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在一边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忍了半天,终于说到:
“姑娘,我听说,这刘家的长媳当初是72抬的嫁妆,好像这里头田地差不多是200亩,比姑娘还少些呢!”
她这话其实很简单,就是告诉这邢大姐,你这嫁妆真的已经可以了,别太不知足,可是这什么人听什么话,这邢大姐听了,就觉得这是因为这刘家不是什么好门第,所以这老爹才只准备了这么些东西的,忍不住抱怨起来:
“瞧瞧,这都什么门第,原来舅舅就说了,咱们家这样的就该高门嫁女,往上头攀附些,这样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真是有理的很呢,偏偏这老爷居然就定了刘家,还是个次子,真是!唉,没了母亲,这老爷都不把我放心上了,我可是唯一的嫡女呢!这家里那个能比我尊贵!”
红香都快哭了,这叫什么事情啊!自己真的是想劝劝她的,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什么罪尊贵,再尊贵,你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和家里的大爷比!那才是掌门立户,承嗣香烟的儿子啊!
邢大姐正在那里一个人说的热闹,一个转身正好看到门口哆嗦着一个瘦小身影,一身有些半旧的粉色衣衫,头上半点饰物都没有,看着寒酸的很。巴掌大的小脸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进退两难的尴尬样子,忍不住又来了气。伸手把那个小姑娘揪了进来,呵斥道:
“二妹,你这是什么样子,那里还有我邢家官宦小姐的样子,又不是鹌鹑,抖什么?”
说完还一脸厌弃的看了这个妹妹一眼,随后又想起了就是因为还有她们这些不省心的,自己的嫁妆才会少的,忍不住又在她身上扭了一把,狠狠的说道:
“白吃饭的废物,也不知道生出来做什么!真是丢脸的东西!”
邢二梅抖动着身子一句话也不敢说,生生的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仰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邢大姐,眼睛已经开始含着泪花了,一副随时能哭出来的样子。
她能说什么?她现在恨不得根本就没有过来过,不然也不会听到这些不该听的话,看着这大姐的样子,估计连自己说了什么话都不在乎了,可是她却不能当做不知道啊!她只是个庶女啊!大姐太可怕了!
“大姐,月钱。”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来领月钱的,今天都超过发放月钱的日子三天了,自己等着这银子呢!以前都是从田氏那里领取的,如今她真是不知道找谁要,这才来找大姐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月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去去去,有本事,找老爷要去。”
说着就把人往外头推,口里还要嘟囔着:真是个废物,活着都是个累赘,还想要月钱!真是痴心妄想了!
她这里说的痛快,邢二姑娘听了心里却是针扎一样的难受,只觉得嘴里发苦,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邢二梅,邢家二姑娘,今年十岁,邢家有名的哭包,胆小鬼,最怕的就是田氏和邢大姐,在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准备等会儿就去找大哥,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大哥去,只要大哥知道了,或许就好了!大哥是个儿子,总是不一样的!或许能对自己好些!

 

 

整家

邢德全在意外的看到到他书房找他的二妹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头晕。因为他又看到了她招牌式的泪包眼,红红的和个兔子似的。
“二妹,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总不能不问不是!这好歹也是他妹妹,上一辈子就够苦了,最后直到二十岁,才有个想要借用贾家权势的四十多岁的商户娶了去,当了一个继室,到死也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贾家倒了的时候,好在她的继子还算厚道,不过是把她送到佛堂荣养起来。不像其他那些和贾家有亲的一个个避之不及,休弃什么的都有。
邢二梅眨巴着眼睛,努力把眼泪憋了下去。带着怯懦的表情,像是用足了力气般努力仰着脑袋,说道:
“大哥,没有发月钱,没法给赏银,吃不上饭了!”
邢德全一听,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来这家里以前还真是这个样子,就是他也是受到这个陋习所侮辱的人之一,只是他到底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儿子,处境上比两个妹妹好了些罢了。
这所谓的月钱,其实不过是面子上好看,说出去这家里主母是多么的善心,连庶出一个月也有一两的月钱,其实呢,这里头门道多着呢!比如这些个奴才一个个都是围着田氏转的,那个不知道这主母最是看不得庶出的孩子,一个个可劲的糟蹋,若是这些庶出的每个月没有些银钱打点,他们就敢把一些稀粥什么的弄来糊弄人,嘴上还要说什么清理肠胃什么的好话。
就是所谓的每个换季的衣裳也是做样子的做上一套就算了,从没有像面上说的那样一季四套什么的,就是布料也挑那些不怎么好的,若是你说一个半个不字,就是那些嬷嬷,婆子也会鄙视的瞪着你,还要用什么简朴,家计艰难什么的说辞教训上一顿。好像你的要求有多么的不合理一样。
想到这些,邢德全心里就是一酸,发现自己回来后真是有些昏头了,满脑子想要把家里弄好些,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不过这家里那些田家的那些人应该都差不多都发作了,怎么还有这样不着调的?
“是有人扣了?说给大哥听,大哥给你做主。”
邢德全很是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想要表现出自己作为兄长的样子,虽然配上他如今还是有些稚嫩的相貌有些不像样子,但是也足够给邢二梅感动了,那眼泪立马就又有了泛滥的趋势。看的邢德全立马摆手,说道:
“别哭,别哭,有话就说,自有大哥给你做主就是,千万别哭了!”
邢二梅抽着鼻子,忙把眼泪擦了擦,努力让自己说的清楚些:
“原来是太太身边的婆子给的,现在送府衙了,这要和谁拿?大姐说不知道,我,我,我实在没法子了,三妹,三妹哭了很久了。“
是了,除了她还有个三妹呢!邢德全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才想到这把家里那些个混账卖掉还有这样的问题,好像家里的账房也有一个一起送到了府衙,该不是就是那个专门管着这些的那个吧!
邢德全想了想,反身往自己屋子里去了一趟,拿出了私藏的二两银子,交到了二妹手里,然后又说道:
“这个你先拿着,至于这些个刁奴,大哥自有法子,先回去,我去找父亲,你们今天一定能吃上饱饭的。“
说完就看到那个明明已经十岁,却像是个□岁的孩子一样瘦弱的邢二梅眼睛一亮,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小鹿一般,欢喜的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转身快步往回走去。
这是一个安静的让人心疼的孩子啊!邢德全叹了口气,快步往邢老爷的房间走去,这家里如今就邢老爷一个人做主,还真是!要不自己把这事情揽下来吧,不能让父亲再劳累了,不然这身子怎么养的好?只是这事情要是父亲知道了,估计又要生气了!真是没法子啊!当家作主的还不是他呢!只能这样!
果然,这邢老爷气的阿普阿普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狠狠的盯着邢德全,问道:
“以前你们也是这样过的?啊!怎么一个个都没有脑子不成?都不知道和我说?难不成我还会不帮着你们吗?你们是我的骨血,她,她,混账毒妇,她怎么敢?气死我了,你也是个没用的,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给你妹妹们做主?那些个奴才,打了卖了就是。“
邢德全低着头,不敢辩解,子不言父过,同样,那是他的嫡母,即使现在被关了,也不是他能质疑的,这就是这时候的规矩,所以只好沉默,好在邢老爷不过是发了一通火,他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事情若是没有田氏的意思,那些下人怎么也没有这样的胆子,同样这儿子也不敢像他告状的。
连着喘了好几口气,邢老爷立马又往门外喊道:
“张顺,张顺,去,把你媳妇叫来。再把拿起子做耗的婆子一个个都给我捆了,抄家,发卖,让她们眼里没有主子,只有银子,一个值钱的都不让她们带走。“
张顺的媳妇是虽是邢家的丫头出身却不是田氏的人,邢德全一听喊她就知道父亲这是要把这后院的女管事的位置给她了,心下就是一喜,这张顺一家子后来可都是对他最好的人了,在家里败落后,还曾照顾过他,若不是实在要养家糊口,这张顺一家子是不会离开邢家的。比那些跟着田氏的糟婆子不知道忠心了多少。
其实说来那些婆子也都是个没有眼色的,这田氏都这样了,她们还不知道掉头,好好的服侍这府上其他的主子,该不是还想着有大姑娘在,这家里永远都是嫡出的做主吧!这下可好,一下子全掉坑里了!
邢德全心里欢喜,嘴上还是贴心的说道:
“老爷,别气了,这些人不值得。您身子好些比什么都强。“
听得邢老爷眼睛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这说的好听,这事是谁来说的?不过说的好,这些人一个个无法无天了,难不成真当自己死了不成?就是自己死了,这家里还有男丁呢!
想到这里,立马又对着邢德全说道:
“你,别闲着,反正都是你亲妹妹,你亲自去,把那些不好的一个个都揪出来,大不了,咱们家再买就是了。这家业总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也让老爷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尚方宝剑啊!邢德全等的就是这个,不过脸上还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慎重的往内院走去。

 

 

奴才

主子收拾奴才,这其实本该是最简单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这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人家还不是一般的多,邢家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形成这样的诡异现象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这家主子之间的矛盾,让这些奴才有了可以转空子,可以狗仗人势。
当时当这原本让他们可以依仗的主子失了势,按理说,这聪明些的都知道,自己该本分些了,该明白自己的奴才身份了,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醒悟的,也不是所有人能甘心恢复到原本的卑贱的,于是这些人就成了异类,成了这一次邢德全清理的对象了。比如说这两个妹妹身边的婆子。
“大爷,嬷嬷我也是太太给二姑娘的,您虽然是大爷,可是也管不到老奴身上吧!在说了,这还有大姑娘呢!你这是不给大姑娘面子,别忘了,那可是你的嫡母,长姐。你只是个庶子。”
那嬷嬷被人绑来,一不行礼,二不认错,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邢德全差点都要气笑了,边上跟着来看的两个邢家庶女,也是满脸的通红,羞得不行,只觉得这嬷嬷说的话就像是在打脸一样。
邢德全也不说话,只是看了边上的张顺家的一眼,和奴才吵架,那可不是主子爷们该做的,有失身份,这时候就是该她这个被老爷委以重任的内管事出面了。
显然,这张顺家的也是个眉眼通透的,一看邢德全的眼色就知道了一丝,立马上前直接就给了那个嬷嬷一个巴掌,然后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那婆子的鼻子骂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敢对着主子这样说话,就是立时打杀了也是可以的,也不睁开眼看看,这都是什么人,都是你的主子。你一个奴才居然还想着爬到主子头上去不成?这是哪家的规矩?哪里的王法?再说了,如今这太太去了祠堂诵经,大姑娘也是待嫁之身,这府里眼见着就是大爷和二姑娘当家了,你居然还有脸说这话,莫不是想把整个府里都当成你家不成?“
张顺家的这是明晃晃的表示这家里已经不是田氏母女的的天下了,这话不仅是说给这个婆子的,也是说给边上其他的人听得,让他们脑子清醒些,看清楚形势,这家里到底以后谁做主,别昏了头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果然,这话一说完,几乎所有听见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是神色一凌,小心翼翼的用眼角打量这邢德全几个,见邢德全恍然未听见一般,径自喝茶,一派主子风范,再看这说话的张顺家的,立马明白,这恐怕就是老爷的意思了。
说到底,这到底是邢家,家里最大的就是邢老爷,若是邢老爷的意思,那别说是什么大姑娘,太太,就是老太太从地底下爬起来,恐怕也要遵循。这一下的敲打可是犹如晨钟暮鼓了,就是那个耍横的婆子也一下子愣神了,此时才想到害怕,只是这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邢德全抬起了眉眼,对着下头的邢二姑娘说道:
“二妹,老爷已经让人去请了一位好嬷嬷,听说原本是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家的管事嬷嬷,因为主家辞官回乡,这才没有了差事,父亲请了来就是要教导你和三妹的,这样的嬷嬷都是有学识,有本事的,就是官宦家的规矩什么也是都懂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学着些。“
这话一出,边上的下人们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家不过是五品的官员人家,却请了一个二品人家出来的嬷嬷,单单是这一点,这新来的嬷嬷就足够给他们压力了,再加上说是什么专门给两个庶出的姑娘的,这简直就是直接打了田氏的脸,就是大姑娘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连大姑娘也失势了?那可是嫡女啊!还是这太太要被休了?
下头的人一个个眼珠子直转,邢德全看的好笑,其实这是他故意的,起初他和邢老爷说要请这么一位的时候,这说的理由就是如今这因为田家的关系,田氏在京城的名声可是很不好,这大姐怎么说也是已经定亲了还好些,这两个妹妹以后的婚事,可就难办了,怎么也要想个法子吧这名声给挽回了才好。
当然,这邢老爷的意思是,这人请回来,是三个女儿都要教导些的,他已经不相信这田氏能教导出什么来了,心里也担心这大姑娘要是嫁人了,到时候和她娘一个做派到时候毁了邢家的名声。只是这是给两个妹妹立威的时候,邢德全自然是说的有些含糊了。
这婆子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这下子算是全完了,一时慌了,忙不迭的对着邢德全大喊:
“大爷,老奴知道错了,老奴在邢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啊,这不是寒了大家的心吗?“
邢德全一听,火又上来了,若是这婆子什么都不说,或许也就是卖出去罢了,这一说,倒是让他不得不撕掳一个明白了。他站了起来,让人把从这个婆子家中抄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堆在堂前,指着那一堆的东西说道:
“睁大了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的苦劳,这一件件东西,哪一样是你该有的?还不都是姑娘的东西?如今怎么到了你的屋子里?难不成他们还自己长脚了不成?还有你克扣姑娘的膳食,每年的衣裳料子,真当大家都不知道不成?你头上如今戴着的这只花簪子,我记得好像是我给二妹的十岁生日贺礼吧!这就是你的苦劳啊!还真是苦劳,辛苦你贪磨了!“
说完也不管那婆子脸色如何的发青,对着张顺家的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找了人牙子,一家子直接卖到矿上去,让他们好好的享受一下什么叫做苦劳。难不成还留着请客吃饭吗!咱们家小门小户的,可付不起这样的酬劳!可别怠慢了人家。“
一听卖了去矿上,这一家子人全瘫了下来,哭喊起来,要不是这有几个机灵的立马堵住了他们的嘴,只怕都能喊出半条街的声响了,剩下的人也是一脸敬畏的看着邢德全。深深的觉得自己以前就是瞎了眼了,居然不知道这大爷狠起来这样的厉害。
处置奴才,最仁慈的就是放到外头的庄子上,这样的虽然苦些,但是还有回来的可能,日子也算能活得下去,次一等,是直接卖了,这就要看你的命怎么样了,虽然是犯错卖出去的,但是这不代表以后就没有了出头之日,只是这样一来,说不得全家就要打散了,一辈子估计都见不得了!最狠的就是这样直接卖到矿上的,因为那就是一个地狱,基本去了的没有几年好活,这简直就是各家最严厉的惩罚了!
可是这一次邢德全做的干净,证据就在眼前,众人除了叹息一声这一家子做事太过贪婪,无法无天,根本说不出邢德全的不是来。绝对的杀鸡儆猴!
邢大姐在内宅听到这一出,除了愣了半响外,也是半点的法子都没有,这让一些原本跟着田氏母女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人人自危起来。顺带对着邢大姐也疏远了好些,毕竟当初这苛责庶出的事情可是按照田氏母女的指示做的,这出了事,他们拉都不拉一下,能不让人寒心吗!

 

 

退亲

对于邢大姐来说,这一段时间真的是悲催的不行,就好像扫把星一直跟着她似得,先是田氏被关了,还是她亲舅舅家做的孽,再来,这后院的事情也被架空了,让一个什么嬷嬷给接手了,还有那两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庶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当起了主子了。下人们一个个也和她不亲近了。
最要命的是刚刚,她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刘家想要退婚了!这个消息其实不说邢大姐,就是邢德全和邢老爷也是吃惊不已,要知道他们可是在田氏出了大丑闻被关进了祠堂的时候都没有说退亲的事情啊!这个时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说来还真是意外啊!绝对的意外,前面说了这个刘家的老二只是个次子,是个不能承继家业的,所以从小读书上还是不错的。邢老爷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对这个孩子还是很有些好感的,当初虽然因为他不是长子有过退缩,但是在考虑到自己的病情已经田家对于自家的内务进行了插手后,很是果决的决定了这门婚事,甚至连嫁妆都准备好了,就想着早点把婚事弄定了,也好安心。
可是这个读书不错的刘家老二最近不知怎么撞了大运了,还是事业婚姻双丰收的大运,他的文章让一个国子监的司业看重了,并且有了招他为婿的想法,这国子监司业虽然只是正六品,还没有刘老爷和邢老爷官职高,可是人家那是有上升空间的,而且那个司业今年四十了,只有这一个女儿,也就是说有可能以后这家业全都是由女儿女婿继承的,这可比邢家大姐值钱多了,名声上也是好了不止一茬,毕竟这田氏的事情可还没有过去多久呢!
这样一来,这刘家想要退亲那是真正的没话说啊!人家连理由都不用想,直接把前面田氏的事情拿出来就行了,有这么一个母亲,这样的舅舅,人家对于这个女孩子的教养品行有了疑惑,想要退亲,这是可以获得大多数人支持的。就连邢老爷也说不出一句不好来。最多觉得刘家不仗义罢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邢德全很是沮丧,心里暗暗琢磨,这样下去,这不是又和上辈子差不多了吗?这大姐可是个厉害人,别看她在贾家不怎么的,那是丈夫,儿子一个都靠不住,婆婆又不喜欢,这才有了这样的结果,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把持着自己的小金库,就可以看出她的手段了。这要是这次嫁不出去,估计这家里到时候她也不会放手的,毕竟她是长姐,管理家里的事情那是名正言顺啊!那自己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说不得到最后,等父亲过世,这嫡母估计也会被放出来,自己还是个憋屈的角色。
和邢德全的沮丧不一样的是,邢老爷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地,精神一下子居然好了很多,把邢德全他们几个都招到了自己的身边,眼睛滴溜溜的看了一圈,然后严肃的说道:
“看到了,这就是恶果,你们母亲,你们那个混蛋舅舅做出来的事情,如今恶果上门了。如今老爷我病休在家,更是没有了实权,这一个两个的,都开始往我们头上爬了。记住了这就是权势,这就是利益,这世上本来就这么现实,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就是这样无情。”
说道这里,看了那个脸色难看的大女儿一眼,在看看另一边两个鹌鹑一样的庶女,心里对于田氏更是多了几分不喜,看看,这都把孩子养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女孩子也算得上是我邢家的女儿?真是上不得台面,在看看那个一脸羞愧样子的儿子,脸色又好了些,好在咱们家还有希望,于是又问邢德全:
“儿啊,你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是你姐妹们的腰杆子,说说,你怎么想的?”
邢德全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几个姐妹,羞红着脸,低声说道:
“是儿子没用,要是儿子出息些,他们就不会这样了!最起码会觉得儿子以后会是他们的臂助,给咱们家留些脸面。”
这话一说,就是邢大姐也抬头看了他一眼,更别说邢老爷了,那是很满意啊!看看,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单纯了些,太老实了些,但是还是很有眼光的,这道理还真是想的透彻。
“很好,你能这样想,就好啊!正好,还有半年,你好好温习功课,明年开年就有县试,就看你怎么样了!若是争气,一下子就能把我们家的脸面夺回来,至于你,大姐儿,放心,没有刘家,老爷我也能给你找个好人家,这世上难不成就他们一个了不成?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对了,这次他们刘家退亲怎么也是欠了我们人情的,虽然当初我们定亲没有大张旗鼓,可是这事情也有不少人知道,这样,儿子,你去,和刘家说,就说,他们要是能请了太医来给我治病,这事就算两清了。咱们不能吃亏,只要老爷我活着,咱们家就垮不了,最起码撑到你中了秀才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