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儿猛然回过头,正好看到大殿上正欲行动的侍卫,看向初夏冷冷的一笑:“倒是本郡主眼拙,小看姑姑了,姑姑竟然能使唤得动陛下的御前侍卫。”声音不大,不过足够让里面的人听到。
太后朝明镜儿投去一个赞赏目光,这女子竟然如此了解儿子的心思,一句话就直指要害。
陛下因为任氏一族的事情,正跟她斗气,她这句话无疑是火上加油,含笑道:“墨心郡主误会了,哀家是近日身体不适,见不得这些东西,初夏担心哀家的身体,一时心急说话未免失了分寸。”
这番掩耳盗铃的说法,明镜儿听后淡然一笑:“此事乃前朝事宜,太后既然身体不适,何不在慈宁宫好好养着,这些事还是眼不见为净,毕竟这里的事情陛下自会处理,劳太后奔波,想必陛下也是于心难安啊!”
闻言,在场的人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这不是拐着弯指责太后干政吗?这个丫头一张小嘴倒是会说话。
太后眼中微微一怔:“陛下政事繁忙,哀家也是担心他忙坏的身子,就过来瞧瞧。”明镜儿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却也没有御前侍卫敢动她摆在地上白骨。
大殿内,太初大帝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纸卷上记载的内容,不禁轻叹一声,就听到外面太监唱喏的声音。
“太后驾到!”
“快请!”
太初大帝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哀家一早就听闻,陛下因昨夜之事而烦恼,一直把自个关在大殿内不肯见人,哀家就过来看看,事情再繁杂、再多,也总有解决的一天,慢慢来,陛下别因此累坏了自己。”
太初大帝连忙起身见礼:“母后说得是,儿臣会注意的。”语气有说不出的客套,完全不像是母子在说话。
“既是如此就好,哀家是担心你一时浮躁,作出什么后悔的决定。”太后心略宽地道,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说明他还保持着清醒。
看到太后的从容淡然地神情,太初大帝不禁有些疑惑:“母后不怕吗?明镜儿可是冲着母后来的。”
任清秋留下的小册子上面,可记载有母后不少事情,可是在他看过那些事件后,心里竟然有一丝犹豫。
太后淡然地道:“什么大风大浪哀家没经历过,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可怕。她既然喜欢翻案挭查,陛下就让她去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陛下自己可别先乱了阵脚。”册子上的内容,还外面的那些尸体,根本入不了她的罪。
闻言,太初大帝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递上那纸头:“母后看看这小册子上的内容,或许母后是误会了任清秋的意思,他记录这小册子的目的,并非为了威胁母后,而是在帮助母后。”
太后听到后面上没有惊讶,瞟了一眼纸卷,淡淡地道:“哀家早知道是这样,如果哀家说,哀家根本没有杀秋儿的意思,陛下你可相信。”
“可是他死了!”太初大帝惊讶地看着太后。
“这也是哀家想不通的地方,哀家的药根本不会致命。”太后的语气很诚恳,不似是在说假话,而她确实也没有说假话。
母子二人相视一眼,太后幽幽地道:“陛下,哀家感觉到有一只黑手,正把我们慢慢推进深渊,就像今天的事情,若是不能处理好,只怕会”以明镜儿和墨驰手中的兵力,父女若要谋反,这可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和机会。
太初大帝倾刻沉思后:“此事容朕好好想一想。”
大殿外面,众人正在着急地等候结果,明镜儿却是一脸平静,因为她从未想过凭这些东西就能扳倒太后。
比起太初大帝的闭门不见,太后的镇定自若更让明镜儿上心,一个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既然可以如此的平静,可见一斑,就不知道一直隐藏在背后的人又会如何?
此时正是二月天,时不时就来一场雨夹雪,不过今天的天气却特别好。
太阳晒在身上,格外的暖和,不然倒是苦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不过也算不得好受,毕竟寒风阵阵还是冷得刺骨。
“宫中发生如此热闹的事情,怎么没有人通知本王一声,本来也凑凑热闹。”
青之绚比二月里的天气更不受欢迎的声音,突然在无极宫内响起,在场的人面上不禁一怔。
天哪,怎么把这个恶魔也给惊动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明镜也不由的皱起眉头,搞局的人来了。
“墨心郡主依然是那么光彩夺目,每次看到你,本王心动不已。”
青之绚的声音突然然近距离响起,明镜儿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张狷狂邪魅,狂傲自大的面孔。
不着痕迹的退开两步,桃花眼中含一丝笑意:“王爷惯会说笑话,心不动,那是死人吗?”这个男人倒比青之炫还难对付。
“这么冷的天,怎能让墨心郡主这样的美人儿站在外面吹风,陛下也太不会怜香惜玉。”
青之绚突然出手,飞快的捉起明镜儿一只手,紧紧握在大掌中:“瞧这小手,冻得跟冰棍似的,本王握着也心痛。冷在你身,痛在本王心。”暧昧的语气亦正亦邪,教人既好奇又毛骨悚然。
淡淡地扫一眼被青之绚紧紧握着手,明镜儿只觉得一阵恶心,然后就是比她的手还冰冷的寒气,这个男人竟然冷得跟冰一样。
明镜儿本能地用力地挣脱那只手,取出帕子擦了擦手丢在地上,冷声道:“本郡主不冷,不劳王爷操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给在场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惊。
青之绚邪侫的目光瞟了一眼地上帕子:“郡主不冷,可是本王很冷。”朝外面走两步,冲着宫门大声道:“来人哪,本王冷了,快燃火堆。”
明镜儿的眉头不由一蹙,在这里烧火,青之绚不是太过自恋,就是疯了,可是下一刻她却看一队抱着坛子的御林军,从宫门外以绝世轻功冲冲大殿,眨眼前已来摆放尸体,不等众人回过神,坛子中的东西就淋在那一百五十具尸骨上。
回过神时,通红的火焰腾一下烧起,一百五十具尸体很快就被火海吞噬。
在场的人全都被一幕给镇住,不敢相信的看着正站火焰旁边,淡然伸出双手烤火取暖的男子,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竟然付之一炬。
明镜儿看一眼站在火堆旁边,正冲自己勾着手指的男子,不以为然地笑道:“本郡主身子弱,经不起这大火烘烤,王爷还是自己慢慢享受吧。这些骸骨烧了便烧了,反正他们都在本郡主的脑海中。”
这些证据烧了,最多不过失了指证太后的机会,用太后一人的性命换她全族的性命,这样买卖她太亏本。
桃花眼冲着青之绚轻轻一眨,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了这些证据,她却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报复他们,这样的复仇过程才是最有意思的。
青之绚看着她如蝴蝶般飘远的身影,还有她临走前那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邪魅的眼眸中迸射出一抹灼热的光芒,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他很想看看下一步她会怎么做,会不会再次惊艳整个锦都。
第078章 第一个 死者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
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
水落红莲,唯闻玉磬,此情依旧。
高山流水般干净的声音,从锦都最烧钱雁归楼内传出,花魁离落的歌声千金难买,可惜离落心高气傲,每日只见一位客人。
因此锦都中,多少富家子弟为听一曲而争破头血流,所以雁归楼为争花魁发生争执的事情,在雁归楼屡见不鲜,今日也一样不例外。
天心府的大公子凌云霄,一拳打趴了尚书府的苏公子,成功夺得进入小竹楼,与花魁独处的机会。
幽静的小竹楼内,处处皆是竹子的翠绿的影子,三月正是竹子绿得最好的时候,配着绵绵如烟如雾的春雨,浓白色的雨雾浮动在青绿的竹林间,飘曳摇动,如仙境一般瑰美。
跟竹子一样碧绿的小楼内,竹制的茶几,竹制的茶具,竹制的小椅,竹制的床榻一切皆与竹子了关系。
白色的纱帘在碧色的房间内缓缓飘荡,纱帘后面一道倩影正抚琴,醉人心魂的歌声从纱帘后面飘出,听得躺在竹榻上的男子飘飘然。
离落边抚琴边看着躺在男子,天心府的大公子凌云霄,五官分明而深邃,容颜如刀刻般俊美,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微微扬起,神情陶醉而惬意。
天英府不愧九天府之首,府中出来的人果然是人中龙凤,若不是他此时身上正一丝不挂,口中吸着大烟的话,倒真真是个好一俊俏的少年郎,鲜红樱唇上露淡淡的笑意。
风,忽然从窗个吹入来,掀起眼前的纱帘,就这一刹那间,露出除了离落之外的另一道曼妙身影。
看到那道身影,凌云霄似是被雷电击到似的整个人从榻上跳了起来,不等惊叫出声,离落玉指一拂,已经利落的封住他身上的穴。
离落双手继续抚琴,对坐在旁边的女子恭恭敬敬地道:“属下见过主子。”琴声悠悠巧妙的遮掩住谈话声。
女子桃花眼中露出一丝妩媚:“掀开帘子,本郡主很想亲眼看一看,一个人在临死之前,是如何的苦苦挣扎。”
离落一边歌唱一起身,在琴音未尽之前,明镜儿已经坐在琴前,接着离落的曲子,继续抚下去,只是琴音比离落的琴音不知高上多少倍。
挡在中间的纱帘已经被离落掀开,凌云霄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正漫不经心抚琴的明镜儿,面上假装镇静地道:“墨心郡主,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本公子,不然有你们沧澜王府好看的。”
他跟明镜儿只不过是在宴会上见过数面,却从未有过交集,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明镜儿缓缓抬起头一笑,笑得桃花眼中风情万千:“凌公子误会,本郡主不想把你怎么样,而是离落要把你怎么样,本郡主只不过是偶尔做做好人,帮她一把而已。”声音妖娆无方,说出来的话却教人不寒而僳。
离落原名骆黎,十年前也是世家之女,可惜双亲却死在那场屠杀中,家产被族亲抢走,年幼的她被差点也被族亲害死,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却不得流落街头,最后为了生存不得不沦落风尘。
是明镜儿的人找到她,把她苦海中救出来,从此就一直待在雁归楼,做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
“墨心郡主,本公子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本公子。”区区一个离落,凌云霄根本不放在眼内,真正让他如面临大敌,是眼前笑得人畜无害的明镜儿。
明镜儿微微的一笑:“怎么,凌家主他没有告诉你,他也带人参加了十年前明氏一族的灭门案,而你的父亲正是当年领头人,离落姑娘的双亲也是死在那场屠杀中。”那一百五十具尸体,不过是他们各自带去的人,并非主犯。
凌云霄的面色一变,明镜儿抬尸大闹金銮殿的事情他亦有所闻,最后因齐亲王烧毁了尸体不了了之。
那些日子父亲还经常提醒过他,近日不要随意外出,可惜他仗着武功不俗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父亲竟然是当年灭杀明氏一族的领头人,难怪明镜儿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看着他的表情,明镜儿眼中多了一丝笑意,瞟一眼他摆在榻边的剑,回头含笑道:“这样吧,离落,你就让凌大公子,试试他自己的剑是否够锋利,若不够利就再用你的剑,以免耽误太多的时间。”
离落盯着凌云霄,一脸不甘的道:“他还不配用本姑娘的剑,不过死真是便宜他了,本姑娘要把他大御八块吧。”
抽出剑一扫,双脚齐膝断开,鲜血瞬间染红竹榻,没有听到凌云霄的惨叫声,只看到他张大嘴无声惨叫的痛苦表情,原来明镜儿早已经暗中出手,玉指一弹就隔空点了他的哑穴。
离落看着一眼手中不沾滴血的长剑,惊叹地道:“果然是一口削铁如泥地宝剑,这一剑砍下去毫不费劲,就跟削豆腐差不多,不过也多亏他剥光了自己的衣服。”说完又是挥了两下剑,凌云霄地双腿齐根断掉。
长剑上面依然滴血不沾,不过凌云霄却已经痛面色发白,两眼发直,满头大汗,表情甚是狼狈恐怖。
即便是如此,他却没有晕死过去,而是一直保持清醒,不可逃避的承受完整个痛苦过程,却不能喊出声发泄,只能狠狠地瞪着坐琴前,悠然抚琴的明镜儿。
离落冷声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手中的长剑刷刷的两下,凌云霄两边的手臂齐根断掉,此时已经没有词语可以形容,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只知道他生不如死。
“已经六块了,还剩下这最后一剑,本姑娘应该砍哪里呢?”离落冷冷地看着凌云霄,最后这一剑也是致命的一剑,就这样让他死掉,真是太便宜天英府。
明镜儿漫不经心地抚着琴:“先别急,我们还要布置一些障眼法。浮华,进来。”
后面的窗忽然推开,浮华一脚踏在窗台上跳入内,故意跨大脚步,从窗下一直走到床榻前,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原路返回,同样是一脚踏上窗台跳出外面,在窗外的地面上留下来回两排相同的脚印,至于脚印通往何方,只有浮华知道。
这一回,凌云霄终于看清楚了,浮华脚上的是一双男人鞋,而且是他认识的人穿的,原来这就是明镜儿口中的障碍法,果然高。
见凌云霄已经看到一切,明镜儿唇角微微一勾,双手一停,下令道:“慢慢地割下他的头,本郡主要跟他们玩个游戏。”她指的是大理寺或者是顺天府。
只待她的话音一落,离落把剑架在凌云霄的脖子上,轻轻一拉,凌云霄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离落心中一惊,本能的举起剑猛的一剑斩下,凌云霄的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头已经滚落在地上,脸上还保持着痛苦惨叫的表情。
抛下剑走到明镜儿面前:“主子,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你快走,骆黎今生能报此仇,已经心满意足。”
明镜儿含笑站起来,示意她坐下,看到她坐好之后,贴在她耳边淡淡地一笑:“接下来的故事,你靠自己来编了。”突然抬起手,往离落脖子后面用力一拍,离落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就晕倒趴在琴上,撞翻了桌子上的香炉。
看着除了榻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再听听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明镜儿满意的一笑:“放心,本郡主绝不会让你有事,凌云霄区区一条贱命,怎么抵得上当年惨死在拾月山庄的数百条性命。”
桃花眼妩媚地扫一眼地上的人头,又看看裸露在外的躯干,明镜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待处理好一切后,明镜儿擦擦手,自言自语道:“现在,该赶过去给父亲送行。”一个闪身飞出窗外,连一根头发都碰着地,就离开了房间。
——
三月中旬,锦城内内的梧桐树花开满枝头,花香满城,春意盎然,春色浓浓,却也是离别的时节。
太初大帝早上收到急报,因为墨驰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没有坐镇澜洲天,锦帝朝与大宸帝朝交界的地方,敌人的军队似是蠢蠢欲动。
看完到急报后,太初大帝即刻下旨,墨驰即日赶回澜洲驻守,明镜儿和浮川他们一起,匆匆忙忙替墨驰打点好行装,一路相送到城门。
城门外,地面上铺上一层厚厚地梧桐树花,明镜儿踏着这些落花,如踏在云团上,好半天才走到父亲面前:“父王,此番出征,女儿不能侍奉在左右,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想到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眼泪不觉滚落,砸在地上的落花上面,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傻丫头,哭什么?”
墨驰伸手拭掉女儿的眼泪,替她系紧披风的带子:“聚散两相依,有聚才有散,有散才聚,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若是想父王了,就直接到澜洲来看看父王,别忘了在澜洲,我们还有一个家。”澜洲可是他的地盘,那里的沧澜王府同样种满枫树,也有明姬雪真正的陵墓。
明镜儿点点头,指着浮川手中包袱:“澜洲地处西北,不比锦都春天来得早,女儿平日里闲来无事替父王做了几身衣裳,给父王换洗用,父王记得要对自己好点,别喝那么多酒,伤身。若是遇到”
“镜儿,什么也别说,父王心里明白。”
墨驰打断女儿的话,示意部分接过包袱,回过头看着跟他一样的高大的儿子,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两人很男人的抱了抱,碰一下拳头,跟对待女儿的方式全然不同。
看着明镜儿一直掉眼泪,不放心地交待道:“镜儿就交给你了,父王知道你是有主意的人,需要的时候,就派人跟父王说一声,无论你要做什么,父王都会永远支持你。”俗话说父子连心,他岂会不知道儿子、女儿想干什么。
墨君离一脸沉稳地道:“是,父王只管放心回澜洲,孩儿一定会好好的照顾镜儿,一定会照顾看全府的人,父王不必为我们担心。”他们就是父王这一生最大的牵挂,他们安好,父王自然也安好。
墨驰拍拍儿子的肩膀,又替女儿拭了一回眼泪,一跌跳上战马,勒紧缰绳道:“时候不早,父王该上路,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调转马头,两腿一夹疾驰而起,随行的一百名精骑紧跟在其后,扬起一路的落花。
看着墨驰的背影,明镜儿不由的追上前几步,痴痴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本想父王说:“若是遇到合适的女子,就不要再一个人孤孤单单。”可是父王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看着他孤单的背影,眼泪瞬间缺堤似的一直流过不停。
墨君离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伸手牵起她的小手道:“镜儿,别哭了,哥哥会很快结束这一切。”可惜后面的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而不敢说出口。
顺从点点头,明镜儿的任由墨君离牵着她走,一切都不过是暂时,她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到时候父王就不必再长年驻守的遥远的西北,那里不肞太过艰苦,还太过孤独,太过苍凉,以及太多的死亡。
挂着红枫叶灯笼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疾驰而来,马车不由的放慢了速度。
浮华从外面伸头进来道:“世子爷、郡主,是顺天府的人出来办案。”
闻言,明镜儿若无其事地道:“既是如此,我们就让一让,把马车停到旁边,让顺天府的人先过吧。”
墨君离从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大批的人马赶往雁归楼的方向,讥讽的一笑:“看来是雁归楼又出什么事了,顾玉延也真是够倒霉的,三天两头就要处理这些事情。”
“怎么,雁归楼经常出事吗?”明镜儿似很感觉兴趣的反问一句。
“出入雁归楼的都是锦都的权贵,经常为了争夺花魁,打架闹事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墨君离淡淡地解释。
“果然最是风流人物,不过是这些纨绔子弟,为了一个女人打得头破血流,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明镜儿不屑的讥讽一番。
墨君离的唇角不由的翘起:“所以父王给你准备了《女婿准则》,不然我们沧澜王府的门槛,早就被这些人踏破了。”语气中有一丝丝调侃,明镜儿不由生气的拧了一下他的手臂,阴沉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顺天府的队伍过去后,明镜儿他们马车才继续前行,还没走出多远,浮华就又伸头进来:“世子爷、郡主,温公子正骑马从前面过来,我们要不要停下来打招呼。”
明镜儿听到后,微微一沉吟道:“放慢点速度吧。”温慎涵见到是她的马车,是必然会过来打招呼。
果然不出她所料,温慎涵一看到她的马车,就策马过来,还没有靠近就高声道:“我正要到前面雁归楼看看,不想竟然碰到你们兄妹,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看热闹。”
墨君离抬手掀起帘子,明镜儿淡淡地道:“我刚刚送父王出城,没什么心情,就不去了。对了,方才我看到顺天府的人已经过去,我看你也不必过去了。浮川最近用府内的枫叶新制了枫露茶,你要不跟我们回王府,尝尝浮川的手艺。”
“枫露茶,我也很想喝。不过该死的,顺天府的几个仵作,一个拉肚子拉到脚软不能出工,一个死了娘回家丁忧,一个娘子刚生完孩子厌晦气,还有一个正在顺天府忙得分不开身,顾玉延只好差人把本公子借过去。这样吧。你们先把茶泡好,等我做完事情,再到府上喝茶。”
温慎涵一番抱怨后,交待明镜儿他们泡好茶等他,也不多作逗留,策马继续朝前面奔跑,不过没想到他这一去,就一直到第二天午后才出现在拾月苑内,同行还有顾玉延、顾玉成兄弟。
明镜儿命人收拾了拾月苑枫林中的一座小亭子,在时面摆上整颗黄梨木根雕成的茶案,再在亭子外面点起小炭炉,把早上收上枫叶上的露珠放在上面加热,四人就围坐在茶案旁边,看到浮川表演茶艺。
温慎涵一边看表演,一边兴致勃勃地道:“幸好你们昨天没有到现场看,若是看到了,只怕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那里死了人,尸体还被凶手斩成几大块,现场真是一片血淋,恶心到不得了,也不知道谁跟凌云霄这么大的仇,居然把他给大御八块。”
闻言,明镜儿不由的插话:“昨天路过时,还以为只是有人打架闹事,后来听到下人们议论,说是雁归楼出了人命案,却不知道死的人竟然是天英府的大公子凌云霄,他那样的品貌倒是可惜啊!”可惜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浪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