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务实,有条理,林海对着邢家越发的有了好感,心里思索着自家说是书香大族,如今人才凋零,族人大多已经是个务农的多,有限的几个读书的,也不是什么好苗子,倒是这邢德全是个值得培养的,这性子也是好的。罢了且试一试,若是能成,也是造化了。

想到这里,林海便笑着说道:

“若是你只想着要中进士,不计较其他,按照如今你的文章,其实也是可以一搏的。”

话才说了一半,邢德全已经抓住了林海的衣袖,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一副吃人的样子,两眼发红。

“能有一搏?真的,怎么办?你教我吗?那,那,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激动的样子,林海心里越发确认了自己的心思,这样一个赤忱的,今日帮了他,想来日后,必然也是有自己的好处的。

接下来,林海便开始和邢德全说起了这搏一搏的法子,当然这是要分几步走的的,首先,要去信给邢老爷,让他在京城好好查查,这今年皇帝最中意的读书人是哪个,京城有可能担任这考官的是哪几个。这考验的是邢老爷的人脉啊!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听的,这已经关系到了皇帝的喜好了,一般人都不告诉的啊!

等到邢老爷打听到了,那就要开始把这几个考官的性子,爱好,以前做过的文章,当年考试时候的文章,想法子都找出来,这考的是做事细致,周全,这考试文章还行,一般来说,乡试以后的文章,好的都会刊印天下,能做到考官的,一般都是学问好的,必然是进士出身,这找些文章还是找得到的。至于爱好,不好意思,那东西,除了收买下人打听,就完全考眼力了。

等到这些都到手了,就该邢德全的了,分析这些人的文章特点,他们的政治理念,对文章的喜好,是喜欢开朗的,还是谨慎的,是喜欢激进的,还是无为的,反正是一个个的研究透了,然后试着像这几个方向做文。

最后一步,那就是在皇帝确认考官人选后,按照惯例,这考官是在开考前一天左右定下,然后这考官就直接去贡院住着了,是不会出来的,谁也接触不到,但是,这不是前面已经研究了吗,或许就是这研究中的一个啊!这时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指定的人选以前写的文章多读几遍。

这就是考试中的所谓投其所好,你说什么?带小抄?拜托,你这什么些八股,你能把所有的八股都写一遍然后带进去?拿东西还是当场发挥的多,其他的,读了这么些年书,若是连书都没有被全,还真是有问题了,这一般估计都是买来的监生了,不是考出来的。

至于代考,老实说真是不多了,这南北只设两个乡试,就是当初的代考个闹的,这以后,代考这事情,特别的严格啊!弄得乡试都要相互结保啊!

所以说,如今这作弊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这不是林海这里就有一套操作方法啊!邢德全听完林海的说辞,已经有点傻眼了,脑子里一阵的发晕。

怪不得啊!老爹考不上啊!谢逊也考不上啊!你想想啊!他们不仅在和那些天才竞争,还在和有一群有传承,有指点的人竞争啊!大家想想,在两个差不多水平的文章只能取一个的情况下,一个写的有点合自己的心意,一个政治观点有差异,你会选哪个?这都不用说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次次被淘汰那是基本肯定的,除非你的文章惊艳了一群人,不然也只有泯然于众的结局啊!

不用说,这样的考试秘笈,绝对是属于书香人家代代相传的,或者是有师傅指点的,不然真不会往这上头去想。另外不是官宦之家,甚至可以说不是京城的官宦之家,这就是知道了,估计也难办成,这消耗的不是一点两点的人力物力啊!

怪不得啊!邢德全在心里感慨,这当官的人,读书人,进士们,掰着手指头帕拉,寒门出身永远都只有少数,说白了就是,若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你真是挤不进这个圈子啊!

邢德全听林海说完,很是慎重的向着林海行了一个大礼。这些事情,若是告诉了邢老爷,估计这都能当成传家秘笈啊!就是家里的书院,估计也能得益匪浅,只是,邢德全皱了皱眉头,不用说,这事情可不是随便都能传出去的,他考虑再三,这才呐呐的说道:

“林大人,这,我都知道了,只是我堂兄,那个还有妹夫,你看,你看,这怎么好?我,我,不是得寸进尺,只是这,这。”

这语无伦次,满脸涨红,看的林海一阵的好笑,好一会儿才说道:

“等你得到了那些文章书籍,让他们多看看也就是了,到了考试前一天,在提醒一句,应该也能成了,只是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毕竟不是什么正道,不过是你不求名次,不想浪费时间的法子,再说了在,这成不成也难说,毕竟这事情有点取巧了,不是每次都能有这个运气,让人撞上的。”

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只求一个取巧,这本来就是大户人家能做的啊!邢德全心里叹息了一句,脸上什么都不动,只是一脸欢喜的又行了一礼,开始说起了这谢逊前些年进京考试时候的趣事,顺带问了这会试要注意的地方。一来一往的,倒是越发说的热闹起来。

64回京
又一次在冰雪覆盖大地之前,邢德全回京了,这一次跟着他进京的人不少,不但有邢忠和几个这次考中举人的几个,还有谢逊,还有赵家的老大,也就是邢忠的大舅哥,还有一个人,就是谭磊,这孩子如今也是举人了,才18岁的年纪,绝对是少年举人啊!可见这几年他有多用功。

说起谭磊,这孩子也成亲了,娶得是谢逊的妹妹,邢家,谢家,赵家,谭家,从此已经不再是什么资助的问题,而是直接都成了亲戚了,其实这才是最牢靠的关系啊!大家对此都很满意。

这几年,因为有邢家的帮助,再加上谢逊给妹妹准备的嫁妆,谭家也算是有些资产了,虽然不多,不过是二三十亩田地,却也能请得起长工做活了,谭磊的弟弟如今也在邢家书院读书了,也许是从小受苦惯了,这谭家一家子都是节俭的,便是谭家兄弟,到现在还时不时的从外头接点抄书的活计,即挣了银钱,又能练字,两全其美,谭磊的母亲和两个妹妹,更是在家里养了也鸡仔,养了两头猪,养了牛,还常做些绣活,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个两进带着后院菜地猪圈的院子,不算太大,却也是整整齐齐,很是像样了。说不得几十年后,就又是一个邢家。

谭磊也是有心人,他知道自己家能变化这样好事邢家的帮助,自己也得了邢家不少的好处,所以常在蒙学那里免费教课。邢大老爷对着邢磊也很是喜欢,觉得是个好孩子,若不是考虑到这谭家还有寡母,怕听着不好,差点认了干儿子。

“这次进京,我父亲已经让母亲准备了一个大院子,给咱们读书用,对了,我家藏书也不少,还有好些都是父亲托人从翰林院抄的,都是些珍本呢!就在外书房,大家到时候可有福了,父亲来信说,还搜集了不少以前科考的范文,说是说不得咱们多看看,对于这科考也能有些帮助。”

“这可是好事啊!说来咱们这些人,看得书不少,这范文学的却是不多呢。”

“可不是,那些科场前辈的文章,我们还真是忽略了,这次考前,咱们还真是要多看看了,好歹也抱抱佛脚。”

“恩,正是这个道理,还是邢老爷想的周全。”

看吧,每一个傻子,邢德全内心的小人,对着手指,暗暗琢磨,莫不是这些人里自己最是个愚笨的?

没等邢德全回神,他们有开始说起了别的,这个说你家儿子怎么样,那个说女儿怎么的,这能中举人,那个不是已经娶亲的成年人了,就是谭磊,他家里也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那谢逊的妹妹可是和他同岁的。

一群年轻的爹爹们凑在一起说起孩子,倒也显得分外的有趣,因为大多都是目前只有一个孩子,一个个自然显得有些兴奋,越说越是火热,好几个差点弄出娃娃亲来。听得邢德全也忍不住爆料了儿子的几件趣事。谁说男人就不八卦了,看看,遇上有趣的,也都喜欢嚼舌头,这几个,把自家孩子的老底都要卖干净了。

就在这时,船外一阵的呼喊声,接着,这船就哗啦啦的往边上驶去,惊得一众有些傻眼,好在还有邢德全的小厮知道进来禀告:

“大爷,各位爷,且不用惊慌,是遇上了甄家上京的船,咱们这船正在避让,大爷,他们的船真大,真多,小的看着,像是五百料的大船啊!真是少见呢!”

一听是这样的大船,大家都来了兴趣,一个个都凑到了船舱口,看着江心那三艘大船,指指点点起来。

不说这船有多大,单是那雪白的绫罗灯笼也够惹眼了,再加上这旗幡遮日,华盖铺天,还有这船上隐隐走动的仆妇,一个个穿的都是绸子做的衣衫,阳光照射下还有金银之色闪烁,端的是富贵气派的样子,简直让人咋舌。看的周边的人都不敢多话了,就是看惯了邢家,贾家,还有林家富庶的邢忠也有点傻眼,偷偷扯了邢德全的衣袖,眨眼问询,一派的疑惑。

只有邢德全看着那船微微的皱了眉头,甄家,如今的甄家已经这般招摇了吗?暗暗盘算一下,记得甄家抄家似乎是宝玉成婚前不久,好像是宝玉17岁那年,说来宝玉和贾琏相差13岁,如今就是贾琏也不过9岁,这样算来,这甄家还有近20年的风光啊!只是如今这贾家已经物是人非,甄家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所变化呢?最要紧的是这甄家的老太太和贾家的老太太最是要好,如今贾家老太太已经进了祠堂,想来这贾家和甄家估计这关系也要疏远了,怕是将来这什么抄家后托藏家私的事情是不会有了,只是这家人家,既然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还没什么好结果,自己多少还是要避一避的,不对,这宫里似乎还有甄家的妃子,就是后来的甄太妃,如今的皇长子的生母。

在想到皇后和嫡出的太子,再有今后会继位的皇三子,邢德全一下子内心一片的火热,只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通天之路,不过瞬间那贾家抄家的场面又一次出现了,他的心里就像是被狠狠的浇了一盆冷水。

皇家纷争,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参合的,就是挤进去,怕也只是个做炮灰棋子的命,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做事呢!记得那三皇子一向是个重视能力和德行的,要是自己以后能兢兢业业的做事,只怕比这上杆子爬上去好些。

想到这里,他招呼着大家又回到了船舱,端着一脸的严肃,对着几人说道:

“你们别看这他们这样富贵眼热,这是他们家的事情,且不要和他们去比,我当你们是自己人,好好和你们说道,接下来的话,谁也别传出去,这甄家,有贵妃,有皇子,还有几次接驾的荣宠,但是他们家也有别的,比如户部百万两的欠银。今后怎样,你们自己想想便明白了。”

这话一出,几乎人人变色,倒不是说什么皇子,什么贵妃,作为苏州这样临近金陵的地方出来的人,没有不知道甄家的荣耀的,但是这什么百万欠银,让这群可以说都是寒门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吓着了。

寒门子弟或许别的不懂,可是这欠债还钱还是明白的,这甄家这样的煊赫,这样的招摇,这样的富贵逼人,却欠这银子?那将来是个什么下场?就是他们家的皇子将来登基,只怕也逃不过一个追讨欠银,家族败落的下场,若是不成,只会更惨。

还没有被富贵权势迷花眼的举子们一瞬间明白了邢德全的意思,心下暗暗惊醒起来,对着邢德全也是目露感激,这样的事情怕是只有身处朝中的人才知道的,这邢德全可算是透露了消息了。

反过来说说不得就是救了他们了,要是不知道这里头的眉目,万一让自己以后出息了让甄家找上,自己说不得还喜滋滋的以为是好事呢!

还未到京城,还没有开始自己的仕途,这些举子们已经看到了这当官的凶险,和官场的诡异,一个个倒是开始沉稳了心思,又开始用功了,这一次他们不但要学习圣人典籍,只怕也要开始学习史记,传记了。

邢忠暗暗看了自家堂弟一眼,心里有些疑惑,虽然他也觉得甄家有些不妥当,但是这弟弟从哪里知道这甄家的欠银数目的?记得自家叔叔好像没有在户部当过官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知道了,这甄家真是不能接近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下水的啊!阿弥陀佛!死道友不死贫道啊!怨灵退散!

65努力吧!少年
回到京城,邢老爷便把这些举子们都赶到了一个院子里居住,并拿来了好些的文章,都是些以前的范文,对着大家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们能来参加会试,那就是说明你们的学识,课业,一样样都已经学的很是周全,如今要说还差什么,那么也只能说是差了些经验,还有便是独立的见解了,读书,读书,这读的都是别人的见解,而到了会试,写的文章想要中第,就需要你有自己的见解,这些东西,一时之间想要融会贯通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时间的累积,没有经历世事的变换,没有见识感悟,想写出言之有物的文章,更难。

说道这里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头都开始低下了头,太打击人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这次中的可能性超低吗!虽然大家心里也是知道的,但是你说这么直还是很伤人的好不!

邢老爷看了看那些书籍,手轻轻的一扶,微微一笑,看也不看他们有些发红的脸色,继续说道:

“这些事情,这些东西,说来,也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也那些书香人家,世家大族的区别,他们的孩子自小就是收到了很多的教育,不同于我们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们还要学会交际,学会怎样见客,别小看这见客交际,这里头有多少是朝廷大员,饱学鸿儒?言谈之间,交往之中,还有家中的潜移默化,他们可以说从小就受到了多方的教育,便是朝政,说不得也是从小就听着家中长辈说起的,所以他们在这样的熏陶下更有些见识,这也是常事。而我们呢,虽然这方面不及他们,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又是,那就是我们最起码比他们更明白什么叫做民生疾苦,什么叫得来不易,什么叫人生百态。这也是我们的优点。”

说道这里,这些举人老爷一个个终于抬头了,脸上也闪现了一些光彩,就是吗,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如人的,我们也有优势啊!

邢老爷的演讲还在继续:

“不过,这些也不是你们这个年纪立马就能领悟的,也不是你们能把这些所见所闻立马融入到你们的骨血文章中的,你们需要时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最后因为家中简陋,放弃了科举,有多少人因为医药不及时,损害了身子,再不能入考场,还有多少人生生的将有限的时间消磨在了路上,最后熬受不住这反复的折腾,心性大变,出家的?所以一般这能中进士的依然是那些大家子弟多谢,寒门少些,这就是缘故。”

说道这里的时候,就是邢老爷自己也眼中迷蒙,他自己有何尝不是这放弃科考的一员?若不是当初这家中情况不允许,他怎么会放弃?怎么会从一个笔帖式做起?虽然他因为功劳,被赏了一个同进士,可是这毕竟不是正经考出来的,他依然觉得遗憾。若不是这样,他不过是想要进入四品,怎么会用尽这么多的心机,若他是堂堂正正的进士出身,这个时候,凭着他的才干,他自信,怎么也能是正三品。

邢老爷不过是出神一会儿,他到底是心性坚定的人,立马拉了回来,遮掩一般的轻咳了一声,终于忍不住说道了正题。

“所以这次你们来考试我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既然来了,总要做点什么,老爷我去帮你们要了些陈年的旧文,都是如今的那些大学士,内阁大臣们考试时期的科举范文,我琢磨着这科考出题也好,范围规整也好,这近几年出过的,估计是不会再出了,这再前几年的,倒是说不得能参考上一二,你们且多看看,学学他们的文笔,再看看,这二十年前科举时那些大人们所些的时弊,在结合如今的局势,多少也能有些感悟,虽说有些拔苗助长的意思,可是好歹也能让你们多涨些见识也是好的。”

话说的相对来说很透,想的也很是周到,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让大家都很是感动,而且他这理由,也很是正当,看看上下二十年的变化,从二十年前的文章中看这朝廷中政令的变迁,确实也是很有道理的,立马把这什么揣摩那些可能做考官的人的喜好的投机的本意给摸了去。便是这里头有一个两个不小心说出去,人家也只会说一句,这邢老爷真是有心,这教导学子长见识的法子很奇特。别的那是什么都说不得的。

邢德全对于父亲的崇拜又一次上升一个台阶,这都什么理由啊!这说的,他都以为是真的了。太厉害了!这前后一结合,人家说不得还以为这是父亲为了弥补这寒门子弟对于这政令,对于朝政不熟悉相出的法子呢!

恩,记住了,这无论是什么事情,对于做的说不得的事情,一定要找一个很完美的理由,这一点也很重要啊!

待到众人散去,邢老爷抓了邢德全去了书房,父子两个说起了悄悄话。

“我的儿,真是个好样的,居然把林海那小子哄得把这样的机密也说了出来,我说呢,这考试一定是有秘诀的,不然那些个书香门第凭什么一天到晚牛哄哄的,这可好,咱们家也得了,我的儿,不愧是我的儿子,到底有些本事啊!”

邢老爷眯着眼睛,笑得见牙不见眼,邢德全心里对于老爹的赞赏,也很是欢喜,感觉像是在云里飘一样,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说这林家,说这考试秘笈的时候,他可还有大事要说呢!

“父亲,我们在路上遇上了甄家的船。”

他话还没有说完,立马就被邢老爷瞪着的眼睛瞎了一挑,什么意思,这么严肃,只听见邢老爷说道:

“听着,儿子,这甄家就当没看见,不知道,明白吗!这不是你能参合的。还有这次考试你小心些,说不得会有其他的问题出现,但是记住,你只是老实的考试,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警铃大作啊!这是怎么说的?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前世没有过啊!这哪里又出问题了?

邢德全有点傻眼啊!邢老爷看着儿子这样,想了想,就说了一句,

“想想,皇帝几岁,想想,大皇子几岁,太子几岁?”

啊!明白了,皇帝已经三十四岁了,大皇子今年15,太子?14岁吧!啊,难不成,现在就要折腾什么夺嫡之争?这也太早了吧!上一世可是最起码要再过好几年啊!难不成自己这重生,让一切都变了?可是在变,这皇帝还有好几十年的命是不会变的,记得当初贾家抄家的时候,那时皇帝已经是太上皇了,好像也还活着呢!恩,如今的三皇子才12岁,记得好像是30岁即位的,那就是还有18年,这个,这个,难不成这大皇子和太子折腾了整整18年?我的妈呀,他们这玩什么啊!这国家没有被他们弄完了,还真是幸运啊!

邢老爷看这邢德全似乎有些理解了,很是欣慰,拍了拍邢德全的肩膀,然后很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进士,进士可是天子门生,十来年后,说不得一个个都是朝中重臣,你们他们会怎么做?下棋从来都是要先布局的。儿子,说不得以后邢家靠着你还能有所发展,只是,你要明白,很多事情,不能轻易下注,越是撑得住,越是值钱。儿子。小心了!爹老了,怕是看不到那时候了,你自己要努力啊!不求青史留名,也不求显赫百年,只求让邢家顺利过渡,延续兴旺啊!”

说道后来,那种隐隐的期待,让邢德全热血沸腾,只是看到邢老爷那隐隐的白发,他又忍不住心里发酸,然后重重的点头,说道:

“儿子记住了,孤臣也好,纯臣也罢,也要有本事才有资格做,儿子会努力的。”

回答的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可是邢老爷却是真正的笑了,笑的眼里含着水光,便是那脸上的褶子似乎也舒展了开来。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他的儿子真的懂了,真的懂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是那种蠢笨的,果然,果然,这孩子一直都在藏拙啊!好,好,邢家有望了!

66最后一名

不得不说,林海的那套秘笈是很管用的,最起码邢德全是觉得很管用的,他在考试的九天里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首先,这次考试的题目,邢德全就觉得很是合心意,那是他研究过的一种试题的变相题目,也就是说他是可以有所心得的,这在些文章的时候,那是绝对有优势的,至于其他的什么经意之类的,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啊!就是错了一两条,也没有什么打紧了,毕竟这会试,最后总是要靠着策论和八股排名的,他只要文章做的很好就是了。

虽然说他出来的时候身心疲惫,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要虚脱了一样,但是他的眼睛是亮的,心里是充满这信心的,只觉得这一次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总觉得自己似乎完成了自家老爹的希望,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有些心酸了。

当邢老爷来探望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儿子的时候,看到邢德全的神色,也带上了一丝的激动。

“儿啊,你确定?”

“父亲,这卷子我觉得做得很顺畅,很是舒服,那题目我也是有些心得的,应当不差,只是父亲,这可不能对外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