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她一把拥住了叶倾的肩膀,调笑道:“说错了,如今你才是定国公府的千金贵女!”
叶倾眼睛一瞪,故意含糊不清的问道:“那到底是你贵还是我贵啊?”
叶欢歌一掐她的脸蛋,啐了一口道:“你当是卖猪肉呢!”
话未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姑侄两个顿时笑做了一团。
叶倾本要告辞离去,叶欢歌却强力挽留,她指着忙碌打扫的宫女们道:“等到晌午就弄利索了,到时候你再帮姑姑看看!”
叶倾这才应了,叶欢歌压抑许久,骤然释放出来,却是一下回到了嫁人前的样子。
任由宫女们在殿内折腾,叶欢歌让人弄了两把圈椅放在庭院里,和叶倾一起晒起了太阳。
她一手端着花茶,一手指着偌大的院子,笑道:“你看这院子,这几棵松树我都要挖了去,改种成梅花,那边再挖个池子,弄一点莲花,一年四季,我要满园飘香——”
听着她的欢歌笑语,叶倾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还真怕叶欢歌知道事实真相后,一蹶不振。
待叶欢歌把朝凤宫翻新计划说完,叶倾才插上了空,她瞄了瞄左右,轻声问道:“姑姑,不知皇上那里?”
叶欢歌的笑声一止,一张脸瞬间拉黑,片刻后又多云转晴,她吹了吹茶碗上漂浮的花瓣,淡淡的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娘家不够强势,自己又没有儿子,我怕什么!”
叶倾一怔,自己这位姑姑倒是个明白人。
说起来,叶欢歌这位置当真好的很,贵妃娘娘,在这后宫之中,只在皇后之下,娘家不够强,就没有外戚之患,帝皇就不会有太多戒心。
因是贵妃,纵然无子,也不会遭到群臣弹劾,若是中宫,那就危险了,当年叶倾若不是早早搏了个贤后的名头,怕是早就被百官的吐沫给淹死了。
贵妃这个位置,还妙在足够尊贵,不像是一些低位妃嫔,皇上说废也就废掉了,只要不脑子进水的去刺杀皇上,基本上可以高枕无忧。
叶倾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姑姑过的高兴就好。”
朝凤宫占地广大,宫室数处,一个上午,也不过把寝宫和日常起居之所弄利索了,剩下的,只能慢慢来,反正宫中生活无聊,叶欢歌全当打发时间了。
中午做了八菜一汤,菜不多,却样样都是精品,以海鲜河鲜为主,叶欢歌指着那一盘盐水煮虾笑道:“你姑姑我就爱吃这一口,别看做法简单,吃起来却最是鲜美。”
说着,叶欢歌亲自给叶倾夹了一只最大的虾,叶倾亦是偏爱这些,姑侄两个俱都吃的兴高采烈。
刚用到一半,便有宫人来唤,皇上驾临,叶倾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叶欢歌。
叶欢歌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螃蟹,慢条斯理的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不慌不忙的对着身边的女官道:“你们去外面接驾吧。”
她自己却纹丝不动。
叶倾隐隐猜到,叶欢歌压抑了这么久,怕是要来一次狠的了,却也没料到这么狠,连御驾都不接了。
只是这种事,她以前当皇后的时候也干了不少,是以并不慌张,叶欢歌不动,她也不动。
叶欢歌抬眼看到叶倾神态自如,不由暗暗点头,心道,她这个侄女倒是比她还强些,更适合宫里的生活。
半晌,一股凉风冲入,显庆帝掀开帘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看到了殿内焕然一新的物件摆设,显庆帝微微一怔,待看到徐徐下拜的叶欢歌,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显然,打扮的这般风韵雅致的叶贵妃,他也许久没有见到了。
片刻后,显庆帝回过神来,不满的喝问道:“贵妃,今日为何没有迎接圣驾?!”
叶欢歌站起身,不急不慌的柔声道:“臣妾今日身体小恙,吹不得风,所以没有到外面接驾,还请圣上恕罪。”
说着,她轻轻的抚住额头,晃了两下,一旁的叶倾看的呆掉,心里连点了一万个赞。
她上前一步,扶住了叶欢歌,同样恭敬的道:“姑姑身体不适,还请皇上恕罪。”
叶欢歌拍了拍叶倾的手,神色温柔:“倾倾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也没有接驾,圣上,你不会怪罪她吧?”
有叶倾在,显庆帝纵然满肚子怒火也得憋回去一半,再加上叶欢歌今日里打扮的实在顺眼,说话语气又如此温柔,另外一半的怒火也渐渐消散了去。
他无奈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也是身体不适。”
“朕今日还没吃饭,爱妃这里的饭菜一向最合朕的胃口,你不怪朕又来蹭饭——”
显庆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已经踱步到了餐桌前,一眼看到了桌上堆的冒尖的两堆红红的虾壳,还有叶欢歌吃了一半的螃蟹。
这叫身体小恙?!
身体小恙还吃的这么欢,那要身体健康,岂非要吃掉一个养鱼池!
显庆帝强压下去的怒火瞬间被浇了一桶油上去,他的脸色彻底的黑了,刷的一下转过头,瞪向了叶欢歌姑侄二人。
叶欢歌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还故作无知的眨了眨眼。
显庆帝咬牙切齿的道:“爱妃,你——”
叶欢歌立刻手握成拳,凑到嘴边,咳了两声,“臣妾身体不适,要不,皇上去旁的地方吃吧!”
显庆帝瞪着她,叶欢歌今日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哪里有半点不适,偏偏就是睁眼说瞎话!
那副肆无忌惮的模样,让他恨的牙痒痒。
显庆帝哼了一声:“朕今天就在这里吃了,还有,等下午,叫御医过来瞧瞧,朕倒是要看看,爱妃到底生的什么病!”
说完,他大马金刀的一坐,就等着叶欢歌夹菜了。
叶欢歌徐徐的走到了自己位置前,重新坐了下去,又轻声吩咐道:“倾倾,你也坐,对了,蔷薇,你来给皇上布菜。”
显庆帝刷的一下抬头,没等他说话,叶欢歌就捂住胸口,一脸柔弱的道:“皇上,臣妾身体不适。”
叶倾:“…”
姑姑你的演技太好了你造么!皇上快被气死了你马上可以当皇太妃了你造么!
显庆帝黑着脸,任由那唤做蔷薇的女官给自己布菜,只是今日的饭菜,叶欢歌全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一眼望去,青葱水嫩,清淡无比,根本不合他的胃口。
显庆帝随意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满怀怒气的向着叶欢歌看去,不由一怔。
往日里二人吃饭,都是显庆帝坐着,叶欢歌站着,他何曾见过叶欢歌吃东西的模样。
此时叶欢歌正坐在他下首,却是瞧了个清清楚楚。
叶欢歌正剥着虾皮,青葱十指仿佛活了一样,穿花蝴蝶,轻巧的就剥出了一只虾,又轻轻放进口里,细嚼慢咽,连唇都不张,动作优雅至极。
显庆帝愣了片刻后,方才想起,自己这位叶贵妃,乃是一位真正的千金贵女,自小锦衣玉食堆里娇宠着长大。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心里翻腾,他幼年和父亲一同被拘禁,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不然堂堂天子,也不会养成喜欢浓油重酱的口味。
之后成为天子,就算饮食动作粗劣了些,也不会有人指出来,而现在,在叶欢歌面前,他的蠢笨,似乎一下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他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山野村夫一般。
显庆帝刷的一下站起,阴沉着脸喝道:“朕吃饱了,先去了!”
说完,不待叶欢歌行礼,转身拂袖而去。
叶欢歌也乐的轻松,吃的越发欢快,倒是一旁的叶倾,她虽然和梁平帝斗了一辈子,这么明刀明枪的不给梁平帝面子,却还是在梁平帝卧床不起后。
叶倾不由担心的道:“姑姑——”
第一百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叶欢歌瞥了眼叶倾,笑道:“你忘了姑姑下午跟你说的了么,莫要担心,快吃菜,都要凉了!”
叶倾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自己还真是,反倒不如叶欢歌这个当局者更清楚。
吃完了饭,叶倾告辞离去,带着张氏一起出了宫。
在她走后不久,坐在御书房里的显庆帝却是越想越气,手里的奏折拿了有小半个时辰了,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眼前老是飘着叶欢歌那气的人牙痒痒的小模样,明明是柔顺至极的模样,偏偏能让人感受到隐藏在柔顺表象下的极度倔强。
静下心回想,今日叶贵妃却颇为反常,穿着打扮让人眼前一亮不说,宫室布置也焕然一新,显庆帝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猛地抬头,喝道:“周顺!”
一名满头白发却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内侍连忙上前,低头束手站在了显庆帝身前,显庆帝吩咐道:“去,把朝凤宫的白露给朕唤来!”
周顺立刻恭敬的道:“启禀圣上,昨日晚上,白露姑姑已于寓所投缳自尽了。”
显庆帝一惊,手里的奏折掉到了地上,他一下明白过来,为何今日里叶贵妃如此反常!不消说,当是他做的那些事情败露了!
一想到这么多年,他令白露哄骗叶欢歌,每日里打扮的暮气沉沉,又柔顺如仆的伺候他用膳,而今却全都被叶欢歌知道了,叶欢歌会如此变化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只是高照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却不是叶欢歌如何愤怒不甘,他当如何小心赔罪,而是满腔不满,这女人口口声声爱他入骨,甚至以待嫁之身等他数年,最后终于进了宫,现在却翻脸如此无情!
“这女人,这女人——”
“该死!”
显庆帝恨得一拍身前御桌,御桌上茶杯奏折俱都跳了起来,旁边的周顺眼皮亦是一跳,周身越发拘谨,整个人宛如一座石化的雕像,把自己的存在感生生降到了最低。
显庆帝冷哼一声,命令道:“去,把太医院的几个院首副院首都叫上,叫他们去给贵妃娘娘瞧瞧,到底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绝症!”
周顺恭敬的应了声,倒退着往外走去,显庆帝却又突然开口唤住了他:“且慢——”
显庆帝凝神思索片刻,哼了声,道:“罢了,朕先去看看!”
看看这个胆大包天敢给他脸子看的女人,现在又是什么模样!
显庆帝这次往朝凤宫,是打定了主意要给叶欢歌一个惊吓,是以轻兵简骑,并未带仪仗随行,只带了周顺一人,二人悄然前往。
到了朝凤宫前,显庆帝刚露出身形,落后他一步的周顺就打出了手势,宫女内侍们瞬间跪倒,却无一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显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看到了中午伺候他用膳的女官蔷薇,立刻唤道:“那个谁,就是你,你们娘娘呢?”
蔷薇恭声道:“娘娘身体不适,正在小憩。”
身体不适,身体不适个头!
高照咬牙切齿的瞪了这女官一眼,对周顺使了个眼色,他走之前,这帮子该死的宫人就跪着吧!
他大步的走到了寝宫前,却多了个心眼,小心的推动了宫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个闪身进到了寝宫内。
外面太阳高照,寝宫内却由于重重幕帘的遮挡,显得昏暗无比,高照驻足片刻,适应了室内昏暗的光线后,探头向里看去。
却见满室昏暗中,一片雪白异常的刺目,高照的喉咙一紧,身体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般向前迈去。
到了近前,高照居高临下,只觉得眼前的这一片雪白越发的触目惊心,喉咙瞬间干渴,他心里狠狠的骂了句,这该死的女人,睡觉竟然不着寸缕!真是伤风败俗,有伤皇室尊严!
该死,还生的这么白,这么好看!
一时间,高照的视线完全无法从眼前雪白的裸背上挪开。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临幸过叶贵妃了,莫说叶贵妃,就连皇后和其他妃嫔,他也很少临幸。
他这后宫的嫔妃,一个个跟孝贤皇后学的端庄守礼,在床榻之间也古板的要死,年轻的时候,他还会冲动一二,现在则是完全没了兴致。
加上国事不断,他每日里看折子都要看到凌晨,次日清早又要早朝,也着实没有多余的精力浪费在后宫。
高照的呼吸渐渐变粗,他魔怔一样伸出手,向着那片雪白摸去,嘴巴里喃喃道:“怎么这么白,怎会这么白——”
叶贵妃原本也没有这么白,只是这些年每日里劳心劳力的伺候高照午膳,身体每况愈下,渐渐没有精力出门,成日里在屋子里呆着,自然也就越来越白了。
眼见高照的手就要触摸到那一片雪白,叶欢歌忽地呻吟一声,翻了个身,只见一头乌发的映衬下,她的脸白皙的如同精雕玉琢,红唇微微张开,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宛如暴风雨中挣扎起飞的蝴蝶,惹人爱怜。
高照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捏紧,他目光一下深沉。
…
周顺八岁入宫,在宫里呆了快五十年了,一步步熬到如今总管的位置,什么没见过。
显庆帝进去后,他就候在了贵妃娘娘寝宫的门口,皇上来的时候他可看的清楚,一脸阴沉,心里也不知道憋着多大的火,等下怕是要发一顿脾气。
他好整以暇的候在寝宫门外,琢磨着皇上这顿脾气要发多久,他侧身站着,耳朵始终朝向宫门一边,小心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只等皇上发完了脾气出来,好第一时间跟上。
果然,显庆帝进去没多久,里面就有了动静。
听着听着,周顺的面容古怪起来,他很快反应过来,唤过朝凤宫的女官,令她带着人都退到数丈之外,方放下心来,再次回到了寝宫外,老老实实的候着。
只是里面这两位主儿也太无法无天了,这动静闹的越来越大,听听,这都说的什么!
“皇上,臣妾累了,还是你来吧!”
“皇上是中午没吃饱么,这么点力气!”
“皇上,太重了,轻点,臣妾怕疼——”
周顺的面容越发古怪,这叶贵妃往日里一派端庄,没想到还有如此勾人的一面,连他这几十年的老内侍,都听得面红耳赤。
那一声声皇上像是小猫在叫,喵喵的,又像是小猫伸出爪子,在人心里挠来挠去,挠的人心痒痒。
周顺又听了会,眉头皱紧又松开,这叶贵妃,真是了不得啊,一声声皇上叫下来,竟是把皇上支使的团团转,倒像是皇上在伺候这位主儿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显庆帝一声沙哑的召唤:“周顺!”
周顺立刻明白过来,忙应了声,开始使唤起朝凤宫的宫女内侍来,打水伺候两位主洗漱,还要拿干净衣服给主子们换上。
幸好皇上没事老是跑朝凤宫用膳,难免有粥汤弄脏衣服的事情发生,朝凤宫里倒是各着几件龙袍。
周顺伺候着显庆帝洗漱过后,又为显庆帝换了身崭新的龙袍,心里不由啧啧称奇,这叶贵妃往日里也是以贤良淑德闻名的主,今天倒是拿起乔来了。
从显庆帝起身洗漱开始,就没看到叶贵妃的人影!
往日里哪一位小主有幸伺寝,哪怕是初次承欢,还不是拖着疲软的身体打起精神来伺候皇上洗漱穿衣。
这位倒是好,生生的赖死在床上了!
显庆帝穿好衣服,精神奕奕的往外走去,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翘起,周顺偷看一眼,被显庆帝察觉,那翘起的嘴角立刻又强制压了下去。
显庆帝前脚刚迈出朝阳宫,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知道他这一回头一望,从重重幕帘中传来了一个慵懒娇柔的声音:“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就不送您了啊!”
说也奇怪,今天显庆帝被这一句臣妾不适弄的满腔怒火,此时再次听到这句话,却莫名的心生愉悦,甚至令他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转身扑回去,继续方才的鱼水之欢。
看着那白皙的身体在自己身下颤抖,令他有无以伦比的成就感。
一想到身下的玉人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女,是定国公府的千金贵女,在他被囚禁的岁月里,连想都不能想的存在,他便不可控制的攀上高峰。
高照俨然发现了比令叶欢歌扮作孝贤皇后的模样低声下气的伺候他更有趣的游戏。
“好好,爱妃你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
那边叶欢歌话音未落,高照就一叠声的说道。
说到一半,惊觉自己的语气过于温柔,高照立刻重重的咳了两声,转过头,板着脸吩咐道:“周公公,朕记得朕的私库里还有几支老参,那何首乌似乎也有百年了,还有前儿个得的高山雪莲——”
高照边想边说,直到再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好东西了,方道:“你等下就给贵妃娘娘送来!”
话罢,高照下意识的又向着寝宫内看了眼,可惜重重幕帘阻隔,那片雪白的玉背被遮挡的半丝不见。
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丝丝遗憾,高照悻悻的转头,大步向外走去。
第101章 爱妃,不带这样打脸...
高照走后不久,叶欢歌轻呼一声,睁开了眼,立刻有宫娥上前,伺候她洗漱。
坐在浴盆里,任由身后的女官把温热的水一遍遍的撩上身,叶欢歌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身体上的片片青紫,暗骂一声,这该死的混蛋,都叫他轻点了!
热水换了三次,一直泡到皮肤有些发皱,叶欢歌才从浴桶中懒懒的站了起来。
朝凤宫中也有温水浴池,只是她此时身疲脚软,却是洗不得那个,此时在浴盆里泡了大半天,身上疲乏尽去,叶欢歌不由打了个呵欠。
换了身松软的里衣,懒懒的靠在了榻上,任由四品女官青兰为她梳理身后的青丝。
白露去了后,叶欢歌也没提拔新的女官,只叫原来的几个次一等女官轮流伺候着,一共六个人,全部是花名,除了这青兰外,还有蔷薇百合月季,像牡丹这样的名字是不能用的,百花之首可不是一个女官扛的起的。
叶欢歌闭着眼,身后的青兰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她的长发,这样舒缓的节奏最是舒服,叶欢歌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青兰小心的看着叶欢歌的脸色,赔笑着开了口:“娘娘今天心情大好啊。”
以前白露一枝独秀,凭借伺候过孝贤皇后的资历,稳稳的压了所有人一头。
现在白露一去,娘娘又没有提拔新的主管,所有人的心思都蠢蠢欲动了。
叶欢歌嘴角轻扬,以前白露骗了她那么久,还不是仗着她的信任,这一次,她不会再信任任何人,六个四品女官的心思,她都了如指掌,那就让她们斗去好了,如此才会使每个人都抱紧她的大腿!
叶欢歌十年梦碎,年少时学会却又几近忘光的御下之术,也渐渐的回忆起来,此时用出来,却是得心应手。
“恩,方才皇上把本宫伺候的挺舒服的。”
叶欢歌缓了一缓,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她身后的青兰却是一僵,这,这,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娘娘说,皇上把她伺候——
伺候?
青兰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纵是贵妃娘娘说出,若是被人听到,怕也有不小的麻烦!青兰下意识的就向着周遭看去,却见几名宫女俱都离的远远的,只有她一人,身在贵妃娘娘身后,心中不由叫苦不迭。
青兰到底在宫里呆了多年,心中震撼,身体却先缓了过来,手里依然一下下的梳理着叶欢歌的长发。
叶欢歌嘴角掖笑,把一个人变成自己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让她时刻存有敬畏之心,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寻个借口把她给弄死。
白露就是失了敬畏之心,才会胆大包天做出此等欺上瞒下之事。
叶欢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后的青兰从动作僵硬到娴熟自如,知道后者已经缓过来了。
方才那句话,她却也不是胡说。
今日那该死的混蛋虽然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却也让她第一次体悟到了鱼水之欢。
往日里二人****,她一直恪守贤妃之道,始终战战兢兢,生怕高照不高兴。
高照也往往草草了事,她也没得什么乐趣,几次后,叶欢歌就失了兴趣。
故而,每日里高照来用午膳,却不留宿,对以前的她来说,实在是最欢喜的做法。
现在却不一样了。
叶欢歌睁开眼,拿起手边的梳妆镜,照了一眼,见里面的女子粉面桃腮,似有无限春光,比往日里生生多了三分姿色,不由暗道,看来以后,还是得让那混蛋多伺候伺候本宫才是。
她既得了趣,少不得要高照陪她一起折腾。
叶欢歌把镜面一扣,心中轻叹,可惜了,若是早知道这事如此有趣,当初怎会认死了帝王家,否则随便换一家嫁了,她今日岂非可以养上三五男宠,拥被高眠!
但随即她又忖到,若是换了一家,任谁也不会如高照一般玩弄她,凭着孝贤皇后的情面,夫妻二人纵然做不到举案齐眉,也是相敬如宾,哪里会如今日一般,她对高照的喜欢,竟只剩下男女之欢。
叶欢歌轻叹一声,不再多想。
…
显庆帝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奏折,隔上一会儿就抬头向外看去,手里的奏折是加急三百里送来的,
秋汛已至,南边数个州县都遭了水患,需要及时调拨要员去查看灾情,户部工部也都要安排人手,一边准备赈灾钱粮,一边加紧修固堤坝。
若是往日,此时勤政殿内早已经灯火通明,数个肱骨大臣都要叫来共商对策,可今日,他却无心于此,
本就枯燥乏味的政事令他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梆,梆,梆,——
殿外传来了三声梆响,高照一下站了起来,极其兴奋的唤道:“周顺!更衣!”
早已经准备好的周顺连忙应了声,把手里簇新的银色长袍递了过去,叫来两个宫娥,给高照换上后,高照犹自不放心的问道:“如何,朕的这身装扮可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