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爹娘又闯到温室来做下这般无耻之事,他真觉再也没有活下去的颜面了。
“爹,娘,我是你们亲生的儿子吧?你们…你们为啥就见不得我过好日子!你们就真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你们就不能当做没生过我,让我安生活下去吧…”
刘厚生说着话都要掉了眼泪,对着不能打不能骂、整日就拿不要脸当乐事的爹娘,他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再重新投胎才好。
刘老太太第一次听儿子说出这样重话,心里更是恼怒,拍了大腿骂声更高,“啊,啥叫我们叫逼死你了,你居然敢往爹娘头上扣屎盆子?我真是不能活了,肚子疼得要死要活就生下了这么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啊,看看这畜生是怎么气死爹娘的…”
刘老头儿也是黑着脸骂道,“赶紧跪下给你娘磕头,你是我们生的,你就是有根草儿也得姓刘。别说我们还没拿啥,就是全拿走谁也说不出啥!你个三棒子打不出屁来的杠头,整日就听这小娘们吹枕头风,倒把亲爹娘恨上了。亏你还长了颗脑袋…”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太缺德了,我…”春妮眼见这无良公婆不但没有半点儿心虚,反倒这般猖狂的跳脚大骂,就再也忍耐不住了,顺手抓了身旁的一根木棍就要冲上前去。
陈大娘眼疾手快一把就抱住了她,大声劝道,“妮子,你快撒手,再生气也不能打公婆啊。若是传出闲话去,你名声就毁了,以后可怎么抬头做人…”
“我被他们欺负的都活不下去了,还说什么做人!我今日一定杀了他们…”春妮拼命挣扎着,嫁到刘家之后存下的所有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直让她恨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个不停。
见得儿媳抄家伙要动真格的,刘家老两口还真被吓了一跳。但是陈大娘这一出手拦阻,他们又猖狂起来,嘴上骂咧咧的挑衅着,“哎呀,快让村里人来瞧瞧啊,儿媳妇打公婆了!这李家村真是养的好姑娘啊,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整日瞎叫唤,真当自己是个宝儿了。你有能耐你倒是打啊…来,来,奔着脑袋打。把我打死,你就彻底称霸刘家了…”
春妮把这些话听进耳里,更是气得眼冒金星儿,但她手下如何用力都挣不开陈大娘的拉扯,最后居然双眼一翻,软软倒了下去。
陈大娘惊呼一声就扶着她跪了下来,刘厚生更是魂儿都吓没了大半,窜上前抓了春妮的手高声喊着,“妮儿,妮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你生气你打我,你这是怎么了?”
蒲草本来拾掇完小葱儿,实在看不过刘家老两口这般无赖,就悄悄打了一桶水准备从后面泼过去,让他们洗个淋浴再撵出去吹吹风彻底清醒一下。可惜,她拎水刚走了一半就听得春妮昏了,于是手下一甩扔掉水桶就奔了过去。
陈大娘也是急得差点儿掉了眼泪,毕竟春妮是晕在她怀里,这要有个好歹她可怎么交代啊。
一见蒲草跑来,她赶忙就扯她的袖子说着,“蒲草啊,这可怎么办?我也没碰哪啊,妮子就倒了。你快看看,快看看!”
蒲草也顾不上安慰她,脑子里飞快转着,满满都是前世零星听说过的急救办法。最后到底觉得春妮不可能有啥打问题,还是被气昏的可能最大,就赶紧伸出大拇指用力掐上了她的鼻下人中位置。
刘家老头老太太见得儿媳突然就倒下了,也是有些心虚惶恐,互相拉扯着就想趁乱溜出去。
刘老太太生怕儿子怨怪她,忍不住多嘴嘟囔了一句,“她要是死了,可不关我们事儿啊,是她要打我们,我们可没还手。”
刘厚生眼见日夜相伴、相依为命的媳妇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那心里犹如被人拿刀三进三出捅了又捅一般,真是痛入骨髓,恨不能倒下替她担着啥都好。正是这样的焦灼时候,又听得老娘满嘴死活说个不停,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抄起媳妇儿扔下的木棍就跳了起来,“我…我跟你们拼了!”
刘老头老太太吓得傻了眼,缩着脖子就往后退,勉强装了严厉呵斥道,“你,你疯了,你居然要打爹娘?”
刘厚生狠狠喘着粗气,攥着木棍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似犹豫了那么一瞬,就掉头奔着旁边的二弟打过去了。
刘水生正是看热闹,哪里想到大哥会拿他出气,吓得“妈呀”一声抬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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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意外之喜
刘厚生这段时日腿伤早已好了大半,此时又是极度恼怒之下,简直就如同被武林高手附体一般舞得手里木棍呼呼挂风,直逼得自家弟弟慌不择路跑进了墙角儿动弹不得。
他手下的棍子毫不犹豫就敲了上去,暴风雨一样噼里啪啦砸得痛快,“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游手好闲!我让你就想拿现成的!我让你捅咕爹娘…”
刘水生架着胳膊阻拦两下,疼得忍不住就只好学了乌龟的模样,背过身抱着脑袋大声求饶,“大哥,饶命啊!大哥,别打我,疼,疼!不是我要来的,是爹硬拉我来的…”
刘厚生却是不听他辩解,手下木棍避开脑袋专往肉厚的地方招呼,直打得刘水生哭爹喊娘。
那边厢,刘家老头老太太也终于从大儿变身发飙的惊愣中清醒过来了。听得心爱的小儿子一迭声求饶呼痛,刘老太太简直像被人摘了心肝儿一般,“嗷”得高喊一嗓子就奔了过去,伸手就往大儿身上狠命的拍打,“我打死你个畜生,你居然敢打我儿子!”
刘老头儿也跳着脚儿的去抢大儿手里的木棍,“你给我放下,你个窝囊废,打兄弟算什么能耐!”
刘厚生着实被娘亲那句“畜生”与“儿子”的对比伤了心,手下一松,木棍就被老爹抢了过去。刘水生见得爹娘替他撑腰,立刻窜起来躲在刘老太身后,高声哭诉着,“娘,他要打死我了!娘,我骨头被打折了!”
刘老太太心疼之极,张开手臂严严实实护着小儿,再看向大儿却是如同仇敌一般红了眼睛,“你再动他一下,我就一头撞死,让官府抓你下大狱!”
刘老头也死死掐着手里的木棍,护在小儿身旁。
爹娘如此模样,直让刘厚生彻底凉了心,惨声说道,“好,好!原来只有他是你们儿子,我就是应该任劳任怨被你们欺负的‘畜生’!好,真是好!既然我已经是畜生了,那不认爹娘也是应该的了。
你们都给我滚!这辈子不要再踏进我家门,你们敢踏进一条腿,我就打折一条!如若春妮有个好歹,那…那就谁也不用活了!”
刘家三口听得最后半句,都是齐刷刷打了个哆嗦。刘老头儿扯了老太太和小儿子的袖子,勉强挺了腰背冷哼道,“不来就不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啊。你就等着吧,有你后悔的一日!”
“就是,你就等着后悔吧。”刘老太太也帮腔应了一句,然后扯了小儿子脚下生风一般就开门跑走了。
刘后生望着颤动不休的小木门儿,心里说不上是痛还是苦,到底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
蒲草抱着春妮坐在地上,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她的脸色,哪里顾不得去理会他们刘家人的内部战争。若是春妮平安无事,那一切都好说;若是春妮真是被气出个好歹,那她今后很多年就要以折磨刘家人为乐了。
有时候,死,反倒是好的解脱。而活着承受绝望挣扎,才是最痛苦的…
春妮仿似感受到了蒲草身上溢出的丝丝缕缕戾气,身子微微颤动一下,眼睛就慢慢睁了开来,皱眉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蒲草赶忙放开大拇指,惊喜喊道,“妮子,你总算醒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快说说!”
陈大娘也是大喜过望,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念叨,“哎呀,谢谢老天爷,谢谢佛祖、观世音菩萨,终于醒了!醒了!”
春妮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手扶了头一手抓了蒲草的胳膊,问道,“我怎么躺地上了,脑子里面好晕。”说完,她又摸摸鼻子下边的掐痕,撅嘴问道,“蒲草,你掐我干什么,真疼啊!”
蒲草真是好气又好笑,伸手想要敲她又有些舍不得,只能忍着鼻子里泛滥的酸意,苦笑道,“你刚才突然就晕倒了,我不掐你,你怎能醒过来啊。”
春妮眨眨眼睛,晕倒前的记忆迅速回笼,她猛然一撑身子就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他们人呢,当了小偷还嘴硬,我一定要打他们一顿!”
蒲草和陈大娘慌得赶忙站起扶了她,呵斥道,“你这刚才还晕着呢,可别再倒了。”
刘后生抱头蹲在地上哽咽,耳边突然听得她们几人说话,扭头一看那掐着腰满脸怒色的可不正是他担心就此一命呜呼的媳妇儿吗。他立时喜得双眼发亮,几个箭步就窜了过去,抓了春妮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末了才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你没事了,不会死了?”
春妮眼睛一瞪,恼道,“你家那缺德爹娘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我还没出气呢!”
刘厚生赶紧低头讨好说道,“我把水生打了一顿,撵他们出去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春妮这才露了笑脸,赞道,“这还差不多!你若是早就厉害一些,至于让他们都欺负到蒲草头上了吗?”
刘厚生苦笑不已,满眼都是愧色的看向蒲草。蒲草自然不愿他们夫妻因为自己生分,赶紧上前笑着拉了春妮坐到木塌上,开口替刘厚生解围说道,“你这死丫头,刚才可把我们吓得不轻,这刚刚醒过来又叽里呱啦说个没完。快歇一会儿,看看脑子还晕不晕?”
春妮听了这话果然就把刘厚生扔到了脑后去了,伸手拍拍脑袋疑惑道,“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喘不上气来,这会儿又好多了。”
蒲草跟着她坐到木塌边,刚要说话就觉腿下咯得慌,伸手随便一摸就扯出一根压得扁平的棉布带子来。
春妮惊呼一声,猛然伸手抢过去就塞到了怀里,然后脸色泛红的扫了自家男人一眼,嚷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回家去睡觉吧。别以为我没看见,刚才酒席上你又偷喝了两碗酒!”
刘厚生虽然好奇媳妇儿为何惊呼,但这世上没有啥比媳妇儿活蹦乱跳更让他欢喜的了,于是挠着后脑勺憨笑两声,应道,“我这不也是看着大伙儿都在,一时高兴就陪着喝了几口嘛。那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回家去睡一觉就来。”
“去吧,去吧。”春妮眼见自家男人出了小门儿,这才把怀里的布带字掏了出来,羞恼道,“那日跑得急,顺手就把这东西塞到褥子底下了。好在生子没看见,要不然可真是丢人了。”
陈大娘好奇布袋子的用处,就拿过去翻看问询。
春妮红着脸小声在老太太耳边嘀咕了几句,直惹得陈大娘嗔怪,“你们两个败家丫头,这多好的棉花和布料就这么糟蹋了。一月不过三五日,用草木灰应付一下就完事儿了。”
春妮脸色更红,伸手把其余两个也从床下扯出来,笑道,“蒲草说草木灰不干净,一定要用这个。再说用过后洗一洗,下次还能再用,也不算太糟蹋东西。”
她说完就去拉蒲草的袖子,指望着蒲草帮忙说两句。不想,蒲草却是皱着眉头沉思不语,根本没有把她们两人的话头儿听进耳里。
春妮想起刚才公婆做下的缺德事,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颤,小声问道,“蒲草,你可是担心老刘家把种菜的秘法学去了?要不然咱们去找里正想想法子…”
陈大娘也是想到这其中的厉害,脸色也变了,“哎呀,他们要是告诉了外人,那可怎么办?”
蒲草却是摇头,开口问道,“妮子,你上次来月事是哪天?”
这话问得同种菜秘法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陈大娘和春妮都是听得一愣,继而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没用的事儿?”
蒲草却是坚持,扯了春妮的手又问道,“我记得上月初有几日你说肚子疼,是不是那时候就是来月事了?”
春妮无奈,仔细想了想就轻轻点头道,“是上个月初八来的,十一那晚走的。”
蒲草眯着眼睛仔细算了算,脸上喜色就再也遮掩不住,高声说道,“今日都是二十二了,已经晚了快半月了!妮子,你…你可能是有喜了!”
“有喜?”春妮眨眨眼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大娘生了两个儿子,经验可是丰富着呢。听得蒲草这般说完,就也掐着手指算了起来,末了跟着惊喜喊道,“哎呀,妮子真是有喜了,怪不得刚才她会晕过去。这真是大喜事啊,生子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欢喜疯了!”
春妮被蒲草和陈大娘笑得心里发毛,一时觉得可能真是有好事了,一时脑子里又琢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喜事,于是只得愣愣跟着傻笑。
蒲草就猜得这神经比木棍子都粗的丫头还是半懂不懂,于是说得更是直白,“妮子,你要当娘了!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啊,孩子?我要当娘了!”春妮惊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惹得蒲草和陈大娘赶忙拉着她训斥道,“你这毛躁样子怎么行,赶紧坐下,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
春妮被拉着重新坐好,半张着嘴呆愣了好半晌,居然一扭身抱着蒲草就哇哇大哭开了。
“蒲草,蒲草,我要当娘了,我要当娘了!我不是不下蛋的母鸡,我要生孩子了…”
“好,好,咱生个大胖小子,气死那些说闲话儿的。”蒲草紧紧抱着她,伸手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以后都是好日子了,你真要熬出头儿了。咱不哭,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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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傻人有傻福
陈大娘也是跟着叹气,心里感慨不已,做女人的就是不容易。
平日多做些活计,劳累一些也就罢了。可是这生孩子却是要靠运气,若是送子娘娘一时疏忽,当媳妇儿的晚生个一两年。那别说婆家人,就是那些长舌妇也能把你里外数落个遍。
春妮嫁进刘家门三年没生育,自然是没少听闲话。所以,此时也就难免比别人更要激动一些了。
“蒲草,你哄哄妮子,我去给生子报个信儿,要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陈大娘嘱咐两句就开门出去了,留下春妮还是哭得抽抽噎噎。
蒲草扯了袖子替她抹去眼泪,笑道,“你啊,马上就是孩子的娘了,可别动不动就掉眼泪,不嫌丢人啊。”
春妮红着脸,撅嘴道,“我就是委屈嘛,想想生子他娘这些年来,明里暗里骂我那些话,我就心里泛酸。”
“我听人家说,肚子里怀了孩子之后,一定要每日都乐乐呵呵的,这样孩子才能长得好。你可别小心眼儿记得以前那些事,万一孩子长不好,我这当姨姨的可不饶你。”蒲草拉着春妮又往木塌里面坐了坐,顺手扯了一床小被子盖在她腿上,生怕她受一点儿寒气。
春妮脸上渐渐退了喜色,手下慢慢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低声道,“怎么可能不想呢,那一家子眼红我和生子手里有余钱,恨不得日夜算计呢。今日都是第几次来闹了,连累得你也跟着受气。以后啊,还不知道会再出啥幺蛾子呢。”
蒲草想想刚才那一家子的厚颜无耻,也是皱了眉头,拉过春妮的手低声说道,“妮子,说实话,我也很厌烦刘家人。但是一直顾忌你和生子夹在中间,我也不好琢磨办法教训他们。
如今你肚子里怀了孩子,喜怒都不能太过,若是再放任他们折腾下去,怕是不定哪次就伤到你和孩子了。所以…若是你不拦着,我就想个办法试试,起码也要让他们消停个一两年。”
“我又不傻,我拦着你干啥。我有时候都恨不得生子是孤儿才好呢,你若是能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我和生子只能跟着欢喜,才不会恼你呢。”春妮一听蒲草要出手教训自家公婆,兴奋得两眼都发了光,一迭声的帮忙出着主意,“他们手里好像存了十几两银子,看得同命@根子似的。若是这银子没了,他们保管要死要活…”
“行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蒲草嗔怪得瞪了她一眼,笑道,“带坏了我小外甥就拿你问罪。从今日起,家里什么活计都不用你做了,你就安心吃睡养好身子,别的都有我呢。”
春妮扭着身子不愿意,“那我不是跟猪一般了,拎水铲雪这些活计我做不了,但是做饭缝衣衫还累不到啊。”
“不行,你啥也不能干…”
两人正是笑嘻嘻讨价还价,说得欢喜,就听得外面由远及近传来轰通通的脚步声。很快,小木门哐当一下被人从外面扯开了。
沾了一身雪沫子的刘厚生磕磕绊绊跑了进来,憨厚的脸孔上满满都是狂喜之色,眼盯盯看着自家媳妇儿,憋了半晌才问出一句,“你…你要生孩子了?”
春妮半垂了脑袋,羞得脸蛋儿更红了,嗔怪道,“说什么傻话,要生还早着呢。是我要当娘了,你要当爹了!”
刘厚生挨了训斥也不恼,反倒挠着后脑勺望着媳妇儿傻笑个没完。
蒲草强忍着笑意,低声在春妮耳边嘱咐几句就开门出去了,留下脸色红得发紫的春妮恨恨嗔怪道,“这死丫头,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怪话儿。”
刘厚生见得温室里没有了外人,就大步上前抱了媳妇儿在怀里,伸出大手想摸摸媳妇儿的肚子,又害怕碰疼了她。
他这般手足无措的摸样,惹得春妮心里更觉甜蜜,握了他的手低声笑道,“我就盼着咱们儿子以后可不要像你这么憨傻。”
“傻点儿有什么不好,”刘厚生笑呵呵应道,“傻人有傻福,你看我娶了个好媳妇儿,如今还赚了这么多银钱,日子过得多好啊。”
这憨厚男人多少年也难得说次甜言蜜语,听得春妮心里甜得都要冒泡了。但是她转而想起刚刚离开的蒲草,脸色又慢慢黯了下来,低声说道,“生子,咱们多生几个孩子吧。若是蒲草以后不打算再嫁,咱们就挑一个最聪明最孝顺的过继到她名下,给她养老送终。你说,行吗?”
刘厚生用力点头,“行,蒲草对咱家有恩,不能让她连个养老的小辈儿都没有。”
夫妻两个依靠在一处,细细低声说着悄悄话,时而感慨过去的辛苦叹气连连,时而又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笑声朗朗,惹得一旁木箱子里的嫩菜各个都极力伸展着叶子去偷听,若是有那“嫩菜”不宜的话题,它们就羞涩的捂了眼睛,装作专心晒着太阳,但是那叶尖儿却渐渐染了羞红之色…
蒲草在屋子里翻拣着前几日画好的木器图样,选出最合心的几张小心翼翼放进油纸缝成的袋子里。桃花和山子扯着小手从外面跑进来,带了一身的凉气。蒲草撵了他们去火盆边暖暖,两个小人儿却是不肯,一左一右抱了她的胳膊,问道,“嫂子,大娘说妮子姐姐肚子里有小弟弟了。我们以后不能碰她,也不能再吓唬她了。”
蒲草笑着拍拍他们的脑袋,应道,“你们两个小笨蛋,你们妮子姐姐的孩子是你们的小外甥,不是小弟弟。”
桃花眨眨眼睛想了想,拍手欢喜笑道,“那我就要当小姨了。”
山子却是不关心这些,追着问道,“姐姐,小外甥什么时候能跟我玩啊,我还缺好多小兵呢。”
“那你可要多等几年,让你们妮子姐姐多生几个。”蒲草忙着去解包袱找布头儿,随口应了一句。
山子听说还要等上好几年,就掘了嘴巴嚷道,“姐姐,那你也多生几个,我就有更多小兵了。”
蒲草没想到会听得这样的话,手下一顿,心里瞬时就泛起一抹似苦似酸的难言滋味。
说实话,她是羡慕妮子的,虽然刘厚生有时稍显愚笨了一些,但却是真心疼媳妇儿。刘家公婆虽说尖酸刻薄,但妮子还有爹娘兄嫂真心相待。如今她肚子里更是有了自己的亲骨肉,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人生已经是很完满了。
可是,再回头看看自己,一个异世之魂漂泊在这世间无依无靠。兴许哪一日老天爷发现失误,顺手把她的魂魄送去阴间投胎,那这世间是不是就再也没人记得她,再也没有一点儿她曾经来过的痕迹…
桃花站在一旁眼见嫂子沉默不语,脸色也是不好,就以为是山子说错话了,于是赶忙上前扯了嫂子的袖子小心翼翼赔礼道,“嫂子,山子是瞎说的,他不要小兵了。”
山子虽然心里不愿,但也不愿意看见姐姐不高兴,也跟着说道,“嗯,山子要小兵就让妮子姐姐生就好了,姐姐还是给山子蒸馒头备粮草吧。”
蒲草扑哧笑出声来,敲了山子脑门说道,“那你就去问问你妮子姐姐要生多少个,最好生出百八十个来,你这大将军就是名副其实的兵强马壮了。”
山子不知姐姐为何发笑,但是小兵却是多多益善的,于是欢喜应了一句就撒腿跑去后园了。
桃花见到嫂子拾掇东西就上前帮忙,问道,“嫂子,这是又要同谁家走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