。素问百无聊赖的很,远远地瞧见打从街道的一头走来了三个熟悉的人,她的唇微微一勾,看着那三人慢慢地靠近,其实说是三个人也不算是正确,因为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另外两个人则是推着那人慢慢悠悠地行来。
走得微微近了一些,素问瞧见容辞也已经瞧见了她,抬头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来,那笑容可算是温婉如月一般。
素问也可算是穷极无聊,对于容辞这人也算是相熟,她趴在栏杆上,道了一句:“要不要上来陪我喝一杯?”
容辞清楚地听的素问所说的话,倒是有些愕然,在他的印象之中,素问这人一贯不大同人亲厚,这开口相邀的事情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他本是有事要做,却也还是停下了步伐点了点头:“姑娘所请之酒,自然是要饮上一杯的。”
清风清朗也不反驳,只是合力抬着容辞锦进了一品楼的大门,又抬上了二楼的雅间。容辞刚刚进门就瞧见了那伏趴在桌子底下吃着东西的黑虎,而素问则是趴在栏杆上,那姿态倒也有了几分美人带愁的意味。
容辞推近了几步,去瞧素问,她这眉头虽是没有皱着,但这眼神却没有往日的鲜活,“姑娘心情不好?”
“我应该心情很好吗?”素问反问了一句,
“容毅被鞭笞一百,辞觉得,姑娘应当是觉得高兴才对。”容辞漫不经心地道,“这不是姑娘亲口给的惩罚么,也记得人感恩戴德地受了,这也算是难得的事情了,姑娘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听说素问她还亲自示范了怎么抽鞭子,那力度绝对是半点也不曾留过情的,又在那边看着容毅从昏厥之中清醒过来,再有什么生气的事情应该也是解气了才对。
“那你呢,每日拖着一个残破的身子,你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素问道,“我见过太多想你一般难得了难治的病症,一般不是总是在那边唉声载道怨天尤人,就是在躲在家中不肯见人,你看你,夏日里头穿着厚重的大氅,这样的日子多是难熬,你又怎么能够笑得出来呢?”
容辞听到素问这么说,他也不表示什么,轻轻一笑道,“反正生死有命,再怎么样也就这样了,姑娘不是要请我喝酒么?”
容辞这般说着,却是伸手去拿素问手上那一盏刚刚斟满的酒,那动作纯熟而自然,他轻巧地拿过了酒杯,仰头将手中的酒一扬而尽,这般动作却是叫身后的清风清朗二人一个一个突了眼睛。
清风意外是因为太医叮嘱过,肃王这病症是不能够沾半点的酒气的,否则就会病症加重,若是病发只怕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是难救的。
而清朗意外则是因为肃王刚刚拿的那一盏酒杯是素问喝过的酒盏,这个…难道肃王殿下真的考虑清楚了一下子清醒了打算用美男计想着让眼前这个姑娘来给他医治了?!
素问平静地看着容辞将这一盏酒饮尽,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的娇羞。
这酒一入喉,容辞就只觉得像是喝了一小杯水一般,淡淡的,没有半点的味道,但是在鼻息之间倒是有着一些个梨花的清香味,他轻轻地笑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喝过一品楼的梨花酒了,只是还是没有尝到什么酒味,可惜了这梨花香。”
容辞看着素问,他有些好奇,素问是在什么时候下了药将原本应该是一杯酒的东西变成了一杯水,就像是上一次他不过就是和素问的酒盏微微一碰罢了,他几乎都没有看到素问下手的时间,是她太神乎其技,还是这酒原本就应该像是水一般。
“如果你能治好,自然是有机会喝这这梨花酒的,只可惜,如果你没得治,大约也不过再拖两年的时间罢了。”素问正坐在一侧,看向容辞,“我帮你治病怎么样?”
容辞轻轻笑着,“姑娘看我顺眼了?”
“也不是,咱们做个交易,我呢,帮你把病给治了,你呢,帮我除了几个很碍眼的人怎么样?”素问微微俯下身看着容辞,她的长发谢了下来,她看着容辞道,“其实我觉得这笔交易挺合算的,真的。”
容辞看着这一张近在咫尺的虽是只有巴掌大小,五官却生的精致的脸,那偏白的肤色倒是让容辞想到了街边卖得瓷娃娃一般的可人,那少女的清香淡淡地袭来,他面色微烫,拉开了一些个距离,想了想道:“安家的人我可不能杀。”
素问看了一眼容辞,这人看着百病缠身,头脑倒是没有一并坏去,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人,当然素问刚刚也不过就是顺口一说罢了,万一要是容辞答应说是要除掉安青云他们,素问倒不见得会依了他,有时候想想杀了他们一了百了是一件事情,但是这样到底也是太便宜他们了,这样太干脆了,实在是不合算。
“那就没办法了。”素问可惜地道了一声,“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地答应的,结果太叫我失望了。”
“姑娘说的不过就是一时之间的气话。”容辞肯定地说,他敢肯定素问刚刚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她一贯喜欢将人耍得团团转,这杀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情,她是肯定做不出来的,所以自己完全不用答应。
“我看无双城这两日的外来的人似乎挺多的,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日子?”素问也不再同容辞胡搅蛮缠,刚刚她在栏杆上趴着这一小会,倒是看到了不少并不像是越国人的人出没,很多更是穿着别国的衣衫。
“再过几日就到了九月十九的观音出家日,护国寺之中会有一场佛法大会,寺庙之中的高僧德高望重,而在那一日,佛教至宝舍利子也会出现在大雄宝殿之中供人瞻仰,一些个礼佛之人便是汇集无双城,据说吐蕃的活佛国师也会到来,所以这几日无双城之中会有许多外来之人。想来昨日那下血咒的乌疆之人也是因此出现在无双城之中。”容辞淡淡地道。
“佛法大会?”素问像是提起了什么兴致似的,她道,“我听说安家的大小姐佛法高深,甚得佛缘,据说出声的时候还有佛音缭绕。这样的人,应该也算是活佛了吧,或许也应该同那吐蕃的活佛一较高下才对。”
容辞看着素问那一双一下子变得精神奕奕的眸子,心中微微摇头,只怕安家大小姐这一次多半是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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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请君入瓮
素问对于那个佛法大会很是有兴致。
容辞见素问对这个事情这般的有兴致,也就同素问说了一说。当今世上礼佛之人颇多,四国之中随处可见,越国之中也是大庙小庙颇多,而护国寺之中又供奉着佛祖舍利,这自然是要比寻常的那些个寺庙要来的尊荣的多,吐蕃活佛阿坦图也是佛门之中颇有名望之人,据说能够预言旦夕祸福和人之生死,所预言的果真一一应验过了,所以在吐蕃之中声望极高,几乎是能够同吐蕃的帝王相提并论。而这阿坦图在两年前已经到过护国寺了,这佛法大会是不过就是明面上的一个说辞罢了,论佛论礼才是真,主要目的还是阿坦图为了那佛教至宝——舍利子。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引得一群好事的人一个一个都削尖了脑袋往者无双城之中钻着,有些是深谙佛法的人,想要在佛法大会之上听听两方的得道高僧的佛理,而有些,则有可能心怀不轨想着要趁着这般热闹的田地闹出一些个事情来。原本四国之间就以贸易往来,越国的百姓可以前往其他三国,其他三国的人自然也是可以到无双城之中来的,一般来说无双城对于外乡客也不曾有过多的限制,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有不少的来自旁国的百姓陆陆续续地到了无双城之中,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过,所以容辞也觉得就是因为这样,昨日下手的那个人就是这样随着众人到了无双城之中,平日里头也没有什么诡异的举动,这才没有人关注到。经过昨夜一事之后,容辞生怕这种事情便是会再出第二回,他的心中略微有些担忧,正想要找了裴翌和容渊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应当要提防一下这些个外乡客的事情,却不想却是在这半路上遇上了素问。
素问听完容辞的话,她支着下巴在那边认认真真地听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话说,那什么活佛要那舍利子作甚,不过就是一个晶体罢了,又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
容辞微微一笑,道:“你有所不知,对姑娘而言这舍利子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在佛门之中对于舍利子却是极其看重,这也是证明着是否是佛门正宗。”
素问嗤了一声,这佛门正宗又不是因为看有没有那么一个结晶来证明的,“不过听起来那人应该是野心勃勃的,怎么做事是这么的斯文,竟然只是明争没有暗夺么?”
素问虽然没有见过那阿坦图,但是从听起来看,这人应该是野心勃勃的一个人,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做事这样的斯文还真是叫素问觉得有些意外了,在她看来,这种人应该会明争暗抢,不择手段想要将这东西收纳到自己的手上才对。
“哪里没有暗抢,”清风道了一声,“姑娘你是不知道罢了,去年那喇嘛来的时候只差是没有当面强抢了,要不是当初的慈远方丈,只怕这舍利子就直接被那贼人给明抢了。”两年前那一幕几乎还历历在目,清风清朗当日也是在护国寺之中的,对于那几乎是使得风云变色的那一场战斗可以说是从头看到尾,到最后慈远和那阿坦图比拼内力的那一瞬间,那强大而外泄的内劲将殿中光看的那些个人几乎全部震飞出去,在最后这一掌,慈远方丈可算是赢了,却到底也是输了。
素问听着清风讲述那惊心动魄的一场战斗,也难怪容辞在说起和护国寺的那一切的时候眉宇之中似乎也带了一点淡淡的忧愁,“所以,你们是说,在前年年初在那比斗之中,慈远大师受了极重的内伤,至今还没有痊愈是不是?那喇嘛呢?难道功夫高于慈远大师不成?!”
“阿坦图虽也是受了重伤,所以这两年之内都一直在吐蕃未曾踏足过越国国境,今年送了这样的帖子来,想来应该是已经养好了伤势,所以这才来寻了护国寺吧。”
容辞道,两年前那件事情他也是亲眼目睹,所以也知道那阿坦图不是个泛泛之辈,而慈远大师在说起这人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这人武学天分极高,可堪称一代大师,可惜就心术不,早晚必成大患,所以当初慈远大师拼着永远都不能够治愈的内伤将他击退,想着能够在这几年之内可以换来一个太平,却不想这只有短短的两年。如今慈远大师重伤未愈,年纪也已老迈,护国寺之中只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够与之一战了,就算拳脚功夫上不错,只怕在这内力上也不能同那阿坦图为之一战的,毕竟慈远大师当年是拼着五十年的内力,如今寺内有谁能够有五十年以上的功力。
听起来,这护国寺的麻烦还不是一般的大。素问是越听越觉得有兴致,她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她必然是要去瞧瞧的。“这般事态,的确是兹事体大,若是寺内没有人能够为之一战,或许也应该让寺外的人搭一把手,要是护国寺当着天下人的面输了个干净,到底伤的还是越国的颜面。我听说那安青云功夫不错,年岁上应该也是同那活佛相当的,或许能够与之一战。”
容辞看着素问,他静静地笑着,道:“这年岁上的确倒是相当的,但是这功夫上只怕是不行的。”两人年岁相近,但安青云再怎么厉害,这内家修为只怕也没有那阿坦图来的高深,再者说,安青云这些年多半已经是懈怠了,这要是真的同人一战,只怕是真的只有上场送死的份了,哪里还是能够有命活着回来的。
“你菲薄了啊,安青云怎么说也是当过将军领兵作战过的人物,就算是不能硬拼,这智取总是可以的。你想,这般重要的事情,一旦做好了,安青云必然是有功之人,陛下一高兴自然能够官复原职了,这可是安青云梦寐以求的,也是为国之本分,哪里能够推搪呢!”素问道,“我看他必然是最好的人选了。”
清风清朗看着素问,心中一阵沉默,心道,姑娘那到底是你的父亲,你就巴巴地想着将人送着去死不成?!当然,这种话清风清朗两个人是绝对不敢朝着素问说出口的,因为他们知道,这种话要是说出了口,只怕素问是要剥了他们的皮不可,看素问的架势就很可想而知,她压根就没有将这人当做自己的父亲来看待过。
容辞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对于素问同安青云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不是自己亲自经历过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贸贸然的开口,毕竟不是当事人自然也就没有这开口说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