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父亲的好儿子,居然这样用功,好,既然你喜欢,那咱们就都学,都学。我的儿子自是什么都好的。”

邢德全想要拍额头了,这就是傻爹啊。十足的傻爹啊!这样两个字就听出了这样深厚的意思来了,真是厉害啊!

再看看那个傻呵呵的还在笑的小子,邢德全心里觉得这孩子以后要是知道自己只用了两个字就把自己置于文韬武略的学习中,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了。估计很是郁闷吧!这要成什么文武双全的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呢,想来是有的苦吃了。

边上凑热闹的贾瑚兄弟二人看着这个表弟也是一脸的可怜,为他未来的日子默哀了,可是他们却什么都不敢说,生怕被这姑父和舅舅记挂上,也步入后尘,可惜已经晚了。邢德全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他们身上。笑的很是温和憨厚的说道:

“说起来,外甥也是一样呢,张家也是书香世家,你们读书倒是合了,只是这贾家的武功骑射倒是荒废了,看来,我还是要和你们父亲说一声,从家里找两个积年的老人来,你们家里还有好些个原本在你们祖父帐下的老兵在贾家当差,他竟是忘了给你们哥两派几个来,真是疏忽了,舅舅去说。”

恩?老兵?这他们怎么不知道?

贾瑚眼睛里满满的疑惑,他虽说从小离家求学,可是真没有听说过自家还有这样的人呢!舅舅怎么就知道?真是奇怪啊!难不成这样的好人,连外头的人都知道,只有咱们自家不在乎?那可是太不应该了!

邢德全无声无息间把自己原本提出的问题转了开去,把大家的注意力开始往这贾家老兵的身上引了去,就像是无意间说起一般,林海一时间也忘了这邢德全关于学文学武的事情,倒是很是有兴趣的问起了这老兵的事情。

这说来也是邢德全的蝴蝶的一种了,这贾珍自从开始折腾起那些族人之后,深感自己身边得用的人不多,原先的几个管事,这好些个都是和那些不争气的族人一起合着骗他银子的,他卖了一批,如今手下人少了,这折腾起来一点都不利索,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原来他爷爷那时候的几个老亲兵了,那可是都荣养在家的,他索性都一一找了出来,让他们担任了新的管事,就是那个焦大那一批的人,一个个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身手好,性子急,人也忠义,贾珍使唤了几回,很是欢喜,一下子这些个人一个个都抖了起来了,连带的贾赦也想起了这些人,把荣府的那些也启用了起来,这都是这几年的事情了,这也是贾瑚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邢德全一看他们的脸色,估计这贾赦是真没把这是说给两个儿子听,也是在贾赦眼里这两个儿子还小呢,再说这真是小事啊!不说也是有的,于是邢德全把那贾珍折腾名字,结果到最后宁府大清洗,贾家族人鸡飞狗跳,最后这老兵出马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贾瑚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吃惊的不行,就是林海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心里倒是安稳了些,这贾家既然开始整顿了,想来这名声不好,也就是这些年的事,过上些年,等着都淡了,贾家依然是门风严谨的勋贵大家,倒是能少了是非了,这样也好。

就在大家说说笑笑间,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林琰,小小的身子已经爬到了另一边,自顾自的开始睡觉了,最要命的是这孩子睡觉,居然把自己的脚丫子拽了起来,含到了嘴里,这让正好回头的邢德全看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林海看着邢德全的表情不对,顺着他的眼神一看,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羞恼的不行,这孩子真是太不给自己长脸了,这,这,这什么做派。太丢脸了!

林海想要大声喊人,又想呵斥儿子,可是最终还是生怕吓到了儿子,憋屈的忍住了,好在还有会看眼色的邢德全在,轻声说了一句:

“这,这怎么都这样啊!我家逸儿一个不注意也是这样,这孩子难不成小的时候,都没有骨头不成?”

林海的心瞬间安定了,啊,原来不是我儿子一个人出丑啊!那就好,那就好,脸上立马又露出了笑容,兴致勃勃的开始讨论起这孩子的骨头问题了,另一边连忙挥手,让奶嬷嬷把孩子抱下去,他不傻,也能明白几分,说不得这是邢德全给他解围呢。不管真的假的,还是带下去妥当,至于以后,哼,这孩子要好好教导呢,一定要文武双全才行,不然太丢脸了。

你说贾瑚他们,在看到那小儿的样子,林海脸色尴尬的时候,已经很是机灵的往外跑了,他们可不想被姑父记住,还有舅舅,也是坏人呢,他这一来,自家的功课,估计又要重了,呜呜,他们也很可怜的。

61中举
待到邢德全这一天做客之后,那是往林家跑的很是勤快,有时候还会带着邢忠和已经是妹夫的谢逊,缘故很简单,这林海可是探花,探花,全国第三名的牛人,这科考上没有一点本事技巧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也要多接触才好,说不得就能得益呢。
不说谢逊有多激动,他虽然是个有点仇贵的性子,但是也不是不分好坏人的糊涂人,头一次见面就已经被林海的学识折服了,再加上这科考前辈的身份,他也是尊重的,人家那是靠自己本事上位的,可不是光凭着家世。

至于林海,也愿意多结交些科考中人,这些人说起来都是亲戚,也是致力于朝堂的,以后也是自己的助力,自己亲戚吗!以后也能相互扶持,看到这邢家如今的架势,他也看出了,就这样下去,在朝上能有多少作为,当多大的官说不好,但是这官宦世家是必定的了。互惠互利的事情,他也是很愿意做的。

就是贾敏在后宅听闻也是满脸的笑意,自从自己娘家出了那样接二连三的丑事,她在这苏州都快没脸了,如今这大嫂的娘家这样,也算是给她张了脸了,再说这还住在附近的,那就是说自己最起码以后也能有了可以走动的人家了,这才是好事啊!虽说这守孝不好走动,不过前些日子这大嫂的二妹不是还来看过自己吗!那可是举人娘子,以后说不得也是进士娘子,老爷可是说了,那个妹夫也是个会读书,会做人的,很是个好苗子呢!

守孝读书本就是官员最常见的,林海在守孝的时候和读书人来往,大家不会觉得他越礼,反而会觉得他不愧是个读书人,时时不忘读书进益。而邢德全几个更是受益匪浅。甚至邢德全还觉得这林海守孝期间,要是能到邢家书院给大家讲讲课就好了。邢家书院如今蒙童居多,秀才也有几个,但是这举人,不好意思,真的少啊,就谢逊和那山长,就是山长的儿子,到现在也只有秀才身份。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邢德全如今一心要往八月的乡试努力呢!别的可以往后靠了。

前面我们就说过这乡试,他们要去金陵考,而且这考试人非常的多,多到住宿都成问题,也为了这个,金陵的客栈生意一向很好,就是金陵的店铺也是非常的紧俏,邢大老爷花费了好多力气,愣是没有在金陵买到合适的店铺。

好在金陵是贾家的老家,贾赦也好,贾珍也好,知道邢德全要考试,早就安排了这看守老家老宅的管事整理好了宅子,就等着邢德全去住呢!这好歹是贾家的舅爷,这样的待遇还是可以的。就是当年的林海也是享受过的。

别说邢德全了,上一次谢逊科考,也是沾了贾家的光,在考场外一处贾家族人的铺子里住的,可以说这一次的两家联姻,邢家真的得了好些的方便啊!

好了,不说废话了,反正就是邢德全带着一帮子人,在八月开考前几天,终于进入了金陵了。看着这遍地都是长袍方巾的士子,邢德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都是考试的?这,这也太夸张了!”

邢德全真的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眼睛立马虎视眈眈的盯着谢逊,这孩子因为考过,所以这一次被当做了领队,来带着邢家的兄弟和那些邢家资助的学子前来参考,看到大家都这么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谢逊依然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恩,差不多,就这么些,放心,要是不行,下次来就好些了,听说,有好些大臣上奏,说是这乡试只分两处考场,太过拥挤,如今国泰民安,读书人越来越多,已经不是开国那会儿了,请奏皇帝,恢复这乡试在这行省举行的惯例呢!估计也是大家都受不了了吧,听说上回有个蜀中的,赶到的时候,这考试都要结束了,白赶了大半年,在贡院门口哭的那个惨啊!”

明明说着大八卦,这脸上还能一本正劲的,没有一点情绪波动,这孩子也是奇人啊!邢德全有时候也疑惑,这样的一个人,自家妹妹这是怎么和他过日子的?太难了,何况自家二妹可是哭包啊!看到他这样脸,没有吓哭?真是奇迹啊!

不说邢德全的胡思乱想,一边的邢忠叹息了一声,说道:

“还真是要分一分了,这要人再多些,这金陵城墙也围不住了,上回科考,就是我们书院,借住的人就不少,听说越是靠近金陵这人越多,就是金陵城外的茅草屋都有些不够用了。”

众人听到这里七嘴八舌的也说起了近些年这附近的变化有多少是和这科举有关的,说说笑笑间,这紧张的气氛倒是有所缓解了。

“舅爷,就是这里,这可是咱们家离着贡院最近的房子了,老爷来信让咱们收拾了好大的一个院子,专门为您和堂舅爷准备的。”

一个带路的小厮,老实憨厚的样子,邢德全看着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半响才发现,这样子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吗!在仔细看看,咦,这不是林之孝吗!好家伙,原来这小子这个时候是在这金陵当差啊!那可是以后的大总管啊,除了赖大,贾家权利最大的奴仆了,啊!对了,如今没有赖大了,这上次加压,搜检,清洗中,赖家被查出了不少的问题,再加上这赖家的嬷嬷是贾母的陪房,最后他们一家子还是靠着祖上的苦劳,换了个净身出户了。

哎呀,不想了,反正,这世道已经不一样了,自己还是一心考试要紧啊!邢德全收回自己的思绪,跟着林之孝到了一处敞亮的院子,果然这里准备的很是充分,几乎是一人一间的屋子,还有专门负责洒扫的婆子,专门的小厨房,厨娘,就是挽衣婆也有一个,安排的周到的不行。

一行人有了贾家作为坚实的后盾,这小日子立马档次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可以说这是解决了除了写文章以外所有的事情。以至于大家这一次的考试居然一个都没有被横着抬出来,实在是功德无量啊!谢逊都有些对贾家另眼相看了,太不容易了,这后勤工作做得,世家大族也有他们的优点啊!

九天的考试,让所有人几乎都熬空了身体,也熬干了脑子,别人怎么样,邢德全是管不到的,可是他自己,那是整整睡了三天,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又整整调养了三天,喝了三天的补品,才算是又恢复了健康。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等。一瞬间,似乎整个金陵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一个地方,就等着张榜了。

这贡院张榜基本上要到考试后近一个月,缘故很简单,考试的人太多,考官也很憋屈啊!这看考卷都能看的人发晕啊!这差事也很折磨人的好不,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要求这乡试分到行省去,他们真的撑不住啊!一个个眼睛都熬成了兔子了。

在所有认得期待中,在金陵众人的侧目中,终于这贡院外的墙上开始张榜了,在江南道的那一处出榜墙前,邢德全和所有人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一张刚贴上去的纸张,心跳的飞快,他紧张,害怕,又带着不敢置信,是的不敢置信,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居然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在第一百七十五名。不是什么好名次,几乎是下游了,三百人中的一百七十五,要是个什么读书种子,估计就要羞愧了,可是邢德全很激动,他对自己认识的很是清楚,他读书上没有什么天分,若说他比别人多什么,也许多的就是运气了,因为这一次的考试的策论,前些时候,林海曾和大家讨论过相似的题目,虽然不是什么正紧的做了文章,可是大家多少心里都有了一些见解。估计这一次大家考的应该都不错啊!

激动的邢德全完全没有看到其他人,他只是有点晕乎乎的往外面走去,在所有人的后面看着前面一波波的哭喊,激动,百态不一的众人,傻傻的笑了。

“我中了,我是举人了,我是举人了,哈哈哈,我真的是举人了。哈哈哈!”

邢忠飞快的窜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邢德全,又蹦又跳的,激动的眼泪汪汪啊!只顾着欢喜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邢德全傻笑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大声的问道:

“弟弟,我中了,中了,一百四十三名,中了,你呢!你怎么样?看到名字没有?看你这样,怕是也有好消息了,第几名?快说说!”

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这邢德全居然什么都没有回答,脸上依然是那傻傻的笑,眼神依然带着懵懂。一下子把邢忠吓到了。

“哎呀,来人啊!快来人啊!德全被痰迷了,请大夫啊!”

…………………………………………………………

“老爷,大喜啊!大爷中了,第一百七十五名啊!忠大爷也中了,一百四十三名,咱们书院这一次去的有7个,中了四个举人啊!大喜啊!”

京城,回来报信的是邢大老爷派来的积年老仆,一路上骑着快马赶来的,人到的时候,除了喊了这样一声,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直喘气啊!这句话他可是憋了一路了,整整跑了九天的快马啊!就为了这一句话啊!你说为什么这们拼命?傻了吧,这样的消息,能得多少赏银啊!人为财死,知道不?

邢家爆竹声想了一天,就是贾家也陪着放了不少,邢老爷很得瑟,自家儿子太争气了,恩,三妹或许能找个好人家联络有亲啊!

老狐狸的算计之路永无尽头啊!

62林家花园的谈话
“西面那处是小戏楼,原本是家里待客唱戏的地方,我曾祖母是个爱听戏的,特别是喜欢黄梅戏,为了这个,在她老人家五十大寿的时候,我祖父特意建了这个小戏楼,正好对着回廊水榭,看戏宴客都很是方便。
林海领着邢德全在林家花园慢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花园中的事物,说着这营建上的事情,说着各处山石,木材的好坏,两人说的倒是投契。说道后来,林海很是疑惑的问道:

“纳敏怎么对着这些事情知道的这样详细?我若不是这些日子无事,正读着家中杂记,看着祖上建院子的册子,也不会知道这么多。莫不是,你这中举之后,直接往工部报道去不成?”

邢德全心里苦笑,他能不说吗!当初他在贾家依附着过活,自然什么都要做些,哪怕是搭把手,也好多谢借口好讨点银钱不是。当初贾家建造大观园,他也是帮过忙的,这些事情自然也是懂了些,看书?看书哪有实实在在动手知道的多啊!

不过好在他也是能找出借口的。

“我父亲有个好友,前些年一直在工部,担任员外郎,负责的就是这营建上的事情,小时我也常随着父亲去他家玩耍,听他说些闲话。他家关于营建的书多的不行,听得有兴致了,有时也借上一本回家看看。一来二去倒是也有些心得了。”

话说的那个自然啊!林海一听,也觉得合理,一想到这邢家老爷当年可是做了好几年的兵部员外郎,忍不住就笑了。打趣的说道:

“听说令尊在兵部十来年,从最底层做起,一直到员外郎,这兵部的差事大多都做过,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子承父业,把这兵部的差事弄弄清楚?”

邢德全要翻白眼了,郁闷的回了一句。

“兵部?除了调拨粮草,统计器具,还有匠作监,其实还真是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可是这几个地方我都没法学,这粮草储备是朝廷机密,器具也会严加看管的,匠作监更是闲人免进,我能怎么办!”

说道这里,邢德全又撇了一下嘴,恨恨的说道:

“父亲倒是教过别的,比如这伤亡统计,人员分配,战功分等,可是这东西,都是一个个的表格,数字,弄得我头疼了好些日子,真不知道,父亲怎么就能做的那么起劲,我看了都觉得头晕。”

然后一脸悲惨的邢德全注视着边上的木头,说道:

“我十四岁那年,就被父亲抓着当小厮,帮着整理册子了,那一连串的伤亡,哎,惨不忍睹啊!倒不是我悲天悯人,见不得打仗死人,而是这里头居然说,这大军行进每天都会有意外伤亡,仗还没有打,这死人就不少了,这都什么啊!父亲居然说,这都是正常的。我真是不懂,这都怎么死的!偏偏这关键的父亲说是秘密,就不教了,害的我三天没有睡着,愣是以为是什么冤魂索命了。”

林海是文官,他也不懂啊!一听这话也有点愣住了,傻眼了,这还真是没听说过呢。这是怎么回事?

林海自己不懂,不过这不代表他不会看眼色,拉着邢德全在一边的亭子里座下,笑呵呵的说道:

“且看在我请了你来我家院子养病的份上,快和我说说,这里头有什么玄机?”

邢德全看了林海一眼,然后端着架子,缓缓的说道:

“这个吗!等到这贾家的那些老兵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反正我也从他们那里知道的。不可说,不可说哦!“

“你个坏小子。“

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又亲近了几分。说道这里大家可能奇怪了,这邢德全怎么会在林家呢?

说来也是没法子啊!这邢德全不是看到自己中举之后有些迷糊了吗!这不是什么迷了痰什么的,其实是一下子欢喜的过了头,有些伤了身了。原本在贾家老宅养着,可是这毕竟里头没有主人,不好多待,于是便往家里赶,到了苏州城里,邢德全脸色更白了,咳嗽了起来,请了请大夫一看,这是旧病没好,又添了新症,有些风寒了,这下子邢忠不敢再走了,这回家还有一天呢。这要是回去路上有什么,自家老爹不把自己揍死才怪。

想了半天,索性把邢德全托到了林家,请林家帮着照顾几天,等邢德全缓过来,再回去。林海一看这样子,立马就同意了,好歹是亲戚,这关键时候还是要帮忙的。于是邢德全便留下了,邢忠他们呢,先过去报信什么的,说好了三天后来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这林家风水好,才一天,这风寒就好了好些,人都能走动了,林海想着闷着也不是法子,便带着邢德全来逛园子,好松快些。他也是科举过来的人了,自然知道,这邢德全所谓的病症,其实说白了就是高度紧张以后,一下子放松下来,身子有些吃不住劲罢了,只要缓一缓,自然就能恢复,不是什么大病症。只是因为带着风寒,倒是不好让家里的孩子靠近而已。

却不想这一逛倒是意外的发现了邢德全的才干来,这般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本事,也是难得的了,想来将来说不得也是能在朝廷中有一番作为的,心里倒是更加亲近了些。

说白了,真是做官的人,利益这两个字看得相对还是重些,亲戚情分固然重要,但是若是利益相违背,那也是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若是利益相合,仇家说不得也能变成亲人,这就是现实啊!

这里头林海和邢德全说说笑笑,从工部说道兵部,一会儿又说道了礼部,几乎把六部都兜了一圈,邢德全重生后,为了能在家里站住脚,为了对付田家,把律法,规矩,礼法这些东西那是都正经研究了一番的,不说有多少的见底,但是这说起来一套套的,却也难不住他,在加上这上一辈子看多了贾家的事情,对着官场上的龌蹉也是知之甚深,今生还有邢老爷言传身教,直接在这个林家花园里就把林海给震了一番,当然说起来,自然是自家老爹教的。只让林海觉得这邢老爷怕是个有大才的,对着这个儿子也是有大期望的,这真是把官场都快要揉碎了教啊!一时间倒是有点羡慕邢德全了。这样一个绝世好爹啊!真是难得啊!

“真是没想到啊!令尊如此才学,真是恨不能当面请教啊!“

去吧去吧!老爹一定欢迎,多个人脉,还是探花出身的晚辈,老爹一定很得意的。

“不知道这次纳敏对于明年会试有多少把握?”

你故意的吧!进士,进士很难的好不,我还指望你呢!这什么意思?

63进士很难?
“林大人,会试,会试,会试我没有信心啊!那么多的举人,一个个的,那个不是天资卓绝的,那个不是才学惊人,学富五车的,我呢,说穿了,才读了几本书?别的我不敢说,这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明年这会试,我是会参加,只是这考中?只怕是没有多少指望的,我想着,不过是去试一试,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罢了。
说话间,邢德全也没有多少的沮丧,只是那一脸的自嘲,看着让人发笑,不过林海倒是举得这邢德全很有些务实的意思,心下忍不住帮着想起了主意。

“那,这令尊就没有别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父亲,不瞒你,当年也不过是个举人,进士也是没有考上的,当初,家里不过是个寒门,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力让父亲一次次的考,所以,这不就开始在衙门做事了,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好在父亲也是个有本事的,这才有了我如今的好日子,父亲说了,不管考得上,考不上,反正考到三十岁,再不成,也就和他一样,好好的从底层做起吧!切不可白费了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