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媳妇不认为公公处事公正,也不会特意来寻公公主持公道了。”楚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既没得罪人,也没有标明立场。
不过这话,却叫南忠公听得很舒服,不免得意得咧嘴笑起来,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那你们都退下吧。”南忠公摆摆手,楚遥几人便退了出去。
独自坐在椅子上的南忠公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楚遥和南谨轩出了书房之后准备一同回轩遥阁,南慕封却在后唤了一声:“等一下。”
南谨轩和楚遥同时转身,看向立在后面的南慕封。
“我有些话想单独同你说。”南慕封也不管自己庶弟就在旁,只是径自望着楚遥,像是要将她看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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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哭着求我
重生的这些日子,楚遥越是过得顺风顺水,越是疑惑自己从前怎么会看上南慕封,这人自我得令人发指,唯我独尊的气势连她这个公主都自愧不如。
就像现在,在南谨轩面前,他居然就这样对楚遥说话,丝毫不把他这个夫君看在眼里,楚遥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这样嚣张?
“大哥有什么事么?”南谨轩挑眉问道,语气里透着礼貌的疏离。
南慕封抬眼看了看庶弟,说实话他如今是越发看不上他这个庶弟了,当然这个看不上里头有很大一部分是嫉妒,虽然他始终不肯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南谨轩走得太快,让他这个自诩才华横溢的状元郎连他的背影都看不着,而这些原本都该是他的,这让他如何不恨?
是的,由始至终,南慕封一直都认定就是南谨轩在宫里当差,对楚遥使了什么手段,才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甚至委身嫁给他这个庶子,南慕封自诩风流才子,尚有世子爷的身份,都认为高攀不上楚遥,还要费尽心机地接近,然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庶弟能得到公主的青睐,难道不是使了什么诡计么?
因此,在嫉恨南谨轩的同时,又对他有几分不屑,甚至觉得他靠老婆升官可耻,只是这时候的他却不想一想,曾经这也是他想要走的路,甚至比人家更积极主动,不过是因为楚遥不屑,他才没有机会罢了。
“你先回去吧,我同遥儿有事要谈。”南慕封冷冷地睨了庶弟一眼,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回避。
南谨轩是面上不显露情绪的人,但是周身散发的冷意昭示着他心情很不好,但是偏偏南慕封像是没看到似的,温和地对楚遥说道:“我有些事,要跟你私下说。”
楚遥轻笑:“我和谨轩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在他面前说的?大哥,你这样做可是在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呢。”
她的话,让南慕封面上一滞,抿紧了唇。
“要是大哥没别的事,我和谨轩就先回去了。”楚雅还真是懒得搭理他,对他私底下要说的话更是不屑一顾。
“遥儿…”南慕封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
而此时,南谨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哥如此唤弟媳,似乎不太妥当吧?”
南谨轩不喜欢理府里的事,也不喜欢理府里的人,因此和他爹和他大哥都不亲,当然这也归功于他们的不屑一顾,但是有些事是底线,南慕封一而再再而三地踩线,南谨轩自然是不会轻易退步的。
“你们成亲前我们就相识了…”南慕封淡淡一笑,解释了一句。
“那又如何?这样亲昵地叫女子闺名,只会坏了女子的清誉,更何况遥儿如今是我的妻子,大哥若是在外头这样唤她,叫人怎么看她?”南谨轩冷声说道,“大哥是世子爷,是父皇亲封的状元郎,说话做事还是要注意些规矩才是。”
这一番话,明褒暗贬,直将南慕封斥得没话说。
楚遥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给他一个大拇指,平日里看这家伙不太说话,没想到偶尔发飙一次,还是蛮厉害的呢。
而且还是因为南慕封唤她遥儿,竟让这个心大的家伙生气,倒是让她心底一甜。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就走了。”楚遥不耐烦地说道,越发看不上他这样忸捏的性子。
不得不说,虽然当初的南慕封狠毒冷酷,但是却是比如今这个满心妒忌只会做些小动作的家伙好得多了,说来大抵也是因为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的缘故,而今却被庶弟压得喘不过气来,才会总是失了分寸。
“我只是想问你,你身上的毒…”南慕封支吾了起来。
“不劳费心。”南谨轩冷冷地打断他,“若是大哥只想知道遥儿的身体,那就不用挂心了。相较之下,倒不如回去劝劝你娘,下一次…就不会再有那么多好运,有朵翠出来帮她背黑锅了。”
楚遥抬眼看向南谨轩,默默觉得自己平日里对他的评价还是有些偏差的,这家伙明明腹黑得很,说话句句都戳中别人的软肋,本还以为这是个不会说话的,却不想是个精明的。
“我娘不会做这种事,这一定是个误会。”南慕封握了握拳头,对楚遥说道,“我娘的性子我很清楚,她或许有些城府,但是她不会害你。”
南慕封虽然对虞氏也有怀疑,但是他始终觉得以虞氏这样精明的性子,断不会做这样蠢笨的事,谋害公主,这是多大的罪名,他觉得虞氏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或许他很懂看人,但是他并不懂女人,更不懂母亲。
“不管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楚遥像是没骨头似的靠着南谨轩,头搭在他的肩膀,朝着南慕封似笑非笑,“你若是要为你娘平反,该找的是你爹而不是我们。”
这样亲密的举动,刺痛了南慕封的双眼,那双喷火的眸子里流露出太多情绪,叫楚遥眸色一冷,他凭什么摆出一副被伤害的表情,真是可笑至极。
“还有就是,叫你一声大哥是给你面子,但是南慕封,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自然相安无事,但是你若一再挑事,我们也不是怕事的人。”当着南谨轩的面,楚遥第一次将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挑开了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觉得输给庶弟不甘心,但是很抱歉,就算没有谨轩,我也不会爱上你,你以为人人都是杜晗烟么?对你死心塌地又无怨无悔,当有一天她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呵呵…”
楚遥没有说下去,但是南慕封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不屑,她在自己庶弟的面前这样羞辱他,他恨不得转身就走,但是他死死地捏紧拳头,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我什么样的人?”
“自私自利,冷酷无情,残忍狠戾,南慕封,你心里没有爱,只有权力欲望,所有爱上你的女人,走的都是一条自取灭亡的道路。”楚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拉着南谨轩离开了,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仿佛他是多恶心的垃圾似的。
而南慕封,像是被骂傻了似的定在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狠狠地盯着楚遥的背影,握紧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咬牙切齿地冷声说道:“总有一日,我要你哭着在我身下求我。”
第397章所谓野心
南谨轩和楚遥一踏进轩遥阁,谨轩便将她拦腰抱起,吓得她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瞪他:“你做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径自沉默,将人抱到屋子里,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大手一挥,劲风晃过,房门便自动关上了。
清欢本在外头候着,见到这一幕自然就放心离去,反正只要有驸马爷在,她这个侍女就自动消失便是了,不过想到主子先前说的事,她心里动了动,便去了容妈妈那里。
“虞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南谨轩铁青着脸,眸中闪着坚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楚遥是多冰雪聪明的一人,就算方才还有些迷茫,如今却是明白了他在不悦什么了,她轻笑着朝他张开手,他皱了皱眉头,还是凑过去将她搂到了怀里。
“其实南慕封有一句话说得对,就算她不曾善待你,但是也未曾苛待过你,而且到底是将你放在身边养了不少年,就算没有功劳也不能抹杀她的苦劳。”楚遥见他冷着脸遥说话,立刻伸手掩了他的嘴,继续说道,“这一次是她运气好,也是我的失策,让她逃过一劫,就当我们还她这份抚养之恩,日后…她若是再起歹心,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都会将她置于死地。”
是了,虞氏还有机会翻身,是因为楚遥并没有出手将人置于死地,或许如她所说是失策了,亦或者是她想求个心安,即使虞氏不是南谨轩的生母,但是到底抚养了他不少年,她不希望南谨轩有一日被这份恩情牵绊,也不希望旁人总是用这份恩情来困住他。
所以,这次孩子的事,就当是还她这份恩情,日后他们走到何处,都同她再无瓜葛。
听到她的话,南谨轩微微一愣,他待亲情向来淡薄,别说是虞氏,纵然是南忠公,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或许别人会说他冷酷无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除非是被他放在心里的人,其他人的生死与他,毫无瓜葛。
前世里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是踏入过那种将命悬挂在裤腰上的地方。从前他在书里见人形容战场英勇惨烈,将大战过后的平地形容成修罗地狱,那时他并不相信,知道有一日他真正经历了一场倾覆大战,漫山遍野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在持续了整整一天,耳边只能听到凄惨的嚎哭,那时他才明白,原来人命是真的脆弱。
从战场上回来以后,他就变得越发沉默了,也越发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了,一个连生死都经历过无数遍的人,还有什么能动摇到他的呢?而这份清冷淡薄,便从前世跟着他,延续到了如今。
“任何伤害你的人,都该死。”南谨轩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但是他的语气里分明有着一抹狠戾,他是真的对虞氏起了杀意的。
“不要脏了你的手。”楚遥摇摇头,她不要他的手沾满血腥,一点都不想。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时他跟着三哥打了一场极其艰难的大胜仗,所有人封官加爵,在这一片欢呼雀跃里,就只有他的眸子里盛着疲惫,和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因为他的满手血腥,让他整日整日不得入眠,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那些死在他长剑之下的人。
这个男人,看似强大到无坚不摧,可是在他内心最角落的地方仍有着无可比拟的柔软,而她,只想留着这一份柔软。
“谨轩,你是一只雄鹰,注定会遨游在广阔的苍穹,不要为我脏了你的手,后院那些女人…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楚遥的话说得霸气,唇边的笑容泛着自信。
“好。”南谨轩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只要你唤一声,我便会出现。”
靠在他的怀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弯弯地翘起,这个男人永远可以让她莫名感动,一句话,一个举动,甚至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她暖到心底。
两人说话间,门外一道黑影晃了好几下,南谨轩却仿若不知,到最后连楚遥都发现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门外那人是来找你的吧?这么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都花了。”
南谨轩见她轻笑,也不由得扬起嘴角。
“有事的话你先去办事好了,我也还有些事要处理。”楚遥说的倒是大实话,虞氏倒台,剩下的事还有一大堆,虽然今天晚了,但是如今各个院子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兴许再一会儿蒋氏就来找她了。
“嗯,我再说最后一件事。”南谨轩点点头,旋即说道,“百川书院院长的事果然如你所料,原先最有可能接任院长的陈院士突然抱病,倒是让姓章的钻了空子,不过他的接任仪式要在年后…再有便是,章院士接任的事,五皇子出了不少力。”
楚遥勾唇一笑,五哥隐忍睿智,自然知道百川书院的价值,犹记得前世里五哥只是收买了这位院长,而这一世怕是太多事朝着五哥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才会让他狗急跳墙地这么早出手,不过这样才好,忙中才会出错。
“你怎么看?”楚遥挑眉,既然南谨轩背后有君阁,那么他知道的事必定不会比自己少,加上他又极为聪明,连她五哥都能想到的事,谨轩又如何想不到,既然他们都知道百川书院的重要性,他却不插手让五哥的手伸过去,就说明这家伙一定有了主意。
南谨轩轻笑:“若是换作是你,会怎么做?”
这是考她了?楚遥眯起眼想了想,旋即说道:“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能让父皇彻底看清他野心的好机会,但是如何运用,却是个问题。
“父皇素来不喜欢皇子拉党结派,更不喜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弄阴谋诡计,你三哥光明磊落,就算使些手段也是为百姓谋福祉,而你五哥…却是为自己谋福利。”南谨轩勾唇浅笑,这便是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间最大的差别。
楚遥点头,他说的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但凡皇子,便不可能没有野心,五哥也好,三哥也好,都是有野心的,父皇是个明君,更是个英伟的帝王,他有一颗包容的心,更有一颗欣赏的心,他清楚为帝王者该有一颗怎样的心,适当的野心能让人爬得更高看得更远,而过度的野心,却容易将人摧毁。
“看来夫君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楚遥一双眸子闪闪发亮,等着他的下文。
“你曾经给你三哥推荐了两个人。”南谨轩挑眉说道。
“宁远和陆舫?”楚遥挑眉,见他一脸戏谑,不由得瞪他,他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以为她对那两人有什么想法吧?
见楚遥不悦,南谨轩连忙扯开笑容,不再卖关子:“他们两人入学院不过半年多,却极为出色,就连卢院长都对他们两人赞赏有加。”
楚遥有点不太明白,他的话题怎么会突然带到那两人身上,她一直都知道那两人的出色,不然怎么会被称为“诸葛双”呢?
“你是想里应外合?”见南谨轩眸中闪过精明,楚遥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既然夫人对百川书院有兴趣,为夫自然愿效犬马之劳。”南谨轩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你别笑话我,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个百川书院的用处可大了。”楚遥见他面上带笑,不由得冷哼一声。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南谨轩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前世里的百川书院,出了多少优秀的人才,原本什么都没有的五皇子,便是将这些人都聚集到了周围。
或许楚思渊不如他三哥才智卓绝,但是他胜在御下有方,他懂得人心,总是在人陷入困境时伸手拉人一把,有时候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别人来说却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恩情,楚思渊便是有这样的本事,有时候连楚遥都忍不住佩服他。
“是,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南谨轩伸手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惹得她怒瞪他,他忍不住轻笑着凑过去亲了亲她,这丫头年纪还小,虽然常常流露出和年纪极为不符的老成,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像个孩子似的。
“好啦,你去忙吧,外头那个黑影怎么不见了?”楚遥偏头看向窗子,定睛看了会儿还真是没了,不会那么没耐心吧,才这么一会儿人就没了?
南谨轩笑她:“还在呢,知道我一会儿就出去,就退到一旁了。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没事就别到外头乱走,就在屋子里呆着吧。”
见他又要开始絮叨,她忍不住推推他,示意他可以走人了,南谨轩忍不住摸摸鼻子,这是被嫌弃了的意思么?
“那我先出去一趟,我尽快回来。”其实这个时候南谨轩是真的不想离开她身边。
“好啦,这么婆婆妈妈的。”楚遥吃吃地笑,又伸手推了推他。
见她这般无情,南谨轩佯装哀怨地叹气,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离开了屋子。
待他走远,楚遥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唤道:“清欢,进来。”
该收拾的,还是要好好收拾才是。
第398章杀鸡儆猴
轩遥阁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在偌大的院子里,清欢让人搬来一张垫了厚实软垫的太师椅,又拿来了厚厚的毛毯盖在楚遥腿上,还将一只暖炉塞到她的手里,让楚遥一阵目瞪口呆,忍不住暗忖,清欢是不是恨不得连走路都能有人背着她?
清欢立在楚遥身边,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下人,偶尔在一些人身上停顿,像是在思索什么。
一刻钟过去了,立在院子里的人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窃窃私语起主子这是怎么了,将他们召集过来又不说什么事,实在是让人挠心挠肺的难受。
“二少夫人,您将我们召集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这大冬天的我们冻坏了不碍事,可不能冻坏了您啊。”说话的是个老妈子,年纪和容妈妈差不多,算是个做事勤快的,只是人有些贪小,从前她曾经帮过容妈妈,因此容妈妈对她颇有几分优待。
楚遥看过去,目光扫过容妈妈微微皱起的眉,她是知道的,容妈妈是个懂得感恩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放心将轩遥阁交给她打理,而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确实不错,这段时间以来轩遥阁被容妈妈打理得很好,肃清了许多从前的恶习。
只是有时候,人的惰性和贪婪是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压制得了一时压制不了一时,就像眼前这个老妈子,她原先很感激容妈妈的宽待,但是如今得到的多了就越发贪婪了,开始觉得容妈妈对她的好都是理所当然,毕竟谁让她对她有恩呢。
“放肆,张妈妈,二少夫人没有问你话,你却如此逾矩,该当何罪?”容妈妈眸色一闪,对张妈妈怒道。
容妈妈并不太了解楚遥,相较之下她反而更了解清欢,单是方才清欢微微一皱眼,她就知道张妈妈说错了话,别人不知道容妈妈却是知道,清欢跟在二少夫人身边多年,许多时候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了解楚遥,因而能迅速地察觉到她的不快,而容妈妈只需要根据清欢的神情来判断二少夫人的情绪,便足够了。
对容妈妈的话,楚遥并没有开口,她是看出容妈妈想为张妈妈解围的心思,她自是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她信赖的管事面子。
但是很显然,有些人是惯不得的,就像张妈妈,竟然敢在主子面前放肆,连容妈妈这样隐忍的性子,一看到楚遥面无表情的模样都有些心底发毛,偏张妈妈那么大年纪了还看不来人脸色,真是为她着急死了。
“阿容,你说的什么话?我只是为大家问一句罢了,再说我也没有说错,二少夫人身子矜贵,哪里像我们这样经得起冻。”张妈妈白了容妈妈一眼,颇为不悦地暗呸了一声,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得了二少夫人青眼罢了,得瑟个什么鬼。
“放肆,在主子面前还你啊我啊的,懂不懂规矩了?”清欢双眸一眯,倒还有点威严。
谁不知道清欢姑娘是轩遥阁里头除了两位主子之外,最大的一位了,连容妈妈对清欢都恭敬得很,听闻这位姑娘还很得帝后喜爱,二少夫人出嫁时,睿武帝还特意给了清欢一个女官的身份。
清欢一开口,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院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奴婢…奴婢只是…”张妈妈被清欢瞪了一眼,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对着楚遥解释,“奴婢是真的…一心为二少夫人的身子考虑,毕竟这天寒地冻的…”
楚遥依然不言语,只是支着头看戏,说来也是有趣,她本想就地处理燕儿的事,也给大家提个醒,却没想到她这还没想好该怎么做,那厢就掐起来了。
容妈妈见清欢脸色不好,不由得心急起来,她素来是个良善之人,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只是张妈妈实在过分,让她颇有些头疼了,若是能借着二少夫人的手将她送去别的地方,兴许她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今天将你们都聚集起来,便是想再提醒你们一次,本夫人的轩遥阁,是容不得半点隐瞒和背叛的。”楚遥说完,便瞥了清欢一眼,那厢朝着角落处挥了挥手。
“这不是燕儿…”张妈妈又是第一个叫起来。
“燕儿吃里扒外,背叛旧主,所以今日…我就要在这里,让你们都看清楚,卖主求荣的下场。”楚遥的声音依然是清淡的疏离的,但是众人却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似的。
随后,一个侍卫将双手被绑住的燕儿带了出来,众人见到燕儿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要当众行刑,杀鸡儆猴了的。
“就在这儿,打。”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她心里却有些堵得慌,她忽然想到了南谨轩,从前他在杀人之前是不是也像她这样。
清欢朝着一旁的侍卫点点头,随后便有两人抓住燕儿的胳膊,将她按在地上不能动弹,行刑的人走上前去,拿着手里的板子,一阵乱打。
“唔…”燕儿咬牙忍住,硬是不让自己泄露出些许呻吟,可是这板子落在身上如何能不疼?只几下功夫,她的臀部和双腿便布满了红痕和血丝,痛得她几乎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