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乔虽不太明白老太太的真实用意,但如果是去云隐寺那不正是诊治的好地方吗?只不过周子轩是否愿意车马劳顿就不大确定了。林默毫不在意,只自
己连日朝九晚五为朝廷为百姓辛苦工作,是要出门放松放松,周子轩和陈宝宝那边由他去,不必担心。
老太太寺庙清净之地,人去多了多有叨扰。伺候的人只带了一个老嬷嬷,谢青乔更是简单,一个丫鬟都没有带。花差点急哭,谢青乔只好对她道:“好好
留心院子,以及花房和厨房。”
两日后,在十几个身手一流的护卫陪同下,两辆马车上路了。难得出远门,唐昊阳很是兴奋,不过待到午后,就撑不住了,直接倒在软榻上呼呼大睡。谢
青乔看在眼里,心中万分焦急。虽然上次经由五个大夫诊治开了药方,可他这嗜睡的毛病没有多少起色。大夫,不能根治,只能延缓。现在只能期盼着周子轩
能发点慈悲,帮一把。
马车外的护卫策马过来,轻声道:“老太太嫌路上闷了点,请三少奶奶过去话。”
谢青乔点头应声。马车帘被掀起,老嬷嬷来替她照顾唐昊阳。不知老太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装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老太太的马车。
老太太眯着眼靠坐在软榻里吃着茶果。见谢青乔来了,挪出了空位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关切问道:“出远门还习惯吗?”
谢青乔夷然自若,轻轻点头:“习惯,以前跟着爹爹也经常四处奔波。”
“嗯,习惯就好。”老太太拍着谢青乔的手背:“昊阳的时候就经常被他的爹带着四处游走,增长见识阅历。”
谢青乔迟疑片刻,轻声问道:“是…十岁以前?”
“嗯。”老太太答的自然:“那孩子从就聪明。”着,突然想起些有趣的事,不由摇着头呵呵一笑:“前些日子,老大还将昊阳八岁临摹的画当成了真迹
,这些孩子真是…”
谢青乔不禁莞尔,每次听到唐府老人唐昊阳以前的模样,她都是置之一笑。那个人离她太远了,远的一辈子都可能不会见到。
“他从就喜欢古玩,同他太爷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咱们唐家现在虽为官的为官,做买卖的做买卖。可到根本,还是古玩起的家。”老太太的眼
神飘忽,似乎回到了唐府的过去。
老人家话夹子一打开便关不住了。虽然的隐晦,但谢青乔还是隐约听出来唐府同当今天家的关系整个唐府恐怕是天家安插在民间商路的一枚重要棋子。
本朝并未有抑商政策,是以商人地位并不低下。但任由大商户做大,怕是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而有些生意,朝廷不能随便插手,因此就必须有一个
在民间很有声望与能力商家来牵制出其他大商户,使得这个平衡不被打破。这个大商户便是现在唐府,也难怪当年先帝爷会破例封老太太为女状元。
老太太女流之辈,就算封了状元也不能入朝为官,但这却是给了唐府一个莫大的荣誉也成了民间的一件美谈,真是一举两得。
感叹着过去,老太太又到了唐昊阳这辈,老大是个不管事的性子,老二又太温雅没有商人的那股子狠劲,老四太还不成气候。
谢青乔趁机问:“当初昊阳摔马后,也是老太太带他来云隐寺求医的吗?”
老太太半睁着眼:“昊阳十岁摔马性大变,我将他带到云隐寺,寺庙的住持智明大师不仅是个得道高僧而且也是位妙手名医。在云隐寺住了一月有余,昊
阳的渐渐稳定下来,我也就带他回家了。”
看着老太太不分喜怒的脸,谢青乔觉得此时不问自己以后定当后悔:“老祖宗可知杏梅一事?”
话音落,就见着老太太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知道她要问这个,不急也不忙的道:“杏梅丫头从八岁开始就在昊阳身边伺候了,二人是主仆不如是姐弟。昊
阳是个重重义之人,就算是府里随便一个与他相熟的家丁丫鬟,若是受了委屈他都会替他们打抱不平。后来杏梅出了意外,虽然大家都瞒着他,但那孩子心里
明白的很呐。”
按照老太太的法,唐昊阳的心结八成就是结在了杏梅哪里。最信任的姐姐向自己下毒最后莫名丢了性命。就算是一个成年的大人都难以接受的事,更别十
四岁的唐昊阳了。他少年早慧,心思比常人更加细腻,杏梅的死给他造成的打击怕是难以估量的。
谢青乔心底默默盘算着:“府里有人不愿意唐昊阳好起来,这是肯定的。已经知道的便是请了老太医的二夫人。而杏梅是大夫人派给唐昊阳的丫鬟,莫非
大夫人也不希望唐昊阳好起来?还是杏梅被他人给收买了?三夫人一直对自己的儿子严厉管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那心思。如果唐昊阳好了,恐怕也就没她
什么事了。这样一来,她也有可能参与。”
老太太肯定一直都知道唐府不太平,但她恐怕也不清楚到底在幕后兴风作浪,否则以她老人家的脾气早就将那人玩死了,不会到今日还没有任何动静。
在谢青乔上路的第二天,陈宝宝他们也上路了。
“我林默,你拿着朝廷俸禄怎么这么闲?”
出门游玩,陈宝宝很是赞同。不过同行的人是林默和周子轩,她顿时感到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再听谢青乔也要去云隐寺,陈宝宝想了想也就算了
。反正林默一天到晚就靠在马车的一角打瞌睡,而周子轩这段日子简直是乖极了,她自己呆闷了便出去骑马,倒也惬意。
此时林默正闭目养神:“本官放春休假。”
陈宝宝喝着水差点呛着,中元节都过了他还在放春休,也未免太扯了!正着,马车突然晃荡了一下,车外马夫很是无奈:“三位大人,马车坏了还请下车
。”
周子轩大怒:“这什么烂车啊。”
林默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真有些麻烦。
马夫弯着腰赔着心:“前面还有两里路就有一个客栈,要不咱们先走过去。然后让客栈里的师父来修理一下?”
“走?”周子轩觉得简直是天方谬谈:“这一大堆行李怎么办?你背啊!”
“这…”马夫面露难色,一旁的陈宝宝拍了拍周子轩:“你一个大男人干嘛为难别人老人家?”
“我…”周子轩刚想些什么,偷看了一眼林默,这子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想到自己还有求于陈宝宝只好道:“你怎么办?”
陈宝宝毫不客气的将行李扔给他:“当然是你背啦,难道还要我这弱女子来?”
“弱…”周子轩噎住,陈宝宝居然也好意思自称弱女子!好,谁让他是个男的,背就背!
“喂,我你们走慢点!”
周子轩擦着汗,哪还有平日纨绔公子的形象。陈宝宝这个甩手掌柜很是悠闲,一脸嫌弃的回头嚷道:“是男人就走快点,按照你这种走法天黑咱们都到不
了客栈。我可不要露宿野外!”
周子轩咬着牙齿,他就纳闷了。陈宝宝那种习武之人脚力好也就算了,怎么一脸疲惫的林默居然不知不觉也走的那么快,他真的有表现的那么累吗?
走了半个时辰,午后的太阳又毒又辣。周子轩将行李扔到地上,随意坐在路边。陈宝宝诧异的停下脚步走回来,这厮居然连这么无赖的招数都用上了!
“喂,你还走不走啊?”
周子轩擦了一把脸:“不定等下会有其他马车过来,咱们等一等。”
陈宝宝瘪瘪嘴,站在树阴下。林默一路无话,此时靠着树干憩。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官道上空无一人。
陈宝宝用手扇着风:“我们走,不会有人来了。”
周子轩埋着头,声念叨:“敢不是你背行李。”
陈宝宝知道这人没多少体力,不过她不能心软,当即道:“是啊,哪有让女人干重活的道理。”
两人正拌着嘴,一丝马蹄声渐渐传来。二人眼前均一亮,周子轩嗖的站起身,走到路边将马车拦下。
“不知三位拦住在下马车有何贵干?”
随着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车帘渐渐掀开,居然是一位飘逸出尘的俊朗男子。周子轩当即觉得自己将此车拦下是个错误。还不及让他走,身旁之人便接到
:“我们三人马车出了点意外,公子若不嫌弃能否载我们一程,直到前方不远的客栈即可。”
陈宝宝!周子轩心中怒火噌的就烧了起来,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女混混模样,转眼就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那人打量了会儿眼前三人,当即点头:“自然可以,在下顾明飞,不知三位尊姓大名。”
陈宝宝对这人很有好感。想她身边这两个的男人,一个街头一霸另一个懒的骨头都生虫了,在她刚要以为这世上正常男人都要死光的时候,顾明飞出现了
,怎能不博得她的好感。
当即道:“我叫陈宝宝,这位是林默,这位周子轩。”
话刚完,就听见耳边一人咬着牙齿轻声道:“一个姑娘,怎么可以随便把名字告诉…嗷…”
周子轩看着自己的脚,该死的,八成要肿了!见着林默和陈宝宝已经进了马车,周子轩连忙收拾好行李爬了上去。陈宝宝,你居然当着自己相公的面和别
人男人眉来眼去!自己果然还是瞎了比较好!
林默暗自打个哈欠依旧靠在马车的一角,这一路怕是有热闹可看了。
43
马车渐渐驶上了盘山路,谢青乔不禁掀开车帘,只见眼前绿水森森,绿茵婆娑之间,眼前渐渐开阔,一雄伟古刹静静伫立在左右两扇翼摸样的高山前。
老太太让一护卫提前去了,只见此时已有几个僧人站在门外等候。据云因内有僧人两百,耕地三百亩,水井十多口,整座寺庙的影响上至五府,下到八县

此时寺庙的住持智明大师已经在大雄宝殿外,谢青乔随老太太一起去大殿上香。踏入宝殿,幽幽檀香便弥漫在四周,而佛陀的那份宁静也渐渐的沁入你的
四肢百骸。
上过香后,智明方丈带着他们去已安排好的厢房入住。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经过快半月车马劳顿,今暂先歇息,待明日再去听经。
谢青乔见唐昊阳也午睡了便唤了护卫看好门院,她自己则想去找智明方丈聊聊十年前那次,老太太带十岁的唐昊阳来到云隐寺的况。
智明方丈已过古稀之年,但常年青灯古佛相伴使得他显得格外气定神闲。谢青乔行了一礼:“大师,此番前来多有冒昧了。”
智明方丈微微一哂:“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在意。”
“女子此番前来是想问大师一些事。”
智明方丈安若寒蝉,信步于弯曲回廊中,谢青乔见他没有反对,便问道:“十年前,十岁唐府三公子意外落马,是大师将他医好的?”
智明方丈点点头,谢青乔紧接着问:“那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唐公子就已经痊愈了呢?”
智明微愣:“据老衲诊断,那个时候的确已经痊愈。可万事皆有因果,吾观唐公子少时早慧,却失去了儿时应有的玩乐。而现在的唐公子性活泼,举手投
足间皆是顽童所为。昔日因种下今日果,倒也算是弥补了唐公子少时的遗憾。”
“但昔日因总有一天会消失,今日果也总有一天变成昔日因。”谢青乔走至智明前面:“我曾听人‘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贪欲,故有轮回;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他已经偿还了过去的因果,何不让他开始一段新的因果,念念相续,如此轮
回下去呢?”
僧人善诡辩,但却遇上了个半调子的香客,若继续诡辩下去只怕纠缠不清。
“唐府曾经检查过那匹马,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到底是什么云因让唐昊阳坠马?大师在替他诊治中真的没有发现吗?”
智明闭目半响吐出一字:“药。”
“药?”谢青乔一愣:“大师是,唐昊阳在骑马之前被人下了可能让他精神恍惚的药,而导致的坠马?”
“杀人者必将致人与死地,但杀人者也必要保的自己周全。如若在马匹动手脚,怕是会轻易查到。可如果用药,便能做到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就算马摔不死他,那药残留在体内经年累月后,恐怕也会要了唐昊阳的命!好狠毒好缜密的计谋,谢青乔心里如阵阵绞痛,原来下药一事居然在唐昊阳十
岁便开始了,而能够端来让他毫无防备喝下去的人只有一个杏梅!
杏梅啊杏梅,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丫鬟啊。谢青乔毫无生气的走着,几次三番的下毒,呵,如此一来你被烧死倒也不委屈!谢青乔心里恶毒的想着,不知
不觉走到了一处装杂物的耳房。百般聊赖的进去看看,意外看见一个精致的香炉。当即又跑去智明方丈哪里,想借香炉一用,智明点头答应。
到了晚上,谢青乔回到房间,见着唐昊阳正玩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木鱼。看见谢青乔,立刻将木鱼推到一边,一脸抱怨:“我们回家,住在寺庙连肉也吃
不上,一点都不好玩!”
谢青乔叹口气:“这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了?”
唐昊阳鼓着嘴点头。
“你十岁的时候不是也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吗,习惯几天就好了,你看我不是也陪着你一起吃素?”
唐昊阳咬着嘴唇,蛮不甘心。这个寺庙整天静悄悄的,除了僧人念经还是僧人念经,本以为唐府已经够无聊了,没有想到来到个更无聊的地方。早知道他
就不跟来了,还不如呆在家里,还能吃好吃的。
谢青乔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手从身后拿出,正是找智明方丈借来的紫檀香炉。果不其然,待唐昊阳见到这个精致的玩意时眼前一亮。
“昊阳,你看这个紫檀香炉怎么样?”
“此乃先帝七年青州所产,香炉三足一足在前两足在后,每足上有莲花十一朵,莲花瓣片片向上,此乃陶器莲花香炉。”
话音落,恍如看到另一个人一样,谢青乔只盼望这一刻能永久的停住,但愿望总是易碎的,下一刻谢青乔分明看到唐昊阳的眼神又变了回孩子般的模样。
一幅苦恼的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脱口而出。
谢青乔坐在他身边,她明白,如今的唐昊阳只是自己不愿好,但实际上他已经好了,所以在看到自己熟悉的方西时便会本能的反应。原来,这就是唐府那
些人所的昔日的三少爷。仅仅是看一眼,便能知道手中古玩的来历。
见他依旧苦恼,谢青乔将香炉放在桌子上:“你很喜欢它是不是?”
唐昊阳茫然的看着香炉又看看身旁的女子,很是犹豫。他好像的确很喜欢这些方西,不对,他很讨厌这些方西或者是很害怕它们。古玩古玩,古人玩的方
西,是那些已经死掉的人玩的方西。
谢青乔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只是一瞬,唐昊阳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她也是,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自己;她也曾喜欢拿着一些古玩来找他帮忙看看;她会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
做一堆糕点,她会在自己被父亲训斥的时候柔声安慰,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只是一个下午的光景,便消失了…她是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却无法抓住。
整个屋子万籁寂静,此时唐昊阳有如黑夜中看不清出路的迷路孩,他很伤心,椎心泣血。谢青乔默默看着他,她分明见他了眼眶,却始终没有眼泪。
“昊阳,我见寺庙的后山有一个湖,咱们明天去抓鱼好不好?”
一个清脆的声音猛然打断了眼前的人影,唐昊阳微微一颤,当即开心的点头:“那抓鱼后娘子会做鱼汤吗?”
谢青乔低声咳嗽了下:“会,不过别让寺庙里的僧人看见了,咱们明天要偷偷溜去。”
嘿嘿,娘子也会干坏事嘛,唐昊阳也跟着一起不怀好意的笑了。
老太太离家礼佛,对唐府没有多大影响。博古轩依旧由唐昊然打理,不过他对那块啼血玉倒真是不释手。他本就喜好收集玉器,这般难得的啼血玉自然成
了唐家大爷的新宠。
用过午饭正坐在院子里把玩的玉佩,却被前来看望的大夫人看见了。唐昊然立刻收起玉佩,毕竟大夫人最讨厌他玩物丧志。
“娘?”
唐昊然心里纳闷,他娘亲神很是异常,只见大夫人一脸哀伤,手指颤抖,哪里还有平日唐府主母的半分稳重。唐昊然连忙将她扶着坐下,只听大夫人道:
“你刚才看的玉佩,拿出来给为娘瞧瞧。”
唐昊然恭敬地将啼血玉递上,大夫人不断摸着上面的啼血纹路,喃喃道:“没想到,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着这块玉啊。”着,一滴清泪落下。唐昊
然大骇,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
过了半响,大夫人问:“这块玉,你是从哪里来的?”
唐昊然答:“是一个陌生男子将其当到博古轩,孩儿见此玉稀罕便留在了身边。”
“那男子长的什么样,你可曾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此玉?”
大夫人语气急促,唐昊然虽一头雾水但老实回答:“那人到很是普通,不过他他这玉佩是从赌场里赢过来的。我捉摸着,这块玉应该多次转手了。娘亲若
想知道此玉最初的主人,恐怕有些难度。”
“呵呵…”大夫人苦笑数声:“我何曾不知道此玉是谁的。”
唐昊然一愣,想到母亲之前的神态,心道:这块玉他应该是留不住了。
大夫人擦了泪:“此玉是我送与昔日好友苏曼的出嫁之礼。”
苏曼?唐昊然有些印象,好像是娘亲嫁到唐府前最要好的朋友。十八年前,苏曼去世的时候,大夫人一病不起,也是从那时捞下的头晕毛病。
大夫人将玉佩递给唐昊然嘱咐他好好收着,唐昊然看着玉佩,心道:“娘亲怕是睹物伤神。”
丫鬟扶着大夫人一路慢慢走着,见着她怅然若失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安。回到屋子,大夫人倒在椅子里,一不发。
十八年前,若不是她回家省亲,苏曼也许还会活着。苏曼刚出生的女儿如果活着,到现在也应该十八岁了。只可惜,苏府寻了一月,只寻到了苏曼的尸体
,那婴儿恐怕,恐怕已跌落悬崖或是进了豺狼之口。是她害死了苏曼和她的女儿,这都是她造的孽啊。
“大夫人,大夫人?”
椅子上的人突然昏过去,吓得一旁的丫鬟连声尖叫。门外的老嬷嬷连忙进“还愣着作甚,快去请大夫啊!”
丫鬟连忙点头,拔腿朝着药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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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开了安神药,嘱咐让大夫人多多休息。柳莫如点点头,现在府中病着两位夫人,老太太又不在,真是所有的担子一下子就压在了他们大房肩上。卫思婷
将账本递出,柳莫如一愣,只听她道:“现值多事之秋,府中大事宜全凭姐姐做主了。”
柳莫如点点头,不知什么时候起卫思婷在她眼中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谢青乔在云隐寺待了五日,心忖林默他们怎么还没到,哎,八成那俩口子在路上出了点问题。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寺庙的生活很是清净,原理了那些勾心
斗角让她过得很轻松。
觉得自己是个女夫子,每天负责叫醒唐昊阳,然后督促他念书,到了午饭时便溜去厨房做饭。待众人午睡时,有时候和唐昊阳一起去下水摸鱼,有时候同
他一起鼓捣着木头玩意,如此生活日复一日,过的谢青乔一点都不想念那个华贵尊严的唐府。
“娘子,你看起来好像蛮累的哦。”
谢青乔伸个懒腰。唐府舒服日子过惯了,这才做了几天饭她便觉得自己的胳膊脖子竟有些酸痛。
“那昊阳帮你揉揉?”
刚要好,见着唐昊阳将一袋瓜子放在一旁,谢青乔顿时堆起笑意:“昊阳,这瓜子从哪里来的?”
啊,好香的瓜子啊,肯定是刚出炉的五香瓜子,用花椒和陈皮爆炒而成。谢青乔虽外表淡定了些,喜欢阴别人些,可到底还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子,对待吃
零食的诱惑抵抗力为零,更何况在这寺庙住了几天,她的五脏庙更是需要吃点别的方西来综合一下。
“唔,是嬷嬷下山的时候带回来的。娘子要吃吗?”
谢青乔为难的看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木盆,和木盆里没有摘完的菜。唐昊阳突然觉得娘子好可怜,像个白兔一样可怜,当即到:“那我剥给娘
子吃?”
谢青乔立刻道:“好啊,一次一百颗我一口气吃完。”
唐昊阳:“…”
为什么他会出现白兔的错觉,为什么!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谢青乔在院子里扭扭自己的腰板,好让消除一天的疲劳。结果那一袋瓜子被谢青乔吃了一大半,最后实在是考虑到吃多了会上火便递
给了唐昊阳。本以为那子会生气,不曾想还挺大度,只下次嬷嬷再下山的时候让多带点零嘴回来。
唐昊阳打着哈欠揉揉眼睛,他觉得与其让嬷嬷带回来,不如他和娘子一起下山逛逛。想到此处,便打算去找谢青乔商量。此时夜近子时,唐昊阳提着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