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的洗三。自然是比不上勤哥儿,甚至周老夫人也没吩咐大办,更没请人来观礼。只有杨氏娘家过来了一趟,外加就是自己家里几个长辈。看上去,不仅是简陋,几乎能称得上是寒酸了。不过这是比照着勤哥儿那会的情景来说的。至于比对了姨娘的话,却是又不过了。毕竟,对于杨氏,周老夫人还是肯给几分脸面的。
不妥昙华却是听说。杨氏为了这个狠狠的摔了一回东西,发了脾气。只是纵然杨氏砸了整个屋子,那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妍华从杨氏肚子里出声那一刻,便是已经注定了命运。
昙华将自己小时候戴过的一个银项圈送了过去,另外手镯脚镯也是一套。还有个羊脂白玉的平安锁。算得上是一份厚礼了。
洗三过后,自然就是满月。满月同样的也是没能大办。不过好歹比洗三的时候又强了几分。
杨氏出了月子反而比起没生产的时候更加显得瘦了些。不仅瘦,而且憔悴了不少。面上的颜色纵然是敷了脂粉也是掩盖不住。昙华倒是不觉得诧异——且不说其他的,单单是心里那份不甘心,就足以让杨氏觉得不好过了。而且,生产之后,杨氏那儿周老夫人便是没再送过补品过去。
不过,妍华却是被养得极好。一个月的功夫,几乎大了一圈儿,乌溜溜的眼睛也是睁开来。皮肤上新生儿的红也是完全褪了,看上去白皙而粉嫩。眉眼上倒是综合了父母两个的优点,由此看来长大了必然也是个美人儿。
周老夫人对于妍华并没有格外的热情,甚至是以前留在杨氏身上的目光,也是转在了春欣身上。
李恪非同样十分失望。不过却是比周老夫人又好了几分。
秋天很快过去,冬天也是过得极快。转眼间,便是又到了新年。妍华除了满月的时候露了一会脸,其余的时候,若不是杨氏提起,在李家倒是更像个透明的人。毕竟,妍华着实是太小了,也不会讨喜卖乖,自然而然的,便是不能吸引旁人的目光。
倒是勤哥儿又大了一岁,越发的会讨好周老夫人了。因为又是独苗,倒是让周老夫人更宠爱了几分。
昙华不露痕迹的教导着勤哥儿讨好周老夫人,又让勤哥儿发奋努力,加上勤哥儿本身也是不差,所以倒是显得比同龄人更显得聪明伶俐些。
郑家在过年的时候,派了郑长海过来送年礼。这样的态度和作法,实在是给足了李家的面子。朝华抓紧了机会,在周老夫人跟前又哭诉了一回,替郑氏认了错。周老夫人当是的面色明显便是带了几分动容和犹豫。
很显然的,周老夫人动心了。
郑长海这一次自然是留宿在外院,也没多留便是回去了。朝华去见了几回,都是神神秘秘的避开了人。
昙华对这些知道得十分清楚,可是却是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
郑长海带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因为瘸腿,郑长君被退婚了。郑家为了这个事儿很是恼火。
于是,周老夫人便是又多了几分动容——虽然郑长君是罪有应得,可是到底还是在李家断腿的,若不是当时李家做出那副姿态,郑长君或许还不会瘸腿。若是郑家那头为了这个干脆豁出去撕破脸皮,也不再管郑氏,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昙华对于这些了若指掌,可是却是一直没有插手。甚至有些推波助澜。
郑家这头刚送了年礼过来,长孙家那头也是送了年礼来。长孙家过来的是一个大管事,一直负责和李家这头的来往。大管事还带来一个消息——长孙熙染中了举人,听说魏家要上京城,于是便是想着干脆和魏家一起去。路上也好照应昙华。
大管事将这话说得很直白,说话的语气还有点微妙。昙华当时隐在帘子后头,听得分明。想起这次大管事不如之前那样,便是有些明白了。长孙家,怕是对李家有些什么意见吧?不然也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而且,这肯定不是大管事的意思。毕竟大管事再厉害,再有脸面,也是不敢拿这个开玩笑的。大管事敢如此,必然是主子的意思。也就是长孙家的意思。
长孙家,想借此表达什么。
昙华下意识的便是想了起郭磐那件事儿。若是因为这个……那倒是好了。
随后,昙华心中又是一动——长孙家怎么知道她也要和魏家上京城去?真真是奇怪了。按说,这事儿虽然不是秘密,可是却也绝对不是人尽皆知……这样一想,昙华便是有些狐疑起来。她觉得,长孙家说不定在李家安插了眼线。
可是,按说这是不可能的。李家虽然不是铁桶一只,可是却也绝对不是随便能安插进人的。
或者说,有谁故意将这事儿告诉了长孙家。是李恪非,还是周老夫人?还是……朝华?
昙华更倾向于前两者。朝华的斤两她是知道的。现在朝华应该没有那样的本事。
周老夫人已经爽快的答应了长孙家的提议:“既然是能一路互相有个照应,那是再好不过的。而且他们几个年轻人聚在一处读书,也更事半功倍些。”周老夫人的表现,完全就像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辈。对晚辈充满了关切。
昙华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她是不想和长孙熙染一路的。
送走了大管事,周老夫人便是叫来了昙华和朝华二人,笑着看向昙华:“有熙染照应,我也就放心多了。只是你从未孤身一人出过门,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有舅母她们照应我,祖母不必担心的。”昙华自然是不可能为了避开长孙熙染就不去京城。
周老夫人笑了笑,又拉过朝华来,“朝华如今也是十分懂事妥帖了。”
昙华看了一眼朝华,又看了一眼周老夫人,忽然心头就明白了周老夫人的意思。当下便是气得乐了——周老夫人有的时候想到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她就不明白了,周老夫人怎么就能这样?
再看朝华,昙华觉得朝华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而且,朝华想什么她也全然不明白——朝华既然厌恶她,为何又偏偏要处处跟她在一起?不是自找罪受么?
第二零七章 出发
刚过了二月二龙抬头,进京便是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因了长孙熙染也是要跟着一起去,所以刚过了正月十五便是赶过来了。几年没见,长孙熙染似乎又长高了一截,而且也成熟了些。只是那股子傲气却是更明显了些。长孙熙染读书一直很好,考举人更是中了前十,他傲气些也是有道理的。
长孙熙染过来,自然是少不得要给他接风洗尘的。周老夫人这一次倒是没再让昙华和长孙熙染亲近些。而且,昙华自己也用男女大防这事儿作为借口,并不肯和长孙熙染在一处。
倒是朝华,却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昙华又一次,便是撞见了二人亲亲热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慢悠悠的在周老夫人院子外头走着。昙华当下便是冷笑起来——看来,该发生的,终归还是发生了。上一次这二人搅合在一处,这一次,又搅合在了一处。
不过这事儿昙华却是没去理会,只当没看见似的便是走了过去。
长孙熙染见她过来,倒是有些拘谨的样子,而且上前来似乎想解释:“昙华,我们——”
“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昙华退后一步,垂着目光并不去看长孙熙染,语气客气而有礼。随后也不给长孙熙染再开口的机会,直接便是转身就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长孙熙染除了看着昙华的北影皱眉之外,也着实是不能怎么样了。
昙华临走之前,看见了朝华面上那一抹得意而诡秘的笑容。顿时也是忍不住笑了——朝华难道以为她会生气?错了。长孙熙染,她已经不稀罕了。对于不稀罕的东西,谁拿去也不要紧,没什么可生气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朝华每次看见昙华,便是有意无意的在昙华跟前提起长孙熙染来。而昙华,除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却是什么也没做。
出发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三月初天气暖和了便是出发。所以现在开始收拾行装是十分必要的。
行礼什么的昙华并不在意,有春梅在就行了。比起这个,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勤哥儿身边的人,是该换一换了。那个玉露,着实不能再留了。至于替补的人,昙华也想好了。
昙华叫来了秋菊和冬兰,也并不卖关子。直接便是开门见山的言道:“勤哥儿也大了,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了。他身边的玉露和其他的几个丫头都不是妥帖的,所以我想换几个人过去。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勤哥儿是我的嫡亲弟弟,将来李家势必是他顶门立户,所以纵然是离了我去了他那儿。其中的好处你们也该明白。”
秋菊和冬兰对视一眼,此时纵然是再糊涂的,也是明白昙华的意思了——昙华分明是想要她们过去!或者,是她们两个中的一个过去!
“姑娘……”冬兰有些白了脸,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
秋菊低头思索了片刻,便是毅然抬起头来:“姑娘,我愿意去。”跟着勤哥儿,过去了就是一等的大丫头。而且,还能管着一屋子的事情。可是继续留下。却是依旧是二等的丫头,而且被春梅她们记得拦着,怕是无法再升上去。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昙华到底将来是要嫁人的。还不知道嫁出去之后到了新家会如何。所以倒不如跟着勤哥儿,勤哥儿是嫡长子,将来整个李家还不是他说了算?跟着他的人。又哪里能差了?所以,权衡之下,秋菊便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冬兰却是不怎么愿意去,嗫嚅道:“我想跟着姑娘。我舍不得春梅姐姐她们。”
昙华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几分声音:“冬兰,你跟着我,也就只能做二等丫头了。若是你跟着勤哥儿——”
“我想跟着姑娘。”冬兰却是出奇的执拗,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全是恳求和可怜兮兮。
昙华便是没再说下去。她本是想给冬兰一个机会的,可是既然冬兰自己不愿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要真让冬兰去,昙华心里也是有些不放心的。冬兰虽然是个好的,可是办事儿却是不行,更别说是管人和事儿。让她去和勤哥儿玩还差不多。“既然冬兰不愿意,那就算了。”
冬兰这才又有了笑意。秋菊跪下给昙华磕头,低声道:“以后不能跟着姑娘了,还请姑娘受我一拜。”
“你好好的替我照顾着勤哥儿,我便是能放心了。我也感激你。”昙华轻声言道,却是没有让秋菊起来,受了她这一拜。随后等到秋菊起来了,便是吩咐秋菊下去收拾东西,又给了几日假,让秋菊回家去一趟。
秋菊高高兴兴的拿着昙华给的赏赐十两银子回家去了。待到秋菊走了,醉秋这才皱眉低声斥道:“哼,果然是早就想离了我们了。”在醉秋看来,秋菊做出这样的选择,多少是有些背恩负义的。纵然去的地方是勤哥儿的院子,可是到底还是另主而侍了。
昙华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人往高处走,水王低处流,又有什么奇怪的?秋菊做出这样的选择,也算不得什么。况且,这也是我的意思。你们纵然心头不痛快,也不许表现出来叫她看出来。”
醉秋只得应了。
昙华便是有吩咐醉秋将白荷带进来。除了冬兰和秋菊之外,白荷也是昙华选定的人选之一。如今冬兰不去,正好秋菊和白荷一人领了一个大丫头的头衔。既可以互相制约,也能将勤哥儿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白荷自然是欣喜无比的。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儿落在她的头上。要知道,勤哥儿是谁?那可是李家未来的希望。跟在勤哥儿身边,待遇如何能不好?而且,还是做大丫头……
将这事儿定下来之后,昙华便是和周老夫人说了这事儿。周老夫人原本也不同意,昙华略费了些周折。其实也算不得周折——不过是寻了玉露的错处罢了。而且,白荷也不是她提出来的,而是琴鹤提出来的。周老夫人这才点头应下了。
随后白荷和秋菊便是去接替了玉露的位置,小丫头也被换了几个。昙华分别将二人嘱咐了一番,看着二人上了手,各自分派好了事儿,这才放下心来,一心一意的准备起了出行的事情来。
三月出发,大考之前却是就要回来——足足是半年的功夫。要带的东西自然是不少。先是四季衣裳,再有首饰配饰等等,都是不能少的。
昙华想着京城气候和琼州这边气候不同,衣服带了也不知道是否合适。而且,琼州城这边流行的,京城未必流行。所以,倒不如多带了银子,去了之后赶紧的去买就是了。不仅是她的,丫头们的也是。不过首饰却是不能少的,而且贵重物品什么的,大件封存在库里,用得上的就带着。
除了这些穿的戴的和用的之外,也就还剩下一些礼物了。首先,去了京城肯定是住在魏赫家中,所以土产是不能少的。毕竟,总不能空着手就去了。还有那边姐妹们的一些见面礼——也是要精挑细选的。而且,嫡出子女和庶出的子女又是不同。这些一样样的准备下来,时间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溜过去了。
另外,昙华还准备了一些方便携带的丸药——晕船的,风寒的,醒神的,宁神的,各色都是准备了一些。
出行的前一天,李家这头聚在一处吃了一回饭。顺带着交接了一下——昙华和朝华可是一起管着家呢。接过大任的,自然是杨氏了。此时也只有杨氏有这个资格。
第二日昙华自然是早早的便是起了身,收拾得清清爽爽的,便是准备出门了。东西自然有小厮帮着抬上了马车,然后奶娘王氏跟着过去照看东西。至于昙华和几个小丫头,就慢慢的过去,并不着急。
昙华穿的是鹅黄的衫子,娇嫩的颜色更是显得整个人都清爽俏丽起来。衬着春日里刚发芽的树木花草,更有那么几分鲜活的意思。
朝华穿了一件绯红的衫子,二人站在一处,倒是朝华显得更抢眼一些。
上马车的时候,长孙熙染过来了一趟,还没开口说话朝华便是迎了上去:“熙染哥哥可准备妥当了?”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昙华便是上了马车。长孙熙染只得和朝华虚应了一声,便是悻悻而归了。朝华看着长孙熙染走远了,这才露出一丝冷笑来,转身上车的时候,却是又恢复了平静娇怯的样子。
昙华却是看也没看朝华。心头想着——朱家两兄弟也不知道出发没有?
正想着这事儿,却是听见清脆的马蹄声停在了马车旁边。昙华撩起帘子来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外头的人不是朱弦两兄弟又是谁?
只是微微一怔,昙华便是重新露出笑容来:“竟是正好了。”
朱弦也是自然而然的一笑:“可不是。上了船就好了,咱们人多,包了一艘大船。到时候你们女儿家行动也方便些,看看沿岸的风景。现在可正是春光大好的时候。”
第二零八章 激烈手段
昙华她们和魏家的人是在码头上集合的。东西都是提前送来的,所以昙华他们上了船之后,便是开船了。
船的确是大船,而且还分作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全部分配给了女眷——也是男女大防的意思。
从琼州城进京,纵然是行船,也是要十多天,足有半个月功夫的。毕竟并不赶时间,所以也就不用那样着急。沿途也可以看看风景。人也不至于劳累疲惫。
昙华回了屋子,几个丫头便是忙活开了——都是赶忙的将箱笼打开,将日常用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毕竟,船上还要呆这么久,可是不能马虎的。昙华却是不必忙活,便是坐在窗户边上看风景——朝远处看,就是风景。若是低头么——正好能看见甲板上。
那些水手们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的忙碌,昙华也是看得津津有味。昙华看了一阵子,便是看见了朱弦靠在栏杆边上不知道想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昙华的目光,还是因为凑巧,朱弦忽然也是抬起头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结果自然是二人的目光对上。
昙华蓦然红了脸颊,而朱弦则是微微一笑。昙华见了他的笑容,顿时也是镇定下来——她不好意思什么?不过是看一眼罢了。当下也是落落大方起来,朝着朱弦微微一笑。
自然,除了这一笑之外,也就不能再怎么了。朱弦继续看他的风景,而昙华也是移开了目光。
结果没坐了多大一会儿,昙华便是有些晕船起来——虽然是琼州城的人。可是昙华却是也没怎么坐过船的。更是没坐过这样的大船,行这样快的水路。加上起得早没怎么睡好,晕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春梅忙是给昙华服了晕船的药,最后又服侍朝华睡下。昙华也着实有些难受。便是躺下了。想了想却是又吩咐醉秋将晕船的药给魏家那头送些去。至于朝华么——她却是管不着了。
结果朝华一觉几乎睡到了中午的时候。等到醒来,醉秋告诉了昙华一件事情——上船没多久,朝华就亲自去给长孙熙染送东西去了。
醉秋对这件事情十分恼怒和介怀——在醉秋看来。朝华根本是不怀好意。可是这样的愤怒却是没法子明摆摆的表现出来,所以醉秋只能气鼓鼓的忍耐着。同时更希望昙华好好的管管这事儿。毕竟,再这么下去,吃亏的就是昙华了。
昙华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当下只是“哦”了一声便是作罢。
醉秋自然是纳闷无比。面对醉秋如此,昙华微微一笑:“何必在意?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急也没用。再说了。长孙熙染又是什么好得不得了的?还是我非他不嫁了?”
醉秋唬了一跳:“可是姑娘和他定了亲——”
昙华觉得此事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所以当下很了然的言道:“定了亲,也是可以退亲的。”
醉秋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惊愕自然是无以复加。说真的,醉秋是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昙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随后醉秋忽然想起昙华对待长孙熙染一直以来的态度,顿时又明了起来——怪不得昙华对那长孙熙染一直那样冷淡呢。怕是昙华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醉秋起先还觉得昙华有些糊涂——长孙熙染怎么看也是良婿不是?可是昙华这样轻易的想放手,未免是有些糊涂了。
不过醉秋很快又想了朱家来,顿时又笑了——昙华说得极是,难道长孙熙染就是什么好得非要嫁的人了?比他更好的,也不是没有。
用午饭的时候,昙华因为还没好利索,食欲便是不怎么好,略动了几筷子便是作罢了。云氏关切的问了一回。却也是没有法子——晕船的药也吃了,该做的都做了,她着实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昙华也不想让云氏和魏云墨等人担心,便是笑着说没事儿,适应了就好了。再说了情况也不算严重,休息休息必然能好。
结果刚回了房间。燕嬷嬷便是过来了。燕嬷嬷手里还拿着一样物件。
昙华忙是让人将燕嬷嬷让进来,又亲自让了坐。燕嬷嬷先是问了安,这才笑着坐了,又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朝着昙华的方向推了推。随后便是笑着言道:“听说昙华小姐晕船,我们正好知道一个法子,我们爷就让我送了东西过来试试。”
“劳烦嬷嬷费心了。也替我感谢小侯爷才是。”昙华忙笑着言道,心中却是有些意外和感动——没想到朱弦竟是这样细心。
燕嬷嬷又教了几个对付晕船的小法子,这才起身告辞了。
待到燕嬷嬷走了,春梅打开燕嬷嬷带来的纸包,顿时愣住了:“怎么是蜜饯?”
“嗯,这些都是酸味的。能开胃,对晕船也有些效果。”昙华笑着答了,顺手捻起一个吃了,倒是觉得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嘴巴里也有味道了。
醉秋意味深长的笑起来,然后言道:“小侯爷真真是个细心的。除了表少爷,我可是从没见过这样细心的男人了。”
在船上到底比不得在宅子里,地方窄了,所以尽管避免着,却也是会时不时的碰头。好在也都不是什么外人——严格的说来,算不得是生人,也不必真的那样回避。不过,对几个男子的态度,昙华却是大不相同的。魏家的自然是不必说了,根本不必回避什么。而朱家的两个,碰见了客客气气的招呼一声,说几句话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昙华真正避之不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长孙熙染。
昙华这样避着长孙熙染,旁人多少也能看出端倪来——尤其是魏家的几兄弟。魏云墨一向是明白昙华的心思的,昙华也没瞒着他,所以若有若无的,魏云墨甚至是帮着昙华避开长孙熙染的。要么是留神不让长孙熙染单独和昙华碰面,要么就是干脆找个理由和长孙熙染在一处温书讨论学业上的事情。倒是也有那么些作用。
同样不想长孙熙染和昙华单独见面的人还有朝华,朝华总是跟屁虫一样跟着昙华,除非昙华闭门不出,否则必然是跟着的。这一点,昙华自然是烦不胜烦,不过却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什么,甚至也没回避什么。有了朝华做挡箭牌,能避开长孙熙染,也不是坏事儿。
期间朱弦派人又送了几回东西,都是燕嬷嬷开小灶弄的,大多是开胃爽口的东西。还派人送了些新奇玩意儿,几本游记,都是打发时辰用的。最让昙华高兴的是,燕嬷嬷时不时的过来陪她说话,跟她讲一些京城的风土人情,以及京城的名门望族之间的事情。尤其是和魏家交好的那些,也都着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