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说,邢老爷自然也知道,这事情不好说出去,但是听到邢德全说的那句有心得,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知道了这里头的缘故,心下也一下子雀跃起来,在屋子里连着转了好几圈,这才脸带潮红的说道:

“好,好,好,要是我们家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出一个进士,我们邢家这才算的上是书香人家,这才是有了真正的底气,比那书院更好,更深的底气,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好,不对,还有忠儿,你堂哥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要是,要是你,还有你妹夫都能有希望,这一次才是大捷。”

说话间邢老爷居然小跑着往外走,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去问那两个了,人都是这样有了一总想着二,贪求是人的本能啊!

邢德全也没有功夫多说什么,这时候,牛氏进来了,脸上还带着一丝的心疼:

“大爷,你可算是醒了,真是要吓死人了,这一睡就是这么些日子,好在老爷有经验,不然还不吓死妾身?就是逸儿也吓得不敢进来了。”

说话间,又转头向门口喊道:

“还在门口做什么?不是说想看看父亲?这躲着做什么?”

邢德全转头往门口一看,只见这门口的帘子下端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那圆滚滚的眼珠子还滴溜溜的转,小嘴咧着,嘴角还有一些口水往外渗,除了那调皮的邢文逸还能有谁。

邢德全如今就这么一个儿子,从来都是百般疼爱,稀罕的不行,如今看到儿子,那是立马什么疲累都没有了,笑眯眯的对着儿子招招手,那小小的身影立马就和小炮弹一般窜了进来。往邢德全的床上扑过来。

“父亲,你睡懒觉,不乖。”

得,宠出了小混蛋,这就开始教训老子了,邢德全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在儿子嫩嫩的笑脸的上一拧,哭笑不得的说道:

“父亲身子不舒坦,你不说孝顺些,倒是说起父亲的不是来,这是什么道理?臭小子,真是白疼你了。”

那小子眨巴一下眼珠子,突然捂着自己的鼻子,大声辩驳道:

“才不是,逸儿是香的,父亲才是臭的,不好闻。”

咦,不好闻?邢德全听了儿子的嫌弃,立马对着自己身上闻了一下,果然一股子汗味,也是,自己回来,累狠了,也顾不得什么,只是匆匆擦洗一下便睡了,这一睡就是这样长的时间,身上好闻才怪。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的话了。

好在这时候边上的牛氏也算是看完了笑话,乐呵呵的抱着儿子,对着邢德全说起了别的闲话,倒是把这尴尬揭了过去。

“原本我想着,像是我们家那样,男孩子一天到晚,从小到大的练武骑射,已经是极其辛苦了,如今再看看,原来这从文也不是什么轻省的事情,看看,你们一同回来这些个,那个不是你这样的,一个个几乎都是抬出来的,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在这次有姐夫帮着,在贡院门口接人,不然,家里人一个个都要吓死了,听说那个谭家的小子,脸色都不对了,有些发青,家里的大夫看了,说是有些伤身了,只怕这次要好好养养才成。这那里是什么考试啊!简直就是考命呢!”

说话间,一个低头,看到儿子正傻愣愣的听着他们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担忧的说道:

“原本我想着,这儿子以后跟着学文挺好的,做个风流倜傥的公子,长大了做个打马游街的状元什么的,如今再看看你的样子,心里又不舍了,这学武,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去拿命拼前程,学文,这十年寒窗,还有数年的科考,把人都磨成了半人半鬼,怎么这世道,想要有出息就这么难呢!”

邢德全本是随便听听,解解乏,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笑了,乐呵呵的打趣说道:

“我说,大奶奶,你该不是就想着天上掉馅饼不成?哪有这样的好事,凡是只有付出才能得到,这才是天经地义的呢!不拼以后咱们儿子怎么办?总不能到老了还靠着父亲。父亲也老了,总该有人为他分忧才是。”

说道后来,邢德全也有些不自觉的深沉了,他刚才发现,父亲走路的样子,已经有了些驼背了,想来也是一个人担着这个家很累,很累了。毕竟自己出生时,父亲已经快要三十了,如今更是年近五十的人了,这年岁真的不小了。自己若是这一次不中,再过三年,不知道父亲要老成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他对着半个月后的放榜突然越发的期待了,也许,自己中了贡生,父亲就会放心些了吧!

养了三天,这身子才算是缓了过来,邢德全便跑到了正院里,给邢老爷和王氏请了安,又窜到那个读书的大院,和大家一起讨论起这一次的科举的题目,并且分析了各人的文章,一个个显然这一次都是很有信心的,一脸的期待。只是这时间越久,大家似乎越来越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外头莫名的有了些不怎么好的传言,似乎这一次考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到了放榜的这一天,邢老爷特意请了假,在家呆着,从天刚亮就开始等,一直到了中午,才算是有了消息,除了邢家几人,还有几个老家的举子,这一次邢家住着的,整整有8人,可是这最后只有邢德全中了,还是最后一名,大家傻眼了,不知道是恭喜好,还是哀叹好,最要命的是就在他们接到喜报的下一瞬间,京城举子冲向了贡院。说是科举舞弊!有人拿着了证据,整个京城沸腾了!

67科考大案
邢德全听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着自家的老爹,他突然想起了考前自家老爹的话,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虽然他对于自家老爹的本事那是只有高估没有忽略的,可是这一刻他依然觉得老爹的形象异常的高大啊!

邢老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很是平静的上衙门去了,啊,对了,忘了说了,我们的邢老爷已经又一次调动会京城了,原先的那个什么直隶寻道的官职换成了大理寺少卿,虽然同样是四品,可是这大理寺少卿可是京官。而邢老爷所有的关系都在京城,说白了他又不是想要当什么阁老,做什么首辅,这什么牧守一方的履历他还真是不看重。虽然这大理寺好像那些油水少了一些,可是实权啊!那才是最重要的,最起码这邢家的门槛看着也高些不是?

当然像是今天这样的大案一出,那么估计这大理寺也不轻松就是了,不过,邢德全脑子一转,这自家老爹能事先知道有问题,估计是心里有数了,说不得这里头有什么猫腻呢!或者这里有皇帝的什么指示?

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刚考完试的举子,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资格去参与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而另外的那些人,一听什么科考大案,立马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一样了,他们可是已经对过大案,盘算过文章的,都觉得这一次很有机会中,成了落榜,自然很是沮丧,也有些疑惑,这次算是把疑惑解开了,不是他们不好,是敌人太狡猾啊!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到处都是消息,一会儿说,这是有人代考,让人抓着了。一会儿说,是考题泄露了,一会儿说是有人帮着夹带了!

反正五花八门的,就是贾赦也带着贾政来了好几次探听消息。啊,又忘了,这贾政的那个继室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叫做贾珣,还不满周岁,这个孩子既不是那个什么宝玉,也不是什么冻猫子贾环,而是另外截出来的一个,也就是说即使还有宝玉,也不会再是二爷了,地位又一次下降啊!

自从贾政娶了新媳妇,又和贾赦井水不犯河水的住开了之后,充分的体现了什么叫远香近臭,如今和贾赦的关系倒是有所缓和,再加上这贾珠也已经12岁了,眼瞅着就要科考,这家里说实在的,除了那个出家的贾敬,真能在这上头有所指点的,那就剩下了远在苏州的林海和这边的邢家了。

虽然贾政也有些抹不下脸。不知道怎么和邢家接触,可是这不是有了机会了吗,这科考大案一出,这不是现成的借口?他如今算是升了一级,到了从六品的道录司右演法,可那是个和道家打交道的清闲差事,还比不得贾赦的兵部员外郎有实权呢,这消息不灵通也是有的,为了儿子来亲戚家打听消息也是个拿得出手的借口。

邢老爷呢,一直是个老狐狸,他对于主动亲近的人,那是不会随便推开的,按照他的想法,无论什么人,总有他的用处,只看你是不是用得到而已。

再说了这人家是为了儿子低头,这怎么也算是个不错的父亲了,为了这一点他也不好往外推,所以这贾家兄弟来邢家弄得自然而然的,就是王子腾也没有另外的想法,谁让人家邢老爷在大理寺任职呢!这真的是个好差事啊!

废话不多说了,反正就是消息满天飞,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安生,偏偏邢老爷在家也不多说,直到一天,那贡院的誊卷的几个官员,还有两个排名的被锁拿到了刑部,这案子才算是解开了一点的面纱。

说来这次大案,既不是夹带,也不是泄露考题,因为这次维持考场次序的是京畿大营的人,还是零时调来的,而这考题也是考前才发的。这两样根本不可能。

所以这一次的作弊,其实说白了就是暗示法,所谓的暗示法,就是那些写卷子的考生,事先在制定的第几句句子里用上指定的字或者词,然后这有默契的誊卷官会在抄写的时候在这样的卷子上做标记,然后,那几个排名的官员就会乘机把这几张卷子往考中的卷子中塞,不会很高,一般在中下游,但是却能让明明没法子中的人高中,还不引人注意。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作弊了,这简直就是流程化作业啊!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被牵扯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啊!

这样一个隐秘的事情,从他们的操作中,可以看出,这事情恐怕已经操作不少年了,或多或少已经形成了一个既得利益的小圈子。那么这事情是怎么闹出来的呢?邢老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作者叉腰大笑啊!这就是我们邢老爷的杰作啊!为了儿子,他是豁出去了啊!他进入大理寺不久,就接着探查历年大案的借口,查阅了不少的资料,然后找出了这一大弊病,顺带找上了自家上司,大理寺卿,那是个嫉恶如仇的家伙,脾气耿直,容不得沙子,那简直就是他的代名词,所以深得皇帝信任,在大理寺,刑部兜着转的升官。他也不多说,把这事情一通,然后很是泪流满面的说自己是因为儿子,侄子都将参加科举,这才留心了一下,哪知道这里头居然有这么一个大漏洞啊!这让,这让那些一心苦读的学子怎么受得住啊!他什么也不求,只求能让孩子们有一个公平的考试环境。公平的机会。

老实说,能做皇帝心腹的没有一个傻子,他知道这是人家故意找出来的,也许早就知道这里头有问题,但是直到这要牵扯到自家孩子了才捅出来,但是这事情,还真不能说邢老爷不对,原本和自己利益没有关系,不想得罪人,那是人的本能啊!他也不想得罪人,但是这耿直不是他的官场面具吗!怎么能接到这样的事情不上报?再说了这事情要是弄好了,也是自己的政绩啊!看看邢老爷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只求自家孩子考试公平些,不求在这场大案里得什么好处,那是把功劳全给了他了!明知道是坑,可是这大理寺卿却还是很满意的就这么跳了下去。

皇帝也知道这科考一直有些问题,从来都是那些争权夺利的家伙的武器,不会今天拢住这个,就是明天拢住那个,很是容易出问题,可是看到折子,这里头居然是一条龙服务了,还是气的差点吐血啊!

还能怎么的?当然是抓人啊!但是人家这时候还没有犯事呢!怎么抓?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放饵钓鱼的计策,先不动声色的换了驻防的兵士,又到开考的时候换考题,弄得很是慎重,但是皇帝也知道,这时候估计这些在科考中动手脚的人还在笑话这皇帝瞎折腾呢!想到这些就心理难受啊!憋屈啊!

等到这榜单一出来,立马组织人上告,说是舞弊,然后呢!皇帝乘机封院子,查卷子,这么一来,而且还是很有针对性的往这誊卷,排名上一查,好家伙,这一科进士里居然有三分之一是关系户啊!

皇帝震惊了,真是吓着了,这怎么说的!这也太猖狂了吧!要是一个两个,说不也就放过去了,这三分之一?这是什么心啊!简直就是把这科考当成了他们自家的敛财机器了啊!

哗啦啦,刑部,大理寺一下子关进去了一大串啊!至于什么审判,什么抄家,什么牵连,不好意思,这个时候邢德全已经不关心了,他关心的是,这事情一出,他们这次的会试怎么算?

68重考?搜卷?
不但是邢德全这些士子们在关心这个问题,就是朝堂上这个时候也在为善后而想着法子。
“要不这一次会试重考?”

作为这次大范围内阁会议中唯一的武将,作为皇帝平衡文官的武人,内大臣,大将军胡烈实在是看不得这几个文官,一个个皱着眉头发愁的样子,实在是不痛快啊!怎么就这么黏糊呢!这有什么不好办的?立马给出了一个主意。

不过换来的是那些文人的集体瞪眼。看的他差点后退了一步。

“喂,你这武人,知道什么?这些士子,考上一次要花费多少心血,多少人到现在身体还病着,要是重考,这能来考试的估计都能弄出人命来。”

内阁首辅周大人冷冷的看了胡烈一眼,然后直接说出了后果,知道你是粗人,可是粗人也不能不把人命当回事不是!果然,胡烈立马有点傻眼,怎么说的,不过是写几篇文章,还能要人命?这文官也都太弱了吧!要是身板都和自己一样,那怎么可能出问题?

不过,要是他去考试?胡烈想了想自己写文章的场面,立马一个哆嗦,这事情还是不想的好,这太诡异了,太不现实了,自己最讨厌弯弯绕绕的东西了,写文章,还不如去打仗痛快呢!嗨,可惜如今自己连打仗也捞不到,只能打猎了!真难受啊!不想了,不想了,还是想现在眼前的事情好了。

“要不,咱们开恩科?过上几个月,等他们都养好了再考?”

身体不行,那就养好,这总可以吧!结果还是一片的眼刀子,这怎么说的,自己又错了?怎么会?

还是周大人,想着这粗人也是好心给出主意,只好忍了忍气,解释到:

“这些士子都是天南地北的过来的,这一路上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银钱,好些为了考试,连家里的地都卖了,还住不上客栈,听说附近的寺庙到处是借助的,就是土地庙都有些贪他们不用花银子,在那里睡平地的,你要是让他们在住几个月,这花费他们从哪里出?再说了这几个月要是都呆着,这京城的人口激增数月,必然使得这米面紧缺,物资价格上涨,这都是问题,说不得还会影响到这治安什么的,这都是问题啊!拖不得啊!”

胡烈一听傻眼了,这不过是多住些日子,就出来这么多麻烦?这他还真是没有想到,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比方可以打,比如打仗的时候突然敌人不见了,这要守株待兔大军停驻会遇到的问题,他这么一想,立马就明白这里头的问题了,眉头也皱了起来。不住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想着法子。

不得不说,武人决断上天生比文人快些,再说他用了兵士的角度去想,一下子就有了新的想法:

“速战速决吧!我们打仗要是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那要么直接放弃,要么就是派出斥候,总之一定要让大军有事情做,或者是有新的目标,反正不能让他们闲着,不然就要出事,现在这些文人既没有目标,也没有事情做,这确实麻烦了些,不过还是有法子的,就是把事情快点处理,这断案可能快不了,可是这出榜能快啊!不能重考,那就从哪些考过的文章里重选不就行了?把那些有牵连的都剔除,剩下的,重新选,重新排名,不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几个文官眼睛都亮了,还是周大人首先发言,首辅吗,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个。这是规矩。

“不错,是个好法子。快刀斩乱麻,这些有嫌疑的一个个都剔除,等案子了结后在说,这样一下子就分出了已经中了人中的三分之一来,这些人,既然有嫌疑,自然不能说出什么怨怼的话,也是朝廷秉公执法的规矩吗!若是事后查清,并无关联,让他们重考就是,人员不多,也掀不起大浪来。至于其他人,呵呵,这可就是天大的恩典了,这少了这么些人,这名额不就空出来了?他们只有感恩的,对于消除这次舞弊案的影响还是很不错的。同时也能给其他存着投机取巧心思的人一个警示。”

文人就是文人,不过是个一刀切的法子,他就能想出这么些名头,还能说得这样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胡烈听了半天,这是自己原来那个意思?怎么听着不像呢!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的解决方案是出来了,那么行动起来自然也就快了,原来的考官大多被牵扯进了案子,不过这几个主考目前没有嫌疑,因为这考科举的主考是每次都换的,明显和那些誊卷的小吏不是一伙子人,既然这样,自然是考官依旧,誊卷的事情,也是早就做好的,这个没有什么可以做手脚的,因为这个时候誊好的卷子是封在原卷子的上一层的,是不是作弊,拆开就能看到,所以这高手不会做这么显眼的事情,这一次还真是没有发现这么玩的。但是这看卷子,还有排名那就全换了。

国子监,翰林院,这里头读书人多着呢!这时候借用一下,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那些人一个个还起劲的很呢,这可是科举,这可是舞弊案之后,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阁老和皇上都信任自己啊!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啊!干劲十足。

这从原本的卷子里重新查看,重新排名,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搜卷了,这等于是把原本的考试排名重新评定啊!

因为这原本好些报喜什么的都已经出去了,为了安抚那些原本已经中了,又不是舞弊案牵连中的士子们的心,贡院特意将这事情的经过,如今的决定,重新参加审核的人员都一一公布了出来,另外还安排了京畿大营,龙禁尉,和京畿衙门三方的人员相互监督着守护贡院,最大限度的保证这次审核的公平公正性。

人常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是说,这文人一向是嘴皮子厉害,发狠的时候少,不过一旦发狠,那是一根筋的也多啊!阁老们眼看着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案,自然想着做到最好,免得最后吃力不讨好。

而那些士子们呢!原本中了的,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是这不是少了不少人吗,说不得自己名次还能上去些,比如邢德全他就是这么想的,那个最后一名实在是太丢脸了。有的呢,想着说不得这一次自己能上榜了,比如那些邢家住着的苏州老家的士子,反正一个个都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开始了等待。京城终于又一次恢复了安稳,平静。期待着新的放榜!

你们说谁?邢老爷?他不是大理寺少卿吗!这时候正审案子呢!哪里有空管这个?上达天听的又不是他?人家不出头,只管自己干活!

69落幕
每次这会试,来参加考试的举人都不会少,这一次更是有5000多人,这虽然关进去了一些,其实也不过是近60人,虽然从中了贡生的名单上来说是多了些,但是放到整个举子的人数里,那其实真不多。
科举自来都是江南中进士的偏多,关键就在于江南从古到今这读书人多,人口基数也多,竞争激烈,更是导致了大家精益求精的本能,学识越发的上进。北方呢!读书人相对就少,这人口基数也少,一般不是太笨的,中个秀才那是很简单的。这样一来,考举人也不再是太难的事情了,在加上北方学武的多,没有什么竞争,更导致了举子们底子差!不过自从这南北分开乡试以来,这北方的举人也多了起来,但是问题是这只是数量上的,质量上却依然跟不上啊!所以一到了会试,这差距就出来了,基本上三分之二都是南面的,这让北人情何以堪啊!以至于北面的进士在老家,那是比南面的还值钱些。一个进士,一个镇,一个县都要引以为荣。

于是乎,有些好面子的,为了能成为北人中的英雄,为了家族的体面,花了好些功夫折腾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作弊,本来只是为了自己,没想到,到了后来居然成了这几个小吏敛财的机器,甚至有黑手从中伸了进来,意图左右科举大事。

刑部也好,大理寺也好,里头没有什么笨的,当查到这有黑手,立马不约而同的就停了下来,开始整理案卷,并且把这案子的相关资料上交给皇帝。

开什么玩笑,黑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不是牵扯到了朝中大佬就是牵扯到了皇室宗亲,这样的事情,那根本不是他们能碰的,这以后查不查,怎么查,也都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你当皇帝的通政司干什么的?

能把这案子整理到这里他们已经算是做得很不错了好不!至于这以后皇帝怎么想,怎么处理那都和他们没关系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折子上交没有多久,果然,皇帝的回复立马就下来了,很简单,该关的关,该流放的流放,至于那些作弊的学子,直接革除功名。

简单吧!是很简单,这说明皇帝的意思是,事情就到这里了,后面的事情不用查了。这就是所谓的默契,所谓的潜规则。

“怎么就不查了,这样的蛀虫,以后再兴风作浪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