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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入厅堂,乔晓佳再次见到封疆帝玉峙仁,他今日一袭龙袍软缎,配饰华丽,威严的气势展现出另一种风采。
未等段瑞龙单膝跪地行礼,玉峙仁上前一步扶起他:“段将军此战一举攻陷敌国主城,朕深感欣慰。看座。”
“皇恩庇佑。” 段瑞龙行礼受奖,随后由乔晓佳搀扶坐落。
玉峙仁浅浅一笑返回上座。段瑞龙是他最得力的武将之一,性格直爽且言出必行,对朝廷更是忠心不二,他早有意扶持段瑞龙坐上将军统领一位,但有一点使他心中犹豫,就是段瑞龙为人处事不够圆滑,那直来直去的性格有时也会令他难看。
玉峙仁一早便注意到墨紫雨的存在…莫非拿他的警告当做玩笑?
乔晓佳感到那丝不悦的目光掠过她的脸颊,她也不想出现啊,真是倒霉。
当段瑞龙汇报战况之时,玉峙仁时而会看上墨紫雨一眼。他若有所思地慢慢品着茶,道:“段将军此战伤势不轻,朕从宫中挑几位御医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承蒙隆恩,不过臣已经无大碍了。” 段瑞龙对御医向来无好印象,一群装腔作势的白胡子老头,没病的也能被他们说得全身是病。
玉峙仁微点头放下茶杯,道,“明日御医会到你府。”他话语虽轻,却不容反驳,随后看似很随意地指向墨紫雨,“叫府中丫鬟去宫中取药便可。”
段瑞龙自然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番美意,行礼谢恩:“听皇上安排。”
“…”乔晓佳悄悄地垮下肩膀,段瑞龙以后还是少打仗吧,合着他一受伤自己也闲不下,东跑西颠的可真累。
…
待玉峙仁离开,段瑞龙与乔晓佳不约而同顺了顺气。
段瑞龙见她一脸疲惫,随便召唤一个男仆扶自己回房,轻推她肩膀催促:“你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去宫中取药。”
“不能叫别人去么?皇上又没指名道姓。”乔晓佳面有难色地问。
“皇上指了你,只能你去。” 段瑞龙解释完又觉得不对劲,“哎呀,我发现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胆敢违背本将军的命令。”
乔晓佳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却又被段瑞龙拉回原位,他先是发出一阵笑声,才道:“我知晓你辛苦,莫生气了,给你加工钱。”
“将军也会打一巴掌揉三揉这套哦?我去睡了,晚点再去伺候您。” 乔晓佳有气无力地回话,继而向自己卧房走去。
段瑞龙注视她疲惫的背影,自顾自笑起来,有个女人在身边的感觉,还不错。
※※ ※
翌日
玉峙仁貌似挺重视段瑞龙的病情,竟然派来五位御医入府诊治,忙忙呼呼一上午,之后开了一堆引药“时间表”交给老管家,走时还不忘叮嘱管家:两个时辰之后去宫中取药。
当然,这么“好”的差事必定少不了乔晓佳,老管家将入宫通行令牌交给乔晓佳,还特意安排了一顶小轿给她乘坐。
乔晓佳撩开窗帘一角向街道看去…初次踏踏实实地走在这座城池里,不用害怕随时被士兵盘查,也不用担心飞出的刺刀误伤到自己。人总之是这样了,会在低质量的生活中寻求一点值得安慰的事;在优越的条件下追求更多的物质享受。
…
玉峙国皇宫与乔晓佳印象中的紫禁城截然不同,倘若把故宫比作艺术与花卉组成的宏伟建筑,那么玉峙国皇宫便可以称之为钢铁与荆棘编织而成的巨大堡垒。皇宫外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如若远观外围构造的话,宛若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分为三层,最上层站立勘察兵,第二层则由手持弓弩的侍卫们把手,脚下还有一列侍卫围绕城墙边缘巡逻。当然,护城河是必不可少的防御关卡。乔晓佳俯头望去,湖水水位并不高,可以清晰地看到湖底埋伏的铁质尖椎。寒风习习,处处透着诡异阴霾。
乔晓佳擦了把冷汗,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已然不像是一座宫殿,更新研发秘密武器的军事基地,可见玉峙仁树立无数。
倏地,侍卫将乔晓佳拦下,例行检查。
乔晓佳从袖口里掏出通行令牌,侍卫三审四审完毕,又要搜乔晓佳的身。
“有令牌为何还要搜身检查?”
“入宫规矩,除皇后、嫔妃之外,其余女子都要查。”侍卫口吻生硬,神色中明显透漏出对女子的不屑一顾。
乔晓佳自然不能让他搜,那是搜身吗?上手便袭胸。
轿夫在旁悄声提醒她尽快配合,否则当论图谋不轨之罪将其当场刺死。同时,告知乔晓佳原委,前阵子选秀女,其中一女子私藏匕首入宫,忤逆弑君,而凶器便是藏匿于裹胸之内。所以近日来盘查甚为严苛,就连宫女出入宫门都需彻查。
“那女子已被处斩了吗?”乔晓佳忽而心生佩服。
“处斩那是享福,先得酷刑伺候,能活着走到刑场的还未听说过。”
听罢,乔晓佳不禁脊背发凉,可是就这么让男人摸胸检查?身为现代女性她实在无法接受此种蔑视。
哐当一声脆响,侍卫已抽出腰间佩剑,乔晓佳注视锋利的刀刃,下意识退后一步。
就在岌岌可危之时,宫门里走来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太监,太监手持特赦金令,道:“皇上有令,段府丫鬟墨紫雨特赦免查。”
乔晓佳欠身致谢,亦步亦趋跟在太监身后。她环视这阴森恐怖的鬼地方,如果,只是说如果有朝一日,让她掌权,她第一件事便是要废了这些作践女人的破规矩!
——原本话说到这,无非是宣泄不满,然而之后遭遇的事儿,却使她坚定了这念头。
第十五章
通过铜墙铁壁之内,太监将乔晓佳领入后宫,此处便是一片世外桃源,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景致虽美,却掩饰不住那一层阴霾。
乔晓佳谨慎地跟在太监身后,不是去药房抓药吗?为什么要来后宫。
“站住。”
一道尖细的厉声送她身后传来,老太监率先转身下跪:“奴才给铜贵妃请安。”
铜贵妃无视老太监,扬起秀眸打量乔晓佳。乔晓佳则欠身行礼,铜贵妃一袭华贵浓妆艳抹,很美,更傲。
铜贵妃一脸蔑视,问:“哟,皇上招进来的?”
“回铜贵妃的话,正是。”
听罢,铜贵妃信步上前,围着乔晓佳转了一圈,忽而噗嗤一笑,说了句令乔晓佳感到匪夷所思的话。
她说,皇上终于想开了。
玉峙仁想开了什么?
刚想到这,一位小皇子在宫女的陪同下跑进花丛中嬉闹。而位于皇子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少妇,少妇手持绢扇,一派自在。
乔晓佳不禁有些纳闷,说少妇是皇子的娘吧,孩子摔倒了她都不看一眼,说不是吧,孩子一口一口娘亲叫着。
“银贵妃好兴致吖。”铜贵妃旋身向走去,坐到凉亭里,两人闲谈的内容肯定与乔晓佳有关,因为银贵妃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瞄向他们这边。
铜,银?莫非还有金贵妃,铁贵妃?封号不怎么雅致,倒是简单易记。
乔晓佳猜想后宫定是个尔虞我诈的阴森地方,一个皇上百八十个妃,不抢得头破血流都难。
这时,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撞在她的膝盖前,乔晓佳踉跄两步站稳脚跟。她俯瞰白白胖胖的小男孩,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名宫女跑过来抱走孩子,竟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大呼小叫,更没叫乔晓佳下跪给孩子赔礼道歉。再看不远处的另一位的皇子,登高爬梯满地打滚也没人管。
乔晓佳又联系到刚才那个摔倒又自行爬起身的小皇子,不知是她野史看多了还是怎么的,总之她感觉玉峙国对于皇子的教育方式有别于其他朝代。
不过,也许是玉峙仁播种能力太强?喏,随随便便就见到三个小皇子。
…
路过花园便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前——紫芸殿。
走入正殿之前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玄关,随处可见衣衫飘逸的少女,女子们酥胸半露,裙如薄纱,有的坐有的躺,一幅幅玲珑有致的身体隐约显露。
曼妙的乐曲顺正殿方向飘来,乔晓佳终于在女人堆里见到了玉峙仁。
不过玉峙仁并没左搂右抱,而是坐在龙椅之上独自饮酒。
他一肘支在椅边,神态慵懒,纵然少女们在他身前尽显妖娆,他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皇上,墨姑娘殿下候着。”
玉峙仁黑眸微扬,睨向跪在殿下的墨紫雨,心情仿佛更差了。
“过来。”
“是。”乔晓佳站起身,通过旁道走向玉峙仁,然而,就在她挪动三步之后,一名宫女挡住她的去路,二话不说便闪了乔晓佳一耳光。
“不懂规矩!”
乔晓佳一脸茫然,她当然不懂什么狗屁规矩,难道要她爬过去?!
见状,玉峙仁非但没有责备宫女,嘴角还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老太监则上前一步提醒她:紫芸殿乃风花雪月之地,但凡皇上招进殿前之女子,须身无寸缕。
听罢,乔晓佳望向玉峙仁,开什么玩笑?走到你面前就得脱光衣服?
玉峙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似就是摆明了刁难她。
乔晓佳噗通跪下,道:“皇上,民女只为取药而来。”
话音未落,她又吃了行刑宫女一耳光。
“大胆刁民,胆敢对吾皇大不敬?!”
乔晓佳顿感如鲠在喉,此刻已分不清是老太监误会了她的来意,还是玉峙仁暗自教唆此女施.暴,或者说这所谓的紫芸殿真有此等不尽人意的规矩?
而玉峙仁,缄默不语,似乎正等待墨紫雨向他抛来求救的信号。
“民女只不过是段府的小丫鬟,恳求皇上网开一面。”
“嗯,段府的丫鬟,并非段府的女眷,既然如此,你要朕网开哪一面?”
一股怒火压在乔晓佳的喉咙中,如果她不脱,就证明她与段瑞龙之间存在某种关系,同时证明她未遵从命令,藐视皇权。如果她脱了,一个属于将军的女人在皇上面前宽衣解带,那她成了什么人了?
玉峙仁见她气得小脸涨红,笑容更为诡异。
不过话说回来,乔晓佳其实没什么不敢脱的,作为一名专业的平面模特,只穿内.衣裤在镜头前展现身姿已不足为奇,但问题是这一脱会引发怎样的后果,玉峙仁又会把她定位在哪个位置上都不是她揣测不到的事。
良久,忽而灵光一现。
“不如民女先为皇上跳一段艳舞吧?”乔晓佳不动声色地笑着。
玉峙仁并未感到讶异,他扬起一根手指发号施令,顷刻间,围在殿前跳舞的少女们退到两旁,乐师换了一支曲子,转为悠扬婉约的曲风。
乔晓佳生前最常出入的地方除了拍摄场就是各种娱乐场所。每每到了夜晚,她会先喝上几杯酒,然后挤入舞池,跟随舞曲的节拍摇摆舞姿,或者随心所欲的扭动,陶醉其中。当然也不乏揩油的好色之徒,而她懂得该如何躲避那些不怀好意的危险人群。
…古朴的乐曲萦绕在耳边,她搬来一把没有扶手的直背木椅放置殿前。椅背面朝玉峙仁的方向,她跨坐在椅面上,无视周遭的唏嘘声,自顾自取出胭脂涂抹朱唇,很快,将原本苍白的嘴唇染得娇艳欲滴,随之,她不急不缓地散开发辫,一头乌黑的长发宛若瀑布般洒于腰际。
最后,她坐在椅子上褪掉裙内的白色长裤以及脚下的绣花鞋,赤脚,裸腿,准备就绪。
她一手握住椅背上方,悠悠向方倾身,轻咬下唇,明眸皓齿,将一个柔情万种的墨紫雨呈现在玉峙仁的面前。
所谓艳舞,就是把女子妖娆妩媚的一面,淋漓尽致的施展出来,不论是摆腰还是伸展四肢,必须充分体现一个“诱”字。椅子又成为舞者们钟爱的道具之一,因为观看者会把椅子看做一个跨坐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只要舞者跳得够味儿,会自然而然的代入某些激情面画。
刚巧,乔晓佳属于很会展现自身优势的女人,胸不够丰腴没关系,但是两条腿又长又细,裙摆在“欲语还休”的提拉中若隐若现。她更会掌握分寸,每当既要露到大腿根部的时候,她又会即刻落下裙摆,在这一颦一笑之间吊足了男人的胃口。
…
舞曲过半,这一支时而张力十足,时而羞怯青涩的奇特舞蹈引起宫女们的赞叹。
玉峙仁似乎也未想到墨紫雨还有这般千娇百媚的一面。
显然低估了此女的能耐。
乔晓佳则朝他勾勾手指,解开领口第一枚纽扣,第二枚纽扣,直至解到第三枚,粉红色的肚兜边角以及锁骨下一片雪白已然充斥在玉峙仁的视线里。
玉峙仁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一副稚气未脱的童颜,一份不落俗套的妖娆,原本是黑与白般的格格不入,却又演绎出另一番风情。
他的心缩了一下,呼吸竟然乱了几拍。
伴随乐曲的跌宕起伏,乔晓佳将一条腿架在椅背上,裙摆滑到膝盖以上的同时,她双手攥紧椅背,忽而一个大幅度的仰面挺身,紧接着,弓起上半身,又再下一个胸部上.挺的舞动中扭起柔软的腰肢。全然的,用身体诉说着暧昧湍流的暗语。
当脚步声缓缓靠近她的时候,继而传入她耳际的是齐刷刷的躁动声,她环视四周,不知何故全体下跪,她感到一片阴影遮在身前,于是她正视前方,惊见玉峙仁近在咫尺。
乔晓佳即刻迈腿下了木椅,跪在玉峙仁身前,早有准备地问:“皇上方才唤民女何事?”
玉峙仁微微一怔,原来她是在为自己排解困境,利用一支舞将自己勾引到殿前,那便免去一.丝.不.挂走至龙椅旁的难题。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去医馆取药吧。”
他在离开紫芸殿之前开了金口。乔晓佳注视他离去的背影,叩谢隆恩,警报解除啦!
不过她无端端挨了两耳光这笔债还得记在玉峙仁头上,太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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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全抵达段府之后,乔晓佳整个人仿佛骨头散了架一般瘫倒在卧房里。
墨无名见娘累得不想说话,盘腿坐在一旁玩布偶,偶尔不忘提起玩偶的胳臂腿招惹娘亲几下。
“墨紫雨饿么?”墨无名从怀里掏出一块糖塞进她的嘴里。
乔晓佳嘴里含着糖,揉了揉孩子的小脸蛋,如果不是为了这孩子,她也许刚才在殿前就爆发了,死过一次的人害怕什么呢。
“墨墨喜欢段将军吗?”
墨无名眨眨大眼睛:“娘喜欢墨墨就喜欢。”
听到孩子这么坚定的回答,乔晓佳别提多欣慰。话说玉峙仁今天放过她不代表明天还会放过她,明天她还要进宫取药,这一步步的,就是要往死里逼她。
“墨墨,倘若娘彻夜未归又未告诉你去向何处,你一定要记住,告知段将军:墨紫雨并未回府,人在皇宫。”
现在她只能把存活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何况她还是一名叛妇,前途凶险难测。
墨无名似乎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笃定地点点头,一遍一遍的默念。
“墨姑娘,将军醒了。”老管家熬好药,直接端到她这边。
“是,我马上过去。”乔晓佳疲惫地爬起身。
正好,向段瑞龙询问一下皇宫中那些,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的规矩。
第十六章
段瑞龙很快注意到墨紫雨脸上红肿的指印。
“府中丫鬟又欺负你了?”他蹙起眉。
“不是,不懂宫闱规矩说错了话,是我自己没注意。”乔晓佳吹了吹药碗递他的唇边,埋怨道,“我一个村妇哪里懂得皇宫大殿的规矩,你也不叮嘱我一声。”
段瑞龙直起身抿了口药,发现端倪:“药房是在宫中无错,可是你去后宫作甚?”
“偌大的皇宫,太监带我去哪我就去哪呗,谁曾想一不小心扎进女人堆儿,对了,在后宫见到不少皇子,八成争宠够厉害的。”
果然,段瑞龙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争宠?产下皇子的嫔妃等同进了冷宫,你乃本国子民竟这般孤陋寡闻。”段瑞龙拍了拍床榻的位置,示意她坐上来。
乔晓佳探求心切,她一转身坐到床边,段瑞龙却扬起上半身,理所当然地枕在她的肩头。
要说古代的枕头还真是不舒服,硬邦邦跟块砖头似的,别说,她这几天还真打算做几个棉花枕头,顺便也给段瑞龙做个软靠垫。
“说吖,为何生了孩子便失宠?”
段瑞龙倚在她肩头犯迷糊,无精打采地回道,“我怎知晓,就是这规矩,产下龙子之后便肩负起培养教育的责任,琴棋书画,习武骑射等。其实也谈不上失不失宠,皇上似乎没有特别中意的女子。”
“那你知晓‘紫芸殿’么?”
“知晓啊,皇上登基之后建造的宫殿。秀女入宫先去紫云宫展示才艺,皇上看中谁就睡谁。”
“…”乔晓佳瞥了他脑瓜顶一眼,又问,“那我见到嫔妃需不需要要下跪行礼呢?说话方面有何禁忌吗?”
段瑞龙微仰起头看向她,道:“你还未告诉我、你去后宫作甚。”
乔晓佳就是故意一再提到后宫,给段瑞龙提个醒,一旦她遇到意外直奔后宫就对了。
“领路的太监当然比我熟悉路面,也许穿过后宫抵达药房是一条捷径之路吧。你以为我想去嘛?进了皇宫我哪敢乱跑。”
段瑞龙对后宫格局不甚了解,除了皇上,那里并非成年男子可随便出入的地方。
“既然皇上不好女色,为何又不断召见秀女入宫?岂不是自相矛盾。”她又问。
“这问题蠢,自然是生孩子,人丁旺盛皇族强大,用自己人自然比用外人踏实,一国之君最担忧之事莫过于内忧外患。”段瑞龙倒是看得透彻。
乔晓佳脑子里立刻蹦出两个字——种马。
“跟你说话怎这般费劲呢?你还是未告诉我何事不能做、何事不能说。”
“嗯?方才不是跟你说了,莫在嫔妃面前赞许皇子。其他事嘛,只要皇上不开口旁人不会刻意刁难你。取了药便回来,少说少错。”段瑞龙下意识拉起她的手指,摩挲在干涩的唇边。
乔晓佳暗自舒口气,如她所料,正是玉峙仁看自己不顺眼。
“呃?…咬疼我了。”乔晓佳欲抽回手指,却被段瑞龙攥在掌心。他嘿嘿一笑,“饿了,弄些酒肉来。你陪我吃点。”
乔晓佳应了声,正好她也饿了,于是她走向厨房,在厨房给段瑞龙准备酒菜之时,她切了一小片酱牛肉送回房间给孩子吃。
看着孩子吃得那般津津有味,她暗自决定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竭尽她所能,不但让墨无名茁壮成长,还要教他习得一招半式的本领,哪怕她受到再大的委屈。
原本依附段瑞龙这棵大树完全可以实现她的愿望,可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玉峙仁针对她一个弱女子究竟为哪般?
思于此,她端起酒菜返回段瑞龙的卧房。
烛光簇簇,月光绵绵的祥和夜晚,适合小酌几杯。
乔晓佳搀扶段瑞龙坐到桌旁,段瑞龙此次伤势过于严重,每走一步便揪扯得皮肉痛楚。
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乔晓佳帮他倒满一碗酒,就是碗,他嫌酒杯太小喝起来不过瘾。
“一人喝没劲,陪我喝一杯。”他将空酒杯推到乔晓佳眼前,乔晓佳正在吃菜,并没拒绝,斟满酒盅,一饮而尽。
“嚯,眉头都未眨一下?”段瑞龙在那一次诗酒会上便发现墨紫雨有些酒量。她身为一个姑娘家,不但不娇气又懂吟诗作对,很难判断她在哪一种环境下长大成人。
“将军叫我喝岂有扭捏的道理?”她笑了笑。
段瑞龙摊开她布满老茧的掌心,用指肚抚了抚,轻声道,“我想知晓你的过去。”
“为何?”
“说不清,觉得你特别。”
“哪里特别?”乔晓佳含而不露一笑。
段瑞龙饮了口酒,坦然道:“说不上来,好似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惧怕男子,但是也不会愣头愣脑的横冲直闯,说你心眼多吧,也未见你趋炎附势。捉摸不透。”
“倘若我说我本不该属于这乱世王朝,你可信?”
段瑞龙思忖片刻,噗嗤一笑,“莫非你是某国的落难公主?”
“说到这问题我倒要反问你,朝廷如何断定谁是本国子民?”
段瑞龙怔了怔,放下筷子抬起乔晓佳的小腿,就在乔晓佳不明所以之时,段瑞龙已脱掉她的鞋子抬起她的脚丫,随即舒了一口气:“一来有专人专管记载户籍,二来…你的脑袋可是磕碰过?分明是玉峙国子民。”
“…”乔晓佳扳起脚底板看了看,就在脚后跟的位置,竟然还有一处她不曾发现的,类似于纹身的字体,清清楚楚纹有“玉峙”二字。
看这字样有年头了,八成是在出生后不久便纹上去的,这国家真把人当动物一样监管啊。
“实不相瞒,我确实缺失了大部分记忆。”她借由此故索性道出实情。
段瑞龙又是一怔:“如此说来,你怎能断定自己嫁过人?还有墨无名。”
“嫁人肯定是嫁过,城里有人依稀认得我出嫁时的样子,但是无人知晓我的家眷及夫家去了何处,据说是死于战乱。总之,待我在荒郊野外醒来之时,只记得相依为命的弟弟墨无名。”乔晓佳早在心里盘算好了,一旦东窗事发,她还可以利用失忆的理由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