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魏氏保管就一口应下了,但是如今她另有打算也就收了撮合的心思,装了一脸为难之色说道,“凤儿还是同我一起回去吧,今日前面府衙公事不多,你爹爹必然回府要早许多。他若是知道我带你出来走动,定然要恼怒,以后怕是再也不允你出门了。”
孙娇凤听得这话也是泄了气,任由丫鬟替她披上披风,末了又拉着方杰的袖子一再嘱咐他要常去自家走动,这才依依不舍的随着魏氏出门上车了。
方杰眼见马车走远,立时扭头直奔后院儿。
蒲草和陈二嫂坐在客房里守着两个孩子这半晌,眼见山子和胖墩儿发过汗,终是睁眼醒了过来。两个淘气小子许是也知道自己生了病,他们的小屁股暂时不会遭殃,于是笑嘻嘻直喊肚子饿。(拼字比赛第五更!我倒下了,脑袋要爆炸了!希望没有辜负众多兄弟姐妹的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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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病愈
蒲草和陈二嫂坐在客房里守着两个孩子这半晌,眼见山子和胖墩儿发过汗,终于睁眼醒了过来,两人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差点欢喜的掉了眼泪。
两个淘气小子许是也知道自己生了病,他们的小屁股暂时不会遭殃,于是笑嘻嘻直喊肚子饿。
蒲草和陈二嫂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要出门去张罗的时候,东子已是指挥着几个丫鬟送上一桌儿清粥小菜和各色蒸饺点心,看着都是极美味的样子。
两个孩子伸了小手就要去抓,自然立刻被拍了回去。到底洗漱干净又换了一套袄裤,他们这才被允许坐在桌边稳稳当当吃起来。
蒲草和陈二嫂昨晚折腾得大半宿没合眼,这会儿同样又累又饿。东子极机灵的撵了丫鬟们出去,屋里没了外人,她们也就不再客套,放开肚皮吃了个饱足。
方杰赶来之时,两个孩子已是又睡了过去,蒲草同陈二嫂守在一旁低声说着闲话。
一见方杰进来,陈二嫂就赶紧附身抱了胖墩,低声说道,“我也去旁边房里睡一会儿,你们好好说话吧。”
说完,她就随着东子出了门儿。蒲草这会儿心头大石落地,自然也有心思想到其余之事,于是瞪着一脸笑意的方杰,嗔怪道,“都怪你,又让二嫂看出破绽了。”
方杰上前看了看熟睡的山子,伸手替他掖掖被角,这才揽了蒲草到怀里,低声笑道,“总有一日,所有人都要知道的。再说,陈家人都不是多嘴之辈。别想这些事了,你昨晚没有睡好吧,我看着山子,你先歇会儿。”
蒲草确实疲累之极,打了个还欠,轻轻应了一声。
她本要躺到床上去,可是方杰的怀抱实在温暖又宽厚,于是贪心的想要多依靠片刻,不想居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方杰听得怀里女子没了动静,低头细看那微微颤动的睫毛,白嫩的脸庞,翕动的小鼻子,心下愈发甜软,小心翼翼又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射了进来,正巧投在蒲草眼帘之上,睡梦里她就觉世界一片光亮。恍然间睁开眼睛才发现时辰已是近晚,而她居然在方杰怀里睡了快两个时辰。
她赶忙跳下地,心疼得直埋怨,“你怎么不把我放床上,是不是手脚麻了?”
方杰极力忍着腿上蚂蚁啃咬一般的刺痛,勉强笑道,“我常年行商各地奔走,也学过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自保,没你想得那般柔弱啊。”
“真的?”蒲草喵喵他微微跳动的眉梢,随口应了一句就要扭头去看山子。方杰稍稍放了心,刚要偷偷活动一下腿脚,不想蒲草却是一巴掌拍了过来,瞬间的剧烈麻痛激得他惊呼出声。蒲草恶作剧得逞,忍不住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床上的山子听得动静,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嘟囔道,“姐姐,我想尿尿。”
“好,姐姐这就带你去。”蒲草冲着极力挣扎想要站起的方杰做了个鬼脸,然后蹲身给山子穿好鞋子,眉开眼笑的带他去屏风后“放水”。
方杰被欺负的哭笑不得,心里发狠哪日逮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小女子不可。
很快,另一间屋子里的胖墩儿也醒了过来,闹着要出去玩耍。山子放过水也来了精神,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就冲出了屋门。蒲草拉着同样有些好奇的陈二嫂一起,随在两个孩子后面,悠闲的在方家逛了起来。
方杰是个天生的享乐派,当初离了方家,一时欢喜有了自己的地盘,可是没少在园子里投银钱。各处屋舍回廊、花园和画楼,都是大价钱请了最好的匠人修建。
如今虽是冬日,没有红花绿树可赏,但那大雪压枝的美景也让陈二嫂欢喜不已。两个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嚷着要打雪仗,被蒲草一人赏了一记轻轻的爆栗子,然后扯去了画楼。
方杰远远看着他们,笑得满足又欢喜,扭头吩咐丫鬟把晚饭也摆在了画楼里。
陈二嫂眼见画楼里摆设用物都极奢华,就抱了儿子拘谨得坐在客位上,半点不敢挪动,蒲草见了就喊东子一起吃饭。
果然,有了东子这陈家饭桌上的常客入座,陈二嫂就放松许多,脸上也带了笑,不时同蒲草说上几句闲话。
几人正是吃喝的热闹,突然有丫鬟来禀报说洛掌柜领了客人求见。方杰还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情就示意蒲草几人先吃,然后起身出去问询。不想他出去不到片刻,居然领了陈大娘和陈二母子俩进来。
陈大娘一见小孙子手里抓着骨头啃得正是欢快,几步抢上前去抱着他,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都说隔代人最亲,家家的孙子都是老人的心头肉啊。
早晨,蒲草等人坐了爬犁送孩子进城看病之后,陈家一家子惦念得连饭都没吃,老太太焦心之下就要穿了大袄趟雪进城。儿子媳妇儿自然要拦着,万一路上摔了或者掉进哪个雪洞里,那岂不是孩子有难又把老娘搭了进去?
后来到底还是寡言的大力突然说道,“咱家不是也有爬犁,奶奶坐爬犁去不行吗?”
众人一听这话,立时恨不得各个都扇自己几嘴巴,刚才急得昏了头,还当自家是原来那般呢,早把这一冬日里立下汗马功劳的小毛驴和爬犁忘记了。
陈大娘催着儿子赶紧套爬犁,然后包了家里所有存银塞进怀里,匆匆出了村子。
他们母子俩进了城也不知要去哪间医馆找人,到底还是陈二脑子灵一些,当先找去了白云居。洛掌柜自然清楚主子的行踪,御史亲自送了这风尘仆仆,冻得脸色铁青的母子过来。
胖墩儿吃得正是欢喜,突然被奶奶抱紧怀里大哭,小胖子吓得含着一嘴肉沫也跟着哭开了。陈二嫂心疼之极,赶忙上前扶起婆婆安慰道,“娘,胖墩儿这会儿不烧了,您别担心了。大夫说再吃几副药就好利索了,您快别哭了,胖墩儿也跟着害怕呢。”
陈大娘一听这话扯了袖子胡乱抹了两本眼泪,手下轻轻拍着孙子的脑袋,小声说道,“胖墩儿不怕啊,不怕,都是奶奶不好…”
站在门口的陈二也是偷偷扭头抹了抹眼角,末了回身行了大礼同方杰道谢,“方公子,真是多谢您鼎力相助,救了我家小儿一命。这份恩情,我们陈家必定铭记于心。”
陈大娘也是赶紧行礼,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们周围十里八村,这几年夭折的孩子起码有十几个了。我家胖墩这次能捡回一条命都是方公子的恩德!”说完,她又拉过小孙子要他跪地磕头。
方杰赶忙上前拦阻这一家老小,笑道,“大娘,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儿,你们不必这般客套。如今孩子都退了烧,性命无忧就好。大娘也是第一次到我这园子来,不如也小住两日,等孩子们好利索了再一同回去。”
他说完就吩咐丫鬟去灶间吩咐重新置办一桌儿酒席,陈大娘怎肯再给方家添麻烦,死命摆手拒绝。
蒲草上前扶了陈大娘的胳膊,拉着她坐在桌边,笑嘻嘻劝道,“大娘,以前方公子去取我家取菜,吃的雪里蕻啊,干蘑菇啊,可都是大娘送去的。都说吃人嘴短,他这是极力要把嘴巴变回原来模样呢。咱们啊,多吃他几桌酒席,可是在给他帮忙呢。”
陈大娘听她这般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指点了她的脑门说道,“你这丫头,真会讲歪理儿。让你这么一说,方公子可是冤死了。”
众人都是跟着笑了起来,很快,丫鬟们行云流水一般重新换了一桌席面儿上来。陈家母子一日水米未进,又是顶风冒雪赶路,这会儿终于放了心,肚子自然就咕噜噜抗议起来。
方杰撵了丫鬟们下去,周围都是熟识之人,陈家母子也就没有再客套,大口吃了起来。
蒲草几人方才都已吃饱,这会儿不过动动筷子,凑个热闹罢了。
两个孩子吃饱喝足,就跑去一旁玩耍,瞧着那淘气架势倒好像昨晚那场高烧都是众人幻觉一般。
这时,东子从外面端了两碗药汤进来。山子翕动两下小鼻子立时苦了脸,跑去躲在姐姐怀里嚷着,“姐姐,我都不热了!不喝苦药汤,好不好?”
胖墩儿也是扭股糖一般在奶奶怀里撒娇,附和道,“奶奶,我也不喝药汤。我以后再也不去河边玩了,我不喝药汤…”
陈二原本心疼儿子生病,这会儿眼见他活蹦乱跳,就转而又心疼起老娘一路受得折腾辛苦。听得儿子吵闹不肯吃药,就放了酒杯呵斥道,“胖墩儿,赶紧老实喝药,你是不是想挨巴掌?”
胖墩儿吓得缩缩脖子,瘪着小嘴儿到底把漆黑的药汤小口小口喝了。
那边蒲草也是劝着山子,“我们山子不是大将军吗?将军连上阵杀敌都不怕,难道还怕喝药汤?这要是传回去被你那帮小兵知道,他们不定要笑成什么样子呢?”
山子一张白净的小脸皱得同包子一般,有心想要维护他将军的尊严,又实在不愿喝药汤,一时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方杰见此就半转了身子,笑道,“来,山子,到方大哥这里来。”
(昨天因为比赛,最后加紧码了半章扔上来,很是抱歉。这会儿刚刚补足修改好,晚上还有一更,时间不定,谢谢大家支持!)(PS:我放赖,哈哈,刚回来,实在不爱码字,不熬夜了,明早早起写,双更补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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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各有盘算
山子赶忙跳下地凑了过去,方杰抱了他在怀里,又抬手端过药碗喝了一口,末了说道,“这药汤是有点苦,但是男子汉怎么能怕苦呢。山子好好喝了药,方大哥让人给你拿最甜的蜜饯吃,好不好?”
山子眼珠儿转了转,点了点小脑袋就抱着药碗咕咚咚喝了下去。
方杰赶忙舀了一勺粥替他过过苦味,抬头之时瞧得蒲草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们,于是也轻扯嘴角回以一笑。一种异样的温暖与亲近在这两大一小间流转,直看得陈大娘呆愣不已,就是粗心的陈二也是惊疑不定。
陈二嫂生怕他们母子说出什么冒失的话,赶忙扯了另一事说道,“孩子他爹,趁着外面天色还未全黑,你就赶路回村吧。捎个好消息回去,也省得咱家人和刘家妹子她们惦记。”
“哎,哎!”陈二瞧得媳妇使眼色,赶忙收了脸上的惊疑连声应道,“是该回去送个信儿,我来的时候刘家妹子还要跟着呢,后来被生子拦下了。”
他说着就离了桌子,同方杰行了一礼,笑道,“我这就回去了,方公子,小儿和老母就劳烦方公子照料了。”
“陈二哥千万不要客套,大娘她们在我这里就同自家一般,尽管放心。”方杰放下怀里的山子,起身送了陈二回去。
蒲草和陈二嫂也是赶忙给两个孩子穿戴严实了,一同领着他们送陈二到二门口儿。蒲草仔细嘱咐几句话要陈二捎回去,这才返回客房洗漱睡下了。
方杰有心同蒲草单独多说说话儿,但又心疼她照顾孩子疲累,只得在客院之外闲走两圈儿,末了也是早些睡下了。许是知道心爱的女子就在他的园子里,俩人听着同一遍更鼓,沐浴着同一片月色,这让他分外安心,睡梦里脸上都是带着笑…
而此时,孙家后院里,孙府尹也正趴在床上享受着魏氏的轻捶按揉,一脸的惬意享受。
年轻的时候贪恋美色,孙府尹倒是没少纳妾,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是如今年岁一见长,他除了收藏古籍这点儿爱好,倒是越来越愿意歇在这跟随他最久的二房屋里。不为别的,实在是这魏氏生了他唯一的儿子,又最是善解人意,有些为难之事同她说上几句,就算得不到什么好意见,她也总有办法宽宽他的心。比起那些只知撒娇要衣衫首饰的小妾,自然也越发得他看重。
魏氏借着烛光扫了一眼孙府尹微微皱着的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斟酌着开口笑问,“老爷,这般捶捶,身子可是舒坦许多?”
孙府尹轻轻“唔”了一声,应道,“白日里坐在书案后处理公文,这腰背僵硬得跟石头一般,你这一揉一暗果真舒坦许多。只不过你白日里管家,晚上还要这般伺候我,倒是累着你了。”
魏氏咯咯一笑,谦虚道,“妾身能得老爷这句话,就是累上一辈子也是甘愿了。”
孙老爷摆摆手,翻身而起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魏氏赶忙过去亲手倒了一杯捧到他跟前。孙老爷润了嗓子更觉舒坦,这才问道,“这几日后院可有何事?”
魏氏坐在他身旁一尺处,笑道,“后院很是安生,宝坤这几日读书很努力,就是凤儿那丫头都得了老嬷嬷的夸赞。妾身今日瞧着她也被拘束得可怜,还带她出去走了走。妾身暗暗瞧着她如今的举止礼数,怕是在整个翠峦城的姑娘里都数第一了。”
“当真?”孙府尹正妻死的早,自然对这唯一的嫡长女很是宠爱,若不然也不娇惯得她养成那般跋扈刁蛮的性情。这会儿听得女儿出息了,他很是欢喜,笑道,“这么说,那教养陌陌可是真请对了。”
魏氏点头,笑得一脸欣慰,“那教养嬷嬷是有些真本事,凤儿如今别说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家,就是嫁进皇亲府邸也是绰绰有余了。”
孙府尹眉稍儿一挑,扫了魏氏一眼,仿似对她这般说辞很是疑惑,似笑非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属意伯雅那孩子吗,如今怎么改了主意?”
魏氏被戳破旧日心事却半点儿也不慌张,甚至还笑着瞄了孙府尹一眼,娇嗔道,“老爷,难道这是在暗指妾身有私心不成?妾身不也是为了凤儿好吗,伯雅是妾身看着长大的,深知他性情温和,加者凤儿也同他亲厚,就想着若是亲上加亲,以后宝坤也有人护持着了。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真正比起来,妾身还是更疼爱凤儿。她可是妾身捧在手心里照看大的。今日路过念恩园,妾身进去坐了坐,见得伯雅人才相貌都好,只可惜做了商贾,若是凤儿嫁过去,倒是委屈了。若伯雅是官身,我早就赖着老爷好好说合几句了。”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三分假七分真,若是魏氏一脸惶恐的辩解,孙府尹许是心里就存了芥蒂。但是这会儿她嗔怪着说了这番话,真假掺杂,听得孙府尹惊讶的同时,心里又多了三分愧疚。毕竟这么多年,魏氏对待凤儿如何他是看在眼里的,这般疑心她,实在有些不妥。
这般想着,他就伸手揽了魏氏安抚道,“是我失言了,你这么多年待凤儿比亲生还要疼爱,后宅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天下实在是再也没有比你贤惠的女子了。”
魏氏听得这话仿似很激动,眼底泪光闪动,她扯了帕子抿了抿眼角,勉强笑道,“老爷怎么同妾身说起这些,这不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吗?再说老爷这么多年待妾身也是信重有加,就连伯雅那孩子也没少得老爷照抚,妾身心里也是感激不已。”
孙府尹心中熨贴无比,一手捋着胡子笑道,“咱们一家人也不说客套话了,过些时日你同我一起去趟京都,到时候也顺便打听一下各家的子弟,若是有与凤儿年纪相合、家世也相当的,就把凤儿的亲事定下来吧。
至于伯雅那孩子,只要我还一日坐在这府尹之位就护着他一日,保他富贵一世就是了。”
他本以为魏氏听了这话,必定立刻起身行礼相谢。不想魏氏却是拿了帕子掩口轻笑,“老爷,有您护着伯雅自然更好,不过,就算您不发话,这孩子也不会吃亏的。我今日同他闲话了半晌,这才知道这孩子在京都里还有个大靠山呢。”
“京都里的靠山?”孙老爷心里很是有些不以为然,随口猜测道,“他这是与哪家皇商做上买卖了?”
魏氏摇头,脸色半是感慨半是欣慰的应道,“不是,当年妾身姐姐曾机缘巧合在劫匪刀下救过一个孩子,伯雅同那孩子一直相处极亲厚。妾身原本也没当回事,以为就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不想今日才知,那孩子原来竟是六王爷的庶子,封号直郡王。”
孙府尹一听这话猛然站了起来,惊喜问道,“这事可是当真?你没听错?”
魏氏一脸惊疑,赶忙也站起来相陪,应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妾身自然没有听错,伯雅亲口说与我听的。”
“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孙府尹喜得脸色通红,眼睛微微眯起,心里迅速盘算几番,这才拉着魏氏重新坐下,然后细细把京里发来公文等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正犯愁同六王爷没有打过交道,就是上门拜访都无人引荐,不想伯雅居然有这门路,岂不是老天助我?”
魏氏也是跟着欢喜起来,笑道,“这是老爷官运亨通之兆啊!”
孙府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想了一下又道,“这几日你让伯雅写个帖子,到了京都你就去见直郡王,借口说你得了姐姐托梦替她了个心愿。若是直郡王邀请你进王府拜访,我去接你之时就能顺理成章的面见六王爷。有直郡王这层关系在,想必我继续连任是极容易之事。”
魏氏手下暗暗扯着帕子,心里冷笑不已。她姐姐留下的善报,孙家居然就想这般容易拿去,半点儿代价都不提,当她是傻子不成?
她心里暗骂,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犹豫着说道,“老爷,不是妾身不想替老爷的仕途出力,实在是…嗯,六王府那是皇亲国戚,怕是朝中重臣的妻室都不能进去拜会,更别说一个妾…”
孙府尹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最后用力一挥手说道,“这个容易,你这些年掌管后院极其用心,又生了宝坤,按理说足够扶正的资格了。这次回京都我就禀明族里,开祠堂扶你做正妻。”
魏氏仿似被这天大的喜事惊得傻住了,眼泪噼啪往下掉落,嘴里却一个劲儿说着,“老爷,妾身何德何能…妾身家世不高…”
孙府尹一旦说定某事就极少反悔犹疑,更何况这事关他的仕途,自然更是马虎不得。于是他伸手笑着替魏氏擦了眼泪,应道,“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魏氏赶忙擦了眼泪,起身行了一个大礼,正色说道,“老爷放心,妾身以后必定用心照管儿女,打理后宅。老爷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平步青云!”
“好,好。”孙府尹自觉大事可成,心下欢喜自是不能细数。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又是说了好半晌话这才勉强睡去。
(欠一章,这几天张罗回家,各种收拾,我记着呢,一定尽快还啊。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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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修口德
不提孙家如何张罗进京之事,只说蒲草和陈家婆媳带着孩子在念恩园住了三日,每日除了照料孩子吃药就是在园子里四处闲逛,但念恩园再大再好,也比不上外面街市热闹。两个孩子撒娇哀求,到底磨着众人出门去商街逛了半日。
蒲草念着家里的春妮儿和桃花,替她们买了两匹好料子,几只绣功极好的荷包。陈家婆媳也添置了几样用物,倒是两个孩子因为随着方杰和东子走在一路,得了个超级大丰收。俩人手上掐着几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嘴里啃着外表漆黑内里金黄的烤地瓜,胳膊上还挂着六七样儿小物件儿,随在他们身后的东子更是手里抱满了纸包和盒子。
待得汇合之时,陈家婆媳见得这般,连连同方杰道谢,就是蒲草都埋怨方杰太过娇惯孩子。方杰伸手拍拍两个躲在他身后的孩子,笑得一脸得意。
第四日早饭吃过,东子赶车去请了刘大夫来替两个孩子把脉。两个孩子们这几日吃得好玩得好,药汤也是顿顿不落,小身板自然康复如初。
众人听了大喜过望,待得送走刘大夫又是闲话半晌,蒲草和陈家婆就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谢绝了方杰好意挽留,麻利的拾掇了东西就要回村去。
方杰因为城里还有些琐事要处置,不能一同回去,于是就使眼色想要留着蒲草多等他一日。
蒲草本就觉得被陈家婆媳看出了异样而有些心虚,若是此时留下可就太过明目张胆了。于是只得笑着装傻,后来到底找了个机会同方杰单独坐了一会儿,哄得他眉开眼笑,这才坐了马车出城。
南沟村里这几日也是流言满天飞,虽说家家户户都是孩子三五个,平日也不说多放在心上。不过早晨撒出去疯玩,晚上喊回家吃饭,到得睡觉的时候数数脑袋够了,没丢哪个就成。但是,这孩子都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有个好歹,那一家人都是要疼得肝肠寸断一般。
所以,听闻陈家和张家的孩子落水染了风寒送去城里看病,村里人人都跟着悬心。特别是当日聚在河边玩耍的孩子,都被娘亲赏了一顿笤帚疙瘩(平日扫炕用的小笤帚),到底让他们哭着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河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