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棒极了。”
“我的同谋按计划挂断电话,他从电话上取下录音机,夹在胳臂下——”
“不,把它放在口袋里,”庞波说,“这玩意儿现在非常高级,甚至中央情报局也在收音机店买。”
“好吧,他把它放进口袋里走开。结果是人们看到和听到我和五百里之外的一个人在谈话,他听上去不同——他有点儿南方口音——但和我的声音波纹图一模一样。这又是指纹问题,只是更好一点儿。”他看着庞波等他肯定。
“仔细想一想,”庞波说,“我们用飞机送磁带拷贝真是太浪费了。”
“谢谢。”
“别客气。”
“那不仅是发疯了,”丽兹说,“这是难以置信的。我认为那些人应该保持头脑清醒——”
在她注意力分散时,双胞胎的头终于撞到一起了,他们开始大哭起来。丽兹抱起威廉,泰德救起温蒂。
当孩子们终于不闹了时,庞波说:“这的确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你们知道,我知道,他们也知道。但是,柯南道尔笔下歇洛克·福尔摩斯至少有一句话还是对的:当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解释,留下的就是你的答案……不管它看上去多么不可信。”
“我认为原话更文雅。”泰德说。
庞波咧嘴一笑:“去你的。”
“你们俩可能觉得这很好笑,我可一点儿也不,”丽兹说,“泰德一定疯了才做那种事。当然,警察可能认为我们俩都疯了。”
“他们没这么想,”庞波严肃地回答,“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只要你们别谈你们古怪的故事。”
“那么你呢,庞波?”泰德问,“我们把所有古怪故事告诉了你——你怎么想呢?”
“你们没有发疯。如果我真的相信,这一切都会简单多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从胡默医生那里得到什么了?”丽兹想知道。
“泰德小时候给他开刀的医生的名字,”庞波说,“是胡夫·布里查德——还记得这名字吗,泰德?”
泰德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最后他说:“我想它有点儿熟悉……但我可能只是在自己骗自己,时间太久了。”
丽兹俯身向前,眼睛发亮;威廉从他母亲的膝盖上瞪眼看着庞波。“布里查德告诉你什么了?”她问。
“什么也没有。我找到了他的留言机——这使我推断他还活着——如此而已,我留了话。”
丽兹在椅子上重新坐好,显然很失望。
“我的检查结果呢?”泰德问,“胡默拿回什么了吗?或他不愿告诉你?”
“他说当他拿到结果时,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庞波说,有咧嘴笑笑,“胡默医生似乎不愿告诉一个警长任何事情。”
“乔治·胡默是这样的,”泰德微笑着说,“他很倔强。”
庞波在座位上动了一下。
“你想喝什么吗,庞波?”丽兹问,“啤酒还是百事可乐?”
“不,谢谢。让我们回到州警察相信和不相信的事情上去。他们不相信你们俩牵扯进去了,但他们保留相信你们可能涉入的权利。他们知道昨晚和今天早晨的事不能归到泰德头上。也许有一个同谋犯,但不是你,你就在这儿。”
“达拉·盖茨怎么样?”泰德平静地问,“那个为财务总监工作的姑娘吧?”
“死了。正像他暗示的,肢解得很厉害,但先往头上打了一枪,她并没有遭多大痛苦。”
“这是瞎扯。”
庞波冲他眨眨眼。
“他不会那么便宜她的。在他对克劳森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不会的。毕竟她是第一个告密者,对吗?克劳森拿钱引诱她——从克劳森的经济状况看钱不会很多——她泄露了秘密。所以别跟我说他在肢解之前先打死了她,她并没遭罪。”
“你说得对,”庞波说,“不是那样的。你想知道真相吗?”
“不。”丽兹马上说。
随后屋里是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甚至双胞胎也感觉到了,他们很严肃地瞧着对方。最后泰德问:“让我再问你一次:你相信什么?你现在相信什么?”
“我没有一个确定的意见。我知道你没录制斯达克那头的话,因为增听器没有发现任何磁带的嘶嘶声,而且,当提高声音时,能听到潘恩车站喇叭说去波士顿的‘朝圣者’号在第三轨道,可以上车了。今天下午‘朝圣者’号的确在第三轨道,上车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六分,和你们谈话时间恰好相符。但我甚至不需要那个证明,如果斯达克那头放的是录音,我一谈起增听器你们就会问我结果如何,但你们根本没有问。”
“虽然如此,你仍不相信,对吗?”泰德说,“我的意思是,你有些动摇,所以你去追寻布里查德医生,但你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吗?”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听上去很沮丧和痛苦。
“那家伙自己承认他不是斯达克。”
“啊,对,他也是很真诚的。”泰德笑了。
“好像这并不令你吃惊。”
“对。它让你吃惊吗?”
“坦率地说,它让我大吃一惊。经过那么大的努力确定了这一事实,即:你和他有一样的指纹,一样的声音波纹图——”
“庞波,停一下。”泰德说。
庞波停下来,探询地看着泰德。
“今天早晨我告诉你我认为乔治·斯达克在干这些事,不是我的一个同谋,不是一个心理变态者,当时你不相信我的话。现在呢?”
“不信,泰德。我不想让你失望,但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我相信这一事实,即你相信,”他眼睛转过去把丽兹也包括在进去,“你们俩都相信。”
“我要寻找真相,否则我会被杀死,”泰德说,“我的家人会跟我一起死去。在现阶段,听到你说你没有一个确定的意见,这使我感到有一点儿安慰,总算向前进了一步。我现在试图让你明白的,是指纹和声音波纹图无关紧要,斯达克也知道这一点。你说到要排除不可能的,留下的就是答案,不管它看上去多么不可信,但你并没这么做。你不接受斯达克,而他是你排除其他可行性之后留下的。让我这么表述,庞波,如果你有那么多证据表明你脑中有一个肿瘤,你会去医院做手术,即使你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庞波张开嘴,摇摇头,又闭上嘴。客厅里只有钟声和双胞胎的咕噜声,泰德突然觉得他度过了所有的成年时光。
“一方面,你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是一桩刑事案,”泰德继续轻声说,“另一方面,你们从电话上的声音毫无根据地假定他‘恢复了理智’,他‘现在知道他是谁了’。你还是相信这假定,而无视所有的证据。”
“不,泰德,不是这样的,现在我没有接受任何假定——不接受你的、你妻子的,更不接受打电话那个人的,我的选择仍是开放的。”
泰德用大拇指指指身后的窗户,透过轻轻飘动的窗帘,他们能够看到州警察的汽车,那是保护泰德家的警察用的。
“他们怎么样呢?他们的选择仍是开放的吗?我真希望你留在这儿——我愿意拿你换整整一军的警察,因为你至少一只眼半开着,他们是完全闭上的。”
“泰德——”
“别在意,”泰德说,“那是真的。你知道……他也知道,他会等待。当所有的人都认为事情结束了,波蒙特家安定了,当所有的警察都撤离了,这时,乔治·斯达克会到这里。”
他停下来,他得脸阴暗复杂,庞波看到遗憾、决心和恐惧交替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们俩。我完全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要我以斯达克笔名再写一部小说。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但如果我认为有好处的话,我会试一试的,我会扔掉《金狗》,今晚就开始写!”
“泰德,不!”丽兹喊道。
“别着急,”他说,“它会杀了我的。别问我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但如果我的死亡能结束这一切,我仍然会试试。但我不认为会那样,因为我根本不认为他是个人。”
庞波沉默不语。
“好啦!”泰德说,他的神情就像一个人结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事情就是这样:我不能写,我不愿写,我不应该写,这意味着他将到这儿来。当他到来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泰德,”庞波艰难地说,“你需要用正确的眼光看待这事,当你明白后,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就像早晨的一场恶梦。”
“它不是我们需要的眼光,”丽兹说。他们看着她,发现她在默默地哭泣,不是很厉害,但在流泪,“我们需要的是谁去绞死他。”

庞波第二天凌晨两点钟回到家。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发现安妮又忘了接通防盗警报。他不想为此说她——她的偏头痛最近变得更频繁了——但他认为他早晚得说她。
他手里拿着鞋子,像飘一样的往楼上走。
他的姿态非常优雅,和泰德的笨拙完全相反,他很少显露出这种优雅;他的肉体好像知道行走的秘密,他的心灵都为此感到尴尬。现在,在寂静中,没有必要隐藏它了,于是他幽灵般轻巧地走着。
走到楼梯中间他停下……又走下楼梯。在客厅边他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个书架,但很合他的需要。他努力不把工作带回家,但往往做不到,但他总是努力这么做。
他关上门,打开灯,看着电话。
你不会真的这么做,是吗?他问他自己。我的意思是,现在差不多是半夜了,这家伙不仅是个退休的医生,他是一个退休的神经科医生。你把他叫醒,他会骂死你的。
这时,庞波想起丽兹·波蒙特的眼睛——她乌黑的、惊恐的眼睛——决定他还是要打电话。也许这会有好处,半夜打电话会使布里查德医生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性,因而认真考虑。庞波然后在合适的时间给他回电话。
谁知道呢,他带点儿幽默地想,也许他喜欢半夜被叫醒呢。
他从制服上衣口袋拿出那张纸,拨打布里查德的电话号。他这么做时站着,准备迎接那愤怒的沙哑声音。
他白担心了,留言机又插进来,重复了一遍同样的信息。
他沉思着挂上电话,坐到桌子后面。台灯在桌面上投下圆的光圈,庞波开始在这光中做各种各样的动物影子——兔子、狗、鹰,甚至一个挺像的袋鼠,他的手具有同样的轻巧优雅,这是他一个人放松时才会显露出来的。在那些灵巧的手指下,动物门似乎排队走过光圈,一个接一个。这种游戏总是使他的孩子们着迷,也经常使他焦虑的心情平静下来。
现在它没有起作用。
“胡夫·布里查德死了,斯达克也杀了他。”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他想,如果谁拿枪顶着他的头,他会承认有一个幽灵,但不是一个能一跃而过整个大陆的超人幽灵。他能想起好几个半夜开电话留言机的理由。避免半夜被像庞波警长这样的陌生人打扰,这并非不是理由。
“对,但他死了,他和他的妻子。她叫什么?赫尔佳。“我可能在玩高尔夫球,天知道赫尔佳在干什么。”但我知道赫尔佳在干什么,我知道你们俩在干什么。你们喉咙被切断,躺在血泊中,客厅墙上写着一排字。它是:麻雀又飞起。”
阿兰·庞波打了个冷战,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仍打了个冷战,就像电穿过他全身一样。
他打通怀俄明州查询台,得到福特·拉马里镇警长办公室的电话,又打过去。一个睡意朦胧的调度员接的电话。庞波说了自己的身份,告诉调度员他在找谁和这人在哪儿住,然后问布里查德医生和他妻子是否在他们的度假名单上。如果医生和他妻子出去度假了——现在正是度假季节——他们可能会通知当地警察局,要他们注意空房子。
“好吧,”调度员说,“为什么你不给我你的电话号码?我得到消息后给你回电话。”
庞波叹了口气,这是例行程序,存粹是浪费时间。这家伙在确认庞波身份前不想告诉他有关情况。
“不,”他说,“我是从家里打的,现在是半夜——”
“这儿也不是中午,庞波警长。”调度员简洁地回答。
庞波叹了口气。“的确如此,”他说,“我还相信你的妻子和孩子并没睡在楼上。这么做,我的朋友:给缅因州警察局打电话——我给你电话号——查对我的名字。他们会给你我的工作证号。我十分钟后回电话,这样我们可以交换口令。”
“告诉我电话号码,”调度员说,但他听上去很不高兴。庞波猜他可能打扰了这人看午夜节目或本月的《阁楼》杂志。
“这是有关什么事的?”调度员问。
“谋杀,”庞波说,“而且很紧迫,我不是为自己的健康而给你打电话,伙计。”他挂上电话。他坐在桌子后面,边玩动物影子边等待。时间过得似乎非常慢。过了五分钟,书房门打开,安妮走了进来,她穿着粉红色睡袍,看上去像个幽灵,他又打了个冷战,似乎他看到了未来某种不愉快的甚至危险的东西。
如果他追逐的是我,我会有什么感觉呢?他突然想到。是我、安妮、陶比、陶德呢?我会有什么感觉,如果我知道他是谁……而别人都不相信我?
“庞波?这么晚了,你坐在这干什么?”
他微笑着站起来,轻轻地吻他我。“等着药劲消退。”他说。
“别瞎扯,说真的——是有关波蒙特的事吗?”
“是。我在努力找一个医生,他或许知道一些事。我总是打到他的留言机上,所以我给警长办公室打电话,看看他们是不是在他们的度假名单上。电话另一头的先生正在验证我的真实身份。”他关心地看着安妮,“你怎么样,宝贝?今晚头疼了吗?”
“没有,”她说,“但我听到你进来。”她微微一笑,“如果你愿意,你是世界上最安静的人,庞波,但你无法让你的汽车也那么安静。”
他拥抱她。
“你想喝杯茶吗?”她问。
“天哪,不。如果你愿意,来一杯牛奶吧。”
她出去一分钟后,拿着一杯牛奶回来了。“波蒙特先生长得怎么样?”她问,“我曾在镇上见过他,他妻子曾到商店买过东西,但我从没和他说过话。”那家商店是一个叫波丽·查默丝的女人开的,安妮在那儿兼职干了四年。
庞波想想。“我喜欢他,”他最后说,“开始我并不喜欢他——我认为他是个冷血动物。但我是在最困难的环境下见到他的,他只是……有点儿冷淡,这也许跟他的职业有关吧。”
“我非常喜欢他的书。”安妮说。
他扬起眉毛:“我不知道你读过他的书。”“你从没问过,庞波。当另一个笔名曝光后,我读了用另一个笔名写的书。”她很不高兴地皱起鼻子。
“写得不好吗?”
“可怕,吓人,我没有读完,我不敢相信这些书是同一个人写的。”
“宝贝,”庞波想。“他自己也不相信。”
“你应该回去睡觉了。”他说,“否则你醒来后又会头痛。”
她摇摇头。“我认为头痛怪物已经走了,至少暂时地。”她低头瞟了他一眼。“你上来时我还会醒着……如果你很快上来的话。”
他握住她一个乳房,吻吻她张开的嘴唇。“我会尽快上来。”
她离开了,庞波发现已过了十分钟,连忙又往怀俄明州打电话,还是那个睡意朦胧的调度员接的电话。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朋友。”
“没有。”庞波说。
“愿意给我你的工作证号吗,警长?”
“109-44-205-ME。”
“我想你是真的。很抱歉让你过这些无聊的手续,庞波警长,但我想你能理解。”
“我理解。你能告诉我布里查德医生的情况吗?”
“啊,他和他妻子在度假名单上。”调度员说。“他们在黄石公园野营,一直到月底。”
哎,庞波想。你瞧,你半夜在这儿疑神疑鬼。没有割开的喉咙,没有写在墙上的字,只有两个出去野营的老人。
但他并没有感觉轻松,至少下两周,很难找到布里查德医生。
“如果我要给他留个话,你认为我能做到吗?”庞波问。
“我想可以。”调度员说。“你可以往黄石公园管理处打电话,他们会知道他在哪儿,或应该在哪儿。也许要费点儿时间,但他们会为你找到他的。我见过他一两次,似乎是个很可爱的老人。”
“啊,这很好。”庞波说。“谢谢你。”
“别客气——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庞波可以听到翻动纸的声音,他能想象出这个看不见脸的人又捡起《阁楼》杂志看。
“晚安。”他说。
“晚安,警长。”
庞波挂上电话,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坐了一会儿。
“他就在那儿,再什么地方,他在走来。”
庞波又一次想到,如果他自己的生命——还有安妮和他的孩子们的生命——处在危险中,他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如果他知道,而别人都不相信他所知道的,那么,他会是什么感觉。你又把工作带回家了,亲爱的,他听到安妮在他心中说。
说得对。十五分钟前,他还确信胡夫和赫尔佳·布里查德倒在血泊中,但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们今晚平静地睡在黄石自然公园的星空下。直觉太多了,它们就会逐渐减弱。
“当我们发现真是怎么回事,当我们发现了符合自然规律的解释时,泰德也会有这种感觉。”
他真这么想吗?
对,他下了决心——他真这么想,至少在他头脑中,他的神经末梢却不那么确信。
庞波喝完牛奶,关掉台灯,到楼上。安妮还醒着,脱得一丝不挂。她把他抱进怀中,庞波高兴地让自己忘记一切。

两天后,斯达克又打来电话。那时,泰德·波蒙特在大卫商店。
大卫商店是一家夫妻店,离波蒙特家一里半。当去布鲁厄的超级市场太麻烦时,人们就去这家商店。
泰德是星期五晚上去那里买六瓶百事可乐、一些炸马铃薯片和调料,保护他们家的一位警察和他一起前往。那天是六月十日,晚上六点半,天空还挺亮。夏天又来到了缅因州。
警察坐在车中,泰德走进商店。他找到了汽水,正在看一排排调料,这时,电话响了。
他立即抬起头,想:啊,好吧。
柜台后的罗莎丽拿起电话,说你好,听了一下,然后把电话递给他,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他又被梦幻般的预感吞没。
“电话,波蒙特先生。”
他感到很镇静,心脏猛跳了一下,但只一下,现在它又以正常的速度跳动着。他没有出汗。
没有鸟群。
他没有感到三天前的恐惧和愤怒,没有问罗莎丽是不是他妻子的电话,要他再买些鸡蛋或漫画。他知道是谁。
他站在计算机旁,计算机绿色的屏幕正在宣告上周没有中奖者,本周彩票的总金额已达到四百万元。他从罗莎的手中接过电话,说:“你好,乔治。”
“你好,泰德。”声音中还有些南方口音,但乡下口音已完全没有了。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答案,我们不必玩游戏,对吗?那已经太晚了。”
“也许我想要听你大声说出来的。”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回来了,泰德觉得自己被吸出身体,沿着电线被拉到他们中间的地方。
罗莎丽走到柜台的另一端,她从一堆纸盒中拿出几条香烟,放到长长的货架上,装得好像没在听泰德谈话,但装得很拙劣,让人觉得好笑。鲁德娄中每个人都知道泰德处在警察保护之下,而且谣言已经满天飞了。有些人认为他将因贩毒而被捕,有些人相信他犯了虐待儿童或妻子罪。可怜的老罗莎丽极力使自己显得和蔼有礼,泰德已经很感激她了。另外,他看她时觉得有一种变形的感觉,好像把望远镜拿倒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又潜入电话线,和狡猾的乔治·斯达克相遇。
狡猾的乔治,在这儿麻雀又飞起来了。
他极力抑制这种感觉。
“说吧,乔治。”他说,对他自己声音中流露出来的愤怒感到惊讶,他有点眩晕,但他的声音却很清醒,“大声说出来,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