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姚子期的面色一变,这轻浮地勾着两个花娘肩膀的手也放了下来,讪讪地道了一声:“肃王殿下,庆王殿下还有裴大人也在呢!”
姚子期这站得正正的,半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上这些个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尤其是庆王容渊,他家老子怒不过的时候总是喊着要将他送去庆王的军营里头历练历练,每到那个时候,他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嗷着说庆王治军严厉,要是犯下点什么错事到时候就不是什么打板子跪祠堂,那军棍又重又沉几棍下去就会要了他的小命,而庆王处置人的时候更是眼睛都不眨地就让人拖出去斩杀了。
这样的话姚子期从十来岁的时候听到如今已经是六七年的时间了,心中最怕的就是这个不苟言笑的庆王,如今看到庆王在这小倌馆之中面沉如水一般地饮着酒,那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漫不经心朝着他这身上一扫的,姚子期只觉得自己这双腿有些犯软,只差没有对着容渊一下子跪倒了下去。
容辞含笑地迎上姚子期的视线,轻轻地道了一声:“是小侯爷啊,不若一起坐下?”
姚子期有些受宠若惊,他上前了几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这一张脸皱得和什么似的,看向容渊他们三人的时候面色之中还有些意外,他怎么都是没有想到这三人竟是会一同来到这小倌馆的,这一想之后他的思维也一下子扩散了开去,这三个男子也早就已经过了弱冠的年纪,这寻常家的男子也早就已经是娶妻生子,这三人却是半点也不为所动的模样,尤其是庆王容渊,这都已经可算是二十有五了,这样的年纪本应该早就已经当爹了,如今别说是正妃了,府上据说连个伺候过夜的丫鬟都没有的。这样一想之后,姚子期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容渊,莫不是庆王殿下他…他是个有断袖之癖的?!
素问坐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着姚子期,见他这一张脸一下子从红到白又从白到青的,那五颜六色的就像是开了一个五彩铺子似的,又见他偷偷地看着容渊,也便是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个什么事,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实诚人,有什么想要说的全部都在他的脸上写着呢。
刚刚下了楼的大茶壶重新上来了,他这身后领着五六个鲜嫩可口的小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行了礼道:“各位爷,人来了。”
“好!”素问笑着招了招手道,“还愣着作甚,还不来伺候着?该怎么行事,还需要我教你们不成?”
那姿态十成十的纨绔,裴翌看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只觉得素问要是生成一个男儿,只怕这无双城之中的小霸王之名就要易主了。
这说话间,那些个小倌已经顺着素问的意思在这空座上坐了下来,这些个小倌已经在这风月场上练出了人精一般的性子,有热切地取了酒盏给倒酒的,还有殷勤地夹菜的。
容渊的身边坐了一个秀致的孩子,模样不过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那模样生的好,嫩嫩的,但同容渊在这一旁以一坐原本不俗的模样瞬间变得俗不可耐了起来,那味道一下子淡了。
那孩子也没有见过容渊这般俊秀的恩客,笑出了声道:“公子长得可真俊啊,竟是生得这般的好面相…”他说着就是要去给容渊倒酒,他这酒壶才刚刚拿起,却见容渊面前的那一盏酒杯移得开了一些,小倌见容渊的神色绷得紧紧的,也就知道眼前这人是不好惹的,刚刚那一动作已经摆明了他的姿态就是不需要任何人的伺候。小倌自讨了一个没趣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是静默地坐在一旁。
容渊拿了另外的一壶酒,他斟酒的模样中规中矩的连身边的人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举止之间透着一种优雅贵气,周身却是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小倌被容渊那样子给震慑住了,举止行为也是规规矩矩的,半点也不敢造次,只觉得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应该去触碰的,只是触碰都是一种玷污和一种亵渎。
“庆王也委实太不怜香惜玉了,不过就是斟一杯酒而已,又不会下什么毒,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素问轻笑了一声,她看着容渊,她自斟自饮已经饮了半壶左右,面色上却是半点也不见红,就连眼神之中也没有半点的醉态,但这斜里看来的这一眼颇有几分媚色。
容渊并不答话,倒是刚刚那小倌笑出了声道:“这位小姐还是头一个进咱们南风院的女客呢,我敬小姐一杯,小姐不要嫌弃才好。”
小倌拿了酒壶给素问面前的酒杯里头满上,他这算是为容渊解围了,刚刚听到这女子称呼这人为庆王,小倌自然是听说过庆王的名声的,想到自己今日也能够帮上庆王一把,这也算是难得的事情,最是难得的还是今日庆王殿下居然会出现在这南风院里头,这才是真正叫人没有想到的。他这风尘之中的人能够得见庆王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日后回想起来也会是有几分的自豪,想着他也曾有一日是帮着庆王殿下解围过的。
素问看了那小倌给自己倒了酒,她也不退却也不忸怩,将那一盏水酒饮了下去。
一旁的姚子期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之前也曾听说过素问的名,但这名声中十有八九都是不好的,甚至还曾听说这女子放浪形骸的厉害,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男人。虽是对外宣称是她的护卫,但这种龌龊事情姚子期也已经听说过许多了,哪里会相信这样的说辞的,而且今日看到素问这模样,瞧瞧她身边坐着两个面目清秀的小倌,这面色上带着的笑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就像是风月场所那些个人常有的神色,也亏得她一个女儿家的在这种地方还惬意的厉害,真是半点礼义廉耻都没有的。
“你是近日来无双城之中风头正健的那个摇铃医素问姑娘吧?”姚子期看着素问道,“闻名不如见面,小侯爷我倒是觉得见面不如闻名呢,一直听说素问姑娘放浪形骸,同自己身边的男护卫不清不楚的,原本还觉得只是传闻罢了,今日一见只觉得姑娘哪里是放浪形骸,这根本就是娼门之妇才有的作态,真是为令尊感到悲哀,竟是生出了这般不检点的女儿来。”
容辞也没有想到姚子期竟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当下面色一沉,轻斥了一声道:“小侯爷谨言慎行!”
容辞一贯面色温润,脸上时常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在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难得地沉了面色,声音更是紧绷,显然是动了怒的。姚子期也是第一次瞧见容辞这般的模样,他怔了一怔,随即心中有些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有些恼怒,姚子期本就是少年心性,在家中一贯是受宠无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容辞这样训斥了一句,他的心中更是有些不大乐意,觉得掉了面子。
姚子期非但没有住口,反而更是脱口而出,“像你这般心肠歹毒连自己的父亲也要算计的女子,做出这种有妇德容功的事情来,也真心亏得你这种残花败柳留在在无双城之中,还有脸面四处走动!”
“小侯爷,您这话过了!”裴翌一扫刚刚那尴尬的神色,看向姚子期的神色之中也带了一些不认同,他没有想到这小侯爷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口出这般的恶言,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十分的不礼貌,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会因为这样的训斥而哭闹着离开,想不开一些的女子许还会因此自寻短见。但裴翌觉得素问绝对不是这样寻常的姑娘,依着她的个性,更多的可能会——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侯爷?
这雅间里头的氛围一下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没有人说一句话,静谧的就连呼吸声都觉得有些多余有些响亮,素问手上还端着一盏酒杯,她仿佛没有听到刚刚时姚子期辱骂自己的话一般,她将酒盏放到自己的唇边,慢慢地将这一口酒饮尽,酒入喉时还能够看到那酒水通过咽喉时咽动的速度,还有入腹时所发出的那轻轻的哽咽声。
姚子期看着素问,在看到她咽下那一口酒的时候,他也跟着咽了一口口水,挺得直直的背脊微微有些发冷却还故作刚毅地挺得直直的。
素问将手上的那一盏酒喝完,方才抬眼看向坐在最末的姚子期,那一眼看去的时候多了几丝风流之色:“你说完了?”
素问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十足的漫不经心,仿若刚刚听到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是在说她,只是在说别人罢了。
姚子期对素问那瞥过来轻飘飘的一眼有些不寒而栗,他正等着素问朝着他大声斥骂,结果却是等来了这样一个轻飘飘的结局,姚子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有些怅然所失的感觉,总觉得实在是太过轻描淡写一些了。
正在他困惑的时候,又听到素问又道了一声:“我又不求那贞节牌坊,就算是真的有些什么,也轮不到你这娼门常客来教训我。”
“我进这南风院,身边有个男护卫就不干不净了?那小侯爷你还不是当着花楼的孝子,身边伺候的除了小厮就是丫头的,怎么,就你们男人能够让丫鬟伺候的?”素问一边斟酒一边冷声了一声,“为何要我们女人循规蹈矩,你们男人就能够随意地花天酒地,这喝花酒还能够喝出个风雅的美名,还道是什么风流才子,在做那些个事情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下流,看到女人进个南风院就觉得无耻了?瞧你那德行,在外头玩的时候追求的是什么清倌花魁,回到家中之后又希望自己日后娶的女子是个大家闺秀秀外慧中,任由你日日风流,只对女人说什么妇容德功,怎不见你们男人从一而终了?最是薄幸多情郎,你们男人又能对得起几个女子,嫡妻贵妾通房姨娘,却不觉得你们觉得腌臜。你们男人喝得花酒,就不许女人看旁的男人一眼了?我这上个南风院,点几个公子又如何喝个酒调剂下心情又如何?送往迎来的客又何必管我是男子还是女子。我这又不是赖下银两不给不是?我娘尚且不管我,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在这边说三道四为谁出头呢?”
“咳咳…”容辞轻咳了几句,素问那一番话说出来这几乎是将他们这些个男人全部都一竿子打死了,这原本上南风院就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了,可在素问的嘴中说出来倒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更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素问这人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思想,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那一些几乎可以颠倒如今观念的话来。“素问姑娘怕是不胜酒力了…”
素问摆了摆手,她看向那一脸铁青像是被猫咬掉了舌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的姚子期,微微一笑,她不胜酒力?就这南风院的几杯水酒还能够让她不胜酒力的?这不过就是容辞想要给她和姚子期的一个台阶罢了。素问对于这姚子期并没有什么的好感,当然在此之前素问同他也没有见过面,这一点素问在确定不过了。而刚刚姚子期在同她说那一番话的时候,除了那卫道士一般的说辞外,他更有一种鄙夷和愤怒,而且对于她身边有个男护卫这件事情也这般的清楚,更多的意味倒有点像是在为别人打击报复一般。至于这打击报复,又是同这些个豪门贵胄相关的,素问的心里头倒是有个人选。
听说在安家出事之后,安卿玉曾向皇长孙殿下求助,只是这皇长孙府邸这两日一直是闭门谢客。依着那皇长孙上一次帮着安卿玉出头的模样,素问觉得这皇长孙也可算是一个痴情种子,在现在安家有难,安卿玉已经亲自求上门的时候,素问觉得皇长孙要是想在现在这个时候收服了安卿玉的一颗心正是时候,更是可以顺手拈来的地步了,只是前太子妃曲氏据说并不怎么喜欢安卿玉的身份,所以一直不赞同皇长孙与安卿玉的往来,所以这一次的闭门谢客可想而知应该是曲太子妃的主意。
而皇长孙的外公府上同长乐侯姚家算是世家,这小侯爷的一个姐姐正是嫁到了曲家去的,说起来也可算是姻亲的关系,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其中了。
素问看向姚子期,“小侯爷从花楼之中出来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怕是被人等急了,也不知道那贵客走了没的?”
姚子期想到在那花楼之中还对着自己有着殷切期望的皇长孙殿下,这心中有气又有些懊恼,亏得他刚刚还在人的面前将话说的饿这般的满,说是要好好地给素问一个教训,结果现在倒好,这人没教训到,反倒是惹得一身腥。这桌上的人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而裴翌和肃王很明显都是在护着这个小妖女,只有庆王一个人在旁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态度,自己这骂不得打不得的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这回去也不知道是要怎么和皇长孙殿下说的,只怕他这小霸王的威名毁于今日了。
素问一看姚子期那为难而又不好向人交代的嘴脸又联系他带着花娘杀到了南风院这样的行为就知道这人不过就是被人推出来当了一个出头鸟的职责,而将他推出来的人可想而知就知道是谁了,想必那皇长孙殿下是不想亲自同自己对上怕上次的事情会再重演一会这才将这有勇无谋单纯的到愚蠢地步的小侯爷给推到了自己的面前,要是自己被折辱了,皇长孙自然是欢喜的,她这要报复的也只会对着姚子期,要是她没有被折辱,到时候于他也没有什么亏吃,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小侯爷的事罢了。
裴翌也真心不想这小侯爷和素问再度吵闹起来,也便附和着道:“也是啊小侯爷,你这来了可有好一会了,你那些个兄弟该不会以为你是不回去了吧?”
姚子期面色难看了良久,他哪里是不晓得裴翌刚刚那一句话只差是没有直接对他说一句“您请吧”这样的一句话,这逐客的意思已经这样的明显了,最后才蔫吧蔫吧地站起了身,没有半点诚意地道了一声“告辞”。
“慢走,不送。”素问举了举酒杯,朝着姚子期示意,那姿态仿佛刚刚两人没有半点的争执,而是相谈甚欢的好友一般。姚子期只觉得心中一堵,重重地哼了一声,朝着那两个站在一旁话被这阵仗惊得话都说不出一句来的花娘道:“还看什么看,难道还要本公子请你们走不成。”
那两个花娘晓得姚子期心情必定是不大好的,一个一个媚笑着腻了上去,朝着姚子期道:“小侯爷莫气,是那小娘子不识抬举!”
一个抚摸胸一个顺背的,那姿态叫一个顺溜。
姚子期沉着一张脸下了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着。
这桌上的氛围还是那般的诡异,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容辞和裴翌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容渊这人原本就话不多,那些个小倌们见客人们不说话他们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倒是素问像是没事人一般地倒了酒,单手撑着脸看向坐在容渊身边的那一个小厮道:“我刚刚听你夸庆王面色生的好,你可会相面,不如给我瞧瞧我这面相如何?”
素问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愉悦,她单手撑着脸看向那小倌,有说不出的开怀。
小倌哑然,他哪里是懂得看什么面相的人,只是庆王那一张脸是真的生得好看,那一张绝色的脸是世间少有,他也不过就是这样顺口夸了一句罢了,而且能够在这雅间之中置办酒席又叫了人来伺候的,这自然都是有些银两的,就算是不贵至少也是富的,刚刚那话也不过就是顺口一说,场面话罢了,哪里是能够做的什么真的。但是这些个心底的话,小倌是不敢对着素问说的,只能是带着笑道:“姑娘这面相还要相个什么,也必然是极好的。”
“那你看刚刚走的那小侯爷呢?”素问又问道,那言辞之中竟然还有了几分的好奇的意味。
小倌只觉得一个头比两个还要大,压低了声,怏怏地道了一声:“也是很好的。”
“胡说!”素问轻斥了一声,似乎是不赞同这小倌的意见,“我看那小侯爷的面色这因堂发黑,想来是有大劫了嘛,你怎么能说他这面色是好的呢。”
容渊听到素问说出这一句话,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了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在容渊看来,那姚子期虽是言辞不敬,但到底也不算是个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难道素问这般都是不能容忍的?虽说那姚子期说话不中听,但素问的话也真的没有好听到哪里去的,素问这个性虽不能算是睚眦必报,却也是容不得自己吃一点点的亏,容渊只觉得那姚子期要倒霉了,如同今日的他这般的倒霉了。
素问默默一笑,像是没有听到容渊所说的话一般,楼下丝竹月声不断,她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那桌面上发出微微的“扣扣扣”的声响像是随着丝竹乐打着拍子似的。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忽地传来了一声惊叫声,随即而起的就是人群慌乱的惊恐叫声,攒动的脚步声纷至沓乱,南风院底楼大厅的客人有些好奇地到了门口想要瞧瞧外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见刚刚还负气离去的小侯爷姚子期连滚带爬地串进了门来,嘴里惊恐地吼着“庆王救命…”
他的身上血迹斑斑,而那涌在门口的客人一下子退了开去,只见出门的时候还同姚子期在一处的两个花娘以极其诡异的姿态进了门来,她们全身的骨骼像是被打断了一般,如同传言之中诈尸那般扭曲地走动着,她们左手撕扯着自己的脸皮,那一张原本还算是美艳的脸被拉扯到了扭曲的地步,嘴角边甚至渗出了血来,最诡异却是那一双眼睛,鲜红无比,两道血泪顺着眼眶慢慢地流淌下,她们发出呜咽的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祈求一般。那血泪鲜红无比,但是转瞬之间却是变成了黑色的,一双眼睛勾勾地看着人。
“庆王救命啊…”姚子期死命地想要往上爬着,却怎么也踩不住那楼梯,爬了几步之后又是一脚踩空滑下好几步。
容渊条件反射地去看素问,只见素问的面色也已经变得凝重无比。
“别看那眼睛,否则我就戳瞎了你们!”素问匆匆交代了一声从桌上的筷筒之中抽出了筷子。
“唰”的一声响,只听见有东西破空的声音划过,在四声“啪”的一声响,只见筷子没入了眼眶,那黑色的鲜血流的更快更多,那两个花娘像是感受不到半点疼痛一般,她们撕扯着脸皮的左手依旧抓紧着脸皮不放,最后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那左边的面皮竟是一下被扯了下来。
两个个花娘轰然倒地,那姣好的面容之上下右边半边,而左边的半边鲜血模糊,更为诡异的是,她们二人的嘴角竟是微微的弯起,笑容满足而又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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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么,这里是爱你们的新哥。
第七十四章 乌疆血咒
楼下的客人全部都被这阵仗给吓到了,惨叫一声之后就像发了疯似的想要朝着那门口而去,却听到那破空的声音再度响起,待人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筷子插入门板上还有门口的地上。那筷子是用竹子做的,原本应该是易折的东西如今却如钢似铁一般地入了大门和大门几寸。
素问已经从二楼翻身跃下,翩然之间已经挡在了门口,她手上纤细的银蛇剑已经穿过厚实的门板将大门关上,方才抬眼看向那涌在门前的人:“今日谁敢出这扇大门,我就杀了谁!”
素问的话无疑是轩然大波,容辞和容渊也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瞧见素问的神情之中已经没有之前那捉弄和戏谑,她的声音肃杀,容辞虽是知道素问这人平日里头的确是有些任意妄为,却从未放过这样的狠话,听到她说出这种话来,他们三人也心中一下子咯噔了一声,只怕是大事不妙了。
容渊两步一跨,也直接从二楼的雅间落在了大堂之中,在众人的肩膀上一踏,竟也是落在了素问的身边。
“别看这些人的眼睛。”素问低声道了一声,容渊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记下了素问的话,微垂着头没有去看这些人的眼睛。
清风清朗也觉得事态有些不妙,两人抬着容辞的轮椅也一同跃了下去,裴翌见那些个人一个二个的都是仗着自己有高声的功夫要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功夫高强的护卫在旁,连楼梯都不走。他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只得一个人去走那楼梯,心中想的是自己当年若是能够忍受练功的苦,今日大约也是能够这样一派潇洒作风了。
清风清朗带着容辞落了地,却见素问直接朝着那姚子期而去,清风清朗直觉就是要去看那停在楼梯上的姚子期,他们的脑袋才刚刚偏转了一点就是被素问手掌一挥,她的手掌并没有触碰到他们一点,但那掌风却使得这两人才刚刚扭转过的脑袋又偏向了一旁。
“不怕死的话就尽管去看,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素问的声音清冷,清风清朗哆嗦了一下,知道素问刚刚所说的话半点的玩笑成分都没有,换而言之如果不是素问刚刚阻止了他们,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成了将死之人。
裴翌此刻正站在楼梯上,这一对头就能够瞧见在楼梯上趴着的姚子期,他一听到素问刚刚说的话,心中一惊又是退上去了几步干脆将视线转向墙壁,目不斜视盘的一点也不敢再去看了。
“多谢姑娘!”清风和清朗双手抱拳,朝着素问行了一礼。
素问走到了姚子期的身边,这个原本是不羁的少年此时此刻脸上只剩下惊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半点也没有刚刚斥责素问的时候那豪气云天的感觉,甚至姚子期还想不明白,刚刚他还同那两个花娘一同好端端地走着,这突然之间这两个人却是变成了现在这模样来,和中了邪似的,几乎是将他吓了个半死。姚子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直接朝着南风院跑,心理面总觉得有庆王容渊这样的高手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还有肃王容辞,容辞为人机敏,应该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