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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激起墨雪雁心中千层浪,是的,她就是在为一个深爱的男人赴汤蹈火,国家,荣辱,权利,都与她无关。
乔晓佳看到她眼中细微的变化,那一瞬的悲凉,撩起记忆中的痛。
她站起身,揪起袖口,拭去她脸颊上的血痕,惋惜地说:“多美的女子,但愿你的牺牲可换回他一生莫忘。”
听罢,墨雪雁仰天一声嘶吼,继而连连发出冷笑:“够了够了!我知晓你并非墨紫雨!你的易容术再高也不可能骗过我的眼睛,莫再惺惺作态了!”
此言一出,墨紫雨愣怔,她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恍然,玉峙仁依旧不相信她失忆之事,甚至怀疑她与乱党里外勾结暗藏杀机!
一口血痰啐在乔晓佳的衣衫上,墨雪雁不禁讪笑:“刺杀暴君乃我一人之意!我就是看不惯玉峙国在战争中所犯下的滔天罪恶!都是人生父母养,莫非除了他玉峙王朝子民高贵之外别国百姓都是猪狗?!烧杀掳掠也就罢了!为何连同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都必须赶尽杀绝?!你愿意效忠于一位残暴无度的君主是你的选择,我选择反抗也不管你的事!”
没错,这便是乔晓佳所看到的国度,士兵杀个把个外族奴隶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源头便是玉峙王朝的教育理念,这就好比从小告诉你:蟑螂是害虫,杀。同一个道理。
话虽如此,她还没奢望到推翻国民固有的理念,先坐好目前这把交椅,走一步看一步。
“此话不敢苟同,战争埋下的祸根还少么?今日我杀了你,你的亲朋好友就不想替你报仇吗?在这弱肉强食的环境下,一切威胁到整个王朝利益的人或事,都该铲草除根。”
“你可真心?”墨雪雁难以置信地冷笑着。
“句句肺腑。”乔晓佳一转身坐回椅面,并未细问对方为何知晓自己姓氏名谁之事,而是正色道,“不管你我是否相识,我说句大实话,纵然你弑君得手,甚至一举推翻玉峙国称霸百年的统治体系,可是,你凭哪一点保证后者就是一位以德治国的君主?老百姓要的是安居乐业,不是逼得走投无路绝不会走上谋反之路。反言之,玉峙王朝本国子民虽不是人人非富即贵,但受到朝廷供养,吃穿不愁何需反抗?”语毕,她无奈地笑了笑,不得不说,这一点玉峙仁做到得民心,他对敌人痛下杀手,却爱民如子,当然,单指男子。
并且,她也不相信玉峙仁会让自己与要犯独自长谈,漂亮话该说还是要说,而她此刻也终于弄明白一些事,玉峙仁如此安排无非是希望她透出蛛丝马迹,显然让他失望了,她真不记得眼前的女人是谁。
而墨雪雁也断定此女非堂妹墨紫雨,虽然她一颦一笑皆自然,可是这翻天覆地的转变更加坚定她守口如瓶的决心。
这时,牢门轰隆一声开启,来人命乔晓佳返回御书房面圣。
“奴才辜负了皇上的重托,未能从犯人口中套出有价值的讯息。”乔晓佳跪在伏案前请罪。
玉峙仁则不予回应,挥动笔杆写着什么。
最后,玉玺落款,将一份圣旨交予乔晓佳,道:“近日来后宫蠢蠢欲动,交由你来处理。”
乔晓佳怔了怔,展开委任文书一看——总管太监晓佳,深得朕心,即日起掌管后宫事宜,除皇太后,其余嫔妃一律不允违令。
看完,她眨眨眼,其实她不想掺和后宫的事,女人吵架有什么好管的,还不是为了争宠。
玉峙仁微挑眉,赋予她这般大的权利,她却毫无喜色。
“不满意?”
“奴才岂敢,谢主隆恩。”乔晓佳磕头领旨。
“对了,那名刺客今日处斩,你跑一趟刑部,全城张贴告示。”说着,他又将另一份圣旨丢在案前,乔晓佳站起身取走告示范本,大致内容是,犯妇墨雪雁乃选秀入宫的秀女,为求争宠,毒害同期秀女数名,择日处斩,以儆效尤。
乔晓佳注视着斩杀告示上的三个字——墨雪雁。
犹如一道闪电从天而至!
玉峙仁则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看你演戏演到何时。
然而,乔晓佳却将好奇心硬生生吞回腹中,因为她看出玉峙仁的意思,就是要她问。
“皇上还有其他吩咐吗?倘若没有奴才这就去刑部。”
啪地一声,玉峙仁拍案而起,他三两步走到乔晓佳身前,提起她的胳膊拎到墙边,乔晓佳的脊背重重撞在石壁上,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你在与朕比狠?”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以彻底激起他很久未出现了。
“皇上…我真的不认识那名犯人…”乔晓佳弓着身子,痛楚不堪。
玉峙仁此刻极度讨厌她沉稳的性子,将车(jū)反被将的感觉令他实在是火大。
初次,他失去了冷静及耐心,不愿再等待对方直言相告。
“啊…”乔晓佳瞪大惊恐的双眼,顿感匕首的刀尖划过手臂。
她拼命推拒、捶打玉峙仁的身体,愤怒地喊道:“我就是不知道墨雪雁是谁,莫非同一姓氏就必须是我的亲戚?!”
玉峙仁抿唇不语,注视她因疼痛而溢出眼底的泪,她一拳拳捶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就像一只发了疯了小野猫。
冰冷的刀背贴在乔晓佳的脸颊上,她仓皇地闪躲着,暴风骤雨的逆转她承受不住,泪水扑簌簌地滑落,悄声地滴落在锋利的刀刃上。
身体的颤抖,从手臂传递到玉峙仁的手中,他却愈抓愈紧,掌心捏在那流血不止的刀口上,令她在痛苦中连连呻.吟。
可她还未破口大骂,还在忍耐,不过,她却毫不掩饰的怒视九五之尊。莫非真的失忆了?
倏地,他松了手,同时收起匕首。
俄顷,令他更觉得荒诞的一句话竟然出自方才还是冷静睿智的女子口中。
“我不当什么总管了,我要回段府当烧火做饭的小丫鬟…”
乔晓佳捂住流血的刀口,泪水如雨帘般洒落眼底。
是的,她打退堂鼓了,现实总于愿望大脱节,若想平步青云,必须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巨大压力。
玉峙仁怔了许久才回过神,疾声厉色道:“传太医!”
片刻,太医风风火火步入御书房,玉峙仁直接免去礼仪,命太医速速给她医治。
乔晓佳坐在墙角的位置,太医打开药箱,取出几种经过精细研磨的草药替她止血消肿。
久久,她的情绪稍许平复,无意间看到药箱中的某种药草,草药形状奇特,根茎部位生长出橙黄色的果实,果实只有绿豆大小。
乔晓佳单手抹掉眼泪,轻声问:“太医,这是何草药?”
“车黄子。”太医笑盈盈地回,但忽然想起何事,绷着脸合上药箱。
乔晓佳不懂太医为什么突然变脸,她瞄向玉峙仁的方向,未料到玉峙仁也在注视她,乔晓佳负气地撇开头,真受不了这喜怒无常的变态皇帝。
待包扎完毕,太医在退出御书房前向玉峙仁禀告:总管的伤势并不严重,三五天方可痊愈。
乔晓佳戳在原地,拖着受伤的手臂发呆,因为玉峙仁还没发话。
就这样,二人僵持不下长达一刻钟之久。
玉峙仁睨向她苍白的小脸,嘴角噙着匪夷所思的笑意,怎么个意思,莫非她在等待一国之君先开口打圆场不成?
“你若气恼,过来刺朕一刀好了。”
说着,他挽起衣袖,将胳膊平放于伏案前。
“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绝不防备。”他看似颇有诚意地笑了笑。
乔晓佳磨了磨后槽牙,明知她不会伤他还用这一招,就是要逼着她必须忍气吞声!
阴险,恶毒,滚蛋!
第二十六章
乔晓佳忍了又忍,没有向他行大礼,而是鞠躬。
“皇上只要相信奴才并非表里不一之人就好。”
“朕…”他扬起眸,不急不缓道:“谁都不信。”
乔晓佳合了一下眼皮,按捺怒火,轻声道:“那奴才无话可说了,任凭皇上发落。”
“墨雪雁确实是你的堂姐,然,朕确定你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记得她,就这样。”他的指尖敲击着伏案,又道,“朕定会杀了她,杀了你的一脉血亲。”
乔晓佳淡然一笑:“倘若皇上让我与她多接触几日我也许会动了恻隐之心,可如今,她在奴才眼中就是一个陌生人。”
“很好,当有朝一日你忆起过往之时,希望你莫记恨朕。”玉峙仁狡黠的笑容中竟多出一丝担忧,那担忧是真的。
乔晓佳默不作声,她同情别人谁来同情她,何况有些事并非她所能控制,此刻唯有说一句,墨雪雁,一路走好吧。倘若你在天有灵,最好出现在玉峙仁的梦里。
这时,两名太监抬着一只笨重的木箱步入御书房,将木箱放下,行礼走人。
乔晓佳的心揪了揪,这箱子里不会是什么可怕的残肢断臂吧?!
“打开。”
“…是。”乔晓佳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木箱前,在开启箱盖的时候闭起一双眼。
然而,一道明晃晃的光源反射在眼皮上,她谨慎地睁开,唉?一箱子都是金元宝。
“朕向来赏罚分明,这是你应得的奖赏。”玉峙仁展开折扇,优雅一笑,“你让朕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墨紫雨,思路清晰,句句精准,单从口才上论,朕欣赏你。”
乔晓佳知道他指的是牢狱中的对话,她不懂政治理论,但是在咨询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我们有网络,有书籍。耳濡目染,基本都会对国家的管理体制有一定的了解。
不管怎么说吧,她要的效果还是达到了,至于前方是陷阱还是蜜罐,她暂时不考虑。
玉峙仁见她半天不吱声,以为她还在闹情绪,他不由撩起眸,却险些一口茶溢出嘴角——只见墨紫雨拖着一只受伤的手臂,另一手拉动木箱一侧的铜环,卯足力气拖拽,企图凭借一人之力将千两黄金就这么给拉走。
“朕会命人帮你抬回段府。”
“…谢皇上。”乔晓佳看着金元宝,爱不释手。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些钱够她和墨无名花上八辈子了。
这是所谓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吧,别说,这枣还真甜。
这么多金元宝怎么花呢?买一间茶楼、酒楼?还是开一家布料店、首饰店?
“咳。”玉峙仁真不知该不该再给她一刀,她居然就这般在皇帝面前想入非非起来了?
乔晓佳这次特别心甘情愿地跪地谢恩,这血染的财富,真是来之不易啊。
洋溢在她嘴角的笑容蛮迷人的,玉峙仁的脑子闪过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
“去完刑部不必回来复命,告知刑部隐去死囚名讳。这几日多去后宫走动走动。”
断袖之传言在后宫弥散开来,半信半疑的妃子们一下子从争宠转为“同病相怜”,沸沸扬扬的谣言反而令众妃同仇敌忾了。
这是玉峙仁预料到的,却并非他想见到的。
有争斗的地方彼此之间才会设防,一旦天下大同,女子的力量也不容忽视。
这一点,他是从墨紫雨身上悟到的,女子并非他认为得那般逆来顺受。
乔晓佳手捧圣旨,要杀的人真是她的亲戚吗?其实她心里是有些不忍的。
“朕日后不会再无缘无故伤你。”他并未抬头。
“谢皇上。”
应该说谢谢吗?…唉。
离开刑部之后,她找了家客栈换好便服,又怀揣沉重的心情返回段府。
等她进门时刚巧赶上运送赏银的马车,美名其曰:舞技超群,赏银千两。
段瑞龙倒是不感到意外,皇上向来出手阔绰,换句话说,博君一笑之事少之又少。
乔晓佳提起一袋银子走出府邸,首先要给墨无名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再给几位平时照顾孩子的厨娘们扯几块漂亮的花布做衣裳,买些胭脂水粉给自己和大家伙,还有她最要感谢的人——宋亦韩。
当初若不是宋亦韩帮她免去检查,顺利入城,她也许和墨无名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并且进城之后,宋家带她母子俩不薄,她说过会报答宋亦韩就要言而有信,顺便,可以问问有关女刺客墨雪雁的种种。
她买了一些糕点来到宋家拜访,宋亦韩对她自是热情相迎,宋夫人则依旧不喜欢她。
不过,当她将一百两银子放在台面上时,宋夫人立马变了态度。
宋亦韩惊异之余有些受不了自家娘子贪财的嘴脸,于是再三拒绝。
“别推辞了,当初是你救了我和孩子。”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拿回去吧,宋家虽贫寒但还未穷到靠女子施舍的地步。”宋亦韩蹙着眉,一个女子几月之间赚得纹银百两…后面的话就不说了。
“你以为这钱不是好来的?”乔晓佳看出他的小心思。
宋亦韩抿了口茶,摇头:“这与银子的出处无关,我希望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莫为生计而强颜欢笑。”
听罢,乔晓佳笑容敛起,可不是,虽然她目前的处境没有宋亦韩想得那般不堪,但她如今确实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还不如娼.妓来得轻松。
她站起身将银子交给宋夫人,不等宋亦韩上前阻拦,宋夫人已怀抱银子跑远,宋亦韩欲追赶,却被乔晓佳拦住:“这银子是我孝敬宋家二老的,你若再推辞就是瞧不起我。”
宋亦韩长吁一口气,正色道:“银子我帮你保管着,一旦需要随时来取。”
乔晓佳应了声,宋亦韩是一位有骨气的好男儿,当初墨紫雨的娘真是看走了眼。
她见院中无人,合起门窗,拉着宋亦韩返回桌边,轻声问:“我是否有一个堂姐叫墨雪雁?”
宋亦韩怔了怔:“墨雪雁?…是的,不是几年前就过世了吗?”
“死了?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她容貌么?”乔晓佳越发感到蹊跷。
“听说是病死的,棺木从你墨家宅院一路拉出城外,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提及往事,宋亦韩微叹息,“你失去记忆可能忘了,想起她也不奇怪,毕竟你俩自小一起长大,去哪都是一起。当初也是因为墨雪雁的笑声特别清脆,我闻声望去,才注意到你。”
乔晓佳看到他眼中泛起的涟漪,尴尬地笑了笑,又问:“大概是几年前的事,你能帮我回忆一下吗?我脑子忽然迸出‘墨雪雁’这个名字,想多了解一些。”
宋亦韩思忖片刻,方道:“墨雪雁不幸病逝,大致过了一个月,你便出嫁。墨家只有你们一双姊妹,一个离世,一个远嫁,之后便举家搬迁。”
说着,他凭印象描述了一下墨雪雁的容貌特征。
乔晓佳听到墨雪雁有一颗美人痣之时,便可断定刺杀皇帝的女子就是牢狱中的墨雪雁。
假死就是为了今日弑君?
“我父母搬去何处你可知晓?”她很有必要滤出源头。
“这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街坊闲话家常时好似说…你父母是与一位俊朗的年轻男子一同离开城池,那男子并非玉峙国官员或富商,却一袭华贵。”
乔晓佳越听越糊涂,她又再仔细打探之后,得知墨家祖辈经营棺木生意,卖棺材乃积德行善之举,口碑不错,家境富足,但是鲜少与外人来往,更与朝中之人沾不上半分关系——年轻男子,达官显贵,不是玉峙国官员。那会是谁?
带着这些疑问,乔晓佳离开宋家,宋亦韩显然把他知道的都说了,没有人知晓墨家人搬去何处,不过有一件事引起乔晓佳的关注——在墨家离开玉峙国主城不久之后,住在墨家宅院附近的几户人家便先后患上了怪病,左邻右舍揣测是墨家坐棺材生意阴气太重,所以导致孤魂野鬼在此地浮游,于是纷纷搬迁。
这是谁要封锁墨家上下的消息?
离奇,诡异,却必有原因。
然而,更令乔晓佳未想到的是,她前脚离开宋家,一整队士兵后脚便闯入宋家宅院,将其一家老小全部抓走。
…
日落黄昏
乔晓佳在布店选好几块布料之后,提着几盒点心匣子返回段府,分别赠予厨娘及管家。随后,她提着最后一盒糕点回到卧室,墨无名见娘亲回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墨墨下不来了…”
乔晓佳跑过去,将小屁猴从桌面上抱到地上,不悦道,“我才出去多一会儿啊你就登高爬梯的?摔下来会骨折的知道吗?”
“娘,骨折是何意思…”
“嗯?就你爹那样,一瘸一拐的。”
墨无名想到段将军杵着拐杖走路的模样,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娘,咱们去看爹爹好么?”他歪头眨眨眼,亲了娘一口。
乔晓佳想了想,应了声,领着墨无名向段瑞龙卧室走去。
“爹!墨墨来看您了…”墨无名扑倒在段瑞龙身旁,蹭了又蹭。
“皮小子。”段瑞龙将孩子抱上床,顺手擦掉沾在孩子脸蛋上的污浊。
乔晓佳则站在一旁拆开点心匣子,取出两块放入盘中,送到床边,笑着道:“大块的给墨墨,小块的给你。”
“…”段瑞龙瞥了她一眼,捏起小块的糕点塞进嘴里,嘟囔一句,偏心眼儿。
墨无名盘腿坐在床边,捧着糕点,仰头嘎嘎大笑,还是娘好吖。
“味道有点怪,哪个厨子做的?”
“糕点铺买的,有钱了不能还靠你养活。”乔晓佳给他倒了一杯茶,倚在床架旁,尽量将那一只受伤的手臂隐藏起来。
段瑞龙嗤之以鼻,养家糊口是男子的天职,女子抢着养家岂不成了黑白颠倒?
“有胆量随我去战场看看。”
“我可不去,打打杀杀的影响心情。”乔晓佳伸手拭去孩子嘴角的渣渣沫沫,墨无名摇头晃脑吃得开心,他掰下一块送到乔晓佳唇边,“娘,吃…”
“真乖!”乔晓佳拢过孩子的脑瓜顶牛牛,母子俩完全无视被压在身下的段瑞龙。
段瑞龙望向这一对可爱的娘俩,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虽然墨无名并非他的亲生儿子,墨紫雨也非他的七日娘子,但是或多或少弥补了些遗憾。
“爹,您也来亲亲!”墨无名招招小手,指向娘的脸颊。
“哦,好!”
他愉悦地探起身,却被乔晓佳无情地按回枕边。
“你陪墨墨玩会儿,我先去洗澡。”
语毕,乔晓佳面带微笑地走人了。
却殊不知,明日等待她的,又是一起血雨腥风。
第二十七章
翌日凌晨
乔晓佳疯了似的冲进玉峙仁的寝宫。
噗通一声跪在床榻前,道:“皇上,求您放过宋家老小。”
她刚出段府便听到百姓议论,宋亦韩一家九口全被官兵押走了。听罢,她急匆匆跑了趟衙门,衙役却说这事与他们无关,是刑部直接抓的人,她又换好朝服赶往刑部,刑部郎中告知她,奉旨抓人。
刑部由皇室直管,这显然是玉峙仁下达的指令。
“消息蛮灵通的。”玉峙仁合起书卷,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乔晓佳断定是因为自己的事令宋家惹祸上身,她不该去找宋亦韩,太大意了!
“宋家人对奴才有恩,皇上想知晓何事奴才绝不敢隐瞒,只求您手下留情。”想到玉峙仁的残暴,她已不敢揣测宋家一家九口的命运。
“是何恩情?”
乔晓佳顿了一秒,道:“当初奴才进城无依无靠,若不是宋家好心收留,奴才与舍弟早已饿死街头。”
“你乃玉峙国子民,战乱导致家破人亡者,只要向衙门报出原住址及名讳按便可受朝廷供养,岂能让你饿死?”玉峙仁缓摇头,“除非你有不可告人之事才不敢走入官府,不过,此事即便你不说,宋家也会交待。”
大颗的汗珠渗出乔晓佳的额头,不敢去官府因为她是叛妇,不过宋亦韩并不知晓此事。
“奴才不敢隐瞒,首先,奴才嫁过人,此事皇上或许已有所耳闻,不去官府申报只因奴才在失忆之后并不知晓这一则规定。”
“纵然宋亦韩不告知于你,宋家其他人也不提?”
“奴才嫁的是外乡人,夫君至今下落不明,此事不止宋家知晓。”乔晓佳焦急地抬起眸,“皇上,宋家与奴才真是萍水相逢,倘若宋家人因奴才之故受到牵连,奴才也无颜面苟活于世!”
“呵,你还要挟起朕来了?”玉峙仁放下茶杯,将一份血淋漓的供词丢在乔晓佳膝前,“宋亦韩全招了,你去宋家是为了打探墨雪雁的事,你帮朕分析分析,这墨雪雁假死,你又外嫁他乡,墨家人离开主城,邻里无故搬迁,这一桩桩一件件,是否太过巧合?”
一道怒火划过玉峙仁的黑眸,这计划竟在他眼皮底下筹备长达四年之久!
他气自己太过掉以轻心,显然这一桩谋权篡位的罪恶计划在他未登机之前便可开始策划,若不是他当初先发制人,登基当日已然天下大乱。
乔晓佳百口莫辩,无言以对。
“朕可以放了宋家老小,但是你要替朕办一件事,事成之后…”
“请皇上明示!”乔晓佳已迫不及待。
“活捉暮夏国皇帝暮夏儒。”
乔晓佳错愕地眨眨眼:“奴才一人活捉一国之君?”
这也太荒谬了。
“怕了?”
“不是怕,是不知该如何行动,皇上可有方案?”乔晓佳一头雾水,不过当务之急是救出宋家老小,至于玉峙仁与这位暮夏儒之间的仇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