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经质地抓住标哥的手,面带殷切:“标标哥,你给安娜加工资,让她回来干吧!回头是岸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的啊!”
“不要乱吃人家豆腐好伐。”标哥夸张地抽回了自己肥嘟嘟的手,嫌弃地搓了搓,尔后露出了只有资本家才拥有的狡诈笑容,“我不,我等着她成了可怜的怨妇,降薪求我收留的那一天。”
梁暖嘴角抽了抽,算是深切体会到,天下资本家都是一般黑。
下午下班两个人为了庆祝入职第一天,跑去超市买了一堆好吃的回去,到家的时候跟下车的尹光年撞上,三个人前后脚进屋。
梁暖下了班就换回了出门时的OL套装,看上去漂亮精练,谁都不会相信她其实只是个咖啡馆女招待,她也自信能骗过所有人。
进屋脱了高跟鞋弯腰换好了拖鞋,她一直起身就见身旁的尹光年面带迟疑地望着她,她的大脑警铃大作,心里反复想着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被他发觉了。
“今天工作顺利吗?”他温声问。
“让你失望了,顺利的不得了。”
听出她刻意的挑衅,尹光年不再多问,随后拎过她们的购物袋,就迈步进了客厅。
第32章
这一顿晚餐十分尽兴, 大权前段时间任劳任怨加班,领导善心大发让他进了一个前景很不错的项目。无业游民徐威廉没去地铁卖唱, 转道去了音乐公司找他们晦气, 谁知道巧遇了其他两个也来找音乐公司晦气的摇滚青年,三个无业游民蹲在大街边上喝酒吃串, 喝高了决定组成一个乐队,名字就应景的取名为“烤串乐队”。
组乐队总比在家无事可干强一些, 所以餐桌上的几个人一起喝酒碰杯庆祝烤串乐队的诞生, 徐威廉对于大家要求他改名的建议无动于衷, 喷着唾沫表示他们这些人不懂音乐圈,摇滚就是不走寻常路, 名字越俗越土越容易爆红,对,大少爷要的不是红, 是爆红。
除了兴致极高的徐威廉, 安娜心情也不错, 她喝了点小酒, 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的诊所前台小妹的角色, 三句话不离她“方医生”, 梁暖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大权问她时, 她只回了个“打杂呗”,寥寥三个字还有她那张晚-娘脸直接堵住了大权那张聒噪八卦的嘴,所有人心知肚明大小姐今天受了气, 还是识相点不要踢到铁板比较好。
暂时堵住了同居人的好奇心,却也没让梁暖感觉轻松,她只答应帮标哥做一个礼拜,最重要的事还是要快点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一个晚上又在海投简历中度过,深夜时分,她又在期望和失望的交织中陷入睡眠。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安娜勤奋上进,每晚背资料到12点,她的前台工作已经渐入佳境,与她交接的前台妹子在一番考核后,放心坐月子去了。
安娜因此正式成为“方博士牙科诊所”前台小姐。
安娜神清气爽,每日忙得充实,渐渐散发出这个年龄女孩该有的自信的美。对面楼的梁暖却是冰火两重天,工作毫无进展,投的简历石沉大海,每天还要忙于在客人中周旋,偶尔还要碰上一些难缠的顾客,一闲下来她就唉声叹气,哀叹自己这富家千金从天上跌入泥泞里,奋力爬却爬不起来,过去的生活更是如同在天梯之上,她想回去,却找不到路。
每天下班换衣服是她觉得最为讽刺的一刻,她愤怒厌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克制忍耐。
在家里话也是越来越少。
别人都在自己的轨道里稳步向前,只有她依旧在迷雾中摸索,生活几乎算得上是徘徊不前。
心里抑郁,她整整一星期都没有和尹光年讲话,两个人就算在房子里打照面,她也当他是空气,整个人冷的像一块冰。
好在尹光年也并没有不识趣地凑上来问,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做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这天是周六,本来答应要过来上班的一个年轻人突然变卦放了标哥鸽子,标哥头疼,只好请梁暖再干一周,梁暖答应。
标哥晚上请了美术学院的同事来咖啡馆小聚,七八个教授学者一打开话匣子就合不上了,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暴雨,不断有路人进来躲雨,打算喝杯咖啡等雨停了再走,梁暖早上出门没带伞,也不太想回家,索性留下来加班。
到了九点,大雨变成了中雨,依旧没完没了地下着,标哥送老教授回家,拜托梁暖看会儿店,店里最后一个客人也付钱走了,她打算清理下咖啡台。
夜渐深,她想起了她年迈的父亲,想到除了他,这个城市没有会等她回家的人,鼻子不禁有些酸。
背后的门吱嘎一声响了起来,有客人进来了,她收拾情绪边开口招呼“欢迎光临”边微笑转过身,下一秒,在见到来人时笑脸僵住。
尹光年无视她呆若木鸡的样子,把湿答答还在滴水的长柄雨伞放在门口,然后坐到了离她最近的位子上,用她听得见的音量说:“一杯Espresso。”
他吩咐完,就如一个寻常顾客一般安静等待,偶尔会扭头欣赏窗外的雨幕还有仓促归家的行人,看的出来,他不急着回家。
梁暖盯了他背影许久,心中纷乱如麻,事已至此,她一心想要维持的体面已经一丝不剩,他是她的厄运,她早就应该明白的。
咖啡机又开始运作,空气中有浓郁的咖啡香飘散开来,尹光年扭头看她还算娴熟的动作,知道这一星期的工作她还是有所收获的。
她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冷清的咖啡馆里,尴尬像毒-药一般,仍旧在空气中驱之不散。
梁暖将热腾腾的Espresso放到了尹光年面前,这一刻,除却他们之间的种种关系,他们之间似乎又多了一种可笑的关系:顾客和服务员。
尹光年端起咖啡尝了一口,扬了扬眉毛流露出少许赞许,但可惜在梁暖心里,她最不需要认可的恰恰就是尹光年这个人,她可以卑微地为陌生人服务,却无法低声下气地对着他说“先生请慢用”。
这一刻标哥叮嘱她的职业操守她都抛弃在脑后了,她做不到。
什么顾客是上帝,见鬼去吧。
“我们打烊了,这杯算请你的,喝完赶紧走吧。”她冷脸下了逐客令。
“不急,我等你下班。”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克制,甚至还有一些温情。
梁暖心里明白,他应该是专门出来接她的,因为门口他放了两把伞,她突然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无力感,那种无论如何努力都躲不过的宿命让她自暴自弃。
她的挫败感,大多数都来自于他。
她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那一桌,脸却抗拒一般地扭头望向窗外,声音冷极了,问出了盘旋心中许久的疑问:“你怎么发现的?”
尹光年又抿了一口咖啡,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开腔,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小时候跟我妈妈捡过一年垃圾。”
见梁暖惊愕地瞪着他,他安之若素,仿佛并不因为有过这样不堪的经历而内心羞耻:“说来也奇怪,那些成年散发臭味的垃圾没有毁掉我的嗅觉,反而锻炼了我。”
梁暖低着头逃避他磊落的目光,语气讷讷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尹光年坦荡地笑了:“我的嗅觉很灵敏,这星期总闻到你身上有咖啡味。”
“我换了衣服的!”梁暖红着脸反驳。
“头发上也有。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之一。其实也不难推敲,安娜突然换了工作,咖啡店老板一时不会马上找到接手的人,再加上你身上的咖啡味,所以我就来这里碰碰运气了。”
梁暖气结:“你就这么笃定我找不到工作?”
那种从头到尾被他看扁的挫败感令她恼怒不已,脸几乎是涨红了。
尹光年把她的愤怒看在眼里,试着解释:“不是看轻你,只是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就跟恋爱一样,不是说有就有的,需要耐心和机缘。所以我不太信你上午打算找工作,下午就能找到的说法。”
“所以你就坐等着看我笑话了?”梁暖开始钻起牛角尖。
“我为什么要笑你?”尹光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会因为我当年捡过垃圾而笑我吗?”
梁暖楞了一下,她想象着一对生活坎坷瘦骨嶙峋的母子徘徊在垃圾堆边,活得像乞丐,却没有伸手向人乞讨,她不敢相信那就是尹光年的童年。
但凡任何心存善意的人都不会嘲笑这样一对不被命运眷顾的母子,她想到,当她住在大房子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却衣衫褴褛地跟在母亲后面,时刻担心明天会不会饿肚子。
心有点酸,她很诚实地摇摇头。
“我要谢谢你,不会因此看轻我。”尹光年语气真挚,“同样的,我也不会是那些想要嘲笑你的人之一,于我而言,不论工作好坏,能劳动自食其力是好事,值得被人敬重,这一点是我母亲教我的,今天我也把这句话讲给你听。”
“工作是人活着的意义之一,哪怕是一份不称心的工作,它也是有价值的,至少能让我们成为一个独立不依附他人的人。”他顿了一下,“就算今后有人笑你,也请你记住我今天的这番话。”
梁暖垂下眼眸,静默半晌:“我爸爸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当时我没有听进去。”
“当你生来就拥有一切,你不会明白工作的意义。”
“你又开始说教了尹光年,我讨厌你这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这也没办法,我确实比你多吃了几年饭,而且你知道,男性的逻辑推理能力一般来说是强于女性的…”
“我不知道!”
“恭喜你,你现在知道了。”
“你…”
两人这边斗嘴,那边门口也有了动静,标哥猫着腰走了进来,外面风大雨大,他衣服都被打湿了。
他还未看清室内的动静就喊:“暖暖,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这雨没完没了了。”
一抬头,见梁暖和一个富有精英气质的年轻帅哥隔桌而坐,他还没反应过来,尹光年就先站了起来:“不劳烦了,我送她回去就好。”
梁暖的眼睛一触到标哥带着询问的眼光,不欲过多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只好含糊其辞道:“标哥,我跟他顺路,那我先回去了。”
“哦行行,你们赶紧回去吧。”标哥藏起了一肚子的好奇心,态度暧昧地把这对养眼的男女送出门,艺术家爱美的本性想藏也藏不住,越看越觉得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33章
外面狂风暴雨, 车内却是安静干燥,午夜电台的主持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还在外面的人们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越是这样的夜晚, 越是凸显出归家的意义。
梁暖一路咬唇,觉得这辈子的脸面都在尹光年面前丢尽了, 但又想到尹光年连自己那么不堪的往事都跟她说了,自己这样矫情也不太好, 纠结了一会说:“我投了很多简历, 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的。”
尹光年瞧了一眼她倔强的脸, 问道:“你都投了什么职位?”
“文员,广告策划, 文秘,服装设计师,时尚顾问…”梁暖报了一串职位, 在尹光年的迫视下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还有…公关总监。”
尹光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干脆在空旷的路边停下, 问她:“你的期望月薪是多少?”
梁暖报了一个普通工薪族听了都要咋舌的数字。
“你有几年工作经验?”尹光年又问。
梁暖清咳了一下, 支支吾吾道:“我…大学毕业以后我爸说不用急着工作…”
“那就是说工作经验为零。”尹光年说话毫不留情, “那我问你, 如果你是老板, 一个毫无经验还要求高薪的求职者,你会考虑要吗?”
梁暖紧抿唇,表情又尴尬又极度挣扎, 苍白地辩解着:“我爸说了,年轻人要多培养,为了未来的高收益,这点成本是必须要的的。”
尹光年双手交握,不以为然地侧头看向她:“那你凭什么说服老板你会在两年内给他带来高回报?”
梁暖又噎了一下,连番打击之下表情已经开始呈现不满,脸也微微胀红了:“事在人为,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你不给我机会,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拼尽力气质问,今晚梁暖一贯的自信心都已被他打击得消失殆尽。
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专门来打击她的。
“你这番话,基本上每个求职者都会这么说,但记住了,这不是雇主想要听的。”尹光重新启动车子,“作为雇主,他当然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了,前提是你先把期望月薪降下来,我看,降七成吧,这样人家才有勇气雇你这张白纸。”
“降七成?!”梁暖讶异地瞪圆了眼睛,迅速地心算了一下,发现这钱比在咖啡馆做服务员多不了多少,她大手大脚惯了,不用猜都能预料到自己未来入不敷出的窘迫生活,可笑的是,目前以她的能力,人家只愿意支付她这点报酬。
梁暖漂亮的眉微微一皱,都说穷人不易,生活原来就是这样压弯一个人的脊背的。
而现在她不幸地成了劳苦大众的一员。
尹光年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大概也觉得打击她一个晚上不太厚道,于是温言细语开导:“谁都是从拿那点薪水开始职场第一步的。撇开那些二世祖,其实生活对于那些想努力的人来说是公平的,这是年轻的代价,也是我们必须付出的。”
这一次梁暖没有出声,她被现实打击地失去了语言能力,她的沉默也变相说明了,她终于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
“唉…”梁暖沮丧得不行,呼出一口浊气:“今年的运势真差啊…”
尹光年侧头看她那挠着头发满脸苦恼的样子,拜他所赐,这个往常总是生气勃勃的女孩子今晚难得露出这般一蹶不振的表情,蔫蔫的像一朵永远不会再绽放的花,他想安慰她又似乎没有什么立场,见马路边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就打开车门出去了。
梁暖见他冒雨穿过马路,也没有细想,只是缩成一团自怨自艾,像一条快要溺死在现实里的鱼。
车门被打开,一股冷气流被带了进来,尹光年携着一身水汽钻进车里,手里多了两盒费列罗巧克力,递到了梁暖面前。
梁暖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眼眸里全是茫然。
尹光年被她瞧得有点表情不自然,目视前方道:“吃吧,听说女孩子吃了这个心情会好一点。”
梁暖愣了一下,阴冷潮湿的雨夜,有谁会抗拒甜腻的滋味?
尹光年竖着耳朵等了一阵,原以为对于他的好意,她会拒绝,免不了还要一顿奚落,没想到过一会就听到“刺啦”撕扯包装纸的声音,看一眼车窗上的倒影,见她真的在吃,也就放下心来。
巧克力甜甜的滋味在口腔里游走,这个糟糕的雨夜终于变得终于不再那么苦涩,心里这般想着,嘴上依旧改不了跟他抬杠的毛病:“广告商哄人花钱的花招罢了,你还真信。你们这些男人啊,教训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还不是一样会上当。”
尹光年在边上耐心听着她的唠叨,嘴角悄悄扬起,看在她运势差的份上,就让她赢一次好了。
车子稳稳地在雨中疾驰,梁暖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偷眼看身边的男人,光影勾勒出他几近完美的侧脸线条,这是个英俊而且让人莫名感到安心的男人,他们认识不久,了解不深,但梁暖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他对她没有企图心。
这个认知无来由地让梁暖心头无名火起,她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漂亮脸蛋,顿时没了食欲,她可是人见人爱的梁暖啊,现在人一倒霉,以前的那些追求者都跑哪去了?难道他们都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喜欢她的吗?
现在她成了穷光蛋,就从一朵人人都想采撷的鲜花变成了隔夜的冷馒头,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除了钱,难道她毫无魅力可言吗?她这么秀色可餐,尹光年这样的男人却对她毫无企图心,她骄傲的心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坐着一动不动生起闷气,尹光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情绪上的转变,快速地瞄一眼车窗上的倒影,鉴于女人是喜怒无常的物种,当下决定还是少说话为妙。
“你故意的!”梁暖突然怒气冲冲地面向他,主动找茬。
“什么?”尹光年莫名其妙。
“你故意买这种高热量的东西给我,你想让我胖,一胖我就不美了,不美我就更没人追了!尹光年你就是故意的,到时候你除了笑话我穷,我找不到工作,你还要笑我没人追。”
发完脾气,她就气鼓鼓地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一生一世都不想理他”的模样。
尹光年简直是百口莫辩,哭笑不得地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来,现在他知道了,女人不仅是喜怒无常的物种,还是无理取闹的奇特物种。
在资本市场无往不利的尹先生头一次犯了难,难得清咳了一下,决定为自己争辩一回,虽然他不觉得有什么用。
“我笑过你穷,笑过你找不到工作?我怎么不记得。”
梁暖梗着脖子死不认错:“我说有就是有。”
尹光年挑挑眉,算了,男子大丈夫受点冤枉算什么,她出气了就好。
梁暖从鼻孔里出气,心里酝酿了个想法,于是大咧咧说出来:“尹光年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找到份很好的工作,我还要找个高富帅男朋友,比你高,比你帅,还比你有钱,爱我爱到愿意为我摘星星的那种。”
尹光年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梁暖见他毫无反应,更加恼怒,赌气道:“算了,工作先搁一搁,找个长期饭票才是正经事,你说对不对啊尹光年?”
尹光年没搭腔,车窗映出他有些挫败的脸,刚才的心灵鸡汤算是白炖了。
两人回了家,其他三个人都在客厅等他们,诊所今晚聚餐,安娜没有跟梁暖一块回来,见她晚归,担心写在脸上,直到两个人安全到家,她才松了一口气。
“暖暖,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她甜甜地对尹光年道谢,“光年哥,你好绅士哦,谢谢你啦。”
梁暖喷火的眼睛已经能在安娜身上戳个洞了,迟钝的安娜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瞪圆,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
意识到尹光年多半已经知道梁暖的小秘密,她不敢再讲话,胆战心惊地缩在一边。
徐威廉专心啃鸡腿,没瞧见三人之间的不对劲,见了他们就开始影帝附身,拍着胸口心痛地说:“啊!暖暖,我的心好痛,我就是去厨房吃个肉而已,出来年哥就出门了,本来英雄救美的人应该是我啊!”
梁暖白了他一眼:“行了徐胖子,我明白的,在你眼里我就不如一只鸡腿。”
“徐胖子…”徐威廉犹如遭了雷劈,用鸡腿颤抖地指着梁暖,痛心疾首道:”暖暖,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你的男神…快,你快,把胖子两个字给我收回去。”
“男子汉大丈夫,有胆子吃就要有胆子胖。”梁暖斜了他一眼,淡漠地与他擦肩而过,完全当他是空气。
“哼,好男不跟女斗。”徐威廉抱起沙发上的肯德基全家桶,悲愤地咬了一口,脸上马上流露出享受的表情:“还是肉对我好,我要一辈子和肉在一起。”
大权忙着写代码,见徐威廉那堕落的样子,转头对尹光年喊:“年哥,我看他再这么吃下去,十五很危险哪。”
十五正摇着尾巴跟在尹光年后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冲大权“汪汪”叫了两声,意思多半是“不许在家随意提大爷的名字,大爷不高兴”。
“十五,咬他咬他,咱家有个食肉动物对你很不利。”大权指着徐威廉拼命怂恿。
十五好像听懂了什么,一个飞窜,就跳上沙发跟徐威廉抢起了鸡腿,一人一狗都放弃了尊严,为了一只鸡腿谁都不让谁,大权在一旁捧腹大笑。
“十五,回来了。”尹光年一声令下,十五叼着一桶全家桶凯旋而归,徐威廉望着离他远去的全家桶,那沉痛的目光犹如失去一生挚爱。
“放回去,吃胖了可就没有姑娘喜欢你了。”十五似乎听懂了尹光年的话,很快把全家桶放下,尾随尹光年上了楼。
徐威廉扭过头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趁人不注意,迅速扔掉了手上已经凉掉的鸡腿。
梁暖把安娜拉进房间里,逼问再三,安娜都一口咬定自己什么没有泄露一丝一毫,梁暖当然知道她的个性是说不了慌的,也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尹光年自己发现的。
最讨厌和聪明的男人打交道了,她忿恨地想。
第34章
隔天梁暖起床, 打开衣柜正想把常穿的OL套装拿出来,手刚触碰到衣服, 又缩了回来。
这些天下来, 她算是明白了一点,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之一是不能做自己。
每天如OL 一般衣着光鲜地出门, 深怕别人知道她在做服务员,工作的时候也时常担惊受怕地望向窗外, 就怕不幸被熟人撞见, 每天明明郁闷地快死掉了, 晚上回家还要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说谎的人每天都戴着假面具,随时害怕有人揭开面具发现他的真面目。
这样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