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香烟,我想在两位大哥那个时代,应该是叫做洋烟卷吧?”战侠歌撕开香烟的包装,从里面取出四支,他用打火机把它们一起点燃了,把其中三支放到了两位大哥面前,留下一支自己吸。
“咳咳咳…”战侠歌一边咳嗽一边笑道:“二手烟我吸过不少,但是真正吸烟却没有几次。我老爷子对我管的严啊,成天不许干这,不许干那,要是我犯了什么错误,比鸡蛋还粗的擀面杖,那是说砸就砸,弄得我成天小心翼翼的就活像是睡在一只猫旁边的老鼠。”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种洋烟卷好啊,拿出来就吸,不用象旱烟袋那样必须在手里拎上一杆烟枪,更不用像水烟那样,手里抱个烟炮。”
战侠歌双腿盘坐在地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微笑着道:“我的教官也没有告诉我,两位大哥究竟是什么时候爬到这座山峰上的,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们中国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吧?简单的来说,就是抗战胜利了,我们的腰杆硬了,谁也不怕了!你们呆的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看不到我们中国的变化,但是你们放心,这一次兄弟上来,就是请你们一起回家的!”
说着说着,战侠歌突然沉默了,因为他想起了孙静。他深眠在那片世界最浩瀚的海洋最深处,也许在某个月圆了夜晚,他也会睁开眼睛,痴痴的望向东方,在心里想想他的兄弟,想想自己的家园和他最衷爱的海军部队吧?!
当天晚上战侠歌就睡在这两位英雄大哥的身边,他用可以承受三点五吨拉力的特种攀山索,把自己的睡袋和两位英雄大哥早已经扎进这个山峰的身体紧紧绑在一起。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在这个陡峭的山峰上,就响起了凿冰的声音。这片雪山的坚冰经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积累,说它比石头还要硬真是一点也不为过,战侠歌抓着铲子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围着两位英雄大哥的身体,铲出浅浅的一层薄冰。
“战侠歌你不要害怕,我们就在山脚下扎营等你,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基地紧急支援小组的直升飞机,在半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龙建辉教官告诉战侠歌:“我们和你只相距四百米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战侠歌铲得更欢了。每天在和战侠歌定时联络时,通过无线电通讯器,山脚下的龙建辉教官和其他二十多个学员都能听到战侠歌粗重的喘息,铲子和坚冰撞击的声音。第二天晚上,在山顶突然又传来相同的声音,龙建辉抓起通讯器,叫道:“战侠歌,你为什么不休息?”
“我有点…冷,所以想出来找点运动暖和一下!”
龙建辉沉默了,他们在山脚下,气温都到了零下三十摄氏度左右,他们在背风处扎下帐篷,每天躲在睡袋里一夜里都要被冻醒好几次,更不要说在冰山顶上,要日夜被山风劲吹的战侠歌了。
到了第三天,铁铲和坚冰撞击那种特有的刺耳声响消失了,只剩下“噗噗”的声音,以龙建辉的经验,他可以准确的判断,战侠歌手中的铲子已经断了,他现在大概是在用刺刀一点点的刺破冰层,再用自己的双手,将碎冰扒开。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龙建辉命令道:“战侠歌,立刻向我报告你身边物资的剩余状况,实在不行,就不要硬撑着了!”
“没…问题!可能是高原反应吧,我现在每天胃口都不太好,吃得不多,我带的东西,足够再支撑三天的。嗯…通讯器的备用电池也快用完了,我必须切断通讯了…”
通讯器里战侠歌的声音消失了,在后面的三天中,他每次和龙建辉教官联络的时候,他都只会说上一句话:“我还活着,吃的东西还…多!”
在龙建辉向他下达命令前,战侠歌又切断了通讯。
战侠歌的声音听起来一天比一天疲惫,直到第七天的下午,龙建辉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命令紧急救援小组立刻出动的时候,他手上的通讯器传来了战侠歌的声音:“报告…我已经把他们刨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龙建辉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当着二十几个学员的面喷涌出来,他太明白战侠歌“刨”这个字背后真正的含意了!龙建辉简直不愿意去想像,一个没有了工具连刺刀都挖断的军人,他究竟用什么方法,在那个终年冰封的山峰上,将两位沉睡了半个世纪的英雄一点点刨了出来!
龙建辉把通讯器交给了身边的一位学员,那位学员几乎要把自己的声带连在通讯器上,他放声狂吼出龙建辉同样想问的话:“战侠歌你现在怎么样?你冷吗?饿吗?”
“废话,你跑到上面呆上一个星期试试看!”战侠歌无力的轻笑道:“我现在真是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头牛。我已经有五天没有喝到热水了,不过值!把汽油炉和我带的那只小油桶里的汽油全部都浇在我挖好的冰层里,只是放了一把小火,就生生烧下去五六寸厚度,要不然我还得多挖两天,哈哈哈…我真是天才!但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再用那卷绳子,把两位大哥的身体从山顶上一点点放下去了。早知道我还不如多背几包压缩饼干来得实在,请你转告教官,让他们派直升机过来吧,我已经用绳子把两位大哥的身体死死绑住,他们只需要放下一根吊索,就能把我们三个人一起救下去了。”
当直升机载着两位英雄的遗体和战侠歌,一起降落到地面时,龙建辉飞扑过去,他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想把这个只是七天不见,就瘦弱得不成人样,双手更血肉模糊得令人心酸的士兵抱在怀里,但是他目光却落到了战侠歌衣领,那三枚代表了第五特殊部队学员荣誉的丛林、大地、山地勋章上,龙建辉狠狠一咬牙,收回自己的双手,一脚就把站都站不稳的战侠歌身上,战侠歌只发出一声无力的惨哼,就被踢得在地上连滚了三四个跟头。
所有学员都惊呆了。
“战侠歌!”龙建辉指着战侠歌愤怒的嘶吼道:“我承认你是一条汉子,是一个敢玩命,有情有义的爷们!但是我要告诉你,你首先是一个军人,你是我们中国最骄傲,最强悍的第五特殊部队职业军人!当你身上穿了这身军装的时候,你就不再仅仅是一个可以凭自己一腔热血去任意妄为的男人,而是一个必须遵守纪律,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
战侠歌狠狠吸进一口凉气,他躺在地上猛的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喘,然后他象打开一把折尺般,一点点撑起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浮肿的身体,慢慢又在龙建辉的面前站起来,他嘶声狂吼道:“明白,教官!”
“我给你两个星期的禁闭,你服不服?”
“服!”
“好!”龙建辉暴喝道:“你搭乘飞机和他们一起返回学校,立刻向军医处报到,先把自己整理得像个人样了,再给我自己滚进禁闭室去!”
两位不知名的英雄,就被安葬进康西瓦烈士陵园,把他们隆重下葬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的事情。
洁白的哈达和万年长青的松柏枝围满了两位英雄的棺木,在他们每个的棺木上,还放了一朵在高原上最珍贵的雪莲花。
虽然没有刻意通知,但是在下葬的这一天,在康西瓦烈士陵园却站满了人,他们有身穿军装的军人,有年近古稀必须要人搀扶才能挺直身躯的老人,有祖祖辈辈生长在这片冰雪世界,拥有牦牛一样坚忍毅力的居民,有正好从路上经过的司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闪动着肃穆的光彩。
刚刚从医院病床上蹦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去禁闭室报道的战侠歌,也有幸参加了这场隆重而简单的葬礼,他刚刚走下汽车,哗啦一声,他的脖子上就被洁白的哈达给淹没了。
一位七十多岁的藏族老大爷用他干枯的大手,紧紧拉着战侠歌,嘴唇抽动了好久,才颤声道:“真是好娃子啊!”
老大爷指着自己胸口的一个毛主席像章,再指指康西瓦烈士陵园,那一排排英雄们长眠的陵墓,道:“我们都是毛主席的好战士!一九六二年的时候,我就曾经给大兵们带过路,躺在这里的那些人小伙子,有些还吃过我亲手做的馕,亲切的叫过我大哥!在那个时候,我们真和大兵们亲如一家啊,大兵来了我们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大兵,我们有了什么困难,不用开口,那些看在眼里的大兵就会悄悄的帮我们做了。”
“我们都是山里人,我们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们只知道一件事情,谁对我们好,我们就掏出心窝子也对他们好!当时天那么冷,可是大兵们晚上进驻我们那里的时候,为了不打扰我们休息,他们就在我们屋外睡了一片。象这样的好大兵上哪里去找?”老大爷伸手指着一个四十多岁,带着一脸纯朴笑容的汉子,叫道:“那个时候运输跟不上,大兵们饿着肚子在前面和印毛子打仗。我们就用牦牛运,用肩扛,冒着子弹硬是把大兵们需要的粮食和炮弹送了上去!当时我的儿子才六岁,就连他也跟着我一起送运粮食,当时他人小力气小,可是他每次也能用头顶着两筒罐头,一直把它们送到大兵的手里啊!”
“现在我发现,我们的大兵还是原来的大兵…没变!”混浊的泪水从这位大爷的眼睛里流淌出来,他嘶声哭叫道:“好,好,真好!那两个大兵是好样的,你们这些大兵,也是好样的!”
望着眼前这位老泪横流已经激动得泣不成声的老人,再看看自己脖子这厚厚一叠洁白的哈达,战侠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和龙建辉坐一辆车返回基地,龙建辉问战侠歌在想什么,战侠歌低声道:“责任!没有责任感和使命感,没有钢铁一样不可侵犯的纪律,我们几十年前的军人,就不会被这里的老百姓像亲兄弟一样看待,更不会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的军队运输补给。教官,我想我已经开始明白纪律的重要性,我敢保证,我这是最后一次擅自行动,违反纪律了!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仍然想对你说,对不起!”
在雪地训练基地,龙建辉当着整个训练基地师生的面,将两枚勋章戴在了战侠歌的衣领上。
“我是唯一能向优秀学员颁发两枚勋章的教官,这两枚勋章一枚叫做雪原勋章,一枚叫做勇气勋章!而且你也是第一个还没有训练结束,就从我这里得到两枚勋章的学员!我可以告诉你,像你这样能同时得到五枚勋章的学员,在第五特殊部队建校以来,也没有超过三个人!你们这种精锐中的精锐,有一个很响亮的代号,叫做…獠牙!”
龙建辉狠狠一扫面前的所有学员,放声喝道:“下面我宣布,我校战侠歌学员,在训练期间违反军营纪律擅自行动情节恶劣,从现在开始,处以两周禁闭处罚,并将处份上报总部,进行通报批评!”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战侠歌是一功一过,功大于过!
但是战侠歌并没有享受完他的两周禁闭,就在他掰着指头计算,还有两天才能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禁闭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同一批学员中,和战侠歌关系最好的严峻喘着气叫道:“战侠歌快跟我走,出事了!教官命令全体学员集合,教官尤其点名,现在事情紧急撤销对你的处罚,命令你立刻归队!我们要有战斗任务了!”
第四卷 战斗回路 第九章 不见血的红旗
战侠歌和严峻匆匆跑进基地训练大厅,刚一踏进大厅,他们就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
和战侠歌同批来到雪地训练营的所有学员,都在作战大厅中默然肃立,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望着前方。在作战大厅的墙壁上,幻灯片正在一张一张的变换。
被炸毁的公共汽车上,几具尸体无助的趴在鲜血中,其中一个年轻的母亲,手里还紧紧拎着一个生日蛋糕盒,而那一盒可能是她用来给自己儿子或女儿庆祝生日的蛋糕,早已经被慌乱中蜂拥冲下汽车的人群,踩成了粘粘腻腻的一地污垢。一个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仰天躺在一扇玻璃被炸碎的车窗里,他就算是死,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痛苦和不信,可能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遭到这种灭顶之灾。
朗朗乾坤,皓日万里,可是谁能想到,在我们中国边境城市里,恐怖分子也能嚣张放肆到这种地步?!
这些恐怖分子,他们袭击警察和政府机构,暗杀中国官员,实施投毒纵火,策划组织暴动、骚乱事件,他们在中国境内欠下了累累血债。
一股低沉的气息,缓缓在二十五名学员之间滚动,他们都在仔细聆听龙建辉教官说的每一句话。
“恐怖组织存在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分裂中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多年来不断在中国境内制造大量恐怖案件。这一股恐怖分子,已经和国际恐怖分子联手,甚至是已经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他们不断派遣‘精英’人员学习各种恐怖作战技术,现在已经拥有了相当的地下武装力量!现在这个恐怖组织不仅严重的危害了我国国民安全,对世界和平也造成了重大影响!”
龙建辉教官炯炯有神的目光狠狠划过全场,“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情报,恐怖分子阵营中骨干人员阿米拉力将会在二十四小时后进入中国境内,领导‘恐怖解放组织’对我国边境城市进行一次大规模恐怖行动。这一次阿米拉力得到了国际恐怖分子在武器、人员、作战技术、资金等方面的大力支持。据公安部门内线传送回来的情报显示,阿米拉力率领的恐怖分子已经拥有并能使用化学、生物武器。我们雪山训练基地在二十分钟前接到上级命令,要我们配合地方武警部,坚决剿灭这批恐怖分子组成的洪水祸流!”
“真正的军人就是通过一次次战斗,在鲜血与硝烟中历练,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上级交付给我们的任务?!”
二十五名学员齐声狂喝道:“有!”
“好!”龙建辉从牙缝里缓缓挤出几个字:“大家准备杀人吧!”
“战侠歌!”
“到!”
龙建辉盯着战侠歌军装衣领上整齐的排成一排的五枚勋章,道:“你是第五特殊部队重点培养的狙击手?”
“是!”
“我允许你自由选择武器,你能精确命中多少距离的目标?”
“使用NTW-20型反器材狙击步枪,再配装我们中国军工科研所自行研发的特种子弹,我可以精确命中一千八百米内目标!”战侠歌沉声道:“如果只以射程而论,我用二十毫米口径枪管射出的子弹,可以打穿四千五百米外汽车的车厢,经过经密计算,在解决了风速气压空气温度等微小数据差异后,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可以命中三千米以上,四千五百米以内的目标!”
听到这组已经骇人听闻的狙击数据,龙建辉略略一挑眉毛,问道:“你一共射出过多少颗子弹?”
“步枪、轻机枪子弹累计五万五千发左右,各式手枪子弹累计一万发,高平两用可单发射击重机枪子弹九千发,各式狙击步枪子弹一万三千颗!”
“解开你的上衣!”
战侠歌毫不迟疑飞快的解开自己的军装,龙建辉大踏步走过来,他仔细观查,果然在战侠歌的右肩上,有一个深深凹下去的印痕,这一道印痕上长满了老茧,现在就算是用针用力去刺这个位置,战侠歌也不会感到任何疼痛。而脱下军装,无论是龙建辉还是战侠歌身边的同学,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战侠歌的右臂明显要比左臂更粗大强壮。
这样的一个印痕,是一名职业军人,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高强度射击练习中,由于后座力步枪枪托一次次顶在他的肩胛上,慢慢留下的印痕。拥有这样一个印痕的军人,他们在使用步枪射击时,枪托卡在印痕当中,配合上他们比正常强大几倍已经稳定得无懈可击的双手,形成一个物理学中最完美的三角型支撑体,他们射出的子弹,必然要比别人更精更准更狠!
这样一个印痕,在资深特级狙击手的嘴里,被称之为…不见血的红旗!
龙建辉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面前站着的,的确是一个已经射出八万发子弹,有资格创造狙击奇迹的超级神射手!
“有没有杀过人?”
“没有!”
“敢不敢杀人!”
战侠歌盯着幻灯片上的一幕又一幕,冷冷的道:“我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
“好!”龙建辉道:“这一次我们配合地方武警部队执行这次军事行动,他们一个中队里虽然也有狙击手,但是无论是从装备、训练还是心理素质上,都远远达不到一枪毙命的狙击要求。所以我把狙击这股恐怖分子精神、实质领袖阿米拉力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第四卷 战斗回路 第十章 师徒
沈浩是新疆石合子人,九零年十二月加入武警部队,在新疆吐鲁番市某武警支队服役三年后,调入一支由正规部队转型的武警部队。经过十二年的打拚,不断积累军功,一步步走到中队长的位置上,是一位多年和恐怖分子斗争,拥有丰富反恐怖活动经验的职业军人。
接到上级的命令,沈浩丢下吃了一半的饺子,对着妻子牛东梅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穿上军装飞快的跑了。
为了有力打击恐怖分子,沈浩所在的武警中队,也经常和正规部队配合,在野战部队侦察营中,还有几个他的生死之交。但是当龙建辉带领二十五名士兵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沈浩立刻就在心里做出一个判断:这一支特战小部队,和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支部队都不同!
首先引吸沈浩眼球的,是这一支特战小部队他们携带的装备,他们每人身上都套着迷彩防弹衣,平时就喜欢观注军事论坛的沈浩清楚的记着,某一个论坛上就有人曾经贴出这种防弹衣的图片。这是一款中国军工科研院精心研制,拥有五号防弹衣的恐怖防御力,重量却只有普通防弹衣一半的纳米防弹衣。就算是在近距离用AK步枪扫射,也未必能打穿这样的防弹衣,在战场上拥有这样的一件防弹衣,无异于给自己的生命上了一层坚固的保险锁。但是相对的,这样的防弹衣造价也十分惊人,据说仅仅是一件防弹衣,就能顶得上野战军一个排的所有装备、给养,根本不可能在军队中大面积普及。[连城书盟]
两个长得牛高马大,怎么也得有二百公分高一百一十公斤体重的士兵,他们不但穿着这样的防弹衣,更在自己的四肢上套了用相同材质制成的单兵防弹盾,再加上一顶可以滑开七点六二毫米狙击步枪子弹的防弹头盔,他们简直就是两座用钞票堆积起来的活动作战堡垒。
更夸张的是这两个士兵手中的武器!
他们肩上扛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M134火神炮,看看那如鲨鱼牙齿一般紧密排列在金属弹链上的子弹,再看看这个士兵身上的背的子弹箱和备用弹药,沈浩不由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拢。如果他的眼睛没有花的话,这个士兵身上应该背了足足五千发子弹!再加上他身上的自卫手枪、军刀、无线电通讯器,GPS卫星定位仪,和包遍全身的防弹衣,这个士兵身上至少有一百二十公斤的负重!
可以想像,在没有重型武器的近距离战场上,这两个身上背了五千发子弹,每分钟就能对着敌人倾泄出七八百发子弹的士兵,将会对敌人造成何等可怕的精神与实质双重打击!
但这群士兵中最醒目的,还是紧紧跟在领队少校身后的一个士兵,不知道为什么,沈浩就是觉得他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他面无表情的扛着一枝比M134火神炮更夸张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根据沈浩的目测,这枝口径大得几乎已经可以用“狙击炮”来形容的反器材狙击步枪,仅仅枪管就有一米长,整支狙击步枪全长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这把通体漆黑带着反器材狙击步枪特有沉重质感的武器,怎么也得有二十公斤以上。在他防弹衣的弹链上,整齐的插了十几枚二厘米粗,八厘米长,比枪榴弹还要夸张的狙击步枪专用子弹。在他的右腿左袋里,还有一枝沙漠之鹰大口径自卫手枪,和一把多功能军刀。在他的左肩部位,还露出一枝枪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他的背部还插着一把在近距离可以提供压制性火力的微型冲锋枪。
以他身上的武器装备来看,这个士兵应该是一个同时精通中、远、近三程作战的全能型高手。沈浩观察了这个士兵半晌,直到这支特战小部队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终于在这个士兵的身上,找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在这个士兵军装的衣领上,别着五枚整齐的排成一列,看起来非常漂亮的铜制勋章!
感受到沈浩疑惑的观注,那个士兵只是略略一抬眼,那种平实的淡然的却犹如一把绝世神兵般的锋锐目光,瞬间就刺伤了沈浩的双眼。
冷汗猛的浸透了沈浩的全身,他在这个士兵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他和中队里的兄弟,在阵地上潜伏了良久,终于看着恐怖分子走进埋伏圈时,他们身上才会缓缓腾起的压抑到极点即将爆发的…杀气!
事实上这整支特种作战小部队,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相同的气势,在他们同时抬起又同落下的脚步声中,在他们同时吸气,又同时呼气的一张一弛中,一种已经真正达到完美的团队默契与整合,在他们身上形成了一种旁人根本无法理解,但却实实在在能够感受到的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