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昊懒洋洋的把头搭在了她的肩上,闲着的右手上前,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她胸口的系带,轻描淡写的道:“很公平,娘子欠我几件,我就剥掉娘子几件衣服——”
剥她的衣服——
叶倾视线下调,她因了生病,身上本就穿的少,只穿了身里衣,里面又肚兜亵裤罢了,里里外外算起来,统共不过四件,而他方才说的,却有三粧!
高昊极有耐性的解开了她的里衣带子,他口中的热气直冲着她的耳根,声音低沉而充满了诱惑:“孤记得,和娘子第一次见面,孤酒醉误闯了娘子的马车,然后娘子一脚踹来,把孤给踢了下去。”
第148章 龙争凤斗
叶倾心一沉,瞬间明白了高昊的用意。
她二人虽有夫妻之名,却并无夫妻之实,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各自穿了衣服的,说起来,比之路人也不过就多混个脸熟罢了。
方才一瞥,叶倾也看清楚了高昊的穿着打扮,他一身锦袍,袍领处露出了雪白的里衣领子,腰问一条玉带,头发亦是打理的一丝不苟,又戴了顶九龙冠,天家骄子,真是芝兰玉树,天上仙童。
偏她又不着寸缕。
人本就有羞耻之心,在衣着整齐的高昊面前,全身****的她必然羞耻到了极点,只怕以后二人一打照面,她就会想起今日之事,立时就会羞愧的别过头去,在高昊面前,自然就矮了一头!
叶倾想通,心中恨意已达极限,她就说,满根子都烂掉的老高家,怎么会生出个纯良质朴的太子!
现如今看来,高昊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梁平帝和显庆帝比之,是远远不如。
梁平帝好色,显庆帝悭吝,高昊根本就是卑劣!
感受着天光绸的里衣正慢慢的离开自己的身体,肩头已经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叶倾轻笑一声,道:“正觉得热呢,殿下就主动为我解衣了,真是善解人意啊。”
闻言,高昊亦是轻笑一声,一双修长的手稳定如初,顷刻间,叶倾大半的玉背露在了外面,他随手一丢,把那天光绸的里衣远远抛开,大手抚上了她的玉颈,顺着颈骨一路向下,沿着龙骨摸了下去,轻笑道:“等孤再脱两件,希望娘子还笑的出来。”
高昊的指尖冰凉,被他抚过的肌肤一阵战栗,从上到下,就像是一条毒蛇蜿蜒而下,叶倾不由蜷缩了下脚趾,她知道,她越是怯懦,身后这个蛇精病就越是高兴,所以她偏偏要表现的大大方方浑不在意!
高昊的指尖在她腰间轻触,却不急于解开她的肚兜带子,反倒把她揽的更紧,背后光滑的肌肤在他身上锦袍的摩擦下,让她越发难堪的意识到,此刻她的****,他的衣裳完整。
“第二次,在这皇宫前,娘子又踢了为夫一脚”
“要脱就脱,磨磨唧唧做什么!”叶倾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高昊的轻声细语,引得高昊又是一声轻笑:“娘子还真是急切啊。”
高昊随手一扬,那片杏黄色的兜布轻飘飘的落了地,少女胸口一片清凉,娇小的玉包颤悠悠的绽放着,有一种风吹雨打不知何处而去的凋零之美。
高昊抱着她一个转身,二人上下位置瞬间颠倒,叶倾被他单独的置于椅上,而他则站在了椅前。
半卧的姿势让她的胸前玉包越发娇立,甚至于她的眼珠稍稍往下一转,就能看到尖尖。
叶倾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高昊的眼睛,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今天她受的,他早晚也得受一次!
叶倾毫不怀疑自己的耐心,她能用二十年的时间慢慢玩死了梁平帝,再花费上同样的时间,弄死高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经历,给了她极为强大的自信。
高昊,高昊,高昊,仿佛只要这样默念着他的名字,就能给她无限的信心。
“还有上次那篮子葡萄,你知道孤等了整整一年吗?结果最好最大的,被你摘了!”高昊脸上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回忆到了不快的往事,他的俊眉微微皱起,俯下了身子,这一次,是干净利落的把里裤从叶倾的长腿上剥了下来。
叶倾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薄如蝉翼的里裤,甚至她半截小腿也已经裸露在外!
若是换了旁的大家闺秀,怕是早已经羞愧的想要撞墙自杀了,偏叶倾多经历了一世,还玩通关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黑暗游戏,成为了唯一的人生赢家,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什么都比不上活着重要。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活着,就能在日后的某一天,把自己的仇人统统踩到脚下!
高昊不就是想要羞辱她么?她偏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叶倾高高扬起下巴,讥笑道:“相公莫非忘记了,今日下午,相公还帮我熬药来着,说起来,我还欠着殿下一次呢!”
高昊眉毛扬起,俊美的脸上满是惊喜,“知我者,娘子也,娘子既然说了,为夫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高昊眼角眉梢尽染了春色,因得偿所愿,整张脸都容光焕发,他俯下身来,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大手抚上她的腰间,一点点的把亵裤退了下来。
叶倾完全不敢低头,现在全凭心头一股气撑着,一双眼同样直视着高昊的双眼,第一次发现,高昊的眼初看清澈见底,细看却深不可测,宛如海底深渊。
叶倾心中突地一动,这种时候,高昊还不见丝毫情动,莫非他真是有隐疾?随即又自我解嘲,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功夫胡思乱想。
下一秒,只觉双腿之间一凉,叶倾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却见高昊脸带轻笑,把她的两条腿,分别搭到了躺椅的两边扶手之上,门中私户瞬间一览无余。
叶倾又羞又怒,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就是一黑,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叶倾只觉得头疼如鼓,这次高昊却不在身前,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发现自己依然不着寸缕,且仍保持着小儿撒尿的难堪姿势。
叶倾强迫自己抬起头,不去看自己现在的窘境,向着四周望去,只能辨别出这是一间内室,四面无窗,墙角放了足足八盆火盆,显是高昊不想她着凉所置。
叶倾嗤笑一声,视线最后落在了正前方,原因无他,这宫室三面皆墙,只有正对着她的一方,是层层幕帘,一层又一层,也不知道布了多少层。
叶倾心中犹豫起来,若是她大喊大叫,极有可能把高昊召来,却也可能唤来其他的仆役宫人,虽然这些人,很可能依然是为高昊服务的,却也有可能让她看出来处。
无论如何,当下还是要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才好思索下一步的动向。
只是她现在这般姿势,哪怕是被宫女内侍看到,心中也是极不情愿的。
没等她思索明白,前方帘幕深处却传来了丝丝人声,且这声音越来越近,竟是直朝着她这边行来。
“太子妃只是偶感风寒,二弟未免也太关心了些,这才一天,就巴巴的带了顾太医来诊断。”
“呵呵,我也是碰巧看到东宫的仆役出来倒药渣才知道的,大病小病,还是让医生诊断一番,对症下药才是正经,顾太医,你说呢?”
于是,两个分外熟悉的青年男子声音外,又听到了一声淡淡的“哦”,显然就是宫中众多宫女爱慕的顾白芷顾太医了。
这两句话间,三人离叶倾又是近了不少,甚至隔着几重幕帘,隐隐的看到了三人的影子,两个高挑的自然是高昊和高昱,另外一个稍矮了一截又身体瘦削的,却是顾白芷。
只要再走几步,掀开幕帘,他们三人就到了叶倾面前!
只要打开帘子,就和叶倾打了照面!
叶倾整个人都呆掉了,她心中羞愤欲死,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高昊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道:“孤方才却是忘了,太子妃刚喝了药,已经躺下了,顾太医不如明日再来。”
叶倾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松懈,小腹处传来的尿意登时明显起来,她整张脸都煞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里只把高昊恨到了极点。
叶倾再度咬紧了牙关,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控制小腹的自然反应了,只是她此时双腿大开,却比平日里还要困难许多,只觉下一刻,腹中积压的满腔水流就要激发而出。
帘子到底被人掀开,高昊一身贵公子打扮,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看到叶倾的样子,还轻轻的笑了一声。
慢慢踱步到了叶倾身前,高昊伸出手,摸了摸叶倾的脸蛋,轻笑道:“娘子可服了?”
叶倾生生的从牙缝问挤出了两个字:“不服!”
高昊眉毛扬起,似笑非笑的道:“看来我真不该阻止顾太医给娘子问诊的”
说着,他低下头,正对上了叶倾的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那眼中生气勃勃,满是斗志,若是眼光可以杀人,相信此时他已经被凌迟无数遍了。
高昊也不由有些烦躁起来,心里也有些隐隐佩服叶倾,他这般手段下来,便是个贞洁烈女怕也早就痛哭流涕服软认输了,偏他这太子妃的骨头就如此的硬!
高昊轻哼一声,淡淡的道:“说起来,我那好二弟似乎和娘子关系匪浅啊,几次三番私会不说,还巴巴的带了太医过来。”
他说完,不见叶倾有什么回应,不由低头看去,因是站在叶倾侧面,自然的落在了她腰间腹部,却见原本不盈一握的腰身此时微微鼓起,再看叶倾满脸憋红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
高昊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第149章 至亲至密夫妻
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掌一碰到叶倾的小腹,叶倾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几乎控制不住那喷薄而出的欲望,全仗着过人的意志力才生生的忍了下来。
轻轻的在叶倾的小腹上抚了抚,高昊漫不经心的道:“说起来,打从晚上喂了娘子那一碗汤药,娘子似乎还没解过手呢。”
说着,他修长的手掌微微用力,向下轻轻一压,瞬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股激流喷射而出。
叶倾和高昊都愣了一下,完全措手不及。
叶倾的身体颤抖不已,心里只疯狂叫嚣着一个声音,她要杀了他,她一定要杀了他!
高昊眉头皱起,唤道:“来人!”
重重幕帘后很快出现了一队人影,幕帘被掀开,一队七八个宫女鱼贯的走了进来,叶倾脸色铁青的瞪着她们,若有一个人抬起头来,她定然会挖出那人的眼睛!
“如果看了不该看的,你们都不用活着了。”高昊冷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叶倾身体一僵,心情稍微好了些,再看向这几名宫女,赫然发现,这七八人之中,竟没有一个人眼熟的,且全都生的面目平平,丢到人堆里一准找不到,一个个低首敛目,目不斜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规矩极好。
叶倾登时反应过来,只怕这些,才是高昊的人手,东宫里的美人儿,不过是烟雾弹。
叶倾嘴里顿时又苦又涩,从她踏入东宫开始,就被高昊设计了么
亏她还雄心勃勃整顿东宫来着!
这七八人分作两组,一组四人抬起了躺椅,另外几人则取了木桶清水,又拿了棉帕开始清扫。
从重重幕帘中走出,叶倾微微一怔,绕了一圈竟是回到了南暖房里,方才那宫室原来是南暖房的内室,可笑她在东宫居住了这些天,竟是一直没发现。
一眼看到了南暖房中间热气腾腾的浴桶,叶倾铁青的脸色微微好转,纵然她把高昊恨之入骨,此时此刻,最想做的,却还是沐浴一番。
四名宫女把躺椅放下,束手退了出去。
叶倾一愣,她现在动弹不得,却是无法自行洗浴,那四名宫女又退了下去,登时心里又有了不好的猜想,莫非高昊要自己洗浴,却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不成,心情一下又变的糟糕透顶。
只是她连多看一眼高昊都不愿意,自然不会主动出声询问。
高昊皱起眉头,把锦袍的袖子卷了起来,想了想,又放了下去,弯下腰,把叶倾一抱而起,下一秒,她便置身于热水之中,只觉浑身三百六十个毛孔,无一不舒服,无一不畅快,不由抬头向着高昊看去,顿时一怔。
高昊眉头紧锁,啪的一声打开玉带,随手丢到了一旁,又手指灵活的解开锦袍的扣子,只用指尖拎着衣领,皱起鼻子,远远的抛到了暖房一角。
叶倾呆了一呆,她早知道高昊素有洁癖,中秋那日把她当做帕子反复擦拭就看出来了,今日里只用手抱了她一下,就嫌弃的把袍子都扔了,她敢打赌,那件锦袍,高昊绝不会再穿!
所以叶倾越发糊涂,那他又为何抱她入浴?
按照她对高昊的了解,若是今日之前的高昊,应是远远的站在一旁,唤了宫人来服侍她入浴,若是今日的高昊,应是把她丢弃在内室,任她自生自灭才对。
这种种想法,在叶倾脑中一晃而过,接着更令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高昊褪了靴子,又脱了棉袜,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居然就迈腿进了浴盆,干脆的在叶倾身后坐了下来。
叶倾全身僵硬,感到一只凉凉的手掌从后面伸出,直接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后面一带,二人的后背前胸再度亲密无间。
高昊的另外一只手,则顺着她的龙骨,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背,口中更是温柔异常:“好了,都过去了,不怕不怕了”
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对待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声音更是低沉轻柔的能把人都融化了。
浑身被温热的水浸泡着,水波荡漾,一波波的冲刷着她的肌肤,被身后的男人宛如至宝的揽在怀里,耳边又是温温柔柔的安抚话语,心底的委屈一下全涌了上来,叶倾的眼圈一下红了。
只是心里还有着那么一分执拗,让她不肯低头,叶倾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高昊的手伸了出来,捏住了她的脸颊,不让她再咬自己的嘴唇,白皙修长的食指主动的伸到了叶倾面前,“好了好了,都是为夫的错,要咬就咬我,别再伤了自己了。”
叶倾呜咽一声,看着这玉节般的指头,干脆利落的咬了上去,心里对高昊有多怨,咬的就有多狠。
高昊额头跳动两下,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叶倾的后背,声音越发温柔缠绵:“乖乖,别生气了,都是为夫不好,为夫跟你认错了”
叶倾再也忍不住,满腹的委屈都化做了眼泪,从眼中奔涌而出,高昊抬起手,轻柔的为她擦拭着眼泪,“乖乖,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顿了下,高昊小心的问道:“娘子,能换根手指咬么?”
叶倾一下被逗乐,张开嘴巴,见高昊的食指上俨然两排牙印,深可入骨,不断的有鲜血渗出,映着白皙的手指,分外凄惨,叶倾登时觉得心中怨气去了大半。
高昊对她笑了笑,双眼中满是宠溺,晃了晃食指:“你看为夫的手指被你咬成了这样,别再生气了啊。”
叶倾得理不饶人,因刚哭过一场,声音还有些闷:“那你以后再不许欺负我了。”
高昊温温柔柔的应道:“好。”
叶倾抿了抿唇:“若是欺负我,就把你其余的手指也都咬烂了!”
高昊轻笑出声,“要不要现在就咬?”
说着,他揽在叶倾腰上的手腕用力,把她整个人都揽入了怀里,叶倾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心中不知为何,柔软一片。
高昊探手拿起了搭在浴桶上的棉巾,撩起热水,轻轻的冲刷着叶倾的肌肤,手掌在她身上一寸一寸的抚过,叶倾干脆的把脸埋入了他怀里,高昊轻笑出声,“怎么,害羞了?至亲至密夫妻,和为夫有什么害羞的。”
感受着他说话时的胸膛起伏,抬头看着他的喉结一动一动,二人此时此刻,真如高昊所言,至亲至密夫妻。
叶倾下意识的蜷缩了身子,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只觉眼前这人,实在是她最为亲近之人。
先前那般****尴尬,此时想起,却不再是愤怒怨恨,而是羞怯甜蜜。
洗过了澡,高昊把叶倾从浴盆中捞了起来,把她用锦被包好,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脸:“我去洗个澡,等下就来。”
叶倾眼巴巴的看着他,眼圈一下就红了,高昊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你乖乖的,嗯?”
叶倾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看着高昊出了门,然后一直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不放。
高昊很快回来,他换了身干净的里衣,上床后,自然的把叶倾揽在了怀里,这次换了叶倾手脚缠在了高昊身上,她仰头看他,鼻梁高挺,下巴方正,一双眼璨若天上星辰,俊美如神祗,不由心生欢喜,慢慢的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异常的安心。
高昊轻笑出声:“顽皮。”
叶倾蹭了蹭,把自己的脸埋的更深。
高昊在她耳边低声絮语,她却渐渐沉迷于他低沉的嗓音中,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渐渐飘渺,如天上仙乐,把她带入了极乐之境。
这是一片沃土,气候温暖宜人,草木繁盛,而她,是林中肆意奔跑的一只刚刚成年的鹿。
林中无日月,饿了低头就是青草,旁边就是水源,她每日里蹦蹦跳跳,无忧无虑。
直到有一天,一支羽箭突兀的射了出来,她忍着痛,在熟悉的林问狂奔,却始终甩不掉追兵。
最后,她力竭的倒下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男人走近了她,他轻笑一声,摸着她的脊背:“真是只漂亮的小梅花鹿。”
他喂她喝水,为她摘来最嫩的草,看着她一点点的重新站了起来,她对他依赖渐深,甚至在水边照影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想着,他长的多俊啊,他总说她漂亮,可她更想的是长成和他一般的样子,可以站起来,只用两只后腿行走。
“娘子一”
他在叫她了,小梅花鹿立刻调转头,向着他的方向狂奔,一双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跳到了他的怀里。
叶倾一下醒了过来,脑海里那句带着轻笑的娘子不断回荡。
叶倾仰头看着高昊的睡脸,他睡觉的时候,嘴唇微微撅起,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道弧形阴影,看上去分外的可怜可爱。
叶倾心情十分复杂。
方才那个诡异的变成了小鹿的梦,让她醒来后,莫名的想起了一个典故。
第150章 熬鹰
梁平帝当年,除了酷爱蹴鞠,还十分喜欢打猎,养了数只猎犬外,还养了两只战鹰
其中一只由他亲手调教而出,乃是他生平得意之事,每次提到,必要详细的讲述一番,叶倾记忆十分深刻。
“不要给肉,也不要给水,你要一直盯着它的眼睛,无论它怎么扑棱,都不要躲闪。足足饿了四天五夜,朕的眼睛都熬红了,它才低头,这个时候,朕才把烤好的嫩兔肉和清泉之水放到它面前,亲手喂它吃了。”
“从此以后,在它心里,朕就是它心中最为亲近之人。”
“熬鹰”叶倾嘴唇微动,却并未出声。
高昊对她的所为,和梁平帝熬鹰又有何区别,只不过一个熬的是鹰,一个熬的是人罢了。
便是叶倾如此坚强自信的人,在那般境地下,他放下身段示好,一番温柔小意下,也全线崩溃,迷失本性,险些就彻底的化做了他身上的蒲草。
若不是事先留下的后手,让叶倾始终都怀有一点希望,怕是此时已是意乱情迷,彻底的以高昊为天了。
看穿高昊的所作所为,前些日子一些想不通的地方登时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人在新婚时,每日里早上回来手脚冰凉,只怕就是故意出去冻上一圈,为的是感染上风寒,再借机传染给她。
借着生病之机,亲手熬煮汤药,喂她喝下那碗迷药,接着就有理由亲自照顾她,把她贴身的女官都打发了。
若是旁人来问,说起来也是合情合理,太子妃卧病在床,太子亲自照顾,怎么说,都是一桩美谈。
这样,三五日,七八日,又或者说声病情加重,拖上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把她掌控在手了。
这般心机手段,在叶倾所接触过的人中,也算的顶尖。
叶倾只是不懂,他这么做,到底是为的什么?
他这样做,最终结果只有一个,得到她全心的信赖,把他视做最为亲密的爱人。
古往今来,成帝位者,不拘小节,鲜有耽于美色者,像是梁平帝,后宫佳丽众多,他只要偶一施恩,就令人感激涕零情根深种了。
高昊这般所为,只会令她对他产生前所未有的独占欲,眼中再容不得沙子,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的存在。
对于任何一个成功的帝王,后宫专宠,都不是好事。
此时此刻,叶倾眼中,高昊就如一座高山,在山脚下,仰头即可望到高耸入云的山顶,待入了山,却是层峦叠嶂,五步一变,十步一景,每一次,以为看到他的全部景色时,就又让人耳目一新。
罢了,想不明白,干脆就不要想了,高昊如何打算,叶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已有决断。
叶倾发了会呆,重新合上眼,下意识的往外挪了挪身体,高昊却立刻被惊动,手臂立时一紧,把她重新揽入了怀里,叶倾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模糊的感应到,他千变万化,可若是得了他的真心,从此在他的护翼之下,却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感觉仿若空穴来风,冥冥中,叶倾却知道,这绝非杜撰。
早上醒过来,叶倾耳边先听到了一声轻笑,接着一只手掌缓缓的摩擦着她的脸,“娘子睡的可好?”
叶倾睁开眼,看到自己半躺在高昊的怀里,他一只手拿着本书,另外一只手却牢牢的揽住她,见她醒了,又把二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在她的颈项处掖了掖被角,声音轻柔至极:“可还要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