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府城带我们去找老神医的那位楼重公子?”傅明礼惊喜道。
“正是他。”傅思宗笑着应了。
“哈哈!”王叔笑的开怀,“那指定没错了,楼公子派人送来的药定是老神医配好的,我就说杉丫头吉人自有天相,命中有贵人相助啊…”
一家人喜悦异常,看傅云杉喝下了药,不过一个时辰就退了烧,到晚饭时呼吸也渐平稳,脸上的潮红也退了去,请了李郎中来看,他亦是替傅明礼一家开心,“太好了,杉儿已经没事了!”
“李大叔,杉儿为什么还不醒?”傅思宗兄妹面露开心,可看着妹妹昏睡一天一夜还不醒,依旧有些捉急。
李郎中笑了笑,摆摆手,“没事,让她好好睡一觉,保管醒来一切都好了!”
“嘻嘻,二姐…猪猪…”小八一夜没睡,早哭肿了眼,此刻知道傅云杉没事,小脑袋凑到傅云杉脸颊边,小手抱着她的胳膊,自言自语道,“小八陪…”
竟是闭了眼,准备睡觉的架势。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半夜,楚氏精疲力尽生下一个女孩儿,傅家人只有何氏带着鸢尾姐妹来瞧了,抱着孩子看了会,傅家其他人好像突然变得很忙碌,傅明悌夫妇来往镇上跑生意;傅明孝夫妇准备进京事宜,傅明忠在一旁帮忙;崔氏则带着七郎回了娘家;杨氏和傅琥珀更是人影都没见。
傅明礼多少是伤心的,可二女儿死里逃生,妻子又为自己生下了三女儿,这份喜悦足可以压平心底的伤,他笑着为女儿取了几个名字,夫妻俩最后敲定了紫菀,“菀菀清风起,茸茸丽日斜…”楚氏轻轻念了句,摸着小女儿的脑袋,“菀儿还是姐姐的福星呢。”
傅明礼笑,“可不是吗?”
夫妻俩一脸笑意看着襁褓里睡的沉熟的小女儿,半响,楚氏说了句,“相公,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家吧,在王家生产已经不好,总不能三日礼和坐月子都在这里。”
“你的身子要紧,这时候还顾什么礼?爹娘那边我去说,你安心坐月子,千万不要再落下病,咱们刚分了家,以后家里的事还要你操持…”傅明礼沉默良久,拍着妻子的手沉声安抚,“舍了这身前身后的虚名,不就是想给你们几日开心日子,怎么你倒计较起来这个了?这时候有什么事比得上你的身子重要?!”
楚氏感动的点头,“有相公这些话就够了,我已经知足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不为我也为几个孩子,可不能让他们以后也背上不孝的罪名,有些事,咱们在前面扛着就好了…”
“是,夫人说的对,都听夫人的。”傅明礼眼瞅屋内气氛冷窒,难得说了句幽默话,却换来楚氏啼笑的眼泪,“说什么胡话?”
翌日,楚氏谢绝了王婶的挽留,执意回傅家去,气的王婶恨不得拿刀子剜傅明礼,傅明礼无奈苦笑,楚氏好笑,王婶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又瞧着傅明礼苍白的脸色和楚氏哀求的目光,只好叹了气,收拾了两床被褥和几件厚衣服送楚氏回了傅家外院倒座房。
初冬的天还不是很冷,白日有太阳照着,屋内的空气也不低,可倒座房的设计是房门窗棂朝东,能见太阳的时候并不多,傅云此刻睡的房间本是楚氏夫妻俩的房间,算是外院得阳光最多的地方。
傅云杉昏睡未醒,楚氏更不愿挪自家女儿,坐月子的房子就定在傅云杉姐妹的屋子,傅明礼虽能下地慢行,但屁股和大腿的伤还需要静养,就占了新分得的那间杂物房。
王婶和傅剪秋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时辰,总算将房子整理了出来,傅明礼一躺上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王婶忍不住叹气,唉唉了两声。
傅云杉是早上被一阵叫骂吵醒的!
“楚氏,别以为分了家你就能翻出天去!我和你爹还没死呢!不过是要你几包红糖和几个鸡蛋给你妹子吃你就拉个脸不给,真以为傅家是你当家做主了!”杨氏骂人永远不离一个字,“孝”!似是掐准了傅明礼和楚氏这个命脉,掐起来那是稳准狠!
傅剪秋的声音结结巴巴,带着哭腔,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奶…总共没…几包糖,鸡蛋还要给娘…吃,家里的鸡早上不是刚下了蛋吗?”
“好了好了,姑母不要生气了,秋丫头为她娘着想也情有可原,毕竟五表嫂这是早产,坐月子吃不好会落下病根的,琥珀身体不舒服想喝红糖水吃鸡蛋,让我的丫头去镇上买就是,您别跟她计较了,啊?”杨表姑温温劝着杨氏,一边指挥身边的丫头出去买红糖鸡蛋,一边给了傅剪秋一记安抚的眼神。
傅剪秋知道这杨家表姑算计她的事,当下也不再出声,任她半劝半哄的将杨氏拉回了后院,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把泪,关了外院门,回了房间。
傅云杉无语的听着外面闹腾,动了动眼珠瞧着空空的房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往常放置衣柜的地方空了,床头的小柜子和爹的书箱也没了,除了床上的东西没变,屋里的大件都不见了!
傅剪秋回到屋正好对上妹妹打量房间的眼睛,惊喜的叫了声,“杉儿,你醒了!”
不等傅云杉开口就转身开了门跑出去到隔壁叫着,“爹、娘,杉儿醒了,杉儿醒了!我去告诉哥和王叔王婶去…”
不多会儿,两家人都聚在傅云杉的床头,看着她高兴的笑。
傅云杉裂开了嘴想笑才发现嘴干裂的厉害,一动就流出了血丝,傅剪秋忙扶她起来喂她喝水,“小心点,你发高烧都昏睡五天了,再不醒,爹就要再去请李大叔了。”
“五天!”傅云杉呛了水,“怎么这么久…”
随即想到昏沉中听到的声音和对话,再仔细打量着家人身上单薄的衣服和屋内盖在自己身上仅剩的棉被,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杉儿,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爹…”傅明礼上前抱着女儿,眸子里的焦灼灼疼了傅云杉的眼,瞧着一群人担心关切的目光,傅云杉哭着哽咽,脸上却扬起了笑,“就是觉得有爹娘和家人疼好幸福!”
“傻孩子!”傅明礼笑着将她搂入怀中,拍着女儿软软的身子,心里满足异常。
一屋子的人都高兴的笑着,
傅云杉乖顺的将头埋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任泪肆流,小小的拳头攥着棉布靛青被子,暗暗发誓:父母家人倾家荡产也不放弃的温暖,她必牢牢护住,谁若敢犯,她定化为罗刹,诛神灭佛!
得知楚氏早产生了个妹妹,今日便是三日洗礼,她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小妹妹,刚兴奋的想下床,突然想到自己还在生病,刚出生的孩子抵抗力弱,万一过了病气给她就不好了!
“算了,等我病好了再去看小妹吧,反正她也不会跑掉。”
众人见她吭哧半天又不去了,不觉好笑。
因为做三日洗礼,傅家几房人倒是都到齐了,虽有些懒散,但该有的礼节都不敢少。
楚氏娘家人在近午时才到,来的是楚氏的娘玉氏和两个嫂子,傅剪秋急匆匆的去灶屋烧水,被傅琥珀赶了出来,说分家了灶屋不给他们用。
杨表姑在后院扶着丫头的手散步,恰好瞧见,上前拉了傅琥珀劝,“表妹,今天可是你小侄女的洗礼日,一会儿还会有很多人来贺喜,没有茶水待客,你爹娘可会被人看下去的…”
傅琥珀想了想,瞪了傅剪秋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傅剪秋道了谢,拿瓢舀了水到小锅里开始点火烧,杨表姑微微蹙眉,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抬手招了丫头搬来凳子纡尊坐到傅剪秋身边,笑着开口道,“剪秋啊,你爹和你妹妹的病怎么样了?”
“李大叔说爹的病还要养上几个月才能好,妹妹已经没有大碍了,多休息几天就好。”傅剪秋思筹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简单说了两句。
杨表姑唏嘘,“唉,你说你爹好好的秀才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听说杉儿给你哥配了药在治五石散,这以后也要不少银子吧?”
“…”傅剪秋低头烧火,没有吭声。
杨表姑也不在意,“你娘又刚生了孩子,这往后的日子你们一家可怎么过啊?表姑这心里都替你们着急,要是你们家有人能挣钱就好了…”
“…”傅剪秋又怎么不知道家里困难,爹爹没了功名教不了书就没有收入,身子不好又干不得农活,哥的毒瘾虽然有了一些好转,可单那些药就要几十上百两银子,他们家现在为了给爹治病给杉儿买参片已经家徒四壁,以后怎么负担的起…
别开头,抹去眼中的泪,傅剪秋低声道,“谢谢表姑关心。”
“先前的事是表姑不好,不应该瞒着你们,不过表姑这心真是为你家着想,咱们女人啊,嫁给谁都是嫁,如果能帮家里生活的更好一些,对方是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吗?”杨表姑语重心长的摸着傅剪秋的头,“虽说老爷年纪大一些,但对家里妻妾都很好,绝不会亏了谁。你若是愿意跟表姑去府原,表姑就拿四百两私房出来给你家还债可好?以后府里发的月俸银子你也可以寄给家里,生了儿子说不定母凭子贵做个二夫人,到时候拉扯你家里人一把还不是顺手的事儿吗…”
傅剪秋听的发愣,四百两银子?!差不多可以还爹看病的钱了,剩下的也能给家里留一点,月俸银子她也可以寄给家里让家里生活的更好…
杨表姑拍了拍她的手,眉间露出笑意,示意自己的丫头添柴,将傅剪秋拉到一旁,又添了把火,“老爷在府原是一城的县丞,若有他在咱们清河镇老爷面前说上几句,说不定你爹的秀才功名还能回来,到时候家里…”
傅剪秋眼睛一亮,爹的功名恢复了家里就不愁了,到时候…到时候…
“那我还能回家来吗?”
“当然可以,生了儿子,你是去是留,都随你的意!”杨表姑笑的慈爱,心里却得意的笑开了花。
傅剪秋盯着灶膛里的火半响,将自己的唇咬出了血丝才扯了一抹笑,道,“好,我跟表姑去府原。”
“唉,好姑娘,你爹娘知道你的孝顺一定会很高兴…”
“不!不要让我爹娘知道,等我们走了,再告诉他们…”傅剪秋知道,爹娘有多疼他们兄妹几个,纵是要饭也绝不会松口答应让她去做别人的妾房,若是让他们知道…她们是绝走不成的!
“好好好!不让他们知道,等走了表姑再派人送信给他们,唉,苦了你了…”杨表姑眉眼嘴角都是笑,却故作伤悲的拿帕子抹着泪。
外院,看过睡着的傅云杉,楚家几人坐进了楚氏的月子屋,玉氏拉着女儿的手打量,上了年纪的脸上带着时间的沧桑,眸子里满是心疼的泪花,“我的儿,怎么这么消瘦,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楚氏也红了眼,叫着,“娘。”
一旁,楚家大嫂李氏安慰道,“娘,妹妹在坐月子,可是哭不得的。”
“是啊,娘,您快别伤心了,妹妹和妹夫既然分出来了,那以后都是好日子!您这么一哭,惹的其他孩子都要跟着哭了。”二嫂方氏也开解道。
玉氏擦了擦眼泪,“对对,你两个嫂子说的对,是娘不好,不该惹你哭,快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妹子,这是家里拿的一些吃的,这银子你收好,好好给自己和几个孩子补补身子,以后啊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管他们那些人去死!”方氏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掏出来,有两只老母鸡,几斤獐子肉,几十个鸡蛋和几尺青色棉布和一封二十两的银子。
将银子塞到楚氏手里,又拎着老母鸡笑,“这可是大嫂喂了两年的老母鸡,炖汤最是补身子,一听说你生了,赶着大哥帮她抓鸡,就大哥那个书生样,俩人差点把咱家房子给掀了…”
“他二婶儿,咱在家不是说好不提这个吗?”李氏脸有些不自在的瞅了楚氏一眼,尴尬笑了笑。
楚氏感动笑着道,“让嫂子破费了。”
“妹妹说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再说这鸡养来就是吃的…”李氏瞬间释然,慢慢放开了和楚氏方氏讨论着孩子。
玉氏也在一旁笑着看她们说,不多会儿,傅明礼拜见了岳母,玉氏如每一个希望女儿幸福的母亲一样对女婿说教了一番,傅明礼一直恭敬听着,没有一丝厌烦。
玉氏叹了口气,女婿为人处事都是好的,可她这做母亲的心总觉得亏欠了女儿和儿子们,说了几句也不说了,摆摆手让傅明礼起身,“你身子骨也不好,去歇着吧,到了这里咱们不讲那些虚的,去吧。”
“是,岳母放心,以后明礼一定会好好照顾栖云和孩子们。”傅明礼施了一礼,退出房间。
“我瞅着妹夫这身子好的挺快,这府城的大夫可真是神医!”方氏笑着问楚氏。
楚氏点了点头,也露出笑容,“听说是救过杉儿的一位公子介绍的,说起来,这位楼公子可真是我们家的贵人,先后救了杉儿两次,又救了我家相公,都说银子好还恩情难还,这救命之恩我们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那平时就多送点咱农家的特产,多少是咱们的一片心意。”李氏笑着出主意。
“我看行!”几人互视笑出了声。
“五嫂,要开始做饭了,娘让我来问一声,亲家太太有什么忌口的吗?”傅明义在外面喊了一嗓子,传出老远,引的几个结伴而来送礼的妇人都瞧了过来。
方氏撇了撇嘴,“就知道吆喝,怎不说上次害妹夫伤重时,我来双河铺那么些天,也没见半个傅家人来请我吃饭,今儿是知道有人来送礼,巴巴的喊着让人知道她是多好客呢吧!呸!”
“他二婶,小心被人听见,妹妹以后还要在这里过日子呢。”李氏拉了拉方氏的衣服。
方氏叹了口气,“我要不是怕妹妹以后日子不好过,我早把傅家给翻个个儿了,就他们那群人跟小鸡子似的哪个能吃得了我一鞭子?!”
“亏你还记得你妹妹要过日子!”玉氏笑着嗔骂了二儿媳妇一句,吩咐道,“行了,把咱们带来的肉和鸡蛋分一半送到厨房去。”
方氏极不情愿的伸手将肉拽成两段,比划了比划挑出小的那一半,又捡了十几个鸡蛋,哼哼唧唧的出了门,惹的玉氏摇头好笑。
洗礼的日子,杨氏再不欢喜也得挤出笑容来招呼村里的长辈,洗礼日不带客,村里的妇人来看过楚氏笑说几句也就都回了家,等婆子帮紫菀洗了身子裹上小被褥,这洗礼算是结束了,只等吃过午饭,收了洗礼钱,婆子离开,才算没事了。
午饭是杨氏安排的,六菜一汤,也算丰盛,只是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婆子说这女娃是个福星,定会为傅家带来福运,杨氏瞪了婆子一眼,崔氏嘀咕了句一个赔钱的女娃还带来什么福运?
玉氏和方氏不愿意了!
玉氏还好说,忍着气问杨氏是她女儿在婆家不侍候公婆了还是做家事不用心还是对待妯娌侄子侄女不好惹她听到这话要瞪那婆子?
杨氏被噎的说不出话,又顾忌傅老爷子的脸面不敢撒泼,一张脸憋的通红,好半响,才讪笑着支吾了句,“我是瞪我家三媳妇,不会说话!”说完,又狠狠瞪了崔氏一眼。
崔氏觉得被冤枉了,“娘,你咋能这样说俺,这话可说你刚做饭时说的,二嫂也可以作证的,咋俺嘀咕了句就是俺不会说话了…”
“还不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嫌丢人不够啊?”杨氏怒视崔氏,心下恨不得张口骂死这个蠢的,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净添乱!
方氏扯下腰间的鞭子,“啪”拍在饭桌上,看着崔氏似笑非笑,“哟,三嫂子,这谁不知道老太太为人厚道,对几个媳妇都好的没话说,你这么编排老太太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可怎么好…”
“俺咋编排了?!俺就嘀咕了句娘说过的话…”崔氏瞅着杨氏一双秋后算账的眼神和桌上火红的鞭子,敢怒不敢言,憋屈的作小心状,“是俺不会说话,这总行了吧?”
方氏哼了一声,斜睨了眼杨氏,收回了桌上的鞭子,“祸从口出,三嫂子还是多注意的好。”
崔氏气的喘着粗气,却再不敢开口,婆子笑呵呵的似乎没受影响,吃完了饭就离开了。
傅云杉醒来正好外婆和两个舅妈来看她,准备看了她就往回赶,山路不好走,太晚出发天黑之前到不了家,看到外孙女醒过来,玉氏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好了,外婆还以为这次也见不到外婆的乖囡囡呢。”
“外婆!大舅妈!二舅妈!”傅云杉惊喜的打着招呼,一把抱着玉氏,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外婆和舅妈这就要回去吗?”
她的印象里,打小外婆就很疼她们兄妹,每次见到都很舍不得。
“是啊,再不走,天黑就到不了家了,现在天冷了,晚上湿气重,对你外婆身子不好。”方氏在一旁道。
傅云杉忙穿了自己的小袄,套上薄棉裤,“我去送外婆和舅妈。”
“你这刚醒过来,还是好好…”玉氏忙按住她,傅云杉笑着摇头,“我现在觉得身子好狠多了,李大叔也说我的烧退了就没事了,还让我出去透透气,不要老躺在床上呢!我好久没见外婆了,想跟外婆多呆一会儿…”
“这孩子…”玉氏欣慰的搂着自家外孙女,替她穿上鞋,牵着一道出了门,楚氏要送,李氏劝了让她好好养身子,以后机会多的是,楚氏盈着泪送母亲和两个嫂子出了院门。
送走了外婆和舅妈三个人,傅云杉拐道去了王家看救回来的男人,她昏迷了这么些天,不知道那男人救活没有。
王婶带她去了男人的屋,拉了她小声说,“你这身子怎么样?都好了吗?”
“都好了,你看,能蹦能跳呢!”傅云杉笑嘻嘻的凑到王婶身边,问,“王婶,他怎么样了?”
王婶瞅了眼男人一眼,低声说,“当天晚上就醒了,身体造好了就是不走,一句话也不说,一屋子的冷气,害的我在家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哈哈,我来说,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许是救命恩人这四个字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冷着脸转头看向傅云杉的方向,喉结动了动,说了句,“是你救的我?我是谁?”
好狗血!失忆了!
傅云杉脑海中瞬间涌现这三个字,扶了扶额,郑重的对男人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我在山上救的,或许山上有线速也不一定,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男人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起身下床,出门,一个纵身,身影已在几丈之外,傅云杉瞪圆了眼珠,传说中的轻功!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的有些僵硬了,这样一个失去记忆的高手,她应该想方设法留下来啊,即使学不了武功也可以当个免费保镖之类的啊,等以后她赚了很多银子后,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事…
好吧,她想的有点远了!
垂着肩膀跟王婶打了招呼转身回家,却不想家里还有一件大事等着她!
“爹、娘,女儿不孝女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表姑一起离开爹娘去府原,这里是四百两银子,爹娘拿去还钱吧!不要来找女儿,就当…女儿死了吧!剪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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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设计表姑,救姐
这个傻姐姐!
她怎么就把这四百两银子看进眼里了?!
她不知道自己和丰华楼又有新的合作了吗?别说四百两,就是四千两,想赚到手那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啊!
难道是哥哥没有告诉家里人?
“哥,我们和许长清合作冬日火锅的事,你没有告诉爹娘和姐姐吗?”
傅思宗白着脸摇头,“我以为你想等赚到钱给大家一个惊喜,一直守着没有说…”他似乎也明白了,焦急道,“大妹真是糊涂!怎么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就…”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傅云杉打断傅思宗的话,快速道,“这封信是谁给的?什么时候的事?”
“忍冬送来的,说是你表姑在午饭前给她的,让她申时一刻左右送给我。”傅明礼急的坐立不安,“这样算起来,她们应该是午时左右出发离开双河铺的,两个时辰…”他每说一句,脸色白上一分,“若是走官道,怕早已出了清河镇…”
四个小时,以马车的速度算确实已经出了清河镇,她若是能骑马去追的话…说不定能在姐姐到府原城之前追上她!
事不宜迟,她要去把姐姐追回来!好日子刚开头,她傅云杉的姐姐要嫁也必是富家公子,官家少爷!去给一个老头子做没有名分的通房,杨桂云她可真敢算计!
“爹,哥,我去把姐追回来,姐的事先瞒着娘,就说…我和姐去外婆家住几天,少则两天,多则半个月,我一定把姐姐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杉儿!”
傅明礼和傅思宗同时出声唤住她,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爹和哥在家好好养伤,我福大命大,冥府也走过两三遭了,不是照样好好的!”傅云杉安抚了傅明礼和傅思宗,“娘那里我就不去了,免得娘看不到姐姐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