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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童眼神亮晶晶:“从这儿往南走多不过百步,便是月老府上,我们这儿有上好的琼浆,想孝敬给他老人家。可是您也看着了,咱们宫中事务繁忙,我兄弟俩实在空不出时间,还望时姑娘代我走一遭。”
宫中事务繁忙?我疑惑瞅了眼碧水,后者轻咳一声,转过脸看宫外白云摇曳,仙鹤展翅,似乎看入迷了。
绿衫小童捏了捏袖子,虚空一晃,抬头时,手中抓了一袋镶金线的物事,沉甸甸的,看着似乎装着果子。绿衫小童笑眯眯地双手递来:“咱们自不会让姑娘白跑一趟,这些果子是神树上结的,虽然没什么稀奇,却是咱们一点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我拆开金线,松开的袋口顿时射出一晕金光,眼睛耀了耀,下意识遮眼。
两位小童得意地相视而笑,一团稚气的小脸上满是自信。
看来他们说的没什么稀奇,应该是很稀奇了。我满心好奇,定睛望去,顿时被袋中乾坤看迷了眼,这些果子,一个个饱满圆润,仿佛是天地万物灵气尽归此处,各种模样的都有,一个个栩栩如生,就仿佛是活物一般,金光灿灿,看得人移不开眼。
我捧起一枚果子,啧啧惊叹:“这个像…凤凰…还有这个,是天禄神兽,哈…还有花鸟鱼石…”神树的果实一百年开花,一百年结果,一百年花果凋谢,开败又一轮,的确没什么稀奇。
可是神树的果实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每三百年,结出的果子都不相同。
这次结出了凤凰果,下次就全部都不是凤凰果。
等到下一个三百年,就会换**参果,又或者是鱼果,每三百年一次变样,绝不相同。结过一次,就再也不会结相同的果子。
最最奇妙的不是这些,而是神树有自己的想法,在东边开花,就极有可能在西边结果。绝对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想安安稳稳地摘了神树的果实,只能凭着运气。除了守护神树的女神,没有谁知道神树下次结果,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第一百零一节
凤凰果,吃了能拥有控火力。
鱼果,吃了能懂驭水之术。
至于天禄果、人参果、金翅果那些五花八门的果子,各自按形貌来分,有号令雷霆、长生不老、御风而行等作用。
不仅对下界的小妖而言是宝贝,对许多天神也有很大功效。
我惊讶地看着两位小童,有些犹豫,最后咬了咬牙,忍痛把果子推了回去:“太珍贵了,小妖受之有愧。”
青衣小童笑眯眯道:“姑娘不要拒绝,把这两坛好酒送给月老,他老人家藏的好东西才多,到时候的谢酬,时姑娘分我兄弟一半,都够我们受用不绝。”
他们声音稚稚嫩嫩的,七八岁的模样,唇红齿白,一个个分外秀气,不由分说将果子塞在我怀里,笑眯眯将两坛酒塞到我手中。
碧水似笑非笑,也不说什么。
我这才收下,一直出了碧水宫,还有些晕乎,这次,可是赚大了!
3
到月老府上的时候,只有个**岁,头扎红线的红衣小姑娘睡在门口。
我敲了敲门,她不醒,再推了推她,手还没碰到小姑娘的衣角,身后劲风陡然袭来,不等反应,红影翻飞,我整个身子往后一跌,后背撞进一具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怀抱。
苏慕水的声音从头顶冷冷掷下:“小小年纪,谁教的你这般歹毒!”
我哪里年纪小了?而且摇摇小姑娘哪里算歹毒了?
他找我晦气,还是一天不停。我满头黑线,正郁闷着,不远处,传来骄纵的童嗓,尖声叫嚷:“你是谁,竟敢用红线捆我,快放开我!不然告诉我爷爷,让你好看!”
遁声望去,刚才还趴在膝盖熟睡不醒的小姑娘被红绳结结实实地捆成粽子,只留出个脑袋,吐掉嘴角的发丝,狼狈地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我忽然反应过来,苏慕水说的不是我。
可…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他为什么这样为难别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身红衣的月老头发都没理整齐,满脸惊惶地迎了出来:“不知神君驾到,小仙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月老后面跟着个鬼头鬼脑的小仙童,扯了扯他,再指了指挂在半空中的小姑娘。
不用想也知道月老睡得好好的,是哪个鬼精灵扯了他出来。
我拎着两坛酒,忍俊不禁。半空吊着的“小粽子”狠狠瞪我一眼,满脸愤愤不平,她一见月老,眼泪哗啦一**了出来,哭喊道:“爷爷,他们欺负我!”
她原本年纪小,这样骄纵的语气,却像撒娇似的。
燕知小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和我撒娇,让我带她到凡间看花灯,看冰雕。
我的心一下就软了,有些不忍地转过头。
月老端着脸,一脸震惊地看着苏慕水,口中念念叨叨:“神君,您何等身份,怎么和小孩子过不去!”
“你问问她自己,我如何与她过不去了。”苏慕水俊秀的面容浮现出一抹危色,也不见他五指如何动作,红线碾成了齑粉,从指缝间漏下,风一吹,再不见踪迹。
第一百零二节
月老小心翼翼退后一步,瞅了瞅苏慕水,吞了吞口水,小声朝红绳捆的小粽子训话:“你这祸精,瞧瞧!又给我惹出什么祸来!”
小粽子在半空中晃悠一下,嘴一撇,哭道:“我看着是个小妖,谁知道她后面还跟了这么厉害的神君,呜呜呜,爷爷您快救我下来呀!”
我愣了愣,这事儿还是我惹起来的?
月老手印暗结,几下使力,却不知苏慕水使了什么法儿,红绳兀自固若金汤,怎么也动不得分毫,他脸上渐渐沁出豆大的汗珠。
小粽子被捆得难受,扭动几下,忍不住大声嚷了起来:“爷爷!”
不等月老开口,苏慕水凤眸挑出一分犀利光亮,淡淡道:“月老,你不必白费工夫,你这小童骄纵蛮横,用红绳害人,若不是我来得及时…”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小粽子大哭道:“我只知她是个妖!”
“道歉,否则休想我放你下来。”
小粽子嘴硬,骄纵的稚嗓清亮亮地响起:“才不,她是妖,来咱们月老府,流萤就是要拦!流萤没错!不道歉!就是不道歉!”
苏慕水固执起来,甭说牛了,就连十条龙也拉不回头。
他可不管对方到底是稚童,还是什么神魔修罗,眼底戾气一晃,指尖流光闪烁,长袖陡然一挥,从袖底赫然射出三条火舌,气势汹汹地逼近,在小粽子眼前三寸处顿下,虎视眈眈地吞吐火苗,挑逗般烧着她一缕发丝,又烧掉她的眉毛。
方才还分外神气的小姑娘,此时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气喘吁吁挂在绳上,连叫嚣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慕水厉呵道:“道歉!”
月老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儿跑到小粽子那儿,一会儿又跑到苏慕水身边,赔着笑脸,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神君不要放火舌呀,流萤道行浅,禁不住您的三昧真火,神君息怒息怒呀!”
鬼精灵在旁边也急得抓耳挠腮,满面焦色。
苏慕水不理月老,冷峻的面容上因着薄怒,俊秀逼人。
月老伸手想挡住他放出的火舌,苏慕水袖子陡然一震,月老登时跌倒在一边。小粽子陡然张眼,睚眦俱裂,尖叫道:“不要伤我爷爷!”
说着,眼泪一串串滚落下来。
我慌忙上前扶着月老,原先只知苏慕水进退有礼,挂着一张假面具,很是讨厌。
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不挂假面具的苏慕水,他真实的性情却是忍不得、耐不得、容不得、欺不得,他张扬肆意,竟然比轻辞、碧水甚至是龙君,更加肆无忌惮,恣意妄为。
这老的老,小的小,他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严词责难。
苏慕水,他到底是怎样的性情?
我禁不住倒退数步,心中咚咚直跳,月老看了看我,忽然眼前一亮,他似乎想到什么,推着我向前,焦声道:“小妖怪,是你!快快快,你和神君说说,让他甭和流萤为难呀!”
第一百零三节
我满脸黑线,被迫地往前进了两步,又慌忙缩回脚步,惊骇道:“您自个儿都不敢和他说,小妖我哪敢和神君说,您没见着吗?”我小声附耳过去,“神君从天帝那儿回来,脑袋不好用了!”
声音说得极小,可不能被苏慕水听见。
月老面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奇怪,他古怪地上下打量我一遍,一脸同情地看着神君,长叹一声,再然后,便灰沉着脸色,连连摇头。
苏慕水似乎知道我说了些什么,陡然回头,眼底锐气含煞,我禁不住一个哆嗦,再退两步。
月老手中在空中一探,一大厚本的书在手心摊开,无风自动,迅速翻页,当翻到某页时,自动停下,月老匆匆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了然神色,袖子一晃,那本书继续消失在空气中。
4
半空吊着的小粽子骨头硬得很。
纵是被蹿高的火舌伤得遍体鳞伤,愣是不道歉。
月老急得直跺脚:“流萤,和人家道歉!”
可怜小粽子咬紧牙关,艰难地摇头,我见她形容凄惨,心里正在发虚,月老推着我拼命上前,好声好气地求道:“湮兰仙君,就算帮我个忙,和神君说一声,放了流萤吧。这祸事也算是你惹出来的。流萤不知你身份,就算有什么过错,你海涵一下!”
我骇然摇头:“我不敢!”
月老长叹一声:“你若不敢,这世上谁还敢和神君说?这样吧,你若能和神君说情,我把这棵忘情草送给你。”
“我要这有什么用?”我继续摇头,小命和这草比起来,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月老将鲜绿可人的小草塞进锦囊,推到我手心,道:“现在用不上,可不代表以后用不上,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其实我真不想和苏慕水说什么,谁知道月老这么卑鄙,竟然推得我一个踉跄,不由自主整个人跌了过去,收都收不住脚。
惨了惨了!
这回可不就是死定了!
眼前一片缭乱,也不知苏慕水怎么动作,我居然又跌到他怀中。此时,他深沉宛如夜色浓浓,寒冰不化的眸中稍稍有了分暖意。
虽然很浅,但总算让我漏跳半拍的心脏渐渐恢复规律。
一不做,二不休,月老交给的任务闭着眼睛吼了出来:“神君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吼完,就闭着眼睛装鸵鸟。
周遭忽然间静得有些吓人,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又开始不规律地跳动,额头渗出一滴滴冷汗。
就在我心中一根弦,绷得几欲断裂的时候,苏慕水伸手擦掉我额头汗水,眼底有许多我看不懂的光亮在闪烁,他不看月老,也不看小粽子流萤,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倒影在他清亮的眼眸中,一瞬间竟生出一种“此生唯一”的感觉。
正是惴惴不安的时候,苏慕水淡淡道:“本君只让她道歉,已是法外开恩。你可知刚才她险些杀了你。”
第一百零四节
我惊得霍然抬头,定定地看着苏慕水,他面颊微微一红,转过脑袋,轻声道:“我可不是为你才生气!”
松一口大气,我就说嘛,苏慕水再改性子,也不可能和我和解。
我把心塞回肚子里,小心翼翼瞄着他面色,打着商量:“你看你把她吊了这么久,她都快被你烤焦了,再烧个半盏茶的工夫,连轮回都不必了,直接灰飞湮灭,就当是做件好事,放了她如何?”
苏慕水不理我。
我再接再厉,继续商量:“人家才**岁的样子,你都多大了呀,和这么小的孩子计较,多不好…”
苏慕水转头,不知在想什么,继续无视我。
我好说歹说,被他彻底当空气,一股邪火不知怎么冒上心口,当下忘了眼前这位神君,即便是我从前也敌不过的,只觉邪火旺盛,不由自主一声怒吼:“苏慕水,放了她?你别太过分!”连斗战胜佛都忍不了这三昧真火,何况月老府上小小个姑娘。
苏慕水嘴角翘起一分笑,似乎窥破什么,纵容地笑了笑,温和道:“月老许了你什么好处?”他问得太突然,我顺着问题下意识脱口回答:“忘情草。”
话音刚落,方才眸中还有一分暖意的苏慕水当即面色大变,一瞬间阴沉得有些吓人,我后颈寒毛纷纷乍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险些拔脚就跑。
这两条不听话的腿呀,居然钉了钉子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苏慕水阴沉勾起一个笑,薄唇开合,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是忘情草吗?”
“嗯…”牙齿在打战,我后悔,没事充什么英雄,现在英雄做不了,先尝尝狗熊的滋味。
忘情草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苏慕水听到这个,这么生气?
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什么,慌忙颤巍巍地从袖中扯出月老塞给我的忘情草,抖着手递给他。
苏慕水顿了半天,就在我以为我会错意,他要的不是忘情草时,他面色和缓下来。苏慕水伸手接过忘情草,稍稍一扬,想也不想碾成齑粉。
月老那儿得来的东西,他这么一碾,什么都不剩。
我心疼地吞了吞口水,很是不甘。
再然后,只见苏慕水面色稍霁,袖子一挥,收了三昧真火,只听“哎哟”一声微弱的呻吟,小粽子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身上的红绳都没解下,哼哼唧唧躺在那儿。
月老和小仙童立刻跑过去扶她,苏慕水缓步走来,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声色俱厉对月老道:“往后你若再给她这些没用得玩意儿,休怪我一把火烧了你的月老庙!”
他说得严肃,显然不是玩笑。
月老唯唯诺诺,红着老脸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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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七七八八解决了,管不了苏慕水来这儿干什么,我连忙把碧水宫中两个小童托付我的酒坛拎了出来,正要递到月老手中,却觉身后劲风呼啸。前世的记忆多是与妖魔交手的经验,所以我对身后的敌袭感官格外敏锐。
第一百零五节
手上还提了两坛好酒,打碎了岂不可惜。
想及此,我警觉转身,一把捏住袭来那人的要害。
一声童稚的惨叫凄厉响起,声音有些熟悉,我心头忽然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低头去看掌心,被我捏紧要害,半吊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小女童,可不就是月老家的小粽子。
小家伙似乎不相信我竟然能捉住她,一脸惊骇地看着我,就跟看鬼似的。
“咳,我不是故意的!”干笑两声,我慌忙松手,紧跟着退后两步。
小妖我虽没什么爱心,但是和欺凌弱小的苏慕水绝不相同,这点界限千万要画清,我是个厚道的妖!
谁想,我手刚一松开,小粽子吧唧一声,狠狠跌倒在地,满脸惊骇地看着我,连骄纵的声音都褪了骄傲,带了几分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月老怒道:“流萤,不得无礼!”
一直躲在月老身后的男童走了出来,他满脸肃穆,清秀可爱的小脸端起一副架子,倒也像模像样,只是此时小童的面色有些难看。
他道:“如果是辟邪神君接下妹妹那一掌也还好说,三界之中,神君身为龙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灵力举世无双…可接下妹妹一掌的竟然是个小妖。
“妹妹年纪虽小,在三界却也并非泛泛之辈,便是不周山的大妖来了,都未必能接下妹妹偷袭的一掌。可这小妖轻而易举就能破了招式,她来历不明,身负绝技,又有神君护她周全,怨不得妹妹有此一问。”
“爷爷不说,我们自也会问个分明!”
谁不知不周山的妖魔,是群妖领袖,众魔之尊。从盘古开天以来,天界最大的外敌不是修罗,而是不周山的妖魔。不周山的妖魔拥有无以匹敌的灵力,又在贫瘠如斯的不周山苦心修炼,一旦出世,不仅是天下的劫,更是天界的劫数。
月老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口中怒道:“她的来历,岂是你们可以知道!回去回去!”月老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我与苏慕水。
月老护短,这已经不是秘密。他什么事儿都想自己撑着,可眼下这两位小仙童,却不好糊弄。两位小童有志一同,同仇敌忾挡在月老前面,不让我靠近月老。我啼笑皆非,想当年我做仙君的时候,与月老虽无交情,但也没到这地步。
何况,我今儿个是来送酒,又不是来打架!
小男童双手叉腰,横眉怒目瞪着我,稚声稚气地喝道:“笑什么,严肃点,甭以为我们和爷爷一样好糊弄,咱们是打不过你,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伤了爷爷!”
我忍笑作揖:“小妖时燕非,冒犯两位小仙童,还请见谅。”
小男童扬了扬眉毛,厉声道:“甭以为你装成这样,咱们就信你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慕水显然没被人用这样的语气问过话,他眼中寒光闪烁,眼见要发作,我慌忙抓住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眼底戾气褪去,尽反握住我的手,不容我挣开。
第一百零六节
月老喜上眉梢,迅速接过酒坛。
这一递一接,真是再快没有。
小仙童被月老气坏了,一把夺过酒坛,口中就数落开来:“什么人的东西都敢接,您忘了上次贪吃老君爷爷的仙丹,结果拉了半个月肚子?”
扑哧,我忍不住又笑起来。
可怜老人家这么大岁数,还被个黄口小儿数落一通,当下委屈兮兮地耷拉张老脸,不服道:“那怎么一样,仙丹是仙丹,美酒是美酒,能喝一口这么香的酒水,就算醉死了,我也痛快!”
小童子再次气结,红通通的小脸满是无奈。
小粽子看上去好了许多,此时也精神了,她拉拉月老的袖子,得意扬扬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着月老面色陡然大变,忽然叫了一声:“胡闹!”
再然后,我看见我这小半辈子遭遇的最具喜感的事情。
身后雷霆震天,大批人马纷纷赶到,惊动过路仙君游神一旁围观,一个身着雪白盔甲的女神骑在白虎身上,霍然挥手,千军万马整齐划一地止步。
遥遥,听见女神肃杀的声音冷冷掷下,“流风,你禀报本将,说不周山妖魔入侵天界,如今妖魔何在?”
她的声音回荡在天宫,气势逼人。
就在我十分好奇不周山什么时候放出了妖魔时,只见小仙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骄纵地指着我,高声道:“就是她!”
“轰隆——”
晴天一声闷雷滚过,刚好劈在我头顶。
脑海中一根弦瞬间断裂,不、周、山、的、妖、魔?我额上画下三条黑线,只觉天雷轰顶,十分无奈。小妖我何时这么大的能耐,还没横空出世,竟然就在不周山走了一遭,变成不周山的妖魔。
骑着白虎的女神循声望来,刚要说些什么,忽然面色僵了僵。
她惊喜交加,脱口而道:“湮兰,你终于归位了!”
白虎战将的话,在天兵们眼中便是说一不二的真理,此时,就见女神身后,千万军士,纷纷下马拜下:“属下参见湮兰仙君,恭迎仙君归位!”千万天兵的声音整齐划一地扬起,声浪滔滔,摧山搅海,真真是穿云裂石,撼天震地。
小粽子和报讯的仙童应该都没想过白虎战将来了,不仅不捉拿“妖魔”,还和这个“妖魔”闲话家常。小粽子愣了,小仙童也愣了,两人站在那儿,冷风一吹,各自凄凄惨惨戚戚,有石化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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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由送酒而起,惊动了白虎战神为终。
白虎战神原名白微,是上界四方神将之一,她镇守的西天门,从来邪魔不敢犯我疆土。在四方战将中,白玉凉虽是唯一的女战神,却一点不输其他镇将。白微刚直不阿,正身率下,却疏于言辞,所以从来冷面视人。
即便如此,也有许多小将将她奉为楷模。
如今,她快语迎我归位,一时竟没看出我原身为妖,天兵天将们误打误撞,对小妖我行下大礼,一时间众仙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白微一笑琅然,高声道:“湮兰仙君铲妖除魔的时候,尔等还不知在哪儿歇着。即便她如今历劫为妖,当年功德,受尔等这一大礼,也是绰绰有余!”
第一百零七节
这出闹剧就这么揭过。
这么一闹,小粽子和小仙童老老实实,再也不敢多说半字。小家伙们被吓坏了,一直到我离开月老府,月老大礼小礼地送了我一堆好东西,二小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怨言。
临走时,白微对我道:“湮兰,我等你归位之日,咱们不醉不归!”
就这样,离正式开蟠桃会还有七天,我趁着没事,逛遍了天界各色仙宫。
天界的日子还是无聊,没多久,碧水宫、月老府都逛遍了。托白虎战神的福,现在不管老少,没有不认识我时燕非的仙君。小妖我魅力弗远,上界众仙君一见着我,纷纷面色发青。月老一见着我,两条老腿就打哆嗦,他和左右仙童说:“关上门,甭叫这小妖进来,上次来就翻乱了我的红线,苏家那小子护着的,打骂不得,可要折腾掉我这条老命!”
有些仙君喜欢清静,有些仙君四处云游。
其实,天界好玩的地方没有几处。也就四处转悠转悠,观摩一下琉璃碧瓦、富丽堂皇的各色仙宫,偶尔运气好,翻墙到仙宫里的花果园,也能摸到一些好吃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