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今年不过二十,刚成亲两年,夫君却是一个小妾一个小妾地往家里抬,她是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倒也看开了,反正有了儿子傍身,她也懒得多搭理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侍妾。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杜小姐还真是有点像杨姐姐家那个姓柳的侍妾,好像之前是个戏子…”顾滢滢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像是忽然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闭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杨氏。
幸而杨氏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姐了,他们杨家同顾家也算是世交,她知道滢滢的性子,自然不会在意。
“杨姐姐还真别说,这个杜小姐倒还真像是那些个戏子…”杨氏虽然已经成了亲,但是年纪并不大,因而和这些个闺阁女子坐在一起依然能聊到一块,再者这些年轻的女子有许多事不好意思问旁人,也只好问问比她们大不了几岁的杨姐姐。
其实楚遥很喜欢坐在这群世家千金中听她们聊天,在人前她们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在人后却也是喜欢说长道短的人,尤其是一群骄傲的世家贵女坐在一起,所聊的也不过是些市井琐事,除了家族背景,便是男子婚事,原本她们还忌讳楚遥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聊了几次之后倒是对这位公主亲切天真的性子多了几分喜欢,后来也就更肆无忌惮起来了。
“幸好闵姐姐今日被闵夫人叫去了,不然看到这一幕,还不定怎么伤心呢。”顾滢滢耸了耸肩,状似随意地说道。
这话,倒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没说几句,楚遥便意兴阑珊地先离开了,说是有些累了,离开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
待她走远,杨氏才低声说道:“公主,是不是对世子爷有些意思?”
杨氏是成过亲的人,看事自然比未出阁的小丫头更清楚些,她很清楚地察觉到楚遥的情绪似乎是从南慕封同杜晗烟有了亲密举动之后才开始的,除了她对南慕封有好感这个解释,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原因。
“杨姐姐,这可关乎公主清誉,不能乱说。”一旁的女子皱眉,压低了声音提醒了一句。
杨氏立刻点头,方才她也是心直口快,想着在座的几人平日里都是关系不错的,才会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之前不是盛传,公主对秦公子有意思么?”顾滢滢眨了眨眼,一脸的不明所以。
“指不定秦公子是障眼法,世子爷才是真命天子。虽说秦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但是同南忠公世子相比,还是世子爷略胜一筹,毕竟两人的出身摆在那里。”另一人说得有理有据,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可是,公主金枝玉叶,而世子爷不过是个状元郎…”顾滢滢撅嘴,一脸的不赞同。
杨氏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这些话我们姐妹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同旁人说起,不然万一被公主知道了,定要拿我们问罪的。”
虽然公主性子单纯好拿捏,但是到底也是女子,万一惹急了她让她羞愤不堪,她们这些人只怕是一个都逃不掉,对于这一点杨氏还是有自信的,她便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恩,我们有分寸的。”立刻有人附和。
话虽如此,众人心中却都有了新的想法,只怕杨姐姐猜得不错,公主心仪的极可能是世子爷,若是这样的话,她们想嫁给这位状元郎的事,只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见众人各怀心思,顾滢滢只是低头淡笑,默不作声。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才散,顾滢滢只身往回走,才穿过小树林,便看到有人在那儿候着,待她走近便说了几句话,旋即便看到顾滢滢跟着那人转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绕绕弯弯好一会儿,才走进一个清静的院落。
“公主殿下的院落果然不同于凡夫俗子,幽雅清静得很。”顾滢滢一人走了进去,宫女则侯在院子外,没再跟进去。
“怎么这么久?”楚遥朝着摆放在桌上的小点心努了努嘴,一边自己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
“自然是要议论一番才能离开的。”顾滢滢也不客气,径自坐在楚遥对面的软榻上,拿起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吃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不过,公主不会真的对南慕封有意思吧?”
顾滢滢一改方才在园中天真烂漫的模样,精明得同她的年纪完全不符,当然这一次得益并非因为重生,而是陆凝语穿针引线的关系,陆凝语不知道楚遥想做什么,但是身为陆家的嫡女她自然听到了风声,她隐约猜测只怕是同储君之位的争夺有关,因而她才会将顾滢滢推到了楚遥的面前,顾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而顾滢滢如今在顾家很是受宠。
原本凝语这次也是要跟了来行围的,结果府里出了些变故,她就只好留在京城了。
楚遥很欣赏顾滢滢的性子,没有虚伪的做作,她喜欢同聪明人相交,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直来直往的利益和算计,这样的相交更得她心。
“你觉得呢?”淡笑着将问题踢了回去,楚遥不以为意地继续吃点心。
“凝语一直都说公主和我很像,所以容我托大猜测,若是我的话,我应该不会喜欢上南慕封这样的人。”见楚遥没有反驳,顾滢滢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她便继续说下去,“南慕封很有才华,风度翩翩,极是儒雅,但是…却因为太过完美而有些不真实,他若不是说城府极深,我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理由。”
她的分析,楚遥心下暗暗赞同,看来明眼人还是挺多的,她当初还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他迷恋成那样。
“公主明明对他没兴趣,却依然表现出一种让人误会的态度…那么原因就只有…想要保护谁。”顾滢滢很喜欢分析别人的心思,换位思考,一边猜测琢磨,一边观察对面那人的神情。
当她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楚遥的眉眼忽然一闪,冷冷地丢来一句:“滢滢,太聪明的人通常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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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浅诉衷情
“你怎么会过来?府里出了什么事么?”南慕封面色不虞,将杜晗烟送到内务府为她安排的客房。
“府里没什么大事,只是前几日姑母做了噩梦,说是梦见表哥在围场受了伤,我听着心里担心,便想过来看一看。”杜晗烟低着头,垂着眼帘,怯怯地说道,“我不会给表哥添麻烦的,我就过来看看你,明日就回去。”
娇气的女子说着如此委曲求全的话语,任凭再铁石心肠的人,都硬不下心肠来。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长途跋涉的,你就这样跑来,也不怕路上出点什么意外。”南慕封放缓了口气,软言安慰她。
杜晗烟抿了抿唇,忧心忡忡地抬头看他,眸中浮起了心疼:“表哥似乎瘦了些。”
“傻丫头,不过离开了几日,哪里就能看得出瘦了…”南慕封轻笑出声,伸手撩开散落在额前的刘海,“估计行围也没几日,你就留下来,和我一起回去好了,你再独自回去我也不放心。”
南忠公本也是要跟着一起来行围的,谁料出发前几日偶感风寒,大夫人留下来照顾他,杜晗烟便没了理由一起跟来,总不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着表哥出行在外,白白惹人闲话,再说南慕封只字不提,她也不能不顾矜持地跟了来。
这次有了理由,她自然是飞奔而来,南慕封心里明白他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心中早有别的打算,虽然在众人眼里他和表妹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就连爹娘恐怕都以为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但是南慕封心里却明白,他并不讨厌这个温柔似水的表妹,他并没有娶她为妻的打算。
“我真能留下来吗?”杜晗烟眸子一亮,十分喜悦。
“恩。”南慕封刮了刮她的鼻子,取笑她,“傻丫头。”
杜晗烟但笑不语,还不是傻丫头么,明知道他态度暧昧不明,却一头栽进他的温柔里,即使知道以他们杜家如今的没落,只怕是难以嫁他为妻,从小寄人篱下,所以杜晗烟比任何人都清醒,她知道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个有野心的,即使那些抱负野心都藏在贵公子般的温雅中,她知道自己无法带给他需要的,但是她偶尔也做着成为他新娘的美梦。
‘叩叩叩’,门外有人敲门,得到回应后清欢便捧着一只盒子走了进来。
“杜小姐,这是我家公主命奴婢送来的,希望杜小姐笑纳。”清欢将一只精致的木盒放到杜晗烟的面前,有礼地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去。
杜晗烟好奇地拿起木盒,凑近闻了闻,一股幽冷的香味传来,她喃喃自语:“竟是沉水香所制的木盒。”
单单是一只木盒,便价值不菲,这倒是让杜晗烟起了兴趣,想看一看公主殿下所送的玉佩,会不会是买椟还珠了。
“好漂亮…”打开木盒,杜晗烟忍不住发出惊叹,一块琼脂玉佩躺在木盒之中,精致的刻工,让本就润泽的琼脂玉更美上了几分。
然而,坐在另一边的南慕封却不着痕迹地沉了脸,这块琼脂玉佩是他命人打造的,特意暗中让人送去碧霄宫。
当初他和楚遥第一次相遇是在御书房,楚遥对他的敌意十分明显,他心有疑惑,亦有不甘,但是他还是摆出了君子的态度,十分大度地坦然面对自己的错处,暗暗对公主留了心。
他听说楚遥忽然迷恋起了琼脂玉,便送了琼脂玉佩代表他的善意,却没想到楚遥始终不曾有所表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他还以为琼脂玉佩并没有送到她的手中,却没想到她竟会以这种方式将这块玉佩退回给他。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莞玉怎么会碎了?”南慕封提起之前的事,杜晗烟便从头到尾地说给他听。
实际上莞玉是南忠公偶然得到的,那时候杜晗烟正巧生病,南忠公想到她自小身子弱,从小大病小病不断便心疼不已,就将莞玉给了她,她倒也不是存了显摆之心,只是打从戴了莞玉,当真是少了不少病痛,她便也就习惯了戴着莞玉,没想到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既然是意外,那便算了,想来爹也不会怪你的。”南慕封也不是计较钱财的人,反正玉也已经碎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就这样了。
“之前还听说公主为人娇纵霸道,没想到竟是如此和善的人。”杜晗烟素来敏感,方才的几句话已经让她察觉出些许的不对劲来,似乎她的表哥对公主有点不一样。
她微微偏头看着南慕封,几近着迷,这个儒雅的男子同她一起长大,她看着他从温润少年长成了翩翩公子,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有多努力,她也相信自己比任何人都懂他的心。
“怎么这样看着表哥?”南慕封淡笑,晗烟的迷恋他心知肚明,没有人能拒绝一个这么多年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子,她就像一朵解语花,偶尔会让南慕封迷失在她的善解人意里。
只是,男人永远不会为女人改变,尤其是像南慕封这样有着大野心的男人,即使他偶尔也会为晗烟的善解人意生出几分心动,但是很快就会恢复理智。
“今日见到了几位皇子,皆是风采夺人…只是在晗烟心里,表哥却是最出色的。”最后那句话,轻得跟小猫叫似的。
望着女子娇羞的模样,南慕封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他忍不住叹息一声:“晗烟,日后表哥定为你选一位良婿…”
杜晗烟整个人一震,像是被雷电击了似的,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晗烟…”南慕封心思深沉,面对这个自己从小宠着长大的表妹却是硬不下心肠。
“表哥,晗烟明白…”杜晗烟伸手抵住南慕封的唇,朝他浅浅一笑,“表哥心怀天下,是要做大事的人,晗烟绝不会成为表哥的累赘,只求表哥,不要将晗烟推开,只要能…能留在表哥身边,即使是远远地望着,也是好的。”
“你这又是何苦…”南慕封抿紧了唇,神情微怔。
他一直都知道晗烟对他的感情,也知道爹爹有意将她许给他为妻,只是他有着更大的野心,他不愿成为碌碌无为继承爵位的世子,更不愿南家就此没落,他是南忠公世子,他比任何人都感受得到旁人的轻视和忽略,堂堂世子爷却如权贵之子都不如,这般的折辱让他情何以堪?
“表哥的苦,晗烟明白…”她咬了咬牙,不顾矜持地投入男子的怀里,紧闭着眸,忽略他的僵硬,低声呢喃,“不论表哥日后娶的是谁,只要…只要给晗烟一个小小的眼神,让晗烟知道表哥心里是有晗烟的,便够了。”
第070章青竹之人
“东西送到了?”清欢回来的时候,楚遥正悠闲地绣荷包,连眼都未抬一下。
女红本是好动的七公主最拿不出手的了,从小到大哪次女红刺绣不是清欢代劳,她最近忽然间想绣荷包,清欢习惯性地想要代劳,却没想到楚遥竟是拿过针线自己绣了起来,那出众的绣工令人眼前一亮。
若不是清欢日日陪在公主身边,连她都要忍不住怀疑公主殿下是不是被掉包了,不然从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公主怎么仿佛在一夜间变了个人似的,不止精明能干,从前不喜欢的都重新拿了起来,连最差劲的绣工都未曾落下。
只是她哪里知道,在被软禁在南府的那几年,楚遥整日整日被关在院子里,除了刺绣,练字,下棋,她是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送到了,南公子也在一旁。”清欢走过来为公主倒了花茶,旋即立在她身边,瞧着楚遥手里那只精致的荷包,赞叹道,“这青竹绣得真好,栩栩如生的,只是公主不是向来喜欢兰花么?”
话音一落,清欢的眼中便显出一丝了然,看来这只荷包不是做给自己的了,只是…青竹?
楚遥淡笑着说道:“为竹者,明心清似镜,所怀虚若谷。不卑不亢,不骄不燥,立于俗世之中,不随波逐流,不与世同污。”
“不知道公主心中的竹,是哪家公子?”清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公主,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小心。
“清欢,你跟随本宫多年,在本宫心里将你当成姐姐,你我之间无需这样的试探。”楚遥语气平淡,手中的动作未停。
清欢却是咕咚一声跪到了地上,语带焦急地解释:“是奴婢逾矩了,公主赎罪。”
“你是母后送到本宫身边的人,本宫视你为心腹,也相信你对本宫的忠心。后宫是个勾心斗角的地方,本宫不希望连身边亲近的人都要费心猜测。”楚遥将手里的荷包放到桌上,转而看向清欢,眼底平静无波,半点都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女。
“奴婢明白了。”清欢连连点头应是,满脸的郑重其事。
“起来吧。”楚遥朝她笑了笑,没再追究什么,清欢素来都是个聪明人,许多事一点即通,无需多说什么。
清欢低着头站起来,重新立在楚遥身侧。
“清欢,本宫需要的是忠心和信任。”这是第一次,楚遥如此直白地直言自己想要的。
“是,奴婢明白了。”清欢一愣,面上闪过一丝懊恼,旋即便立刻应是。
是了,重活一世,楚遥怕极了背叛和欺骗,她想要的只有全然的忠心和无条件的信任,这两样连她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她却希望别人能给她,她心中有恨意,支撑着她慢慢强大起来的是滔天的恨意,可是她却不想变成心狠手辣的人,所以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公主吩咐的琼脂玉佩已经派人送去了凤吟公主那边。”清欢汇报完这件事,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只是奴婢不明白,公主同祁国公主向来不和,又为何要将好不容易弄到的琼脂玉佩送给她?”
楚遥对清欢坦然的提问十分满意,她喜欢这样轻松的相处方式,她只想将心机用在旁人身上,若是连身边的人都要费心试探,那这日子就真的太辛苦了。
“你觉得凤吟公主是怎样的人?”楚遥重新拿起荷包,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凤吟公主么…傲慢无礼,蛮横霸道,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楚遥的一番话,清欢如今说话倒是去了五分含蓄,更直接了许多。
“当初父皇送了一支罕见的玉钗给本宫,本宫非常喜欢,后来却发现有个大臣的女儿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玉钗,你还记得本宫当时做了什么么?”楚遥淡笑着提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清欢皱着眉头细想了一下,便想起楚遥所说的应该是公主十二岁那年生辰的事,那时候确实有个大臣的女儿进宫来,楚遥发现了她头上那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玉钗,她十分生气,不止将自己那根玉钗给丢了,连着那位大臣女儿的玉钗也抢了过来丢进了湖里。
刁蛮任性的公主,哪里容许旁人比自己更出风头,哪怕是别人和自己拥有一样珍贵漂亮的东西,也不行。
“公主是想…”清欢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公主的意图,只是下一瞬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是,公主同杜小姐并没有交集,为何会…”
为何要这样陷害她?这是清欢未说出口的话,虽然她总觉得公主对杜小姐的友善有些怪怪的,她看得出来公主对南忠公世子不太友好,既然如此又怎么会突然对世子爷的表妹这般热情?
以她对公主的了解,定然事有蹊跷。
“你猜对了,本宫就是要陷害她,至于原因嘛…本宫就是讨厌她。”楚遥的理由让清欢满脸黑线,本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原因,最后竟然只是因为公主不喜欢她,清欢忍不住为杜小姐哀悼,谁让她不得公主眼缘,还让公主费心算计,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前世和杜晗烟的纠缠,楚遥自然不会告诉清欢,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过她不说并不代表不曾发生,既然老天爷让她幸运地回到了十年之前,那她就定然不会放过一心算计她的杜晗烟。
“奴婢已经在祁国公主身边安排了人,公主请放心。”清欢或许摸不透自家公主的性子,但是在其他方面的处理上绝对是周全谨慎,这也是楚遥会对她如此放心的原因。
“现在的杜晗烟,还不配本宫亲自动手,想来凤吟公主闷了几天也该是闷坏了,本宫给她送个乐子,只希望她玩得高兴才好。”楚遥淡淡地说完,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眸中闪过一抹冷然。
起风了呢,夜幕终于要降临了。
第071章琼脂玉佩
这几日于凤吟而言,异常难熬,从前在祁国,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哪里受过这般冷遇,别说是那些个世家千金,就连那些得宠的宫人们都对她爱理不理。
她是祁国来和亲的公主,却要受这般委屈,她气不过,便派元柏给父皇送信,没想到元柏甚至没出得了京城便被楚思渊的人扣下了,他派人来警告凤吟不要多生事端,明玄王知道此事之后便立刻将她身边可用的宫人都调离,害得她如今寸步难行。
那个该死的五皇子不止将她得力的暗卫抓了起来,还派了两个宫女跟着她,步步紧逼的监视让她恨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她曾经想从薛容华身上下手,却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吞的嫔妃竟是滴水不漏,甚至还劝她安心地当一个待嫁新娘便是。
这般憋屈的日子让这位素来骄傲的公主异常烦躁,只觉自己像一只被困住的金丝雀,所有人都想看她的笑话,她愤怒地竖起防备,任何企图接近的人都会被她攻击地遍体鳞伤。
“公主,这是凌国七公主命人送来的玉佩,说是要送给未来的五嫂。”说话的女子叫洛伊,是凤吟身边唯一还留着的从祁国跟来的宫女。
“楚遥?她怎么会这么好心送玉佩给本公主?”凤吟拿过琼脂玉佩,眼底满是怀疑。
她和那位七公主极不对盘,她会那么好心送她玉佩?
“再怎么说公主也是凌七公主的嫂子,这也是越不过去的事实。而且奴婢听说,凌国是礼仪之邦,最是讲究长幼尊卑的,纵然那位七公主心里不乐意,面上也要尊您一声嫂子。”洛伊温和地安抚凤吟,“这几日奴婢私下里打听了一下,原来五皇子因为生母出身卑微在宫里地位并不高,但是因为同三皇子七公主走得近而得皇上器重,公主既然要要嫁给五皇子,又何必同七公主交恶呢?”
洛伊暗暗叹气,只怕公主至今都还看不明白自己是被祁帝放弃的人,即使曾经宠爱万千,终究抵不过一个得宠的枕边人,她们在祁宫算是一败涂地,如今初入凌宫,又怎么能一来就树立起那么一个强大的敌人呢?
试问睿武帝最宠爱的是谁,不正是七公主楚遥么?
此刻,公主最应该做的是同凌七公主交好,以保证她日后在五皇子宫里的地位,若是她以为到了凌国,祁国公主的身份还有用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可惜这些话,洛伊不能直白地告诉公主,否则以公主那般骄傲的个性,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来了。
“本公主就是看不得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好像本公主死缠烂打要嫁给五皇子似的。”说起这件事,凤吟便是一肚子苦水,她认定是那个该死的五皇子设计她,可是偏又找不到证据,尤其那家伙还一副自己巴巴爬上他床的模样,想到就让人生气。
“公主别气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以公主的绝色之姿,五皇子只怕早就倾心了,不过是不好意思说罢了。”洛伊继续柔声地安抚气急派坏的公主,见她慢慢平静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