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廷:“……”
纪星把手从他手掌抽出来,蹭了蹭汗,脸也热热的:“你刚才跟大家说什么……太突然了,你都没跟我商量一下。”
韩廷解释:“我不想外头的人猜测,乱说你。”
纪星一愣,明白了他护她的心思,脸更热了,却又跟他较真,一板一眼地说:“那你说我是你女朋友就行了,干嘛说……”
“这圈子,女朋友也显得轻浮了。不够正式。”韩廷看她半刻,脸色些微安静,低声问,“你不想跟我结婚?”
纪星骇一跳,以为他有所误解,急忙道:“想呀!”
韩廷倏然一笑。
纪星脸一红,这才知中了他的圈套。
“想就好。”他说。
“你这是求婚?”她控诉,“哪有人这么求婚的?”
“不是求,是邀请。”他说,很自然地再次朝她伸手,“邀请你今后都跟我一起走。”
纪星噗嗤一笑,不经意就将手重新交到他手心,和他一起走过那条灯火通明的走廊。
一路上,时不时有嘉宾迎面来往。西装革履的企业家们微笑点头,同韩廷打招呼。韩廷一一沉稳有度地礼貌应对;纪星陪在他身边,一同微笑致礼。
好像没有什么仪式,却又好像是最庄重不过的仪式。
金色明亮的走廊,繁花绽开的地毯,一路延伸到盛大的会场。
他的手与她紧握在一起,走到尽头。
推门进去,大厅一片敞亮。
弧形的巨大穹顶上方灯光璀璨,宴会厅被布置成能容纳上千人的会场。
韩廷带纪星到第一排座位上落座。
纪星看见椅子上贴着的名牌,弯了下唇角。
韩廷坐下,解开西装扣子,问她:“笑什么?”
纪星说:“想起去年那次慈善晚会,你把路林嘉的名字涂掉,写上我的。现在你看。”她指指椅子背上偌大的名牌,上书“纪星”二字。
韩廷瞧了眼,又回身瞧瞧自己的“韩廷”。
纪星伸手拦他:“别!小心扭到后背!”
韩廷说:“没事儿。”
纪星还不放心,问:“你背没有不舒服吧?”
韩廷说:“没有。你别紧张。”
正说着话,一对年轻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男孩高高瘦瘦,一身修身黑西装,帅气挺拔;女孩也瘦瘦的,个儿高挑,也不矮,但被男孩衬得小鸟依人。两人相当年轻,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纪星眯眼:“诶,他们俩不是……”
韩廷:“前些天,深圳无人驾驶竞速大赛拿了世界第一。”
纪星:“对。PRIME。”
她说着,看一眼台上背景板“北京AI发展峰会”几个大字,没忍住一丝兴奋地点了点头。
韩廷问:“怎么了?”
“很高兴啊。”纪星说,“与有荣焉。未来很好!”
那两个年轻人在不远处坐下,女孩儿有点拘谨,男孩儿则随意散漫地翘着二郎腿,时不时说话逗那女孩儿笑。
纪星见状,感叹:“校园恋情真好。”
“……”韩廷看了她一眼。
纪星虚情假意地哄他:“你更好啦。”
韩廷觑她一眼,回了个虚情假意的微笑。
纪星:“……”
离大会开始还有段时间,不时有人过来跟韩廷打招呼与他攀谈,几句话聊一下近况,又聊聊潜在的合作机会与想法。
纪星坐在一旁听,发现大佬们聊天真是一句废话没有,三两句就切中要害。她又不经意看了眼韩廷,生病那段时间的温和从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此刻与人交谈的他,冷静,平淡,又恢复了那一贯礼貌却又疏离的样子。
她听了一会儿,看手表还有十多分钟会议开始,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另一个宴会厅,里头光线柔和,馨香阵阵。纪星瞟了一眼,白桌布,玻璃杯,杯盘碗碟,鲜花红酒,是过会儿会议后的晚宴厅。服务员正精心布置银器餐具。
纪星轻笑一下,转身离开,迎面却碰上曾荻。
她心里不起半分涟漪,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曾荻也并没有停下脚步。
下一秒,通往会场的那道门被推开,韩廷走了出来。
纪星眼睛一亮,小快步跑去他身边:“你怎么出来了?”
韩廷看着她,说:“我以为你迷路了。”
纪星:“我哪有那么笨?”
韩廷看了眼不远处的曾荻,收回目光,带纪星进了会场。
韩廷问:“怎么碰见她了?”
纪星说:“我哪儿知道?她总是突然就在我跟前冒出来。”
韩廷说:“她没跟你说什么?”
纪星探问:“怎么?你怕她说什么?你俩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韩廷说:“怕你耳朵根子软。别人说什么都当真,我说的倒一句不信。”
纪星笑:“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韩廷问:“哦?哪儿不一样?”
纪星挑着眉,不答。心想,身份不一样了。
大会即将召开,室内众嘉宾都已落座。
纪星小声打趣:“你过会儿演讲会紧张么?”
韩廷反问:“你觉得呢?”
她笑而不语,看向台上。
很快,会场内灯光稍稍调暗,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第二届北京AI发展峰会正式召开。
主持人上台致开幕词,并介绍到场的各位重头嘉宾,政界领导,商界老总。现场掌声此起彼伏。
待介绍完毕,大会主席做了段开篇演讲,讲述国内AI发展历史概况——几代科研人员如何在艰苦的条件下学习西方,回归本土;新世纪以来国家如何重视行业发展,大力促进投入;而今AI各行各领域飞速发展,却也依然与国际存在较大差距。
一片演讲下来,赤子之心,真情拳拳。在座之人无不油然心生更大的责任感。
之后的演讲者是几位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华裔科学家。他们的演讲则显得朴实无华,系统详细地讲解了一些行业干货,又与众人分享多年研究生涯中的感触与心得。
最后一位科学家快讲完时,纪星朝台子后头望,一眼寻到了韩廷。他一手拿着演讲稿,一手插着西装裤兜,微眯着眼看着虚空,表情冷淡,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台下的人开始鼓掌,他眼神聚焦,变得明亮锐利起来。
韩廷走上台,将演讲稿放在讲台上,拉了下话筒线。
他调整好话筒,清亮的眼神看向台下众人,淡淡调侃:“我大概是得罪了主办方,把我一商人安排在几位科学家后头发言。圈子里都说韩廷厉害,专业。其实全靠藏拙。刚才几位大家在此,今天我这拙是藏不住了。”
台下起了笑声。
“何况,我是来打广告的。推销自家的AI人才库。”
又是一片笑声。
纪星仰头望着他,眼睛弯弯像月牙。
“我是做医疗的,对AI这个大题目发表见解,恐怕班门弄斧。但我想,大概可以从医疗这块小领域切入谈一下我的感受。”韩廷收了适才的散漫,语气微肃了起来,“东扬一直致力于研发人工智能医疗机器人,DOCTOR CLOUD的研究历史已有三十年之久。近年,却连连遭遇技术瓶颈,发展举步维艰。技术的根本在人才。想必在座各位,即使在不同的细分行业,也有相同的感受。大企业做AI尚且如此,中小企业恐怕更加困窘。我国的AI发展急缺的、急需解决的——是人才。”
他立在讲台后,面容沉静,不徐不疾地开始讲述他对AI人才库的设计与构想,从横向的组织结构讲到纵向的内容积累;从如何高效地分享资源交流信息,讲到如何扎实有效地培养人才;从东扬-启慧对人才库的投入,讲到号召各家巨头都联手加入进来,共同组成宏大的社会人才网。
一番演讲下来,他对人才库的构想缜密细致,顾及到了各个关节点的可操作性可实施性。人才库立足于长远发展,对各细分行业的人才供给和发展促进作用也不言而喻。
纪星望着台上那气宇轩昂的男人,满心的崇拜与爱慕。
台下更是不停笔记,时不时有人忍不住就他讲述的内容低声交流。
演讲到最后,韩廷语气笃定,说:“东扬-启慧AI人才库需要社会各界的帮助和提携,以便共同打造互助交流平台,也将致力于回馈社会,促进行业整体提高。正如大会主席刚才所说,未来世界,波及全球的AI领域争夺战已经打响。我国究竟会成功实现社会科技变革,一跃成为发达前列;还是变革失败,倒退回过去,全看未来二三十年的竞争,看我们这一两代人,看今天在座的各位。”
“在此,我有一个消息宣布。”
纪星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将会在现场扔下一枚炸弹。
而现场鸦雀无声,所有目光聚焦在台上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身上。
韩廷风波不动,说:
“为推动业内相关技术的广泛研究和交流,东扬医疗抛砖引玉,将免费、非专利地公开DOCTOR CLOUD前十年的一切研究资料,供各界对人工智能感兴趣的科学家、研究员、大学生、科技爱好者研究参考。也希望这一举动能促进更多的年轻人投入到这一行业中来,为国内AI领域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谢谢。”


第80章
即使过了很多天后, 纪星也依然记得韩廷在台上宣布那个消息时, 全场哗然的沸腾景象。那件事成了那次AI发展峰会上的重磅新闻, 余波经久不散。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 东扬AI人才库都是社会各界讨论的热点话题。东扬也很快收到来自官方的资金、技术、人才赞助;而来自各界其他企业的支持和合作申请更是如雪片飞舞。
东扬集团一时风光无二,企业形象再上新台阶。社会调查显示东扬成了大学生心中求职目标企业的TOP1。
至于同科, 那天的大会上,纪星并没有刻意去关注常河和曾荻。之后的晚宴上也没有见到他们两人。据说是提前离场了。
DOCTOR CLOUD的技术共享让广厦的核心保密技术成了一堆废纸, 没了任何价值。投资方全线撤出, 广厦公司倒闭,同科也因投入过多而深受牵连, 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内部危机重重。
外界风起云涌之时,韩廷却抽出一个周末的时间跟纪星回常州去见了她的父母。
回家的高铁上,纪星忧心忡忡。
给妈妈打电话提前通知时,妈妈并没有很高兴,问了句:“就过年前跟你分手的那个?”
她过年那段时间天天在家偷偷哭,爸爸妈妈都知道。这次带韩廷回去, 爸妈或许会摆脸色。
纪星赶紧挽回:“你说反啦!是我跟他分的手, 不是他跟我分的手。后来他又把我追回来了。”
妈妈不信她的话。
纪星交代:“你不许对人不客气哦。”
妈妈叹气:“人都带回来了,还能赶出去?”
纪星:“……”
纪星越想越不安, 很快编出一套谎言,给韩廷打预防针:“我爸爸妈妈比较严肃, 也不喜欢笑, 看着很严厉。但肯定不是针对你的, 你别往心里去。”
韩廷瞧她一眼,说:“看来你爸妈对我印象不好。你在他们跟前说我坏话了?”
纪星:“……”
她干笑两下:“没有。我爸妈是真的不爱笑,又严厉。”
韩廷说:“严厉还教出了你这号儿的。”
纪星剜他一眼。
韩廷又道:“没事儿。再不苟言笑,也好过我爸妈。”
“……”纪星说,“那倒是。你也不在怕的。”
她满心担忧地带韩廷回了家。
却没想自打韩廷一进屋,爸爸妈妈都客客气气,笑容满面的。
纪星白操心一趟,思来想去,得归功于韩廷皮相好,言谈举止也沉稳有礼。他本身是那种极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人。
纪父原就知道他是公司总裁,但起初以为他在瀚海星辰,谈话中才得知是东扬医疗的。
再联想到最近的热点新闻,纪父怕有重名,确认了一遍:“你是东扬的那个韩廷?”
韩廷说:“对。东扬的那个韩廷。”
纪父点了点头,脸上倒不露声色,又聊了一会儿,忽问:“你喜欢我们星星什么?”
“爸!”纪星不服,“我有很多优点的好不好!”
纪父道:“这不在问你优点吗?”
韩廷想了一秒,说:“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纪星一愣。
他没说她半个优点来,她却笑了一下,心情愉悦。
纪父面容也松缓了半点,算是放心了。
但晚上睡觉前,妈妈给她收拾房间,有些不舍,无意说了句:“星星啊,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急着结婚的。”
纪星忙问:“你觉得他不好么?”
“不是。妈妈觉得他挺好的。就是……你们可以再相处相处嘛,你也还小。”
纪星道:“现在又说我小啦。不结的时候你催,要结你又不乐意了。”
纪母自言自语:“他们是大家庭,不知道你嫁进去会不会受欺负。”
纪星说:“你电视剧看多了,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没那么多时间待家里。再说了,现在我手里股票基金一堆,我还怕欺负呀。”
纪母道:“女孩子结了婚还是要顾家的,别成天就是工作工作的,也要关心照顾家里。做个贤妻良母。”
纪星知道她和妈妈之间的观念差异不是一时能扭转的,只用收下她的那份关心就够了,说:“知道啦,你就别操心了。我跟他会很好的。”
韩廷洗完澡回到客房,见手机里有个未接来电,是肖亦骁打来的。他回了过去。
肖亦骁接起电话就问他:“怎么样?感受如何?”
韩廷没明白:“什么感受?”
“公开DC研究啊。”那天东扬正式公开了研究资料。肖亦骁打趣:“当初为她放手广厦,损失十几亿了吧。”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失控的决策,不过,韩廷淡笑:“你觉得我损失了?”
东扬的股票连翻暴涨;AI人才库的发展得到多方助力,如平步青云;更别说东扬对年轻高科技人才的吸引力已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赚大了。
肖亦骁道:“我就该料到,你能转败为赢,扭转局势。”
韩廷哼一声,拿浴巾擦了擦湿发。
肖亦骁听见动静,问:“你哪儿呢?”
韩廷说:“丈母娘家。”
“……”肖亦骁被他这话酸得不行,道,“我去!挂了!”
韩廷放下手机,又擦了擦头发,半干不湿的,去纪星房间里看一眼。
纪星穿着件白睡袍,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她这次回来从北京带了不少以后不会再用的东西收到家里。
韩廷坐在她粉粉的小床上,瞧着她忙忙碌碌,说:“不要的东西扔了不就好了,都捡回来干什么?”
“你不懂。”纪星说,“很多东西都带着过去的回忆,有纪念意义的,当然要拿回来收着了。”她拿起一个小包包准备塞进柜子,可那包包拉链松开着,里头一个小东西掉出来叮叮当当弹跳几下,落在地板上熠熠生辉。
韩廷眼睛一眯。
纪星一惊,立刻扑上去要拿,韩廷长腿一伸,拖鞋一勾,东西滑到他跟前。他捡起来一看,一枚戒指。
纪星:“……”
韩廷看她一眼,眼神有点儿危险。
纪星举手:“我当时还给他了!他没拿走。这也不好扔呀,钱买的呢!”
韩廷看那钻戒几秒,居然也没说什么,把戒指还给了她。
纪星立马扔进包里塞进柜子。
韩廷说:“这戒指不好看。”
“……”纪星心想,明明很好看,但她不会笨到去顶嘴,假笑,“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廷:“……”
回北京第一天就去买了戒指。
钻戒和婚戒都是定制的,钻戒在国外订货,制作较慢。日常戴的婚戒倒是很快就能出货。
两人计划是先领证。爷爷给了个日期,说是黄道吉日,让他们那天去民政局。
头一天晚上,韩廷回家后在书桌上看到了一份快递文件,打开看了眼就扔进了废纸篓。
纪星见那快递是从西边他家里寄过来的,趁韩廷洗澡时把那文件翻出来看,就见《婚前协议》四个大字。
里头几个关键的条款大致如下:
“若夫妻双方婚后因感情破裂和平分手,女方可得到男方在东扬医疗名下半数资产。女方自身名下资产不参与平均分配。另外,韩廷每年支付纪星赡养费xxx万*结婚年数*孩子数量。
若男方出轨,家庭暴力,导致婚姻破裂。女方可得到男方在东扬集团名下半数资产。女方自身名下资产不参与平均分配。另外,男方每年支付女方赡养费xxx万*结婚年数*孩子数量。
若女方出轨,导致婚姻破裂。女方无权分得男方任何资产;但女方自身名下资产可以保留。另外,男方每年支付女方赡养费xxx万*结婚年数*孩子数量。”
说实在的,纪星看下来,觉得韩廷爸妈挺不错的,并没欺负她。虽然韩廷的资产已经不是明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但他说不签就不签呗。
她把那张纸重新扔回去,回了卧室。
夜里上床的时候,韩廷拿出一个盒子,说:“婚戒到了。”
纪星立刻凑去他跟前。他打开盒子,优雅的黑丝绒上,一大一小两枚淡金色的婚戒依偎在一起。
戒指是极其简约的设计,形状圆润,灯光映在上头如水般光滑。
“真好看。”她说。
他取下那枚小的,套在她右手无名指上。戒指戴上去很舒服,一点儿也不咯手。
纪星也给他戴上,她把那淡金色的圆环套上他左手无名指,像个咒语: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的了。
她咧嘴一笑。
两人的手摆在一起,她恋恋不舍地看,说:“我们结婚了诶。”
韩廷纠正:“得明天领了证。”
纪星:“我不管。我觉得从现在开始就是了。”
她缩进空调被里,十分满足,举着手左看右看,忽又问,“你明天上午有个会要开?”
“到十点。我们十点去民政局。”
“十点好。十全十美。”她心里高兴,好话张口就来。
韩廷在她身边躺下,揽了下她的脖子。她侧个身趴去他怀里,忽问:“韩廷。”
韩廷:“嗯?”
纪星:“你以后会欺负我吗?”
韩廷问:“怎么欺负?”
纪星答不上来,眼珠一转,道:“比如说打我。”
“……”韩廷懒得搭理她。
纪星闷在他肩窝里咯咯笑,忽又问:“那你以后会出轨吗?”
韩廷反问:“一个女人还不够折腾的?”
“……”她反驳:“我哪儿折腾了?”
韩廷看向她,嗓音微沉,道:“一个女人还不够我折腾的?”
说着,侧身将她搂进怀里,堵住了她的嘴。
“呜……”她心尖儿酥麻,喘不过气,“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你说呢?”
“啊——!”
说来,纪星一点儿不担心韩廷出轨,他真没那兴致。真要说起,她的情敌只怕是工作。
还有谁连去民政局领证都要挤时间呢?
那天早上,两人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什么,醒得很早。
韩廷原打算抱着纪星讲会儿话,但她太兴奋,在被窝里拱来拱去的撩得他心痒。于是把她摁进怀里亲热一下,她却又担心他的背没好全。一担心就给自己挖了坑,自个儿起身去。
这倒好,纪星咿咿呀呀地差点儿没被折腾死。
等到天光渐亮,阳光洒落,人再倒回他怀里时,都快断气了。
两人又相拥着眯了一刻多钟才缓过劲儿来,到了这会儿总算能抱在一起安静说会儿话了。
要去领证,纪星挺期盼也挺紧张,渐渐十万个为什么都冒出来了,絮絮叨叨不停问他问题。韩廷也十分耐心地一一回答。
“韩廷。”
“嗯?”
“婚后你对我有什么期望和要求?”她其实是想问,他是否需要她为家里牺牲点什么,比如时间,工作之类的。
韩廷懂她意思,说:“没有。”
她心头一暖。
韩廷反问:“你对我有什么期望和要求?”
“也没有。”纪星摇头,半刻之后,忽然点头。她抬起脑袋眼睛亮亮望住他。
“什么要求?”
“爱我就好啦。”
他安静了一瞬,将她揽得更紧,在她额头上吻一下,说:“好。”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又抱了会儿,忽问:“你确定是我吗?”
“嗯。”
她消停了会儿,还是要问:“当初你说你的爱情要一天一天,日积月累。你怎么就确定一天一天,一定会爱上我呢?”
韩廷默了半会儿,说:“已经爱上了。”
她心跳砰砰,却道:“哼!”
韩廷:“不信?”
纪星:“不信!”
他笑起来,她也笑起来。
这种问题,早就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