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被丁竞带去了一个拍卖会,他毕竟还是学生,鲜少参加过这种活动,而且这个拍卖会似乎和他了解的不太一样……
在场的人全都带了面具,好像化妆舞会一样遮住了半边脸,精致的面具下,是一双双充满深壑情-欲、欲-望蛰伏的眼眸。
丁竞带林易在二楼包厢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楼展厅。
“丁先生。”一道醇厚的男音从门口传来,带着轻微的笑意和老练。
林易回过头,看到那双面具下的眼睛有瞬间的怔松,即使隔着诡异的画皮,他依旧能认出那两道阴郁眼神。
丁竞和来人寒暄,握了握手:“辛先生也来了?”
“只是来凑凑热闹而已。”辛锐笑着,一身暗色西服衬得笔挺修长,眉眼间都写满了春风得意,看来他最近混的的确不错。
他身后跟了个中年人,表情僵硬,全身好像注射了僵化剂般笔直笔直的。
辛锐目光淡淡掠过林易,驻足几秒,随即眯起眼轻笑:“这位是?”
丁竞解开两颗西服扣子,慵懒的坐在一旁喝起茶来:“新宠。”
辛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笑容却放大了一点:“哦——”
他那一声拉的又长尾音也巧妙的扬起,似乎别有深意,末了还若有似无低喃道:“倒是和我一个朋友非常相像。”
丁竞深沉的眉眼淡淡扬起,笑道:“辛先生眼神真好,这样也能看出来,难怪一早就跟对了东家,爬得这么快,真是让人羡慕。”
辛锐身后原本面容严肃的中年人脸上有了一丝动容,脚步向前挪动,作势想要冲上来。
辛锐抬手制住他,脸上丝毫没有怒意:“丁先生说笑了,承蒙穆老看得起我,要是没有穆老,我恐怕还在做我的小小操盘手。所以说,穆老真是无私啊,只要有本事的人,他定会重用的。”
林易不知道辛锐是不是已经认出了自己,他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话,不过从丁竞和辛锐的交谈来看,这两人似乎有仇?
而且,穆老又是谁?
不管是谁,如果辛锐认出自己的话,那就麻烦了,辛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他那么精明的脑子,怕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林易不动声色的看了辛锐一眼,安静的在丁竞身旁坐定。
林易注意到,辛锐说到“无私”二字时,丁竞的手几乎有要捏碎茶杯的趋势,手背上的经脉也森森突起,力道骇人。
丁竞徐徐看过去,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眼神却冰冷毫无温度:“
辛先生自然是有本事的人,不然怎么能在短短两年内让穆老先生把全部家产都赠与你这个‘外人’,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辛锐但笑不语,眼里充斥着挑衅。
林易敏锐的察觉到了几个关键词,“穆老”、“无私”、“家产”、“外人”。
那么……
林易若有所思的看着丁竞的侧脸,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下,丁竞之所以这么针对辛锐,和家产有关?
林易后背忽然生起一股寒意,那么丁竞带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其实这种拍卖会他带谁来都可以,更何况当时连卫就在几步之遥的房间里,为什么偏偏挑了他——
林易猛然看向丁竞,眼里充满震惊,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知道他和辛锐过去的事,这才故意带他来的?
那样的话,丁竞也太可怕了。
在自己以为操控一切的时候,竟然被对方完完全全的掌控了,林易此刻脑子里才蹦出无数的蛛丝马迹:
丁竞那么轻率的应允他的加入。
连卫那些饱含深意的笑容。
还有直至今日毫无进展的裸-聊案——
丁竞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目光,淡然瞥他一眼:“怎么?无聊了?”
那语调带着刻意的暧昧和宠溺,林易知道他是在做给辛锐看的,但是还是本能的排斥,默默摇头道:“没,很有趣。”
丁竞看着他,眼里有丝丝的笑意。
辛锐在一旁看着,果然是眼神越来越阴森,放在裤兜里的手死死握成拳。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易,眼神冷冽,却带着调笑意味问:“不知道这位帅哥该怎么称呼。”
林易看了丁竞一眼,丁竞也含笑注视他,眼神散漫。
林易似乎有些明白丁竞的意思,微微笑着回答辛锐:“林易。”
辛锐弯了弯唇角,鼻子里发出低低沉沉的笑音:“林易?呵——不错。”
丁竞抬手搂住林易的腰,林易瞬间僵住,丁竞却好像丝毫没感觉到他的不自在,脸颊缓缓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像认识你?”
林易呼吸窒住,镇定的对他耳语:“一个无赖的追求者。”
丁竞笑着松开他,搭在他腰上的手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腰线,林易顿时跟被雷劈到一般,呆滞的坐在那里。
辛锐看着这两人亲密的互动,脸色阴沉下来:“那不打扰二位了,希望丁先生今晚玩得开心,拍到自己中意的物品。”
丁竞对着他扬了扬眉:“不送。”
r>辛锐走后丁竞就一直没再说话,饶有兴味的看着楼下展台的情况,林易却憋了一肚子的火和满脑子的疑问。
丁竞是想利用自己刺激辛锐?显然不太可能啊,这么幼稚又毫无成效的方法,丁竞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屑。
那么是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卧底,想利用警察的力量揭露辛锐?可是也不太说得通啊,他是负责裸-聊案的,一旦丁竞暴露,只会先把自己送进监狱,而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辛锐的犯罪证据。
林易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最怕的就是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样毫无头脑的猜测,他该怎么应对?
“在想什么?”丁竞一手搭在他椅背上,墨黑的眸子直直看向他眼底。
林易微蹙起眉心,不着痕迹的退后避开一点他火热的气息:“没什么,只是好奇你和辛锐的关系。”
丁竞笑而不语,只是玩味的、细细看着他的眉眼:“林易,这是我们第二次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感觉还不坏,你说呢?”
林易平静的看着丁竞,眼里没有丝毫波动。
丁竞慢慢靠过去,冰凉的嘴唇险些贴上了林易的,林易有些吃惊的瞪着他,丁竞却支着下颚含笑道:“躲什么?难道我比你要接触的那些客人差在哪里,赚钱不是只有那一种方法。”
林易直觉丁竞是在羞辱他,他根本就清楚自己卧底的身份,也清楚他是为什么接近他,却还要作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丁竞也不可能是这种色迷心窍的男人,他手下什么样的人没有?
林易的拳头紧了紧,语调冷冷地:“竞哥,你在开什么玩笑,卫哥会生气的。”
丁竞笑出声,哑声道:“你在担心他吃醋啊,他很忙啊,哪有空关心我。”丁竞说着就伸手去拽林易的胳膊,用力将人带进怀里,“我怎么是在开玩笑了?嗯?跟我试试看怎么样。”
林易的拳头已经不加思考的扬了起来,门口却传来了另一声林易熟悉无比的深沉嗓音,那声音带着薄怒和威压,缓缓传了进来:“丁先生好性-致,不过,你找错人了。”
媳妇儿生气了
林易这一晚上受的所有惊吓都没有此刻强烈,门口那逆着光线静静矗立的挺拔背影,不是晨曦是谁?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手工西服,高大结实的身型看起来越发坚韧,只是表情,即便有面具的遮挡也无法掩饰他此刻眼中的森冷。
林易喉结动了动,嗓子干涩,脑子乱糟糟的没有一点逻辑可循,晨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晚上他见到的几乎都是财经版头条时常出现的人物,晨曦他——一个商院的学生。
林易震惊的看着晨曦一步步走向他和丁竞,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此刻还被丁竞轻薄的环抱腰肢。
丁竞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眼角微微挑起:“厉公子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贵人事儿多,忘记了。”
林易倏地扭头看丁竞,晨曦是丁竞请来的?
丁竞嘴角含笑,完全无视林易眼中的怒意,只是揽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
晨曦唇角紧抿,脊背陡直,走到丁竞面前时毫不迟疑的伸手把林易扯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了林易一眼。
林易被他那一眼看得生出一阵寒意,晨曦这占有欲超强的家伙该不是又吃醋了吧?林易无语的把手腕挣脱开来,双手插兜斜睨了他一眼。
晨曦直勾勾的看了他几秒,优雅的在丁竞对面坐下:“丁先生就是用这种方式欢迎我的?”
林易皱着眉头,云里雾里的看着那两只老狐狸,但是似乎……晨曦也和丁竞认识?
晨曦抬头淡淡看林易一眼,唇角一动:“过来。”
林易有种……想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的冲动,尼玛老子是宠物吗?说过去就过去,老子还有面子吗?
林易不情不愿的坐过去,在晨曦身边臭着一张俊脸。
晨曦的表情这才松动一点,伸手捉住林易的手,十指紧扣,大喇喇的握住放在自己膝盖上,那手指还不安分的四处摩挲着,好像在确定自己的领地,又好像在抹去某些别人留下的痕迹。
丁竞看着,倒是丝毫没有反应,只是一直浅浅笑着看他们二人,说:“看来厉公子是真的挺喜欢我们林易啊,难怪花那么多钱只是和他聊聊天什么都不做,还不许任何人和他接触,啧,这是真爱啊……”
林易一怔,凌厉的转过头看着晨曦,那个、那个该死的柏拉图支持者竟然是晨曦!!
晨曦只留个他一
个冷酷的侧脸,但是修长的手指悄悄捏紧了他颤抖的指端。
晨曦对丁竞道:“既然知道我看上他了,那丁先生刚才在做什么?我花了那么多钱,要求说的很明白。”
丁竞哈哈笑了一声:“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逗逗他而已,厉公子不想知道林易够不够青涩吗?看那样子,的确很有趣。”
他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掠过林易身上,似乎在探究些什么,目光悠远绵长。
林易面色铁青,这两只老狐狸分明是话里有话,丁竞到底想做什么?知道他卧底的身份,竟然也不揭穿,现在还找来晨曦,难道他的目的和晨曦有关系?!
林易顿时全身警戒,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晨曦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丁先生今天找我来,不会真的是让我看看林易有多坚贞吧?”
丁竞靠着椅背,慢慢点了支烟,烟雾弥漫中表情变得冷冽起来:“厉公子还不到22岁,但是已经入选了N市十大财金才子,上次和丰臣那场战打得很漂亮……那是你父亲在考验你吧?谁也没料到唯风的少东家小小年纪能有这股狠劲。”
林易还是第一次听说晨曦这么多事情,在他眼里,晨曦一直就是个单细胞生物,占有欲暴强,他也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单纯的学生而已。他知道晨曦在炒股、玩期货,这些金融上的门门道道他不太懂,也懒得参与,只当是晨曦的专业需要……
原来,晨曦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么强了。
林易说不清是震惊多一点,还是喜悦多一点,似乎还有淡淡的惆怅,那种感觉微妙极了。
晨曦脸上却平静的很,只是无声的注视着丁竞:“查的这么清楚了,结论呢?”
丁竞挑了挑眉,稍稍倾过身来,暗沉的眸色瞬间卷起一股潮涌:“你现在在和淮安集团合作锦绣城那块地皮的开发吧?”
晨曦镇定的回视:“是,你有兴趣?”
丁竞慢慢的环胸靠近椅背,勾起唇角佞笑:“我不但有兴趣,还可以让你从中得到更高的利润,而且,一举除掉淮安!”
来了,这就是丁竞的目的!林易这才恍然大悟,丁竞绕了这么一个大圈,甚至知晓了他是卧底也不动作,还一直默默看着他和晨曦做局,其实就是想等时机成熟接近晨曦。
淮安集团他是知道的
,就是辛锐任职的公司,当初他和辛锐刚刚认识时,辛锐就是淮安的副总,再结合之前丁竞和辛锐的交谈,辛锐现在应该已经不只是淮安的副总那么简单了。
到底是什么仇恨,要这么费尽心机的搞垮辛锐?林易匪夷所思。
晨曦看着丁竞低声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淮安这两年是壮大了不少,但是我们唯风还不至于就把它放在眼里。”
丁竞双手交握,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料定了晨曦一定会妥协:“目前是不会,但是凭你的作风,肯定不会让他有机会和你们唯风齐头并进的。”
晨曦沉静的眼里暗藏着浓浓一片漆黑,似乎隐藏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林易看得心惊,即使知道商场中的尔虞我诈再正常不过,但是这样的晨曦还是让他惊愕不已。
林易想开口阻止晨曦,丁竞也不是善茬,并不比辛锐纯良多少,他还未说话,晨曦就回答道:“我要考虑一下。”
林易不可思议的瞪着晨曦,他要和丁竞合作?丁竞是罪犯啊!
晨曦却看也没看他一眼,丁竞微笑着拍了拍手:“我就知道厉公子有眼光,稍后我会把合作意向书给你送过去,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丁竞起身,这才看了看面色不虞的林易,他扬起两根手指抵在额际,做了个“谢谢”的姿势,然后面带笑意的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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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顿时只剩下晨曦和林易,两人却谁也没做声,寂静得似乎都只剩彼此不太冷静的呼吸。
林易此刻真是乱极了,震惊、愤怒、难以置信,仿佛眼前这人瞬间就变得陌生无比,和那个天天对着自己撒娇耍赖、在自己身上迷乱贪-欢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晨曦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松开过,这时候另一只手搭了上来,抱住他轻轻蹭了蹭脖颈,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后颈,林易却依旧觉得很冷。
晨曦忽然将他整个拉了起来,抱进自己怀里,双手铁钳一般握住他的腰。
林易迷茫的看着他,晨曦低头深深嗅着他的气息,从耳后一直到锁骨,林易别过脸:“你干什么?”
“闻闻看,你身上哪里还有其他男人的味道,”晨曦说的不容置喙,林易却难堪到了极点,他猛然占了起来,甚至还磕到了晨曦的下巴。
林易铁青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吃惊不已的晨
曦:“和我视讯的人,一直是你?”
晨曦摸着下巴,眼神闪烁:“唔……是。”
林易咬了咬牙,气闷的低吼:“那你干嘛不告诉我?早点配合我把丁竞抓起来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晨曦也看出了林易很生气,于是放软了声调:“你觉得丁竞真的有那么好骗吗?他那个网站做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被取缔,而且你那么轻松就混进去了,不奇怪吗?”
林易呆住,这么多问题……他的确没想过。
晨曦又说:“你之前也说过,沈队他们知道丁竞刚收下的人一般会带去西景公寓那边,然后才安排到不同的地方去,你呢?为什么一直是在酒店的?”
林易哑口无言,晨曦站起来抱住他,诱哄道:“丁竞肯定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不说破,只是想引我入局而已。”
“你也早就猜到了?”林易面无表情的看着晨曦,逼问道,“你早就清楚丁竞的用意,你们私下接触的时候他肯定露出了不少马脚,你为什么不说?让我跟个傻子似的。而且你知道吗?那么多警队的兄弟都在没日没夜的干,你——”
晨曦神色也冷了下来:“林易,我是为你好,我一早就说过我不想你去干什么卧底,丁竞那么老谋深算的人,凭一个卧底或者沈裘就想抓住他的把柄,你们太天真了。”
林易气得胸口都隐隐作痛,那种被身边最亲密的人,冷眼旁观着他出糗的样子,真是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晨曦把下颚埋进他肩窝里,轻声说:“宝贝,哥真的是为你好,现在这样多好,你不用做卧底了,好好在家陪我,嗯?”
林易不说话,牙根却越咬越紧。
晨曦摸了摸他软软的发丝:“沈裘那里现在不是很好交代了吗?丁竞一早就知道了,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连这个都想到了?林易苦笑着闭了闭眼,哑声道:“松手。”
“……”晨曦面色一凝,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林易慢慢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这张脸,明明还是那个人,却似乎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幼稚鬼的道歉方式
晨曦不知道林易在不高兴什么,知道了他一直假扮别人配合他当卧底不是该觉得很感动吗?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这难道不该是个惊喜不是惊吓吗?
还有,不能再当卧底了,可以有更多时间两人在一起了,这不是很好吗?到底有什么可觉得生气的?
晨曦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没有沈裘付阳来得重要?”
林易无奈的看着他,这能是一回事吗?晨曦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你根本就不明白!”林易冲着他低吼一句,转身欲走。
晨曦攥住他的手腕,眼里迸射出汹汹怒火:“我是不明白,为了卧底的事儿我们都吵了多少次了?我担心你的安全才跑去找丁竞,隐瞒你被丁竞识破的事情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我只是不想你出事而已。”
林易怔住,看着晨曦愤怒的脸盘说不出话,晨曦是在担心他他很清楚,只是——
“可是,你不该瞒着我,丁竞是罪犯,他在做多肮脏的交易你很清楚,就因为你的自私,队里兄弟们的布控和连日来的辛苦全都白费了。”林易心里特别难受,他不想和晨曦吵架,可是晨曦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难以接受,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的辛苦都成了泡影,他就越发的自责。
晨曦听完林易的话,冷笑道:“我自私?是,我没有你那么高的觉悟,我不是付阳,理解不了你的良苦用心。我就是霸道又小心眼儿的一大俗人,我管不了别人,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看着他安全,看着他笑,这就够了。”
晨曦说完就甩开林易的手大步往外走,挺拔的背影看起来冷漠又无情,林易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慢慢低头看自己被甩开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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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一脸寒霜的走到停车场,站在车旁深深吸了几口气,胸中的郁结无法纾解,他狠狠一拳砸在了自己车顶上,刺耳的警报声绵绵不绝的响了起来。他依旧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说不出的燥闷。
他从来没和林易吵这么凶过,以前两人闹别扭也只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和解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郁闷。
难道那该死的卧底比他还重要?重要到他做了什么都会被忽略,他的好林易全看看不到了,揪着那点他不小心做错的事念念不忘。
晨曦打开车门坐进去,
恨得牙根痒痒,趴在方向盘上生闷气。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车窗被轻轻叩响,晨曦没好气的头也不抬的说:“滚。”
烦人的声音非但没停还加重了力道,晨曦心里骂了声“操,哪个不长眼的”,等他抬起眼一看,就看到林易站在窗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晨曦权衡再三,没骨气的降下玻璃:“干嘛?”
林易也冷冷的看着他:“不走在这做什么呢?”
“你管我。”晨曦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直视前方冷淡道,“我爱在这停着,碍着谁了?”
林易静静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开门。”
晨曦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林易的脸心又不由软化下来,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林易弯腰上车,坐在副驾上看了他一眼,晨曦坐得笔直笔直的,想着林易要是还跟他吵怎么办?这次林易好像特别生气,可是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林易忽然倾身过去,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座椅上。
晨曦愣了愣,双目瞠圆的看着林易:“靠,你不会是想家暴我吧?吵不过就想动手。”
林易翻了个白眼,双手手掌用力,覆在晨曦脸颊上使劲揉了揉:“你个白痴,谁吵不过了?分明是你没理还在胡搅蛮缠,吵不过我就开溜。”
晨曦的脸被林易狠狠蹂躏了一番,原本白皙的肤色染上了微微的红晕,他瞪着眼凶道:“谁溜了?老子明明在这等你呢!”
林易眼里隐隐有了笑意,直勾勾的看着他:“承认是在等我了?”
晨曦讪讪的闭嘴,握住林易还覆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牵引至唇边轻轻吮吻:“宝贝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看见你那么面目狰狞的和我吵架我就心里难受。”
林易斜睨他一眼:“谁面目狰狞了?你自己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
晨曦知道这是林易软化的前兆,于是得寸进尺的凑过去,照着软软的唇肉就啃了一口:“好,是我面目可憎,是我不好,咱们别吵架成么?”
林易叹了口气,沉沉的靠近椅背里:“我当时太生气了,你说得对,你是在担心我我不该把所有气儿都撒你身上。案子遇到瓶颈是常有的事,丁竞太狡猾,这跟你更是没有一点儿关系,即便你没插手我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破案。我太心急了,不
该把责任都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