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得到,这一位前途似锦的散秩大臣竟然会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打入天牢,这到底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收到这个消息时,楚思渊正在湘郡王府里,同湘郡王下棋,当他听到南慕封亲自前来告诉他这件事时,执在手里的黑子便僵硬在空中,迟迟无法落下。
“姚天明…这个人可是个老狐狸,殿下能策反他,恐怕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吧?”湘郡王乍一听到消息时,亦是眸中一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说起来,要是寻常人看到湘郡王,只会以为他是个读书人,哪里能想得到他当年上战场时也是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弑神,只可惜后来他受了重伤,便再也无法回到战场上去了,坐了很多年的轮椅,即便是如今虽然双腿的伤已经痊愈,但是刮风下雨时,膝盖仍会疼痛难忍,楚思渊便是寻到一个对治疗膝盖十分厉害的大夫,带着十足的诚意去见了湘郡王,努力了不少时间,才将他拉到了他的身边。
不得不说,楚思渊其实真的是个很厉害的谋士,他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方的软肋,谋定对策后从来都是一击即中,虽然湘郡王总是说一半藏一半,但是对楚思渊来说总会让他有非常大的启发。
“只是可惜了,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我们好不容易说动了他。”南慕封眉头紧皱,面上是十足的不甘心。
楚思渊重重地吸了口气,旋即又长长地吐出,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再不容易也没用了,他如今已经是一枚废子了。”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如三哥,背后也没有庞大的母族帮忙,但是他从来不以为意,因为他要的一切都会靠着自己用双手挣回来,即使不折手段,即使费尽心机,即使心狠手辣,他从来都不在乎。
这一路,他走得并不顺利,但是至少他一直都在前行,至少已经从三皇子身边的应声虫变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五皇子,这一年里他暗中招拢了不少能人,也策反了不少朝中大臣,只是这些还不够,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拉拢官员的速度根本不及三哥,又或者该说他拉拢的官员都不及三哥身边的那些人。
而姚天明,则是他打破武官的一个缺口,姚天明这个人能力其实并算不得上佳,但是他有着能洞察人心的敏锐,他是踩着同僚的肩膀往上爬的,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心狠的人,他曾经救过领侍卫大臣王达一命,没有人知道那一次,不过是一场苦肉计罢了,虽然他伤了肺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但是痊愈之后便在王达的推荐下,从一个普通的侍卫走到了睿武帝的面前。
对姚天明,威逼未必有用,但是利诱却是绝对可以一击即中的,得了姚天明,不止是多了一个谋士,也多了一个拉拢武官的机会。
却没想到,他刚将姚天明拉到自己的阵营来,就折损了这一员猛将,怎么不叫楚思渊嘴里发苦?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湘郡王见楚思渊迟迟不落子,便将手里的白子放到一旁,随后说道,“听说,前几日三皇子府里出了些事,有人想要暗害三皇子妃,照理说这种时候三皇子该是气急派坏的了,但是他却隐忍不发。”
“郡王的意思是,这奏折是三皇子呈上的?”南慕封不甚明白地问道。
“我还听说,这几日三皇子府设了门禁,谁都不许随意进出,看着倒像是保护府邸似的,但是奇怪的是,照理说三皇子妃每日都要用的安胎药膳该是用最新鲜的食材来做,但是设了门禁的那几日却是没有人送进去了。”湘郡王复又说道。
听到这里,楚思渊眉心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眼看向南慕封,那厢原本还听得一头雾水,这会儿也是立刻明白了。
“以三皇子对皇子妃的重视程度来看,自然不可能因为保护府邸而断了皇子妃的药膳,所以原因应该就只有一个,三皇子妃根本就不在府里。而你们放在府里的那些棋子,恐怕就成了人家的瓮中之鳖了。”湘郡王说罢,浅淡地笑了笑,很是云清风淡的样子。
楚思渊眸色一沉,沉默不语。
“郡王爷的意思是,三皇子已经抓到了我们放在他府里的人,可是他就算要告状也该是告殿下吧?为什么弹劾的却是姚天明?”南慕封说完这一句,立刻反应过来,“莫不是,他只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楚思渊的脸色更难看了,只紧咬着压根,始终不说话。
湘郡王缓缓扬起嘴角:“我是不知道三皇子殿下的意思,我只知道要让一个人下狱,方法实在太多。”
栽赃陷害的事,他们人人都会,更何况姚天明是五皇子的人,而五皇子又派了人暗害三皇子妃,这样的关系说起来,也不算是迁怒了的。
“今日这盘棋,怕是下不成了,我们下次再下。”说完,楚思渊朝着湘郡王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南慕封自然是跟着三皇子离开的,倒是湘郡王,望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紧锁起,幽幽地叹息一声:“终究是要开始了么?”
第617章天佑楚氏
只三日,刑部就结了案,姚天明密谋暗害三皇子妃及睿武帝的小皇孙,人证物证确凿,处以斩首之刑,相关涉案人员以涉案深浅量刑。
此案一出,大家都明白了,这一出是敲山震虎,消息灵通的人可都知道这姚天明隐隐地有着五皇子党的嫌疑,大多数不明真相的大臣则茫然不已,这姚天明和三皇子无冤无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而后不久便有人传出,姚天明这是要向五皇子投诚的意思,只可惜事情还没办完,就漏了陷。
总之,不管这姚天明到底是不是五皇子党,也不管他到底为何对小皇孙下手,总之这人是死定了,而嗅觉灵敏的大臣们也都明白,这夺嫡之争的第一炮打响了,至少在目前来看,显然还是三皇子占了优势,并且第一战以三皇子完胜结局,而姚天明恐怕不过是个炮灰,只是这代价实在太大。
谁都没有想过,看似温润儒雅的三皇子居然会用这样的雷霆手段,这是宣战,还是警告,没有人在意,大家关心的是,该如何在最佳时机选择站队,站得早了兴许就会像姚天明这样变成了炮灰,站得晚了自然抢不到从龙之功,所以时机是最为重要的。
然而此时,造成群臣心底动荡的三皇子楚御烽,却窝在三皇子府里享受天伦之乐,看着小小软软的儿子,他只觉得心底一阵满足。
“父皇的圣旨已经送来的,赐名楚天佑,说这小家伙是我们楚家的的第一个小皇孙,是老天爷庇佑我们楚家。”楚御烽心情很好,一边伸手逗着儿子,一边哄着他,“以后你就叫天佑了,开心吗?”
躺在床上的穆向晚笑了起来:“他还那么小,哪里懂得这些。”
楚御烽收回手,坐到床边,握着向晚的手,温柔地说道:“你辛苦了。”
“传宗接代,延绵后嗣,本就是妻子的事,殿下怎么同我如此生分?”穆向晚缓缓扬唇,语气温柔。
“明明说好的叫我御烽的,怎么又唤我殿下了?”楚御烽难得孩子气地这般执着这件事,忍不住瞪她。
其实他很羡慕小七和谨轩之间的那份亲昵,他也知道向晚很羡慕,所以这样的感情他也想给她,只是向晚和小七不同,她是以大家闺秀的规矩养大的女子,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将她框在规矩里,她这辈子难得的一次放肆潇洒也只有在当初答应嫁给楚御烽的时候了,其他时候她就像个捧着女则女戒的深闺女子。
虽然如今,在小七的潜移默化和楚御烽的不断洗脑下,她已经渐渐地褪下了身上的那些名为规矩的枷锁,但是他明白,许多事都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不可能在一年里全然消失,所以他只一点点地改变她就好,他要她活得轻松自在。
“御烽…”穆向晚羞涩地娇嗔,她是知道的,自家夫君看着是个温和规矩的皇子,私底下其实并不喜欢那些教条式的规矩,所以她也在努力地改变着自己,她很喜欢他能在她面前露出真性情。
“我听说,姚家…”穆向晚从不过问前朝的事,即使知道她哥哥是夫君的得力助手,她关心的只是他们有没有危险,其他的一概不问,但是这一次关系到她和孩子,所以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姚天明只是替死鬼。”楚御烽并不愿意让妻子纯净的心里抹上阴影,因此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是前朝的政敌,想要让你和孩子出事,让我自乱阵脚。所以我这次才会要了姚天明的命,想借此告诉那些人,男人的事不要牵连无辜,否则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穆向晚点点头,她是良善之人,却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人,她既然选择了楚御烽,就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会被卷入权势之争,她逃不掉,也不愿意逃,她是三皇子妃,本就该和夫君同进退。
“那他的家人…”穆向晚迟疑地问道。
“发配了,不过我暗中示意了刑部,没有往北边送,往南边那儿送了。”楚御烽到底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要他的目的达到,没必要真的将人赶尽杀绝。
“那就好。”穆向晚也不愿意楚御烽造太多杀孽,尤其是为了她和天佑。
楚御烽见她松了口气,不由得伸手帮她整了整了散乱的长发,轻声说道:“在朝廷里,不论他们用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不害怕,但是我不允许他们将主意打到你和天佑的身上来,姚天明的事就是要他们想明白,愿不愿意用整个家族的命来冒险。”
穆向晚眼眶一红,她从不愿成为任何人的软肋,但是没想到他如此的保护,竟叫她心底感动得不能自己。
“我决定嫁给你时,我哥曾经问我,即使这个人以后会做一些让你看不惯看不了的事,你也会嫁给他么?我告诉他,就算这个人双手沾满鲜血,就算他是个无恶不作之人,但是只要他还是楚御烽,我就不会后悔嫁给他,因为我相信这个人,相信他做任何人都有他的道理。”穆向晚含笑望着楚御烽,目光里满是包容,和情意。
楚御烽只低头笑了笑,似乎没有什么话能表达他心里的感动,这种时候也只能用行动表达了,只见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温柔又有耐心的样子,仿佛一整个屋子里都是两人浓浓的情意。
“啊…”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打断了屋子里迤逦的气氛,旋即便是女子受了惊吓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穆向晚害羞地推了推楚御烽,那厢很不满被人打断亲热,不过他还是整了整神色,挡住了向晚,回头看向门口处那个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女子,眸中冷色闪过,旋即回头对向晚说道:“我去处理些事,你好好休息。”
“淳儿…”穆向晚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楚御烽按住了手,皱眉看向楚御烽,见他眼底闪着坚决,虽不明所以还是微微点头。
楚御烽为向晚掖了掖被角,随后便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处时甚至没有看一眼杜淳,只说了一句:“去我书房,聊几句吧。”
第618章你会后悔
楚御烽的书房,算是三皇子府里难得的禁地,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许进入,像是穆向晚就可以随意进出,但是除了固定的打扫的下人和守卫之外,其他下人就是不允许进入的。
当然,这也是杜淳第一次进入这间书房,外头看起来十分大气,里面也同样如此,不论是字画还是摆设,都很有皇家的贵气,杜淳虽然是个很懂得掩饰情绪又会演戏的人,但是此时仍掩饰不住眼底的惊艳,她是走南闯北的人,自然知道书房里这些字画或是花瓶之类的摆设有多少价值不菲。
“殿下要喝茶么,民女去给殿下沏茶?”见楚御烽坐下来,杜淳这才醒悟过来,局促地搅着衣袖。
“杜姑娘并非府里的下人,这些端茶送水的事怎好劳烦姑娘,请坐吧。”楚御烽淡笑地摆手示意,让她坐下便是。
他的话,叫杜淳面色一白,紧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回话。
“之前的事,感谢杜姑娘帮忙,之前同你师傅说好的银子也已经让人送过去了。”楚御烽的话说完一句,杜淳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不过他偏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往下说,“姑娘这一次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所以除了原先说好的银子以外,姑娘还有什么想要的,兴许我也可以帮忙。”
他这样一说,便是将整件事都说成了一桩交易。
虽说,这本就是一件交易,杜淳演了一场戏,而楚御烽给出足够多的银子,仅此而已。
但是在杜淳看来,这是她与楚御烽朝夕相处的几日,虽说她只是个替身,但是至少在人前,他向她投过来的目光里却是满含情意的,即使她戴着一张人造面皮,即使知道他看的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她仍不相信他对她真的半分情意都无。
更何况最后一日,因为她只需要留在屋子里呻吟便好,她并没有戴那张人皮面具,而楚御烽看过来的视线明明温柔如初,有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三皇子看的确实是她杜淳没错。
“我想要什么,难道三皇子不明白么?”杜淳握紧了手,微微抬起下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求一个栖息之地,不知道殿下能满足我吗?”
楚御烽自嘲一笑,暗想自己看女人果然不如楚遥清晰,她只一面就将杜淳看得透彻。
“殿下笑什么?”杜淳见他轻笑,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杜小姐想要一个宅子的话,我还送得起。”楚御烽神情自若地应了一句,很有几分漫不经心。
然而,杜淳却是狠狠咬了咬下唇,连嘴唇被咬破了都不知道,他明明听得明白,却故意装傻,她是要宅子吗?
“殿下明明知道民女说什么,却顾左右而言他…殿下是怕伤害皇子妃吗?”杜淳那双诺大的眸子里闪烁着滢滢的泪花,只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这样看着,反而更多了几分委曲求全。
楚御烽暗暗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是要将脸皮撕开了么?
“我确实怕伤害了向晚…”楚御烽沉吟了一声,旋即说道。
而他的话,却立刻被杜淳打断:“民女无心同皇子妃争宠,只要殿下的心里能给民女一个小小的位置,在这皇子府里能有一个小小的地方落脚,就足够了。”
看着杜淳那张满是期盼满是情意的脸,楚御烽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母后同他说过的话了。
文皇后说他以后会遇到许多女子,用尽各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又或许她们的身上会有一些能让他动心的东西,但是大多数的她们所爱上的也许只是他的身份地位他的权势财富,若是有一日当他落魄了,会陪在他身边的只会是他的原配妻子,这就是为什么文皇后为了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她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家世足以匹配得上儿子能帮得上儿子的女子,而是一个即使儿子失去了一切仍会陪着他东山再起的女子。
“你其实说对了一句,我是真的不愿意伤害向晚,任何会让她不舒服的事我都不愿意做。”楚御烽说得很平静,不像是一句承诺,反而就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杜淳的脸,刷得就白了,这样冷酷而直接的拒绝,竟是叫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可是殿下是皇子,以后是要继承大位,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杜淳显出了几分焦急。
“是谁告诉你,我会继承大位的?”楚御烽似笑非笑地盯着杜淳,忽然觉得不管是他还是小七,都低看了这一位杜淳姑娘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误,杜淳眸子一转,立刻为自己填补:“民女的意思是,以三皇子的才智能力,日后必定是继承大位的最好人选,皇上素来睿智精明,自然会选择最好的皇子。”
倒是反应很快。楚御烽的笑容没有淡下去,反而越发明朗,注视着杜淳的目光叫她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非常地不舒服。
“不管你是谁的人,看在你也算是救了向晚的份上,我放你离开。出了皇子就最好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京城来,否则下一次你绝对不会这么走运。”楚御烽的笑容终于敛了去,只冰冷地丢出一句话来。
“殿下误会民女了,民女不是…”杜淳焦急地解释起来,“我不是五皇子的人,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便是从她说出了这一句话开始,就注定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京城里了。
或许她真的不是五皇子的人,但是就凭她一个戏子就知道这么多事,京城就容不下她。
“我不管你背后的是谁,都帮我带一句话给他。不管他这次打算做什么,至少也算帮了我的忙,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我就不会轻易姑息了。”说完这些,楚御烽又冷冷地看向杜淳,“杜姑娘今日就离开吧,至于向晚那边我会替你同她说明的,她是个善良的女子,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污了她的耳。”
杜淳紧紧地咬紧牙根,竟是这样一点点都不愿意让她受伤么?因为知道穆向晚善良地将她当成妹妹,所以不愿意让她有半点被背叛被欺骗的难过么?这样的好,为何不愿分一点点给她?
“殿下,你以后总会有别的女人的,既然别人可以,我也可以…”杜淳压下心头的恼意,再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却是被楚御烽打断,“那是我的事,就不劳杜姑娘费心了。”
为了穆向晚,这样狠戾的拒绝,一点都不像素来温雅的三皇子殿下,杜淳只觉得难堪,就算她确实是抱着别的目的来接近他们,但是至少她对楚御烽的心却是真的,可是他却如此冷冽地践踏。
“来人,送杜姑娘去杜师傅那里。”楚御烽不耐烦了,当即便开口下了命令,门外便有人进来请杜淳离开。
“你会后悔的。”杜淳含在眼眶里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转身跟着侍卫离开了。
第619章是谁的人
杜淳离开京城的消息,是南谨轩带给楚遥的,她听到之后还大大惊讶了一番:“我三哥什么时候变成行动派了?居然这么快就把杜淳撵走了。难道是因为她做了什么事…”
“不是正如你所愿么?”南谨轩看了看发现孩子们没在屋子里,疑惑地问,“儿子们呢?”
平时他这个时候回来,楚遥通常正陪着儿子们玩,当然说得好听点是陪儿子们玩,实际上压根就是她在玩儿子们,用楚遥的话来说就是趁着儿子们不能反抗的时候好好地多玩一玩,不然以后等他们能跑能跳了,哪儿还能这么乖巧地躺在摇篮里让她折腾了。
南谨轩倒是有些心疼儿子们被他们娘亲这样折腾的,不过后来发现儿子们,尤其是小包子似乎很乐意被娘亲折腾,虽然闹一会儿就瘪嘴要哭,不过哄一会儿又高兴了,想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大概也是不会领情的,谨轩想了想在保护好儿子和让媳妇高兴的事情上,还是非常机智地选择了让媳妇高兴,反正儿子如今什么也不记得,等以后再说好了。
“小包子闹了一个上午,这会儿睡着了,就抱下去了。君泽也被他闹得不行,估计也困了。”楚遥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她原本想让儿子睡在自己屋子里,但是又怕一会儿她无聊了会去把儿子闹醒,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不被那个天魔星吵,她还是放弃了。
“哦对了,听说沈常在被禁足了,把她一个人挪到了长吟宫的偏殿去了。”南谨轩记得上一次楚遥回来时,还特意提过一次这位像足了文皇后的得宠常在,便多说了一句。
楚遥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反正她本来就没觉得那样没脑子的常在能得宠多久,只是被软禁已经很好了,要是照她的意思,应该直接丢到冷宫里去,让她好好学一学动脑子,别整天傻乎乎地把脑袋扣在腰上玩。
既然要学她母后,就该人前人后一个样,她是真不知道把她送进宫的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在她身上冒险,真是瞎了眼了。
“她是新晋的沈副将的女儿?”楚遥翻书的手忽然停了停,抬头看向南谨轩,仿佛只要是她的问题,她家驸马爷都能回答得出似的。
南谨轩垂眸想了想,然后说道:“对,沈副将是今年年初刚提拔上来的,乾州人。”
“沈副将一直都在京城?”楚遥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什么。
“两年前调回京城的,之前一直都在南边军营,回京城之前是在乾州。”南谨轩在兵部挂职,自然对军营中的事了解一些,而这位沈副将又是睿武帝最近较为看重的官员,他自然会派人将他调查一番。
“乾州…真是个让人不安的地方。”楚遥支着头,看向南谨轩。
那厢只是微微皱眉,显然他也想到了楚遥所想的事,只不过他倒是不认为五皇子会将手伸到那么远去,更何况沈常在入宫是做睿武帝的枕边人,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五哥也许不会,那么薛贵嫔呢?整个后宫,对母后了若指掌的人,屈指可数,就那么几个人。”楚遥似笑非笑地看着南谨轩,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不得不说,楚遥这个假设虽然大胆,但是还真是让南谨轩无法反驳,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后宫,那倒是很正常了,年老色衰的宫妃为了稳固地位,从宫外寻来年轻貌美的女子,或是拉拢刚入宫的秀女,就跟许多世家主母会将自己的心腹侍女送上老爷的床,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