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捏捏她的鼻子,“怎么,想做恒宇的少奶奶?”
“去,我只是。。。。。。觉得有一点遗憾。”他身上毕竟流着裴家的血呀,总有隔不断的牵连。
“遗憾什么,我有爸妈,有受人尊重的工作,有个鬼灵精的妻子,马上还要做父亲,世上能比我幸福的男人有几个?”
她依到他胸口,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嗯,人要知足。子辰,你有些义务大哥为你尽着,我们好象应该也为他做些什么。”
他沉默不语,只是拥她紧紧的。
“老实交待,于是你就这样把我给卖了?”她腾地坐起,与他鼻对鼻,口对口。
“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俩是一条船上的,夫债妻还。”他低低地笑,轻咬着她红润的唇瓣。“笨丫头,我以为你会早点发现这事的。”
“呃?”她眨巴眨巴眼,怔住了,“难道你们以前就盘算我了?”
“裴家的一切我可以义无反顾地舍去,唯一不舍的是这套公寓。你开始设计憩园时,我就开始构思我们的家了,记忆恢复之后,我慢慢地把套图又画了出来。然后,我去找了大哥,我以你的名义把憩园的产权和管理权归还给恒宇,但我要求买下这顶楼的公寓。他说这是他弟弟定下的规定,只能租住永不出售。不过如果你代替他二弟到恒宇工作,他会把这套公寓送给我们。”
“我就值一套公寓?”她气愤不平。
他失笑,挤挤眼,“这价格是高还是低了?”
“萧子辰,你卖妻求荣,哼,不理你了。”她一扭身,嘟哝着。
他抱住她,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灵瞳,谢谢你。”
不知乍的,这轻如呢喃的一句话让她眼底一热,“我没有和泰华签聘用合同,就是想有一天去恒宇工作,因为恒宇规模大呀、项目多,薪水一定也给得高。
“嗯嗯,真是幸福啊,有这么一位有深谋远略、精打细算的贤妻。”他咬着她小小的耳朵,叹道。
“对呀,你再也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了。”她得意地昂起下巴,一滴晶莹的泪悄悄滑过脸腮。
他温柔地吻去,“言之有理。萧太太,盘问到此结束,是否可以上床休息了?”
他笑着搂着她走向卧房。
他没有告诉她,他去见裴迪文谈憩园的公寓时,裴迪文坚持要她去恒宇工作,开出的薪水是他以前在恒宇的年薪,他当时心中强烈的一颤。裴迪文只同意收回憩园的产权,可管理权仍给了她。
不等他说话,裴迪文说道:“不必推却,没有比她更合适的管理者了。如果二弟在,现在的大陆市场就不必我操心了。这是二弟的事业,她该过来帮我一下。你也懂建筑吧?”
“失忆之后,我以前的专业全丢了,现在差不多是从头来起。”他婉转地说道。
“那建筑也可以从头学呀!”裴迪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奇迹,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他说得极慢,裴迪文眸光黯了黯,向他伸出手,叹了口气,“尊重你。”
他接住,两个人的手掌都湿湿的。
当年车祸的真相被恒宇掩盖住了,他相信裴迪文回来之后,一定会彻底地调查。有些事情,你用了心会轻易地发现疑点的。
裴迪文知道多少,他没有细问,但他感觉裴迪文该知道的都已知道。
他已表明自己的态度,裴迪文就不会再提起了。他想就自私一次了,为了自己的幸福。
隔了一星期,也是周末,裴迪文打电话,请两人吃饭。萧子辰为了妻子和未来孩子营养均衡,已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你过来吃吧!”他邀请道。
裴迪文也不客气,开了辆超酷的陆虎,拎了几大袋水果,就象家人似的,三人分坐三边,吃着家常菜,聊着家常。
吃完饭,裴迪文提出要带迟灵瞳出去散步。
“一起去?”她看向他。
“我写个教案,你和大哥去。大哥,路上挽她一把,她现在挺笨拙的。”
“我要是笨,娶我的人不是更笨。”她叽叽咕咕的由裴迪文牵着下楼、上车。
车开到了滨江的北城,这儿是滨江的老城区,大部分还是平房。
两人在小巷子里慢慢地走。
“熟悉这儿吗?”裴迪文问。
“不要太熟悉,这儿地形错综复杂,小时候最爱和同学到这儿来捉迷藏。”
“灵瞳,我准备在这儿建一个大型的贵族小区,是滨江最好的,有医院、学校、图书馆、剧场,还有公园。”
她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这儿住的都是滨江低收入的居民,拆迁很可怕的,你有想好怎么安置吗?”
“我会在东城建一大批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应该能妥善安置的,这些你不要担忧。这是恒宇在滨江的第一个大项目,竞争的公司很多,取胜就在于设计,你能帮大哥吗?”
她眨了眨眼,“我要是拒绝,你会把我和子辰赶出憩园吗?”
裴迪文大笑,替她理理松开的围巾,“这确是个好建议。”
她也跟着笑,“你明天把北城区的图纸调出来送到我家,我会先考虑着。时间不急吧?”
“政府刚立项,不急的。”
两人经过一个小院,一缕清冷的梅香从里面飘了出来,裴迪文停下了脚,直直地盯着小院。
“这是舒畅家。”她走近院门,看着院子里一幢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她爸爸是专治烫伤的,我有次陪同学来看过病,对了,舒畅有个哥哥,很可爱的,呃,人呢?”
“舒晨走了快半年了。”裴迪文眼中流露出一丝哀婉,“灵瞳,能不能答应我,设计时留下这幢小楼?”
她半晌没答话,只用大大的眼睛探究地打量着他。
在这对幽深清澈的眸子里,任何人都无法遁形。
裴迪文摇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坦白,我们两兄弟呀,都栽在滨江女子的手中。”
“大哥。。。。。。”她真的没想到,裴迪文会爱上舒畅,两人之间差很大年纪吧!
“怎么?”
“我能反对吗?”乌黑的眸子转了几转。
裴迪文愣住。
“她是我学妹哎,如果她嫁给大哥,那。。。。。。我又吃亏了。”在萧家,萧子辰是长子,可是结婚、生子都晚于萧子桓,这已经够委屈了。在裴家,他们总算抢了先,可是她却要唤学妹叫大嫂,这还有天理不?
“你读书早,唱唱虽说是学妹,可年龄比你大。”裴迪文乐了。
“学姐、学妹不是按年龄排的。”
“那怎么办呢?”裴迪文笑意渐浓。
“忍着呗!”她一摊手,很宽容,很理性,“为了大哥的幸福。”
裴迪文放声大笑,他终于明白那样冷酷带有一丝阴寒的迪声为什么会被这个有着一双聪慧的黑眸的小丫头绑得死死的了,原来她就是他心底深处的一道阳光。
迟灵瞳却没有笑,她慢慢蹙起眉头,象是想起了什么,嘴唇紧抿着。
“有什么意见,一并提出来。”裴迪文说道。
她弱弱地斟酌了下,放低了音量:“大哥,我记得你好象以前有结过婚呀?”
番外七,似是故人来(下)
怀孕,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肚子里装着个小小人儿随她一同吃一同睡,冷不丁地踹她一脚,不知是在打招呼,还是对某方面有意见。迟灵瞳觉得她这个准妈妈做得够合格了,看小人儿看的书,听小人儿听的歌,早睡晚起,又是注重维生素,又是补钙,毫不在意形像,一天吃五餐,把自己胖成一头猪或一头熊OR一只企鹅?
“你和哪只动物都不象,它们哪有你这么聪明啊!”萧子辰看她嘟着嘴低头摸肚子时,总笑着哄她。
她眨巴眨巴眼,“也是,我可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大才女。”
萧子辰怕伤她自尊,背过身,乐不可支。
身材变样也罢了,她过敏的体质也跟着有所改善。在上海吃过一次鲳鱼,身上没出红斑,也没痒痒,她悄悄地去吃了一次虾,呃,很正常。
“我这算不算是一次质的飞跃?”她问萧子辰。
“哪个质?”萧子辰最近被全院职工推举为副院长,分管教学,听课听得头都晕了。
迟灵瞳摇头晃脑,“味质。”
“有这个词吗?”萧子辰捏捏鼻梁。
“我自创的。”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下楼到江边散步,遇到一孩子,手里握着一包虾条,她看着,不禁咽了口口水。
“那种垃圾食品,不能吃。”萧子辰揽着她向前。
她回头盯着黄灿灿的虾条,“不是我想吃,是你家宝宝馋。如果真是垃圾食品,做父母的会害孩子吗?分明是你不爱宝宝,小气鬼!”
为了一包小虾条,竟然扣给他这么一顶高帽子。他真是有点无语了,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认命回头从超市里买了一包虾条。
怀孕,会不会令女人智商降低?他要回去查查。
“哇,真的好吃!”她吃得有滋有味,眼角弯起。
从此,虾条成了他们家的必备食物。
她哪怕上一刻在和他赌着气,只要一吃到虾条,立刻云开雾散,天下太平。
今天有些怪了。
萧子辰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教学改革的论文,再一次抬起头,小竹篮里的虾条没拆封,盘子里的苹果和红提,一片没少,迟灵瞳直直地瞪着电视机,神情非常专注。
他瞟了眼屏幕,两个谢顶的男人并排而坐,正在点评一周的股市行情。
他有些捉摸不透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股市的?
难道是大哥带她出去时,给她培训了?恒宇走出经济低谷,这半年,股票一路攀升,大哥的身价怕是又多了几个亿。
“灵瞳,”他唤了一声。
“嗯!”她缓缓转过头看她。
“好看吗?”
“好看!”
“你看好哪支股,咱们也搞个小投资?”
“股?什么股?”她瞪大眼,“做人要踏踏实实,那种投机的事不要做。”
他失笑,摸了下鼻子。
她纳闷地看看他,再看看电视,哦了一声,放松身子半躺在沙发上。“怎么办,大哥要我帮着设计北城新区,我又要怀孩子,还要做事,你帮我分摊些吧!”
“设计没那么急,你现在完全可以专心怀孩子,我有我的事。”世界上的天才很多,能真正被挖掘出来的有几人?他就当自己没被挖掘出那部分潜质,安分地从事现在的工作。
“耍赖,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她嘀咕,慢悠悠地从篮子里拿出虾条,刚撕了个角,又歪了头,眼眨着。
他哑然失笑,“你还有什么需要探讨的?”
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把虾条又放回篮子。
“子辰,你。。。。。。知道大哥三年前就离婚了吗?”
“知道。”他第一次去见裴迪文时,裴迪文和他提了下。君牧远现在成了他朋友,回青台时,两人总要一起吃个饭,君牧远也悄悄说了一点。
在宋颖生下孩子,把孩子入了户籍,裴迪文就正式提出了离婚,但一直没对外公布,毕竟那时是恒宇的非常时期。两个人为了恒宇和荣发的利益,有时也会连袂出席一些活动。
迟灵瞳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耐不住了,“宋颖离婚,你心里面就没啥感想?”
他笑了,眼中却没笑意,“你希望我有啥感想?”
迟灵瞳被他那冰冷的样怵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腾地站起身,拿着论文,笔直地走向书房。
嘭地一声巨响,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别怕,别怕,妈妈摸了老虎须,老虎要发威,不然以为我把他当病猫。”她摸着肚子,低头安慰道。
许久,萧子辰都没出来。
那包拆了个角的虾条安安稳稳地窝在篮子里,她到是没敢浪费他的劳动成果,把盘子里的水果吃光了。没惊动他,小心地去浴间洗漱。
刚刷了牙,开了花洒,衣服解了一半,书房门开了,萧子辰面无表情地走进浴间,替她脱袜子、扎头发。
怀孕六个月之后,唯恐她在浴间滑倒,很羞窘,都是他陪她一起洗澡。
淋浴房里热气腾腾,几个小太阳都开着,哪怕是寒冬腊月,都会温暖如春。
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可是一瞧见他结实的胸肌、精瘦的腰线、修长的大腿,以及。。。。。。她可怜的小心还是会羞涩得怦怦直跳,何况空间也不大,他得紧紧抱着她,为她洗头发、擦身子。
这种身体没有任何阻碍的接触,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呢?
可是好象有点自作多情呀,另一个人动作很温柔、可脸一直紧绷着,不言不笑。
她轻叹了一声,缓缓转过身子,娇嗲地凑上前,主动啄吻了他一下,环住他脖子,“老公,我爱你。”
面前俊逸的男人明显僵了下,“别动,专心洗澡。”拽着她扭来扭去的滑溜溜的身子,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看宝宝在我们中间哎,我们是一家子。”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
他僵硬的神情松了松,嘴角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
“还在生气?”她仰起头,揶谕地看他。“其实我不是怀疑你对她还有什么余情,只是。。。。。。她离了婚,处境堪优,你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
“她没你想像得糟!”他闷闷地回答。
“呃?你们有联系过?”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
“荣发银行的大小姐,贷款部经理,可以让她在香港金融界呼风唤雨。”
“对呀,那你会不会想如果她没嫁给大哥,而是和你结婚,她现在会不会过得更好?”
“狗改不了吃屎。”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天,”她在热雾中努力看清他的面容,发现他脸都青了,“你讲粗话!”
“我也不想把我的从前全部抹去,也不后悔从前遇到过谁、爱过谁,正是因为从前的经历,我才知道现在什么才是该珍惜的、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迟灵瞳,如果这是你想听的,那么你听好,从前的人和事我都已经全部放下,现在的我很幸福很满足。”
她咬了下唇,说出一句令他差点吐血的话:“干吗,声音这么大,听着以为你心虚呢!”
“迟灵瞳。。。。。。”他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他真想狠狠地把她踢出浴室了。
她嘿嘿地笑,环抱着他,“子辰,洗好久喽,我有点头晕。”
他紧张地忙打开门,从栏杆上拿出毛巾,先替她擦头发,然后是身子,再用睡袍裹紧她,牵着她去卧室,等着她好好地钻进被窝,他这才回浴室再冲一下。
“子辰,”浑身湿淋淋的,还真有点凉,出卧室时,她喊住他。
他回头。
她鬼鬼地一笑,“身材不错哦!”光明正大的上上下下非礼了一番。
“你个鬼丫头。。。。。。”他瞪大眼,想斥责,最终破功笑了出来。
这些都是过日子里的小小细节,可是发生时,却是那么的甜蜜而又温馨。
冲完澡出来,她依着靠枕,有点迷糊。等他上了床,她半闭着眼,自动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睡意来袭。
他的手在她肚子上轻拍。
“我向来讨厌两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这会让给男人一种自大感。可是当你在失忆时,只记得我一个,我心里面真的很虚荣。”她闭着眼,喃喃低语,有如梦呓。
“我不是不信任你哦,只是逗逗你,嘿嘿,增加生活小情趣,不然我哪看到子辰怒发冲冠的样子?哦,你生气时也很英俊。”
“少贫嘴,乖乖睡觉。”好气又好笑,他的鬼灵精呀!
她突然睁大清澈如水的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子辰,你说宋颖知道你是谁吗?那天,她在车里,不是什么情形都清楚吗?”
“她也在昏迷中,急救时不在现场。恒宇急于掩盖事实真相,有许多事是紧紧封锁的,就是她也无从打听。我和萧子辰的血型又相同,证件又全在我身上,而萧子辰遇难的位置是驾驶位,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件事。她恐怕更愿意我是萧子辰,那样她的事就没第二个人知道了。”
“有许多人总是活在自欺欺人中。不过,大哥和她离婚,我挺开心。唔。。。。。。好困。。。。。。”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在他身上蹭了几下,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地睡了过去。。。。。。
睡沉前,她突然想,子辰好不好奇那个让宋颖怀孕的男人是谁呢?
八,往事如烟(上)
迟灵瞳是在农历二月初二这天做的妈妈。
预产期已经到了,可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谭珍现在退居二线,不用再上班了,她不放心,早早地就来滨江陪着迟灵瞳。老婆不在家,关隐达倍感孤单,周五晚上一下班就赶过来过周末。迟铭之视女如命,每天都要跑过来两趟。萧华那边则是每天几通电话,叮嘱一有事,就要立即通知。
迟灵瞳悄悄问萧子辰:“你说我生孩子时,他们能帮什么忙?”
“给你摇旗呐喊。”萧子辰慢悠悠地回答。
到真的分娩时,迟灵瞳一个人呆在产房里,疼得死去活来,眼前晃动的都是一律穿白大褂的医生,熟悉的人一个都没看到。就连萧子辰也因太紧张,医生嫌他影响接生,把他给赶了出去。
最终,她是孤军作战。
产房外面到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安隐达在安慰着谭珍,他没经历过这场面,感觉很神奇也很激动。从青台赶过来的萧子桓与陶嫣然则相视一笑,十手紧扣。萧妈妈有点怕医生,瑟缩着躲在萧华的身后,不时又探出头看看产房。
迟铭之孤孤单单坐在长椅的另一头,这是第三次坐在这里了。
第一次,谭珍生瞳瞳,当瞳瞳和谭珍一同出来时,他看了一眼哇哇啼哭的瞳瞳,冲到谭珍面前,抱着谭珍放声痛哭。
“别这样,人家看着呢!”谭珍一头的汗水,脸色苍白,却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他们第一次为人父为人母,有种青涩的神圣感在心头涌出,感觉到人生意义不再是那么简单了。
甘露生孩子时,护士们一开始以为他是她的父亲,当得知是老公时,一个个都用嘲讽的目光扫着她。他坐在病房前,心情是难堪而又痛楚。
在他五十二岁这年,他新添了一子一女,却失去了挚爱的妻子。
再次坐在这里,是他要做外公了。他有一点激动,但心情大部分是温和、慈祥的。那个在他膝盖上扎着小辫的瞳瞳也做妈妈了。
他抬起头,谭珍转过身,两人视线相遇。有一种心思不需要言说,他微微一笑,谭珍也笑着。
他知道她也想起瞳瞳出生的事了。
今日他们都各守着另外一个人,但共有的回忆却不会随着岁月而抹去,何况他们还共有一个瞳瞳。
新妈妈的日子过得有点忙乱,但因为有谭珍在,萧子辰又请了保姆,一切都还很井然有序。
小BABY是个粉嘟嘟的女娃娃,有着迟灵瞳的大眼睛,但是面容却是裴迪声妹妹裴乐乐的缩小版。
迟灵瞳还不会抱孩子,小胳膊小腿都软软的,她怕不小心碰伤她。谭珍笑着说宝宝没那么柔弱。抱过几次,有了心得。
晚上萧子辰偷偷递给她一张照片,她一看,呆住,“我家BABY长大就这样?”照片里一个时尚靓丽的女子站在巴黎的艾菲尔铁塔前,笑靥如花。
“应该比她还要漂亮,乐乐的眼睛可没这么好看。”萧子辰抱孩子抱得极好,孩子吃饱了,他轻轻托起,柔声呢喃几句,孩子就呼呼大睡。
她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至少不象你了,裴家人注意力就不会那么集中。”
萧子辰轻笑,他没告诉她裴乐乐可不是等闲之辈。
恒宇的掌上明珠,虽然是庶出,却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月子坐满,谭珍一百个不甘心地回去上班。前脚刚走,后脚裴迪文领着一个中年女子就过来了。
从孩子一出生,裴迪文跑得就非常勤。那么一个儒雅高贵的男人,能在婴儿床旁一坐一小时,眼眨都不眨,身子动都不动。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福气?”他叹道。
她在吃加餐,嘴巴鼓鼓的,“让舒畅多努力呀!”
裴迪文苦笑,“这还得你帮忙呢?”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我怎么帮?”
“这是我从香港请过来的育婴师。”裴迪文向他们介绍中年女子,“她已经有了十多年的育婴经验,她会在滨江呆到BABY上幼稚园前。”
她看看萧子辰,又看看裴迪文,“大哥,你能坦白你这样做的目的吗?”千里迢迢从香港带过来的,耳濡目染,孩子说不定也会跟着讲一口鸟语,那么。。。。。。
“讲目的太没人情味了。子辰工作忙,家里的保姆又要做家务、做饭,还要带孩子,怎么忙得过来呢?”
“大哥,你在忽视我的价值。”她反驳。
裴迪文意味深长地一笑,“灵瞳,你的价值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