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老三被他这冷淡的态度给打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讨好道:“商先生,咱不是还没有开始谈正事儿么,要不……”
“嗯?正事?”斜靠在桌沿上的男人唇畔轻勾,泛起了一丝笑意,就像是听了一个什么笑话,没等他说完遍打断了他的话,嗓音冰冷道,“回去告诉张董,既然他觉得这单生意可做可不做,那也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他的脸隐在灰蓝色烟雾之后,模糊不清,目光却像是一支涂满了毒。药的锐利的箭,穿过这扰乱视线的障碍,准确无误地刺在了人的心上。
孔老三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翻脸不认人,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急忙弥补道:“商先生,你看你这话说的,张董对这次合作十分看重,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要谈下来,你怎么还说没诚意呢。”
可惜这些场面话商亦衡听得多了去了,早就听腻烦了,只是爱理不理地“哦”了一声,视线在孔老三的身上逗留了一会儿,轻笑道:“这就是他所谓的诚意?”
虽然这话可能说得确实不太好听,不过已经算是给他留足了面子,至少听不出来太多轻蔑的色彩,没有让他太难堪。
然而孔老三出来混了这么久,哪里有听不懂的话,自然知道商亦衡这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表情难看得不要不要的,嘴巴动了动,还想说着什么,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岛却在这时站了出来。
他一边毫不客气地大笑了几声,一边走过去拍了拍孔老三的肩膀,安慰道:“你和我老板闲聊两句就好了,至于生意么,还是算了吧,做人别太贪心。”
饶是再生气,孔老三也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乱来不得,于是只能用残留的一丁点的礼貌挤出一个虚伪的笑,而后带着一肚子的火气离开了。
谁知等碍眼的人走了以后,商亦衡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道:“把这屋里的东西全都重新换一套。”
“……”真是好久不见的洁癖啊。
李岛和门神互看了一眼后,没有一个人说话,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于是这个任务最后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肖望的身上。
***
直到坐在了车上,孔老三好像都还没有咽下刚才的那口气,火气极大地问道:“之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给我立马找出来。”
一听这话,侯淼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试着劝道:“孔哥,就这样动商总的人恐怕不太好吧。这生意没谈下来是小事,可如果得罪了他,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只可惜除了做事不择手段以外,孔老三这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为人极其狂妄自大,尤其是在这一两年来,周围的变化更是让他自我膨胀得厉害,现在几乎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在听了侯淼的劝告后,他还是一脸的不屑,看上去就像是一定要把这笔账给还回去似的,骂道:“啐,老子管她是谁的人,到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虽然明的斗不过,但他就不信连玩儿阴的也不行。
而闻雯文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已经被画上了一个叉叉的死亡符号,就快要倒大霉了,仍然陷在小情绪里无法自拔。
虽然她把肚子里的苦水全都和夏雨荷吐完以后,心里的确好受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憋着似的难受,可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一点变化都没有。
好在闻雯文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耽误时间了,请夏雨荷吃了一顿不知是晚饭还是宵夜的烧烤,然后就骑着自己的小龟回家去了。
她摇摇晃晃地奔驰在没多少车的大道上,却没想到混沌的脑子被晚风这么一吹,居然好像瞬时清醒了不少,一下子茅塞顿开,在路边停了下来。
反正商亦衡亲她不就是为了把之前的补偿要回来么,仅此而已,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那她还这么纠结做什么,有病吧!
突然想通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后,闻雯文的身心一松,嘴里哼着小曲儿,正重新把小龟开起来,又不期然瞄到了街边的一家小店。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每天回家的时候都会路过这家店,只不过它从七年前就再也没有开过门了,谁知道现在竟然又开始重新装修了。
这简直比已经宣告死亡的人又突然出现还要惊悚。
正在专心致志观察的人一个没注意,差点一头撞在电线杆上去,还好在酿成悲剧之前回过神了来,及时刹住了车。
她坐在车上缓了缓,而后从自己的坐骑上跳了下来,锁好车,决定走进店里去看看。
这里似乎才刚开始装修没几天,店内摆放着的全是各种装修材料,目前看不出到底是个做什么生意的店,于是她只能先开口问道:“请问这家店的老板在么?”
听见她的声音后,装修工人们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却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就这样把她晾在一旁。
“……”呃,真是尴尬啊。
被当成透明人的闻雯文挠了挠脑袋,见自己好像不怎么受欢迎,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她一边再多看了几眼,一边怏怏地走了出去,抬头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因为隔着来

第23章 第二十三种吃法

今天是人见人爱的周末,距离闻雯文痛失初吻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天了。幸运的是,她就快要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不再郁闷得像是痛失初夜了。
此刻的她正和夏雨荷坐在一家知名餐厅里,饿着肚子等待第三个人的到来,只不过还不知道他在多远的未来。
一想到这儿,一晚上都坐得笔直的闻雯文装得有点累了,活动了活动身子,瘫靠在椅子上,刚彻底放松下来,就被身边的人狠狠打了一下背。
夏雨荷把她往上提了提,纠正着她的坐姿:“好好坐起来,别对不起你这身衣服。”
“……”这明明是她妈的台词。
闻雯文的脑袋往下一垂,想要看看自己穿的到底是什么衣服,这才想起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想着不能丢了夏雨荷的脸,还专门好好打扮了一番。
于是她只能继续装下去,调整好姿势后,又捧着透明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啜着,忍不住问了一句。
“夏三烂,你这师兄到底要研究什么恋爱关系啊,为什么还非得把我拉上,该不会是什么‘3p在实际生活中的可操作性有多高’之类的邪恶课题吧?”
昨天晚上她突然接到夏雨荷的电话,说是要请她帮忙,配合她的师兄完成一个研究课题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蹊跷,但又考虑到夏雨荷应该不会骗自己,所以还是欣然同意了。
可是这个理由确实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理由,谁知道夏雨荷的回答更加不正经,指出了她的错误:“只有你,没有我。”
“……为什么只有我?”闻雯文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用手反指着自己问道,精神状态立马从放松变成了紧张。
见她这么激动,夏雨荷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她问了一句废话,回答道:“你不是经常说我的反应不像正常人么,你觉得研究我有什么用?”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闻雯文憋了半天,却迟迟没有想好“但是”后面应该接什么话,最后只能作罢。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家餐厅她也肖想已久。再说了,为科学研究做出一点必要的牺牲也是她的荣幸。
她想得很好,只可惜这个大无私的想法没几分钟就碎成了渣渣,就在夏雨荷提醒她等的人已经到了的时候。
闻雯文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正在朝她俩走来的人,表情复杂道:“别告诉我走在你师兄旁边的那个人是陆然生。”
很显然,夏雨荷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这次轮到她说不出来话了。
虽然她记得陆然生确实是和自己同校,而且和这位师兄也很熟,但是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只能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说了个遍。
“他应该是怕我们尴尬,所以才会想要来帮忙吧……要不然就是我师兄找他来的。”
“呵呵,这个理由说出来,你自己恐怕都不会相信吧。”
“……”
不过闻雯文也不是不待见陆然生,就是觉得他出现得太突然了,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是说好的三人行就这样硬生生变成了师徒四人。
插足的人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让在座的人感到意外,并且真的就如夏雨荷所说,一坐下后就成了气氛担当,引了不少的话题出来。
而闻雯文则全程没有说话,就像是盯罪犯似的盯着话最多的人。
哦,她倒不是自作多情地以为陆然生是因为自己才来,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毕竟他从来都不走寻常路,这次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
谁知闻雯文还真猜中了他的心思,因为她看着看着,包里的手机突然在这时震了震,拿出来一看,是他发来的短信。
——有没有觉得自己很热?
“……”神经病!
她奇怪地抬头看了陆然生一眼,没有理他,刚把手机锁上,结果下一秒又震动了起来,于是她又只得不耐烦地打开看,发现短信的内容和上一条雷同。
——有没有觉得自己在发光发亮?
“……”神经病,没事干什么骂她是电灯……泡?
这个念头在闻雯文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让她翻了一半的白眼猛地停了下来,终于明白陆然生是什么意思了。
好啊,她就说今晚这顿饭肯定有什么猫腻,敢情这位师兄是在追她家夏三烂啊,厉害了我的哥。
把这背后的故事粗略了解完毕后,闻雯文的心里大概有了底,开始默默观察起了两位当事人,这才全身心地投入到聊天中,和他们有说有笑着。
虽然她家夏雨荷看着聪明……嗯好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聪明的,但是有关于感情方面的事儿就一言难尽了。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她,因为她压根儿就对此不上心,有时候用“迟钝”来形容都不为过,所以也难怪经常看不出来别人对她的心思。
一思及此,闻雯文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不少。
尽管这位师兄不像是夏雨荷会喜欢的类型,但是考虑到对方再这样单身下去可能真的就要心理变态了,于是她决定帮这位用心良苦的师兄牵牵线。
她和陆然生统一好战线,先是眼神交流了一番,初定的计划是他俩先找个借口去外面碰头,到时候再好好商量商量。
只可惜他俩的异常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夏雨荷的注意,并且出声终止了这场眼神交流,问道:“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干什么?”
“……”这他喵的就很尴尬了。
被发现的闻雯文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心想自己在这儿反正也没什么作用,于是决定开始执行计划,假装去上厕所,说道:“不好意思,我先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说完后她就先陆然生一步走了出去。
这家餐厅的装修风格偏西洋,木墙斑驳,舒适雅致,巨大的窗棱之外是一个小庭院,碧翠丛生,轻声虫鸣,而且还没多少人,看上去是个适合商量大事的好地方。
于是提前出来的人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后,便想给陆然生发了个短信,让他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溜出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带手机。
“……”她在搞什么飞机啊!
闻雯文无语地抡起拳头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没有办法,只能先在庭院里随便找了张长木椅坐下,心想这下革命真的只有靠自觉了。
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还时不时往餐厅里面看几眼,希望能和陆然生再来一个隔空的眼神交流,却迟迟没有找到他们在哪一桌,只好继续安分地等着。
谁知道当她重新转过头,视线无意识地从周围一扫而过的时候,表情愣了愣,最后定格在了某一处上,觉得自己好像又看见了不该看的人。
无风的夜晚有些燥热,热闹时尚的市中心就在被藤蔓缠绕的栅栏之外,宽阔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两旁的商店灯火通明,只属于城市的喧嚣纷扰却被乱走长条的翠绿隔绝在外。
四下灯火零星,虫声如织,正浓的月色成了庭院里为数不多的光源之一,而站在树下的男人轮廓也模糊得恍若一团迷雾。
明明隔得不远,却又什么也看不清,还偏偏让人移不开目光,犹如清旷夜色变幻出的人形,把人一点一点引向罪恶的深渊。
一向意志薄弱的闻雯文当然又毫无悬念地中了招,整个人被钉在了长椅上,看得呼吸一窒,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象,心想也许再一睁眼他就消失不见了呢。
遗憾的是,在她反复了好几次眨眼的动作后,树下的人还是分毫未损,就像是已经站了那里很久,也看了她很久似的。
“……”word妈呀,怎么越想越吓人,又不是午夜惊魂。
胡思乱想的人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回过神来后开始苦恼应该如何处理这种棘手的情况。
虽然今天距离她痛失初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而她也以为自己已经走了出来,可当她看见罪魁祸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心理阴影并没有完全消失。
至少自己现在还暂时无法镇定自若地面对他。
于是闻雯文一边想着,一边条件反射般地把自己的视线往别处移去,下一秒却停了下来,觉得这样做显得太刻意不说,而且还反倒让她成了做贼心虚的那个人。
这么一想后,她又随即把眼珠转了回来,望向不远处的人,冲他挥了挥手,笑着打了个招呼:“商先生,这么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么?”
树下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迈着步伐,就像是百年的梦迎着夜色朝她而来,本就不算远的距离没一会儿便被他不疾不徐的步子给消灭干净了。
闻雯文没想到他的动作居然如此迅速,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人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只能仰着头不吱声。
身后餐厅的光从里面投了一些出来,让这里多多少少比树下明亮几分,商亦衡的五官也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连带着眼角眉梢间的冷冽也一同浮现。
他的眼眸低垂,同样沉默地看着闻雯文。
小姑娘穿着一身小裙子,正乖乖地坐在长椅上,给他打招呼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这样傻傻地僵在半空中。
闻雯文被看得一头雾水,这才注意到他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究其原因,大概和“酒”脱不了干系,于是忍不住想要打趣两句,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看来商先生今晚玩得很过瘾啊。”
闻言,商亦衡眸光微沉,身子缓缓朝她倾了过去,将她困在怀抱之中,低声道:“还有更过瘾的,

第24章 第二十四种吃法

妈了个巴子,我看前两章盗文网都没有盗,然后昨天就没有放防盗章,结果它居然把之前没盗的一下子全给我盗了!!!!气死我了!!!!我的青龙偃月刀呢!!!砍死它!!!!
以后我还是上午放防盗章吧┭┮﹏┭┮
前面有一章写了一个小剧场,不过我看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反应,还以为你们已经对它不感兴趣了,所以这几天就没有怎么想。
既然你们的呼声这么高,以后我还是争取多写一点吧,写小剧场比正文还废脑子!!所以你们要多多评论鼓励我qaq先预告一下,今天晚上会有小剧场=3=
大家防盗章就不要留言啦,等我晚上替换的时候再用评论砸死我吧好不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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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冯牧牧没想到的是,这顿午餐居然是林宿言亲自做。
“lynn,你不用担心,我舅舅做的饭也很好吃的!”璃璃见她时不时朝厨房看,颇为自豪地说道。
小孩子对于自己喜欢的都容易夸大其词,冯牧牧并没有把这句夸奖放在心上,还是会偶尔看两眼。
或许是在家的缘故,林宿言穿得很随意简单,可是就算是白色短袖配一条灰色短裤,也让他看上去眉目朗朗。
直到他低着头,手法娴熟地清理着虾线,冯牧牧才放下心来,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她收回视线,专心地陪着璃璃讨论动画片的情节,等看完后,林宿言也差不多做好了。
院子里有一个七里香覆盖的凉棚,现在花开得正好,白的黄的交相辉映,里面的石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饭菜和碗筷。或许是害怕石凳太凉,上面还贴心地放了布垫。
菜都是清淡家常的,不过颜色搭配得很好看。三色炒虾仁,鲜香白菜包,扣三丝,白灼芦笋,以及番茄蛋汤。
璃璃一口一口吃得很香,冯牧牧也相信了她的话,因为的确很好吃。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只在快结束时出了一点小插曲。
“璃璃,不能把鸡蛋剩下。”林宿言看着她汤碗里的鸡蛋,难得严肃地说道。
“可是我讨厌鸡蛋。”她把碗推得远远的,一副“我就是不吃”的样子。
小公主任性起来,还是很让人头疼的,林宿言只好换种方式:“你看,舅舅没有讨厌鸡蛋也没有,说明它并不难吃,不是吗?”
“骗人根本没有喝汤!”璃璃指着冯牧牧未动分毫的汤碗。
闻言,林宿言顺着她的手望去,发现果真如此,忍俊不禁:“你该不会像璃璃一样不喜欢吃鸡蛋吧。”
冯牧牧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缓地顾而言他:“病人去看病,说,医生,请救救我,我好像得了一种超级容易被别人无视的病。医生回答,下一个,谢谢。”
别人讲冷笑话都是为了活跃气氛,她似乎是为了冷场。
在林宿言笑意愈深的注视下,冯牧牧再也无法假装镇定,微微低头,小声说道:“嗯……其实我讨厌番茄。”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落在她的身上,光影绰绰。她没有像璃璃那样说得理直气壮,羞赧之色在半敛的眼眸中若隐若现。
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丢脸的事,只是冯牧牧觉得在璃璃面前说出来,总有一点威严扫地的感觉。
“lynn,你居然不会吃番茄,羞羞!”璃璃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林宿言捏了捏她的脸:“五十步笑百步。”
还好两人都没有被逼着吃下讨厌的食物。
帮着他收拾好厨房后,冯牧牧带着璃璃去午休,而林宿言则坐在客厅里处理公事。
下午三点,她准时带着璃璃下了楼,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姑娘今天似乎有很重的起床气,趴在冯牧牧的肩上,不肯睁眼睛。
见状,林宿言起身走过去,把璃璃抱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哄着,最后还陪着她一起上课。
这对冯牧牧而言无所谓,倒是林宿言担心她不自在,于是趁璃璃做题的时候,把位置换到了落地窗旁的藤椅上。
他把笔记本搁在腿上,放在键盘上的手却迟迟没有动。
练习题好像做完了,冯牧牧开始讲解,为了不打扰到他,所以说话的音量很小,却依然能不轻不重地落在林宿言的耳里。
并不炽热的阳光撒了一地,满室明净,而身后,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着千百年前的诗词,这怎么能让人集中注意力去做其他的事呢。
于是林宿言扣上了笔记本,闭目靠在椅背上,专心听她讲课。
或许是因为近日来加了好几天班,又或许是因为温度正好,他不知不觉睡着了,睁开眼后,仍觉得那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在耳畔萦绕。
外面的夜色慢慢袭来,热气从屋内散去,有些凉,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林宿言一人了,而腿上的笔记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薄毯。
一个人玩得无聊的璃璃第三次走进来,看见他终于醒了,蹬蹬蹬地跑过来:“舅舅,你睡了好久!要不是lynn让我不要吵你,我早就揪着你的耳朵叫你‘懒猪’了!”
林宿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七点零六分。
他突然站起身:“璃璃,舅舅出去一趟。”
小姑娘虽然早就习惯了大人因为工作而留她一人在家,但每次还是忍不住失望,可是这次却没有哭丧着脸,反而像个算命先生一样晃头晃脑:“我知道,你是要去送lynn回家对不对?”
***
下课的时间是七点,所以冯牧牧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林宿言没开多长的路就看见她了。
这条路上并没有太多人或车辆,色彩浓艳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纤细瘦长,在这傍晚时分显得有些苍凉。
林宿言每次看见她时,总觉得能够感受到一阵平和,一直桎梏着自己的烦扰好似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微尘。
见他从车上走下来,冯牧牧取下了耳机,双眼稍稍带着疑惑地看着他,等他开口说话。
思忖了几秒后,林宿言语气平稳地说道:“璃璃让我来送你。”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站牌:“不用麻烦了,车站就在前面。”
林宿言一看,前面的前面依然是别墅区的马路:“被她发现我偷懒的话,又要赌气了。”
“……明白了。”冯牧牧没有再推脱,上了车。
在问了她去哪儿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内很安静,只听得见风混夹着外面的嘈杂声,林宿言间或抬头看一眼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