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这件事情太过戏剧性,她一直都对周贤疏远冷淡又客气,刚才还说了那么决绝伤人的话,倒头来发现他居然有可能就是他。
她需要时间好好的消化一下这个讯息,顺带整理整理思绪,看自己是不是弄错。这样想着走到了门口,一边伸出手准备去拉开门。
就在这时,有一股力道将她紧紧拽住,随之而来的是贴在背上的男人的滚烫的身体,和紧紧锁住她的腰肢的手臂,空气中随着他的到来混合着才沐浴之后的草木皂的清香。
温宛诧异的顿在了原处,一动不动。
“不要走。”他紧搂住她,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语气中饱含绝望,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倾注了他全部的力气,和势必要将她留下的孤注一掷的孤勇。
“…别走。”听不到温宛的回答,也不想听到她的回答,只怕她会说出让他伤心欲绝的话。
他抱紧她,只在她耳边喃喃。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以将自尊矜持全都抛弃,只求她留下,不要离开,不要走。
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脱掉,他现在抱着温宛,是上半身全部赤裸裸的。
温宛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低头看他环住自己腰上的手臂,力道很大,上头青筋浮现,一时间温宛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可这些情绪,最后都汇集成了心疼与愧疚。
是该有多么的喜欢,才能为另外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明知道她不喜欢他,刚才甚至已经算是变相的拒绝了他,可是他却孤注一掷,义无反顾。
她又是把他逼到了多狠的地步,才让这个原本什么都没有,只能牢牢的紧紧守住自己仅剩无几的自尊心,就算被所有人鄙夷也要挺直着腰杆而活的男人,竟然将自己最后的自尊心都抛弃掉,只为她多看他一眼,多留片刻,她何德何能,又如何再像之前那样心安理得?
其实,要判断出他到底是不是他,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爱与激情。
爱,在无知无觉间,早已滋生。
至于激情…
温宛在寒冬里,被冻得冰凉的手,从身侧提起,轻轻覆在了他交缠在她腰肢上的滚烫的手臂。
他从后面紧紧抱住的身体很明显的因为温宛这个举动受惊般的一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温宛的手太冷,还是因为他虽然这么做了,却心中满是绝望,只等着温宛将他推开,将她赋予他管理王府的权利全部收回,从此再不见他,时候到了就将他赶出王府,与他再无瓜葛。或许,他在这么做的时候,也仅仅是凭借着一股冲动,宁愿失去全部,也不愿就这么眼睁睁看她离开,他已然绝望,却没未曾想到,温宛竟然真的回应了他。
因此,温宛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他的怀里转身的时候,抬眸,看到的便是周贤震惊极了的神色。
温宛不禁莞尔。
只能说他赌对了,如果她不是刚才忽然有那么一瞬觉得他像极了他,这一刻他恐怕已经被她一个过肩摔,结结实实的与地面为伴了。
温宛的手离开了周贤的手臂,她在背对着周贤的时候,周贤心中还能鼓起勇气,却在此时,与温宛对视之时,他不自觉的便眼光闪躲了起来,那双本是抱在温宛腰肢上的手,现在虚虚的在空中抬着,既落不下去,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放肆的将温宛搂着。
这些都是小事。
温宛并没有去管他,她抬首,勾起唇角对周贤露出一抹可以称之为柔媚的笑容,在周贤怔愣住的时候,她的手已经不知道何时抬了起来,在空中轻轻划了个弧从周贤的胸膛处落下,与之同时,周贤狠狠的又是一抖。
他都还没有从怔愣中回神,只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温宛在他身上做的这一切,她冰凉的带着褪不去的老茧的手,在他的身上作乱。
周贤愣愣的看着她,毫无反应一般,其实心脏已经砰砰乱跳,就像是要跳出自己的胸腔,连自己也无法自控。他的双颊暴红,在温宛的手还要继续做什么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用他的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
他情不自禁的张口,发出了声音。多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敢再问下去。
怕只要一问,便将眼前这个梦给戳破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亲密。
这么的随意。
这么的态度自然。
他…可以视作是她对他刚才问题的回答吗?留下来,用他的身体,挽留她。
周贤始终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第一次鼓起这样大的勇气,第一次在女子的面前袒露自己,男子不应该如此大胆,应该等着女子来为他们宽衣解带才是,他做的这些其实已经是非常出格的举动,祁国民风如此,他是忐忑的,不安的,甚至羞愧的。
但温宛的举动,却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和安慰,就好似,好似…她真的对他有兴趣了一般。
哪怕她喜欢的仅仅是他的身体。
他也心甘情愿。
温宛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脑补了那么许多,甚至还以为,她此番行为,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身体。

年轻男子的身体经不得任何的刺激。在某些事情上面,他这个雏鸟完全就没有办法与温宛这个高手媲美,不需要两分钟,他就已经败下阵来。
就在周贤大脑成了一团浆糊,浑身滚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温宛却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一个使力扭转,竟将他的上身往右边转了过去。
周贤吃了一惊,想转头却被牢牢挟制,已是不能。
温宛直直朝着他后腰处看去,虽越与周贤亲近,心中越是肯定,但看到那物的时候,她仍忍不住眯了眯眼。
红色的火焰印记,正在每个世界他身上的同一处地方灼灼燃烧。
时间并不长,周贤很快便被温宛放了开来。
他心跳失速,愣愣的看向温宛,却见温宛没事人一样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却比以前亲切了许多。他脑袋有点懵,说不出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她忽然亲近了他,他在她的心中其实与别人是不同的一样。
但其实,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她并不喜欢他。
如果不是他一定要留她,她现在早已经离开这个地方。
周贤张口想与温宛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却见温宛竟然越过了他,直接朝着浴池的方向走去。
“你要做什么?”她做事总是这般出人意表,周贤见状,不禁脱口问道。
温宛倒是和和气气,甚至还颇有些温柔的对他转身对他一笑。
“去浴池,除了沐浴,还能做什么?”
说罢,她便继续朝着浴池走了。
沐,沐…浴?
周贤顿时浑身都觉得烧起来一般,再看过去,发现温宛已经走到了屏风背后,他再也看不到她。却能听到她脱衣服时候发出的声响。
可,可那是他刚才用过的水呀?!

第66章 全朝第一丑夫(十一)

她难道就不嫌弃吗?
周贤只觉得浑身烫得不能再烫,在这寒冬里,赤裸着身子,也并不觉得有半点的冷意,反而是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胸口而起,发至全身。
听着温宛入水的声音,以手撩起了水泼洒在身上,她似乎在水里转了个身…
周贤不用看到,脑子里都可以想象到她在刚才他待过的地方,用他刚才沐浴过还热气腾腾的水,在做些什么。
脑子轰然炸开,瞬间有一股湿意仿佛即将从鼻间奔涌而出…
“王夫,可否请你将我的衣服拿来。”
没过多久,温宛的声音便淡淡从浴池那边传来。

一时半会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也没半句回答。
“王夫?”
温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了一点疑惑。
“啊?哦!”
这时候才恍然有人从梦中醒来,虽没人能看到他,但他仍然忙不迭的点头。
温宛的衣物放在何处,没有谁比周贤更清楚,经常温宛没有回来,他都是要睹物思人的。他匆匆转身直奔过去将衣服拿了出来抱在怀里,却发现自己仍旧半身赤裸,不禁停住脚步,迅速将手中衣物放到一边,将刚才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拾起来穿到身上,手忙脚乱了一阵,才捧着衣服到了屏风处。
可人到此处,跨一步便能走进浴室,他却终于犹如被醍醐灌顶,顿住了脚步。
王爷在里面沐浴,她不像别的女子喜欢被人侍候,沐浴的时候根本不会让任何人等待在侧。她刚才虽然对他态度暧昧,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他欲火焚身之时,她却还冷静自若,她留下的原因绝对不会是仅仅因他献身那般简单。
而现在这番举动,又是何故?是否是在考验他呢?
人站在屏风前,周贤终于脑子开始清醒了一些。
刚才他已是将自己豁出去,但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现在理智回笼,绝对不能再做任何让王爷不喜的事。
“王爷,我将衣物放在屏风这处,待你沐浴完…”
周贤这一个多月以来性情其实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也只有在温宛的面前,才会总是出现以前的影子,恭敬而又有些唯诺,但那也是因为他实在太喜欢温宛,太在乎温宛。他本身其实是一个异常聪明,侵略性和占有欲皆非常强的人,只不过这几点前期都在丞相府的大环境里面受到压抑,现在在王府才慢慢从他性情里面复苏,且因为以前压抑得太过,现在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冷静了些许,他便很快在心中盘算出如何做才会对他最为有利,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温宛留下,不管是以何种的方式方法,既然现在已经达成心愿,就莫要再做更过分的事情,以免画蛇添足。
不知不觉间,因温宛提出要搬离去书房夜宿,周贤开始不自觉的对温宛也开始心生算计,用上心机,只是他自己都还未曾察觉。
“不用如此麻烦。”周贤心有顾虑,凡事三思而行,却没想到,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温宛打断,她极为平淡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在夜空中让周贤的心跳骤然漏了半拍不止。
“直接拿进来吧。”温宛说道。
周贤听她那话,手重重抖了一下,差点将手上的衣物全都掉到地上。
“是…”
低头敛眉,只听周贤恭敬的回答道。
浴池里面白烟缭绕,温宛背对着他靠在浴池边上,她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刚才他在的那处。
温宛从边塞回城已有四五来个月,祁和城四季分明,即便是冬季,放眼望去也一片绿色,水土最是养人,温宛的肌肤早已不像她刚回来的时候粗糙的样子,白皙透亮,且看起来十分细腻光滑,热水中一泡,更是莹莹中透着一层粉。她靠坐在池边,露出了圆润的肩膀,锁骨以下的位置皆浸泡在热水以下,优美的圆弧隐没在水中,若隐若现。
听到周贤走进来的声音,她微微侧转了头。
“王夫,你将衣服放在那处的脚凳上,便出去吧。”她声音淡淡,对他说道。
周贤闻言,脚下步子一顿,便转而走到脚凳那处去。全程他都竭力的遏制往温宛那处瞧的冲动,头上青筋浮现,背上汗水涔涔,忍得十分的辛苦。
将衣服放下,他刚想退下去,却没想到,温宛的声音又淡然响起。
“我已在榻上睡了一月有余,榻小又硬,我无一日不想在又大又软的床上歇息,今日我要去书房睡,王夫你却偏偏不肯,想方设法挽留于我,王夫,我既不想在榻上睡,又不能回书房睡,这事,你可要如何解决?”
温宛颇有些认真严肃的与周贤说道。
周贤一听,猛的抬起头来,顾不上男女大防,也顾不得会不会令温宛不喜,猛然朝温宛那方看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责怪,倒像是在埋怨。
可这怎么可能呢?王爷平日为人那般威严疏冷,对他又总是淡淡,就算感觉有什么不适又怎的会与他抱怨?
但不管如何,她既然这般问,那么只要他答得好,她便会留在这个卧室,不去书房了吗?
敛下眉目,周贤看似有些犹豫不知如何作答,其实在心中已经百转千回,暗自想了许多,无数个对策在他脑中回旋。
“不如,你睡床,我睡榻?”
这是周贤能给出的,他认为最安全的答案。
可却没想到被温宛一口否决。
“王夫,我比你娇小,睡在榻上尚且不适,你身材魁梧,每日还要习武,如果夜里再睡不安稳,我怎的忍心如此。”
温宛非常的义正言辞。
周贤眉目一跳。
他不由得想到刚才他大胆的举动,也不由得回想起温宛给予他的回应。
犹如做梦一般,还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作弄于他,难道…竟真的是他想也不敢想的那样?
…他真的可以那般想吗?
周贤不禁愣愣的望着温宛,心跳不受控的加速跳动着。
“怎样,王夫可还有别的办法?”
此时温宛却还嫌不够似的,转头向他,朝着他柔柔露出一个笑容,张口问道。
周贤猛一激灵,有些话想脱口而出,却硬生生又被他给咽下了肚。不,不行,万一王爷想的并不是他的那个意思,他说出来,引得王爷震怒,又当如何。
周贤一言不发,只低垂着头,看似一切听从温宛安排的样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此刻在心中,是如何的天人交战着。
想让她留下,无论如何都想,就算是…交出他的所有。
听不到他的回答,温宛并没在意。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终于放周贤一马,对他说道:“你出去吧。”
“你先把那榻上之物撤下去。”
在周贤走到屏风处,又听温宛说道。
那意思便是,不管她最后结果是如何,都不会再睡在那张榻上了。
她不睡,也不许周贤睡在那里。
周贤出来以后,手脚利落的收拾着榻上他早在沐浴之前就铺好的床铺,面色冷肃,今日心情跌宕起伏,根本无法平静。在他收拾好床榻,将它恢复到白日它什么也没铺的模样的时候时,温宛身着一身单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越过站在榻边的周贤,她直直的朝着室内正中央那张大床走去。
她走到床前,忽然转身面向周贤,眉头微挑,语气中隐隐含着笑意,说道:“王夫,天寒地冻,你穿得如此单薄,难道不冷吗?”
一边说着,人就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快点上来吧。”她坐上去以后,斜斜的靠在床上,轻声与他说道。
周贤本来心中已经做好即使赌上他的所有,今夜也不会让她踏出这个房门半步的准备,却没想到根本不用他做什么,温宛已经自动自发的留下来,竟然还…邀请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周贤愣愣站在原处,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仍然有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提都不提加床被盖的事,这是要睡在一个被窝的意思?
“王夫,难道你想站在那里一直到天亮?”
见他迟迟不动,温宛挑眉,又问他。
周贤这才施施然朝着温宛走去。
温宛是靠坐在床沿,那么周贤只有里面那侧可以选。当然,他在此时也不会和温宛争论谁该睡在床沿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他身上没有穿外套,只在给温宛送衣服的时候简简单单的披上了两件衣裳。一件是里衣,一件是中衣。
他要上床睡觉,那么首先就要将他身上的那件中衣褪下。
可他刚才因为忙乱,不小心将衣服上打了死结。
此时又因为今夜的惊吓委实过多,他手微微发抖,头晕脑胀怎样都无法将那个结解开。
“王夫,还是我来帮你吧。”在床上侧头看了他几分钟的温宛轻声和他说道。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只听“啪嗒”一声脆响,那在周贤手上越解却越紧的死结,应声而断。
“看,这样不就行了。”
温宛手中捏着断绳,抬起头,勾唇微微对他一笑,说道。

第67章 全朝第一丑夫(十二)

…这样的解衣方式真是简单又粗暴,有那么一刻,周贤是愣在那里的。
“王夫,你这样站着一动不动,是想让我帮你脱掉你的衣服吗?”
岂料周贤只是片刻的怔愣,温宛却又开口了。
这妥妥就是在调戏他的节奏啊!
周贤就是不想承认都不行了。
因温宛的话,周贤很快回神,反应过来以后猛的摆手摇头:“不,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记得还小的时候,因被所有人都厌弃,所以总是独自一个人玩耍,有一天因为追一只小猫钻进了园子里面花丛里,那日夜黑风高,正巧有两个长工在那处行敦伦之事,那女子跨坐于男子之上,夜晚太黑,看不清楚两人的神色,只听到两人叫声唉唉,似悲似喜,小小年纪的周贤在还未长大的年纪就硬是被上了一堂真人版的成人教育课。
印象是非常之深刻。
事实上,年纪小小的他当时委实是被吓了一大跳,躲在草丛里面一动不敢动,半声不敢吭,那时候并不知道那男女当时做的事便是这世间男女最亲密之事。
后来知道了,但印象已经形成,总觉得那日那两人叫声如此之凄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他对此事从来都多有抗拒,就连自己给自己纾解,也几乎未曾有过。
如今…
周贤没来由的在温宛的注视下心跳如鼓,他低敛着眉目,缓缓伸手将自己的中衣解开。
如若此女子是温宛,那么她愿意做什么,想怎么做,他都是愿意的。
周贤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刚才情不得已孤注一掷,现在叫他如此厚着脸皮,却已是不能了。
男子的衣服…理应是由女子解开的…
一不小心就在黑化的过程狂奔不止的周贤,在这世间男女最亲密之前,难得的保留了那么一丢丢的作为祁国男子的矜持。
待他安安稳稳的踩上床,跨过温宛,掀开另外一侧的被子,拱啊拱的略有些拘谨的将身子钻了进被窝,他与中间温宛至少隔着一床折叠起来的棉被的距离。
“王夫为何隔我如此之远,你是在惧怕于我?”
他躺得笔直,却听耳边温宛淡声说道。
浑身一抖,周贤不自觉的转头看向温宛那侧,只见温宛与他一样,平平的躺在床上,侧脸白玉无瑕,其间神色淡淡,却并未看他。
谁能懂得此刻他心情的激动,还有手脚都不听使唤的那种无措感呢?
甚至连呼吸,他都要努力的克制着,以免过于急促惹得她听了不喜。太过喜欢一个人,不仅会让人失去自我,就连与她一同躺在同一张床上,都会感觉这已是此生最满足之事。
如今他却还能更靠近她,真的可以这样吗?
今日之事峰回路转,周贤感觉自己此时仿佛行走在云端,幸福得好似在做梦。
周贤小心翼翼的又朝着温宛的位置挪了一挪,靠近了半寸,而后便挺直不敢乱动了。
“王夫,你可以再近一些。”
温宛转过头,对他说道,语气并不如何,但话语间像是在鼓励他一般。
周贤抬眸,不小心与她的视线相撞,就像是受惊了一样,很快又垂了下去,然后在被子里面,又将自己的身子挪了一挪,恩,又靠近了半尺。
温宛看得出来他的紧张和局促,她想起他以前总是每天晚上必须要像八爪鱼一样搂抱着她,没有她在他的怀里,连觉都睡不好的样子,不禁觉得在这个世界的他,委实是太过压抑自己了。
无怪乎都已经一个多月同住在一个房间里面,她也没能认出他来。
这些日子,见到周贤一天天的变化,有时候看着他总会愣一愣,只是他的性情实在是被这个朝代给同化得太彻底,在她面前又总是自卑唯诺极不自信,完全没有一点半点与以前的相似之处。
她公务繁忙,每日都与他只在晚上睡觉前见一面,她困得只想睡觉,话都难与他说上几句,虽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说实话,她与她的那些下属们,都来得比和他熟。
没有认出他,是她的不对。
温宛看他敛着眉目,在心中叹息一声,知道刚才做出脱尽衣物挽留她之事,已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胆之事。
温宛也不再多言,直接朝着他的那方靠了过去。
感觉到温宛的气息骤然而至,她的手忽的落在他的胸前,接着便是她暖乎乎软绵绵的身体,周贤浑身一抖,顿感身体僵硬如石。
“无需紧张。”温宛出声安慰他,她温热的气息喷散在他的耳侧,使得他的心头发痒,年轻热血的身体都不用温宛如何挑逗,某个部位已经高高耸起。
周贤早已经做好准备,只待温宛接下来的动作,使得他彻底成为她的人,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心中十分紧张,却又不自觉隐隐含着几分的期待。
可等了半日,除了贴着他,将手臂搭在他的胸口,她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周贤僵着身子以免动一动便惊动到她,他稍稍低头,垂下眸子朝温宛看去。
她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如同这之前的每一个夜里他偷偷瞧她时候的那样,安静柔和,毫无防备,已是睡着。
她睡着了,他便可以不用因为她的亲近还有她出人意表的举动而紧张到不能自已了,这让周贤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心中又忽而泛起了别样的感受,酸酸软软,从胸口中迸发很快就占领他的全身,他的肩膀下垂,身子不自觉便软了下来。怎么觉得她这样贴着他,竟令他全身好似有股火在燃烧却怎样烧都烧不尽,心中空空好像任何东西也填不满,她主动靠在他的身上睡觉他本该感到满足,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倍感失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