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气得咬了咬牙,不过却不知道怎么最后却是并没有发怒甩脸子,只是委屈不尽的哀怨看了魏云徵一眼,跺跺脚上了马车。倒是弄得魏云徵一阵鸡皮疙瘩,满身的不自在,忙抖了抖身子背过身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心里却是埋怨魏云墨,又忍不住瞪了魏云墨一眼,心道——看我回去不告状?
魏云墨却也是只当没看见,转过身去上了马。想着方才昙华高兴的样子,他唇角便是忍不住的露出几分笑意来,不过随后想起朝华坏事儿,眸子里又冷了几分。
昙华倒是没注意这些,笑着进了马车。见朝华沉着脸坐在一旁,便是只当没看见,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最后倒是朝华上前来,委委屈屈言道:“姐姐是不是厌弃我了?怎么竟是一直不肯理我?”
昙华微微一笑,挑眉回道:“怎么会?”
朝华瘪了瘪嘴,最后到底是没再会所什么,只是闭上嘴不再言语。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烦不痛快。
昙华纵然及时的移开了目光,可是也被恶心得不轻,当下连书也看不进去,只得干脆放下书本,闭目养神起来。心中却是颇为警惕——这朝华,突然变了样子,怕是有什么猫腻吧。而且,如今这样的朝华,倒是有了几分长大自后的风韵了——一样的会装腔作势,善于隐藏情绪。
昙华有些恍惚的想——到底命运会一如既往的,依旧如同以前那样发展下去,还是因为她的不同而改变?应该是会改变的吧?否则,就不会有勤哥儿。而且,她如今很得周老夫人和李恪非的宠不是?许多事情,在她的努力下,都是不同了。
只是对于未来,昙华仍是有一种惶恐。昙华心想——或许等到她彻底的解决了郑氏和朝华之后,她才能够彻底的放下心来吧?
这样想着,昙华看向朝华的目光,不由微微的冷了几分,更是凌厉异常。
一路行至寺庙,因为游客太多,所以只得下了马车,就是马也不能再骑进去。下车之后,朝华便是亲亲热热的挽住了昙华的胳膊,笑着道:“姐姐,咱们两个一起走。”顿了顿故作讶然的对昙华道:“姐姐的头发有些乱了。我蘀姐姐拢一拢。”说着便是伸出手来,理所当然的要蘀昙华拢发。
昙华却是不动声色的恰好退开一步,笑着跟朝华道:“让丫头来吧。”
蕙芯已经掏出了象牙的小梳子,飞快的蘀昙华抿了抿头发。
朝华眼底闪过一丝冰寒,不过面上仍旧是带着乖巧的笑容,丝毫没有尴尬之色。
蕙芯抿了头发之后,看着昙华的发髻,忽然目光闪了闪,张了张口,最后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将梳子收好了。却是又低声道:“快些进禅房去吧,小姐们衣裳都有些皱了。”
昙华不疑有他,忙点头应了,然后一群人先进了禅房休息。进了禅房后,蕙芯便是问昙华可否要更衣净手。
趁着朝华在一旁整理衣物的时候,蕙芯和昙华去了净房。进去之后,蕙芯才压低声音道:“大小姐,怎么头上的小珠花掉了一个?”
昙华伸手一摸,果然一边发髻除了那朵小小的绒花还在,就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当下皱了眉头——那珠花是周老夫人给她的,若是弄丢了倒是有些不好。万一被人捡去了,更是不好。她虽然年岁还不大,不过却也是差不多该注意的年纪了。这样的贴身之物……落在爱财的人手里舀去换成钱还好,就怕落在哪个登徒子的手里,到时候攀扯上什么。
“你悄悄去看看是不是掉在马车里了,若是马车里没有,就让人沿途去找。不在马车里,肯定是骑马的时候动作太大,颠掉了。”昙华看着蕙芯慌乱紧张的样子,心情倒是松快镇定了些,低声吩咐道。
蕙芯听了这话,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的先去马车上找了。
昙华出来的时候,就只带了蕙芯和冬兰,蕙芯这么一去,就剩下冬兰一个了。二人出了净房三绕两饶的,倒是有些糊涂了,加上禅房都一样,竟是不知道哪一间才是原本的了。
昙华苦笑的看向冬兰,“你这丫头怎么当的。竟是不记路的?”
冬兰窘得脸都红了,低着头仔细的想了一阵子,忽然指着前面的桂花树道:“我记得我们禅房前头就有一颗桂花树!肯定是那间屋子没错!”
昙华伸手敲了敲冬兰:“你呀,也该长记性了。遇事多操些心,不然以后可怎么办?你光羡慕春梅,你倒是看看,春梅一日操多少心?”顿了顿又打趣:“不过倒是印了心宽体胖这句话了。你瞧瞧春梅多纤巧,再瞧瞧你——”伸手掐了掐冬兰圆鼓鼓的面颊,只觉得肉呼呼的一片绵软,舒服得很。
冬兰可怜兮兮的求饶,主仆二人笑闹了几句,这才朝着桂花树前头的禅房而去——

第九十五章窘迫

  昙华笑着推开门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头戴紫金莲花冠,身穿深紫滚藏青色长袍的男子。顿时就是一愣,接着眼角的余光就看见禅房里的摆设和她之前的禅房并不同。
而那男子听见开门声,也是回过头来。不过那男子回过头来的时候。只看见昙华低着头的脑袋和头顶软软黑黑的青丝。以及发髻上的绒花和明珠。若非要说还看见什么,那就只有一个挺翘的琼脂般的鼻子和遮盖着眼睛的浓黑羽睫。再往下,就是交叠在腹部的,雪白细嫩,指尖像是沾染了一层薄薄胭脂的手。
昙华此刻窘迫得厉害——她哪里还不明白,她肯定是走错了房间了。这个房间,可不是先前她们的禅房。这下子不仅误闯了,更是遇到一个陌生的男子……
昙华几乎觉得脸颊都要烧起来。冬兰早已经手足无措了,簌簌的藏在昙华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昙华自然不会指望冬兰帮着解围。冬兰是几个丫头里最小的,平日里本就比其他的几个懒散些,办事也毛躁,就是遇到事情也是习惯性的依赖旁人。若不是春梅蕙芯几个都能干,冬兰怕是早就要被换走的。不过昙华素来喜欢冬兰的娇憨,所以倒是也有意无意的护着冬兰。
昙华只得自己上前一步,敛衽朝着那男子行礼,柔声致歉:“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们走错了房间。打扰了公子清净了。”因为方才匆忙一眼只觉得可能是个年轻的人,所以她才称之为公子。说话的时候昙华也并未曾抬起头来,神态更是带着几分恭谨小心。紫色乃是尊贵之色。寻常人家是不敢穿的。而那紫金莲花冠,更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至少得是有六品以上官员才能佩戴紫金冠。不然就是身上有封号的王公贵族。
虽然只看了一眼,昙华却是极为肯定——这人必然是非富即贵。本来贸然闯入很可能就让人觉得不痛快了,若是态度再惹怒了对方。怕是会招来麻烦也不一定。
不过。昙华心道——对方应该还没有那份心思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才对。
果然随后便是听见沉厚的男声道:“嗯,无妨,出去吧。”虽然是刻意说话时候用了低沉的语调。可是却也不难听出,的确是个年轻公子。
昙华听见对方并没有计较的意思,当下微微舒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忙不迭的拉着冬兰就退了出来。因为方才一直垂着头,所以倒是没看见对方的长相。而对方想来也是没瞧见她的长相。这是昙华故意的——这样糗的事情,若是将来在什么场合碰见了,再被对方点出来。那可是贻笑大方了。还是不认得的好。
自然,昙华也是觉得有些多虑了——她现在才十岁,等到几年之后肯定模样又和现在不同。所以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怕是对方再见了她也是认不出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倒是冬兰出了屋子后忙不迭的拍了拍胸脯。眨着眼睛道:“吓死我了。”
昙华没好气的瞪了冬兰一眼:“你倒是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这个糊涂鬼,我们那里会走错?这件事情对旁人千万莫要提起了,不然仔细奶娘和春梅扒了你的皮!”
冬兰吓得一缩脖子,忙捂着嘴做出一副“我死也不说”的样子来。
昙华这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指点冬兰:“快看看附近有没有小沙弥,好带我们回去。不然一会被人发现我们不见了,不得鸡飞狗跳的?”
冬兰忙不迭四下找人。不过刚张望了一下,就瞧见了蕙芯也是四下张望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登时喜出望外,忙挥手示意:“蕙芯姐姐!”那语气。真个儿叫又惊又喜。
昙华扶着额头,只觉得以后千万不能只带着冬兰出门——这丫头,纯粹就是个摆设。逗趣玩耍的时候倒是挺好的,可真要办事,那可是完全指望不上。真不知道留下这丫头是对是错?
和蕙芯自然就没说走错房间的事情,只说是找不到房间。正想找人去问问。蕙芯也没多疑,只低声道:“珠花没找到,我让车夫先沿路回去找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毕竟今儿一路上的人着实不少,被人捡走了也在情理之中。
昙华点点头,倒是已经不太在意了:“掉了也就掉了,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只是以后却是要注意了。”虽然不算多大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让周老夫人知晓了,必定也是要说教几句的。一年年的大了之后,周老夫人对昙华的要求,倒是越发多了起来。
回了禅房的时候,朝华一脸担忧的迎上来,关切道:“姐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莫不是身子不舒服?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昙华心里烦躁,便是只淡淡道:“没事儿,就是觉得禅房幽静,多流连了一番。”
朝华也就没说什么,亲亲热热的上前挽住昙华的胳膊:“咱们去上香吧。我想给母亲和祖母求个平安符。”
昙华不动声色的将胳膊抽了出来,然后笑着对朝华道:“嗯,我先洗个手。一会还要添香油钱,蘀祖母上香。怕是要折腾不久。”
朝华有些讪讪,不过很快神色便是恢复了正常,笑盈盈的点头:“可不是?不过听说斋饭是很好吃的,姐姐吃了几回了,觉得如何?”
“倒是和家里的不同。”昙华的回答同样是淡淡的。和朝华,她是真心的亲热不起来。当着人还能说服自己做戏一番,可是没外人的时候……着实没那个心思。当下也就不再理会昙华,只吩咐蕙芯准备上香的东西,以及香油钱什么的。
一时间准备妥帖,昙华也不叫朝华,便是往外去了。朝华站在原地气恼的跺了跺脚,这才又压下火气,沉着脸跟上去。不过在看见过来的魏家两兄弟和朱轩然之后,面上就只有灿烂的笑容了。
除了魏云墨要蘀是老太君上香添香油钱之外,魏云徵却是没有那个耐性和虔诚的。拉着朱轩然跑得飞快,去前头看那些杂耍和各色小吃了。
昙华看着魏云徵那样子,忍不住浅笑,接着想起醉秋来,低声叹道:“醉秋今儿倒是该来。”那年正是在这里,遇到了醉秋。结果,竟是捡到了一快璞玉。如今醉秋可是昙华的左右手,离开不得的。
蕙芯也是想起那件事情来,笑着点头:“她就该来添香火钱,这里可是她的福地。”
冬兰的目光却是已经几乎胶着在了外头的那些小摊贩的身上,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荷包,似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
昙华好笑的摇头,随后便是认真的焚香祷告,又添了一百两银子做香火钱,最后又取了一个平安符,贴身收了,这才看向魏云墨。魏云墨已经站在旁边了。见昙华看过来,柔声问道:“弄好了?”
昙华点点头,低声问魏云墨:“怎么你不求个平安符?”
魏云墨浅浅一笑,只是摇头:“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了。”
昙华只当他是不大信这些神鬼佛祖的,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而指着外头的小摊贩和魏云墨低声的讨论。
朝华却是笑着插话道:“外面那样热闹,不如我们去瞧一瞧?”说着就要往外头走。
昙华皱眉,淡淡阻拦:“你想要什么,让丫头去买了就行了。那样乱的地方,你还是别去了。”说这话倒不是关心朝华,而是怕朝华出了什么事儿,她自己回去了不好快交代。
朝华却是只当昙华在故意针对她,当下涨红了脸,又看了一眼魏云墨,末了竟是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昙华问:“姐姐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不喜欢我?我改还不行吗?你别这样对我——”
大殿里还有其他的香客,听到动静立刻看了过来。昙华气得怒极反笑,看着朝华问:“我怎么你了?”因为还顾忌着脸面,倒是压低了声音,唯恐被人听了去。
不仅是昙华气急,就是魏云墨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外加……不痛快。看着昙华气得发笑的样子,魏云墨只觉得心里有些发疼,不由自主的,便是想要上前护着。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当下挡在了昙华前头,冷声对着朝华斥道:“昙华也是关心你,怕你出去被人碰撞了或是挤压了,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顿了顿,本想还想说一句“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懂事”的,不过到底还是没说,顾全着朝华的脸面。毕竟一个小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被训斥了,肯定是面子上过不去。到时候别惹出旁的什么事儿来。
朝华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魏云墨,好半晌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昙华道:“你们欺负我。”说完扭头就冲了出去。全然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行径。
昙华也是目瞪口呆,好半晌回过神来,无奈的看了一眼魏云墨,提起裙摆吩咐几个同样没回神的丫头:“还不快追?!”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今儿可是别想安生了!
真不知道,朝华是故意这样,还是真的是小孩子心态?

第九十六章朱弦

  魏云墨一把拉住昙华,沉声道:“你别乱跑,先回禅房,我去追。”若是就这么跑出去,别朝华没事反而昙华出了什么事儿,那才真真的得不偿失。平心而论,魏云墨心里是不怎么在意朝华的,但是昙华又不同。
昙华也是明白今儿外面鱼龙混杂,她自己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若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于是很干脆的点头应下,恳求魏云墨道:“表哥一定要找到朝华才是。”朝华出了事儿,她就脱不了干系。不仅郑氏那头无法交差,周老夫人那头也是如此,甚至说不得会牵连魏家。
魏云墨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并未存了什么大意马虎的心思。只是在担心朝华之前,他更担心昙华罢了。
见昙华应下之后,魏云墨便是赶忙追了出去。
蕙芯和冬兰两个都没走,陪在昙华身边。蕙芯一脸的阴沉,心中少不得对朝华一阵埋怨。而冬兰,还有些懵懂慌乱,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昙华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走吧,咱们回禅房去等消息。”
一行人便是往后头的禅房走去,谁知半路上就遇到一群和尚迎面走来,领头的那个人,正是先前昙华误闯产房遇到的那个尊贵男子。先前没有看清楚,这会子昙华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人十分挺拔——虽然瘦,看着却是不孱弱,而是有一种类似竹子的韧劲和坚挺。
昙华忙和两个丫头退到一边。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迎上去的道理——一来于理不合,二来她又不认得对方,巴巴的上前去岂不是让人觉得没眼色?再来么,也是对那些出家人的敬重。
昙华仍是微微敛着双目。直到一群人走过了。这才又抬起头来,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正是因为如此,倒是不曾看见领头那个男子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她能认出对方。对方自然也能从衣着上认出她来。
真是,那男子的神色微微有些讶然。
不过这些昙华都没瞧见,此时她想着朝华的事情,只觉得满心焦虑。
结果却是谁也没找到朝华,连带着朝华身边两个丫头也是都没找到。魏云墨虽然已经不算小了,可是到底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慌了手脚:“怎么办?”
魏云墨的眉头紧紧的拢着,看上去十分担忧。毕竟,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没有彻底乱了手脚,他也算是极好的了。
昙华自然也是满面愁容:“别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她最怕的就是朝华被人绑走带去卖掉,或者遇到什么凶恶之徒——遇到前者。只怕是找不回来了,后者倒是还好点,受点苦也就罢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怕传出去伤了名节。
要知道,都是李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华没个好名声,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见了昙华担忧的样子,魏云墨便是压下心头的不安。温声劝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我让人四下找着呢。还请庙里的师傅帮着找了,肯定能找到的。朝华一个小姑娘,能去哪儿啊。”
魏云徵和朱轩然倒是进来了,魏云徵见了这样,倒是有些不明就里。可是竟然也没觉察到少了人,只一脸兴奋的拉着魏云墨道:“轩然的大哥今儿也在庙里!我刚才看见了!果真是——”
不等魏云徵话说完,魏云墨就没好气的将他打算了,然后朝华不见的事情说了。登时听得魏云徵一愣一愣的:“不会吧?”
昙华苦笑:“这件事情哪里是能玩笑的?我这会都要急死了。”
魏云徵这才信了,瞪大了眼睛:“那现在怎么办?”他也急了。这丢了人,可不是好玩的。更不是什么小事儿。况且,魏云徵虽然不喜欢朝华,可是却也不希望朝华出什么事儿。
朱轩然这个时候倒是插话问道:“派人找了不曾?”他神情关切,却不见焦灼,看上去颇为镇定。
魏云墨点点头,“找了。只是没找到,现在人还在找。”
“你们人太少,寺庙这么大,必然还有地方没找过。指不定就躲在哪儿呢。”朱轩然沉着的分析,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没了平日里腼腆的样子。分析完之后,他又想了想,便是提议:“丢了人不是小事,又是李大人家的千金,若真找不到了,寺庙里也要担责任的。这样,我大哥还带了不少人,而且都是兵丁。让他帮着找,再让人将山封了。慢慢找。也不怕被人掳走了。”
魏云徵听了只觉得是上上策,猛的一拍手赞道:“这个主意好!”
魏云墨倒是还有些迟疑——这么一来事情说不得就闹大了。而且,麻烦朱轩然的大哥……真的好么?
下意识的,魏云墨看了昙华一眼。却见昙华镇定的点头朝着朱轩然行礼:“那就劳烦朱公子了。”
朱轩然转身就朝外头走:“我这就去告诉大哥。”
昙华自然是没跟着去——等找到朝华之后,再去道谢不迟,而且不仅是她道谢,李恪非亲自去效果更好。毕竟,朱轩然的大哥肯帮忙,也肯定是看在魏家和李家面子上,而不是她的面子上不是?
不过那个朱弦的动作倒是真的快,从朱轩然去找他,几乎没要到两刻钟,就已经有了朝华的消息。谁也没想到,朝华竟是自己往山脚下去了!若不是及时拦住,怕是就上了马车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昙华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哭笑不得——朝华倒是不傻,还知道回家去,而且找的还是自家的马车。没猜错的话,朝华是想回去告状?是了,朝华觉得那么委屈,肯定是想要回去告状的。只是,朝华倒是也够胆大的。
幸而朱弦的人拦得及时。否则朝华真上了车走了,还真要出乱子——她们这头担忧自然不提,更重要的是,没了马车,昙华回去的时候,可就成问题了。不然就只能骑马回去。在城外骑马倒是还好,可是若是骑马进城,她一个小姑娘,让人指指点点的,多难为情?
朝华身上有些狼狈,一双新做的兰花色的鞋子已经是沾满了灰尘。脸上还有泪痕,头发也是有些乱了。两个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
朝华怯怯的的站在屋角,时不时的耸肩抽泣一两声,那副委屈的样子,让人看了真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昙华却已经懒得说朝华了。只摆摆手让蕙芯蘀朝华打水收拾一番。蕙芯虽然心头也不痛快,可是手底下的动作倒是麻利,很快就将朝华收拾妥帖了。
见朝华弄好了,昙华便是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淡淡言道:“好了,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去吧。”说实话,为了朝华要去对旁人道谢陪笑脸,她十分不喜欢。可是不喜欢又有什么用?这些事情,她是必须要做的。毕竟,她是李家的嫡长女,是朝华的姐姐,是不能任意妄为的。
朝华反倒是开口问了起来;“去哪里?”声音因为哭过,有些嘶哑,听着很容易就让人心疼。
昙华冷淡的盯着朝华的眼睛片刻,然后才又轻哼:“你说呢?人家帮忙找你回来,难道不该去道谢?朝华,你要是真聪明,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任性,什么时候不该任性!”因了这个时候并没有外人在旁边,所以昙华才会说得如此直白不客气。
朝华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来,目光憎恨而我厌恶:“你凭什么舀出这幅样子教训我?”
昙华微微沉了眸子,目光清冷一片:“因为我是你的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