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应该先下手为强?殊不知此时,他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
第428章途中出事
三月的天气,开始转暖,楚遥屋子里的炭炉终于撤走了,不过她依然像是慵懒的猫一样窝在塌子上,她身型纤瘦,两个月的身孕半点不显怀,清欢如今整日琢磨着药膳,想着怎么给自家公主补身子,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楚遥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杂记,见清欢匆忙进屋,挑眉问她。
清欢看了一眼流苏,那厢便会意地带着侍女下去,而她则留在门外守着。
“老爷出事了。”清欢凑近楚遥,压低了声音说道。
南忠公出事了?楚遥眉心一跳,猛地坐直身体,正了神色:“出什么事了?”
“路上遇上了强盗,抢了钱财,人也不见踪影。“清欢回答。
这事倒也巧了,昨日收到南家本家来信,说是本家家主病重,南忠公今日一早便出发离京,蒋氏是侧室,自然是要带着她的,袁氏也闹着要一起回去,南忠公想着到底也是表亲,便允了她一同回去。
南家本家在徐州,也算是个富庶之地,后来南忠公的祖父有了功名,入京为官,举家迁离了徐州,但是对和本家的关系一直保持得不错,只是可惜后来南家就再没出过什么出色得后辈。
“强盗?”楚遥凝着眉,偏头细想,猜测着这件事和谨轩有没有关系,但是又觉得那人素来不喜欢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更何况蒋氏也在,他对蒋氏还是十分在意的。
但是光天化日之下遇上强盗,这事怎么看怎么玄乎。
“派人去找了么?”楚遥一脸的好奇,“南慕封那边怎么样?”
清欢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个厉害的包打听,对她这一点楚遥是深感佩服的。
“世子爷亲自去衙门带了一队人离京去找了,驸马爷还在宫里没回府,三少爷今日也不在府里应该还没收到消息…”清欢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什么事似的,“啊对了,世子爷离京前将大夫人放出来了,说…”
听到这个消息,终于让楚遥眉心微动:“说是府里不能没人当家,所以让她出来?”
真是个好理由,也是个好儿子。
这一下,连楚遥都不由得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南慕封的手笔了,若不然他怎么能在离京前还想得起来将虞氏放出来?这样紧张的时候他还能想起这件事来?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还真不是南慕封想起虞氏来,而是有人将消息传到了虞氏那儿,虞氏便费尽心机地派了人给儿子传话,南慕封原本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的,后来想了想又觉得虞氏说得对,府里没个当家人确实不妥,两个媳妇都怀了孕,总不能让她们来操这份心,所以南慕封也就同意了。
楚遥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案几,思绪飞转,眸子忽明忽暗,末了她才抬头说道:“这样…”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南谨轩回来了,就站在她的面前,黑着脸瞪她,楚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见驸马爷来了,清欢便立刻闪人离开,眼见自家公主见到驸马爷一脸吃瘪的样子,忍不住一边低头偷笑。
南谨轩还穿着官服,器宇轩昂的样子让楚遥恍了眼。
“不是说过,你如今怀了身孕,心思不要过重么?”南谨轩不满地低斥她一声,见她委屈地嘟嘴,便在她身边坐下,柔声安抚,“大夫的话你都忘了?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这倒是真的,楚遥身子不错,只是心思有些重,大夫每隔几日就会来给她把脉,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放宽心,不要忧思过重之类的,楚遥没有当回事,南谨轩却是听进去了的。
“哪儿那么娇弱了。”在他身边,楚遥总是不自觉地撒娇。
就如现在,还说着话便靠了过去,枕着他的肩膀,看起来惬意极了。
“前头的事你不用理会,我等会儿会去同清欢说一声,谁来都不见。”南谨轩沉吟一声说道,“我一听说府里出了变故就立刻赶回来了,我就怕你这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按耐不住跑去前头。”
如今见她乖乖地窝在房间里看书,他才放心。
“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再说我不耐烦看到虞氏。”楚遥撇嘴,旋即又问,“对了,你娘他们有消息了么?”
南谨轩摇头:“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楚遥见他这样淡定,心里暗忖这件事怕是和这家伙脱不了干系的吧?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便不自觉地偷瞄了他几眼。
“这件事同我没关系,收起你的小九九。”南谨轩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这丫头真是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府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觉得是他做的,他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管府里的事。
实际上最近南谨轩还真是没空管府里的事,如今朝廷里暗潮涌动,几个皇子年纪都不小了,三位都娶了皇子妃,那剩下的就该是储君之位和封王的事了,只是睿武帝迟迟没有行动,难免大臣们心痒难耐。
要说这储君之位的站队也是很讲究的,如今情况不明,只是初露倪端,所以才要更仔细谨慎地思考,站队站错了,牵连的就是整个家族,就算最后还有机会翻盘,却也只能吃别人吃剩下的了,当然更可能的是因为站错了队而连累家族。
三位皇子背后如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睿武帝素来不惜皇子大臣结党营私,但是对于三人的暗潮涌动他又视而不见,因此让那些精明的大臣不免暗自猜测皇帝的意思。
朝廷里的事,从前南谨轩会经常同楚遥提起,但是如今她有了身孕,他就再也不提这些事,不想让她多想,只希望她能好好地生下孩子,其他的事他都会做好,她只要顾好她自己便是了。
“我又没有说什么。”楚遥吐吐舌头,一脸俏皮,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晃晃地盯着南谨轩,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心虚似的。
“你满脸都写着了。”南谨轩点点她的鼻子,满脸的怜爱。
“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楚遥好奇心重,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闹着要知道到底是谁。
南谨轩只是抿唇浅笑,终于将答案告诉了他:“梓彦。”
第429章取而代之
谁能想得到,距离官道不远处有一个隐蔽的山头,山路口杂草丛生,看着便像是荒无人烟的样子,就是白日里看过去都有些阴森可怖,时间久了山下的人即使经过也会绕路走。
就是这座看似阴森的荒山深处,有一个残旧的院子,从外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偶尔有胆子大的农户上山借住,或是行医者上山采药,其他时候这个地方便安静地像个坟墓。
但是这一日,这个院子里却来了几个粗狂的汉子,满脸胡腮,虎背熊腰,看着就不像是山下的村民,若是一定要说也只能说是哪儿来的猎户,最诡异的是这几个人各自肩上都扛着一个黑色的麻袋,那黑麻袋居然还会动,发出呜咽的声音。
“大哥,这山路真是难走。”走在最后的汉子伸手抹了一把汗,将肩上的麻袋往上挑了挑,那里头的呜咽声又响了几声。
“前几日下了雨,山路自然难行,不过这儿安全,就是官府来拿人也决计不会想到这个山头。”为首的汉子呵呵笑了笑,扛着肩上的黑麻袋走起路来却是没有半分重量似的,看着便是个会武功的。
“这倒也是,还是大哥英明,这儿离官道又近,下手方便,得手也方便。”走在第二的那人相较于为首的稍稍矮了些,不过瞧着他脚下生风的样子,想来武功也是不弱的。
三人边走着山路,边聊着天,丝毫没有在意肩上扛的麻袋,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不过大哥,不是说好只抓这个老头么?怎么连那两个女人都抓来了?这虽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到底上了年纪,等我们兄弟拿了银子去城里的青楼找姑娘不就是了,何必背着她们走这难走的山路。”走在最后的那人不免有些抱怨,他武功不如前头两人,虽然他抗的也是最轻的那个女人,但是对他来说负担却是不小的。
为首那人哈哈大笑几声,并不停下脚步,边走边说:“那你就不知道了,这两个女人值钱地很,一个是当朝公主的婆婆,一个户部尚书之女的婆婆。”
“什么?”走在最后的那人脚步顿了顿,狐疑地朝着自己肩上的黑色麻袋看了一眼,诧异过后又浮起几分忧心,“那要是他们的人知道她们失踪了,派人来找,万一被抓到不就死定了。”
“怕什么?你以为他们还能活着回去?”走在最前头那人说完,三人肩头的麻袋都微微动了动,他却不以为意地冷笑,“你们三人最好乖乖听话,我们兄弟三人还能让你们少受些苦楚,留个全尸,若不然…呵呵。”
方才忧心忡忡的男子越发担心:“大哥的意思是…可是那可是朝廷命官…”
“三弟放心,既然我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有我的道理。”为首那人冷哼两声,“你们一定想不到那雇主是谁…”
“是谁?”走在最后那人抬头看过去,满脸好奇。
“可不就是我肩上这人的大儿子喽…”为首这人夸张地大笑几声,“你想想,连他儿子都不容他活于世上,又怎么会派人来抓我们?想来到时候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事罢了,到时候我们收了银子,就离开这里,谁能找得到我们。”
一直沉默不语走在中间的那人点头说道:“大哥说得没错,这些个世家里头的事肮脏得很,父子相残手足相残的事比比皆是,不足为道,我们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便是了。”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那个破旧的院落,将黑色麻袋往地上一丢,麻利地转了转肩膀,活动一下。
地上的黑色麻袋像是知道他们到了地方似的,拼命地扭动起来,呜呜啊啊个没完没了,为首的汉子不耐烦地俯身将三个麻袋口松开,里头赫然露出了三张狼狈不堪的脸,男子正是南忠公,而女子则是蒋氏和袁氏,不过这一路颠簸,两个女人已经昏了过去。
“方才抓人也没看清楚,这就是那什么…南什么公…”说话的人是三人里的老三,也就是方才走在最后的邢老三,此刻正纠结地回忆着什么。
“南忠公。”回答他的是走在中间那个微有几分沉默的壮汉,叫马老二。
再一个方才为他们松开麻袋口的是老大,江湖人称左老大。
这三人从前是押镖的镖师,后来镖局没了,他们混起了江湖,只是名声一直不太好,歪魔邪道容不下他们,名门正派容又对她们极为不齿,因而他们的日子不算好过。
听到他们知道自己是谁,南忠公挣扎得更厉害了,只可惜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连嘴都被塞了破布,大半个身子都在麻袋里头,挣扎时的样子极为可笑。
“我们方才说的话想必你也是听到的,是你儿子容不下你,可不是我们兄弟几个狠心,反正我们只留你两日,明日下午有人来送银子,顺便取你们性命。”左老大呵呵冷笑几声,见他满脸狰狞,随便朝着他踢了两脚,正中他胸口,痛得他呜咽着蜷缩起来,塞在嘴里的破布也渗出了血丝,想来是吐了些血出来。
“大哥…”马老二不赞同地叫了自己大哥一声,左老大耸了耸肩,便走到一旁去了。
看得出来,这兄弟三人虽说左老大武功好些,年纪也大些,但是看着有些脑子的倒是这老二,只见马老二走到南忠公面前蹲下,沉声说道:“这里是个荒山,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我们走了多久你也是知道的,我可以把你口中的破布拿掉,但是我劝你不要胡乱叫唤,不然我大哥脾气不好,到时候把你打个半死谁都救不了你。”
南忠公拼命点头,他方才被踢得吐血,如今满口的血腥,还被破布塞住,难受得他想呕吐。
“咳咳咳咳…”果然,马老二一将他口中的破布拿开,他便喷出一口血来,随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咳嗽,像是要将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南忠公咳了一会儿才终于能开口说话,狠狠地瞪着眼前三人。
“呵呵,刚才不就告诉你了嘛,是你的好儿子给了钱,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你要怪就怪你那个大儿子。”邢老大冷冷一笑,斜眼看他。
“我呸。”南忠公自然是不信的,慕封是他最信任的儿子,从小就敬重他,很少忤逆,他怎么可能会让人害他亲父,这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你爱信不信,反正你那个好儿子要的可是你的命,若不然我们怎么会这么大方地告诉你。”邢老大耸肩,满脸的不在乎,反正眼前这就是个死人,压根就不用在意。
南忠公气红了眼,奋力挣扎起来,口中怒骂道:“你含血喷人,我儿子不可能害我,绝对不可能。”
邢老大眸色一愣,抬脚对着南忠公胸口一脚,让他彻底地闷了下来,才被马老二拉到一旁去。
只见马老二蹲了下来,淡淡地看着南忠公涨红的脸,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儿子是南忠公世子,若是没了你,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袭爵了吧?我和令公子也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是个品貌出众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做出弑父的举动来。”
“你撒谎。”南忠公哑声说了三个字,声音里都仿佛带着血似的。
“我有没有撒谎,你心里清楚得很,至于你儿子有没有心害你,那也是你的事。如我大哥所言,过了明日你不过是个死人,我也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才同你说上一说。”马老二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我们敢动你,自然事先查过你的底,你虽有三个身份不低的媳妇,但是你三个儿子却都和你不同心,所以我们动你是半分犹豫都没有的,倒是地上那两个女人,我们可能还要再斟酌斟酌。”
南忠公面红耳赤,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似的。
“你也不用这样瞪着我,你这个南忠公到底有几分水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要我说你儿子也没做错,就你这样的人霸占着公爵之位,竟然不主动退位让贤,那他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我想以你儿子的本事,日后必定是京城贵胄。”马老二说完这几句,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南忠公渐渐透出绝望的脸。
“老二,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左右就是个死人。”左老三上前拉着老二,一边走一边说,“你平时不是不爱搭理人么,今天怎么同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这么多话,真是不像你了。”
马老二只是嗤笑一声,没说话,和老二一同往外头走去。
再说那邢老大,见两个拜把兄弟都出去了,也懒得多看南忠公一眼,只心里有些瞧不起他,还是个公爵呢,这会儿满脸通红的样子真是难看极了,看了他几眼便转身走了,连破布都懒得再给他塞回去,只觉得这么个懦弱的玩意儿真是没趣。
“什么?你说君阁和这老头的儿子有关系?”邢老大一出门,就听到左老三的低呼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若是这南忠公和君阁有点什么关系,那他们可要好好斟酌一番才是了。
第430章做客荒山
而此时,南谨轩已经收到了南忠公被谁抓走的消息,他沉着脸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笺,让人送出去。
“怎么了,找到你爹了?”楚遥等他处理完消息,才开口问他。
“只是在想,也许走得太快,会忘了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南谨轩开口说了一句很玄乎的话,引来楚遥的疑惑,他连忙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能处理,你乖乖养胎就好。”
楚遥瞪他,这人真是会吊她胃口,话说一半算什么意思?
这她可真是冤枉人了,南谨轩只是习惯性地同她商量,说了一句才想起她怀孕的事,自然不愿她多伤心神,再说她不过十七,正是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因了嫁给他已经让她许多烦恼,他自然不愿再给她增添烦恼。
“你不去救人?”楚遥挑眉,越发觉得事有可疑,这人如此淡定,可不是早就胸有成竹了么,还说同他没关系?
见她投来怀疑,南谨轩忍不住扬唇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想着要是真不告诉这丫头,指不定要乱想成什么样子了。
“这时候冲在最前面的,未必就是孝子,更可能是个靶子。”南谨轩似笑非笑地说道,“若如我所料,这件事是梓彦的手笔,那么此时我爹应该已经知道幕后主谋是南慕封了,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相信这份指控,那么如何让他相信,就是梓彦的第二个任务了。”
楚遥蹙眉,听得云里雾里。
见她满脸茫然,他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引得她怒瞪,才松开手,旋即同她解释起来:“我爹是个求安逸的人,他不喜欢变动,更不喜欢冒险,换句话说他很惜命,而这种人往往很怕死,他们看似软弱,然而一旦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威胁,所作出的反应绝对是迅速并且强大的。”
她到底不如南谨轩了解自己的爹,实际上楚遥始终都认为南忠公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既没有野心也没有能力,确实就是个求安逸的人。
“南慕封很精明,但是他是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的,他没有吃过什么苦,自然不会明白在活命这件事面前,所有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南谨轩边说,便浅浅地淡笑。
他的话很玄,依然让楚遥觉得不太明白,不过她此时也懒得想明白,反正从他的表情里她能猜得出来,反正南慕封是要倒大霉了,就好了。
“再等半个时辰我就带一队人马出发去救援,只希望我那个能干的大哥真的能把握住这个…抢功劳的机会。”说到这里,南谨轩邪恶地一笑。
而此时,南慕封确实如南谨轩所料,得到了南忠公最后现身的地方,正是某个荒废的山头,根据山下的村民所说这个荒山很少人进去,他略一思索便带了人进山。
南慕封是个观察很仔细的人,进山只一条路,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泥地上的脚印,三个人的脚印,每一个人都是左右脚深陷不一,说明他们扛着什么东西,他只一思索便大致能确定人一定在藏在这深山中。
“封山,搜。”南慕封沉声下令,而他身后那一对人得了命令便立刻四散开去封山寻人。
“属下方才询问了村民,都说这座荒山很少人来,而且大多数人都不在山里过夜,因而并不曾走到很里头。”朱康方才四处看了看,觉得并没有什么可疑,不过他也看到了地上的脚印,心里对主子的判断亦是支持的。
“你觉得,是谁抓走了我爹?”南慕封立在原地,人虽没动,眼睛却四处扫视着,想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属下猜不到。”朱康摇头。
“我爹在朝廷里很少与人为敌,照理说不该惹人觊觎才是。”南慕封呢喃自语,眉头皱得死紧。
朱康抿了抿唇,他其实认为这件事恐怕是冲着世子爷来的,但是他手里没有证据,总不能这样凭空乱说,终究还是将这份怀疑藏到了腹中。
两人没说多久,便有人来回报有发现,南慕封立刻带人往深山里走,只是越往里走越是觉得奇怪,心头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
“谁?”南慕封厉声喝道,说话间手里的剑已经甩了出去,锋利的长剑狠狠地刺入一旁的树干上。
“呵呵…”从粗大的树干旁走出来一个壮实的男子,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哑着声音说道,“世子爷好身手,不过若是想南忠公活命,还请一个人跟着在下走。”
“世子爷。”朱康心里一紧,忙不迭地出声。
南慕封瞥了他一眼,个中含义只他一人能明白,朱康怔了怔,便抿着唇退了下去。
“走吧。”南慕封垂了眼帘,并没有讨价还价,直接同跟着斗笠男往深山里走,而这斗笠男却只是笑笑,将手里的小瓶子递给朱康,朱康面色一沉,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大约能猜测出有什么用。
南慕封的脸色亦是微微一变,动了动嘴,终究还是看着随行的人将那些会让人四肢无力的药物吃了下去,不管如何他爹在那人手里,他也只能顺从行事。
两人一路无言,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破旧的院落,南慕封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不知阁下请我爹到此地做客,所为何事?”南慕封很是镇定,没有显露出半点焦急紧张的意思,只是落在院子的目光里划过几抹审视。
“只是想同世子爷做个交易罢了。”斗笠男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笑意,只不知他笑的是谁。
“哦,什么交易?”南慕封此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方才看到的是三个人的脚印,那么就是说如今除了眼前这人,那屋子里头至少还有两个人,他如今只一个人,断然不能硬碰硬。
不过,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之所以愿意让朱康服下会让人无力的药物,便是想着此行他特意带了一个会医理的侍卫,这人祖父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也习得不错的医术,有他在,想必不用多久他们就能赶上来了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座荒山之所以人烟罕至,除了看起来阴森外,还因为诡异的迷雾,很容易就让人迷了眼走错了路,可以说是个天然的屏障,因此就算朱康他们恢复,想要支援南慕封也未必是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