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卿玉的视线一低,看到自己那膨胀开来的肚子,她落下了泪了,这叫她怎么办,叫她怎么出去见人?
“小姐?!”浣纱见安卿玉那模样也有些畏惧了起来,她怯怯地上前了几步看向安卿玉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诊治诊治?”
浣纱也觉得有些不对,自己是一直跟在大小姐的身边伺候着的,哪怕是去汴城的时候自己也是跟在身边的,大小姐美名远扬,身边自然是不乏不少公子示好,但是小姐一直都是同他们保持着距离的,怎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浣纱想,也许这不过就是一些病症罢了,请了大夫来诊上一诊或许能够找到方子来救治也未必。
安卿玉一听到要请大夫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眉头一抬眉眼凶恶地瞪向浣纱,“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
请大夫,眼下又不是什么头疼脑热,而是她莫明地大了肚子,这样子的情况安卿玉死也不愿意让旁人知道,要是这诊断出来她并无什么大碍的,可她的名声也是会毁了的,难保无双城之中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到时候以讹传讹自己还要不要做人的。万一要是自己真的有什么,这请了大夫一来,自己未婚却有了这样大的一个肚子,这不是要她的命么,到时候只怕她被浸猪笼沉塘就要先被众人吐口水吐死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都是风风光光的,死也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情,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落得那样的结局。
“那——”浣纱也有些不知所措的,“要不,我去请夫人来?”
浣纱口中的夫人自然是安卿玉的生母苏氏,浣纱在看到那滚圆滚圆的肚子的时候已经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要是大小姐真的有些什么的话,这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们这些个照料的丫鬟的罪过,苏氏当家多年,府上早就已经领教过苏氏的威名的,在几年前曾经有个不晓事刚入府的丫鬟,长得略有些狐媚,接着端茶去书房的时候勾了老爷,那丫鬟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是成了姨娘,再不济也个通房丫鬟,却不想苏氏寻了那丫鬟一些错处竟当着安家上上下下的奴婢打杀了她,从此之后这府上的丫鬟便是再也没有勾了老爷抬了身份的心思,也实在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现在大小姐成了这个模样,要是被夫人晓得,浣纱只觉得身上浑身无处不痛,浣纱也是十成十是不想让苏氏晓得的,但是苏氏不晓得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到时候闹将了起来自己这小命是越发的不保了。
安卿玉咬着唇,她看了一眼自己这肚子,又想了想苏氏之后刘昂就才道出了一个字——“不!”
浣纱有些急了,大小姐这不让请大夫也不给请夫人过来的,这一切是要如何是好啊!这不是叫她一个小丫鬟往着死路上走么!
安卿玉想了想,她捡拾起了自己地上的衣衫,默默地穿回到了身上,将自己躺进了床上。她这肚子有些大,自然是不能再仰天躺着只得是侧着睡着。安卿玉原本就瘦,这肚子也还不算大到离谱的地步,这侧着睡倒也看不出来几分。
“你去同夫人说,今日我身子不适,就不去同老夫人问安了。若是夫人问起来我身子如何不是,你就说我这夜里头没有睡好,略微有些着凉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睡一晚上就成,让夫人同老夫人说一声。”安卿玉叮嘱这浣纱,她微微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她目光一下子坚定了起来,她道,“等夫人去给老夫人问安的时候,你去药房买一帖堕胎用的药剂,这药剂要猛一些。小心一些,可别叫人发现了。”
浣纱原本还在认真的听着,但是听到这最后听到那堕胎用的药剂,还要猛一些的时候浣纱整个人一愣,她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小姐你——”
“叫你去你就去!”安卿玉有些不耐烦地朝着浣纱吼了一声,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腹部,她也不知道上天为何是要这样地对待着她,天晓得自己这腹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她听说妇人堕胎多半都是用堕胎的药剂,什么红花一类的东西。她不管自己肚子里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总之她一定要保全了自己的名声,这东西她说什么也不要留在自己的身上。
“你要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办妥或者是泄露了半点的风声,回头我就将你送进窑子里头去,而且是最下等的暗窑里头。”安卿玉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浣纱,几乎是要沁出毒素一般。
浣纱被安卿玉这样的眼神瞅着,心中发毛的厉害,她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胡乱地点了点头就站起了身往着外头走。
浣纱这心里头乱得厉害,一张原本还是标致的小脸不知道是看到安卿玉那突如其然的肚子给吓得还是因为那一番威胁的话给惊到的,她出了安卿玉的院落之后就直接地奔着苏氏的院落而去,一路上行色匆匆半点也不敢停留就怕被人看出了端倪来。
浣纱在穿过花园的时候刚好遇上孙姨娘和周姨娘。孙姨娘不满每次都是让苏氏先去给段氏请安,所以她就算计着每日早起半个时辰早些去段氏的院子门口等着也好叫段氏瞧瞧自己也是上了心的。
她这自己起得早不算,也干脆拉着周姨娘也一并早起。周姨娘心中本是抗拒着的,原本在段氏的心中就没有自己和孙姨娘的存在,别说是起早了半个时辰,就算自己是赶早了几个时辰半夜里头去段氏的门口守着也是不得段氏眼中一点点的好的,说不定到时候段氏还会觉得她们这是想着装鬼吓她不成呢。但是这头脑一根筋的孙姨娘自然是不会想到这种事情的。而周姨娘也一贯都是温和示人即便心中是百般不愿都不愿意拒绝,所以也就顺了孙姨娘的意思早起了半个时辰去请安。
两个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想要往着段氏的院落而去的时候却见那低着头一路猛走的浣纱,周姨娘一向是多一个心眼,想着这浣纱是伺候在安卿玉身边的一等丫鬟,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伺候着安卿玉才对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花园里头,她急忙地出声道:“这不是大小姐身边的浣纱姑娘吗?怎的这样的行色匆匆?”
浣纱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她微微停了一下看到周姨娘和孙姨娘正在廊檐下看着自己,浣纱心中虽是心急如焚,但还是朝着孙姨娘和周姨娘行了一个礼数之后叫了一声姨娘安好。
周姨娘看了看浣纱的模样,这平日里头在安卿玉的身边也可算是高人一等的丫鬟今日面色难堪无比她就知道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般自乱阵脚的情况出现了,她按捺着自己的激动,朝着浣纱问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当伺候在大小姐的身边,怎就这般模样?”
浣纱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扑在通知苏氏和去药房买药剂这两件事上,且又见得周姨娘那关切的模样,她不及细想便道:“大小姐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让我通知夫人一声今日就不陪着夫人去向老夫人请安了。两位姨娘,浣纱先告退了。”
周姨娘也不拦着浣纱,她现在心中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安卿玉身子不适,这到底是怎么不适?
孙姨娘啐了一口:“就她金贵!”
周姨娘见孙姨娘那般不耐烦的神色,忽地笑了起来,她道:“孙姐姐应当开心才是,怎的就这般不高兴了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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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鬼胎
孙姨娘听到周姨娘这话忍不住是皱了眉头,暗想着什么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应该让安卿玉病死才是最好的。
“有什么好的?”孙姨娘没好气地道了一声,“她这不过就是病了了而已,有什么可值得欣喜的。”
周姨娘听到孙姨娘这说辞,若她是自己房中伺候的丫鬟婆子早就已经一巴掌抽上去了,这见过蠢顿的,就是没有见过这么蠢顿的,也难怪这人也就只有一张脸能够看的。
但是,周姨娘却不能对着她说些什么,这事差了孙姨娘还真是有些不行,所以周姨娘虽是心中有些烦闷却赛事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地道:“孙姐姐你说大小姐这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怎么就在现在这个时候病了呢,可看刚刚浣纱丫头的样貌像是被惊吓到了似的。这大小姐身子不适应该回禀了老夫人请了大夫来看才是,依着老夫人对大小姐的疼爱,别说是现在身子不适,就算是真心不愿早起请安也不过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儿,又何必是吓成了那样的德行。”
孙姨娘听着周姨娘说的这些个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这病了应该是去请了大夫来看才是道理怎么现在就是这样不请大夫的,而且这病的时间也是那样的恰巧,昨日方才听闻大小姐的那一件事儿又见她那样的恶心呕吐,现在又是突然身体不适,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和赶巧似的,也不知道那安卿玉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你是说,这其中有些猫腻?”孙姨娘问向周姨娘。
周姨娘眸色微微一闪之后道:“姐姐我们应该去向是老夫人请安了。”
孙姨娘受不住周姨娘这般跳脱的话,当下有些急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刚刚一下还在说安卿玉那小妮子有些古怪,现在又说要去同老夫人问安,哪有是这样子的!这有话就应该直接说个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话说一般叫人连猜带蒙的。
周姨娘被孙姨娘的蠢顿搞得心底里头也有些怒火,她就没有见过那么单蠢的人,她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我们不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么,老夫人那样的疼爱大小姐,晓得大小姐要是病了这还不得心疼死,咱们通传一声,老夫人也是会记下姐姐这功劳的,你说是不是?!”
孙姨娘是个唱戏的出生,也识不得多少字,当年初上得安青云的床还是在一场寿宴上,安青云不过随口称赞了一声初登台的孙姨娘容颜秀丽唱做俱佳这般的话,底下就有讨好的人将孙姨娘给送给了安青云。孙姨娘这还没有成名角就成了妾侍,又是个没见过多大场面的,这让她唱上几段戏文或许还成,这论心眼自然是没有多少的。但她也不是一个蠢顿的人,她晓得自己这心计论算计自然是算计不过周姨娘的,但是她这也不是一个傻子,平白给人当做枪来使。
她冷哼了一声道:“周妹妹这好手段,这处处都是让我去同老夫人说,万一要是有些什么这事也就全部都在我的身上,你倒好从头到尾是半点事也没有,这好人全都你做了,坏事全是我担了。”
周姨娘被孙姨娘这话一说,她皱起了眉头道了一声:“孙姐姐这话是要这么说,就当我刚刚那些话没有说过就好了。这样姐姐就能够安心了。”
周姨娘这话一出口,她的面色微微一沉,像是有些恼怒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姐姐竟是这样看待我的!要是我真心想要设计你,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会站在你这一处,我和你说了,你不相信于我,要是我不和你说自己去找了老夫人到时候你又要觉得我和苏氏一般模样谁看不起你算计你。孙姐姐这心思我实在是琢磨不透也不想再去琢磨了,权当做自己好心没有好报算了。既然孙姐姐觉得我是在陷害你,那我还是自己去找老夫人说这件事情吧。”
孙姨娘听到周姨娘这颇有些割袍断义的说辞,她也有些急了,她们这些个当姨娘的看着是光鲜,但实际上却也不过就是个可怜人儿,这地位到底比正经主子低了不多少,这从自己肚子里头生出来的孩子自己在场面上竟也是要称之为小姐少爷的,在这高门大院之中也没有什么贴心贴肉的人,孙姨娘一直同周姨娘交好也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周姨娘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凡事也不争不抢,人也还算是和善所以孙姨娘时常是去周姨娘那处坐坐,有时候也气头上来的时候她甚至也会当着周姨娘的面数落苏氏,可这些年来自己说的那些个话苏氏那边依旧是不知道的,这也就代表着周姨娘这人是个不外说嘴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孙姨娘对于周姨娘也是有着一些防备的,可一听见周姨娘说的这些话孙姨娘也有些着急了,现在周姨娘说不同她在一处阵线就不在一处阵线了,她要如何,自己在背后碎嘴的那个话,要是周姨娘对苏氏或者是段氏说起来,到时候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妹妹别这样,姐姐这不是说错话了么,你又何必这样地同姐姐较真呢!你瞧姐姐这张嘴!”
孙姨娘急忙地拉住了周姨娘,她刚刚也是在心里头思量过了,这事看起也不是有那么的有问题,自己不过就是对老夫人说安卿玉病了而已,要是没什么事情这也是她关心的一种体现,要是有点什么事情,那也是安卿玉的事情。
这样一想之后,孙姨娘也就镇定了,觉得这样说一句反正于自己绝对不会少了一块肉的,且苏氏一贯是自视高人一等到时候一向容不得她们两人,周姨娘心中对于苏氏必然也是厌恶至极的,还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扳回一成。她和自己一同去见老夫人到时候也一定会有她帮衬着,难道还能够说些旁的话不成。
孙姨娘这样想着就拉着周姨娘往者段氏的院落而去。
浣纱匆匆进了苏氏的院落之中,此时此刻的苏氏刚漱洗完正在对镜梳妆,杨嬷嬷倒了桂花头油细细地给苏氏梳着头发,这梳了梳之后竟是发现苏氏原本还算浓密的华发之中多了一两根白发。
见杨妈妈的动作一停,苏氏这眼中也有了点困惑:“怎么了?”
“小姐,有两根白发,嬷嬷帮你拔了吧!”杨妈妈道,她知道苏氏一向是要好看的,年轻时期就陪着苏氏看着她成婚生子到现在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这在时光变迁之中所发生的一切的事情。
“老了。”苏氏淡淡地道了一声,刚刚听到自己的头上已经产生了白发的时候,苏氏才恍然觉得自己已经快四十了,也是到了鬓白色陨的年纪了,二十二年的时光一下子从手掌心流淌过了。苏氏抚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叹当年的时候自己也可算是风华正茂,但现在却也已经到了迟暮早不复当年的容颜,也难怪现在安青云已经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自己几眼了,府中还有外头多的是正风华正茂的女子,她又能够算得了老几。
苏氏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就有些恨恨的,要是她是名正言顺的妻,就算安青云在外头又再多的女子府中有再多的女子又能够怎么样,谁也没有她这样的尊贵,可她并非是他的妻,不过就是个以色示人的妾罢了,当年他这话说的是有多好,说是等到她进了门生下孩子,就将莫氏休弃让自己成为安家的女主人。可现在说呢,那就算是疯癫的女人也照旧还是安家的女主人,自己依旧不过是一个妾侍而已,人人可欺。
正在苏氏愤愤地想着这件叫她这辈子都愤懑不已的事情时,浣纱已经闯了进来,怯怯地叫了一声“夫人”。
夫人这两个字对于苏氏来说就像是一种讽刺,她刚想要开口训斥,瞧见来的人是伺候在自己大女儿身边的浣纱,她按捺着心中的不悦道:“什么事?!”
浣纱心中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又听到苏氏那一声怒吼,她哆小嗦了一声之后才想到安卿玉交代的那些个话:“回夫人,今日大姐的身子不适,所以就不能陪着夫人一同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身子不适?”苏氏一蹙起了眉头,昨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就突然之间不舒服了?“这请了大夫没?”
浣纱不是没有想到苏氏发问,这路上她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词,但现在送给苏氏这么一问,原本就有些心虚的浣纱就更加心虚的厉害,垂着头不敢朝着苏氏看,声音吞吞吐吐地说着没有。
苏氏看着这样的浣纱,这没有请大夫就是没有请大夫又何必这样的吞吞吐吐呢,她心中也就越发的有些觉得不对:“说,到底怎么回事?”
浣纱哆嗦了一下,骇于苏氏的威吓她原本应该将事情统统地说出,但是一想到安卿玉的威胁,浣纱也是有些怕的。她哪里不知道在外头看着温柔和人的小姐在回到了将军府尤其是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小姐说出的那些话是认真的,要是自己真的将这件事情搞砸了,只怕是真的要将自己送到下等的窑子里头去了。
“没…没事,大小姐说不碍事。”浣纱舌头打着卷地说着。
苏氏将浣纱那模样就晓得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的,不然好端端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回话,苏氏用力拍向梳妆台厉声道:“你还不给我说实话!”
杨妈妈晓得苏氏是真的怒极了,她也停下了梳着发髻的手,将篦梳放在了一旁,将房中旁的伺候丫头全都遣了出去只留下浣纱一人。杨妈妈走进了一些,站在浣纱的面前,一把抓过了浣纱的长发。
浣纱头发被人抓住一下子吃疼不已,一下抬起了头来看向杨妈妈,杨妈妈二话不说就两耳刮子抽了上来。
“府上的小浪蹄子我可是见多了,你在夫人的面前还敢隐瞒事实这是在作死不成?!”杨妈妈恶狠狠地道,她攥着头发的手更加用力扯得浣纱一下子扬高了头,眼中满是泪水,而杨妈妈的声音带着恶毒,“大小姐不止是夫人的心肝儿肉,也是老夫人的心肝儿肉,大小姐就算是少了一根头发丝都是大事,你还不给老老实实地招了!”
浣纱吃疼得紧,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是要被生生地抓下来的,她一下哭出了声来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不是奴婢不想说而是大小姐吩咐了不许奴婢说啊,说了就要将奴婢发卖了的。”
苏氏听到浣纱这么说就知道这一定是出了大事,如果不是大事卿玉又怎么不敢让她晓得,这一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才会如此的,她心中是越发的紧张,朝着杨妈妈看了一眼。
杨妈妈又攥紧了几分,“你还不老实,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了,你再不老实,到时候不等大小姐将你发卖出去夫人就先将你杖毙丢去乱葬岗,让你变成那无主的孤魂!”
“真的真的,”浣纱痛哭流涕地道,“奴婢真心没有要隐瞒夫人的意思,大小姐她…大小姐她…夫人你去瞧了就知道!”
浣纱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安卿玉莫名大了肚子这件事情说出口,她深知道自己这一句话要是说出口夫人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到时候受那披头之苦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浣纱想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倒不如让苏氏自己亲自去瞧瞧来的好些,这样自己也能够少吃些苦头。
苏氏这眉头蹙得更深,她示意杨妈妈放开浣纱。杨妈妈松开了抓着浣纱头发不放的手却是一把将她往着角落里头一推,浣纱的腰撞到桌角这疼痛一下子蔓延了全身,腰身仿佛是要断了一般,但比之更疼的是自己的头皮,几乎整个头皮更是钻心地疼几乎连碰都是碰不得的。
苏氏站起了身领着杨妈妈准备去安卿玉那边看上一看,浣纱晓得自己现在已经是问题一堆了,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顺着小姐的意思去买那堕胎药还是如何,她有些怯怯地看去,想了想之后还是跟在苏氏的身后一同回了院落去了。
安卿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管她再怎么忽视都是忽视不掉自己这一颗肚子,她甚至有些后怕地想着自己要是这吃了药剂要是不管用那可是要怎么办才才好,她可以装病一天两天不见人但总不能永远都是不见人的。而且她这一装病少爷不是什么完全之举,到时候如果府上请了医者,这一诊脉之后自己就完全是糟糕了,到时候那些个蜚短流长只怕自己就只能上吊了。
安卿玉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肚子,恨不能将自己肚子掐平了才好,但不管她是在怎么掐怎么捶这肚子依旧是故我地坚挺着,诚心像是要同她作对一般,倒是将自己掐疼了捶疼了。她到后来的时候也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的主意,只得是嘤嘤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心中满是无助,一种不敢对旁人说也不敢叫人方向的彷徨,她不明白这天底下有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就她一个人会变成这样,完全大可以去让别人变成这样的不是吗?尤其是那个摇铃医,最好是应该让那个该死的摇铃医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样一来她就算想要呆在无双城之中也没有办法呆下去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啊!
苏氏刚走到安卿玉的房门口就听到了从里头传来的哭泣声,这哭声破碎无比,却足够叫苏氏胆战心惊了,难道是卿玉在哭?苏氏惊讶极了,自己这个女儿也可算是坚强的一个人,这十多年来事事顺心就算是遇到什么挫折的时候也没有瞧见过她落下过一滴的眼泪。可现在自己竟然听到她在哭,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氏二话不说地推门而入领着杨妈妈进了闺房内阁之中,之间安卿玉发丝散乱地扑在被褥上哭得分外的凄凉,苏氏哪里还能够受得安卿玉这般的模样,她急急忙忙地上了前想要将安卿玉揽进自己的怀中。
“我的心肝儿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氏慌乱地问着。
听到苏氏的问话,安卿玉更显得惊慌失措起来,她一抬头见自己的母亲进了门来,她几乎是逃窜一般拉着自己身上的被褥望着那床榻里头而去,她死死地拉住了被子半点也不敢让苏氏看,声音也有些惊慌地道:“娘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