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提醒,周老夫人倒是想起了这茬了,于是便是挥挥手。于是除了巡逻队的婆子们,其他的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儿的人都是退了下去。一时间屋子里头倒是清静了不少。
昙华自然是不会退出去,反而是走到周老夫人身边,扶着周老夫人先坐下了,这才又道:“母亲父亲,还有舅母都坐下再说罢。表哥现在也不能动,就只能先这么着了。”
众人这么一散开,除了郑长君之外,众人这才看见,原来地上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同样衣衫不整同样狼狈的女子。
李恪非只看了一眼,便是想起了这是曾经和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是郑氏身边的丫头,便是皱了皱眉:“玉兰你怎么也在?”
那个唤作玉兰的丫头却是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几乎缩成一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周老夫人看了李恪非一眼,示意他别再问了——这会子,还是先顾着郑长君比较重要。不然在荣氏看着,成了什么样?
荣氏其实现在对李家,心头已经是怨气冲天了。如果不是想着这会子还要靠李家给郑长君找最好的大夫,以及郑氏这头的情面,她早就露了痕迹了。
郑长君此时虽然疼痛难忍,可是心头却也是十分害怕的,当下唯恐周老夫人再问,忙又加大了声音,想着是不是能蒙混过关——只是他却是没想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何能够蒙混下去?就是周老夫人愿意李家愿意,荣氏也未必愿意了!
试问,荣氏做为一个母亲,在不知道郑长君犯错的情况下,见了郑长君这幅样子,哪里有不追究不气恼的道理?
所以,荣氏虽然心疼,却也是急切的问:“君儿,你快告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郑长君自然是不敢说,只带着哭腔道:“娘你别问了,我觉得我的腿都断了。”
昙华听得好笑——断了一条腿,那都是轻省的。再说了,骨头断了可以接上,怕什么?不过是受苦罢了。一个男人家,这点疼痛便是哭爹喊娘的,也不嫌丢人?!
郑氏听说可能腿断了,心头一阵惴惴,唯恐荣氏怪罪自己,便是忙出声保证:“君儿你放心,姑姑肯定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治好你。再给你报仇。”
周老夫人突兀的轻咳一声,将郑氏的话打断了。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郑氏,沉声道:“事情还没定论,你说这些做什么?倒不如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说着,周老夫人便是又看向那婆子,“好了,这会子你可以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少爷的伤,到底是谁打的?”
第一百五四章 捉奸当场
婆子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郑氏,便是低声道:“是我们打的。但是我们却是并不知道那是表少爷,只以为真是个小贼。结果谁知道竟是打错了人。”
“胡闹!”郑氏却是不信,第一个便是跳出来反驳,眉头紧紧的拧着:“长君做了什么事儿,竟是能让你们当成是小贼?他总犯不着去偷东西罢。”
荣氏和郑氏的反应差不多,不过因了郑氏先一步说话了,所以荣氏便只身冷笑,面色不善的盯着那婆子。
其实郑氏这话也不差,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郑长君又不是那起子眼皮子浅的人,不可能去偷东西。那么自然而然的,凭什么认定郑长君是小贼?总不能见人就说是贼吧?
郑氏这样说,也就是非要追根究底了。或者说是,郑氏打心眼儿的认定了是那婆子的错。而且,郑氏觉得有必要给荣氏一个交代,并不想为了这件事情,将两家的感情都给破坏了。自然,这个两家,说白也就是郑氏和郑瑜两兄妹的罢了。
昙华却是觉得郑氏有些糊涂了——郑氏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像是李家对不住郑家似的,平白便是低了郑家那头一等。或者,这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若换成她,肯定不会如此,不管如何,自家的理由占足了,这才不会让人抓着欺上来,被人压在底下。就这件事情来说,若是荣氏觉得她错了,郑家以后便是在李家跟前低了一头,将来李恪非再让郑瑜帮忙。那就是易如反掌,更不用低声下气上门去求。
周老夫人自然和郑氏不是同一个阶层的,当下周老夫人便是又瞪了郑氏一眼,沉声斥道:“等到事情弄清楚再插话!”
那婆子便是忙又说下去:“倒不是看见有人偷东西。我们是跟着玉兰姑娘过去的,去了之后才发现玉兰竟是和人做那苟且之事。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混进来了,谁也没想到是表少爷。加上天黑。我们也看不怎么清楚,模模糊糊看见了人就上去了。表少爷自己也没出声……若知道是表少爷,我们是不敢动手的。”
这一番话可谓是石破天惊。昙华一早便是知道倒是还不怎么样,可是周老夫人也好李恪非也好,就是荣氏和郑氏,也是当场傻了。震惊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周老夫人的面色一下子便是沉了下去,方才她看着玉兰那样子就觉得不对劲。不过还没敢往这上头想,现在知道了真相,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这不仅仅是伤了李家的脸面这样简单,而且,郑家和李家的交情也是要伤了的。若是再传出去。李家姑娘的名声,怕也是要受损!
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人家,传出这样的事情,都是一桩丑闻,是一件让人抬不起头来的事情。纵然只是一个通房丫头,可是总也是李恪非的女人。若是传出去,岂不是等于狠狠的在李恪非面上打了两巴掌了?
这样想着,周老夫人的面色几乎都是铁青一片。自然,此时此刻。周老夫人的心里,丝毫没有因为郑家的缘故要将这口气压下去的意思。没当着发作起来,已经是很给荣氏脸面了。
荣氏已经是矢口否认:“胡说,长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昙华垂着头抿唇一笑——荣氏倒是对郑长君很有自信,只可惜,荣氏没发现这会子郑长君连痛呼的声音都是销声匿迹了。而且还满面羞愧么?不过这个郑长君,还真是大胆包天啊。连李恪非的女人也敢碰,心里还有没有一点道德纲常?还有那个玉兰,倒是白白污了这么一个好名字了。
再看李恪非,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倒是郑氏这会子不敢再说话了,看看那个玉兰的丫头又看了看郑长君,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不过打包票。
荣氏看了一圈没得到回应,便是气恼的问郑长君道:“长君,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就让人这么冤枉了你?!”荣氏始终觉得,虽然郑长君平日看着不靠谱,可是这样的事情上,却也不至于那样没个死活,肯定也是有分寸的。
荣氏没想到的是,郑长君其实并不像是他自己嘴上说的那样有分寸。而且,郑长君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被人发现!他一直觉得是做得天衣无缝的!而且,他甚至想过,等到他走了之后,这件事情便是死无对证!就算那个玉兰闹起来了,自己只要一口不承认,那谁也不能奈何了他!
郑长君根本就没想过他会被当场捉住,如此一来根本就是百口莫辩。被撞破的时候,郑长君甚至心虚得不敢开口,自然,也是怕闹腾起来不好收场。原以为横竖是交给郑氏处置,他也就不怕了。可是现在,郑长君心里说不出的恐慌害怕!甚至,郑长君已经想到了郑瑜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该有多么暴跳如雷!
郑长君从小被宠着,又有祖父祖母护着,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从小更是闯祸无数。可是等到后来祖父祖母去了之后,郑瑜便是不会再像是小时候那样纵容,渐渐越发严厉苛责起来——尤其是有了郑长海的对比之后。所以,郑长君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郑瑜。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郑瑜会不会生撕了他?
郑长君又怕又慌,所以当荣氏问起的时候,竟是一下子便是招认了:“娘,我知错了!你和姑姑救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副样子,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更是满脸惊恐,根本就没有一点男儿气概。反而让人看着觉得无比的恶心。
昙华别开了头去,用手绢掩住了唇边厌恶的弧度。
周老夫人只是冷眼看着,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收场。好在此时并没有太多人知晓此事……周老夫人苦笑的想,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恪非面上虽然仍只是冰冷一片,可是双手却是紧紧的攥在了一处。目光落在玉兰身上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杀机和怒意。
也是,换做是谁,只要是男人,大约都是无法接受这个的吧?男人们可以将自己的姬妾送人发卖,可是却是永远无法接受背叛和绿帽子。这一下,可谓是触动了李恪非的逆鳞了。
荣氏已经是怒瞪口呆。好半晌才蓦然号哭了一声,扬起手想要给郑长君一个耳光,可是看着郑长君那副样子,却是到底下不去手。末了只得恨恨的咬牙切齿斥骂:“你这个混账,猪油蒙了心的糊涂种子,我白生养了你这么个蠢货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做!你到底是在想什么?!你读的书都在狗肚子里了是不是?!”
郑长君却只是痛哭流涕的认错。一副可怜的样子。
荣氏便是再也骂不下去。到底那是她的亲生儿子不是?
荣氏转而看向郑氏。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置总要拿一个章程出来。自然而然的,这个时候就该郑氏出面了。
郑氏只觉得满心苦涩。她不傻,此时看着周老夫人和李恪非的面色,便是已经明白了,日后她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因了这件事情,就算将来郑瑜位极人臣了,她在李家的地位也是抬不起来了。这件事情,不仅打了李恪非的脸,也是狠狠打了她的脸。一个是她的嫡亲侄儿,一个是她给李恪非准备的通房丫头……
郑氏不是没看见荣氏的目光,也不是不明白荣氏的意思,可是她就是张不开那个口!若是这会子有条地缝,她倒是宁愿钻进去!
郑氏心头暗恨:哥哥英明一世,怎么偏偏就生了郑长君这么个你不争气的孽障?
昙华抬起头来,朝着站在那儿的巡夜婆子里其中一个,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当下,那婆子便是忽然站出来,低声禀告道:“回禀老夫人,老爷,太太,舅太太。其实都是玉兰这个小蹄子的错,肯定是玉兰这个小蹄子勾引的表少爷!表少爷年轻气盛,哪里禁得住这个?这才上了当!”
荣氏听了这话,倒是比周老夫人反应更快,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力量,忙不迭的点头附和:“肯定是这样!”说着,还怒目瞪向了那个叫做玉兰的丫头。
玉兰先前就已经怕得要死,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不过她却是还有一线奢望,觉得不管怎么样,总能保住性命。纵然不能留在李家了,可是也可去别处不是?但是此时玉兰听了这话,却是明白,若是自己承认了,李恪非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就不一定了!
而且,玉兰此时最恨的就是郑长君,觉得是郑长君害了自己。此时她哪里还会愿意替郑长君遮羞承担责任?所以当下便是大声反驳道:“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我并不曾勾引过表少爷,都是表少爷!表少爷偷看了我洗澡之后,便是威胁我,若是我不从了他,便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让我没有立足之地。后来又许诺,我跟了他的话,他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第一白五五章 解决方法
玉兰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说出这句话的,所以众人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玉兰甚至又道:“他给我的银票我还留着,若是不信只管寻来对峙。而且,不仅是我,还有府里其他人也是有被他勾搭上手的!别地方我不敢说,就是二小姐房里那个碧莎,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荣氏原本还想说是玉兰故意推脱责任,可是听着玉兰说得如此言之凿凿,甚至还有证物,登时便是不敢再说什么了。不过越想越恼恨,只拍着郑长君哭喊道:“你这个孽障!你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要不要脸了?!”
郑长君被拍在痛处,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却是只哭丧着脸,不敢叫唤。
倒是荣氏见了他这样,心中一疼倒是不忍再落手下去了。
李恪非此时缓缓开了口,语气阴沉沉得近乎可怖:“都还有谁?”听这话的意思,李恪非便是要深究下去了。
昙华微微一翘唇角,很快又掩去。郑家这次是无法再继续l留在李家了吧?出了这样的事情,再留下岂不是要尴尬死?更甚至,怕是这次一走,以后可是再不敢上门了。而且,朝华这次也是受到了牵连,想必郑氏心里也是恼怒之极吧?
要知道,那个碧莎可是朝华身边的贴身丫头。试想,一个千金小姐身边的丫头都和人偷情了,那么那个千金大小姐会不会更加不堪?是人都会这么猜,更有甚者的,甚至干脆就会说成是千金小姐和人偷情,丫头不过是个事发之后被顶缸的。
所以,这这件事情要传出去,朝华的名声也就毁了。而就算不传出去,朝华的脸面上也不好看。嫡亲的表哥将身边的丫头勾搭上手了,这不是丑闻是什么?
想必,以后昙华和郑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抬起头来了。尤其是昙华。一向好面子,最是喜欢做些面上贴金的事情,如今出了这么一件事,可谓是颜面尽失了。
这样想着。昙华便是忍不住想笑。
周老夫人并没有出声阻拦李恪非,显然也是默许了。毕竟,既然出了这件事情了,那么李家肯定不会留这些不贞不洁甚至不知廉耻的人在府里。不然将来再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自找的?清理门户,显然是十分必要的。
至于那些被清理出来的人有什么下场,几乎是不用想的。首先一顿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发卖也是少不了的。就算不卖掉,也不可能留在府里,肯定是打发去庄子上,从此说不定再也不可能回来。不得不说,也算是悲惨了。
不过昙华却是并不同情这些人,更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愧疚——她只是推波助澜一回罢了,并没有强迫着谁去。换言之,郑长君和那些丫头们。根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就算她在里头推波助澜,那也是因为对方不够洁身自好。不然。譬如白荷之类的,不就是抵抗了诱惑?
所以,昙华只觉得那些人是咎由自取,并不需要同情和愧疚。
郑长君却是脖子一缩,并不敢答话。
周老夫人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郑氏沉声道:“去。将碧莎给我叫来。”
郑氏面上露出一丝迟疑来,哀求的看向周老夫人,低声道:“老夫人,朝华虽然还小,可是到底也是十岁了。您看——”
“我正是为了朝华好!”周老夫人却是一沉面色,低声斥道。态度已经是不容反驳。不过,周老夫人说得的确是没错的。这的确是为了朝华好。这个时候将事情处理好了,总好过将来朝华大了这件事情再被抖搂出来好。
郑氏见反抗不得,只得出去吩咐人将碧莎带过来。心头却是越发的埋怨郑长君起来。郑氏其实是想事后偷偷的再将碧莎打发了的,可惜却是不能如意。不得不说。郑氏并不如周老夫人来得果决断然。要知道,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早处理越好。唯有这样,隐患才能最小。
李恪非什么也没问出来,自然是恼怒不已。只是看了郑氏一眼,到底最后还是死死压住了怒气。不过,正是看郑氏那一眼,却是让人背脊都是有些发凉起来。目光中冰冷,似乎都能将人冻住。
郑氏只觉得苦涩无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不管怎么说,郑长君都是她的嫡亲侄儿,她不能打也不能骂,更不能送官。甚至不能找郑瑜的麻烦。更甚至,她还只能想法替郑长君将这件事抹平,想法子让李家不追究此事。
这样的感觉,让郑氏只觉得头疼。她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选择。所以,她再为难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周老夫人却是不肯就让郑长君沉默下去。所以,当下便是缓缓言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且我们李家和郑家又是亲家,所以这按事情李家可以不追究,甚至当做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荣氏眼睛一亮,面上色的神色也是镇定了许多。就是郑长君,也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周老夫人。如果李家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追究这件事情,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很快周老夫人便是又话锋一转,沉声道:“但是我想着,既然长君喜欢,那就将这些丫头都送给长君吧。如此一来,也可避免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就是玉兰,也干脆收在长君的名下。”
郑长君瞪大了眼睛,甚至嘴巴都险些合不拢了——周老夫人这样做,分明就是让他占便宜了不是?!想起那些丫头们或娇媚或温柔的样儿,郑长君心中一动。不过想着现在的情景,到底还是不敢出声,只是巴巴的看向荣氏。
不过就算郑长君没出声,可是未必别人就瞧不出来郑长君是个什么心思。
昙华果断的别开了目光,省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污了去。
荣氏也是气得够呛,几乎是想一巴掌派过去,问问郑长君到底长脑子没有。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荣氏到底还是没有动作,只是却不理会郑长君的目光。荣氏吃的米比郑长君吃的饭还多,当下自然是不比郑长君只看到好处,而是看见了其中的弊端——人是带走了,可是将来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还不是堵心?而且,既然是李家送的,将来也不好打发。在有就是,没成亲郑长君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小妾,那将来说亲的时候,哪里还有女方愿意?自然弊端也不仅仅是这些,还有许多。譬如:将来内宅的安定,郑长君的身子等等……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这个道理,荣氏十分清楚。
可是不答应?周老夫人若是追究起来,郑家也是压不住这件事的。再有就是让郑瑜知道了,怕是要打发雷霆也不止吧?荣是只有郑长君这么一个亲生的儿子,自然是舍不得的。所以,当下权衡再三,荣氏也只得咬牙应了:“但凭老夫人做主就是了。”
“好了,现在长君可以将人都说出来了。”周老夫人说着,甚至扯出了一个微笑来。
昙华倒是没想到周老夫人会说出这么一个解决法子来,当下倒是有些惊愕,不过后来仔细琢磨一番之后,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郑长君不只是受苦这一次。不过,她也明白,周老夫人这到底还是看在郑瑜的面子上,放了郑长君一回,退让了一小步。
只是周老夫人那笑容,却不是什么友善的笑容。昙华凭着对周老夫人的了解,几乎可以断定,周老夫人这会子不过是将怒气死死的压在心底罢了,要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这笔账却是不能算在郑长君和荣氏身上,也不能算在郑瑜身上。那么很显然的,这笔账就要算在郑氏身上!
这就是昙华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不管怎么样,郑氏日后的日子是好过不到哪里去了。想道这个,昙华又是忍不住低头一笑。
此时杨氏站在李恪非旁边,一个劲的替李恪非抚着后背顺气,面上虽然没露出什么来,可是心底却是几乎笑开了花!原本杨氏还担心将来郑氏的气焰越来越高,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根本不用担心了!因为,有了这样一件事情,郑氏短期之内是不用指望再抬头了!若是她再在李恪非耳边上吹些枕头风,上点眼药,那么将来郑氏几乎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杨氏心头窃喜,却是又有些狐疑——怎么事情就对郑氏这么不利呢?下意识的便是朝着昙华看了一眼,却见昙华面容沉静的端坐着。当下,竟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心头就是一寒,不敢再看下去。心头对昙华更是多了几分忌惮。
杨氏觉得,或许昙华在这件事情里头,是出了不少力的。自然,这只是杨氏的直觉罢了、
而郑长君,此时已经是心花怒放,更是觉得身上的伤痛也是没那么厉害了。当下便是爽快的将那些和他勾搭上的丫头一一报上名来。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谁也没想到,郑长君竟然勾搭上了五个丫头!其中拨过去伺候他的丫头上手了两个,郑氏那儿有一个玉兰,至于朝华那儿,却是有两个!一个是碧莎,另一个也是贴身伺候丫头!
郑氏当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原本她还想着若是昙华屋里也有的话,朝华也不算那样难看。可是没想到……
郑氏阴沉的看了一眼坦然的昙华,忽然心中一发狠——
第一百五六章 证据
郑氏背转过身来,看向郑长君。目光里带着丝凌厉又带着丝蛊惑的味道,轻声开了口:“就这几个人了么?长君你可不能因为害怕而不敢说完啊。老夫人既然说了这件事情不追究,那就肯定是不会再追究的。长君,你不用怕。仔细再想想。”
郑长君和荣氏都是有些不解的看向郑氏,却见郑氏说完话之后,嘴唇又开阖一下。
荣氏瞧得分明,面色顿时微微一动,有些讶然的看着郑氏。
而郑长君却是没能看出来,仍是茫然一片。
郑氏心头暗骂一声,便是又只得不耐烦的伸出手指来,朝着昙华端坐的方向指了指。郑长君顺着看过去,正好看见昙华正端坐在那儿。烛火映照下,昙华的面容似乎更加精致了几分,越发像是画儿上的人物一般,让人心中怦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