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长叹一声。当晚蒋氏夫妇乘坐飞机回北京。
第二天,蒋衍收到了部队的电话,被要求提前返队。
作为军人,对此没有违抗的权利。
蒋衍当天在军人招待所收拾完衣服,预备搭乘当天下午的特快专列回去。时间紧迫,但他很想去看一看蔓蔓,并且有一些话想和她说。
最可惜的是,没能让父母见见她,亲口品尝她做的菜。他相信,如果父母亲眼见到她,吃过她做的饭,肯定很满意。
他蒋衍不需要一个漂亮的能干的老婆,只需要一个能持家的性情温顺的妻子。
作为军嫂最需要的是能忍受住寂寞。
蔓蔓正是最合适的。
去蔓蔓的公司之前,他先打了电话给初夏。
匆匆忙忙从公司里跑出来,初夏见到他就问:“你在电话里说你要走?不是说要提亲吗?”
“我爸妈没到。”蒋衍亦觉惋惜,“时间太紧,只能等下次了。”
“下次是什么时候?”初夏心里隐隐不安,不会婚事这样又飞了吧。
裂开的白牙,笑得开朗阳光:“不要乱想。——蔓蔓呢?”
“真得说好了。”初夏把丑话说在前头,蔓蔓年纪大不能等一个没影的,“我再把她叫出来。”
“哎。我婚都求了。初夏姑奶奶。”蒋衍求爹爹拜奶奶地求着初夏,生怕初夏不答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盒子,“瞧,我这把婚戒都准备了。”
见此,初夏不再疑心,进去叫了蔓蔓,没有告诉蔓蔓他要走,只说他有急事找。
一听急事,蔓蔓这颗心吊起来,穿着工作的围裙走出来。
春日明媚,他立在一条桃花枝下,颀长提拔的身,是天生的衣架子,浅灰的长风衣仅到他膝盖头。这么一看,更觉得他高。今天他将一只手插在裤袋,大拇指露出在袋逢,另一只手稍微拢了拢风衣。帅气依然,比往日多了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蔓蔓。”见她来到,他英俊的眉眼一笑。
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在他眼里,白嫩如水的脸,小小的眼珠大大的眼镜,不仅不丑,沉静与温婉抿在玫红的唇角,纤细的体态固有一股古代仕女的风流。
修长的腿迈开,两个大步立在她面前,大手迫不及待抓起她一只小手,另一只手露出掌心的戒指往她的无名指上戴。
蔓蔓囧了,这是什么?什么话都没有说呢。
紧接,更令人尴尬的是,那尺寸明显不对。银戒往她的无名指上挂上去,立马又滑落下来。尺寸大了整整一圈。可见她的手指骨有多么小多么嫩。
粗糙的指腹揉捏她如水的手指,一刻春心荡漾,说什么都舍不得放开了,喉结连续翻滚两周下。
“蒋——衍——”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蔓蔓小脸红得像艳日,“这里是公司,有人看见。”
“看见又怎么样?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都说了要娶你。”微翘的嘴角带了丝孩子气的纯真与俏皮,他还是他,没有变。
羞的,直把小头低下去:“这戒指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了。我马上过去换。”蒋衍掌心拽着她手指,拽着戒指,说什么都不会放。
“哎。我在上班呢。”见他要拉起自己走,蔓蔓打住步子,喊。
事到如今,他只得实说了,颀长的眉毛皱了又皱,实属无奈:“部队给我打了电话。我下午得出发回北京。”
心头被震,泛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原来是这样,所以他急着给她买戒指。
见她忽然默下来,他急了,怕了:“不要担心。我回去后,找到机会请假马上回来接你,这回一定带我爸妈来看你。然后,我婚求了,戒指给你戴了,他们不能拿我们怎样。”
说实话,她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心,仅看他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什么话都在眼睛里写得清楚明白。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信得过他每一句话。
是时候该自己鼓起自己的勇气。
小手掰开他的手指,将戒指抓回自己掌心里,温温的小唇笑成亮丽的弧线:“行。我等你。”
激动,像是打圈儿从他心头伸展到四肢百骸,指尖哆颤,嘴唇舔了又舔:“蔓蔓,我想抱你。”
抱?下意识地左右望,不见有人,小头点了点。
这一刻实在等得太久了,她刚点头,他的两只大手环上去,一条长臂只半截,都能将她的小身圈进自己怀里。
力度太大,她猝不及防,头直线撞到他胸膛上,两眼冒了会儿星星,一想起自己身上还系着脏兮兮的围裙,低喊:“脏——”
“什么脏!你身上全是香喷喷的。”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凑到她头发上吸了又吸的。
于是,她的脸都贴到他胸口上面,丝帛的衬衣下面,结实的温暖的肌肉蹭得她脸皮益发薄嫩,两只小手不知往哪里摸,是最尴尬的。
风暖暖地吹,伴随自己像是要冒出芽儿的心跳,蔓蔓想,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
蒋衍离开时则后悔了,早知道不要求抱要求吻。回头,看她立在门口,心头微疼微痒,想走回去,无奈电话响了。
望着他走开,一点一点消失在人海中。蔓蔓的目光动也不动,好想把时间凝固在这一刻。
“蔓蔓。”初夏按时出现,握紧她的手。
“没事的。我相信他。”蔓蔓笑,转身,利索地回工作室继续工作,至于那枚过大的银戒,被她珍藏在自己缝制的布袋里,天天带在身上。
当晚,他在火车上给她发短信:我回去了,记得等我!
隆隆的火车带走了她的恋人……

 

 

【014】去见他
更新时间:2013-1-11 8:45:25 本章字数:3359

蒋衍离开后一周,因为一些事的缘故,杜宇与初夏决定提前北漂。时间定在四天后。
初夏与蔓蔓商量,考虑到蒋衍在北京,蔓蔓又在之前已有北漂的意愿,不管怎样,这次蔓蔓随他们上北京,只呆上几个月也好。刚恋上的男女,如果搞远距离恋爱,很容易冷掉的。
时间紧迫,蔓蔓当晚回到家,进门见母亲和媛媛不在,马上和温世轩说这个事。
温世轩听她说四天后就要走,舍不得:“你行吗?北方天气不比南方。”
做父亲的,生怕女儿到外比家里更受苦,蔓蔓人瘦,就怕身体受不住,如果做好充分准备再走是不是好些。
“现在天气暖,而且初夏他们现刚上去缺人手,我刚好可以帮忙。”蔓蔓真心想帮朋友创业多,方选择了与朋友一块走。平常初夏帮自己的不是一丁点。
见女儿决意已定,温世轩不二话:“行。你走了,我再和你妈说。”
两父女这样协定了先斩后奏。毕竟,对金若文求婚的事,许玉娥没有死心,天天在饭桌上拿这个说事。温世轩也怕,蔓蔓在家里再呆下去,迟早得被许玉娥逼嫁。对女儿嫁个有钱老板来支持自己娘家,他这个做爸的看不惯。
蔓蔓担心露馅,趁媛媛不在家的时候,只偷偷收拾了一些最常用的东西带上。至于储蓄,全都带上,几年工作下来,因家里支出多,积累不到一万块。幸好杜宇与初夏说包她吃住交通费,去到那仅需买些日常用品,开销应该不大。
纵使如此,温世轩在她临出发的那晚,给她偷偷塞了笔钱。一捆厚实的人民币,把蔓蔓给吓的。
“爸?”蔓蔓保守估计,这里面至少有五千。这个数目令她内心小惊,家里的经济状况她不是不知,马上要推回去给温世轩。
“爸瞒着你妈,给你和媛媛存的。你一份,媛媛一份。”温世轩不准她塞回来,千叮嘱万叮嘱,“如果去到那里缺钱花,打个电话给爸。爸勒紧裤带都会给你寄过去。”
“爸——”蔓蔓语音里含水,心里默念无论如何都要在北京赚到一笔大钱回馈给父亲。
温世轩抽抽鼻子,这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势必要比女儿坚强些:“你虽与初夏情同姐妹,但终究不是家人。记得,出了什么事的话,一定要打电话回家。家里人再怎样,如果你有事,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我记得。”蔓蔓再三点着头。
温世轩搜肠刮肚想还没交代的,说:“你明天要走之前,去和你奶奶打声招呼吧。”
温世轩是个孝子,虽然没能给老妈子大富大贵享受,但不忘教育孩子孝顺老人。
满口应下,蔓蔓第二天早上行李送到初夏那里后,先去了趟奶奶家。
温奶奶一个人住在市郊未开发的牛田村。这里是温家的故居。蔓蔓每年春节,都会随温家一大家子回故居与奶奶吃团圆饭,听父亲说小时候的事。温世轩常对她说的话是,小时她与媛媛不同,是在奶奶家出生的,奶奶很疼她,在她脖子上系了块灵通宝玉保她一生平安。
今这块玉蔓蔓从出生戴到现在,片刻不离身,用红绳系戴,平日里都藏到衣襟内。父亲也不在他人面前说起,主要是担心小女儿媛媛看见会生意见。
推开木栅门,老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春节温家的团圆饭,如果天气好,桌子摆在这槐树下。今春天回暖,槐树的枝丫多出了些青绿的嫩芽子,看着特别讨喜。
温奶奶一个人坐在槐树下的小板凳上,手里抓了把野菜挑拣。
说到温家老人家的性情,孤零,古怪。不喜欢搬去城里和子孙享福,只喜欢守着这发旧的老屋。现老人家身体还行,一个人吃住没有问题,温世轩等儿子女儿,也就不勉强母亲非得和其他人一块住。
如果不是有父亲的话和那块玉,蔓蔓觉得自己和妹妹一样,无法喜欢上如此孤僻的奶奶。
“奶奶。”蔓蔓亲热地喊,将手里拎的一袋苹果搁到木桌子上。
温奶奶慢慢地抬头,慢慢地看她,又把头低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老人家这幅谁来都不搭腔的样子,是蔓蔓自小已有的记忆。父亲说是因奶奶眼花耳朵背的缘故。手心摸到衣襟内的那块玉,蔓蔓相信父亲说奶奶一直是很疼她的。
陪老人家坐了许久,温奶奶始终不答不睬。饶是蔓蔓这般对谁都客气温顺的性子,自己说到最后都撑不下去了,只得起身,尴尬地说:“奶奶,我这回去了。”
温奶奶依旧没声。
蔓蔓拎了随身小包,走出温家故居。出到门外拉门时,骤然听到老人家一声重兮兮的鼻哼:死丫头!
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奶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弄不清奶奶话里的意思,蔓蔓皱了眉。不过倒是记得母亲和二婶都在私底下发过老人家的牢骚,说温奶奶是典型重男轻女的婆婆,所以生不出蛋的两个儿媳都被温奶奶嫌弃。
重男轻女这回事儿,蔓蔓知道在这地方上到了至今仍是老一辈根深蒂固的想法。她只能希望将来自己的公公婆婆不像温奶奶这样。
于是想到蒋衍了。大概是因想着他,感觉离开家去远方,并无漂泊异乡的忐忑和孤苦,心头的跳跃,像是星星的火苗,仿佛见上他后能一点即燃。
与初夏杜宇三个人在下午搭上火车,给他发了短信,也不知道他在部队能不能收到。自从他在一星期多前最后条短信说他归队了,再无消息回来。
“到了北京,找人打听到他所在的部队,去部队看他。”初夏替她主意。
蔓蔓笑:“急什么?他的戒指在我这里呢。”
初夏翻个白眼给她:死妮子,我不信你不急。
把头靠在车窗上,倾听耳畔隆隆的火车声音,这回,火车要把她带到他身边,蔓蔓的笑意漫到了眼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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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重要的人要登场了…。(*^__^*)

 

 

【015】拦军车
更新时间:2013-1-11 8:45:25 本章字数:4113

蔓蔓他们是在石家庄下了火车。因杜宇之前在石家庄订了批装修材料和货,并且买了辆小货车准备自己拉到北京。石家庄这些东西要比在北京便宜一些,包括一些日常用品。沿路在石家庄的批发市场里,蔓蔓与初夏又买了些东西,顺便扔到小货车上。
这样,在石家庄宿了一夜,三个人养精蓄锐,第二天大清早出发往北京,预计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早出发,找了个熟路的当地司机王司机在一块回北京时给他们带路。千算万算,算不到遭遇大堵车。
“说是几块地方地表干裂塌了,在抢修路段。”王司机走去前面问人后,回来说,“从昨晚半夜开始堵的,本来说是今早可以通路,但到现在还没缓解。今天上路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堵死了。”
堵车最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见这都走了全程的三分之二。
王司机不知上哪拎了几个塑料饭盒回来。三个人在车上简单地吃了午饭。下午,小货车紧跟前面的车,乌龟似地蹭路。到了五六点钟,连饭盒都买不到。
初夏在包里搜了包康师傅蓝莓夹心饼干,分给蔓蔓吃。
蔓蔓整个人蜷在座位上像条软下去的虫,摇摇头:“我吃不下。”
摸蔓蔓的额头有些烫,初夏探头往前座上的杜宇说话:“中午的饭盒我吃着也不对劲。蔓蔓的胃比我弱,恐是不行了。”
他们两人与蔓蔓相处时间这么长,都熟知蔓蔓的胃病发起来是一发不可收拾。初夏很记得,大学时候蔓蔓每次发胃病上医院,不折腾几天没法出院。这一想,两人都吓出了身冷汗。
杜宇赶紧下车,跑去和王司机商量。本想找到个交警说明情况给他们开路,两人走了许久一段路,都找不到一个警察。
王司机建议:打急救电话吧。
蔓蔓坚持着坐了起来:“不用了。我过会儿就好。”
见病人好像能撑住,王司机对他们三个说:“说实话,如果能不去医院就别去了。北京的医院最烧钱的。我一个亲戚,住十天医院,用了七八万都不见好,抬回家反而自己治好了。”
三个人听他这样说,尤其是蔓蔓,死活都不愿意上医院了。
可堵车照样堵,要是能找家药店买两颗便药,都能帮病人把病情缓解。按着这想法,初夏在见到一辆绿色的越野大巴像是军车擦过小货车旁边的急救车道时,当机立断,带了蔓蔓下车。
说是急救车道,在大堵车的情况下,一些不管交通规则的车辆都往急救车道上塞。然执行公务的军车有优先行驶的权利,只要拉了警报,其它车辆都得给它让道,如此一来,军车定是比其它车快得多。
趁前面有几辆车挡住,军车停的那一刻,初夏拉蔓蔓疾走赶上,拍打军车的车门。
车门打开,初夏见司机穿军装,心想真是解放军同志,应该很好说话,道:“同志,我朋友病了,现在大堵车走不动,能不能帮我朋友先送进城里去。”
司机可能只是个小兵,不敢抓主意,寄望地看向后面:“陆君,有人想上我们的车。”
“什么人?”伴随浑厚有力的男性嗓子,一个高挑的兵哥亮相在车门口。橘色的车内小灯啄出他两道浓而刀削般的眉,脸廓线条优美却带足十足的硬朗,墨染的眼睛像刀子似的,直直戳到人脊梁骨上。
如初夏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在乍然触到他眼神时,都得打一个寒战。
蔓蔓直觉这人不好惹,低声说:“初夏,我们走吧。”
走?何必走?解放军不是救人民群众于水深火热之中吗?初夏站住这条理,非得让蔓蔓上这趟车。
“病人?”陆君漠漠地斜视到蔓蔓半藏在黑夜里的那张小脸,见也不是那般苍白,说,“我们这不是救护车。”
硬线条的身影一转,车门要关。
初夏挤上车门,怒喊:“你这人怎么不讲理的?是不是解放军?”
被迫转身,浓眉一挑:“都说了,是军车不是救护车。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们现在就是不想叫救护车。这车堵成这样,救护车来到这里要多久。”初夏咬住不放。
“陆君——”开车的小兵觉得吵下去无止境的,他们又不能真把这女人推下车,不如算了。
“军车可以随便让人搭的吗?”轻然厉色的一句话下去,小兵立马闭了嘴。转头,漠然的唇角勾上来,抹出一弧讥诮:“该不会是想,让救护车过来得花钱,搭军车不用钱。”
“你说什么?!”初夏被惹毛了,针锋相对斜眼瞪着他,“我看你才是钱迷心窍了!你开价,要多少钱让我朋友上车?”
刀尖的眼色在她们两个简单的棉衬衣牛仔裤上扫过去,启口:“五百。”
蔓蔓的小脸由白变黑。初夏捏的拳头在打颤。
那人却是把一只手搁在了车椅上,用一种似乎早知如此的目光俯瞰她们。
骑虎难下
这会儿真是顺他的意思离开,恐怕一辈子都会被他这种人瞧不起!
咔打开钱夹,搜出五张一百块的红色纸张。
“初夏——”蔓蔓忍住胃内的绞痛,急迈开大步跳上车,仍来不及阻止。
五张人民币“啪嗒”狠甩到那人头上,那人一动不动的,在她们愤怒的注视下,一张人民币都没有捡,只轻轻侧脸,对开车的小兵说:“让她上车。”
蔓蔓着急要把手伸进裤袋里,准备拿钱还给初夏。初夏一把按住她的手,叮嘱:“钱你自己留着,进城里买药要花钱的,不知道城里这药店有多贵。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初夏。”蔓蔓欲言又止。
拍下她的肩膀,初夏下了车,看车门关上。
穿过咖啡色的车窗,蔓蔓见初夏的影子没入了车流中,一会儿站立没法动,周身乏冷。仅刚见那叫做陆君的态度,都不见得这车上的人会有多好。眼角望过去,刚好和那双冷峻的墨瞳对上,贝齿咬下唇。
那人果真是连理都不想理她的,指了另一个兵哥说:“高大帅,给她找个位坐。”
这新来的兵哥对她似乎客气些,有些笑脸:“过来吧。”
跟着往前走,方发现这军车上基本是满员的,一个个军人,要么着长袖浅绿军队衬衣,要么在外面再披一件军装外套,头互相靠着打瞌睡,每一个都是满脸倦色。
走到车末尾最后一排座位,见一个人平躺在四五个人的座位上。高大帅一脚踢在座椅上,叫道:“姚大爷,快起来!”
喊了两声,这位兵大爷没有动弹,像睡死了一般。
高大帅只得俯下身,贴紧他的耳朵大喊:“姚子业,快点给我起来,有美女来了!”
或许是“美女”两个字起了效果,死鱼般的兵大爷霍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仰头,与蔓蔓戴眼镜的小脸对上,眯起狭长的眼:“这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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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蔓蔓不好的这几个人呢,到某天要后悔的…。(*^__^*)

 

 

【016】军爷们
更新时间:2013-1-11 8:45:26 本章字数:4549

蔓蔓知道自己称不上美女,对于这人这句质问,当做耳边风吹过。
“姚大爷,我们现在这车上五十个汉子,上来一个女的不是美女是什么?”高大帅侃。
“像你说的,五十个汉子来一个女的是美女,就不能是丑——”拌嘴说到半截,意识到这话未免太直率了忒瘆人,姚子业打住口。
柳叶长的眉斜飞到鬓,望到蔓蔓那张文静如水的脸,像是天打雷劈都不动。
高大帅贴到他耳朵:“瞧,这貌虽不怎样,但气质不一般吧。”
一拳捣到高大帅胸上,抓了刚刚当被子的陆军服披到肩,姚子业挪开些位置露出个当口。
兵大爷,真是兵大爷,连站起来给她让一下都懒得。
如果是美女肯定不同待遇。
蔓蔓向来对这种人是不屑一顾的,只是这些人身上的军衣看得她刺眼。她喜欢的男人也是军人,相比之下,她觉得这些人穿着军衣侮辱了军衣。
胃内的绞痛让她微弯着腰走到里面,坐在窗边的座位,头一靠,挨住冰凉的窗玻璃,好比块冰块捂上发烫的额头。
闭上眼不过几分钟,发现这车子不断停停开开,让不舒服的胃益发翻腾,而且耳边一秒钟都不得安宁。
“姚大爷,打牌不?”
“都醒了?”
“来了个美女,这不都醒了。”
这些兵大哥们,一听有乐子凑,一个个的瞌睡虫都跑光了。
“高大帅,她是怎么上车的?”
“君爷收了人家五百块的上车费。”
“五百块?富家女?!看不出来,这小妞——”
蔓蔓的眼睛打开,乌黑的大眼镜盖不住下面一双水灵的眸子,此一刻像在审视他们的军衣。不止那说错话的兵哥,其他的兵爷们都感到了一股骇人的气势。
“什么小妞?人家是美女同志!说话注意一点啊,同志们。”高大帅咳咳。
“散吧。散吧。人家美女同志不高兴了。”姚子业即是姚大爷,一发话,比高大帅厉害多了,一群围上来的人立马散了。
仅这句话,高大帅又见着蔓蔓的目光像是在姚子业的背上戳了下,说:“你说话小心些。她瞪着你呢。”
“瞪我?”姚大爷优长的眉眼斜飞到了蔓蔓那双乌大的眼镜。
镜片下的墨瞳,像是一滴墨滴在宣纸,富含水韵的美。
这女人,真如高大帅说的,外相不怎样,灵气非一般,竟是让他吸牢了视线。即是军中第一美女白露,都不曾让他这般失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