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投来目光,她学着他,目不斜视。
第52章
轿车启动, 窗外灯光流转。
纪星不禁回头看一眼, 富丽堂皇的酒店很快被抛至身后, 像消失的梦幻仙境。
韩廷问:“挺没劲儿的吧?”
纪星回神:“啊?什么东西?”
韩廷:“这宴会。”
“……还好。”纪星私心觉得挺好玩儿的,她见到了好多明星;但于韩廷来讲,不正是一场无趣的作秀?
她想着什么, 忽问:“韩先生?”
“嗯?”韩廷转眸看她, 今晚她换了称呼,两次。
她眼珠微转一下:“你知道明星八卦么?比如,XX,还有XXX。”这俩都是刚才跟韩廷搭过讪的。她佯作追星状, “我挺喜欢她们的,想听听八卦。”
韩廷心知肚明,配合地接她的茬儿:“哪方面,私生活?”
“私生活!”
韩廷要笑不笑:“人家的私生活, 我哪儿知道?”
纪星:“……”
她腹诽,你这圈子会不知道, 还不是不想讲。下一秒, 又笑眯眯的:“韩先生?”
韩廷:“嗯?”
纪星:“你跟女明星谈过恋爱么?”
韩廷:“没有。”
纪星于是换了个说法:“……交,往过么?”
韩廷眼风扫过来:“你说睡?”
纪星咧嘴笑。
韩廷:“没有。”
这回答她觉得有些意外,却又不算意外。
趁着现在聊上了, 还有胆儿,她飞速问:“那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韩廷风淡云轻给她推了回去:“我不知道你这定义啊。”
纪星琢磨了半刻:他的行为模式异于常人,实在难用常规的理解去定义他。他的性子,也不是那种约炮了睡一觉就走人的人, 大概会有长期的联系。
她于是说:“维持了有一段时间的……”
韩廷直接问:“睡过的?”
纪星:“……嗯。”
韩廷:“算你么?”
“……”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这是个危险的问题,不能回答。题面究竟是恋爱呢还是睡过呢?
纪星这回是发现了,跟他明争暗斗,讨不到半点儿好。
她望向窗外,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韩廷好笑:“怎么了?”
“不高兴!”纪星说,“没要到XX的签名!”
韩廷说:“你真要?我找人给你拿一张。”
纪星索然无味,并不太想要了,但却乐于折腾他:“那好。我要那种‘祝纪星天天开心,一切顺利!’的。”她倒想看看到时他要怎么跟人开口。
韩廷瞧了她半晌,居然也同意了:“行。”
他说:“我倒不知道你这么上心。”
纪星:“我好这口呀。”
“阳光温暖型?”
“是啊。哦,韩先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顺眼的。”
答了等于没答,纪星追问:“哪种女生你觉得顺眼呢?”
韩廷看她:“话少的,没有十万个为什么的。”
“……”
说话间,车已进小区,行到韩廷家门口停下。
纪星望一眼,虽心情复杂,却还是随韩廷进了屋。她此刻还不想单独回家,有些话要是今天不讲清楚,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纪星到沙发旁坐下,韩廷在一旁的吧台边泡茶。
她望着,问:“晚上喝茶不会睡不着么?”
韩廷看了眼手表,说:“这会儿还早。”
纪星撇嘴,都十点了呢。
“你要不要把脏衣服扔洗衣机里?”韩廷问,端着茶走过来。
纪星沉默半刻,终于问了出口:“我今晚不回去了么?”
韩廷正俯身放茶杯,抬眸看她一眼,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曾荻。
韩廷起身走开一段距离了,接起电话,语气平淡:“喂?”
“韩总今儿走那么早?我还有事儿想跟你谈呢,见个面?”
这头,纪星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
韩廷走进卫生间,拉上门,说:“没空。”
曾荻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说,笑道:“别误会,我可不是找你谈私事儿。工作上的事呢,也没空见一见?”
韩廷淡笑:“我倒不知道咱俩有公事儿可谈。”
……
纪星转着手中的茶杯,没一会儿,韩廷出来了,说:“我出去一趟,办点儿事儿。”
纪星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却没看穿他心思:“哦。”她想着接下来的说辞,不知是该说走还是什么。
韩廷说:“你等我会儿,我很快回来。冰箱里有吃的,书房里有书。”
“噢。”
他没多说,走了。
纪星走到窗边,看着外头韩廷乘车离去,皱了皱眉。
她知道那头是曾荻。
她觉得不爽。这样子不明不白的,她始终是介怀。
她独自在偌大的别墅里头,坐到茶凉。她越想越郁闷,又开始讨厌起韩廷来,一时间下定决心再也不理他。回去就把他电话拉黑。以后他跟曾荻贾荻某某明星在一起都跟她没关系。
就当她约炮约了个优质男呗,潇洒谁不会啊。
她拿出纸笔,写下:“体验不错,江湖不再见。”纸放沙发上,笔带走,背上包包就出门。
走到门口却又停住脚步:自己真就这么挥一挥衣袖地“潇洒”离去,韩廷这家伙肯定比她更“潇洒”。
一点儿都不爽啊。
她干嘛要装潇洒大度装无所谓啊。她就是个小气鬼,走也要先折腾他一番。
……
韩廷到了曾荻约定的地点,是她朋友开的那家法餐厅。大半年前他们还来试过菜。虽是法餐厅,却坐落在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里,环境优雅,菜式亦佳。韩廷觉得味道很不错,难得夸赞了一下。那时曾荻格外开心,和他说以后再经常来。然而各种因缘巧合,一直没来过第二次。
此刻,曾荻坐在落地窗边,摇着杯中的红酒,看着窗外长廊上走过来的男人,西装革履,身姿挺拔。若只是初见,她恐怕也会被他吸引目光。
只可惜事到如今,美貌身段如她,却也得靠一点儿龌龊手段吸引他赴会了。
韩廷走过来,解开西装扣子,在她对面坐下。
厅内光线昏暗,烛火盈盈。
曾荻把菜单推给他:“看看你想吃什么?”
韩廷瞟一眼菜单,目光重回她脸上,道:“不必。我坐会儿就走。”
曾荻听他说话的语气,心里便是一头凉,表面仍雅致如常,说:“好歹我要给你透露点儿同科的机密,你这态度,不怕叫我不高兴?又或者,你觉得我像以前那么顺着你呢,只为巴巴见你一面就给出这么重要的消息?”
韩廷瞧着她看,瞧了半晌,脸上浮起一丝淡嘲的笑意:“你觉得我出门一趟来见你,是上了你的钩了?”
曾荻不语,她以为他是愿者上钩。
韩廷说:“我猜猜,你想说的是,同科看中了我想收购的公司,对吧?”
曾荻被他说中了,没言语。
韩廷说:“同科有什么行动,不管是产品,还是扩张,我都用不着从你这儿拿线索。倒是你,我以为在德国那会儿,我们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三番四次使些子小伎俩,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曾荻:“三番四次?”
韩廷看一眼经过的服务员,收回目光:“张凤美的事情,你恐怕脱不了干系。”
曾荻一愣。
韩廷道:“横幅上头写着‘星辰科技’。与张家接触的是医疗中心,哪里知道星辰科技的事儿?”
曾荻冷笑:“那也会是她的竞争对手,你能赖上我?”
“刚才你的表情。”韩廷说,脸色微冷。
“……”曾荻哑口无言,难道他亲自跑来一趟,就为确定这事儿?她又恨又怒:“你倒是够护着她!”
韩廷道:“你都知道我护着她,还搞出这档子事,不怕我找你麻烦?”
“你会找我麻烦么?”曾荻竟微笑了起来。她知道他这人不讲情面,但却偏不信他对她冷酷无情没有半分情面。
韩廷沉默半刻了,看着她,说:“没有下次。”
曾荻心口一凉。
韩廷手机响了一下,消息提示音。
他拿起来看,是纪星发的消息:“(哭)韩先生,我不小心把自己锁在门外头了。(哭)(哭)”
韩廷不动声色地收好手机,说:“先走了。”
还未起身,曾荻讽刺道:“是她吧?”她是了解他的,他这人从来都是电话联系,几乎不会有消息提示音。
曾荻道:“才出来这么会儿就查岗。我当初怎么说的,看你看得这么严,你也吃得消!”
韩廷没搭理她这茬儿,也没有多余的话要说,道:“还有别的事?”
曾荻说:“我才你是对她起了丝兴趣,可她性格不如我开放,容不下我,所以你只能跟我断了?韩总,你不至于如此受女人牵制吧?”
她语气尖刻,希望能用激将法刺探出他对纪星的半点态度,但他只是淡淡一笑,打了太极回去:“我也觉着,你不至于如此拿不起放不下。”
曾荻咬牙。
“没什么别的事儿,先走了。”
他冲她略颔了下首,扣上西装扣子,起身离开。
曾荻看着他背影,冷笑两声。
他越是不提纪星,她却越是清楚他想护着。不过是不想提及纪星只言片语,以免刺激了她。可他越是如此,她心底越恨。
他何曾如此待过她!
……
韩廷走出餐厅,给纪星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喂,韩先生?”
韩廷问:“怎么搞的?”
“哦,我看见外边有只刺猬,我就跑出门来看,结果不小心,风把门给吹关上了。”她说。
他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一下,发现他现在已不用见着她面儿,光听声儿就知道她撒谎。
他挺焦心的,说:“呦,这可怎么办呐?”
“你还有多久啊?”她问,问完又一副大方模样,“你慢慢地吧,不急,我刚就说一声。没事儿,我在外头等,还能看月亮呢。”
韩廷慢悠悠听着,看她还能讲出什么花儿来。
“阿嚏!”她突然打了个喷嚏,一副蹲在门外吹寒风的形象跃然而出。
韩廷:“……”
纪星缩了缩鼻子,做足了戏,说:“你先忙吧。”
韩廷有些乐了,按捺住语气,道:“行。那我先忙着。你再等会儿,看看月亮。我聊完事儿了就回。也就十来分钟半个钟头吧。”
那边默了半秒,蔫蔫儿地“噢”一声,挂了电话。
……
韩廷回到家时,纪星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拿一根树枝用力戳着草坪,泄愤似的戳戳。
韩廷觉着她只怕是把草坪当成了他,正可劲儿扎小人呢。
“戳坏了要赔的。”他说。
她吓一跳,立刻抬头,惊讶:“你怎么就回来了!”
韩廷瞧她:“你是希望我早回呢,还是晚回呢?”
纪星被他瞧得心虚,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他就回了。这也太快了。
心里揣摩着,韩廷问:“看见刺猬了?”
“啊,对啊。”纪星睁着大眼睛,直视他,“这么小一个,身上都是刺。”她拿手比划,“还有小爪子,从那边,刺溜一下跑过去了。”
韩廷似笑非笑听着,走上台阶。
纪星也不知道他信不信,跟着他到门口,干巴巴补充一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刺猬呢,真可爱。”
韩廷开了门,问:“这门是风给吹关上的?”
“是啊。”
韩廷自言自语:“我家这门重得很,怕是吹了台风。”
纪星:“……”
她尾随他进门廊,一秒钟给自己圆了回来:“可能是我跑出来时太兴奋,不小心带上了。”
他关上门,低头看她,轻声:“外头冷么?”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廊里的灯光,她微凉的手被他温热的手掌握在手心,她愣了一道,说:“不冷。”
韩廷就势问:“那我怎么在电话里听见你打喷嚏了?”
她脸一红,迎着他深邃而关心的目光,有些自责骗了他,又不好意思承认,支吾道:“草叶子碰到鼻子了吧。”
他目光落在她鼻子上,忽然伸手在上头捏了一道。
力道可不轻,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差点儿闪泪光:“你也不问一下,万一我这鼻子是假的呢,捏坏了怎么办?”
“是冻着了。”韩廷看着手指尖,说,“有鼻涕。”
她一惊,掰他手指看:“哪有?”
他说:“有。”
她摸他手指,发现被骗。他逗她呢。
“有也蹭你身上!”她说,抱住他手臂拿鼻子在上头蹭蹭。
韩廷愣了一愣,一动不动看着她在他手臂上蹭。
纪星也回过神来,抬眸,就见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有些匪夷所思。
“……”她察觉了不妥,轻轻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一步,略局促地抿了抿嘴。
门廊里安安静静的,隐约听得见门外头,秋风扫落叶的窸窣声响。
韩廷看着她数秒,忽问:“纪星。”
“嗯?”
“你谈过几次恋爱?”
纪星思考了一秒,很有底气地说:“三次。”
韩廷觑着她,显然觉得这数字有水分。他道:“中学的不算,只拉手亲脸的不算。”
“……”纪星抠了下手指,说,“一次。”
他想起上次看话剧碰上的那个男生,应该是她大学同学。
韩廷:“这么说,没处过比自己大七八岁的?”
“……啊。”她稍稍警惕,狐疑地看他,“是没处过。怎么了?”
“有兴趣么?”他问。
“诶?”
“比自己大七八岁的,你有兴趣么?”
韩廷说:“要有兴趣,咱俩试试。”
第53章
纪星醒来的时候, 光溜溜地趴在床上, 背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呼吸间, 被子里满满都是韩廷身上的气息。
她在他的窝里。
她懒懒地伸手伸腿在被子里蹭了蹭,床上没人。
她醒了,睁开眼睛, 窗帘的缝隙里透出外头的天光。
今天周末, 不用上班。但韩廷居然六点就起了,那时她还在睡呢,被他抚摸醒来哼哼唧唧做了一次,她累得够呛, 睡了个回笼觉,而他起了床。
纪星睁着眼睛原地趴了会儿,不太相信——她昨晚不知是较劲还是中邪,鬼使神差地回了句:试就试, 谁怕谁呀?
于是就这么在一起了?她都觉得一时接受不来这种关系的转变。
她慢腾腾起床,洗漱穿衣, 出了卧室门, 听见韩廷的声音从书房传来:“这部分先到这儿,你们各自再确认核实了给我报告。”
她见书房的门开着,走过去瞄一眼——韩廷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前, 戴着蓝牙耳机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行,先结束了。”他敲键盘关了图像和话筒,眉心却习惯性地微蹙起,颇严肃的样子, 让她莫名想起他们第一次过夜后的情景。
还想着,韩廷抬头看见了她,问:“醒了?”
“嗯。”纪星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并没有进去,仿佛工作的书房是处结界,而她还未完全理解透自己的身份,不知是否该越界。
韩廷取下耳机,见她靠在门框边抠手指,神色缓和了半点儿,问:“杵那儿干什么?过来。”
纪星挪进去,问:“你工作多久啦?”
韩廷看了眼手表:“三个钟头。”
纪星一看,上午十点了。她见他桌上开着两台笔记本电脑,文件铺了一桌,料到他今日工作也忙,她还是尽量别打扰才好。
正想着,韩廷突然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来,上头写着:“体验不错,江湖不见”的字样。
纪星头皮一麻,顿感不妙;韩廷看向她,有一会儿没说话,看得她心里发毛就差要自我反省时,他要笑不笑,说了句:“我看你字儿是越写越回去了。”
纪星:“……”
他没在内容上做文章,她都快烧高香了,立马虚情假意道:“诶,您老说的是。跟您比真是差远了。”
韩廷:“……”
他拿眼角斜了她一道,拿过一支笔,又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空白A4纸,在上头写了“纪星”两字,说:“别的我不指望,自个儿签名总得见人。”说完把纸笔递给她,让她照着练。
纪星腹诽:签名你也要管,翻了个白眼。
韩廷抬眸,眼神严厉,她立马乖巧了,也不做鬼脸了,接过纸笔就趴桌上写了起来。
韩廷说:“趴着干嘛?坐下写。”
纪星一愣,看他一眼,脸微红了。
韩廷说:“坐啊。”
纪星窘窘的,想一想,还是默默坐到了他腿上。
“……”韩廷这回也顿了一下,目光不动声色扫了眼怀里的人,没说什么。余光不经意瞥了眼办公桌另一端的一把椅子,她怕是没看到。
纪星坐在他腿上,伏在办公桌上写字,他写的“纪星”二字很好看,可她照着写就怎么都不像。
“好难呐。”她写出来的字跟鬼画符似的。
韩廷听言,倾身上前,前胸贴她后背,左手揽住她腰肢,她顿时如触电般浑身一麻。他下巴靠在她肩上,下颌贴着她脸颊,右手将她握笔的小手握住,攥着她缓缓滑动钢笔,人在她耳边低声:
“这处下笔重点儿,连续,提,转折这块儿下力……”
纪星被他笼在怀里,精神无法集中,心跳紊乱,手也忘了使劲。
他收紧拳头,捏了下她的手。
“嘶——疼!”
“开小差?”韩廷说,“你就照着这个练,练不好今儿不准走。”
“那得练到什么时候?”她咕哝着,一转眼珠,又忍不住吐槽,“练到明天都练不好。你要是想留我就直说呗,拐弯抹角地干嘛?”
韩廷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哎呀!”她规矩了,继续写。
“我为着你好,你倒成心跟我抬杠?瞧瞧,你这字儿写得跟小猫爪儿挠似的。看得下眼?”韩廷说,“我看你是打小儿就淘气不听话,不肯练字。”
“……”纪星觉得他损她上瘾,也不顶嘴,乖乖巧巧煞有介事地学着他的北京腔,说:“我照着你的写,练好了不就是你的字儿了?要你以后拿着我的签名干坏事儿,侵占我的财产儿我找谁‘切’啊?”
“……”韩廷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不知为何。他转眸看她侧脸,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好一会儿了,才低声说:“财产这词儿后头就不该有儿化音。”
她努着嘴巴,不认:“哼!”眼睛盯着纸张,煞是专注地临摹着他的字。一排一排,密密麻麻。
韩廷看着她,忽然凑过去,在她鬓角上轻吻了一下。
纪星一愣,努起的嘴巴抿了下去,手却没停下,继续默默写着,写着写着,字迹有那么点儿相似的意思了。
韩廷电脑里响了一下,那边发起视频邀请了。
纪星立刻起身走去一边,这才发现办公桌那头还有把椅子……
她窘迫地看韩廷一眼,而他此刻没再注意这些细节,脸庞上已换做一贯工作时的扑克脸。
偌大的办公桌,他在这头开会,她在那头伏案练字,互不打扰地过了半个上午。
快十二点时,会终于开完。
韩廷关上电脑,靠在椅背里,闭上眼睛揉捏着鼻梁,些微放松了一下他起身走到纪星身边,就见十几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纪星”。
后头写的字已是愈来愈好看。她还歪着头认真写着。
他道:“我看是及格了。走吧,带你去吃饭。”
“噢。”纪星这才放下笔了算完。
韩廷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时却接到电话,是韩母打来的,叫他回家一趟。纪星看出他有事,说自己可以回家跟朋友一道吃饭。
韩廷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她下车时,他问了句:“钥匙带好了?”
纪星处理了几秒才想起他说的是他家的钥匙,点了点头:“带了。”
“行。”韩廷说,“回见。”
纪星蹦蹦哒哒进小区,回了家。
她也没闲着,把下午的时间好好安排了一道:先跟苏之舟开会讨论最近的工作总结、年底的职员奖罚问题,特别叮嘱她最近收到匿名邮件举报公司内部有人消极怠工浑水摸鱼,希望具体的实施细则做到实事求是,别让敬业努力的员工感受到被平均的不公。聊完后,她又自学了一些医疗行业内最新的政策文件和动向。
几周前她在官网上看到过一条消息,北京市正在选报一批优秀的医疗器械试验先锋项目,选中的试验项目不仅拥有和国外知名试验中心共同研究学习的机会,还将获得100至200万不等的科研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