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还提着满满一口袋的食物,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不过显然是看见了刚才的那幕,柔和光色下的眼睛蕴着光,连带着住在里面的人也熠熠生辉,就像是被早春的风包裹。
***
要不是因为有家不能回,闻雯文也不会选择住院,毕竟这么一点小伤,睡一晚上都嫌太多,所以她第二天就准时出现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坚持到了下班,打算去投奔夏雨荷。
由于她昨天来的时候是坐的商亦衡的车,而自己的小龟还在家里,所以她今天只能依靠大众交通工具,却没想到穿过花园的时候又看见了连照,对方似乎正准备往医院里走。
两人之间隔的距离不算远,连照当然也注意到了她,不再朝前走了,站原地对她笑了笑。
见状,闻雯文不好再走自己的路了,也停了下来,礼貌性地冲她挥了挥手,觉得她看上去和加德满都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好像还是那个因为怕她无聊而陪她闲聊的老板娘。
不过也只是好像而已。
自从知道她和商亦衡认识以后,闻雯文面对她的时候,心情都有点莫名复杂,总觉得她仅仅是看上去和之前一样,实际上就像是有很多秘密似的。
互相打完招呼后,一时间俩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样分别站在原地,没有了下一步动作,最后还是连照朝她走过去,请她去树荫下的木椅坐一会儿,这才打破了僵局。
闻雯文不知道她为什么邀请了自己结果又不说话,于是率先出声,问道:“老板娘,你生病了么?”
连照好像并不介意这个还停留在上一个阶段的称呼,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懒倦,简洁地回答道:“探病。”
“哦……”
闻雯文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只能不太走心地应了一声,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推测这句话里可能隐含着的各种信息了。
今天商亦衡没在医院里,所以她来这里事为了看其他人,也就是说她以前有可能也生活在这座城市,要不然怎么会刚一回国就有可以探病的朋友呢。
“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谁知就在她认真分析的时候,又听见了身边的人声音,带着笑说道,“现在给你一个提问的机会,问吧。”
正在发呆的人赶紧回过神来,被对方这么直接的问法吓到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看穿。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不再掩饰了,想了一个最有价值的问题,抓紧机会问道:“也没有到很多的程度,就是想问问……我前天在路上看见的那家店是你开的吧,你和那家店以前的老板很熟么?”
不过闻雯文记得以前她二叔没有提过他有什么女性朋友,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女人来找他。
听见她的问题后,连照望着远处被困在建筑物之间的晚霞,没有急着说话。
虽然这个问题在她的预料范围内,但她还是沉默了片刻,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而后才模棱两可地回答道:“算是认识吧。”
算是认识……也就是不熟的意思?可是她的种种迹象都完全不像是不熟的样子啊。
“那你为什么要买下那家店?”
闻雯文本就混乱的思绪被这话搅得更加混乱了,又追加了一个问题,然而连照好像并没有帮她理一理的打算,真的就只给了她这么一个提问的机会,回答完就走了。
“……”为什么她遇见的人都这么酷,就她一个怂包。
自信心受到打击的人目送她离开后,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医院,没想到在门口又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还没反应过来,车上的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不过她还以为商亦衡也是来探病的,于是十分自觉地往旁边站了站,想要把路让给他,结果男人走到她的面前便没有再走了。
“……你是来找我的么,商先生?”闻雯文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抬头问道。
谁知道这话刚说完,她就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给商亦衡发过一条短信,只不过短信发出去以后就石沉大海了,她还以为对方没有看见或是不想理她,所以也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对了,她发的短信是什么内容来着……好像是“商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定一个以身相许的时间吧”之类的?

第40章 第四十种吃法

等想起自己做过什么好事后,闻雯文十分自觉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默默垂下了脑袋,一边轻咳了几声,一边东瞟西瞄着,唯独不敢再直视眼前的人。
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这件事的话,那就是……她好像又实力演绎了一次什么叫做“嘴炮一时爽,兑现火葬场”?
快要走进火葬场的人挠了挠脑袋,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不过脸上倒也没有露出什么追悔莫及的表情,反而正在认真地思索着自己应该怎样回答才能化解现在这个尴尬的现状。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么?”
见她的表情变了又变,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商亦衡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却没有直接揭穿她,而是十分好心地问了一句,好像并不介意帮她回忆一下。
一听这话,还在尴尬的闻雯文连忙回过神来,抬头望着他,摇头摆手着,表示拒绝这份“好意”,回答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我想起来了!”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只可惜她接下来依然没有提有关于短信的事,因为她坚信自己还是小心行事比较好,以免到时候又被贴上什么“自作多情”的标签,岂不是更加尴尬。
于是闻雯文改变了策略,先不急着坦承,而是指了指身后的大楼,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啊对了,商先生,我刚才又遇见那位老板娘了,说是来探病,你是不是和她约好了,一起来探病的?”
虽然她表现得就像是敢做不敢当的怂包,但是她摸着良心发誓,她绝对不是想要耍赖不认账才故意这样说的,只是现在感到有点不太自在而已。
毕竟有些话以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的时候,并不会给人带来什么羞耻感,可是一旦变成把它用嘴巴说出来……恐怕就有点让人难为情了吧。
尤其还是在她发的短信内容又不是什么弘扬爱国主义精神之类的正能量的情况下,如果真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得了。
好在商亦衡深知她的脾性,知道她不可能就这样乖乖服输,也没指望她能主动承认,但也没想到她会用这件事来转移话题,听得眉头一皱,周遭的空气也跟着骤降了几度。
他看上去好像有些不悦,却不是因为闻雯文躲避的态度,似乎只是纯粹不喜欢她说的话,以至于冷淡的声音里还隐隐含着几分不耐,道:“她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闻雯文微微诧异了一下,不止是因为答案本身,更多的还因为他的语气,毕竟他大多时候都是沉着冷静的,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虽然现在还算不上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但他总归还是生气了,所以就算撇清关系也没什么用,反而只会让人觉得这个回答比直接承认所带来的影响力还要大。
于是闻雯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讷讷地收回还指着后面的手,握成拳头,无措地放在身侧。
饶是她的反应再迟钝,现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心想原来商亦衡和老板娘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还有些恶劣?
唉,看来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啊,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是按部就班且平淡无奇的。
这个毫无根据的认知在闻雯文的心底扎了根,让她莫名感到了一丝泄气,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俩之间存在着一个旁人无法进入的空间,而她也是被排除在外的,尽管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见她忽然变得没精打采的,商亦衡的眉峰微动,难得没有看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低声问道:“你在不高兴什么?”
“嗯?”闻雯文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暂时还挤不出来笑容,只能略显敷衍地回答道,“我没有不高兴啊。”
说完后她又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尝试着动了一下,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好在这种低迷的状态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医院大门口全是进进出出的人和车辆,时不时响起一阵阵的鸣笛声,把闻雯文丢掉的魂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听见喇叭声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一点主路,而此刻外面又正好有一辆车要开进来了。
为了不妨碍到别人,她往旁边挪了挪,可是身前的人还站着不动,于是她想也没想,直接伸手拽住了商亦衡的衣袖,想要把他拉到旁边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松开的时候竟被他突然反握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拉到了他的怀中。
“商先生,你这是恩将仇报么?”闻雯文现在连反抗的心情都没有了,就这样任由他抱着,恹恹地说着不好笑的玩笑。
不过商亦衡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只不过这次从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语气也没之前那么随和了:“你在不高兴什么。”
“……”看样子他今天不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是没法收场了啊。
闻雯文知道他一向的做事风格,变得有些伤脑筋,本来打算随便胡诌一个理由应付过去,又想着要不然干脆趁机挑明了说。
于是她纠结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后,毅然决然地问道:“你以前和那个老板娘……是不是……谈过恋爱?”
其实闻雯文也不知道像这样打探他的过去会不会让他反感,可是有些话不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也确实让人觉得很难受,还不如索性全说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就是一拍两散么。
不过商亦衡没有想到她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高兴,听了后脸色稍霁,微微一哂,抚着她的脑袋轻笑道:“你现在是在讲笑话还是鬼故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嫌她脑洞开太大了么?
不管是回答还是不回答,都会显得闻雯文刚才问的问题很没有营养,这下她真的是进退两难。
她也不是很想问这种八卦又隐私的问题好么,只不过能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闹得这么僵,除了爱情,好像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原因了吧。
而且明明是他非要问出一个答案来的啊,结果呢,她现在还反被嘲笑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人恼羞成怒了,心想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她推了推商亦衡的肩膀,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却被他扣住手脚,抱得更紧了些,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在她的头顶响起,带着不太熟悉的温情。
“这些事我只和你做过。”
“……”嗯?
大概是因为没有料到他会说这种话,闻雯文的身子一僵,又愣在了原地,大脑还没有及时运转起来,所以她也没能听明白,只是凭借着本能,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废话:“哪……哪些事?”
哪些事啊。
商亦衡好像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最后只能从中选了几个最具代表性的,回答道:“牵手,接吻,做。爱。”
他的身子微倾,下颌正好抵在闻雯文的头顶上,将她完完全全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格外和谐。
只可惜另外一名当事人并不这样认为,只觉得他又在逗自己玩儿。
说实话,本来她觉得前面两个词都还挺好的,遗憾的是,最后一个词又暴露了说话者的本性,同时也让她的幻想破灭,心想自己果然不该对他抱有什么期待。
白高兴一场的闻雯文立马收起了蔓延到嘴角的笑容,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又听见对方感叹似的说道:“还有像现在这样,哄人开心。”
正打算闹脾气的人这下什么脾气都没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商亦衡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强烈地体会到语言的力量,没想到就凭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之前的那些坏心情居然全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喜悦和满足感。
看来女人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听觉动物啊。
等确认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后,闻雯文好像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高兴得眼睛都笑成了两弯月牙,同时又忍不住在心底鄙视自己的没出息,却没有要改掉的打算。
她极力控制住一直往外冒的喜悦泡泡,直到开心够了,才又扶着商亦衡的手臂,忽然踮起脚尖,似乎想要看清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商先生,你这是在对我表白么?”
小姑娘的双眸明亮,脸颊又被染成了粉色,看上去和昨天晚上在病房里的模样如出一辙。
谁知道这道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回答,提问的人反而先害羞了起来,立马放下脚尖,不好意思地“哎呀”了一声,而后伸手圈着商亦衡的腰,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心想做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忘形。
可是……明明比这还要出格的事情她都做过,怎么现在还会因为这么一句小小的话而紧张不已。
闻雯文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还埋着脑袋不肯起来,时而用脸在他的胸膛上乱蹭,时而发出几声痴笑,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肉麻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冲淡一点。
然而面对她的这种不可预测的发疯行为,商亦衡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夕照下的五官尽显温柔。
发疯的人不知道就这样疯了多久,神智终于恢复了正常,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而后拍着他的肩膀保证道:“商先生,你放心吧,我这次绝对不会抵赖了,咱现在就兑现去!”
说完后她就拉着商亦衡往停在路边的那辆车走去,并且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人肉导航的责任,最后来到了一条小巷外。
虽说是一条巷子,不过和外面街道的热闹比起来,巷子里面也丝毫不逊色,一家家不同的小店把小巷占据得满满当当,同时还引来了不同的顾客,把本就不太宽敞的小巷挤得更加狭窄。
闻雯文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无视各种招揽生意的店家,很有目标性地一直往里走,直到快要走到尽头才停下来。
她先是探头看了看店里的情况,而后大步大步地走到店铺的招牌前,晃动着双手,手动制造闪光效果,冲商亦衡隆重介绍道:“当当当,就是这里了。”
虽然“以身相许”这种十分容易让人想太多的词语确实是闻雯文亲口说出来的,但是她怎么可能傻到挖坑埋自己的地步呢。毕竟以她的脸皮厚度和胆小程度,要不是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的对策,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绝对不敢说这种自寻死路的话。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来是因为想要逗逗商亦衡,二来也的确是为了以身相许,只不过此“身”非彼“身”而已。
是的没错,在闻雯文的字典里,纹身的身也是身,而这也就是她所谓的对策。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站在商亦衡的角度回一句提要的话,那就是,我还是喜欢你,像发了情的泰迪,日天日地终于滚回来更新了,争取一直更到完结吧,不过不太能保证日更,因为最近肯定不能再怎么熬夜了,要不然偏头痛又会犯
第41章 第四十一种吃法

隆重介绍好了精心挑选的地点以后,闻雯文似乎对自己的选择颇为得意,一只手轻轻撑在立在台阶下面的灯箱上,一副已经准备好迎接各种夸奖的样子。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几分骄傲的神采,故作无奈地撩了撩垂在肩上的马尾,说完后又开始不害臊地自吹自擂,不由自主地感叹着。
“唉,你看我不光把我的纹身首秀献给了你,现在就连二秀都是你的,有没有感到很荣幸啊。”
闻雯文全程都表现得迷之自信,尽管如此,最后的事实还是证明了这次又是她一个人的狂欢,因为结果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成功。
这个想法完全无法引起在场的另一个人的共鸣。
然而商亦衡没有过多地评价她的选择,只是看着不远处还一脸神气的人,不置可否道:“这就是你苦想了一天一夜才想出来的感谢方式?”
他倒不是为了突显出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才故意说得这么夸张,而是因为这话正是闻雯文的原话,还是在刚刚来的路上才说的,他现在只不过是原封不动地还给她而已。
说大话的人当然也听出来他这是在嫌弃自己想的点子不够好,脸上有点挂不住,瞪了他一眼,不太高兴就这样被拆台了,不满地回道:“当然啊,不然还能有什么。”
她直接装作没有听懂商亦衡话里暗含的深意,坚持己见道:“你也知道的啊,除了纹身以外,我也不会别的什么了。”
其实闻雯文也不是完全没有悔过的意思,因为在听了他的话后,她也隐隐觉得自己的这个玩笑好像开得有点过了,毕竟她也十分清楚这种行为带来的心理落差会让人有种“裤脱看”的不爽。
可惜事已至此,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总不能再收回来打自己的脸吧,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了,而且为了待会儿不被嫌弃,她还必须得恶人先告状。
所以没过一会儿,闻雯文又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地捂住嘴巴,等了好几秒才不敢置信地问道:“商先生,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天啊,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还要忙着装出一副被他的想法吓到的样子,仿佛压根儿就没有料到他的思想居然会这么“龌龊”。
闻雯文一手叉在腰上,一手贴着自己的额头,还在原地打转,等消化好了这个惊人的事实后,有些认真地说道:“商先生,虽然现在是大晚上,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阳光一点,怎么能够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呢,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由于她平时有事没事就看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现在也算是久病成医,随随便便一个场景都能演得像模像样,就像真的似的。
好在商亦衡似乎已经适应了她的演戏模式,就算被反咬一口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等她终于演尽兴后,只问了一个问题:“既然要纹身,为什么不去别墅?”
他知道闻雯文爱耍小聪明,所以这个钻空子的行为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说完后又抬眸看了一眼这家让她无比自豪的店。
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更换过灯管,被她撑着的灯箱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现在已经不怎么亮了。要不是旁边还有几盏路灯亮着,这家藏匿在巷尾的小店几乎就快要被夜色吞没了。
尽管如此,印在灯箱上面的店名倒没有因为时间的磨损而完全褪色,至少尚能让人依稀认出写的是“身无分纹”四个大字。
这个店名还是出自闻雯文之手,想当年,她为了自己的一语双关得意了很久,用她的想法来解释的话,这个店名就是“人生在世,怎么能够身无分纹呢”的意思。
只可惜除了店名比较清晰以外,别的东西都没有好到哪里去,就连这家店本身也有着和灯箱相同的境遇。
不管是从外观还是内部装修的角度来说,它似乎都还保持着十多年前的风格,算不上难看,只是和时下那些更多偏向于时尚潮流的纹身店比起来就显得有些一言难尽了。
这种风格的小店说好听点叫做复古,说难听一点就是破烂,也不知道是老板刻意为之还是懒得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花时间。
本来这其中的种种原因闻雯文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然而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给商亦衡详细介绍这家店了,因为刚才的那句话似乎问到了她的痛处。
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有些不自然,就像是自以为藏得好好的秘密却被人一眼全看透了,忍不住开始埋怨商亦衡,心想他问的怎么又是这种一针见血的问题。
首先,闻雯文必须得承认的是,别墅里的那间纹身室确实很有纪念意义,而她也已经去过两次了,按理说应该觉得很熟悉才对。
可是鉴于她第二次在那里经历的事情不怎么美好,以至于她现在对那个小房间产生了心理阴影,一踏进去就会让她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闻雯文今天才没有选择再去那儿了,而是重新换了一个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尽可能避免那些无关紧要的因素影响自己的发挥。
只可惜这种话又没有办法一五一十告诉商亦衡,害得她只能临时想了一个还算正经的理由,有鼻子有眼地胡诌道:“因为换个新环境有助于提高人的创造力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听了这话后,商亦衡脸上的神色还是不冷不热,并没有表现出相信或是不相信她的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闻雯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阻止了。
虽然她今天晚上的临场反应速度还不错,可以仗着自己是内行人,尽情地睁眼说瞎话,但是如果待会儿再多来几个问题,她可能真的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于是她不想再给商亦衡提问的机会了,快步朝他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挽着他的手往店里走,想要用事实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