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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还开着车呢,被蓝牙耳机里那嘭的一声吓得一激灵,皱眉,随即失笑,吐出两字,暴躁。没有恼怒,只有玩味。
第15章 烦恼
陈劲最近有点烦,这年头人喜欢随大流,连麻烦也喜欢扎堆儿,刚摆平了弟弟那档子事儿,公司的业务又出了点差头儿。
其实按照他外公袁老将军的想法,自然是要把他丢到部队里去历练,他老人家一直认为这个外孙最像他,虽然是外姓人却继承了他骨子里的坚韧冷酷,最适合那种铁血人生。可是陈劲有自己的想法,他向来讨厌约束,去那种纪律森严的地方不是找罪受么,外面世界多好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重要的是,外面的生活精彩纷呈五光十色,可比那望哪哪绿的军营强多了。
陈劲大学学的是通信工程,毕业后就创立了一个小公司,代理销售电信产品。他外公不懂得网络这新鲜玩意,在他眼里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才是正经事儿,于是当即断言:“你那倒卖电网的小破公司两天半就得黄了,到时候给我老老实实的去部队。”
陈劲笑笑说好,心想那我就做给您瞧瞧,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何况,他是真的不想去部队啊……
陈劲一鼓作气,小公司不但没倒闭,反而还茁壮成长起来了,其实主要是大环境好,互联网日益普及,当然了这还得归功于他的眼光好。一个小小的代销公司当然装不下他的野心,于是拿着赚来的钱又贷了点儿款,再一鼓作气,成立了至诚技术有限公司,开始自主研发生产通信设备。随着网络技术的迅猛发展,公司业务蒸蒸日上,成为业界一匹黑马,势头锐不可当,已经威胁到南方那些九十年代初成立的老牌企业。
就在陈劲醉心于小试牛刀和开疆拓宇的同时,他周围的人也都都纷纷下海,但进入的却是另外一个朝阳产业——房地产,一个个仰仗着家里的关系在地产界玩得风生水起。
陈劲有理想,但他也是个极为现实的人,有钱不赚是傻瓜。再说他们家资源那么丰富,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太浪费了?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浪费是可耻的。正好发小向阳也跃跃欲试,于是俩人一拍即合。至诚变成了集团,旗下主营两大块,通信技术和房地产。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最初的梦想,通信技术行业的核心竞争力是研发,笼络人才,建立研发中心,申请专利,房地产行业利润大,提供了充足的资金保障。
几年下来,两部分业务在各自领域都取得了不俗的业绩,然而凡事皆有利弊,俗话说,树大招风,地产这边儿因为有金钟罩铁布衫自然是没什么大闪失,只是技术这一块因为行业的特殊性,时常会有些知识产权方面的纠纷,比如这一次,就有人告他们侵权。
打官司的事儿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甭管谁对谁错,等那一套法律程序下来,黄花菜都凉了。陈劲对技术这块儿向来重视,亲自飞去深圳处理此事,和刁钻的对手周旋数日各自退让一步算是皆大欢喜,他这才得以松口气。下了飞机直接回自己独住的公寓,洗澡睡觉,正睡得云里雾里,忽闻门铃大作。
他气呼呼的起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朝视频一看原来是自家老妈,其实也不奇怪,敢主动上门的女姓也只有这么一位。
袁莱女士是典型的婆婆妈妈性格,就是没事唠唠叨叨,有事哭哭啼啼,最大的爱好是给两个儿子物色好女孩儿,殊不知好女孩儿都不适合他们陈家的。很多像她这样出身的女人性格都偏强势,在事业上跟男人一争高下,可是袁女士很有觉悟,甘于做一名平凡琐碎的家庭主妇,整天围着锅台灶脑和丈夫儿子打转,也许正因有这样的母亲,才造就了一个强硬的儿子。
门打开,袁女士拎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细声细语的抱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不能给我一把钥匙?”
“不成,这是我的私人空间。”陈劲打着哈欠走回卧室,仰面朝天的往床上一躺。
袁女士去厨房找了碗,盛了汤端过来,招呼儿子:“快起来,妈给你熬了老鸭莲藕汤,夏天得清补,这鸭肉我用姜水烫过了一点儿都不腥,还温着呢。”
袁家祖籍浙江,袁女士保留了南方女子温婉贤淑的特性,尤其擅长烹饪,可惜儿子大了整天不着家,老伴又常年在外,害得她的精湛厨艺得不到施展。
陈劲闭着眼睛,闻着淡淡的香味,郁闷的说:“您就不能晚一会儿再来么,我这都一礼拜没睡个囫囵觉儿困死了。”
直到他妈作势来掐他的腰,他才懒洋洋的坐起身,端起碗,开始喝汤。
袁女士坐在一边看着儿子,一脸的欣慰,嘴上却是发起牢骚:“谁让你不回家去睡?我这当妈的还得巴巴儿的上赶着来看你。”
“这也是我的家。”陈劲嚼着鸭肉,含混的反驳。
“谁说的,连个女人都没有还叫家?”
“这么说我还得找个女人来同居?”
“你这浑小子,你敢?要娶媳妇儿可得让你妈我给你把好关,现在的女孩儿……”
“又来了。”
“不是妈爱唠叨,你们兄弟俩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
“不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么。”陈劲鼓着腮帮子插嘴。
“胡说什么呢?兔崽子,”袁女士佯怒,朝儿子裸露的后背拍了一巴掌,“那你好歹也找件衣服啊!三十多了也不结婚,别让人以为你有问题。”
又来了,又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当爹妈的咋都那么开放,动不动就联想到孩子性取向的问题上了。陈劲闷闷的说:“放心吧,您儿子有的是女……咳,朋友。”
“那就赶紧带给妈看看,你也该定下来了,唉,连方眉都要结婚了……”
说起这个袁女士心都碎了,方眉是大院里为数不多的女孩子里最拔尖儿的一个,人长得好性格也好,又是知根知底,袁女士早就嚷嚷着要收了她当儿媳妇,而方美人也早就对陈劲芳心暗许,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一等十多年之后,方美人终于死了心投入别人怀抱。
陈劲对此不以为然,方眉那姑娘是挺好,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可他就是没兴趣,说直白点儿没性趣,还不如……某人呢,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影子,咳。他西里呼噜的吃完,擦擦嘴巴说:“妈,没别的事儿我可要睡了,晚上还有应酬呢。”
“一提这个你就转移话题,人家好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可倒好,没心没肺的,现在最后一个好姑娘都要成别人媳妇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袁女士一脸的哀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陈劲听到这扑哧乐了,“这您可大错特错了,好姑娘多着呢,您儿子一表人才还怕讨不到老婆吗?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早晚让您抱上孙子。”
“唉,你总是拿这个敷衍我,说正事儿吧,你爸过两天就要回来了,阿醉的事儿没问题了吧?。”
“不是跟您说了很多遍了,没问题。”
“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多给人家点赔偿,只要能保住你弟弟,要我们怎么样都行,唉,阿醉这个死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妈,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处理好了。”
不知为什么,说完这句话陈劲就开始莫名的烦躁,于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把母亲大人请走了,可他被这一岔打得再也睡不着,辗转反侧间满脑子里都是一张脸,悲伤的,愤怒的,冷漠的。
也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刚才那一晚补汤喝坏了,陈劲只觉得浑身燥得慌,冲了个温水澡也毛用没有,心里似有一只猫在不停抓啊抓,莫不是饱暖思淫欲?掐指这么一算自己竟然过了大半个月的和尚生活,于是拿起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拨出去,“璐璐,在哪儿呢?收拾收拾,我让司机去接你……嗯,老地方。”
还没等对方从惊喜中反应过来他就挂断了,然后掏出皮夹把那张包子脸黑白照抽出来扔到茶几上,愤愤的嘟囔着:“妈的就一魔咒,噩梦没有,春梦还差不多。”
想起这个他就郁闷,这照片放哪不好,干吗非得塞自己钱包里,简直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在深圳的那几天忙成那个熊样儿就睡了那么几个小时还梦见她两回,虽然都是她指着他大骂没个好脸色,但是照这架势离春梦也不远了。
第16章 雨夜
在那些没黑没白的日子里,林菀无数次回忆起姥姥临终前的叮嘱,她想,好好活着恐怕是难了,但起码她能保证让自己活着。活着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一切按部就班。该吃饭吃饭,哪怕味如嚼蜡难以下咽也要强迫自己吃完,该睡觉睡觉,实在睡不着的话还有酒精和安眠药,该干活干活……
于是病假一结束,她就简单拾掇一下自己回到单位销假上班。她所学的那个专业有点性别歧视之嫌,对口工作不好找,恰好之前做过插画类的兼职,所以就应聘到一家不大不小的出 版社,给小说杂志什么的配插图。因为资历尚浅,赚得不太多,好在她也不是奢侈的女孩子,而她那个隔空老爸又送了她一套小房子作为毕业礼物,节省了一笔租房开支,小日子还算过得去。每天勾勾画画,天马行空,她觉得快乐而满足。
林菀回到办公室,看着桌上堆积的文件,心想忙起来吧,忙起来就好了。可是哪那么容易呢,目光一偏扫到桌角生机勃勃的绿萝,心里就咯噔一下,那是王潇送的,说是净化空气,据说仙人球效果更好,但他说那玩意儿刺太多怕扎到她。
显示器旁边贴着一溜黄色便利贴,上面还列举着生日礼物的备选项,他的生日马上就到了。旁边的搪瓷杯,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她说杯子就是一辈子,他则嬉笑着拿起两个杯子分别亲了杯沿一下,说这样喝水的时候就相当于间接接吻……
当一个人已经完全渗透到你的生活中,成为你人生的一部分,而且又是以这样突兀而且悲情的方式离开,那么你就根本无法走出来,因为你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撕开把那部分抽离,只能一边疼痛一边想念,忍着疼继续前行。
林菀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汩汩往外流,她跑到洗手间把自己关到隔间里无声的哭了个痛快,然后用冷水拍拍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林菀,振作点。”不要这样,因为他在看着你呢,因为他会心疼。
总算是还有些让人欣慰的事情发生,米兰蜜月结束回来了,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登门看望,看到消瘦苍白的好友,心疼不已的埋怨:“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呢?还当不当我们是姐妹?”
说完就抱住她,刚刚发誓不要再流泪的林菀再次哭了个稀里哗啦,米兰也红了眼圈拍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思思也打来长途电话,苦口婆心的劝慰一番后,承诺假期回来陪她去旅游散心,还一连说了好几个地方让她选。
有了她们的陪伴和安慰,林菀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朋友就是这样,即便无法真正分担你的痛苦,但也能传达给你一种温暖和力量,让你感觉不那么孤单无助。
只是,安慰归安慰,最艰难的那一部分还得自己一点点消化。林菀看了看手中扎着蓝色缎带的方形盒子,出事前一天她买下的某品牌男表,王潇在杂志上看到时表示很喜欢,可他说太奢侈了还不如把钱留着作蜜月旅行基金。她当时只是笑笑,却暗中接了几份私活然后悄悄的把它买下,打算给他一个惊喜,连盒子都包好了,没想到却成了永远送不出的礼物。
今年夏天雨水异常的多,这天晚上,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不大,却也让人不愿意出门,才七点多钟大街上就人迹罕至,只有一辆辆车子来回穿行。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开过来,在站牌处停下,只下来一个乘客,那便是林菀。
她刚从王潇家回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她知道他的父母一定特别难过,所以过去陪他们,多一个人分担总要好一些。一进门就看到王潇的黑白照片,那上面有她熟悉的眉眼和每一条纹路,闭上眼睛就眼前就能浮现出他的每个表情,还有他那温柔的声音。
“喂,同学你还好吧?干吗闷闷不乐的,辜负了这好天气啊。”
“林菀,你信不信,甭管你有啥烦恼,我都能一句话就让你笑出来,咳咳,做我女朋友吧。”
“嘿嘿,笑了吧?”
“其实,我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
“如果你爱上了开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感觉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
“这话是书上看来的,但是说出了我的心声,菀菀,你就是我的那朵花。”
那些话似乎还在耳边,转眼就成了隔世。她走过去轻轻的抚摸他嘴角的笑,心中苦涩蔓延,原来我们以为的一辈子,只是须臾。
几日不见,王爸爸王妈妈又苍老了许多,世间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实在想不出说什么能够安慰到他们,只能拉着他们的手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我会代他陪伴你们。
林菀强忍着悲痛陪二老吃了顿食不知味的晚饭,然后就告辞离开了,走出大门的时候觉得脸都要僵掉了,一切都比想象的要难很多,她还是没办法不流泪,只要呼吸着王潇曾经呼吸过的空气,她就一分钟都忍受不了,可是医生说王妈妈不能再哭了,否则眼睛就要坏了,她也只得忍着,想方设法让二老稍微舒展心情,尽管她知道那些都是徒劳的。
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王妈妈说她最近瘦得厉害,硬是给她准备了一堆营养品,她不忍拒绝就拎了回来。下了公交车才发现居然下起了小雨,而王妈妈给她拿的雨伞忘在车上了,反正这毛毛细雨也不足为惧,倒是有了些如诉如泣的味道,和她此时的心境一样。她就那么魂不守舍的往家走,没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以慢得不正常的速度跟着自己。
走着走着,雨势忽然加剧,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只一会儿功夫林菀头发和衣服就淋湿了大半。像是觉得她还不够倒霉,快到家门口时袋子突然破了,东西叽里咕噜滚了一地,林菀弯下腰捡起两件,却发现袋子的裂口太大根本装不了,于是泄气的把东西扔到地上,人也干脆蹲着不起来。
脸上湿漉漉的,流到嘴边又苦又咸,有人说在雨里哭比较好,这样别人看不到你在流泪,可是对她来说在哪里哭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这个世上唯一关心她是哭还是笑的人已经不在了。
头顶的雨水突然停了,眼前多了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在这泥泞的雨天里也不见一丝狼狈,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只是她蹲得久了腿有点麻,再加上血糖低眼前发黑一下子朝后仰去,随即被对方抱住。
她好累啊,忽然间出现的依靠让她产生一种想依赖的感觉,只要一小会儿就好,就像回到了过去一样,疲倦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总会及时的出现一个安心的港湾让她停靠。
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很陌生,林菀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仰起头,虽然天色已全黑,但在路灯的光线下,她还是看清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顿时恶向胆边生,她用力的推拒,身上的桎梏却纹丝不动。
“别闹,你现在很虚弱。”男人沉声命令。
“呵呵,是啊,可这都是谁害的?”她苦笑着讽刺。
对方沉默不语,理亏了吧,可为什么还不放手?林菀抽了抽鼻子看着他的眼睛说:“姓陈的,你为什么老出现在我眼前,我恨你,你不知道吗?我每见你一次都很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恨不得喝你的血,抽你的筋……”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似乎用了全部力气。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你。”
林菀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盯住陈劲的脸,可是看到对方认真的表情她意识到自己没听错,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去,事态开始偏离了轨道,朝着她无法预知甚至有些恐惧的方向发展,因为她看到他的脸低下来,越来越近。
陈劲终于如愿以偿,和预想的一样,不,比预想的感觉还要好,她的唇软的不可思议,厚度刚刚好。他从轻轻辗转到探入深寻,不顾对方在怀里拼命的挣扎,一只手将她双手牢牢的扣至背后,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尽情享受着对方的柔软和香甜。那把黑伞被丢在地上,仰面朝天,孤零零的见证着这一场雨夜里的掠夺。
林菀要疯了,真后悔晚上怎么不多吃几口饭,也不至于现在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在大街上被一个自己憎恶怨恨的男人欺负。她两只手被他扣在身后,身子紧紧贴着他的,挤得她呼吸困难,隔着薄薄的夏装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硬邦邦的胸膛,还有那灼人的热度。她开始害怕,第一次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这样侵略性的危险。她以前也知道他很可怕,他甚至会打女人,并且曾多次流露出轻薄之意,可她以为那只是作弄或吓唬自己,不是她妄自菲薄,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他们那种人感兴趣的类型。
不得不说,这是个让人意乱情迷的吻,陈劲吻的投入至极,简直是欲罢不能。可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林菀被动的承受着那条湿滑的舌头在口腔里作乱,心里厌恶到极点,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只恨不能真吐出点什么到他嘴里。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被他吸尽,大脑开始缺氧,她心中大叫不妙,对,她还有双腿,可是腿还是没力气,酸酸麻麻的使不上劲儿。咬他?可是他不但不怕疼,血腥味一出现,就跟见了血就兴奋的嗜血动物一样,吸允得更加猛烈,几乎要将她的舌头生吞入腹。
忽然眼前一黑,这人渣居然用手把她一直瞪大的眼睛给盖住了,等等,这不是意味着……果然,手上的束缚没有了,她立即把握机会伸手推他,打他,捶他,可他身上硬邦邦的简直就是一石疙瘩。
陈劲只把林菀的小打小闹当作情趣,换了个姿势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只手从她的衣摆探进去,她的皮肤可真好,上好的丝绸一样,柔滑细腻带着些凉意,只是这么一碰触,就把身体里那股邪火给勾了起来。
林菀羞愤交加,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拿刀切碎了喂狗,她两只手绕到他的后背就是一通乱挠,本以为又是徒劳之举,没想到陈劲居然抽了口气,随即松开她,表情很愤怒,又有点痛苦,林菀哪还管他太多赶紧借着机会逃跑,只是没跑上两步就被拖回去并拦腰抱起,她顿时尖叫着大呼救命。
街道上空荡荡,只有一两辆汽车飞驰而过,没人在意路边发生什么,哪怕是一场即将上演的罪恶。
路灯之下,陈劲满眼都是跳跃的小火苗,恼怒中带着明显的欲望,他打开后车门把乱扑腾的女人塞进去,自己也随后进去压制住她,刚才林菀那一顿抓可把他惹毛了,不用看也知道后背是什么惨状。这当然不是林菀的杀伤力太大,而是几个小时前他家老爷子那一通板子的成果。
第17章 雨夜(下)
没错,陈家的大家长陈慎行终于回来了,先到部里汇报工作,然后奔赴一个个接风洗尘宴,抽空叫来线人了解俩儿子的近况。不能怪他搞得像警匪片,他这工作常常是一走小半年,家事上算是个甩手掌柜,两个儿子一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一个游手好闲四处惹事,夫人又是个没主张的,哪能让他放心呢。甩手掌柜也不能真正甩手,每次回家都是陈家的清算日,怒吼咆哮少不了,板子声讨饶声更是少不了。
这一回,老头听了秘书的汇报后,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把将手里的文件摔到桌子上,“混账,这两个猴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是作死。”
当天下午,陈劲就被家法伺候了。陈慎行一边打一边骂:“陈醉做错事活该受罚,你这样算什么?这么大的事都敢瞒天过海,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人家孩子没了就够不幸了,你还雪上加霜,要把人憋屈死吗?”
“你也不想想你这么大的动作对你外公你舅舅他们是什么影响?是不是要把陈袁两家都拉下水你才满意?”
“祸害,就是一对祸害。”
陈劲一声不吭的忍着,他不想反驳也无从反驳,因为老爷子说的对,那些大道理他都明白,但理论是一回事,实际是另一回事,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弟弟被逮捕被判刑?难道把陈醉给判个十年八载的对方就能起死回生?
说实话他不认为自己错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别人说什么公正公平,那是他们没那个凌驾于公正公平之上的筹码。
再说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拿家族的名誉和亲人的政治前途冒险,平时哪一桩事他不都做足了功夫,确保万无一失。这一次也是如此,他当即调查了王潇的背景,恰好发现他父亲曾涉嫌某个重 案,然后又连夜找人调出关键资料,那几张白纸就像如来佛的一道符咒,立即压下所有风浪。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太复杂,猫腻儿太多,反正谁也不干净,他所做的也不过是浑水摸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