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电话吧,告诉校长你换班级换寝室,最好能换学校。”一个看不惯秦可卿的女孩讽刺地说。
叶尔很郁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秦可卿老是针对她呢?她非常纠结地瞅着秦可卿,最后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表情十分无奈地低下头看书,就差再重重地叹口气了。
接着就听张栎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开始实施。叶尔,下晚自习后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叶尔做题的手一顿,心底雀跃起来,面上带了些喜色,转头微笑地说:“嗯。”
她很喜欢张栎,非常喜欢,张栎的眼神让她有种被肯定的感觉。
“我也有事情跟你说。”管晓宇突然将她头转过来,非常认真地看着她。
“什么事?”
管晓宇很郁闷,为什么猫耳跟张栎说话的时候感觉会不一样呢?他支吾了一下,扭过头虎着脸说:“这道题这里错了!”
叶尔的注意力立刻转了回来:“哪里?”
“这里!”管晓宇用力戳着本子的一点。
她仔细看了看,歪头,“没错啊!”
管晓宇脸涨的通红,指着那道数学题说:“这里明明写错了一个字,应该是‘地’不是‘的’!”
叶尔:……
管晓宇脸红的都快冒烟了,“诶呀,反正你就是错了,赶紧改掉!”
叶尔无语地看着他,脑中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每月,总有那么几天……
第三节晚自习没老师上课,张栎一整节晚自习都没回班级,下课铃响,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寝室,只剩下她和洛瑶,没一会儿张栎回来,扔了样东西给她,边收拾好自己书桌边对她说:“试试看行不行,用完了还我。”
叶尔一看,是掌心大小的收音机状的东西。
“我下载了几十首英文歌曲在里面,日常用语对话,书本中的全部内容也录制进去了,你听听看,按圆键可以录音,你自己跟着发音。”
叶尔捏着手中的物件看着她,她似乎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平常,让人觉得那对她来说不过是件举手之劳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会叫你有半点难堪或是尴尬。
“谢谢。”
张栎笑了笑,走到门边将班级等关了,“没事,我暂时也用不着,对你有帮助就好。”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从明天开始,为提高提高我们口语水平,在寝室时日常用语全部得说英语。”
看到叶尔有些退缩的表情,张栎淡淡地说:“敢说的人即使说的不好,也比连说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受人尊敬。再说这东西多说几次就会了,很简单,不用怕。”
“嗯。”
“害怕别人笑你?”张栎侧着脸看她,似乎了然。
叶尔有种被看穿心思的尴尬,垂下头不说话,她确实因为别人笑她才不愿意再开口的,没有人愿意当别人的笑料。
张栎淡淡地说:“有次我看到个女孩摔跤了,她摔倒之后第一件事不是看自己哪里摔疼了,而是非常尴尬地看四周有没有人在看她。”
叶尔静静地等着她说下文。
“周围人乱哄哄的笑声让她落荒而逃。”张栎轻笑,“后来我又看到一女孩,同样是在闹区摔了一跤,只见她非常平静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面色平常地继续走。”她看了叶尔一眼,继续说:“结果周围路人只闻声侧目了一下,与摔跤的女孩一样,面色如常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有一天上学的路上,雪地太滑,我摔了个五体投地。”灯光下,她唇角微扬,侧目笑看着叶尔,眸内一片细碎的光,“当时脑中不知怎么就想到这两个女孩摔跤时的情景,当时旁边有两个小学生哈哈大笑,我非常平静的站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路,那笑声自然而然地就停了。”
看着叶尔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继续说:“很多时候我们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其实别人的眼光都取决与你自己的表现,你想让别人怎么看你!”
接下来的时间,叶尔依然很少说话,开始也只在管晓宇、洛瑶、张栎三人面前说,不光在寝室,平常生活中全部用英语来说,发错了一个音她们马上给她纠正过来,有时候实在发不好,她们就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教她,食堂、班级、寝室、操场,任何地方,渐渐大家也觉得稀松平常了,偶尔发错了音,还是会有一两个同学小声轻笑,却不再是嘲讽,到最后居然成了全班发动改变叶尔的发音,只要她发错音,就有人条件反射地帮她纠正。
刚开始时,叶尔觉得舌尖都要被牙齿磨破了,舌头就是撸不直,大家都不在意自己发音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刻意练习,一刻也不放松,后来让大家郁闷的是,后来与这家伙说话时,若谁没听清楚她的话,脸上写了问号或‘啊?’一声,她就反射地立即用英语把她原来的话翻译一遍。
“这道题就是这样了,你现在把下面十道题做完,我看看你做的怎么样!”数学课她还是听的迷迷糊糊,但比刚来时要好一点,课下多亏小管老师辅导,叫她跟的也不是那么吃力。
第二次月考,叶尔其它课程都发挥稳定,语文进步尤其大,数学和英语也没像上次那样差,她很高兴,只因英语老师平淡的一句:“有进步。”
她是属于那种你给一点阳光,她就能自己生长的很好的野草,英语老师简单的三个字就像是一种肯定,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学习起来也有劲了,不再是过去那种赌气似的学习,在洛瑶、张栎、管晓宇的帮助下,性格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沉闷,最高兴的莫过于管晓宇。
管晓宇很得意,也很有成就感,叶尔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儿,一有事时喜欢以叶尔的师傅自称,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叶尔不仅成了他的徒,更成了他的儿。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很大,与他相比,叶尔的食量用他的话说就是:“你就吃这么点?猫都比你吃的多。”也不管她能不能吃的下,动作非常快且自然地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她碗里,还不等她拒绝,他就已经跑到打菜的橱窗那里,对着厨师大声叫:“大伯,再来一只鸡腿!”
上课时,他鬼鬼祟祟地抽出一本书来,理所当然地吩咐:“好徒儿,老师来了告诉我一声!”
叶尔郁闷且无语地看他一眼,“噢……”
但即使她已经在进步,她成绩差,英语口语差却仿佛已经是同学们给她的定论,不论她怎么努力,在同学们的眼中,她永远都是倒数第一,永远都是班里最差的。
期中考试之前的英语口语考试,每位同学读老师指定的一篇文章,再问大家他(她)哪里读的不好,缺点在哪里,再现场打分。
英语老师非常严厉,要求很高,除了张栎和英语课代表之外,其它同学都在九十分以下。
终于轮到叶尔,是一篇简短却全是她发音弱项的文章,她还算流畅地说完,自觉说的还不错,没有出错的地方。
老师问大家:“你们说说叶尔哪里说的不好,缺点在哪里?”
同学们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笑着回答:“她发音不对!”
秦可卿冷笑一声,大声说:“她这里……这里……这里……都不对!”马上有几个人跟着笑着附和。
英语老师微微皱了皱眉,接着笑了笑,在叶尔成绩那一栏打了89分。
除张栎和英语课代表之外的最高分。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们,请收下偶迟来的祝福吧,国庆节快乐,赶这一天结婚的同学,祝你们早生贵子,老公天天被你们压,嗷嗷嗷……(某紫顶平底锅纯洁滴飘走鸟)
零一五.中秋佳节
叶尔的唇角顿时扬了起来,有种惊喜般地喜悦,自己一直的努力,老师都知道看到,并肯定了。她心底非常雀跃,有点得意,有点害羞,整个人仿佛亮了起来,光芒四射。
管晓宇侧过脸看着同桌,此刻她就像一颗久蒙灰尘的钻石,当那层灰被抹去时,终于展现出她璀璨的光华,异常夺目。他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在他心脏上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很舒服,想去抓却又不知抓哪儿。
他有种冲动,想去将那双明亮的眼睛蒙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他渴望去摸摸那双眼睛摸摸这个人,可那个人高兴地浅笑着转过头跟他分享喜悦时,那双眸子猛地撞进他的心底,像被五雷劈中,顿时浑身不得动弹,大脑一片空白。
他脸涨得通红,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感觉心仿佛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他恼羞成怒地支起身子,像是大吼,声音却异常低哑的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即使声音不大,也足以让这一刻全部安静下来的全班同学听的清清楚楚,叶尔眸子里的笑容顿时如潮水般退散,只剩下受伤与不解,还有生气。
他心底一慌,急忙解释,“你别生气啊猫耳,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现在是上课时间,他扰乱课堂秩序,老师岂会容他放肆,冷喝一声:“管晓宇!你给我站起来!”
他看看老师,又看看叶尔,颓然地垂下脑袋,无奈地站起来,内心十分纠结。
他悄悄瞥着叶尔,她又恢复到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时候,嘴唇抿的紧紧的,眸光沉暗不复半点笑意,仿佛将自己锁在门里,将所有人都关在门外,他知道,这是她生气的表现,或许还有伤心。
他很懊恼,心底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一样,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想向她道歉又不知道怎么说。自小被老师四下里喊作‘天王’的管晓宇,估计第一次这样丧气,一点精神都没有。
可老师却不放过他,依然冷着脸生气地说:“下一个!管晓宇!就这篇吧。”
管晓宇翻开一看,精神又恢复了,“老师,为什么我的这么长?”老师脸色冷沉似水,他脖子一缩,拿起书本乖乖读起来,最后得了七十五分,被老师逐字逐句的点评,错误一大堆,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成为反面教材的典型狠狠批了一顿。
叶尔后来才有所了解,英语老师很喜欢找很差或不用功或退步很多的同学当典型,在全班同学出现松散的情况下杀鸡儆猴杀一儆百,等其他同学都安份下来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淡淡地安抚被批的同学。
不过这也是有诀窍的,要找聪明、皮厚、调皮、心里承受力强的学生,典型人物管晓宇。
叶尔之后三年再没被当做典型批评过,有的只是老师淡淡的几句鼓励,正是这几句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肯定,像激流一样推着她前进,使得她在高考时,第一次英语成绩能超过高墙一般不可逾越的张栎,以满分毕业。
临近下课时,老师才冷冷地瞥了管晓宇一眼,将一份资料递给英语课代表,淡淡地对管晓宇说:“坐下来吧。”接着对着全班同学简单的说,“期中考试之后有个演讲比赛。”她似笑非笑地环视众人一圈才慢慢地说:“我希望大家能-踊-跃-报名参加。”
老师走后,张栎走上讲台,凤眸中凝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讲台下“好消息”“坏消息”一阵乱起哄,她将刚刚沉闷的气氛消散了之后,才淡笑着说:“坏消息是,中秋节不放假。”
众人齐哀叹。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晚自习不用上,同学们可以回家过中秋,不回家的同学食堂有加餐。”
“哦也!”班级一片欢呼声,有的是因为可以回家过节,有的是可以不回家,学校有加餐,整天大锅菜吃的这群骄子们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中秋节。
中国人对这个团圆节非常重视,班主任也用班费叫同学买了一些月饼,晚上发放给没回家的同学。放学后,门口车辆无数,都是来接孩子回家过节的,一时间热闹非凡。
叶尔背着书包站在公交车站台等车。
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人多拥挤,车堵的十分厉害。她好不容易跟着人群挤上车,感觉脚都是悬空的,被人夹在中间夹着,空气中浓烈的咸酸的汗臭味一阵一阵地入侵她的鼻腔。
公交车不停的喊‘人多拥挤,请相互照顾往里走’,随着车行行停停,不停的有人上有人下,她也被挤到里面,车厢中后部不像车门口那么挤,她也难得的遇到一个座位,心底不由常常出了口气,秀气的眉舒展开。
窗外一辆辆电动车自行车哧溜滑了过去,速度非常快,而公交车却像疲惫极了的老乌龟似的,发出沉重的吐息声缓慢地移两步就要停下休息一段时间,她似乎看的很入神,却什么也没进入脑子。
待她回神,突然发现身边居然站在一位精神矍铄身子笔挺的老人,看样子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她一下子尴尬地跳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让座,那老人似知道她意图,面带微笑地将她按回座位,“我没关系,你坐你坐。”
叶尔面色通红,她坐的这个座位本身就是给老弱病残孕妇坐的,适才没老人她坐的心安理得,但现在……“没关系,您坐吧。”
“不用给我让坐,你坐。”老人似乎很不高兴,手往她肩上一按,她便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老人站在她旁边,双目炯炯有神。
车子在长龙中沉沉浮浮了一段时间后,终于逐渐畅通起来,下班的人们脸上也出现松了口气的表情,似乎闷在胸口的一股浊气吐了出来,说不出的畅快。
由于人多拥挤,通常要下车的人都是提前一站到门口准备下车,待门一开,就十分迅速地下车回家。
叶尔才要起身,就被身边的老人给摁回去,“没关系,别看我头发花白了,身子骨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你坐着。”神情间自有一股威严,叶尔猜测,这老人估计和爷爷一样是退下来的军人。
只一个疏忽间,车子启动。
其间她好几次起身都被老人给摁回去,见车停下她又想让座,老人脸一板,非常不高兴地说:“叫你坐着就坐着,小姑娘年纪不大怎么婆婆妈妈的!”
叶尔无奈地抬头看着老人,语气十分纠结:“我……我已经坐了过好几站了。”
她四下环顾,找到对面的公交车再坐回去,这样一来一去,到家时已经快七点,天空已经呈朦朦胧胧的灰色,老旧的小区房走道里越发显得灰暗。她触摸电灯开关,漆黑的走道里立刻亮起昏黄的灯光,到了四楼,她摁门铃,响了数声依然无人开门,门里也很安静,不见一丝光亮,她估计爸爸妈妈是不是还没回来。
看上四楼与五楼的中间一道楼梯上有把小竹椅,她抱着书包,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等家人回来一起过节。
枯等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人回来,她站起身,准备下去给爷爷打个电话。
这个城市此刻灯火辉煌,节日气氛浓烈,几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温馨与喜悦。她走过餐馆门口,透过打玻璃窗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坐满了客人,大多是一家人一起出来吃团圆饭,他们脸上的笑容快活而温暖。
这个秋季凉的早,桂花开了满枝,微风拂过,送来一阵阵馨香,也带来一阵冷意。
她快步走到小卖部,给家里打电话,问候了几句,无非就是问爷爷奶奶吃月饼了没有,答吃了吃了;然后爷爷说别冷了,别饿了,答嗯嗯之类的。
电话打完后,她想爸妈可能回来了,不敢在外面多做逗留,赶紧回去。
走道这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走廊等按钮处微红的光在黑暗中如同夏天田野里的萤火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按开灯,家里仍然无人,一片冷清。
她继续坐到楼上那椅子上坐着等,灯光过了一分钟就自动灭了,楼梯间又是漆黑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用头枕着墙,感觉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爸爸,什么时候我们一家人再去唱歌!”欢快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将浅睡的叶尔惊醒,她能听出来这是她的姐姐李明珠的声音。
“下次我要吃海鲜!”李奇的声音也响起。
“你们就知道吃,有没有算过吃顿海鲜唱次歌要花多少钱?”李妈口气有点凶,却听得出她还是高兴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对李爸唠叨,“晚上唱歌最贵了,你倒好,带着他们唱这么晚!”
“妈,今天可是中秋节,当然要好好聚一聚了!”李明珠撒娇。
“平时哪天不在聚?”李妈点了王明珠的额头,言语里并不带有火气。
“可惜小二子不在,不然一家人就齐了。”李爸笑着遗憾地感叹。
“算了吧老爸,她要在的话我们谁都别想玩。”李明珠撇嘴。
“怎么说话的?”李爸招牌性地眼睛一瞪。
“她要在你和妈妈肯定吵架,还搞的我们一家人都不快活,不在才好。”王明珠口气有些坏起来,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
李妈拿着钥匙开门,静默中淡淡地说:“她不在也好。”
李爸看着一家人,有些内疚,又不知道说什么,想到二女儿与大女儿不和,也沉闷地叹口气:“不在也好。”
迷糊中听到家人回来睁开眼睛准备起身的叶尔听到他们谈论自己,又静下来,这个时候出来大家都会尴尬吧,却没想到听到……‘不在也好’,说的是她吧……
看着一家人陆续进了那间温馨的房子,她抱着膝静静地埋首坐在黑暗中,心脏的某一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不疼,只空洞的厉害。
叶尔不懂得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觉得心脏很难受,想塞个什么东西进去。
她坐了很长时间,感觉腿都要麻了。电子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她记得还有回学校的末班车。
十一点中,路上行人依然很多,夜市很热闹,但二中此刻却是万籁俱寂,校门卫的灯也熄了,巨大的校门将她小小的身体挡在门外。
她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觉得自己是条被人丢弃的小狗,无处可去,可怜巴巴地等着主人捡回家,以一种弱小卑微的姿态。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心底有很多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别人的捡回家呢?为什么要依靠别人呢?只依靠自己不行吗?
答案是不行。她还没有独立的资本。
早上五点钟,学校门口早餐店的灯就亮了,老板老板娘忙进忙出,卖蛋煎饼的阿姨也推着小车来到校门口等着二中的同学早操晨读之后出来吃早餐,她目光穿过巨大的铁栏看向里面,却发现地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叶尔在校门口坐等了一夜,头发上沾着些水汽,她茫然地睁开眼,天空已呈淡青色,微红的晨光将远处的天际渐渐晕染了些颜色,她觉得有些闷热,看到早餐店已经开张,起身想去吃碗小混沌,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头沉的仿佛快顶不住随时能掉下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望怜惜~
零一六.期中考试
早餐店的香气在热腾腾的蒸汽的带动下四下传了开,这个时候还早,馒头包子之类的还在蒸笼里蒸着,能吃的就只有稀饭、馄饨、面条之类,她走过去要了碗馄饨,馄饨十分清淡,上面漂浮着些许的葱花,只放了一点猪油,就这么一点猪油就让她半点食欲也没有了。
吃完早餐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开始零星地有人来上晨读,很多同学昨晚和家人聚好之后晚上就回了学校,也有一些没回的,今天来的特别早。
她回到班级,只觉得头重脚轻,眼皮仿佛要粘在一起似的,老是想趴下。
管晓宇一看到她,就跟触电似的浑身一颤,头立刻撇过去,拿着书本掩饰什么似的用非常大的声音朗读,可眼睛总是忍不住的往她那瞟,她面色潮红,眉尖微蹙,眼睛看着书本却总觉得无法聚光一般。
“猫耳,你没事吧?”他用胳膊肘戳戳她。
她转过脸迷惑地望着他,乌黑的眸子像蒙了一层雾水润润的看不到底,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之态。他呆了半响,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而她已经转过头去继续晨读了。
前两节课,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听什么,脑袋似乎成了铅块,什么东西都装不进去,头痛的像是要裂开一般,两颗后要做课间操,她刚起身就觉胃里一阵翻滚,跑到垃圾桶旁哇一声吐了出来,她吐的浑身虚脱,像吃了软筋散般四肢无力。
管晓宇吓坏了,也顾不得那些秽物是否气味难闻,赶紧跑过去扶她,拿纸巾给她擦拭,焦急地问:“猫耳,你怎么了?”
她的身体非常的烫,他一触及就知道她肯定是生病了,半蹲在她面前,语气很冲:“生病了怎么不说?我背你去校医室!”
她摇摇头,除了幼时时常被爷爷放在肩上扛着,还没有人这样背过她,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娇弱。
管晓宇恼怒,拉过她就粗鲁地放到背上,跑着送到医务室。
她趴在他背上,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人就是这样,当有东西可以依靠时紧绷的神经就会放松,安心地睡过去。医生给她挂了盐水,不久之后班主任、张栎、洛瑶也闻声赶来,才知她发烧到三十九度五。
班主任用手心贴着她的额头问她:“哪里难受?”
向来懂事的跟小大人似的她,眸子跟浸了水似的通红地望着老师,像小孩子撒娇一样委屈地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