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杉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二人去了隔壁房间,傅明礼已经醒了,老者正从他身上拔针,看到三人进来,笑道,“小女娃,你可足足睡了三天,差点没把你两个叔伯吓倒。”
傅云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杉儿,辛苦你了…”傅明礼苍白着脸,一贯温润的脸上露出微笑,傅云杉忙扑了过去,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爹、爹…”
傅明礼抬手抚着女儿的小脑袋,笑的越发温和,“爹在这…”
“爹!”
“哎。”
“爹…”
“哎…”
傅云杉哭的涕泪横流,偏一张脸笑的极其灿烂;傅明礼笑的宠溺温和,眸子里却挤满眼泪红的吓人。
像是发泄心中的委屈,她哭的毫无形象,却第一次觉得骨血亲情感应真是很美很窝心的东西!
一时间,屋内只余两人傻傻的叫声应答声,无人打扰。
第十天上,傅明礼被剜去腐肉的地方已开始长出新肉,老者停了针,吩咐下人一天五次汤药伺候着,只到了十五天,傅明礼的伤果然好了大半。
老者诊了脉,捋着胡子笑,“行了,回家好好养伤,最多两个月就可以下地了。”
“啊?这么久?”傅明义在旁问。
老者瞪他,“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伤要在仁济堂,纵然你们花个千两万两半年也不一定能好!”
傅明义挠了挠头,“我就是随口一说。”
傅云杉自然又是千恩万谢,并许诺,以后但凡楼重和老神医需要双面绣的,她家分文不取。
楼重笑,“你可知,市面上双面绣有多贵重?”
傅云杉也笑,“再贵重的东西也比不上我爹的命!”
楼重挑着细长的眉,“你倒是个孝顺的!”
几日后,一行人去一家酒楼吃饭践行,菜刚上来,就听到楼下有人砸场,“煮的什么破汤,我家小姐喝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昏迷不醒,你们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杨家就砸了你们的酒楼将你们告官!”
楼下有掌柜的极力劝阻,解释缘由,可杨家人无论如何都不肯罢休,只叫嚷的二楼三楼的贵客都纷纷唤伙计结账走人,连喊晦气。
楼重蹙眉,瞥了楼下一眼,立即有人出了屋,不多会儿,掌柜的抹着汗出现在房间,“东家。”
“怎么回事?”
掌柜的哭丧着脸,“那杨家小姐素体虚寒,喝不得老鸭汤,偏还喜欢喝,连着几日都来买,不卖她家奴仆又哭又闹,现在出了事就闹上门来…”
楼重点了点头,朝身后人挥了挥手,那人出了门,不多会儿楼下就传来尖叫声,“你们反了,我家老爷可是知府大人的老丈人…”
老者摇了摇头,“罢了,我去走一趟吧。”
掌柜的显是知道老者的能耐,脸上忙挤出笑,前头带路去了。
后来才知道,那杨小姐不但喝了老鸭汤还吃了杨梅和核桃杏仁粥,老者气的指着杨家人大骂,“杨梅、核桃本就与鸭肉相克,还连着给体寒的人吃,简直不要命了!”
杨家人不信,又请了仁济堂的大夫,花了几百两,得出于老爷子相同的结论,再不敢到楼重的酒楼闹事。
听着仆人议论,傅云杉灵机一动,径直去找了楼重,“药膳?以药入食?”
傅云杉点头,这是她在听到老鸭汤的时候就想到的,前世为了讨好一个喜食药膳的股东,她花了极高的价格从药膳大师买来一些药膳方,汤头、味道、营养、药效绝不是普通药膳可比拟的。
“是药三分毒,所谓药膳就是以食疗的方法治愈病人,协助大夫达到预定的治病效果。我在古书中见过几个方子,楼公子可以找人试着做了来卖,权当是我报答楼公子的两次救命之恩!”
楼重饶有兴趣的抿唇,老者却已兴奋的连连点头,催傅云杉快写下来。
傅云杉想了想,斟酌了酒楼的经验理念,写了高中低三个档次九个药膳方,并一一注明材料熬煮过程及能达到的药效,老者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直呼好方子!喊了人就去试验了。
几人都没有想到这样出炉的药膳在不久之后会风靡天启皇朝,为傅云杉踏上皇商之路裹上一层耀眼的金光!
翌日,傅云杉几人告辞回清河,老者又令人准备了傅明礼两个月份的药量,并按病情轻重分好,让傅云杉到时候煮了给他喝就是。
因傅明礼的病情,马车走的极慢,待到清河镇遇到守候多时的傅思宗和傅剪秋时,已是离开洛边的第五天。
回双河铺的路上,傅云杉看着傅明礼几次欲言又止,傅思宗和傅剪秋亦是忧心忡忡。傅明礼笑着看几个孩子,轻叹一口气,“等家去,爹就和你爷奶说分家的事,如何?”
兄妹三人俱是一喜,异口同声,“爹,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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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所谓家人,呵呵
傅明义急道,“五哥,你说啥呢?好好的为啥要分家?”他是一万个不同意的。
傅明礼笑的有些苦涩,“老六,这么些年,你也看的清楚,只我一人怎么说都没事,可带着一大家子…我丢了秀才之名,书塾是去不了了,现在又有老神医的话说我以后干不得重活,再跟着爹娘生活难免让其他兄弟心生芥蒂…”
傅明义摇头,“五哥,话咋能这样说?这话我不赞成,你这些年往家拿了那么些钱…”
“六叔…”傅云杉笑着打断傅明义的话,“你也知道我爹为家里出了多少力,可你看看…我哥背着生命危险吃不饱穿不暖,我弟自小营养不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我娘怀着孩子身子虚弱却每日劳作,换来了什么?”
傅明义一顿,懊恼的扒了扒头,试图向傅云杉解释,“杉丫头,你奶就是那性格,其实人不坏…”
“六叔!”傅云杉大大的眼睛有着淡淡的冷光,唇角似笑非笑,“书上说,幼子不议长着错,爷奶怎么做我都不能说对错。我只想问六叔一句,有哪家亲生爹娘明知儿子有救不仅不愿出钱还满口诅咒恨不得儿子死掉的?”
傅明义一窒,看了眼依旧笑着的傅明礼,挫败的垂下了头,“爹娘他们…”
傅云杉摇头,不管傅老爷子和杨氏有什么理由和借口都掩不住他们对儿子见死不救的事实。
王叔在旁拍了拍傅明义的肩头,对傅明礼笑道,“得,到时候有需要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再跟王叔客气,我们可就没人帮忙了。”傅云杉调笑。
王叔哈哈大笑,傅明礼也跟着笑了,傅云杉兄妹三人相视挑眉,眸子中都闪烁着喜悦之光,脸上盈满笑意。
马车刚进双河铺村口,就有小孩子叫喊着围了过来,车夫一边小心赶着马车,一边笑骂着让孩子让道,傅老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拐了出来,王叔看到忙打招呼,傅明礼也要下马车,傅老爷子难得开口,“坐着吧,到家再说。”
傅明礼笑了笑没再坚持下车,傅老爷子的脸色有些微变化,却什么也没说带头朝傅家走去。
下了马车,进了院子,傅云杉发现他们走的时候什么样的院子现在依旧什么样,屋门没关不说,屋内的东西也不知何时被雨水打湿,被褥潮的根本无法躺人。
王叔扶着傅明礼皱眉,傅明义脸色难看的吓人,跺了跺脚,跑去自己房里取了干洁的被褥。
三兄妹相视苦笑,傅思宗打扫,傅云杉和傅剪秋手脚利落的将潮湿的被褥放到一边,接了傅明义的被褥铺好。
还没等傅明礼躺好,门外就传来三郎的大嗓门,“五叔,爷奶喊你过去。”
好嘛,几人一起苦笑了,王叔趁机告辞回家,与傅明礼一家关系再好也不能过多干涉别人的家事,“我家去跟你们娘说一声,免得她还挂念你们。”
父子几人相携着去了内院的正厅,傅老爷子和杨氏端坐上方,几个兄弟妯娌在两旁分坐站立,除了傅明信夫妻满带喜悦的表示欢迎意外,其他人均讪笑着一副坐卧不宁的模样。
“爹,您找儿子?”傅明礼婉拒了傅明信扶他坐下的好意,朝傅老爷子躬身施了一礼。
傅老爷子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重重叹气,“唉,老五啊,爹知道你委屈,今天也当着你几个兄弟妯娌的面,爹把话说清楚。你娘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你娘从小对你好,你也知道!她说那话不过是话赶话赶到了那儿,你可千万不要只听孩子们一面之词。你有啥埋怨爹娘的,爹娘都受着,就是这状告的事…”
“爹说这话就是儿子的不是了,儿子是娘的亲儿子,娘对儿子怎么样都是应该的,儿子不敢有丝毫埋怨,状告的事儿子已经知道了,既然状纸没有递上去…此事就罢了。”傅明礼态度恭谦,一点也揪不出错,又接到女儿使过来的眼色,几句话就将事情揭了过去。
杨氏闻言抬头瞪了傅明礼一眼,只是傅明礼一直弯着腰并没有看到她的目光。
傅明孝等人却是狠狠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就自然了,傅明忠更是笑眯眯的走过来拍了拍傅明礼的肩膀,“哈哈,我就说老五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屁大点儿事还一直惦记着。大哥,咋样,你猜错了吧?老五可一点没跟咱兄弟记仇…”
“闭嘴!老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傅明孝冷冷瞥了眼口没遮拦的傅明忠,看向傅明礼的目光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审视,“老五,大夫怎么说?你的伤还能劳作吗?”
傅云杉眉头一蹙,抬头看傅明孝,“大伯,要是我爹不能做重活了怎么办?”眸子里一副似笑非笑,傅明孝当即沉了脸,“这是什么庸医?你爹没了秀才之名,不能干活怎么养活你们全家…”
“大哥!”傅明义大叫了一声,“老神医说了五哥伤的太重能救活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后别说劳作就是一般的重活都干不了了…”
“啥…”崔氏跟着惊叫一声,大大咧咧道,“那以后不是要靠俺们养活他一家吗?”
蒋氏抿唇轻笑,“三弟妹,话不能这么说,五弟以前可往家里拿了不少银子的…”
周氏瞥着几人,并不作声,只冷冷一笑。
何氏嗫喏着不敢开口,只是一声声叹气。
崔氏啐了口,“俺家以前也交了不少钱,是不是也能吃…”
“啪!”杨氏拍着桌子,“老娘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吗?你们以为你们交的那点钱够干啥?天天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你们还嫌东嫌西,老娘是倒了什么霉要养着你们一群讨债鬼?!”
“娘,俺家可没少交,孩儿他爹赚的银子可都给你了!”崔氏讪笑着瞪了傅明礼一眼,“这不是说五弟呢,他这以后可是要在家白吃白喝的…”
“三弟妹,这话五弟可不高兴了…”蒋氏笑。
“二嫂三嫂不用说了,我来见爹也是为了这事。”傅明礼淡淡看了两人一眼,扶着儿子跪在傅老爷子和杨氏正中间,郑重磕了个头,“儿子不孝,爹,您将儿子分出去吧。”
三兄妹同时一喜,随着自家爹跪倒在厅中。
傅明礼垂着头,淡淡道,“如今儿子已不是秀才不能去镇上教书,没有银子交到公众做家用,也不能下地干活,帮不了家里,以后怕只能替人抄个书度日,实在不想成为爹娘的累赘,爹,您让儿子分家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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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真心假意,是非
厅内再没有人开口说话,几个兄弟妯娌各怀心思,目光神色不一。
傅明义叫着,“五哥,不能分家啊!你现在做不得重活,分了家嫂子和几个侄子侄女吃啥喝啥啊?有兄弟在,咋能让你们一家分出去饿肚子…”
傅明信也着急的抹了几把额头的汗,吞了好几下唾液才张口蹦了一句,“不…能分家。”
何氏跟着丈夫连连点头,看向傅云杉兄妹的目光透着怜惜。
崔氏撇了撇嘴,大嗓门毫不客气的挤兑着,“咋地?老四老六你俩要给老五养娃子?先说好,可别拖累俺们!俺家三郎眼瞅着就到说亲的年纪了,可一分闲钱都没有…”
“三嫂!”傅明义喊了声,气恼道,“三郎和五郎哪次出事不是五哥出面保的他们?再说五哥这是为大哥和三哥受的伤丢的功名!你咋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也不怕遭报应…”
崔氏也恼了,“老六你啥意思?俺遭啥报应?!这话又不是俺先说的,大哥不也嫌老五不能干活不能给家挣钱吗?俺咋了!俺家男人要不是被人骗了会动手打人惹到县太爷的小舅子吗?你不说别人,咋专捡俺们说!”
“你…”傅明义脸色涨红,愤愤的瞪了眼傅明忠,傅明忠耸耸肩,笑嘻嘻道,“老六,这可真不能怪我,是大哥让我上的,是吧,大哥?”
“老三,手在你身上长着,你不去,你大哥还能逼着你去不成?”周氏轻嗤了声。
傅明孝瞥了眼跪在地下的傅明礼,神色淡淡,似是没有听到傅明忠的话,抬头去看上座的傅老爷子。
傅明悌和蒋氏齐齐撇嘴,似是对傅明孝和傅明忠夫妇的行为不耻,却聪明的没再说一句话,坐着继续看戏。
傅云杉在心里狠狠啐了傅明孝夫妇和傅明忠夫妇几口,人贱不丢脸,丢脸的是贱人还矫情,啊呸!
“老六,你跟着参合啥?”杨氏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瞪了傅明义一眼,又去看傅老爷子,眸子里似闪着某种喜悦。
“你、你们…”傅明义似是发现这些人根本说不通,唉了一声一屁股蹲在傅明礼附近,表情沮丧懊恼,“五哥,我真对不起你…”
傅明礼朝他安抚一笑,并不出声。
几个小辈在各自的父母身后小声嘀咕着,间或传来几声轻笑,傅迎春不知跟傅琥珀低语了什么,傅琥珀朝傅剪秋投来轻蔑的一笑,一句清晰的话传到傅云杉耳中,“五哥没了功名,剪秋那丫头肯定嫁不了秀才了,到时候就让表姐带她去府原城,春丫头你还担心啥?”
傅云杉细眉微蹙,她姐嫁不嫁秀才跟去府原有什么关系?
傅迎春低低笑了,小声许诺了傅琥珀两件饰品,又说了几句什么,傅琥珀看向兄妹三人的目光更加轻蔑了,还轻轻哼了一声,“不就一个方子吗?大哥还稀罕它不成…”
话未落,傅明孝一记狠厉的目光就射了过去,傅琥珀吓的当下就住了口,哇一声跑到杨氏身边,“娘,大哥瞪我,我又没说错,那方子本来就是杉丫头想的,分了家当然是归他们家…”
傅明孝皱眉,“小妹说的什么话?爹娘何时说要分家了?”
傅云杉暗叫一声,坏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傅明孝会因为舍不得那个方子带来的巨额利润而不同意分家!不知道这时候她说将方子配料多少告诉他,还管不管用?
果然,傅老爷子闻言微怔了怔,接着长长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服老,“老五啊,你这是还记恨爹娘啊!自古长者在不分家,你这是在怨爹啊…”
“爹,儿子不孝,儿子这身病实在怕拖累了爹娘…”傅明礼眼圈有些红,为傅老爷子难得的低头。
傅老爷子摆手,“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唉,你们翅膀硬了,爹娘老了…”
“不,爹,儿子没有这个意思,分了家儿子一样会孝敬你和娘的…”傅明礼膝行两步头抵在傅老爷子的鞋子前面两个巴掌处。
崔氏撅着嘴嘀咕了句她以为只有她自己听见实际上响彻整个大厅的话,“自己家都养不活了,拿啥孝敬,切。”
傅明礼涨红了脸,“三嫂,我…我还能帮人抄书…”
傅云杉黑线,这崔氏是傅老爷子请来的逗比吗?
傅迎春、傅半夏轻笑一声,傅琥珀却真的笑出了声,“就是就是,五哥,你当着秀才一个月往家交五两银子,抄书一个月能抄几个铜板?”
傅明礼笑了笑,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傅老爷子轻咳两声,似在斥责几人,“都给我住口,瞧瞧一个两个说的什么话?”又低着声音一副慈父状,“老五啊,爹知道你的顾虑,你啊别管别人怎么想,平时该怎样还怎样!能交多少钱就交多少钱,家里断不会少了你家的吃喝的!”
杨氏眸色冷厉,看了一眼傅明礼,垂放在膝盖上的头一把攥住了衣角,掐的紧紧的。
“爹,咋能这样啊?”崔氏还想说什么,看到蒋氏似笑非笑的盯着傅明孝看,皱皱眉不说了,只悄悄拽了自家男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我也赞成。”傅明悌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五啊,爹和大哥都是为你好,现下有杉丫头的调料方子赚的银子,家里哪还能真缺你家那几口吃的,你啊,放宽心养病才是。”
“是啊,老五,二哥说的对,那方子赚钱着呢,你说你分啥家啊。”傅明忠也跟着笑嘻嘻道。
傅明义也笑了,颠颠儿的从地上爬起来和傅明信一起去扶傅明礼,“五哥,我就说爹娘不会不管你家的,这样多好,你以后就好好养身子,啥也别管…”
“老五,兄弟们在一起有照应…”傅明信枯瘦的脸笑皱在一起,却是真心觉得自己弟弟不分家的好。
傅明礼笑的发苦,心里也明白不能分家的关键在哪了,叹了口气很是愧疚的去看三个儿女。
傅云杉哀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揉了揉跪疼的膝盖,朝自家爹投去一个安抚的笑,将身边发愣的傅思宗和傅剪秋都扶了起来。
傅思宗和傅剪秋脸色哀戚,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失望,很没精神的任傅云杉拉到何氏身后跟桔梗和鸢尾站在一起。
何氏高兴的安慰着三兄妹,桔梗和鸢尾却也一脸失望的看着他们。
048 娘家二嫂,疼女
接着,傅明孝夫妇也表示了没有分家的欣慰,还让他们有困难尽管开口,傅明礼笑着应了,傅云杉看着觉得自家爹笑的好累,忙一把过去扶了,大叫一声,“爹,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要晕倒啊…”
傅明礼身子一歪,配合的倒在了傅云杉怀中。
傅明孝皱眉不着痕迹退了一步,傅明信和傅明义慌忙上前将傅明礼抬回了外院倒座房。
几人刚安顿好傅明礼,王婶和另一个中年妇人扶着楚氏恰好回来,明明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身材消瘦的还不如那名中年妇人。
看到傅明礼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时,楚氏连日的担心害怕化为泪水,汹涌而出。
傅明礼笑着拿了帕子给妻子擦泪,“娘子,别哭了,为夫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楚氏握着他的手依旧泣不成声,傅明礼颇无奈的对她身旁的中年妇人点了点头,“有劳二嫂照顾我家娘子…”
“都是亲戚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中年妇人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皱着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生的日子没过几天,又开始闹了?”
傅明礼有些尴尬,苦笑着摇头,“是我让娘子和孩子受苦了。”
中年妇人还想说什么,楚氏忙收了泪转头道,“二嫂…”
“行啦!嫂子不说了。”中年妇人正是楚氏娘家二哥的媳妇,姓方,一副泼辣脾气,是镇上一家镖局的女儿。
“二舅妈,我爹一回来就找我爷奶分家了,是大伯不肯…你不要怪我爹,怪我吧。是我的调味方子惹的错,大伯怕分家了我不给他调味料卖钱才怂恿爷爷不分家的。”傅云杉垂着头,恨不得打自己几下,她若是谨慎些没把方子的事泄露出去,或者干脆就把方子给傅明孝,今天这家就肯定分了!
方氏狠叹了口气,瞪了眼后院的方向,将傅云杉搂入怀中,“我都听你娘说了,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这个家着想,是那些小人贪得无厌。”
傅云杉眸子一湿呜呜哭了,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傅剪秋和傅思宗瞧着妹妹哭的哽咽,也默默的掉着眼泪,他们虽然对这次分家不成很失望,却一点也没有怪罪妹妹,这些天,他们看的清楚,要不是有妹妹一直撑着,他们这个家早散了…
“哇啊…二、二姐…”小八扒着傅云杉的裤脚也哭的凄惨。
夫妇俩都默默的红着眼眶,倒让方氏又心疼起来,“都是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这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心咋就都偏到大房去了!我楚家的闺女咋就这么让他们糟践!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
“二嫂,不要!”楚氏忍着泪拉住方氏,“是我心甘情愿的…”
方氏跺脚,看着小姑子委屈求全的样子,又气又心疼,好半响,别开头擦了擦眼角,“嫂子知道你心善,可有时候人善被人欺,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几个孩子想想啊!”
“二嫂说的是,是我对不起几个孩子,请岳父岳母和二位哥哥嫂子放心,我以后定会好好看护妻儿!”傅明礼郑重朝方氏许诺,又去看傅云杉,“杉儿,那秘方索性…”
“都给他!”傅云杉知道自家爹的意思,忙点头。
傅明礼含笑看着妻儿女,“那就再找时间跟爹娘提分家的事,不过以后的日子会很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