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着他的样子,也明白这是为了那个唯一的儿子担心,她毕竟只是个后妈,很多话真是不好说,也不好劝,只好抓紧了几个姑娘的教养问题,努力的不让老爷找到小辫子。同时心里也暗暗期待这邢德全能得个好成绩,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嫁进来第一年,要是能考中了,自己的名声也好听,说不得还能得个旺夫旺子的有福名声呢!那才是大实惠。
堪堪过了八月底,加急的书信总算到了,果然这府试过了,邢老爷虽然极力掩饰,可是这眼角眉梢的喜悦,还是瞒不过人去,于是京城不少的邢老爷的同僚们都知道了,这邢家的那个唯一的独苗考试考得不错,已经过了府试了。
就是那个悔婚的刘家,也看着有点眼红,暗自啐了一口,羡慕邢老爷这一年多的运气,又是病好了,又是儿子出息了,还娶了个新媳妇。中年男人的幸福,可不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吗!
这邢老爷升官还没戏,可是这发财,死老婆倒是变相的做到了,还外带了一个儿子出息的好兆头,真是羡煞旁人啊!
有了府试的成绩,最后的院试,邢老爷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他从没有看过自家儿子谢过八股,自认为估计没戏,反正这有了这么一出,自家儿子已经算得上是有出息了,毕竟这年纪摆着呢!才不过十五岁,有这个成绩,其实真的已经很能在京城他这样的官宦人家里出挑了。说出去都能挣一下脸面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苛求的了。
只是没想到啊,这儿子居然给他这么一个大惊喜啊!对于属于高强度的超级大馅饼啊!邢老爷一时间得到消息都有些傻眼了。还是王氏满脸喜色的提醒他发赏钱才算是让他回神了。第一时间,邢老爷就跑到了后头的小祠堂,他老爹的牌位那里跪下,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激动的都说不出话了,任由脸上鼻涕眼泪齐飞,或者文雅些,泪横满面。
邢二梅和三妹相互依靠着,听着边上的婆子说着自家大哥成了秀才,以后怎么怎么得,脸上都是一脸的惊喜,眼睛亮晶晶的,对她们来说,这个大哥可比大姐好多了,自然也是为着这个哥哥高兴着的,只有另一边的邢大姑娘脸色阴沉的可怕。
邢德全越是出色,只能说明她生母田氏越失败,看看,这样一个好孩子,当初居然让嫡母压制的传出了什么愚笨,不堪,没造化的名声,如今越是好,就越说京当初都是田氏使得手脚,是存心带坏庶子的。
如今虽说田氏已经成了过去式,她也有了贴身的教养嬷嬷,可是这任然改变不了她的出生,改变不了她是田氏的女儿这一点。邢大姐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这一次会受到的牵连了,脸色能好看才怪啊!
王氏则是欢天喜地的折腾着家里的下人,一叠声的让人收拾邢德全的屋子,并欢喜的让人喊了针线上的人,给家里的主子们加做一套好衣裳,下人们加发一个月月钱。再让人收拾了好些祭祀的器具,准备着等邢德全回来,让老爷领着给祖宗上香祭祀。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功名,整个邢府却一下子活泛了起来,十五岁的秀才啊!这说出去,就是下人们也觉得光彩啊!

 

 

姐妹

“二姐,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做了秀才是不是不一样了?会不会对我们再好些?会不会还像上次一样,帮着我们?”
邢三梅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梦幻一样的神色,看着邢二梅,明明已经9岁了,却瘦弱的像是七八岁的孩童,好在如今有了王氏照看,性子回来了些,不在是以往胆小的见人就发抖的样子了,脸色也红润了些,身上也多了好些的肉。连头发都有了些光泽。虽然对着外人还是不怎么敢说话,可是对着家里人已经好多了,啊,对了,邢大姐除外。
这不是,自从听到自家大哥得了秀才开始,她就一直很努力的在想着这当了秀才的好处,想着哥哥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一直记得,自己没有了月钱,吃不上饭的时候,是大哥给了他私房钱,也记得是大哥告诉了父亲,把那些欺负她的婆子赶了出去,让自己再不用被人打骂,挨饿。在她心里大哥是个很好很好的大哥。比父亲都亲近。
邢二梅转头看着妹妹的样子,嘴角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很是温和的回答着妹妹的问题,手里还不紧不慢的做着绣活。
“估摸着这些日子就快到了呢!大哥是秀才了,再过几年说不得就是举人,就是进士了。以后也会像老爷一样,做大官呢!大哥会和以前一样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哥哥,以后哥哥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呢!怎么会不好?大哥老实,宽厚,以前还不是常拿着自己的私房给我们?”
姐妹两个一边拿着针线,一边说着以前的事情,手里的活计却是一刻不停,这是王氏给她们下的任务,长这么大,这两个女孩子可以说是姑娘家该学的女红什么的是一点都没有学,毕竟每天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她们躲着田氏都来不及,生怕被看见了又要吃苦,那里会有机会学女孩子该学的功课?
如今呢!王氏没有自己的孩子,要一碗水端平很是正常,再加上毕竟只是女孩子,以后也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该教的教,该说的说,没有半分客气。除了那大姑娘因为有邢老爷的心思在里头,所以另外请了人来,教导些别的事情,时间上很是紧张,这两个小的,王氏是准备慢慢的□的,她也有自己的心思,毕竟这两个孩子还小,又是个没有亲娘的,这要是把这两个弄得亲近了,自己也多些底气不是。
正在姐妹两个说话的功夫,门帘子突然响了起来,进来了一个华服少女,眉眼利索,神态高傲,不过是小小年纪,这神色上就带了几分精明,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个女孩子就是邢家大姑娘了,只见她轻移莲步,往花凳上一坐,在转眼看到那两个庶妹惊恐的看着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了起来,略带嘲讽的说道:
“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哭包和鹌鹑嘛,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的满开心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回去了?难不成是我看错了?你们还是什么精怪变得不成?哎呀是什么来着?莫不是狐狸精吧!变得这样快!可见是功力深厚的了,平日里可是小瞧了你们了,来来,快,再变一个让我瞧瞧,也让我开开眼。”
这冷嘲热讽的样子,看的周边的好几个人都有些不安了,这大姑娘这几天怎么越发的张狂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些时候,那教养嬷嬷不是还说这大姑娘如今有些样子了吗!怎么比以前还要厉害啊!
就是刚跟进来的教养嬷嬷也忍不住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示意邢大姑娘注意仪态,却不料,那大姑娘不过是略略抬了一下眼,立马就不再去看她了,只是拿着手指轻敲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有些个不像样。
教养嬷嬷实在是忍不住了,有咳了一下,这一下,这邢大姑娘倒是笑了,对着嬷嬷说道:
“行了,嬷嬷,咳什么,我知道,这是说我做的不好了,可是我做的好也罢,坏也罢,又如何?还不是个被送去做填房的命?好歹那也是一品,我以后也是一品,说不得最后你们还要看我的脸色呢!”
说着又牵了一下嘴角,对着两个妹妹斜了一眼,又说道:
“秀才而已,有什么?就是进士,不也要从七品开始?看看,这才是嫡出,我是嫡出,所以我有这个一品的命。”
本来她无论说了什么,这邢家二姑娘和三姑娘都没有做声,可是说到了这里,那二姑娘,那个原来有名的哭包却是一下子抬头了,很是认真的对着邢大姐说到:
“太太说了,兄弟是腰杆子,有了兄弟的姑奶奶才能在婆家有底气,兄弟越是出色,在婆家底气越足。大姐,大哥以后也能给你撑腰的,他们贾家还没有几个科举出来的呢!大姐,有大哥,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怕!”
那神色严肃的样子,倒是把邢大姐吓了一大跳,第一次认真的看了这个从没有仔细看过的妹妹一眼,什么时候起,这个哭包居然也能抬着头和自己说话了?在一转头,看到另一个三妹,居然也是看着自己,认真的点着头,她心里突然就是一阵的悲凉,不由的又一次意识到,像以前自己母亲在时那样,自己一言九鼎的的天下真的不再有了。
有了这样的心思,她只觉得这屋子里突然烦闷了起来,没有好气的说道:
“谁要他做什么底气了,我还有父亲呢!再说了,他一个秀才,有什么本事和勋贵世家说话?不自量力的东西。”
这一次邢家二妹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说话的勇气了,今天一下子爆发了一样,虽然依然带着雾蒙蒙的眼睛,却说得斩钉截铁的。
“大哥才十五岁,我们都听说了,这样的年纪,能成为秀才,是很不容易的,整个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还有,只有进士以后才能当阁老,说不得大哥以后也能当阁老呢!就是不能当阁老,也许也能当什么尚书什么的,这些只有进士能当的官。反正,我相信大哥,一定是最好的。一定。”
这一说,就是邢大姐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了些,却也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世上可不就是科举上来的更尊贵些吗!一时间她倒是也有些说不出话了。
说来,今天她到这里来,原本为的就是想着和两个妹妹稍稍缓和些关系,也想着等那个唯一的弟弟回来也示好一下,她本就是个精明的,自然也明白如今的形式,这家以后就是弟弟的天下了,这弟弟又有了功名,以后说不得就有用得到弟弟的地方,怎么也要先做些铺垫,只是一直以来她在这个家高高在上惯了,怎么也拉不下脸来而已,不想倒是一时不察,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教训了一通,烦闷的摆了摆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说道:
“行行行,你们做梦去吧,我不奉陪了。”
她这一走,邢二梅和邢三梅一下子同时重重的送了口气,那邢三梅更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家二姐,欢喜的抓着邢二梅的衣袖,夸张的说道:
“二姐,真厉害。”
这话一出口,姐妹两立马笑成一团,就是边上的人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闻讯

邢德全千赶万赶的终于赶到家了,可是一进家门,立马就被一个大雷给雷着了!邢老爷居然已经和贾家通过气了,要把他家大姐嫁到贾家当个填房了!邢德全突然觉得天都灰了!这可怎么说的,难不成这自家和贾家那是孽缘不成?提前了两年,没有了舅舅,这婚事居然又搭上了!邢德全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揉着脑袋的他长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做的事情,好像是没有任何意义一样,有点丧气了,不过立马又想到了别的事情,那就是上一回自己无意中在荣宁街大喊的那一句,记得那次好像闹出了不小的风波的,怎么一下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呢?怎么会又让自家老爹折腾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想到这里,邢德全立马对着门口的小厮,张顺的儿子,张德安喊道:
“德安,去,把门口那个富贵喊来,我有事问他。”
张德安一向是个机灵人,一听这话,知道这自家主子是想问他不在京城的时候这京里有什么消息了,很是利索的就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那个名叫富贵的青年男子就走进了邢德全的书房,作为府里的采购管事,那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士之一了,才听了邢德全的问话,立马就一茬一茬的说起了京里的八卦:
“大概是半年前,牛国公家的大老爷就离京了,要去镇守边关,听说这次北面很是不太平,不过也不算动静太大,好些个武将勋贵家的爷们都跟着去了,有卫家的,史家的,还有陈家的,都是些开国功臣的后人,听说皇上老爷还嘉奖了这些人家呢!说他们有父祖遗风。”
去了这么些人?邢德全的眉头皱上了,这史家有人去?这时候好像史家还不是一门双候吧!那这次去怕是有大阵仗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恩典。邢德全心里有了些隐隐的猜测,不过这些话他可不好说什么,虽说这很有可能关联到兵部,到时候自家老爹说不得能有机会,可是却什么都不能说啊!邢德全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示意那富贵继续说。
“老爷前些日子和贾家的那个贾珍老爷遇上,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咱们家大姑娘的事情,那边的意思是想着让大姑娘嫁到贾家的那个荣国公府,当大老爷的继室,基本上都说的差不多了。”
富贵看了自家大爷一眼,见还是皱着眉头,就不敢多话,只听到邢德全问道:
“贾家可不是什么安生地方,上回不是还说这大房的太太是让二房给弄死吗?就是他家的那个瑚大爷不是听说也是差点死了?这样一个龌蹉人家,老爷怎么想着把大姐嫁到那家去的?”
他这一说,那富贵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八卦的真意一样,眼睛里闪着看好戏的光芒,很是欢乐的说道:
“大爷,您是不知道啊!这事情,那时候闹得可是不小,那大房的太太娘家那可是清贵,那舅爷可是翰林啊!这一出动,也不直接上门折腾,而是直接上告了刑部大理寺两个衙门呢!把这事情都整大了,还有些和张家有亲的,好几个御史,直接参奏说荣国府违制,说他们家不尊长幼,真真的,我们这才知道啊,这贾家真是做出的事情太可笑了,说什么老太太在不分家,这大房掌了家,那二房就住到正堂,说什么一碗水端平,这一上奏,立马全暴露了!贾家在京城可算是成了笑话了。听说这皇上老爷都气急了。直接下令荣国府改建,还让皇后下旨申斥贾家的那个老太太,把那个二老爷的官职降了二级,本来就是只有六品,如今更变成了七品了,这还是看在死去了老国公的份上了。还有那个二太太也被夺了敕命,至于那个什么内宅阴私的事情,倒是没有查出什么来,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估计是贾家还有他们那些老亲出手遮着罢了,那府里可是卖出了不少人,谁都不是瞎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那个张家的舅爷听说也升了一级,到了从五品了,说不得就是补偿呢!听说那贾家族老什么的都惊动了,反正最后因着这大房没了当家太太,暂时没有分家,不过这二房和大房这回好像是都换了住处。反正闹得京里都看了好久的戏呢!好在这贾家原来的名声还行,不然这一家子以后可就没什么出头的时候了。”
富贵说的那是唾沫横飞,手舞足蹈,邢德全听得也是傻眼的很,怎么说的,这贾家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这,这太让人意外了,二房居然不住正堂了?老太太被申斥了?王氏那个佛面蛇心的居然连敕命都没了?这比上回那个什么贾瑚还活着都劲爆啊!这都什么消息啊!自己这回来后,基本没怎么管人家的事情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了?最要命的是最后这一句,什么叫贾家的名声还行?不是说除了门口的石狮子,没有什么干净的吗?
邢德全傻眼的很,好容易定了定神,再去想邢老爷的心思,他也就明白了,这是邢老爷看到了贾家大房如今的情况了,再加上有了这么一出戏,有这么一个妯娌,内院纷争弄得沸沸扬扬,总归不是什么好名声,在加上还牵扯到了人命,当家太太的生死,想来这贾赦童鞋想要找个好些的填房还真是不容易,虽说这贾家向来的规矩,这继室在原配有子的情况下,为了保证丧母嫡子的利益,都要比常规的规矩降上一等选媳妇,可是这要是家里不省心,这怕是不止降一等了,就是一般官员家的女儿估计也有些踌躇了。这时候自家这个五品官员嫡长女的大姐,就很有些惹眼了。
五品文官的女儿,还有个宫女出身的嫡母,有个秀才弟弟,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属于很有些底气的,虽然这田氏的事情多少也有影响,可是这不是相比较而言,比那贾家名声好多了吗!不过是管家不利,娘家算计什么的,再牵扯也有限啊!再说了,还有王氏作为弥补呢!
想到了这里,邢德全算是送了口气,他家大姐这一次就算还是嫁入了贾家,估计也会比上一世好很多了。再说,如今可不是只有贾琏一个嫡子,还有贾瑚呢!这要是只有一个先太太的儿子,这邢大姐估计还会有什么算计,这有两个,还是出过救子丧母这样的大事件,想来这里头碰撞也会少些。
邢德全发现自己全力想要脱离命运的努力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被命运掰了回来,心中暗暗的丧气,不过又欢喜自己好在也不是做了白工,不管怎么说,这还是有些用处的,从自家如今的形式来看,也再不是什么能让人随意拿捏的了。
罢了,看在上一世她也曾对自己有过关照的份上,怎么也要多帮上一把,到底是骨肉血亲,她能过的好些,自家也能安生些。
挥手让那富贵出去,并关照了张顺让他多留意贾家,史家,王家的消息,并开始安插些人进到贾府去,这些琐事之后,邢德全拿出了一张白纸,开始划拉了起来,既然自家和贾家又要有牵扯了,那自己也要做好准备工作了,比如贾家的人脉关系网,比如他们家那些人的性子,这些都能给家里做些参考不是!

 

 

父子交谈

张顺做事情还是很麻利的,这才几天啊!就收集了不少的资料,当然这和贾家这样的功勋人家管家手段粗糙,下人嘴巴比较碎有关系,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王家也好,史家也好,都比贾家要稍稍好些,这里头就可以看出这王氏的手段问题了。唉,阴谋诡计倒是有些天分,这管家理事怎么就这么差劲呢!这媳妇贾家是怎么看中的?真是个奇迹啊!
当然这个缘故很快就从被邢德全打听到的消息里看出了端倪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里头居然有这样的故事。
邢德全拿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立马往邢老爷的书房走去,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最终还是需要邢老爷这个老狐狸来做判断的。
“薛家的是姐姐?还是嫡长女?反过来这贾家娶得反而是嫡次女?这事情,不是说贾家是嫡长女吗?”
邢老爷也觉得有些傻眼,这和京城大面上的说法不怎么搭啊!这里头难不成?哎呀,这一联想,立马脸色就不对了,真正是人有了联想,所以生活才丰富啊!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的眼神,都闪着窥知了一个大秘密的兴奋。哎呀,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代嫁?这京城多久没有出过这样的大戏码了?哎呦,太让人兴奋了!
“让张顺收买王家的人,把这事情都掏出来,嘻嘻,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只有我们知道呢?这也太不公平了不是!啊,对了,找人,把消息送到张家,对了还有那些御史里头流传一下。”
邢老爷很兴奋啊!站在那里转了好几个圈,越想越得瑟。眼睛也亮的吓人,邢德全就知道会这样,自家这个老爹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喜欢折腾,还越折腾越精神。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可不是因为自家大姐就要嫁到贾家,这才这么热心的,而是喜欢看热闹,喜欢搅浑水罢了。当然前提也是有了,那就是要对自己有利。损人不利己那不是邢老爷的风格。
“老爷,这要是传出去,王家那里?”
一张老实人的脸还是很占便宜的,邢老爷虽然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眼神看着邢德全,可是这口中,却还是很欢乐的对着儿子说道:
“傻小子,别人家的好坏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去探消息的也不会是咱们的人,最多让人以为是事情没有遮掩好,让人翻出来了,这不是还有张家在那里顶着吗!没咱们的份。儿子诶,要记住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可是官场大忌,这一次要是顺当,这二房的那个女人那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世上还是喜欢多想的人多,特别是那些做官的,就是这王家两姐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只要有这妹妹代嫁国公府,姐姐反而嫁到了商户,再加上前一段时间的关于这个二太太谋害大房子嗣的事情,是个人都会觉得这里头估计也是这个女人的手段,为的就是顶替胞姐,嫁入豪门,要知道,当初这王家可是已经快要败落的,不然也不会和这薛家这样一个商户牵连上,不是!”
越说越觉得兴奋的邢老爷,发现自家儿子还是一脸的懵懂,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儿子怎么不像自己呢!这老实的有些过头了,还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真是让人头疼,自己以后可要多看着些,可不能让人哄了去。
想到这里,越发的说的起劲了,想把这里头的龌蹉,阴毒的一面都展现在儿子面前,好让他多些惊醒。
“说不得这本就是事实呢!看看这女人如今的手段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了,一个弟媳妇,算计袭爵大伯家的侄子,这事情,无论是放到哪一家,那可都是大事,关祠堂都可以了,她居然坐的住,到现在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贾家当着当家太太,可见真的是心机深沉的厉害。再说了那家里,还有个偏心眼到了整个京城都出名的老太太,这贾家可见是个泥潭子。”
说道这里邢德全还真是有点不懂了,很是迷茫的对着邢老爷说道:
“那,咱们家怎么还要和这贾家结亲?这样的人家不是该避开才是吗?”
儿子知道提出自己的看法了,邢老爷还是很欢喜的,立马给面子的回道:
“傻儿子唉,要不是这样,以咱们家的身份怎么能攀上这样的人家?开国勋贵,只要不自己找死,那是有的富贵日子可过的。再说了,就是因为乱,咱们才能下手不是,你想啊!要是这二房太太这次咱们发现的事情又一次折腾出来,这贾家还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再偏心,这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那些族老会甘心?那个二老爷呢!会没有疙瘩?那些孩子又怎么看她?就是这王家和贾家的关系,估计也要紧张了。若是能再把消息往薛家一捅,在江南的地界上再传一传,估计这金陵也不能安生了!这三家不和,难道还不够这二太太折腾的?到时候你大姐正好浑水摸鱼,把这贾家大老爷收拢过来,那两个孩子说不得也能乘机亲近些。顺利在贾家立足,要是这老太太再早死,那就是阿弥陀佛了,你大姐立马就能在贾家当了家,这对你大姐,你爹我,还有你,我们整个邢家,那是天大的好事啊!就是你大伯家,说不得也能沾光呢,那贾家的老家可是金陵,江南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