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转头对寒水说:“发信号联系水榭的人马上到这里来。”
夏无极听了一愣,发信号!?这么说水榭的人就在附近!?——“笑无情!!你是故意的!我跟你没完!!”
——没完又能怎样?笑无情理也不理他,径自走到阎裳面前道:“眼下情况你看到了,水榭已经决定出手,你要不要一起,随你。”
联合水榭自然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对双方都有利,尤其笑无情要的不过是两个人,而阎裳得到的却将是天下,阎裳不可能不答应。
丝丝与姿姿都很清楚,这也许是此生笑无情和阎裳唯一一次并肩联手。这样的场面,将再无机会见到。
临走之前,笑无情却对丝丝道:“通知水榭的人,只要救到人我们立刻就撤。”
“你不信任阎裳?”
“你会信任他吗?”
“……不会。”她只是,不知道姿姿会不会。
笑无情似乎知道她的想法,道:“若有必要我和留下就是,不过水榭的人,先让他们退。”
丝丝点点头,自然是明白这个人对于水榭那份过度的责任感。
卓姿姿在准备出战时也曾迎上了丝丝怀疑的目光,她若无其事的笑笑,“干嘛这么看着,不认识了?”
“是有点。”卓丝丝靠在门框上,看她熟练的把袖箭绑好,腰间的短镖补齐——卓姿姿什么时候对这些这么熟练了?“你几时恢复记忆了?”
“说什么呢。”姿姿低头专心摆弄着袖箭,装听不懂。丝丝哼了她一声,她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多问,但自己的不满还是要表达一下。
姿姿抬头对她一笑,“丝丝,你就是这点好。”
“哼!”丝丝加重又哼了她一次,打量了她,“姿姿你干嘛还穿黑色?如今你都不是暗部了,来换身鲜艳的!”边说着她就去翻找衣服,姿姿的短发穿长裙反而不协调,倒是穿起短装英姿飒飒,和姿姿交换身体的那几日她早就琢磨了个透彻。姿姿一边抗议一边制止她来扒自己衣服的举动,“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出去玩,我有什么好打扮的?再说交换身体的时候你不是也穿黑色吗——”
丝丝手下未停,“那怎么能一样,我都是个没前途的老女人了,你还名花无主呢!”
——她们到底谁比较老啊!
丝丝完成了她的更衣大业,姿姿原本做的准备也就都白费了。
丝丝满意的看了看她一身水蓝短衫,转身出门,“收拾好了赶紧来,我出去等你。”
——她们真的是急等着去救人吗?这真是关系国家命运的大事??姿姿只能把袖箭短镖重新绑好,正要出门,却见清若清幽幽的站在门口。她居然没有发现她,看来当卓姿姿当太久了,感觉都迟钝了。
姿姿不知道要跟清若说什么,似乎从在山寨重逢的那一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尴尬了。避而不见成了习惯,她不知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话说。
“清若,你有事?”
“你要跟皇上一起去吗?”
“我去帮夏无极救小皇帝。”她希望清若能明白,这跟阎裳无关。但却不知清若有没有听懂,她只是幽幽望着远处,只道:“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你不懂武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本来不也是不懂武功的吗?”清若忽然抬起头,那幽幽的目光看得人有点心里发冷。姿姿没办法跟她解释自己的事,就算解释了,她可能也不会懂,更听不进去。
“我该出去了,都在等我了。”
姿姿侧身走出去,不想留的太久,最终让两人的关系太僵。
然而她刚走出房门,腰上一凉,清若竟拿着一把短匕首扎入她腰间——姿姿反手一把将她推开,刀子还留在腰间。
清若脸上竟无惊惶与惧意,那样一个柔弱娇小的姑娘,拿起刀子手连抖都不曾抖一下。
“清心,你为什么没死?那时候我明明已经看见了你的尸体——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很羡慕你,皇上那么喜欢你,什么都肯为你做,只要你说想要,他什么都会给你的,可是你却那样作践他对你的感情,连一个笑容也不肯给——你知道你死了以后他变成什么模样吗?明明不想承认你死了,却一遍一遍让夜叉重复你的死讯,好强迫自己不去找你。清心,你还想要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好好跟皇上在一起,却要让我眼睁睁在一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她的声音渐渐变作恸哭,“清心,你死吧,不要再出现了——”
姿姿只能蹙眉看着她,这个女人,只是很可怜而已。她不恨她,却可怜她。
何必要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到如此地步?
她的声音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她不能这个样子去和大家汇合,看也不再看清若一眼,走回房间,在她面前重重关上房门。
她大意了,若在过去告诉她清若会做这种事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女人……果然是女人……
不过从方才被刺后她就知道,这一刀没有伤到要害。匕首很短清若的力气又不够,伤口不深,这根本杀不死人。她脱下衣服摸着匕首□,万千思绪都不断回放着,想起过去当暗部时那些即使受伤也只能自生自灭的日子。这点外伤早已是家常便饭。
她用绷带把伤裹了,换了身外衣。甚至还能顾及到丝丝的反应不敢穿黑色,可是又怕血渗出来,只得穿了一身深袖。
妖娆如血的袖,她其实从不习惯,即使如此的衬起罗刹的容貌气质。
走路的时候都有些直不起腰,腰部肌肉运动扯得伤口不断的痛,她暗骂这姿势真难看……跟拉肚子似的。
远远的丝丝就看见她,“姿姿,怎么换衣服了?”
“嗯,不小心弄脏了……”
“也好了,穿这件溅了血身上比较不容易看出来。”
“……”
抬眼看到清若早已经过来,神态自若像是没看到她一般视而不见,只伺候着阎裳。姿姿暗笑,她如今竟也道行深厚了。 7×24最新章节!
我自妖娆我自生?正文 第十二章 修罗夜叉2
姿姿的思绪并没有在清若身上停留很久,看到周琅期期艾艾的在一边儿拿脚蹭地,心情哪里还沉重的起来。(##最快的站)
“周翩跹你在干嘛?”
“姿姿我都帮不到你……你自己一定要当心……”
姿姿很想说周琅不会武功这也没办法,但又觉得这话说过一遍了,真是郁闷。周琅握住姿姿的手,深情状不肯放开,“跟乱党交手,是不是很危险?”
“没事,习惯了……”姿姿微汗,已经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扎在背上,她努力的让自己忽视,此时周琅拿了一个东西就往自己手腕上套,她微愣,看着那个像是暗器机关的构造,不禁想起了周琅被阎裳逼落江中那时发出的暗器……
“这个你带着,应急的时候会有用。”
“那你——”
“我在这儿呆着无所事事会有什么危险……混吃等死还帮不上忙……”无比哀怨啊哀怨……丝丝在一旁插道:“其实周琅跟着去也没关系啊,反正又不是都要冲锋陷阵的。”话一说周琅顿时两眼发光,灼灼的盯着姿姿。
姿姿微汗,面对他期待的目光着实说不出拒绝的话,嗯嗯哎哎两声算是应了。周琅顿时一脸哈皮,却在这时就见清若噗通一跪,道:“请公子也将奴婢带上!奴婢定然不会拖累公子,只求与公子共进退!”
清若一直忍着不敢造次,因为此去的人中并无不通武功之人,那些事她不懂,她也不敢去当累赘,可是既然周琅都能去,她又为何不能留在这里?
姿姿对阎裳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因为周琅,才给了清若提出要求的机会。但阎裳其实并不在意,他岂会在意清若的死活。
他只是不满,清若这个宫女,当得未免有些任性妄为了。去与不去他自会决定,她哪有开口要求的资格?阎裳不语,清若便一直跪着,不曾抬头。
“言助的信使来了!”
夏无极的出现结束了这里尴尬的场面,一个化装成樵夫的兵士来到他们面前,他认得夏无极与姿姿,见了他们道:“计划有变,助军说马上停止出兵!”
“怎么回事!?”夏无极第一个急了,眼见大权已被人夺下,新帝若要登基不杀了小天才怪,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停止!?
“朝中那个握着大权的人来了,他带来的兵力太强,我们硬碰没有胜算,助军要我们等机会——现在叛军和这个人已呈敌对之势,景芳定然不甘心让别人做了这个皇帝,那人一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他,我们要等这个机会——”
“要是等到机会之前小天就已经被杀了呢!?他能等我不能等!告诉言助我们原计划出兵!他若是害怕大可以不参加!”
夏无极的反应使者毫不意外,显然已经被知会过,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助军说他最近得到这个,让我交给你。”
夏无极没好气的接过来,一打开却愣住。那是一张药方,但上面的字迹却是东篱的。不等他看完笑无情就将药方抽了过去,淡淡一眼便明白了上面的意思。
“吩咐待命,随时准备再出发。”
“师兄!!”
笑无情将药方塞回给他,“你信不过东篱吗?他说能保住小皇帝,你急什么?”
夏无极恨恨收声,又不能说自己信不过东篱。只得将火气都转到来使身上,“言助都在做些什么?人都来了才得到消息吗!?”
姿姿听着那句话默然不语,那位掌权者的确有可能有意不通知任何人突然前来。但他既然带了兵,又怎么可能到了家门口才被发觉?军营早该有所戒备才对。而且她相信言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言助是有意拖延消息的吗?为了什么?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夏无极的目的只是救小皇帝和东篱,倘若被他们救到了人,他们立刻就可以离开。但言助拖到掌权者到来,那么他们为了救小皇帝,就不得不对付掌权者。
他的目标,也是皇权?
行程暂时被耽搁下,直到此时姿姿才注意到清若依然跪着,阎裳根本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
她告诫自己不要再管,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不要再卷进有关阎裳的事。
清若从没有这般恨,恨自己为何会离开白云庵,为何会遇见阎裳。
在庵里那些平和的日子竟变得这般遥远,她却回不去,也再不甘心回去了。她现在只觉得无力,无论做什么事情,阎裳的目光似乎都不会放在她的身上。这种无能为力这种即使全心付出也得不到回报,会逼得人发疯。
她要赌一次,哪怕真的要搭上性命。
在山寨里几日,她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事情。紧握着手里的瓷瓶,然而自己全无惧意,将瓶中的粉末倒入阎裳的酒中。
阎裳本是极其自律,大事当头,根本不会沾酒。
但这两日,他却为姿姿的事不似往日镇定。饭菜端入阎裳房中,她每一次试图像在宫中时那般留下来伺候,都被阎裳挥退。心知阎裳不愿被人看见自己此时模样,她心头一阵一阵的抽痛。
阎裳端了酒杯一饮而尽,只觉辛辣,却未发现异常。他始终喝不惯这劣质的酒。但只一口饭菜他便发觉出异样,一把扫落饭菜,房里乒呤乓啷的声音让清若咬牙走进。
她其实应该等的再久一点,待药效发作再进来。可是,如果阎裳没有吃下就已经发觉……他想必会想杀了她。如此,她不想逃。情愿被他杀也不想逃。
阎裳双目微袖,怒视着清若,“你在酒里放了什么!?”其实心中何曾不明白,现在这种异样意味着什么,只是不肯相信——清若静静幽幽站在那里面无惧色,这个一直纤弱无害的女子,竟敢给他下春.药!?
身为达官贵族他并不陌生这些,但那些官宦间流传的药物,却不似山野之地粗糙的劣药,一入腹中便来势汹汹。他催功压下,斥道:“滚!”
清若未动,幽幽道:“卖予我药的人道此药霸道,即使有武功也难压下,我不能走。”
“你居然还敢说——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若要她就这样出去就这样放弃,与要她死又有何异?衣带轻解,她缓缓褪去外衫,“皇上,奴婢不求代替清心在您心中的位置,只求您让奴婢留在您身边……”
纵然气息已乱身体滚烫,阎裳心头却越发冰冷——做了这种事,她难道还指望能够留下来吗?
清若靠近,他却突然一掌,清若单薄的身体顿如飞絮,撞破房门直飞出去,远远才摔落地面,失去意识。
待山寨中的人闻风而来,阎裳已紧闭房门,不应任何人。
卓姿姿一早起来就见山寨众人窃窃,似乎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议论,丝丝特地叫了她一道吃早饭想来也是知道什么。她坐下来就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
丝丝摇头长叹,“居然闹成这样你都不知道。”
“要说快说,别那么多废话。”
姿姿的房间离阎裳本就极远,昨日又受了伤早早歇下,哪会听到这些。
卓丝丝不无赞叹道:“那个清若,昨夜居然给阎裳下了春.药,跑他屋里脱了衣服却被一掌打出来了,现在人还在床上瘫着呢。”
姿姿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丝丝只做不见还凑过去低声问:“你说阎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姿姿放下筷子,“卓丝丝,其实你可以少想点没用的问题。”
丝丝挑眉勾唇的模样就是故意,谁让卓姿姿人虽决定离开阎裳,心却还放不下。
“那女人倒是很勇,老虎的屁股都敢摸。只是未免无聊了些,这么没趣的春.药……”丝丝正叹息着,忽而眼中微闪,好似有了什么主意……
春.药很无趣,但比□有趣的东西却很多。
“姿姿啊,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姿姿顿时警觉起来,“我们这不是在吃着么。”
“我是说叫上周琅和阎裳,大家好好坐下来吃顿饭,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不管最后是谁当我妹夫,大家联络一下感情也好~”
“……”你当姐是买卖?姿姿斩钉截铁答道:“没必要!”
“没有必要也有需要嘛~”
卓姿姿三两口咽下嘴里的包子——这两天怎么老吃包子。
“我吃饱了,还有事,先走了。”
她真以为,走人就能避开是非吗?
到了午饭时她就明白,自己错的很厉害。
水榭的下人前来邀请,她蹙了眉道:“我已经跟卓丝丝说过……”
“新月姑娘让我告诉您,周公子和阎公子已经就座,只等姑娘来开席了。”
卓姿姿顿时头大,她半点也不想去淌这趟浑水,更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阎裳。“我不去。她既然请了,就让她自己招呼吧。”
“新月姑娘说您不想去也无所谓的,只是她怕自己没人管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倘若出点格,希望姑娘不要介意。”水榭的下人说完就走了,姿姿那个郁卒,坐了半晌终究还是坐不住。卓丝丝就是新月,而新月的所作所为……没恢复记忆前她可以不知道,恢复了记忆的现在还能躲在一边儿不管吗?
没人能预想到她会把情况搞成什么样。
卓姿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饭桌上已是酒过三巡,在丝丝的挑拨下两人互不低头的喝了不少酒,但看起来情况还没有失控。
“姿姿你来了,来,坐。”
卓姿姿无比尴尬的发现自己的座位尴尬无比的摆在周琅和阎裳中间。她目不斜视谁也不看,过去一屁股坐了,就瞪着对面的卓丝丝。
“姿姿还没吃饭吧,来,一起吃。”卓丝丝淡定贤惠得让人几乎以为自己误会了她。只是卓姿姿坚决的摒弃这个错觉,绝不吃桌上的任何东西。
“小周,你可欠了一杯了。”丝丝不再招呼她,转头继续致力于劝酒,周琅翩然一笑,“姐姐放心,我怎么会赖账呢?”说完便将杯里的酒喝了。
再见一旁一语不发的阎裳,似乎为这声“姐姐”脸色难看不少,周琅刚喝完一杯,他已蓄满酒杯一饮而尽。
“阎公子就是爽快,两位酒量都这么好,怎么能不多喝点呢?”
卓姿姿即使不转头去看也知道阎裳一杯接一杯如同饮水,莫名觉得恼怒,终是一把夺下他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不顾杯里的酒泼洒在自己和阎裳的衣服上。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喝那么多做什么!?”她其实想说这样除了作践自己的身体和给她压力,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可是话未出口,只觉另一只手腕上一紧,周琅把她拉了过去,竟像要糖吃的孩子一般抱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嚷道:“我讨厌你关心他!你不要管他——”
姿姿一时愣住,只见周琅脸颊袖云浮现,眼神迷蒙一脸荡漾,赤果果的全是爱意——卓姿姿哪里见过这个,她忍住甩开他的冲动就对丝丝怒吼:“你给他吃了什么!?”
话音方落,她的另一只手却被阎裳拉住,姿姿诧异转头,凉软的双唇不知何时已压上来,酒气香醇。
——
————卓丝丝你别跑!! 7×24最新章节!
我自妖娆我自生?正文 第十二章 修罗夜叉3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高呼~~要CJ啊CJ!!
让清水妈拯救乃们YD的灵魂!!这世上有一种比春.药“有趣”的东西,叫和和乐乐散。($点@墨 ωωω.&)
这可是新月的得意之作,欲知详细药效可询百度大叔第一条《极乐幽冥志》第64章【有没有见过变脸】,此文已更名为《白衣飘飘的年代》。
这算是广告吗?算是广告吧,阿米豆腐。
回归正文——
姿姿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陌生的触感让她的心脏仿佛暂时失去技能静止片刻,然后重重跳动,胸口被砸得几乎能听到颤动的回声。
这是——什么?
是卓丝丝的玩笑还是老天的玩笑?从未有过的如此近的接触让姿姿的心在最初恢复跳动的时候隐隐的痛,阎裳稍稍退开,望着她的目光全无平时的冰冷凉薄,却是从未有过的悔恨和薄薄的痛。
他的手轻轻触着姿姿的脸颊,像怕惊散了什么,“罗刹,我们为什么回不去?”缓缓俯下头,将额头抵在她肩膀,他轻喃,“做错了的事,怎么样才能抹消重来?”
姿姿完全愣住,从不服软,从不肯半分低头的阎裳,她从不知道他心里有着这些话。为什么,到了如今,在这种状况下才肯说出口?
她已全然不知作何反应,心里没有动容只有漠漠的悲哀。是左臂越来越紧的感觉唤回了她,周琅也不知有没有睡着,眼闭的紧紧的,唇也抿的紧紧的,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半天才喃喃着,不知是不是梦话,“姿姿,不要理他,我不想你理他……”
她微默,周琅清醒时,似乎也从来不会说这样吃醋的话。他好像总是宽容的站在一旁,给她最大的自由和空间。
好像有些感谢丝丝,又好像有些埋怨。这过去无法见到的一面如今毫无防备的呈现在她面前,却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看到。
心里已经软下来,左边是周琅落寞的说着:“我讨厌你看他时的眼神,讨厌你跟他站在一起,你跟我走啊,我们不要留在这里——”
右边却是阎裳的悔恨,靠在她肩膀,“我没想伤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样爱不算爱吗,那怎么做才算爱——”
他自来便高高在上富贵荣华,从来都是别人爱他,他何曾需要去做什么来爱人。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错,错的是她。姿姿心中已无痛,微微释然——是她的错,是她爱错了人……她选择爱上阎裳的那时开始,就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
被两边的人抓着靠着,她动弹不得,也哭笑不得。这样的场面着实好笑,可是心已经软了,不忍心将他们推开。她静静等着药力酒力作用着,两人渐渐睡去,才看到卓丝丝偷笑着走近。
左边一个挂在胳膊上流口水,右边一个枕在肩上轻鼾,这千年不遇此生看了一回绝没第二回的画面,不好笑么?
“卓丝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不感谢我吗?让你看到了本来不可能看到的东西——而且,是我手下留情放的药量少,再多那么一点点,你现在可能已经被摁倒了呢~”
“卓、丝、丝!”姿姿龇牙,可惜动弹不得,“先帮我把他们弄回去!”
“不~要~,左拥右抱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好好享受一下?以阎裳的性格,今日之后,他有没有脸见你都还难说——”
姿姿侧脸看看肩上阎裳蹙眉的睡脸,微微苦笑,“我倒觉得要做好他来杀了你我和周琅的准备才对。”
丝丝笑着转身,“放心,他现在还用得着我——等救了罢摆摆手,丢下姿姿便离开,还犹不忘留话:“夜里风凉,虽说估计你不会冷,不过我等会儿还是差人给那两位送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