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坐在住院部外面公园的横椅上玩PSP时,看到的就是冷幕肿着个猪头一样的脸,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原封不动的东西,灰溜溜地被赶出来了。
冷幕大概也累了,看到有椅子,就坐到顾朝颜旁边,顾朝颜忍不住嘲笑他:“怎么,你又被打了?”
冷幕的眼神能把人吃下去。
顾朝颜长长地“哎”了一声,然后拍拍冷幕的肩膀:“哥们啊,想开点吧,不属于你的人呢,永远都轮不到你的,失恋很正常,你不如学我啊,打打游戏,看看小说,人生一下子就治愈了。”
冷幕看着顾朝颜那张明显是强颜欢笑的脸,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平衡了,哼了一声,拆开两瓶自己带来的精品跌打酒,一瓶扔给顾朝颜,一瓶自己喝了,咕噜咕噜,瓶底很快见空。
酒一下肚,话就也多了起来,顾朝颜开始聊他从前的骗子生涯,冷幕开始演讲他的光辉从政历史,虽然两人聊的话题完全不在一个位面上,但这丝毫不妨碍鼻青脸肿的疼痛在酒精里麻木,最后顾朝颜把PSP塞过去:“你这人实在太无趣了,哥哥教你玩游戏吧,二次元的世界才是最美好的!”
原本极度不齿精神鸦片的冷幕居然本着酒意和好奇心,就接过来了,这是他活了二十七年生平第一次摸到游戏机,顾朝颜从最简单最经典的“吃豆人”开始教他玩起,冷幕也没想过,自己的一生就从这一刻开始改变。
时间过得灰常快~
徐今是半夜的时候醒来的,月光被窗棂分割成一块块,映在病房的地上,除了窗外夜风吹过树梢轻微的沙沙声,这夜里万籁俱寂。
徐今赤脚穿了拖鞋,套着宽大的病号服,轻手轻脚摸下床去,她的某个部位还在疼,她至今不能相信白天的时候王神木居然能把她折腾成那样,好吧,是她勾引他在先,用陈雨笙的话来说,这叫自作自受。
临时陪护人的床就在隔壁,三个月来王神木晚上都睡在那里,徐今摸过去,他一米八五的个子盖着薄被,侧躺着睡在床上,徐今以为他一定睡得很熟,就大胆地爬了上去,可是她没想到王神木根本没睡着。
“你干什么?”王神木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徐今能看清他的脸,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时尚,不潮流,他身上一年四季是最简单的衣服和颜色,从来连个发型都懒得做的脑袋上,是微长的额发遮盖着深邃的眉眼,他整张脸的轮廓线条清晰而成熟,他很帅气,可他没有同龄人那种轻浮、市侩以及作秀,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年男人独有的沉稳而内敛的味道,甚至因此变得严厉不讨喜,可徐今知道,只要自己一撒娇,他依旧会百依百顺。
也许世上,也只有她一个人享此殊荣吧。
想到这里小丫头很开心地笑了出来:“我想你了啊,来看看你,你居然还没睡。”
王神木:“睡不着。”
徐今:“哦,在想什么?想下午的事么?”
王神木:“……不要胡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去睡觉养病。”
徐今:“喂喂喂,你下午才承认你喜欢我的,这么快又否认了?”
王神木:“没有否认。”
小丫头趁机往他被子里一钻,撒娇说:“老湿,抱我。”
王神木默默地把她抱到怀里:“不要喊我老师,喊我名字吧。”
“……神木?”
低低的一声应答。
这个晚上徐今很出乎意料地没有对某人动手动脚,她只是安静地由他抱着,两人谁也没说话,思绪在亿万里的树海与古老遗迹中翻涌,可耳中只有月光里属于夜的声音,也许,这样的静谧,也是一种美好。
当然,美好往往不会持续很久,到了后半夜,徐今的脑袋又开始疼,明知道是车祸的后遗症,可现有的医疗仪器包括这家全省最好的省会医院里最好的脑科医生都只能说出个模棱两可的诊断来,保守吃药治疗,并未见好,王神木还没有睡着,他清楚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身体开始颤抖,一摸她脑袋,一脑门的汗,烫的惊人。
王神木把她翻过来,紧紧抱住,“要不要回家?”他问她,反正外伤好的差不多了,留在这种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环境里对她的恢复根本没有作用。
“我不要回去相亲啊。”小丫头埋在他的脖子窝里。
"
王神木:“谁让你回老家了,市里你不是有租着房子么?明天收拾收拾,我接你过去。”
徐今:“……早就退租了。”
王神木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那先上我屋里住一阵吧,我帮你找房子住。”
徐今:“可以一直住下去不?”
王神木:“你不嫌弃?”
徐今:“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于是,王神木再一次被打败了,他那么无趣的人和屋子,她真不嫌弃?脑子烧坏了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透支了的缘故,这似乎是个极度混乱的夜晚,小丫头迷迷糊糊发烧到凌晨,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王神木一直贴身抱着她安慰她,甚至还在她的无理要求下唱歌给她听,如果她能分散了注意力不那么难受,其实做什么他都愿意。
徐今:“唔……我要听爱情买卖……老湿你会唱吧……”
"
王神木:“不能换一首么?”
徐今:“不能。”
于是,王神木苦逼地开始唱,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种偏执的性格居然可以为了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他曾经是多么憎恨这首歌啊就像他憎恨着陷害他的狗男女一样。
天快亮的时候徐今终于睡着了,一觉睡到中午,护工阿姨照例端了热水和毛巾给她擦身体,当然对于阿姨来说看到小姑娘出现在另一张床上还是很惊讶的,更让她惊讶的是王神木脖子上一块块的乌青和草莓,这种惊讶显露在脸上,连带着手上的动作很神游很心不在焉,一旁的王神木终于看不下去了,或者说他一开始就看不下去阿姨那敷衍的粗暴的动作。
“我来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抓过毛巾,然后把阿姨赶出去了。
窗棂间的阳光下,小丫头眯着眼睛笑,很高兴地望着他。
这一刻,王神木深刻觉得自己是一个合格保姆。
白花花的太阳光晃进眼底,换了干净衣服后,披头散发的某人抱着王神木的脖子,很自恋地问他:“我好看不?”
王神木干咳了一声:“好看。”
徐今:“哪儿最好看?”
王神木低低地说:“眼睛。”
眼睛是一个人的心,可是总有一天他会看不到的吧,徐今清楚记得昨夜缩在他怀里时,那种全世界都停电的恐惧,车祸大概真的伤到她脑子了,可是她不敢说,她生怕失去这最后的温暖,万一哪天她真的变成智障或是瞎子,就算他不嫌弃,她也不会再好意思缠着他了吧。
王神木,那么好的一个人,配不上的,是她。
徐今的脸色有点怪,她挺了挺小胸部,很傲娇地说:“我以为你会夸我身材最好呢。”
王神木摸摸她脑袋:“乱想什么呢。”
小姑娘在他怀里蹭蹭,大有再把他吃掉一次的架势,当然,这次王神木的运气比较好,门铃很恰到时机地被按响了。
王神木以为是冷幕那个野男人又来,没去开,门铃响了一阵,门外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神木老师在里面吗?”
徐今全身汗毛当时就竖起来了。
“原来是她。”
王神木冷笑一声,去开门,进来的果然是凯丽,两个保镖被她安排在门外守着,混血少女一脸无害地蹦进来,乍一看,徐今绝对不会想到这么可爱的妹子的骨子里,流着一腔强盗的血。
凯丽说:“神木老师啊,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好可爱哦。”
王神木:“有话直说。”
凯丽:“您说要照顾女朋友,我就给了您三个月的时间,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您女朋友也恢复得不错,不知您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办到呢?”
王神木冷冷地说:“五年前极光探险队死在那里,贸然去,只会和他们一个下场。”
凯丽却一脸轻松:“哎呀我说了嘛,老师我会给您时间的,只是您千万不要放我鸽子才好,要不然你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好不容易恢复好了……”
王神木:“你威胁我?”
凯丽:“我哪敢呀老师,我只是想不到您这么古板的人也会有女朋友,嘻嘻,难道说您在床-上其实是另一副样子?能不能让我也试试呀?”
他们说话,徐今完全插不上嘴,她只看到暴怒的王神木把混血豪放女给扔了出去,大门锁上,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确信他们的车开走了,才回房。
徐今:“那是谁呀老湿?”
王神木:“以前一个队友的野种。”
徐今:“你的老相好?”
王神木:“我根本不认识她。”
徐今:“她找你做什么?什么三个月的时间?”
王神木没有说话,拿过纸笔,开始在纸上画图,三个月前在酒吧里就看过一眼的复杂迷宫图,居然被他一笔不差地画了出来。
徐今一看就明白了:“让你去帮她寻宝?矮油,我要一起去啊!可是为什么地图只有半张?”
王神木:“她手上也只有残缺版本,也许另外半张,陈雨笙见过。”
徐今:“雨笙哥见过么?咱们好久没看到他了。”
王神木:“我想问他一件事,如果确实是……那我不能让外国强盗把它拿走了。”
徐今听得云里雾里,她知道王神木不想说的事,就算把他强-暴了他也不会说,当天下午,王神木带她去复查,骨骼恢复得很好,只是脑袋依旧查不出问题,又开了一把药后,为免不识相的狗男人狗女人们再来打扰,王神木索性就办了出院手续,东西一收,扔进车里,载着小丫头,一路开回他自己家。
这是徐今第一次去王神木家里,他这种常年加班的把办公室当家的苦逼禁欲男人,也许一年到头家里都不会有什么客人来,甚至都没有几天会回家过夜,钱塘江畔,车子开进那片很有名的富豪住宅区,徐今当时就在车上怪叫起来:“哇哇哇,老湿你这么有钱啊!居然住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矮油,单身王老五啊!”
王神木冷笑:“你以为我的品味会这么差?”
徐今:“啊?”
王神木:“原本是燕归来那厮买的,后来让我顺了过来。”
徐今喷了,哪有顺了人家房产证还骂人家品味差的,老湿你太极品了你!
徐今:“燕老大也住这小区吗?”
王神木:“他住西湖边上。”
徐今:“那你为啥不住过去?”
王神木继续冷笑:“你以为我会愿意和狗男女住一起?”
那时徐今还以为王神木骂的是燕归来师徒,后来才知道不是的,楚放和杜清清那对狗男女也住在西湖边的别野里。
王神木的屋子很大,上下两层,标准复式,装修豪华的一b,徐今极度怀疑这是燕归来当年买的成品房,因为一看就不是王神木的风格,而王神木这种一年到头连假期都在公司度过的人,大概也没什么心思把这暴发户式的装修给拆了。
小丫头很美地洗了个澡,直接往王神木卧室的大床上一躺,王神木正在客房里给她铺床,回头一看,脸色绷紧了。
“肿么?不喜欢我睡你的床?”
“不是……”
“那是神马?”
“我……”
话没说完,徐今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放倒了,上下其手摸了一会,王神木开始喘粗气,小丫头的手一路往下,他的皮带也被解开了,王神木很想死啊,天啊,这么熟练的手法,谁教她的啊!啊啊啊!
“现在没有药物作用了……”小丫头舔舔他的喉结,还有昨天种下的脖子上的一片草莓,“可是老湿你还是好大哦。”
摸在手里,滚烫的,嘤嘤,老湿你真是个大尤物。
“别……”王神木全身硬直度爆满,推开她,“我还要去一趟公司。”他说,一边说一边穿衣服,“你先休息一会,家里的东西随便用。”
徐今帮他接了下句:“不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王神木:“嗯。”
徐今:“那我等你回来哦,咱们继续~”
王神木逃跑了。
徐今一个人闲得蛋疼,想玩电脑,王神木的电脑加了密码,她打不开,她更蛋疼了,晃到隔壁书房,开始翻王神木自己的书柜。
当徐今在书柜中发现新大陆的时候,燕归来也在王神木的脖子上发现了新大陆。
“你这是怎么搞的?”燕归来坐在王神木的办公室里,看到三个月不见人的某人终于回来上班了,可脖子上青一块红一块,活像被人揍了似的,出于对下属的关心,他很多嘴地问了句。
王神木恼怒:“你闭嘴会死吗?”
燕归来这才恍然大悟:“连病人都不放过,看来你比我还禽兽,怎么样,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滋味?”
王神木抄起一份报纸砸过去:“你有这个八婆时间,就给我查一查陈雨笙的联系方式!我找他有急事!”
燕归来:“他的名字叫陈枝繁。”
王神木:“什么?你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字,儿童节快乐……(说晚了吗?")
矮油,真想这么一路温馨下去啊,谁来阻止我
34
视频文件打开,是燕归来录下的H卫视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上的照片,少年眉目俊俏,白衣清秀,正是十三年前王神木在扶摇县看到的少年模样。
十三年了,小姑娘长大了,王神木老了,燕归来也老了,所有人都老去了,可少年的样貌却并未改变多少,他依旧是那般生生风流的潇洒,拿着光华流转的大伞,在雨中轻飘飘走来,温柔的嗓音,尾声款款,如同雨中绵长的吟游诗人,默诵着一代又一代的守护与信仰。
曾经王神木一度以为他真的遇到玄幻情节了,世上怎会有长生不老的人,十三年了,一个模样,这不坑爹么?历代帝王倾国之力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直到王神木在兰陵古城的地下,目睹了鲤鱼组当年死也要牢牢抱着的第五幅画。
“陈枝繁……其实这名字挺好的。”王神木看着录像,脸色绷得很紧,“他族人都死的死,散的散了,居然还会有人上电视找他?”
燕归来耸肩:“我怎么知道。”
王神木:“我正要找他问一些事情。”
燕归来又看了王神木那布满可耻痕迹的脖子一眼,欲言又止。
王神木:“很好看吗?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狗眼。”
燕归来:“……我有说什么吗?”
王神木抄起键盘扔过去。
徐今打开王神木的书柜,她的狗眼华丽地瞎了,塞满一柜子的,都是外文书籍啊!外文啊!有木有!不单单是她刚过了四级的英文,还有N多她根本不认识的语言啊有木有!随意翻了几本,凭着那些插画和封皮,徐今大致能看出这都是奇幻类的,飞天的红龙,哥特的教堂,墓地里徘徊的亡灵,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神魔和怪物,徐今看不懂文字,却看插画也算大开眼界了。
这些原版书应该很值钱吧……难怪王神木对他办公室里上一任策划留下来的国内出版的那些粗制滥造翻译生硬的资料书不屑一顾,顿时,王神木的形象又在徐今心中强大了一分。
心情各种激动的小姑娘,就像打RPG游戏搜刮民宅一样继续搜刮王神木的书房,她找了把椅子,爬上书柜的最上层,这一层放的不是书,是整整齐齐折好的大张大张的图纸,徐今随便拿了一张展开来,卧槽!这是地图吗!
徐今一开始以为是他设计游戏的迷宫地图,又开了几张,发现不是的,这不是游戏,是现实中的地图,十万大山、林中神庙、泰国安曼达海底的人鱼礁……地图角上工工整整的字迹,让那些过往的记忆回溯而来,这都是他带她去过的地方啊!连她都只记得地名的过往,原来他一笔一划全部记着。
嘤嘤,老湿你……
然后咕咚一声,徐今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王神木约见陈雨笙的地方,是在闹市区的一家茶座里,还没到晚饭的点,茶座里并不热闹。
陈雨笙显然很不乐意出来,电话里一听是为了徐今,他才给王神木这个面子,一进门,看到坐在角落里眉头深锁的比他还苦逼的男人,他冷冷地嘲笑过去:“你真是越来越没品味了,喝什么茶啊,要请我客,至少来点进口红酒啊。”
陈雨笙戴着一顶鸭舌帽,柔美的长刘海遮住两侧的大半张脸,从发丝的空隙中能看到那些疤痕,疤痕比三个月前淡了许多,但依旧坑坑洼洼的一片,他总是戴着的金丝边眼镜已经摘掉了,和嘴角总是挂着的淡淡的微笑一起不知去了哪里,王神木当然不会理他的抱怨,开门见山就说:“徐今车祸的时候,脑部是不是被撞到了?”
陈雨笙终于收起了他不耐烦的表情:“我跟在车子后面,没看到具体的。”
王神木:“录像的角度也显示不全,但她这几个月总是头疼,我怀疑是脑神经被撞到了。”
陈雨笙:“医院怎么说?”
王神木:“医院查不出来。”
陈雨笙:“别的伤呢?”
王神木:“骨折差不多痊愈了,就是头部。”
陈雨笙十指搭成塔状,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说:“我明天去医院看看她吧,看情况,给她配点中药吃,不过我家传的医术和现代医院里的不一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王神木:“我可以说我相信你吗?”
陈雨笙:“谢谢,我本来就比你靠谱多了。”
王神木:“不客气,她今天刚出院。”
陈雨笙:“哦?回家了吗?也好,家里方便。”
王神木:“……她在我家。”
陈雨笙:“……”
陈雨笙的手顿时一抖,险些把手中杯子摔了。
“你什么意思?”陈雨笙站起来,柔和的嗓音第一次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王神木很平静地说:“我必须保护她,那次车祸,你知道是人为肇事,司机死了,幕后的指使者却活着。”
陈雨笙冷笑:“她前男友么?我去把那混蛋做了就是,这不是你把她藏起来的理由。”
王神木深深地望着面前冲动的少年:“你还嫌自己做的傻事不够多吗?要是二审还没结果,我不介意用更极端的方法去还她一个公道,但不是用你的手,你好不容易换来的……你知道这有多大代价,她不会希望你这样。”
陈雨笙不耐烦:“你闭上你的臭嘴,她就不会知道,我真不能理解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跟着你尽受欺负,没一件好事。”
王神木:“我也不知道。”
陈雨笙:“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她订了娃娃亲,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你也该明白我有多喜欢她,所以,我负责医好她的车祸后遗症,你——我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吧,你根本不喜欢她,你只是自私欲在作祟。”
王神木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他就不该来找陈雨笙。
原本他还想问问陈雨笙长白山里放着的到底是什么的,可话题僵成这样,他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这个时候,陈雨笙忽然站了起来,王神木就看着这个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家伙,好像看见了窗外晃过的什么人影,他忽然扔了手中的杯子,抓起外套就冲出门去,王神木追出去时,已经只剩下满街霓虹中的下班人潮了。
王神木开车回家,他决定再想想别的办法,陈雨笙的话给了他启发,西医不行,也许中医有希望,改天去问问有没有靠谱的老中医吧,王神木是这么打算的。
开车路过甜品店,这种王神木素来厌恶的甜腻的地方,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地停下车,鬼使神差地走进店里,鬼使神差地开始买蛋糕,不过他从没买过这些玩意,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一个头发毛绒绒的可爱店员问:“先生您要买什么呢?我给您推荐一些,我是今天的值班经理毛毛。”
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关系,王神木的老脸居然发烫了,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有没有小姑娘喜欢吃的。”
店员热情地夹了一坨奶油水果的蛋糕在托盘里:“这些够了不?小姑娘都喜欢吃这些,你是送几个人呀?”
王神木:“一个……”
店员更热情了:“哦哦,是送女朋友吗?那我推荐您买这款蜜恋童话奶油屋,店里现在搞活动,还会送情侣专属小礼物哦~”
王神木很无奈地看着那花花绿绿的幼稚蛋糕:“一起包上吧。”
店员边打包边夸奖:“有您这么帅气温柔的男朋友,您女朋友实在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