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毅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素问同他过招那么多回没有一击致命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耍罢了,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死也不愿认输,既然素问要这样同他缠斗下去,就算她的功夫的确是比自己要来得好的,但这时间一长也不见得自己真的是半点的好处都讨不到的。
正在两人缠斗的时候,这门口却是传来一声叱喝,“住手!”
这声音忒过耳熟,容毅不由地一份心,他转头朝着一旁看去,这门口除了自己那几个被人点了穴位成了木头桩子一般竖着的人之外还有那一辆熟悉的木头轮椅,而在那轮椅上正坐着那脸色比纸还要来得白的肃王容辞。容毅见自己这四叔面色不善,当下心中一惊,急忙收手。
他这一收手,素问也并没有也跟着一并收手,她手上的棋盘一扬,一颗白子以破空之势自冲容毅肩膀的穴位而去,容毅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疼,整个人竟是站立在哪里一动不能动,分明已经是被眼前这人点了穴道。
“卑鄙!”容毅朝着素问狠狠地啐了一口那眼神之中的狂怒几乎是要杀了素问一般,“乘人之危你卑鄙至极!”
“哦,”素问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上的棋盘放在了小桌上之后方才抬头看着容毅道,“那你欺负一个女子就不卑鄙?你闯入别人的地儿闹事就不无耻?你以为这是你的府上?”
“你——”容毅还要再说什么,却是被容辞给喝止住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讲?!这些年只怕是真的对你疏于管教了,尽是让你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了!你还不向素问姑娘道歉?!”
容辞神情严厉,硬生生地将容毅想要说出口的话给压了下去。容辞其实比不得容毅大上几岁,容毅小时候不晓事总是不将他叫做皇叔而叫做哥哥,但是微微长大了之后,容毅倒是有些畏惧自己这个皇叔的,别看他眼下这话严厉不上几分,但是容毅知道若是自己不求饶,只怕明日还有更多的苦头吃。
而且容毅也觉得自己今日是真的胡闹的有些过了,若是没有人瞧见或者是被什么不相干的人瞧见了,这事也本是没有多大的,但是却叫自己这个皇叔瞧见了,容毅最怕的不是被皇叔训斥最怕的却是皇叔是这事告诉了皇爷爷,那个时候自己这罪名可就大了,到时候训斥事小,皇爷爷对自己失望才是真的。
两者权衡了之后,容毅当然是选择向素问道歉:“我只是听说无双城之中有个厉害的摇铃医,近日我睡得不是很好,脾气暴躁了一些,还请姑娘见谅。”
素问随意地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我虽然不知道我这小小摇铃医的名声是怎么传开的,但是我也晓得这人睡得不好脾气是的确容易暴躁了一些尤其是像你这般受了惊吓的人,这脾气火爆一些,很是正常。”素问慢慢悠悠地道,“我能体谅,完全能够体谅,这我不怪你。”
听到素问那一句‘受了惊吓’,容毅面色又是一沉,他虽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事同她是脱不离关系的,但听到这实打实的证实之后,他免不得是瞪了素问一眼,心想着自己这受了惊吓还不是你这罪魁祸首给惹了出来的,这事远还没完呢!
素问接着又道:“我平日里头都是个好说话的,只是在我难得想要清静清静的时候被人打扰了,我这心情也是很不好,这脾气也是很火爆的,所以你也是能够体谅的是不是?”
容毅听着素问这话,觉得这话有些不大对,看着有些像是在同他致歉,但细细回过味来又有点别的什么意思在里头,但碍着容辞的面儿,他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
素问见容毅点头,她露出了笑来,这一笑可谓有几分千娇百媚在里头,可看在容毅的眼中却有着几分冰冷的意味,还不等他想明白这还好是什么,只觉得自己身子这么一轻,整个人就横着飞了出去,在门坎的时候还撞到自己那几个竖着柱子的护卫,五个人一同跌到了街道上,跌进那路边水坑里头,那里头的脏水兜头淋了一脸溅了一身。
容辞看着自己这摔出门去的侄儿,他的大哥唯一留下的血脉,他看着那云淡风轻正在拍着手上灰尘的素问一眼,不晓得自己这应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气是气素问这般胆大妄为竟然是敢对皇族子弟做出这种事情来,而这该笑却是觉得若是自己是素问只怕也想将这小子丢出门去免得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容辞最后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声,他刚刚还以为素问今日怎就这般好的性子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人,原来是他思量差了,若是素问会这样吃下亏的人只怕就不是素问了。
“去将他们的穴位解开吧!”容辞最后只得是吩咐站在自己身边的清风清朗两人。
清风清朗得了令,快速地过去了然后将他们主仆五人的穴位给解开,容毅伸袖子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他勃然大怒,这辈子他还没有这般被人羞辱过,素问是第一遭,只是他这脚方才往前踏出一步就已经瞧见容辞的视线望了过来。
“看来这水温度还不够低到让你清醒清醒,你还要在这里胡闹多久,丢多少的颜面?”容辞的声音渐冷,他看着容毅道,“还不给我回家去好好思过,晓得自己错在那里。”
容毅见容辞处处维护着素问,心中有些不甘,他张口就道:“皇叔你不知,这女子她——”
容毅这一张口没说多少就豁然而止,只见素问含笑地坐在他刚刚想要坐的那一张太师椅上看着他,原本这椅子不应该是直对着门口的,但被素问这样一脚踹之后这椅子移过来的位子刚刚好就是对着大门口,能够让他清楚地看到素问正在看着他,他也能够清楚地看到素问脸上的那一抹笑还有那充满着邪气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仿佛是在对着他说——你说呀,有本事你就说是,等看说出来之后是你麻烦多还是我麻烦多。
就朝着刚刚容辞处处维护素问的模样来看,容毅就知道这事一旦说出来了就是自己惹来了一身腥,皇叔并非是和他在一条阵线上的人,他们是叔侄却也是对手,谁也不知道最后这帝王之位会落到谁的身上,也许会在他的身上,更也许也会是在这个缠绵病榻多年的九叔身上。
他怎么也是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口的,一旦说了就是给了别人的可乘之机!
容毅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摇铃医已经将他拿捏的这样的准确,准确到一个可怕的地步,让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就算是现在被她丢出了门他也得咬牙受着。
这个女子邪,实在是邪乎得厉害!
容辞看着容毅似乎是在等着他将那没有说完的那一句话给说完整,但等到后来的时候只见容辞只是恨恨地朝着素问瞪了一眼,有些愤愤然地跳上了自己的马车走了。
容辞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瞧见的却是素问懒洋洋地坐在那太师椅上,捧着一盏挽歌刚刚递过来的香片,那姿态悠闲的紧,甚至连招呼他一声都没有,若是寻常人,容辞倒觉得有些不大适应,但这人是素问,容辞倒是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清风清朗将容辞连人带轮椅抬进了门,容辞看了一眼铺子,道:“我这侄儿从小顽劣了一些,素问姑娘还请不要同他一般见识。姑娘这药铺子已经修葺妥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张,在下也好送上一份贺礼。”
“肃王殿下这贺礼我怕是受不起,我这人坚信拿人手短,这拿到手的东西早晚都是要还出去点什么的。我家境贫寒,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日后好还给肃王殿下。”素问品了一口香片道,她从来不相信这些人,这贺礼什么的全部都是虚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才是真的,等到日后人家要你还的时候只怕把命搭上也是不够的,所以素问从来不和无关紧要的人热络,这君子之交淡如水,她还是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最好的,“肃王殿下今日前来不知道为了何事?我欠你的人情,已经还清了。”
容辞微微一笑,对这样略带防备的素问没有说什么,他原本也是不打算来的,只是到半途的时候发现容毅的马车往着这里来了,觉得有些不对头才跟着一同来了的。
但是被素问这样一问,容辞倒是想到了点什么,他风马牛不相及地道了一句:“御史大夫裴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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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原本已经写了一大半是和安大小姐有光的,但是后来一想,卧槽不对啊,这文的主角是素问又不是那货,哥写那妹子出场那么多会分摊了主角的神勇光芒的!然后我又把那一大段砍掉重写,于是成了现在这样的一章,不过我觉得甚满意,因为这样子比之前的版本要好,可以带出下面的剧情。我唠叨完了,快夸奖我!【其实这就是一个码子速度奇慢无比还喜欢修稿子的二货而已!】
我现在去写明天的稿子,愿码字大神与我同在,赐我时速一万!
第五十九章 肚子大了
裴翌回来了。
听到容辞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素问微微抬头,似乎是在想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容辞为何又是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人来,这想了一会之后方才想到这裴翌是自己在渭水畔的时候遇上过的一个男子。
“不熟。”素问镇定地吐出两个字,那一双眼眸之中是半点犹豫也没有。
是的,素问的确是没有说谎,她和那裴翌之间的确是不熟的,也不过就是在渭水之畔的时候见过几回,言辞交谈之中也不过就是泛泛之交而已,算不上是有熟稔。只是那人倒是有和她说过一次,希望她是能够去无双城救治他的一个好友。素问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这好友是别人的好友又不是她的好友,再者,她也没有好友。
容辞看着素问歪着头想着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孩子气一般的可人,听到她所回答的那一句嘴角微微沁了几分笑意。不熟,素问说的是这个回答而不是说不认识,那就是代表着她是见过裴翌的,也是知道他这个人的,否则在自己刚刚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素问的回答不应该是这样的。裴翌今日城门初开的时候方才回到无双城之中,风尘仆仆地就到了皇城之中,裴翌在渭水之滨赈灾也将近一个月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所做的事情一一上报,更重要的是,裴翌举荐了这一次赈灾之中的一个大功臣,只是那功臣早就已经不知所踪,裴翌也不知道那人是该如何称呼的,唯一有的不过就是一副画像罢了。
素问饮着茶水,她这个身为主人的半点也没有要招呼人的自觉性,甚至连给上门来的客人一盏茶水的意识也无,容辞倒也不在意这些个繁文缛节,至少素问所表现出来的可是真性情,至少她还没有像是对待自己那个侄儿一般将自己丢出了门去,到现在她也没有叫人把自己扫地出门,冲着这一点自己也应该是心满意足了,哪里还能够再过多的要求什么。
“渭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于此同时疫症又起。朝廷本欲派遣裴翌带着御医前往赈灾缓解疫情,却不想裴翌到了渭水之后,当地父母官已经开始着手这件事了,有一个女子留下了一处药方缓解了疫症又是拿出了不少的银两赈灾。”容辞看着素问缓缓地道,“此人于越国可算是居功至伟,裴翌并未将这人一同带来,倒是有一处画像画出了当日那民于危难之中的女子容颜。”
素问的眉头微微一抬,她原本还以为那裴翌没有那么快回到无双城之中来的,这要是来了将那些个功劳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或许也就没有这么一件事情了,真是不晓得那裴翌是死心眼还是如何。
“朝堂上的事情与我这小小的摇铃医有什么干系呢?”素问漫不经心地道,“我一个平常的小姑娘哪里能懂那么多东西。”
清风清朗听着素问的话,真想上前啐上一口,就素问这样的小姑娘都已经足够叫人头疼的,她要是平常的小姑娘那就是世界上最折腾的小姑娘!刚刚看她丢皇长孙出门的手段利落的手段,这无双城之中的女子有几个是能够同她相匹敌的。
容辞也流出了一个笑来,那笑容之中别有几分深意,“是吗?裴翌这书画一绝,他从未画过女子的画像这头一遭画得倒是不负他的丹青妙手,可谓是栩栩如生。我观那画像上的女子和素问姑娘有着九成的相似,我也可算同素问姑娘熟知,所以特地来道一声。”
虽然素问是凭着心情做事,但这一两次接触下来,容辞倒也觉得素问不过就是性子古怪了一些,旁人看着或许觉得她是个心情古怪的人,但容辞觉得素问的本质上还是一个良善的,只有细细地接触下来之后方才能够体验得到,就从她诊治渭水的灾民那般,虽说可能会是在她心情不错的情况下做出的事情,但疫情可不是什么玩笑的事情,就连那些个寻常大夫很多都不愿意去救治那些得了疫症的人,而素问才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却能够以一人之力做到这个地步,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够做到她这般的,很多男子都不如她。再说诊治舒太妃的病症,她入蛇窟取蛇王,那艺高人胆大的几乎叫他意外极了。现在在素问的医治下,他看舒太妃的精神头那是一日比一日好,半点也没有自己最初的时候所见到的那病怏怏的模样了,这气色红润的叫他也有些羡慕了。
舒太妃这病症一好,容辞也算是安了心中的一件大事,生怕到庆王叔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就是拿自己开刀了。
容辞一想到这些,心中对于素问的欣赏又是多了几分,他看向那神色如常地品茗着的素问,就如同没有听到他刚刚所说的那些个话一般,他再一次确定自己初见素问的时候所得的感受,真是一个有趣得紧的小姑娘呢。他想到渭水一带对素问的称呼——雪菩萨,也觉得真心是这么一回事,看着是冷若冰霜,但所做的倒的确是有救苦救难的菩萨行为。
他下了朝回来时,见自己那父皇也是有几分激动之色的,留了裴翌下来说是别有要事商议,这一年来容辞少爷很少见自己的父皇如同今日一般的开怀,去年大旱颗粒北方颗粒欠收,朝廷所拨赈灾银两已是不少,又是减赋两年。后来又逢外族入侵,虽是战事大胜却也是劳民伤财之举,如今又遭逢渭水泛滥一事,建成帝几乎是可以算是愁眉苦脸多日,素问掏出了不少的赈灾银两来,这间接的也算是为国库节约了一笔费用,十万两的财银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依着容辞的见解,这几日皇城之中一定是会贴出皇榜来,然后对素问有些封赏。
“我晓得素问姑娘是个心善的。”容辞道,否则也不会做出那些种种了。
“我?心善?!”素问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她笑出了声看着容辞,她如果可以被称之为心善的话,大约这天底下的人全都是菩萨了。
“你错了,”素问笑着摇头道,“我从不是一个心善的人。”
容毅虽是上了马车,但是一想到今日自己在素问的手上败得是这样的彻底,他委实有些不甘心,他的不甘心并非单单只是自己的拳脚功夫不如素问这一点而已,更多的在意就是自己被素问这样的人丢上了大街这样的屈辱事儿。
他是何人,前太子的遗腹子当朝陛下的嫡长孙,而素问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摇铃医罢了,他眼中的贱民罢了!被他眼中的贱民丢出了大门丢到街上还被那些个污水溅得一身湿透,这样的屈辱对于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含着金汤匙被众人呵护着成长起来的容毅来说如何能受?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污浊,如今还是夏日之中,被这些个雨水淋到沾湿了衣衫也不至于像是冬日那般冰冷刺骨,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是一种好受,衣服粘嗒嗒地贴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哪里还有半点英明神勇的模样,发束也有些凌乱。容毅觉得此刻的自己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街上那些个怎么看怎么招人讨厌的叫花一般,这叫他又如何能够咽得下这一口气,一想到刚刚自己那肃王皇叔在众人的睡眠面前对自己的呵斥,容毅只觉得自己是更加受不得这样的屈辱了。
熊熊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之中燃烧着,素问这人,他非要除掉不可,否则如何能够对得住今日的自己!
安卿玉自打早上犯了一个恶心之后,便是时常觉得有些难受了,这桌面上哪怕是往日里头自己最喜爱的那些个菜色她也觉得没什么胃口,这勉强下了几筷之后就没有半点的胃口了,闻着自己嘴里头总像是有股子酸味。平日里头安卿玉是个习惯吃些甜食的人,这略微带点甜味的东西她都是欢喜的,但是如今却不知道是如何的搞得,这一整日,安卿玉就想着吃些个酸食,什么酸梅饯果儿什么酸梅汤什么的,这终日都是离不得那一点点的酸味。
段氏也觉得有些奇怪,安卿玉陪了她一日她也是将安卿玉这样和平日里头不同的转变看在眼中,段氏也觉得有些疑惑,只觉得今日的安卿玉半点也不像平常自己的孙女。
“今日你是怎的了?怎么胃口也比平日里头少了许多,莫不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段氏关切地看着安卿玉道。
“也不知怎么的,这今日就是想吃点酸的东西。”安卿玉也没有什么防心,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会晓得那么多的事情,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觉得自己今日不过就是胃口不好而已,暑气热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有这样吃的少的时候,她也没有往自己心里头去,“怕是前几日有些热又是受了一些惊吓,所以才会如此,等明日一觉睡醒也就没有这样的情况了,祖母不必担心。”
段氏看了看安卿玉的面色,也实在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她点了点头,由着安卿玉去了,但还是叮嘱了一声:“要是明日还有些身子不适的话,就着人请个大夫。”
安卿玉虚虚地应下了,然后伺候了段氏入睡了之后方才回到自己的房中。这一回房她就觉得有些恶心,这呕也呕不出些什么,只是呕出了一些酸水,倒是叫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浣纱给吓了一跳,浣纱本是要请大夫却又给安卿玉给拦着了,这呕吐之后又觉得自己胸口松畅多了,安卿玉也不想府上的人大晚上地去给自己请大夫,劳师动众的免得被人说嘴。
洗漱了之后安卿玉也就褪了外衫入床睡了,这一夜也倒算是好眠。
翌日一早,浣纱如同往日里头一般取了净面的水准备唤了安卿玉起床好洗漱了之后好去给老夫人请安,安卿玉这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日差不多时辰起床,所以浣纱轻叫了两声之后也就醒来了。
她掀开了被子如同往常的时候那般想要起身叫外头候着的几个二等丫鬟进来伺候更新,她这将醒未醒地起来,还没有等她开口唤人却是被浣纱的一声尖叫给吓了一个激灵。
“浣纱你这小蹄子作死呢,一大清早叫得的这般模样!”安卿玉被那一声尖叫吵得有些头疼,她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朝着浣纱道了一句,“你再这般叫,小心我将你贱卖出去。”
安卿玉昨夜睡的不是很好,总觉得是有些睡不大踏实这肚子也有些不大舒服就想是胀着一股气一般,压得她难受,后来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倒也睡着了,只是这刚起来的时候这人心情原本就有些不大爽利,又是听到浣纱在那边这样的一声叫,安卿玉自然是有些不大耐烦了,自己是怎么样的人自己心底之中最清楚不过了,二话不说就已经骂出了口。这张口就是拈来一些个粗鄙的话披头盖脸地骂了过去。
浣纱抖着唇,一脸苍白地指着安卿玉的肚子,颤着声道:“小…小姐,你的肚子怎么就大了?”
安卿玉被浣纱这一句话问得有些莫名,她心想着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大过,浣纱这贱蹄子近来是越发的不得劲了,仗着是自己身边的一等丫鬟时常咋咋呼呼没大没小的,这样的丫鬟委实就是不该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安卿玉心中是这样想着,但是却还是顺着浣纱的话低头朝着自己的肚子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安卿玉的眼珠子几乎是要从眼眶之中跳出来。
她本该是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竟然胀大了两倍有余,就像是揣着一个硕大的球一般,这一个球正贴贴实实肉打肉地长在她的腰身上。
安卿玉瞬间心跳如雷,几乎是被骇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片刻之后,安卿玉就像是疯了一般撕扯开自己的衣衫,那中衣亵衣尽褪,她裸着身看着自己的肚子,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恐惧过,但是在她褪去了衣衫之后赫然发现自己的腹部真的鼓起了一圈!她颤抖着伸手摸上自己的腹部,她只觉得似乎有细微的动弹在自己的手掌底下。
安卿玉想起母亲苏氏在生下卿梦之前也是这般鼓着肚子,那个时候她已经多少有些晓事了,晓得母亲那鼓起的肚子里头藏着的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她那个时候甚至还动手摸过母亲的肚子,贴在那上头的时候,也是有着这样的感觉,仿佛下面有小小的身子在移动着,有时候还能够探到孩子踹肚皮的时候所发出的那微微震动。
这样想着,安卿玉只觉得自己手掌下似乎也也有什么动静,仿佛像是被孩子踹了一脚似的。
安卿玉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床榻之上顾不得自己眼下这赤条条的模样实在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模样,她几乎有些六神无主了,只是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
安卿玉去看自己的手臂,在那洁白如玉的手腕处有着殷红的一点,那是女子的守宫砂,从小的时候就已经点在身上了,这守宫砂洗不掉抹不掉只有成亲之后或是同男子发生关系之后才会消失不见,而她的手臂上时那守宫砂依旧是那样的鲜明,这分明说明着她还是个处子还有贞洁在的,她又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会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