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向一幅没睡醒的副手大人,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打着哈欠,不多不多十四个而已。
第二天,林默案头的卷宗少了二分之一…传,要看完那些卷宗得五个人至少看上三天三夜才行。而林默依旧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看着。
到了第三天,王老头给林默续茶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好家伙,整个司律衙门的卷宗已经看完,这个人现在居然看的是太医院下属司药府的卷宗。他到
底是从哪里借来的?!王老头顿时对这个懒散的副手大人充满了敬意。
林默合上卷宗,伸了个懒腰。哦,可以回家了。虽然他现在没早退,但不意味着他会主动加班。收拾了方西,准备回家。
从司律衙门到林默的府邸,会经过唐府的博古轩。林默漫不经心地走过,正巧遇上了唐家大爷唐昊然。
只见他百般无聊的站在店子里,一个年轻人走进去。掏出一物,应该是来鉴赏方西的。林默不动声色的晃了进去,发现今天铺子里掌眼的师父只有一个,
此时正在替人看着古董花瓶。
唐昊然暗忖,自己对古玩虽无二弟三弟那般精通,但鉴赏个方西还是可以的,当即让那人拿了出来。
是一个青色圆形玉佩,唐昊然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这枚玉佩外观青色,但定眼观看,里面却有丝丝色。
唐昊然心道:这莫不是块啼血玉?!
林默悄悄溜达到一旁,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突然心中一惊这不是谢青乔的玉佩吗?!
38
唐昊然仔细看着手中的玉佩,啼血玉是用来辟邪祈福,一般用于送给女子。本朝素有女子出嫁好友送玉的风俗,其中又以啼血玉为贵。
“此玉圆润色泽醇厚,中间血丝勾勒脉络精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啼血玉啊。”唐昊然很是欣赏,当即道:“本店给出一百两银子,绝对是童叟无欺的价
码!”
那人显然是满意的,当即拿了银子离开。唐昊然正把玩着手中玉佩,突然发现旁边还站在一人,不由问道:“这位兄台,你这是?”
林默恍然回神,立刻道:“我要买你手中的玉佩。”
唐昊然一愣,虽然博古轩欢迎买家,但这种啼血玉实在是不多见,他更想自己留下来。想到此处,不由道:“对不起,此物不卖。”
“我出二百两!”
唐昊然哈哈一笑:“看来仁兄也是一个玉之人。不巧,这块玉在下也喜欢极了。真是抱歉,不如你再看看本店其他玉佩,那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啊!”
林默有些郁闷,他果然不是很喜欢唐府的人。垂着眼道:“那你收好,不要卖给他人,不过终有一日我会买回来的。”
看着林默的背影,唐昊然瘪瘪嘴,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二日,谢青乔准备去林默哪里打听老太医的下落,然后再思量着找一个可靠的大夫给唐昊阳治病。刚要出门,就听见丫鬟前来通报,周府的少夫人陈宝
宝来了。谢青乔一愣,好些日子没见着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串子门子?
看了天色,想到林默这个时候还在衙门,倒也不急,便让丫鬟摆了茶水糕点。
“有些日子没来,你可曾想念过我?”
人未道声先至,随着陈宝宝爽朗的声音一袭鹅黄纱衣渐渐映入眼帘。
“这个中元节过的可好,你们府里的河灯可好看吗?”陈宝宝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看起来气色不错。
谢青乔道:“还是和以往一样,先念上半天的经再折腾一夜。”
陈宝宝喝口茶:“话唐大爷居然还没走,还去了博古轩真是稀奇啊!不过我很担心,凭唐大爷对古玩的熟悉,会不会收到赝书呢?”
“哦?”谢青乔挑着眉:“你对古玩还有研究?”
陈宝宝摆摆手:“这话倒不是我的,是我家那个混蛋的。”
谢青乔有些惊讶:“看来你和周子轩的关系趋于缓和啊。”
陈宝宝一愣,当即大声道:“谁的!还不就那样!中元节那天我和他还吵了一架,差点没把周府给掀了。不过姓周的虽然混蛋,但对什么古董之类的方西
好像还蛮在行。我记得他好像什么…”
见陈宝宝皱眉沉思的摸样,谢青乔不禁莞尔。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精神,当即要什么,却被陈宝宝一个女高音打断:“哦,我想起来了!”
这一惊一乍的让谢青乔长长呼口气,好保持镇定。陈宝宝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个混蛋,整个唐府最懂古玩的人就是你家相公,只可惜…”后半句
陈宝宝没了,毕竟周子轩的话没几句是能听的。
谢青乔叹着气应了声,她能什么呢。唐昊阳现在这种况难道是天妒英才?谢青乔苦笑一声,陈宝宝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精神不好,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一直愁眉苦脸的,莫不是府里的那几个女人又欺负你了?”
谢青乔摇头:“那倒没有。只不过…”突然眼前一亮,陈宝宝家是开武馆的,武馆的教头学生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想必认识很多大夫。想到此处,
连忙朝着陈宝宝询问,有没有医术高明医德又好的郎中?!
陈宝宝有些诧异,继而想到谢青乔应该是替唐昊阳求医,当即道:“自然是认识很多郎中,但大部分都是熟悉接骨疗伤的大夫。治你家相公这种病症的,
嗯…”陈宝宝皱着眉:“我回家替你问问,有好的郎中我一定立刻告诉你。”
“你可一定得快!我现在是不太相信唐府请的大夫了,只能拜托你了。”
看着谢青乔难得严肃的神,陈宝宝大概猜到事的严重性,不禁低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虽陈宝宝是个仗义的姐妹,但谢青乔不打算告诉她唐府下毒一事,毕竟此事不好张扬。想了想便道:“我觉得府里的方子喝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效果,便想
换一个郎中来看。你也知道这事在唐府可是件大事,大夫人哪里肯定要花费很多口舌。不过是看个大夫,我实在是不想惹那个麻烦。”
陈宝宝点点头,唐府的那些个规矩的确是挺烦人的。既然答应了谢青乔,陈宝宝这就起身去武馆找她哥问关于大夫的事。谢青乔也不留她,自己等会儿还
要去林默那里。府里这段日子注意力都放在二夫人和大哥那里,没几个人留意她的动向。当即带着花悄悄离了府。
等到了林默的住处,老管家他家大人还没有回来,便请谢青乔先坐会儿。林默听谢青乔偷溜出了唐府,心想她定是为了御医一事而来,自己也从衙门神不
知鬼不觉的溜回家。
老管家见状,与花两个一老一少的守着门外。
“那个御医有下落了吗?”
不等林默开口,谢青乔急忙问道。
林默喝口茶:“给唐昊阳治病的御医名为贾平,的确是宫里告老还乡的老御医。祖籍青北,但青北县的人此人并未回乡。这个老御医口碑不错,从医近三
十年,不曾出过什么大纰漏。”
谢青乔黯然的低下头:“那他为何要下毒呢?莫非还真是个失误?用不用这么火正啊!”
林默摊手:“不过这位老御医在未近宫前,到是挺穷困的,以至于他当上御医以后依旧节俭成性,一件官袍穿个几年不换是常有的事。嗯,喜欢吃辣,偶
尔喝点酒,私藏一点药材什么的也是不可免俗啦。”
谢青乔听的一愣一愣,这林默不去当狗仔可真够屈才了。
“别整这些有用没用的,关键是他现在人在哪里!哎…”
林默眨眨眼,不禁意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有块玉佩,怎么现在没见着带了?”
“玉佩?”这林默的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好在谢青乔早已习惯:“早当了。”
“当了?!”林默道:“你当了多少银子?”
“嗯,好像是十两!”谢青乔微仰着脑袋,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爹抓药要钱,我就把它当啦。”她也不懂玉,能换几两银子是几两,救谢老头
的命要紧。
林默心里滴血啊,这个谢丫头看起来挺精明一人,怎么十两银子就给当了呢?!罢了罢了,自己还是不要告诉她那块玉佩的价钱好了,免得这丫头跟着一
起吐血。
“诶,我你这些日子不会就查了那个御医的兴趣好!”见林默有些走神,谢青乔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林默白了她一眼,谢青乔立刻收回手,像个媳妇般
老实坐在椅子上。
“我过,那个老御医在进太医院前贫困潦倒。太医院可不比地方官府的药师,太医院的御医都必须是医药世家的子弟才有资格,哪怕你医术再高,如果没
人举荐是很难进去的。”
“你的意思不会是:老御医遇到贵人,那个贵人将他举荐到太医院。然后现在他告老还乡,很有可能去答谢贵人了?”
林默给了谢青乔一个孺子可教的神:“你对了一大半!”
“哦?”
“其实按照你所想的没错,不过如果这个贵人死了呢?”林默正色道:“举荐贾平进太医院的是前内阁大学士岳鸿。”
饶是谢青乔不是当官的,她也听过这个人。三十多年前,先帝整顿官场。私吞江南盐赋的岳鸿是首当其冲啊!先帝是位明君,毫不留的砍了岳鸿的脑袋,
一时间民心大涨。
“那他去答谢岳鸿的后人?”沉默了会儿,谢青乔突然道:“这个贾平是唐府的二夫人举荐的,莫非二夫人和岳鸿有关系?!”
林默道:“莫急,迟早会查出来的。”
看不出他的神,不过谢青乔觉得有了线索就是好事。
“眼前要紧的事是请一个信得过得大夫给唐昊阳看病,不知你可有人选?”
谢青乔道:“我已经拜托陈宝宝去找了。”
林默点点头,那人倒是个值得信任的。
“哥,你就真不认识这样的大夫?”
白虎堂内,陈宝宝不依不饶的摇着陈爽的手臂。
陈爽无奈的摇头:“妹子,咱们虽然和许多郎中有来往,但都是些接骨,治疗刀伤的,你的这般疑难杂症倒真没人能治。哥见你这般紧张,想必那人也是
你朋友。这治病救人可马虎不得,哥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你抓个郎中来啊。”
陈宝宝失望道:“那你帮我留神,万一遇到了一定得告诉我啊。”
陈爽连忙答应,突然想了什么一脸兴奋的对陈宝宝道:“我妹子啊,你真是急糊涂了!咱们云州城论和大夫熟识的人就在你公公家阿!周老爷子可是个喜
欢养生的人,最大的好就是结交名医探寻养生之道啊!”
陈宝宝猛拍额头,对啊!瞧她,一着急还真给忘了,又连忙风风火火的往家里赶去。
老爷子刚好在院子里打太极,陈宝宝一脸谄笑的走过去,吓的老爷子惊出一身冷汗。
“乖儿媳啊,那子最近挺乖的。”臭子,你该不会有得罪了你媳妇,现在这是要拿你老子我出气啊!周老爷子连忙让仆人搬了椅子让陈宝宝坐下,谁料陈
宝宝却道:“公公是长辈,理应公公坐着。”
天呐,这个暴力儿媳到底要玩什么花招?周老爷子一脸视死如归地坐在椅子上,有立刻弹了起来,看到陈宝宝笑吟吟的脸,还是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公公,我听您一向喜好结交名医。”陈宝宝指了指脑袋:“不知可否认识些治疗这里的名医?”
周老爷子见她没打算向自己施暴,稍稍按下心来。继而听到是问医的事,当下一脸得意:“嘿,你公公我认识的名医那可是数不甚数。不是我自夸,那些
名医的医术不必宫里的御医差…”
见老爷子要滔滔不绝的讲下去了,陈宝宝不禁拔高了声调:“要就快!”
这一声,吓得周老爷子连忙道:“哎,要咱云州城最好的大夫就是你相公啊!”
“周子轩?!”陈宝宝一脸惊愕:“公公,你没笑!”
周老爷子哪敢撒谎:“没有,那子虽然混蛋了些。可自他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白卿扬那里学医。哎,本想着学医之人书性会好些,可那子…哎!”
见周老爷子不想是笑,陈宝宝皱着眉头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卿扬,那可是举国闻名的名医啊。周子轩那个混蛋,居然师承了白卿扬?陈宝宝有些怀疑白卿
扬的人书了,不然怎么会教出如此混球的周子轩?!
不过既然老爷子都这般,想必他的医术应该还行。陈宝宝立刻去了周子轩的书房,道明了事。
周子轩靠在椅子里一幅流氓模样:“要我治病?行啊!”
原来她的相公还是有长处的嘛,陈宝宝正要高兴,只听周子轩冷冷的笑道:“除非那个姓谢的女人给我磕三个响头!”
39
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陈宝宝的拳头握的青脉外突,最后摔门而去。
“啊!!!”
听得门外之人愤怒的声音,周子轩无动于衷继续翻看手中的书。
陈宝宝憋着一股怒火走到了院子里,对着大树一阵猛踢怒捶,看的周围人皆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心就殃及池鱼。
周子轩那个混蛋!陈宝宝心中不断的吼着,要不是陈周二家在他们自幼定的娃娃亲,她才不会嫁给这个混蛋。要不是当初娘病重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而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自己的女儿风光出嫁,陈宝宝也不会那么快的就松口了。
四周的树叶不断落下,周围的丫鬟心想要是少夫人在这么打下去,这颗树怕会是秃了。
陈宝宝发泄了许久,直到脚有些麻木了才虚脱的倒在一旁的椅子里,黯然神伤。她到底是前世欠了周子轩什么,这一世要将她与他这么折磨的捆在一起。
其实有时候她很羡慕谢青乔,虽然唐昊阳痴痴呆呆的,可看得出他真的很听谢青乔的话,谢青乔指方绝对不往西。再看看自己家这位,如果不是老爷子周子轩
会医术,她真的以为这个人除了吃喝嫖赌就真的不会干些正经事了。不过…陈宝宝有些纳闷,如果周子轩的医术真的像老爷子的那般高明,为何他不学以致
用呢?有时候就连周子轩他老娘患了风寒,府中也是去请的大夫,不见周子轩有任何动静。啊啊啊,那个混蛋到底学医干嘛使啊,一代名医白卿扬你到底是眼
瞎了还是缺心眼,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呢?!
陈宝宝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诫自己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时,周老爷子在突然颤颤巍巍地从外院走过来。
“公公,我现在好烦,不想陪您打太极。”陈宝宝埋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着。周老爷子叹口气,他已经从丫鬟哪里听了刚才这两口的事。那个子,居然连
那种昏话都得出。他是一路担心陈宝宝会将周子轩给“咔嚓”了,没想到去了书房,那子依旧活蹦乱跳的,周老爷子这才安下心来找自己的儿媳妇好话。
“乖儿媳啊,你别和那子一般见识。你要是觉得心中有气,就踢树摔瓶子。别憋着,也别嫌瓶子贵重。有道是:‘千金难买爷开心,爷想怎么摔就怎么摔
。’咱不差钱!那瓶子啊树啊都是死物,怎么摔都没事儿。人是活的,气坏了自己就划不来了。”
陈宝宝无奈地站起身,苦笑道:“我知道了。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您先回去。”着,便一路推着周老爷子出门。
“媳妇儿啊,其实如果你那朋友不是太着急,我还认识些大夫可以介绍给你。那些大夫的医术也都是个顶个的好。咱一次请上三个,三个名医一起来诊治
怎么样?”
陈宝宝松开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人多力量大,就算那些大夫的医术不及周子轩,但几个大夫一起来诊治的话就多一份把握。再了,谁知道那个周子轩
是不是个绣花枕头,空有名声!
“好!公公,您就先联系那些大夫,到时候我告诉您时间和地点,您可千万别跟其他人。”
周老爷子笑着点点头:“诶诶,我这就去派人联系去。你们两口也一定要…”
“好了好了。”虽周老爷子是好意,可陈宝宝不太想听后面的:“我会有分寸的,您就别担心了啊。”
见着陈宝宝略带疲惫的神,周老爷子也好作罢。只盼着这二人能早日向普通家的夫妻一样,不然不知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就连隔壁的赵家老头的媳妇儿给
他添了俩胖孙儿,整体抱着出来献宝。那得瑟劲,惹的周老爷别提有羡慕了。哎…他的孙儿啊,还不知在哪里呢!
谢青乔与陈宝宝商量的几日,在安排好了一切后,终于在五日后将唐昊阳带到了陈宝宝娘家的一处宅邸。
这里四周清净,没什么人来。加之是白虎堂的房产,守备严密,也没几个人敢在这一块放肆,的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周老爷子介绍的五位大夫已经在这里候着了,陈宝宝一一作了介绍。这些日子唐昊阳一直昏昏沉沉,虽然他非常厌恶看医,可此刻他也没多少精力反抗。
却还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谢青乔,希望她能发点慈悲心。
“别怕,他们只是来给你诊脉的。昊阳这几天不是精神不好吗,这些大夫啊能帮你精神百倍。”
“可是…”唐昊阳想其实府里也有大夫啊,为什么非要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过看在谢青乔一脸担忧的摸样,便也点点头,听话的将手拿出。
五个大夫轮流把脉,个个面无表。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沉闷,谢青乔的一颗心也一直悬在喉咙处,生怕唐昊阳有个万一。
仅仅是把脉便用了一个时辰之久,之后大夫们又聚在一起商讨了近半个时辰。谢青乔坐立不安,恨不得直接冲过去问个究竟。
终于,度日如年的时间总算过去了。五位大夫中的长者道:“陈夫人,您这位朋友患的呆症乃是后天造成。他的脑部受过重创,一般来脑部重创的患者都
会出现淤血之症。但这位公子很奇怪,他脑部的淤血很少,可以看出是被以前的大夫用药膏散去了,想必也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这是谢青乔第一次听到这种诊断,以前唐府请来的大夫只过他脑部因落马撞伤,这也是唐府人尽皆知的事。但没有一人唐昊阳脑部的淤血已快散去:“既
然没有淤血,那他怎么还没好?”
五个大夫相视一眼,那为长的老大夫继续道:“我们五人行医数十载,医治病人无数,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况。按理,脑部淤血一旦散去,这人就会清
醒过来。但那位公子,似乎不愿清醒,恐怕是心病难医!”
“心病?”谢青乔沉思着。唐昊阳十岁坠马,那个时候府里就认为他摔傻了。可中元节那夜十四岁的唐昊阳并无痴傻之症。这刚好应证了现在五位大夫所
摔伤导致的淤血痴傻之症,其实在当时已经治好了。真正让唐昊阳现在依旧痴傻的原因,恐怕是十四岁以后的心病!唐昊阳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就谢青乔
知道的便是丫鬟杏梅的死了。
“你们有办法医吗?”陈宝宝问道。
老大夫捻须沉着:“心病可不是光靠药物就能医治的。不过这位公子体内有些毒素才导致现在精神不振,老夫们可以开出驱毒醒脑的方子。虽然不能治愈
,但可以起着缓和的作用。”
谢青乔点点头,连忙摆上了笔墨纸砚。此时另一位大夫道:“其实这样的症状,天下间倒有一人能治。”
谢青乔抬头一愣:“谁?”
“白卿扬!”
听得名字,又有一位大夫道:“白卿扬的确是医术高明,不过他脾气古怪隐居深山,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他的徒弟倒也是个医术高明的人
,据完全继承了他的医术。”着,朝着陈宝宝道:“咦,就是陈夫人的夫君周子轩大人。二位夫人完全可以请他来看一看不定会有方法。”
老大夫将方子递给谢青乔:“老夫学识浅薄,也只能开个缓和的方子了,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陈宝宝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今天真是麻烦五位大夫了。”罢,唤来了家丁将诊费奉上。
直到大夫们走了,陈宝宝经不住谢青乔那疑惑的眼神,终于向她了周子轩的那通混账话。
“青乔,你也别灰心。就算是绑的我也要绑着他来!”
谢青乔垂眸许久,淡然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将他绑来,他若是开了个假方子怎么办?”
陈宝宝哑然。
谢青乔拍着她的肩:“他不愿做的事再怎么强迫也是个不愿。更可况,这是关系到治病救人的大事。”
陈宝宝讪讪地有些失落:“是我没想周全。”
见她这副神,谢青乔知道这人定是又和周子轩闹了一场,当下道:“你有没有想过,周子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宝宝茫然的抬头,她还真没想过。细想起来,嫁给周子轩这几年,每次见面二人定是争吵,还真没好好了解过彼此。
“一个五岁的幼童与爹娘分离去学医十年,而老师又是出了名的性古怪严厉不苟。我曾经听,那个白卿扬为了精通接骨术,便将自己的仆人全身打断,然
后依次接好,甚至为了熟练,还会接好了再打断再接起来。十年间仅有这么一个人陪伴,你认为他时候会是怎样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