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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朝上没提封号的事,可当他亲自拟好了封号差人送去礼部的时候,礼部的一众官员几乎齐齐傻住。
云敏。
按理,只有正一品夫人能用双字封号,不过苏氏本就是皇帝的发妻,所以也没什么大关系。只是这两个字…都是很普通的字,看似没什么不妥,但就这么放在一起,让人禁不住地联想到本朝从前用过的两个封号:云清,敏宸。
云清是仁宗的皇后闵氏做夫人时的封号,也是她后来的谥号;而敏宸…是太皇太后做夫人时的封号。
这两个字同时出现,一众官员不得不去猜测皇帝到底是何用意。难不成…
真是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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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听罢此事最是吃惊的便是楚修媛了。愣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什么?父亲请旨…册她做昭仪?”
岂不是堪堪让她压自己一头?若没有左相和吏部尚书拦着,自己日后是不是要向她见礼?
简直人人都疯了,先是皇帝为了个苏妤置陆润仪腹中皇裔于不顾、又是父亲亲自上疏奏请皇帝册苏妤做昭仪…
狠一咬牙:“备轿,本宫要见章悦夫人。”
“娘娘…您还是别去了。”宦官在旁低言劝说着,“楚大人进了这样的言,您想想后宫里最担心的是谁?必是那两位夫人啊…章悦夫人现在只怕正在气头上,您何必去找这个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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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城,禁军都尉府。
宫中有宦官来传话,沈晔知是有事要办,一并落了座,命人奉了茶。
“中贵人①有事请说。”沈晔说着揭开茶盏盖子饮了一口。
“陛下命沈大人协宫正司彻查当年苏氏戕害楚修媛腹中之子一事…”
宦官的话音未落,沈晔呛了水。
“…协助宫正司查后宫的事?”沈晔惊疑不定地打量眼前之人一番,确是一身宦官的装束,沈晔却仍觉得他一定在开玩笑。
这阵子都什么事儿!先是接了急令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去彻查一个…宫女;现在又索性把嫔妃的事也推给了他。
陛下您直接把禁军都尉府搬进宫和宫正司放在一起算了!
沈晔一阵腹诽,宦官看出沈晔的神色古怪,长声一叹:“唉…沈大人,您就别不满意了。礼部和后宫现在都已经惊得回不过神了。”喝了口茶抬头觑了觑他,“告退。”
“…中贵人留步!”沈晔叫住了他,神情仍有些不自然,“这后宫里的事…我也没法查啊。”
“陛下也知道您没法查。”那宦官转回身道,“瞧着陛下的意思,就是想让满朝都知道这事,所以沈大人您就…往大了查便是。”
沈晔这才猜着了三分,皇帝这是不想立后所以四处找事来拖时间么?
只是…为什么是苏氏?直接让两位夫人争个没完不就行了?
往大了查…
沈晔思索须臾沉声一唤:“来人,去彻查当年太子府中所有侍婢下人。随入宫中的无妨,放回各家的、赐去别府的一律叫回来问话!”
这声势确实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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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黎宫德容殿中,折枝为苏妤斟了杯桂花酒来。这酒是中秋时采了新鲜的桂花酿的,目下已经十一月,可以用了。
苏妤啜了一口,味道尚有些淡,便道:“再倒一杯出来留着我喝,剩下的在放一放吧,滋味差些。”
折枝应了一声“诺”便去斟酒,斟完了未及端给她,晚殿门处一看就连忙拜了下去:“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朝她一抬手示意免礼,又过去扶苏妤,扫了眼苏妤搁在旁边小几上的酒盅促狭笑说,“自斟自饮,好雅兴。”
“没有…”苏妤看看他又看看折枝,认真道,“折枝‘斟’的,臣妾只管‘饮’。”
“…”皇帝挑眉看着这个从一见自己就害怕到如今敢开上一句玩笑的发妻,心下甚慰,“下个月就是你生辰了,想怎么庆生你自己定。”
庆生…两年没正经庆过了。苏妤心中微有一酸,抬头望着他眸光清亮:“陛下,臣妾想见见姑母…可以么?”
她已经太久没见过任何一个苏家人了。满带心惊地提了这个要求,也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①【中贵人】对宦官的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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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看到有读者妹纸说皇帝弱势什么的…阿箫解释一下,其实各朝代皇权是不一样的,
总体来讲越往后期约束越多——其实在阿箫的印象里,“皇帝”从来不是个可以为所欲为的职位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正德皇帝够爱玩的了但他也怕朝臣纠劾
随心所欲的皇帝不是不能写,但实在…和阿箫的三观不太符,于是不仅这篇文的皇帝要顾及大臣的心思、《晏然传》的皇帝顾及大臣的心思,阿箫再写类似的题材大概都会是这种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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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5 19:27:33
谢谢橘子o(*////▽////*)q【默默看桌上的橘子皮】
卿颜月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5 20:21:04
谢谢菇凉!Σ(っ °Д °;)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颜月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好美简直想写到文里
4312968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6 03:15:48
o(*≧▽≦)ツ虽然我看不到你的昵称只有一段ID…但是谢谢么么哒!
九檀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6 09:41:55
谢谢九檀→_→话说你有看到你砸雷的那条自动回复么…笑cry!!!
正版花知否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6 09:54:17
谢谢花子!!!不过你码字也加油啊喂!!!
生辰
只是要见家人么?皇帝心中微颤,当即点头应允:“可以…其他的呢?”
苏妤面上一喜,衔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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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皇帝就下了旨,召苏妤的的姑母纪苏氏进宫。苏妤的母亲霍念去世得早,她自小跟这位姑母最亲,纪苏氏待她也好。听宫人说她到了,苏妤连忙迎了出去,伸手拦住要俯身见礼的纪苏氏,含泪一福:“姑母万福。”
“阿妤…”纪苏氏亦是双目含泪,端详了她半天才又开口笑道,“现在该叫婕妤娘娘还是充仪娘娘?”
“册礼未行,还是婕妤。”苏妤浅一颌首,“姑母还叫阿妤就是了…”
最近苏家因为苏妤的事很是不宁,连她这个已出嫁多年的人也难免担忧。在过去的两年里,苏妤不为皇帝所喜,一家人顶多是干着急;如今突然而然地晋了位份——且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晋了两级,苏家喜悦之余更觉心惊,不知皇帝是个什么心思。
莫说苏家,只怕满朝文武、三宫六院都为此奇怪。
纪苏氏握住苏妤的手,焦急问她:“你近来和陛下…”
“姑母里面坐。”苏妤先请纪苏氏入了殿,落座敬茶后笑喟道,“姑母也别问什么。姑母所听说的事就是阿妤所知道的事了,其他的…阿妤也解释不清楚。”
“那陛下怎么就…”纪苏氏愈觉奇怪。苏妤却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就是和突然转了性似的。晋位迁宫不说,还着手重查了楚修媛当年小产之事。”
“你还是多留个心。”纪苏氏欣慰之下仍不免叹息沉重,“毕竟陛下…”
“我知道。”苏妤点头。不愿再继续说这些了,便转而道,“父亲可好?”
纪苏氏凝神思量了片刻,却是摇头:“苏家这个样子,他能好么?当年苏家急转直下,他不甘心。”
苏妤听言皱了眉头,自有担心,却更显得有些许不耐烦:“姑母劝劝父亲,不要再争那些个名利上的东西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了这些耗费了多少心力?如今陛下肯待我好,我自会为苏家争一口气;可如是父亲硬要去争…那些事到底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苏妤自然恨皇帝对她苏家太狠、对她太狠;可反过来说,她也清楚,确是父亲野心太大。苏家是先帝一手扶植起来的,她的祖父和父亲也确实都是有识之士,当得起那样的荣耀。
但…父亲实在权欲熏心。
先帝在位的最后几年,身体已大不如前。父亲从那时起便想拿住根基尚且不稳的太子,也因此才让她嫁给太子为妻。
最后却是父亲败了,苏家便成了今日的样子。父亲担了个虚职干涉不得什么朝政,她…被贬妻为妾。
静默一会儿,苏妤怅然道:“阿妤知道父亲不容易,但父亲也该知道我的难处。这两年我在宫里是怎么过的,阖宫上下人尽皆知,他想打听打听也不难。如若他瞧着陛下待我好了便又要去争那些,阿妤情愿触怒圣颜,死在冷宫里。”
“阿妤…”纪苏氏听得一懵,但见她冷冷淡淡的样子,生生将话忍了回去。
“罢了…朝中的事,咱们不管。”纪苏氏苦笑着又是一叹,凝视着她诚恳劝道,“但你听姑母一句劝,别的可以不争,只是你得有个孩子…不管是皇子还是帝姬,不求让他争位,只求给你做个伴。”
有个孩子…
苏妤听得面上微红,不太自在道:“这个阿妤知道,不过…”她咬了咬嘴唇,浅蹙的眉头间有些许懊恼,“阿妤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接受陛下。”
“你说什么?”纪苏氏听得一愣,“不接受陛下?什么意思?”
“就是…”苏妤说不出口,脸涨得通红地嗫嚅道,“姑母觉得还能是什么…先前那么多事,我实在…”
“这么说你们…”纪苏氏讶异不已,惊得捂了嘴,“可我来时听宫中宦侍说,陛下近来对你时有召幸,是假的?”
“是真的…”苏妤道,“不过他知我不愿,也不曾逼过我。”
纪苏氏听得更惊:“陛下怎么能…”
怎么能许一个嫔妃如此…不识抬举!
“大概他也没别的办法吧…”苏妤兀自猜测着道,“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
纪苏氏惊疑不定地打量了她半天才确定她没有说笑,稍稍放下心来,仍是多劝了一句:“纵使心结再大,你也还是宫中嫔妃,想清楚才是。”
苏妤点了点头:“诺,阿妤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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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帝答应了她这个请求,是以苏妤心满意足之下关于生辰的事再也没有多想。皇帝仍是隔三岔五地来绮黎宫走一趟抑或是召她去一趟,一切如常。
若说“至亲至疏夫妻”,苏妤也说不好现在是亲是疏。总之这些日子下来,二人都开始有意识地回避着从前诸事,就这么维持着和睦,相处时总有一种淡淡的温馨萦绕。
苏妤的生辰在腊月初五。这一年,生辰之日恰逢小寒。这是极冷的一天,殿里点着炭火虽是暖融融的,但望一望被白雪铺天盖地覆着的屋外,还是让人忍不住觉出一阵冷意。
因着雪大,佳瑜夫人知会六宫免了当日的晨省昏定。傍晚,苏妤用完晚膳,立于廊下静静看了一会儿下个不断的大雪。上一次下这样大的雪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刚进宫不久吧。那是她过得最苦的日子,当时皇帝对她厌恶到了极致、苏家倒了、齐眉大长公主又去了淮昱王的封地,弄得她全然无所依靠。
那场大雪时,她在霁颜宫里冻得瑟瑟发抖。又不敢焚炭,那炭的烟太大,点上一会儿就是满室的乌烟瘴气…
她想着,狠然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它干什么…
起风了。苏妤拢了一拢斗篷,转身回到殿中,微微一笑说:“折枝,去温些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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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离德容殿不远的地方已经静立了很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如画的美景:夜色中,巍峨沉肃的宫宇只能看到个轮廓,殿中暖暖的烛光照出来,衬得廊下一片柔和。立于廊下的那女子,一袭镶着白狐毛边的玫红长斗篷,被烛火和月光拥着,安然静好。
他就这么看了许久,说不清是为什么不愿打扰这画面,直到她转身进了殿。
他回了回神方有一哂,提步继续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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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容殿里,小炉正烧着,壶中的酒微微腾出热气来,带着些许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苏妤伸手碰了碰盛酒的白瓷壶的盖子,眉眼一弯:“还可以再热一点。”
折枝今日心情也不错,凝视于那烧得泛红的炉子,情不自禁地吟了一句:“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却是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接了下一句,一是苏妤无妨,另一个声音却是…
苏妤微有一滞,回身下拜:“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笑而伸手扶她,手一交握,苏妤便觉一凉。抬眼见他一身黑色的狐皮斗篷上依稀白雪片片、亦有融化成水珠的沾在上面,颗颗晶莹。
“陛下…”苏妤犹豫着探出了手去抚他肩上的雪花,低着头道,“这么大的雪,陛下干什么还…”
干什么还来。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被他有力地握住,一声轻笑:“你生辰。”
“…”苏妤轻一咬唇,挣开他的手,转身倒了杯桂花酒给他,低言道,“陛下暖暖身子…”
皇帝一壁解下斗篷递给宫人一壁接过了她手中酒盏,便觉一阵香气迎面袭来。举杯饮下,他笑赞了一句:“味道不错,你做的?”
“和折枝一起做的。”苏妤颌首莞尔道,“其实…每年中秋都会做。”
他却从来没有喝过。
一时静默,他凝睇着她,随手将酒盏递给折枝:“再倒两杯来。”
“…诺。”折枝一福身,倒了两杯酒奉与二人,默不作声地躬身退下。
这次是苏妤先饮尽了杯中酒,带着些许迷离笑道:“臣妾只是觉得这酒甜甜的合口味,不知陛下也喜欢。若早知道,就该多温一些来。”
温酒入腹,掀起一阵说不清的感触。一点点从心底涌动起来,撩起她许久不曾有过的渴求。她仰望着他,目光慢慢地划过他眉宇间的一分一毫,那感觉便越来越强烈了。
好奇怪的感觉…
苏妤觉得不舒服,而皇帝的神色亦有些异样。他觉得心速莫名地快了,眼前女子的面容倏尔间变得陌生而熟悉。他不自觉地吻了下去,一触到她额上的肌肤便再也移不开,一分一分地继续吻下去。
她的脸,好烫…
“陛下…”一声软糯的轻唤,皇帝下意识地离开了两寸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面上不正常的潮红上,霎时有了三分的清醒。
难不成…
他按捺着心底的涌动双手猛然握住她的双肩,蓦地将她隔远了些。理智与心底的渴望似乎扭打在一起似的,弄得他一阵气闷。
“来人…!”终于喝了出来,声音竟已沉得有些发哑。折枝的身影出现在寝殿门口,未待她福身见礼,他便喝道,“去端凉水来!”
“…诺!”折枝有一愣,立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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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自撑着她的肩膀,却不敢再回过头去看她,这般强撑着实在难过不已。苏妤心底的不适愈烈,好像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凑近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而她也分明地看出,他的眼底…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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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带着另一宫娥一同端了凉水进来,皇帝松开苏妤眉头紧蹙地吩咐了一句:“给她洗脸。”自己则快步走了过去,弯下腰撩起凉水就泼在脸上。
一阵清爽,他定了神。那酒有问题…
苏妤亦在折枝的服侍下用凉水静下神来,喘了许久才平复了呼吸。也立即猜到了是哪里不对,惶然抬头望向他,恰巧被他厉然一扫,冷冽的神色让她一僵。
片刻恍惚,苏妤慌乱不已地跪了下去,语带惊惧:“陛下…臣妾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三更哦~~o(*////▽////*)q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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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杂技团的台柱子少女,却穿越成了随军营妓。
好巧不巧,穿越第一天就被大将军包养。
大将军表示:爱上一匹野马,我家里也有草原。
董小姐,你嫁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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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t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7 13:32:28
谢谢嗷呜!!!谢谢月满西楼!!!谢谢(土豪金)猫猫!!!谢谢夏天有雨!!!谢谢Mint夏!!!┭┮﹏┭┮其实要开V总是很忐忑…担心瞬间没人看了,担心一夜间掉几百个收藏,担心自己玩单机版晋江到完结…
然后…被治愈了呢!!!
了事
皇帝漠然静坐,似乎仍在缓着,少顷他才又抬起头看过去过去。不远处那个身影跪在地上发着抖,连头也不敢抬下,如几个月前他刚刚回到此时见到,那样恐慌。
那药劲力很大,方才他虽是反应过来及时制止了,目下却仍有些回不过神来。沉了沉气,他站起身走向,在面前默了瞬,伸手挑起下颌。
苏妤在他冷峻目光下神思分分地清明,抬眼对上他眼睛,紊乱心跳分明地提醒着自己有多怕,却又同时生了另个念头…
他对好了五个月,若是今日因为此事再度翻脸,不该是狼狈。
“陛下。”苏妤低垂下眉眼开了口,是他数日不曾再听过冷漠口吻,“臣妾绝没有。”
总共七个字。如从前他待不好时样,只会给他个言简意赅答案,是或不是、有或没有,其他解释,半个字也懒得多说。
因为他不会听、更不会信。
“起来。”他声短叹扶起了,继而便松了手,道了句,“朕去侧殿歇着。”
方才事难免尴尬,何况药力颇强,他不愿会儿再有个什么意外——这些日子下来,他看得出苏妤明摆着不愿意,若是这样“成了事”,只怕从此再也不能挽回了。
皇帝转身离去。苏妤只觉身上阵发虚,折枝连忙过来扶住了。挥手让另个宫娥退下,苏妤蓦地紧攥了折枝胳膊,声如冷刃:“折枝,怎么回事?”
“…娘娘?”折枝怔了怔,眉头浅蹙道,“奴婢也不知道,那酒…”
“那酒方才只有动过!”苏妤厉色凛然,“旁人自可在事前动手,却又如何知道陛下今日会来、今日会用那酒!”
只有刚才直在身边折枝有机会。
折枝僵住。苏妤凝视着,眼底是深深不可置信:“在宫里只能信,怎么能…”
“娘娘,奴婢…”折枝神色张惶,踟蹰瞬猛地在面前跪下身去,“娘娘恕罪…奴婢也是为娘娘好…”
“还敢说是为好!”苏妤气笑,折枝叩首哽咽道:“娘娘,您总这样不是个法子…纪夫人也是想帮您…”
“姑母?!”苏妤大惊,把拉了起来,急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纪夫人回去几天后就送了药来…”折枝低着头喃喃解释道,“说那药效极强,旦成了,也觉不出别异样来…可谁知陛下…”
是父亲…
苏妤瞬间便想明白了。如此急着成事,只能是父亲。父亲曾经度行事稳重,却在屡屡碰壁后愈发急躁。如今苏家几近倾覆,就如同姑母说得样…他不甘心!
可是,他又怎么能…
他有没有想过,旦有半分纰漏,就会万劫不复!
且…就这么出了纰漏。
苏妤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冰湖中,冷得彻骨,眸中神色蓦地被抽空了般,浑身无力地向后跌了下去。折枝赶忙扶住了,惊慌不已:“娘娘?”
“折枝。”凝视着地衣上花纹静下神,“记着…万不能让陛下知道是谁送药来。”
“可是娘娘…”折枝错愕。如是事成,翌日醒来谁也不会觉得有异,自是不会牵扯上什么人;可目下…皇帝已然觉出了不对,那酒也端了出去,必是要有个说法。若是不把真相道出来,这罪名岂不是要自己担着?
“没有可是。”苏妤紧紧抿了抿嘴唇,弄得唇瓣阵发白,“再惨还能有多惨?他要罚就罚吧,可是苏家…”侧过头望着折枝,目光空洞,“若是再让他抓住这样把柄…”
必定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