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延听到,剑眉微微的一挑:“怎么,昨天郡主也去了东城?”目光锐利的盯着明镜儿的表情。
明镜儿眼眶泛出一丝湿意,声音略带伤感道:“是,昨天我和哥哥送父王出城,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顺天府的人出来办案,还有路上碰到了瘟神。他还叫我和哥哥一起过去看看,可惜我当时没有心情。”
看到她眼中的湿意,想到墨驰昨天才离开,顾玉延心里一惊:“抱歉,提起郡主的伤心事。”
从时间上来看,她一路上皆送沧澜王出城,根本没有时间作案,倒是自己多心了,草木皆兵,此案昨天就已经锁定嫌疑犯。
温慎涵则兴致勃勃的把案情说了一遍,故作神秘地道:“不过,目前知道死者是天英府大公子凌云霄的人不多,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天英府的未来继承人白日宣淫,传出去只怕连陛下面上也无光。
明镜儿假装认真的听完整个过程,见墨君离闭目沉思,配合上眼前景致,整个人美得像一轴墨绿色的水墨画,微微翘起唇角道:“我猜,你们应该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找到。”
闻言,顾玉成和温慎涵面上一怔,目光深深的看向明镜儿,顾玉延如发现什么重要证据,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郡主如何得知,现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这些事情我们可没有对外公布。”莫此事真的与她有什么关系。
温慎涵眼眸中却闪着希望的光芒,一脸兴奋道:“黑心郡主,你是未卜先知啊!那你能不能顺便把凶手的名字也说出来,省得乐儿整天抱怨本公子只对男尸感兴趣。”他只是对凶手的杀人手法感兴趣而已。
“不能。”明镜儿一口就否定了温慎涵的想法,故作神秘的一笑道:“本郡主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却知道这少掉是什么东西。”
顾玉延坦然出声问:“不知道郡主是如何猜到,这少的是什么东西。”
明镜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唇边微微一笑:“雁归楼那样的地方,出了人命必然会有不少人赶到你们之前到现场围观,这样东西若是还在,只怕锦都的百姓都会知道,天英府的大公子不仅白日宣淫,还被人杀死在青楼内。”
目光坦然的看着顾玉延,似笑非笑地道:“瘟神方才却说只有少数人知道死者的身份,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到过现场的人都没有,或者是不能看到死者的脸。府尹大人,不知道本郡主这一番推理,说得是否有理?”
顾玉延垂下眼眸:“郡主推断得合情合理。”可是直觉告诉他,此案一定与她有关,就像太妃一案,可惜就是找不到证据。
明镜儿却早就从他的问话中,感觉到他在怀疑她,心里却不以为然,因为她十分自信,他没有证据指证自己,最多不过是怀疑。
四人闲谈间,浮川的枫露茶已经泡好,淡雅的茶香以看得见状态飘起,淡雅地芳香瞬间扑鼻而来,让人如置身在花海中。
温慎涵最猴急,浮川刚倒好一杯茶,他就迫不及待的伸手端起来,一口饮尽,嗒吧着嘴唇,赞不绝口地道:“好茶,好茶,这是本公子喝过最香的茶。”把杯子往前一送,示意浮川再倒一杯。
明镜儿正想要调侃他几句,就见虬叔匆匆走进来,气也来不及喘一下,就急匆匆道:“世子爷,郡主,大事不好了,天英府的凌夫人说是郡主害了他们家的凌大公子,正带人要闯我们王府,属下来请示世子爷和郡主,该怎么处理?”
第079章 狗急跳墙
天英府,明镜儿眼眸一沉,不等她出声,温慎涵就气呼呼掷下茶杯:“天心府这也欺人太甚了,官府都还没查清楚真相就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我们出去看看,非弄得她灰头土脸不可。”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明镜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急什么,她来了,我们就得出去迎接,岂不是太抬举她了,你且先坐下来,稍安勿躁。”
温慎涵看着明镜儿:“你的意思是”
“让她等着,她要是敢硬闯”
“我们就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明镜儿还没有说完,温慎涵就抢都着道,还挥了挥拳头:“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闻言,明镜儿摇摇头:“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你不必为了我,跟九天府的人正面冲突,以免日后他们找你麻烦。”
听到她这番话,温慎涵面上一阵惊讶,心里有涌上一股暖流。
顾玉成却赞同地点点头:“慎涵,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露面,这些都是小事情,郡主和世子自会解决。我们两府比不得九天府能世代继袭,左右丞相的任期一满到就得退下,我们的家族也会跟着失势,此时得罪他们非实明智之举。此事须从长讲义,不要冲动。”
顾玉延眼眸中却露出一丝惊讶,这样的事情在天锦帝朝确实屡见不鲜,他惊讶的是,她竟然会如此为他们的家族着想,或许他应该跟父亲重新考虑他们之前的决定。
见明镜儿沉吟不语,墨君离淡淡地道:“虬叔,调动人手在大门内随时候命,若是凌夫人敢强闯,咱们就不必再对她客气,是死是活,都是她的选择。”平淡的语气中,多了一份肃然,可见他这回是动怒了。
明镜儿安慰似的拍拍墨君离的手背,含笑道:“哥哥不必为这起人动怒,她这是自寻死路,你也不想想她疑我是凶手的原因,天心府这等于是不打自招,有的人是想收拾他们,我们只管等着看好戏。”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人面上多了一分凝重。
只见她起身,在虬叔耳边轻轻低语几句,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虬叔马上抖动着全身的肥肉,一脸高兴地奔出拾月苑。
薄薄的面纱下,明镜儿的唇角微微一勾,冰冷的一笑让人不寒而僳,可惜谁都没看到。
温慎涵好奇地问:“黑心郡主,你方才跟虬叔说了什么?”
明镜儿调皮的一笑:“你猜?”
“本公子才不猜呢,我直接去看。”温慎涵一脸不会上当的表情:“本公子就躲在树上悄悄的看一眼。”
“躲在树上看,有意思。被你这么的一说,我突然也想去看看这九天府中的第一夫人到底有多威风。”
明镜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虽说宴会上也彼此见过面,却从未仔细的看过其人,而且律法有定,九天府之间不能通婚,所她也很想见识见识天府的女主人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人素来是一拍即合,见明镜儿也要去偷看,温慎涵自然是高兴,拉着她的手一溜烟的朝大门跑。
浮华连忙跟在两人后面,见两人跑得快,不由大声叫道:“主子,慢点。等等奴婢,奴婢也要去看看。”
“我们继续品茶,不要理会那几个小疯子。”墨君离含笑招呼顾玉延、顾玉成兄弟,眼眸中却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味难明的笑意。
顾玉成浅笑道:“两小无猜,说的正是他们这份情宜吧。真是让人羡慕啊!”
墨君离摇摇头:“羡慕?你是没看到他们小时候,三天两头就打得头破血流样子,若是看到过就不会再羡慕他们。”
顾玉成举起茶杯,若有所思地道:“略有所闻。”忽然看向浮川,含笑:“在下喝过姑娘的茶,确实是好,不知道是可以再听姑娘抚上一曲。”
他记得她叫浮川,这个名字起得真好。
闻言,浮川朝墨君离看了一眼。
墨君离朝她点点头:“两位顾公子不是外人,这里有我招呼他们,你去吧。”
浮川颌首含笑道:“承蒙诸位不弃,浮川自当为诸位抚上一曲。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取琴。”
沧澜王府内,树木繁多,且多高达四五丈,围城内一排枫树,更是高达十丈,明镜儿和温慎涵,还有浮华三人正悠然的坐在其中一棵枫树上,大大方方的看着站在大门外面一行人。
大门外面,十多个人一字排开堵在大门前,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妇人,从这通身贵气华丽的打扮来看,应该就是虬叔口中凌夫人,华丽的服饰装扮跟大多数名门贵妇没有区别,只是眉宇间比寻常的贵妇多了一抹戾气和肃杀,九天府之首的凌夫人果然是气势非凡。
温慎涵小声道:“我听说,这位凌夫人出身江湖门派,一身武功甚至是了得,万一她真的强闯,你不会真的让人跟她干一架吧。”
明镜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难怪我看她跟寻常夫人不一样,不过我们沧澜王府的侍卫,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他们可都是由虬叔亲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精骑兵,最擅长的就是团体作战。”而暗处的暗卫,则是哥哥亲自训练,想闯沧澜王府,若没有一支军队可不行。
虬叔是王府的家臣,曾跟着明镜儿的祖父和墨驰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明姬雪没了他才回王府,除了打理王府的事情,顺便训练一批精干力量,用以保护沧澜王府,也为军队输送人才。
温慎涵了解知道虬叔的事情,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看好戏的成份更加浓,顺口道:“你方才究竟跟虬叔说了什么,他那么高兴地奔出去。”
见他一脸的好奇,明镜儿玩味的一笑:“我跟他说,我饿了,午膳想吃蒸得嫩嫩的芙蓉蛋。”
嗤。温慎涵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本公子还是你又跟他说了什么,阴险毒辣的狠招,要好好的收拾凌夫人,害我白欢喜一场。”
明镜儿垂下眼眸,浮华马上接话:“因为王爷走了,郡主她很伤心,昨天一天没吃东西,虬叔听到郡主肯吃东西,他当然会很高兴。”
这解决凌夫人的事情,何须主子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替他们解决。
温慎涵不由皱起眉头:“黑心郡主,你这样不吃不喝,王爷若是知道也会不安的,记得要按时吃饭。”
闻言,明镜儿浅浅一笑,轻轻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目光继续外面的凌夫人身上。
这个女人倒真是爱子心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猜到凌夫人为什么会怀疑是她杀了凌云霄,自然是因为天心府做贼心虚。
不过她也没有怀疑错,凌云霄确实是她让人杀的,只不过最后凶手永远不会是她和她的人,而是另外一个她同样想杀掉的人。
凌夫人自从嫁入天心府后,就一直在家中相夫教子,突然听到儿子暴毙在雁归楼,差点伤心得疯掉,偏偏又无意中听到夫君提起当日,明镜儿抬尸大闹金銮大殿的事情,马上联想到此事可能与十年前的事情有关,想都没想就带人冲到沧澜王府。
九天府的人历来去到哪里,都是被人敬为上宾,没想到沧澜王府却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内,就连守在大门上的侍卫,也丝毫未把眼前的威胁放在眼内,只是转身传了一句话入内,就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凌夫人心里不由的一阵气愤,却没有意识到,她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为天心府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明镜儿正讥讽地瞧着凌夫人,忽然一阵细细碎碎的琴声专来,似吟似泣,细听之下才发现,其实那是雨点轻轻敲打窗户的声音,用琴模仿雨声,应该是名曲《听雨》
这是浮川在抚琴,明镜儿马上反应过来,眼眸不觉多了一丝寒意。
当日她曾替离落抚了片刻的琴,莫非有人听出了其中的不同,倒是她大意了,忘记雁归楼虽然是青楼却是极文雅之地,精通丝竹的宾客,以及艺妓比比皆是,能听出其中的不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顾玉延,真的很好,单凭这一点,就怀疑到她头上。
看来她最可怕的敌人,不是九天府和皇室中人,而是顾玉延,日后行事须得更加小心,以免留任何把柄。
明镜儿悄悄拉了一下浮华的衣袖:“我们下去吧。”浮华马上抱着她如一片落叶似的,轻轻从大树上飘落。
温慎涵也跟在后,双脚一着地,就一脸兴奋地道:“浮川姑娘的琴声,比雁归楼离落姑娘的琴声,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我的人自然是好的。”明镜儿淡淡的一笑。
三人回到拾月苑,就听到顾玉延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浮川姑娘的琴声,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不知道可否再来一曲《此情依旧》。那日在雁归楼偶然闻得有人唱此曲,觉得甚好,正想听一曲完整的,不想离落姑娘受惊过度,已经病倒。”
浮川闻言,心里微微一动,含笑道:“浮川自幼跟在主子身边,耳濡目染的皆佛法无边的道理,所学曲目皆是来自佛经,以清心宁神为主,从未听过此等靡靡之音,还望公子见谅。”
清冷的容颜上,面上虽然带着笑,语气中却有几分冷硬,显然是不满顾玉延所为。
明镜儿快步走入亭子内,看着顾玉延道:“府尹大人,这是沧澜王府,不是你的顺天府,本郡主今天是诚心相待,你却乘此机会,借机试探本郡主的丫头,恐有失为客之道。”
似是没想到明镜儿会突然回来,在场的人面上不由一怔,顾玉成淡淡地道:“郡主”一时间不知如何替自己的兄长辩解,面上一阵尴尬。
顾玉延也没想到明镜儿今日会如此直接揭穿自己,上次太妃一案,她尚会避开众人跟他单独交流,此次却直接揭穿他的目的,眼眸中不禁露出一丝狼狈,一时又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他只是在询问当时在雁归楼的人时,雁归楼以琴技名满锦都的凤仪姑娘,提起她在听到惨叫声之前,突然听到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琴声。
还十分肯定的道:“虽然是同一曲,中间亦没有断开过,不过出事前那短短的几句琴音,不知道比她的琴音高出多少倍,简直是人间少有,凤仪也自叹不如。”
因此,他才会有怀疑,锦都的人都知道离落姑娘,最出名的是她的歌艺而非琴技,而好得能让凤仪姑娘赞不绝口的琴声,他只在一个地方听到,那就是沧澜王府,抚琴的人正是浮川。
偶尔得知明镜儿邀请温慎涵到府上品茶,他便想了一个法儿,也跟着来到沧澜王府。
目的就是一听浮川的琴声,他甚至还让凤仪姑娘化妆成随行的一名小厮混入沧澜王府,目的就是想了通过琴声,试探明镜儿他们。
此时,见事情已经被揭穿,顾玉延淡然的看一眼墨君离,见对方一脸淡漠,起身若无其事地道:“是玉延一时心急查明真相,处事有失妥当,还望郡主见谅。”
明镜儿冷冷地一笑:“府尹大人,你若是觉得本郡主和本郡主的丫头可疑,可以直接让人把本郡主主仆三人传到顺天府问话,只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本郡主伤心气愤。,府尹大人,请吧!请恕本郡主不远送。”
从他无缘无故出现在澜沧王府,应该想到他是有所企图。
这是下逐客,顾玉延一脸抱歉地道:“得罪了,郡主。告辞!”又向墨君离道过别,随着领路小厮匆匆走出拾月苑。
墨君离看向明镜儿,当着顾玉成的面,不由淡淡地指责道:“镜儿,你双不是不是清楚玉延的为人,你今天过份了。”
闻言,明镜儿马上噘起小嘴:“我当然知道他的为人,只是气他有疑惑为什么不直接问,大家都是自幼认识的朋友,为何要作这般偷偷摸摸的事情。”
顾玉成抿唇一笑:“他是怕你生气。”他这个哥哥,他是最了解的,他一定会想办法补偿的。
此时,顾玉延踏出王府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前面,威风凛然凌夫人,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走上前彬彬有礼地道:“顺天府尹顾玉延见过凌夫人。”若换成旁人对上这位第一夫人,必畏之如鬼神,可惜遇上了明镜儿,那女子是一只妖精,鬼神莫近身。
凌夫人见突然有人上前见礼,本以为是沧澜王府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年轻一辈中,大名鼎鼎的府尹大人顾玉延。
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对方,星眸微微一垂:“不知府尹大人,到沧澜王府作什么?”语气颇为傲慢,却掩饰不住心里的不甘。
顾玉延丝毫未在意的凌夫人的傲慢,口角含笑道:“自然是抱着跟凌夫人一样的心思,不过,凌夫人还是请回吧,经下官方才确认,此案与沧澜王府无关。”暗暗瞟一眼跟在身边的凤仪姑娘,方才一出拾月苑,她就冲他摇摇头。
显然,当日抚琴的人不是浮川。
那么当日接着离落抚琴的人会是谁?
锦都中究竟还有谁的琴技,能在凤仪和浮川之上?
两个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况且明镜儿主仆三人,昨日皆有不在场的证明,难道真的是他太多心,凶手就是他们根据现场证据锁定的那个人,只是依然感觉有些不对头,那种感觉强烈到他无法无视。
因为一切都太恰好,他们根据现场的线索,所有证据指向礼部尚书之子苏子忧。
整个雁归楼都知道苏子忧和凌云霄当日为争夺花魁离落,曾经大打出手,一时怀恨在心动了杀机也不是不可。
而他们,正是顺着窗外的脚印找到了当时,因为喝了大量酒,还吸食了不少的五石粉,正飘飘欲仙的苏子忧。
当时杀人的凶器就大剌剌的摆就他身边,在他弃在一旁的外袍上,他们也找到了相应地血迹,这一切都指证苏子忧就是凶手,只是一切太巧合了。
每当他一想到苏家女儿能当皇后娘娘,就觉得这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而是一种承诺,或者是交易,苏氏很有可能参与当年的屠杀案,所以他马上就想到了明镜儿,以她的能力设下这一箭双雕的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惜他没有证据。
凌夫人闻言,顿时一脸不悦地道:“府尹大人,为何这样说?你如何认定明镜儿不是凶手?莫非是你们存心要包庇明镜儿。”
顾玉延面上彬彬有礼的一笑,心里暗道:“他若是存心包庇,就不会被她赶出王府。”真是好人难当啊!
看着不肯相信的凌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凌夫人,玉延凭的是现场所留下的证据,昨日因为澜沧王奉旨出征,墨心郡主一路相送到城门,确实没有时间杀害凌公子。倒是凌夫人无凭无据,就认定是墨心郡主所为,还带人上门闹事,若让旁人知晓此事,只怕会联想到十年前的事情。”
“胡说八道,十年前的事情与本夫人何关。”凌夫人马上一口否定,不过略急促的语气已经出卖她。
“既是如此,凌夫人无缘无故的,为何会怀疑是墨心郡主杀害了令郎。”顾玉延含笑浅浅地反问,敏锐的目光不失时机的,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那怕是极细微的眨一下眼睛也没有错过。
“本夫人”凌夫人顿时语塞。
看到她的神情,顾玉延微微颌首,若无其事的走上自己的马车。
凌夫人若是够聪明,应该会马上带人离开,算是他向那女子赔礼道歉,那小女子发起飙来,还真是挺可怕的。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凌夫人果然也带着人一声不响的离开,大门上的侍卫,连忙把这好消息传入府内。
明镜儿听到消息时,正悠然的品着茶,漫不经心地道:“他这是变着法儿,向本郡主赔礼道歉。本郡主就勉为其难的接了。”虽然他的怀疑一点都没错,不过他确实威胁到了自己。
温慎涵想着明镜儿赶顾玉延的样子,心有余悸地道:“不过你方才发飙的样子,确实挺可怕的,换成是我也会马上找法子弥补过错嘿嘿!”似是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明镜儿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若无其事喝着茶,凌夫人哪里知道,她带人大闹沧澜王府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锦都,暴露了天心府曾参加过当屠杀案的事情,能不能平安回天心府,还是另一回事呢!
凌翱以为他当日在金銮大殿上,故意站在她的一方,就能躲过她的目光。
他却不知道他的身份,在他那次潜入凌波宫跟青雪珂见面时,就已经彻底暴露,所以她才第一个拿他的儿子开刀。
天心府所在地,恰好在沧澜王府的另一个方向,凌夫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外面除了有数名家丁侍婢跟着,还有十几名武林好手跟着,暗中更有数名影卫保护着,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招摇过市,自人引人注目。
可是即便如此,凌夫人心里仍然是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不由的掀起一丝帘子,往外面看了看。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切如常,那一丝丝不安感才被压下,凌夫人拍拍自己的胸口,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青天白日之下,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她下手!
队伍很快就穿过热闹的街市,走在通往在天心府的大道上。
熟悉的街景一出现,凌夫人整颗心也就渐渐平静下来,想到一路上的紧张不安,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
自从嫁入天心府以后,就再渐渐远离了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日子,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当年的一腔豪气热血也被渐渐被磨灭干净。
如今小小的阵仗就把她吓成这样,时间当真是磨灭了一切,凌夫人感慨万千中闭上眼睛。
再转过一全路口,就能看到天心府的大门,一行人的紧张气氛也渐渐松懈下来,就在此时,拉车的两匹马突然高高提起前蹄,冲着天空一阵嘶鸣,发疯似是奔跑起来,车夫一时没留神从驾坐上摔了下来。
随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马匹由于转弯转得太急,车身砰的一下撞在围墙上,凌夫人的惨叫马上从马车里面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