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房里面比外面更加寒冷,墙上的火把有气无力发着光,虽然看不清来人的脸,不过足够把来人的身影映照出来。
来人个头不算是很高,从纤细的身材来看,应该是一名女子。
确认房间内无人之后,女子走到其中一个火把下面,用力地扳动上面放置火把的架子,墙上突然露出一道暗门。
推开暗门后,一股更浓的寒意从里面的扑出来,借着昏暗地火光,可以看暗门后面,是一道石阶一下通往下面。
女子没有马上走下去,而是站在暗门上,凝神一听,确认下面已经无人之后,才拿着火把悄悄走入石阶。
石阶并不长,不过是二十多级,走到尽头是一条长长走廊,尽头处有一扇漆黑的铁门,走廊两边的墙上结着一层冰晶,而且越往前冰晶越厚。
由此可见走廊的尽头是一座冰窖,专门用来保存尸体,以防尸体腐烂。
女子的玉手忽然一扬,一团拳头大小的东西直直的往走廊尽头射去。
那团东西所经之处,无数的银光从两侧的墙壁以及走廊顶上射落,然后消失在地板和两边的墙壁上。
待全部银光消失后,女子又抛出一团东西,见再无银光射出后,方敢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面走。
走到铁门前,看到落在地上两团东西,其实就是两个装满沙子的沙包,其中一个沙包上面插满了细如牛毛的银针,女子不由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眼神。
看一眼面前漆黑的铁门,女子看了一眼上面的辟邪图案,玉手按着辟邪其中一个眼睛,暗运内力用力的往下面推入,就听到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眼前铁门缓缓打开,耀眼的白光从时面射,无数的夜明珠把这里照得宛如白昼。
待到铁门完全打开时,一个明亮的,比金銮大殿面积还宽的,堆积着无数庞大冰块的空间,骤然出现在眼前。
看着这里,女子不由出声道:“没想到这才是大理寺的真面目。”一个冰窖就如宽敞,实际的占地面积不知地面上大了多少倍。
冰窖内阵列着数十具的尸体,不过幸好尸体的脚上都挂着牌子,上面尸体的姓名,死亡原因,死亡地点,就连尸体的家庭地址、有什么家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所以女子很快就找到了任清秋的尸体。
抽出配剑,女子用剑身挑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任清秋的尸体赫然于眼前。
尸体上面还保留着他倒下时的状态,连嘴角上的血渍也没有擦掉,女子看到后,眼中露出一丝满意地笑意。
女子没有再多尸体一眼,而是直接用剑在任清秋系在腰间的宝带上,往其中一颗宝石用力一拍,只听到啪的一声机关弹开的声音,宝带从接头处断开,能清楚的看到一个小小的,类似飞鸽传信时,绑在脚鸽子脚上小竹筒似东西滚了出来。
看到这东西,女子眼中一喜,伸手要拿时,突然冰窖的铁门砰的一声合上,女子不由的一愣神,就在她一愣神的瞬间,冰窖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女子凭着忘记摸索尸体上的宝带,却发刚刚还有身边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心里不由的一阵恐慌。
正不知所措时,眨眼间的功夫,冰窖内瞬间恢复明亮,不过眼前却多了数道身影。
原本在女子身边的尸体已经连着停尸床,一起移到几道身影中,唯一的一名女子身边。
女子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几人,尤其是看到其中一道不怒而威地身影时,眼中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突然,女子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天灵盖拍去,眼前几人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全都冷冷的看着女子举动。
女子一掌拍下后,面上更是露出恐惧无比的表情,她竟然内力全失,那一掌拍下去就跟拍蚊子差不多,对方竟然连死的机会也不给她。
温慎涵的衣袖一拂,就封住了她的穴位,一脸笑嘻嘻道:“从暗门被打开时,你就已经中了本公子的化功散,进来后你又连动用了三次内力,药性提前发作,十天半个月内就不要动用内力。”
看着旁边裹着一袭白色狐皮斗篷的女子道:“黑心郡主,还是你办法还真管有用。”
顾玉成眼中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能说动陛下亲自到现场,看他们把凶手捉了个现形,这一招不可不谓是高。
明镜儿不以为然的一笑,从尸体上取出小竹筒,看着眼前一身夜行服的女子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还真得感谢芷雪姑娘,不或许本郡主该叫你任大小姐。”
看着手上的小竹筒,明镜儿微微一笑,她就算到如此重要的东西,所有人都会迫不及待想得到它。
任大小姐——任飘飘,任家的长女,已经数年不曾在锦都中露面,一个人无缘无故的玩失踪,绝对是暗中在谋划什么事情。
而数年前,任飘飘就是奉太后之命,劫走烟雨楼的芷雪,然后取而代之,上演了一出侠妓救君,博得太初大帝的信任,把她一直藏在身边。
见身份已经被揭穿,芷雪,不,任飘飘冷笑一下拉下遮在面上黑布,露出属于芷雪的容颜,她的脸上果然有几个明显的小红点,大小跟任清秋胸口上的差不多。
顾玉成皱着眉头道:“任飘飘,任清秋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你竟然下得了手杀掉他。”
任飘飘唇边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兄长又如何,我们可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当年我的娘亲就是被夫人害死的,接到杀他的任务时,我不知道有多高兴,要怪就怪他不该自作聪明,竟然把他窥视到的东西记录成册。”
“你背后的人是谁,是太后,还是任远?”
太初大帝冷冷地看着任飘飘,他宠信了多年的女人,竟然是太后埋在他身边,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细作。
刚开始,明镜儿悄悄潜入皇宫,告诉他调查的结果时,他还不愿意相信,当亲眼看到一切后,他除了震怒,还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任飘飘看着眼前面上镇静,实际内心已经怒火冲天的男人,淡然的一笑:“得陛下庇护数载,芷雪心里感激不尽,至于是谁下的命令已经不重要,芷雪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结果,陛下只要记得小心防着明镜儿,江山必然安稳。”
“胡说八道,天锦江山安稳,与镜儿何关。”温慎涵听到她居然指控明镜儿,不由的火冒三丈。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
明镜儿忽然淡淡出声,回身看向太初大帝:“回陛下,还有一事,臣女还需要向陛下禀明。”
“还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太初大帝的面色瞬间沉下几分,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跟冰窖接近。
“回陛下,臣女自接管回明家的产业后,从账册中发现天禽府曾经购买数批铁矿石,总数量大到可以为百万大军打造兵器。”明镜儿在背叛上,又给天禽府加上一条谋逆的大罪,不用看也知道太初大帝此时的面色有多难看。
任飘飘闻言,不由暗暗的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任家的事情,早在眼前这女子的掌控中。
片刻后,就听到太初大帝冷冷地道:“庆顺,传朕的旨意,即刻调五万禁卫军包围任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离开任府。”
最后看一眼任飘飘,太初大帝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冰窖,从背影可以看出,他此番是下定决定要铲除任氏一族。

看到太初大帝走后,顾玉成他们忽然听到明镜儿一声惨痛的惊叫,朝她望去时才发现她的表情已经接近崩溃。
‘再往下下一看,她手正着一张细长的薄纸,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竹筒,取出了里面的纸卷,并且看了上面的内容。
顾玉成飞快的从已经崩溃的明镜儿手中夺过被打开纸卷,纸张不过两纸宽,不过却纸卷所用的纸极考究,而且极薄,展开之后有两尺长。上面用比蝇头还小的字,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不少的事情,每件事用八个字交待完一切。
其中一项上面就记录着:明氏灭门,太后之命。
顾玉成看到这刚内容后,不敢相信的看着明镜儿,其他的事情他不想管,仅此事却深深地把他镇住。
原来明氏一门灭族根本不是强盗土匪所为,而是太后下的命令,难怪她的反应如此之大,任清秋的这份记录如一块巨石,瞬间打破了锦都的平静。
看着已经被墨君离抱入怀中,泣不成声的明镜儿,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回想到当年在拾月山庄年到明王妃被残害的尸体,他就觉得很蹊跷。
这些的强盗土匪,跟明王妃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要用如此极端的方法把她活活砍死,看到这份记录,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真相总是那么残酷,看一眼手中的纸卷,顾玉成迅速把它收好。
明镜儿突然挣脱墨君离的怀抱,走到在顾玉成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凛然地道:“你别试着阻止我,只要能为我明氏一族讨回公道,那怕是兵绒相见,本郡主也在所不惜。”
顾玉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了,坦然的看着她含泪的眼眸:“我知道,此事我会亲自跟陛下说明,只是单凭纸卷上的记录,很难让指证太后。”
“本郡主知道。”
明镜儿冷冷地看着顾玉成:“不过本郡主的人修葺拾月山庄时,发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之前本郡主一直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拾月山庄内,如今看到纸卷上的内容,已经全然明白。”
温慎涵不由好奇地问:“是什么?”
明氏一族灭门的原因,难道不是强盗土匪所为,难道是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心底爬起,背后不由的冷汗直飙。
“既然如此,就麻烦顾大人转告陛下,本郡主明天会把在拾月山庄中发现的东西,亲自带到大殿上,请陛下还是明氏一族一个公道。”
明镜儿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冰窖,墨君离连忙跟在她身后,外面的大火已灭,大理寺安然无恙,大火不是过明镜儿引蛇出洞所施的小计谋。
顾玉成和温慎涵二人,则跟在太初大帝的后面,由近万名御林军和锦都的禁卫军一路护送入皇宫。
路上每个人都沉默,那一纸薄薄的纸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甚至是有一丝丝窒息。
马车上,明镜儿幽幽的出声道:“哥哥是不是早就怀疑当年的灭门案,所以才甘愿在大理寺当一个不入流的少卿。”
墨君离轻叹一声:“不错,强盗土匪作案不过为钱财而已,何以至于如此对待母妃,她竟然是被人活活砍死,身上足足有近四百个伤口,鲜血流了一地。除非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谁会忍心如此对待母妃。而当是对母妃最恨的人,莫过于青雪珂,可惜哥哥一直找不到证据。”
痛彻心扉,这四个字也无法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每每想起那个画面,午夜梦回时,就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眠,为了可以给母妃和妹妹报仇,他早就做好最极端的准备。
明镜儿扑入墨君离的怀中,他承受的痛苦不会比自己少,那些人粉碎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她要他们用相同的代价来赔偿,而她一定会把杀害的母妃的人,一点一点的慢慢折磨致死。
回到沧澜王府,从浮川口中得知,墨驰已经醉倒睡着,兄妹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二人马上带着大批的人马连夜出城,朝城外的拾月山庄奔驰而走。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
无论是太初大帝的无极宫,还是太后的慈宁宫,全都是灯火通明。
任清秋记录阒朝中要员秘密地册子落入陛下手中,任府已经被五万禁卫军团团包围住,一夜间人人自危,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候着各自明天的命运。
这一夜,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不经意间,黎明悄悄地到来。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霞,城门打开的时候,明镜儿和墨君离骑着快马,后面跟着数量马车,浩浩荡荡的驶入城门,直接朝皇宫的方向前进。
队伍一路上凝重的气氛,让许多还在睡梦中的百姓们,不由的卷紧了身上的厚被,偶尔在路上碰到上朝的其他官员,大家亦只是心照不宣。
宫门前,禁卫军统领温麒把队伍拦下,看着后面数量密封的以马车,淡然地道:“依例,本统领必须检查清楚马车内的东西。”
昨晚的事情,作为禁卫军统领的他,陛下突然调了五万禁卫军包围任府,他岂会不知道。
他还清楚地知道,马车内装的是明氏灭门一案的证据,不过眼前正是非常时期,他必须小心谨慎。
厚重的车帘一掀起,充满*恶臭和泥土气息的味道,马上弥漫整个城门,守在宫门上的将士不由一阵恶心。
眼前马车里面,摆放的竟然一具具看上去已经死去多年的尸体,每辆马车内不少于十具,而这样的马车就足足有十辆,也就是一百多具尸体。
墨君离一脸淡然地道:“温统领放心,以我们两府多年的交情,君离和镜儿不会做出让你为难的事情,里面装的全是尸体,他们才是灭掉明氏一门的原凶,足足有一百五十之数。”
这些人当年杀人之时,肯定想不到他们最后,竟然也是葬身在拾月山庄内。
温麒悟着鼻子点点头:“既然如此,本统领就姑且信你们一回,你们最好别给本统领若什么麻烦,快些进去,别影响其他人上朝。”
“君离谢过温统领!”
“镜儿谢过温统领!”
墨君离大手一挥,装载着埋藏了十年秘密的马车队,就缓缓驶向前方在金銮大殿。
第077章 搞局的人
已经日上三杆,金銮大殿的大门一直紧闭着,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候在大殿外面,同候在外面的还有一百五十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虽然身上的衣物、装饰虽然有些许的腐烂,却还是能辨析清楚。
大殿前面,一道浑身素白,长发飘飞的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明镜儿整个人笼罩在浓浓悲伤和灰暗中,尊贵身影纤细却不柔弱,明明是独自一人站在哪里,却宛若身后站着明氏整个家族,强大的气势让守在殿前的御前侍卫也不敢靠近。
素白的衣袂裙裾随风飘动,她静静的站在大殿门正前方,风姿宛若天人,即便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也能让所有人的目光为她倾倒。
从昨夜知道任清秋手中记录册子落在入陛下的手中,众人也隐隐能猜到,明镜儿此番必然是为了当年明氏一族灭门的事情。
莫非当日之事并非强盗土匪所为,而是有人加害。
回想当年的事情,整个事情确实是蹊跷,以明氏那样的鼎盛地世族大家庭,寻常强盗土匪怎么可能轻易明氏灭其全族,除非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或者是暗卫,莫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升起,众人不敢再往下想。
明镜儿冷冷的看着朱红的大门,桃花眼内蒙上一层寒霜,那鲜红的颜色,让她想母妃当年惨死之时,血流满地的情形,总有一天同样的情形,同样的画面,她会让它出现在皇宫内。
看着紧闭大门,明镜儿心里冷冷一笑,满腔愤慨地道:“明氏一族无辜枉死,请陛下给臣女一个交待,请给当时无辜受累的亡者家属一个交待。”
这番话中没有直接说出罪魁祸首是太后,不是为了给青之炫面子,而是为了进行后面的计划。
在场不少的官员,也有亲人惨死在当年的屠杀中,能参加当年明氏家主寿宴的,都是当时天锦在头有脸的人物。
太初大帝若不是给他们一个交待,只怕会寒了这些人的心。
片刻后,一名官员从队列中站出不,跪在大殿门前:“臣都察院右都御史李光年,肯请陛下严查当年明氏灭门一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当年拾月山庄宴会,李光年的双亲也有参加,不想却惨死在那场屠杀中,李氏一族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随着明氏的灭亡,家族声望一落千丈,李光年被逼走上仕途,重震家族声望。
“臣户部侍郎陆风,请陛下彻查当年明氏灭门一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臣请陛下彻查明氏灭门一案。”
“臣附议!”
“臣附议!”
“”
不过是倾刻间,已经有十数名官员,跟明镜儿站在同一阵线。
这些官员之所以站出来,因为当他们全都有至亲之人死在那场屠杀,其中有不少人一直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如今真相虽然尚未公布,不过在朝堂上浸染多年,大概也能猜五六分,此事必然与皇宫中人有关,莫非是雪珂公主所为。
墨驰缓缓走到女儿身后表明他的立场,随之天冲府家主楚勉、天蓬府家主华毅,天心府家主凌翱、天芮府家主连诚也走到墨驰旁边。
眼下,九天府中除了正被禁卫包围的天禽府,已经有一半同意彻查年明氏一案,而另一半则保持观望态度,且他们跟天禽府的关系非比寻常。
大半个时辰后,右相大人温清衍也加入其中,右相大人在朝中门生无数,他站在来后,他的门生自然也跟着站出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朝中已经有大半官员支持彻查当年一案。
慈宁宫中,太后扶额坐在凤椅中,只听底下的太监回道:“启禀太后,墨心郡主把一百五十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摆金銮大殿前。奴才回来回话时,大殿外面,已经有半数的大臣要求陛下彻查当年明氏灭门案。”
“再探。”
太后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看向旁边的初夏道:“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初夏犹豫的看一眼,太后马上屏退左右,初夏才上前回道:“回太后同,奴婢猜应该是当年执行任务的暗卫的尸体,不知怎的被明镜儿发现?”
“糊涂啊!”
太后拍了拍扶手,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当年她把此事交给女儿,不想她办事竟然如此糊涂,大意到把拾月山庄当成杀人灭口后的藏尸地点。
以拾月山庄在天锦的名气,早晚会有人买下它,事情早晚会闹出来,如今在这档子上闹出来,陛下就算再为难,只怕也得给这些人一个交待。
初夏道:“太后不必担心,仅凭那份记录,还有那些尸体,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也知道是如此,只是明镜儿敢公然闹到金銮大殿上,哀家是担心她手上还有其他对我们不利地东西。”
回想当年与先帝一起密谋此事,太后无奈地道:“陛下就算有心想压下此事,只怕也不是易事。”
明镜儿和墨驰父女二人手握重兵,手上的兵力加起来就有两百多万,而且明镜儿还掌控着天锦的商域,那是天锦的命脉之一。
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交待,父女二人联手,再加上与沧澜王府有姻亲关系的天冲府、天蓬府,只怕青氏的江山,就要因此毁掉
太后幽幽地道:“初夏啊!哀家当年是不是错了。”
当年明氏一族虽然风头盖过皇室,却并无谋逆之心,甚至连政事都懒得过问,灭掉他们的原因,不过是觉得先祖帝王们给了明氏太多的特权,有损皇室的威望,她和先帝都有所不甘,从而密谋除掉明氏一族,没想到竟然招来今日之祸。
初夏深知其中原因,软语安慰道:“太后放宽心些,奴婢倒觉得,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明镜儿和那些人守在大殿外面,不过是想要一个交待,我们就给他们一个交待。况且,太后还有齐亲王,估计送信的太监,已经把消息带给王爷。”
太后靠在椅背上,细细的思索着:“但愿如此,可惜哀家还是不知道明镜儿的底牌,若是能摸清她的底牌,我们就不必被她牵着鼻子走。”
看到太后苦恼的表情,初夏犹豫了一下道:“太后既然想知道,不如去瞧一眼,总能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太后点点头:“摆驾无极宫!”
无极宫大门前,太后远远就看到一道夺目的白色身影,站在明镜儿纤细的身体依然笔直,只有偶尔一阵风吹动裙裾,宛如一尊鬼斧神工雕出来的塑像一样,屹立在大殿前面。
太后看着那道抢走所光芒的身影,眼眸不由的微微眯起,好一个明镜儿,不愧是明氏的后人,即便是只剩下最后一人,站在天锦帝朝这些股肱大臣之中,不仅没有被淹没,反而盖过了所有人风华,这样的人物她岂能不防。
明镜儿虽然背对着众人站在大殿前,却依然感觉到来自背后的目光,面纱下的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是太后吧,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亲自出动,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人会怎么想。
“太后驾到!”
太监的唱喏声一下打破了无极宫中的凝重冷寂气氛,朝臣们纷纷回头行礼:“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浩浩声势,看上起巍然壮观,只是在一片跪倒的身影中,却有三道挺得笔直的身影,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站在原地纹风不动。
画面显得有些诡异,朝臣目睹这一幕,不知是该佩服这一家三口,还是该为他们捏一把汗,毕竟来者是太后,这一家子也太过目中无人。
太后扶着初夏缓缓走上大殿,淡然地看一眼摆在大殿前的一百五十副白骨,眉宇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凝重,这明镜儿果然是有备而来,女儿当年办事着实是糊涂,竟然留下这么多抢眼的证物。
“还不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撤走,小心污了太后的眼。”初夏冷冷的出声。
“本郡主竟不知,什么时候无极宫内的事情,连一个微不足道地奴婢也能作主。”清冷的声音在空旷大前响起,让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