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女子左右着他全部的思绪,让他快乐得无法描绘。

  “我和你讲哦,”她毫无形象地大嚼着糖葫芦,“如果你父亲不花心,他就
遇不到你妈妈,当然也就没有你了。再如果你父亲不是香港人,他若在大陆,当
然更不可能坐拥齐人之福,这可是犯法的。而且大陆的计划生育抓得很严,你哪
有机会来到这花花世界上?就这几项,啧啧,你看看你比别人有多幸运。何况裴
家有财有势,你又不要打工,又不会担心失学或就业,年纪轻轻,就创下午份辉
煌。兄台,你让人羡慕得抓狂。”

  裴迪声被她的奇言怪论弄得啼笑皆非,却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几份道理。有
时候,跨前一步,山穷水尽,退后一步,则海阔天空。

  是,某些方面,他比别人幸运很多。

  “我们再继续。”她舔舔棒子上的糖渣,有滋有味的砸砸嘴,开心得眼弯成
了个月芽儿,“关于宋颖小姐的弃暗投明,我不作评价,人各有志。爱情是肉眼
看不到的东西,留给科学家去研究。其实裴迪文不出现,还会有吴迪文、徐迪文
出现,她是颗隐形炸弹,迟早会爆竹,你只是受了点小伤,却对你哥有至命的危
险。回头看看,你不幸运吗?是她先弃你而去,心里面多少对你有点愧疚,这样
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的、伟岸的、永恒的,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最后一点……唉,干吗总是我一个人说,给你个机会,你来说吧,答对有奖。

  她跳起来,把棒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筒,接了点喷泉的水,洗了洗手,冷得
直叫。

  他掏出手帕,细细地替她擦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就是慢慢活,
活着就要经受疼痛,但疼过之后,就会看到满天彩虹。我最大的幸运是,我有了
你。”

  这次,他没给她机会闪躲,托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虽然只是浅尝,
但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尔后,他拉起她,融进了人流。

  “我的枝枝叶叶,都给你展示过了。公平起见,你也说说你的初恋。”

  “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她脑中闪过希宇与杨云在超市中并肩偕立的情景
,笑了。

  “对你伤害很大?”他调侃她。

  她翻了个白眼,损他,“我比你有出息多了。我们是和平分手,相互祝福。
现在,他官居要职,有一如花似玉的女友,不仅能满足他男人的虚荣心态,还能
对他的仕途有所相助,他春风正得意。日后,我若落泊街头,还可以把他抬出来
,沾沾光。”

  “说说就没谱了。你有机会落泊街头吗?”他看看手表,时间已很晚,揽着
她转了个方向,往停车场走去。

  “汗,人不都是有悲剧情结吗,有时会想象自己很可怜,然后从天而降来一
侠士,这样起伏很强烈,比较吸引人。”

  “就是如此,来一侠士也得是我,怎会是他?”他的脸不觉扳起。

  “呃?占有欲这么强,不象你的风格。人呢,怎能一棵树上吊死,总得给自
己多留点路……呜……”

  屁股上被狠狠拍了一掌,她吃痛地直咧嘴。

  “除非我死,不然我砍光你身边所有的树。”他的脸再次毫不含糊地绿了。

  “这么喜欢我呀!喜欢到没人可代替?”她娇嗲地扑进他的怀中,压着嗓子
问,感觉自己很有媚惑天下的天分。

  他捏她的鼻子,“心里面很得意?”

  她认真地点点头,嫣然一笑,“当然喽!你这么个优秀的钻五,怎么会被我
给吊上呢?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知道就要珍惜。上车!”他给她打开车门。

  “怎么办,颜小尉今天一定会恨我见死不救的?”一路上,她苦着个脸,想
到即将面临的现实,嘀嘀咕咕的。

  “好办呀!我在下个路口转个弯,去我家,我给你提供床和被,以及我温暖
的怀抱。”他慢悠悠地瞟了她一眼。

  “听着是不错,可孤男寡女,不合时宜。”

  “那见过我爷爷之后,等于有个交待,就不需拘于小节了。不过,你看上去
可没那么传统。”

  “传统是美德,是刻在心里的,哪有挂在脸上的。”

  “嗯嗯,周年庆那天,我让君牧远来接你。”说着说着,又绕回了主题。

  “就凭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就想收买我?没门。”她头摇得象拨浪鼓。

  “你是怕我爷爷看不上你?”他面不改色的下猛药,“没事,我会预先打好
预防针,虽说一般,但能生儿育女也罢了。”

  “喂,你找母猪吗?我怕什么,告诉你,我……我这是低就你,是你高攀我
。”她给他激是脸红脖子粗。

  “嗯,我再一次以无比诚挚而又卑微的心,恳求你,嫁……”

  “别……我去得了。”再说下去,怕是要跳级成求婚了。她投降,她妥协,
不就见一老头子吗,怕什么,当面试好了!

  公寓的窗户前透着点点灯光,颜小尉在家。

  “回去好好休息,女人心思太重,会长皱纹的。”他转过身,啄吻下她的唇
,“今晚,我想梦到你,不然长夜太寂寞了。”

  他在她耳边说。

  她脸红红地跳下车,他推开车门,追上去,从后面又抱了下,“那天,为我
打扮得美美的,然后到我公寓吃晚餐,嗯?”

  “懒得理你。”她羞涩地挣开他,一溜烟地跑了。

  颜小尉的房门紧闭,屋内静得出奇。迟灵瞳小心翼翼地去洗手间梳洗,没敢
惊动她,也没问后来两人是怎样收场的。

  迟灵瞳不知道,在那一记耳光之后,陈晨嗫嚅了半天,不知哪来的勇气,突
地一把抱住了颜小尉,沉痛地说了句:“小尉,我爱你!”

  然后……然后那是颜小尉和陈晨的事,感兴趣的人尽情发挥吧!

  第十四章,爱已足够(四)(VIP)

  

  一股来势凶猛的寒流,在恒宇三周年庆这天,从俄罗斯某个荒漠来到了青台
。呆在屋中,门窗紧闭,都能听到澎湃的海浪撞击着堤岸的声音。天,是灰暗的
,飘着若有若无的细雨,伴着咸湿的海风,冷得令人彻骨,气温一下子从迷人的
深秋跨入簿寒的初冬。

  “我觉得青台现在就是勃朗特笔下的一座《呼啸山庄》,闭上眼,可以听到
海面上有怨魂的哭泣声。”颜小尉双手抱肩,站在窗前,幽幽地说。

  迟灵瞳甩开遮着眼睛的发丝,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自潮州饭店事件之后,颜
小尉变成了现代版的林黛玉,动不动就长吁短叹,哀花悲草,舍不得时光的流逝
。不知是被陈晨的非礼刺激到了,还是心底的某根弦松动了。颜小尉闭口不谈,
她只能装傻。

  “你是不是鬼片看多了?”迟灵瞳拧拧眉,此时,她正站在衣柜前,拨弄着
几件厚实的风衣,不知哪件属于能登大雅之堂的。“别吓唬人了,快过来,帮我
拿个主意。”

  “这天,你还要出去?”颜小尉扭过头,不敢置信,“刚刚新闻里,主持人
站在风雨中播报,腰间都系了根绳子,一不留神就会给风刮没的。你家钻五真的
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天气都耐不住?”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跑了过来,伸手捏了件细格子的簿昵外套,“这件,穿
上很学院派,显气质又显身材。”

  迟灵瞳用手梳了几下头发,忙不迭地穿上,“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这
不是上了裴迪声贼船吗?她推不掉。刚刚君牧远打来电话,和她确认地址,说半
小时在楼下等。

  “其实你心里面挺美的吧!”颜小慰嘲笑她,然后又落莫地一叹,“我的男
友象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我也记不得几个了,可在这种天气想找个陪的人都
没有。而你,一恋爱就吊上个钻五。唉,为什么同在一屋檐,运气差这么多呢?
你们算正式交往了吗?”

  迟灵瞳查点着包包里的钥匙、钱夹,又跑到洗手间稍微化了个淡妆,还涂了
一点唇彩,忙里抽空地回答:“我也不搞不清目前的程度,但貌似我是没啥选择
机会了。”

  “切,你就少在那卖乖吧!就凭你这一生活低能儿,抓住那样的男人,还敢
盘算别的机会,你知足吧你!”

  迟灵瞳呵呵一笑,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自我感觉良好,冲颜小尉送去一个飞
吻,“我听你劝,那就先凑合着。”

  “我要是劝你把他让给我,你也听?”

  “我可以考虑,但我怕有人不愿意。”迟灵瞳扮了个鬼脸,看时间差不多到
了,换上咖啡色的皮靴,准备出门。

  “咦,对你家钻五这么自信?”

  “哪里是他,我是担心陈晨会扁我。”迟灵瞳在颜小尉拳头挥过来前,打开
大门,逃了出去。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悄悄推开一丝缝,不怕死的说,“我
今天会一整天都不在家,你可以把陈晨约过来,尽情地胡作非为。”

  “你皮痒啦!”颜小尉羞恼地追出来,一串笑声在楼梯口回荡着,哪里还有
迟灵瞳的身影。

  君牧远撑着伞,一身灰色的毕挺西装,风度翩翩地替迟灵瞳拉开车门。他和
迟灵瞳打过几次照面,但从未交谈。从裴迪声的态度里,他可以分析得出这个有
着一双聪慧大眼睛的小女子的重要性。他有时会很好奇她是怎样把裴迪声紧闭的
心门打开的,他试探过裴迪声。裴迪声总是淡然一笑,眉宇间满溢着如水般的温
柔。

  “谢谢!”迟灵瞳礼貌地点头,正襟端坐在后座。

  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交谈。君牧远委婉地传达了裴迪声的问候和指示,迟
灵瞳到达周庆的酒店,只能在隔壁的房间观礼。

  “那个房间有一整片玻璃窗可以看到大厅,而大厅里的人却看不到房间。裴
总致辞之后,与客人们打过招呼,就来陪迟小姐。”

  迟灵瞳觉得君牧远这话听着怎么自己象偷偷带回官的小妃嫔,有点见不得光
似的。

  她瞅瞅身上的外衣,早知这样,穿一身黑好了。

  君牧远从后视镜中看到她又是眨眼又是撇嘴,莞尔一笑,“泰华的乐董也是
贺喜贵宾之一,裴总说不敢在她受伤的心田再撒把盐。”

  “嗯,嗯,为人要厚道。”她这才展颜,很窝心裴迪声的体贴。

  虽说好日子没好天气,令人沮丧,但这丝毫没给恒宇的周年庆带来一丝瑕疵
。酒店里暖如阳春,音乐喜气洋洋。大厅里是真正的衣香鬓影——一时间来了那
么多的演艺界的明星,人人化着叫人看不清脸色的妆,目光迷离,珠宝绚烂——
灿烂的真如明星。

  贵宾们同样也是星光灼灼,男人穿西装,女人是礼服。乐静芬特意梳了个中
式的发髻,改良的旗袍,比平时多了几许甜韵,围着她身边的男人也不少。一个
个都江堰市端着酒杯极悠闲的样子,只有精心筛选出来的各家媒体的记者们端着
相机,准备随时捕捉镜头。

  迟灵瞳没想到酒店会这么暖,一进房间就把外衣给挑了,只着一件棉衬衫。
房间里备有水果、饮料、零食,君牧远一把她送进来,便出去忙了。

  她巡晙了一圈大厅,找到了裴迪声的身影。他其实看不到她,当君牧远向他
走去时前,他面朝房间的玻璃窗,温柔地倾起嘴角,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引得正
和他说话的一个女士一愣。

  迟灵瞳噗地笑了,坐下来自得其乐地捏了粒红提放进嘴巴,不出声的偷窥着
外面的芸芸众生。

  她知道即使乐静芬不来,她也不能出现在大厅里。她这样一张面孔是很难不
引人注意的,外面无论男女老少,递过来的名片都有一长串的头街,她有什么?
如果裴迪声再对她刻意照顾,会忙坏在场的媒体记者的。

  还是那句话,做人要厚道。

  迟灵瞳一个人没呆多会,裴迪声就进来了,额头上一层簿汗,脸色有些发红
,呼吸间微微透着酒气。“走,我们去见爷爷。他本来准备剪彩的,这天气大变
,他有点不适应,现在房间里休息。”

  出房间时,她挺正常的,牵着裴迪声的衣角,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还对迎面
而来的服务小姐微微一笑。可是上电梯时,她腿开始发软了,赖在门口,不肯上
电梯。

  “这里离洗手间近,要是万一有记者过来,看到了,可别怪我。”他吓她,
手紧扣着她的腰,生怕她逃。

  “那……一会我们只在里面呆五分钟,我不说话,然后走人。”她开始提条
件。

  裴迪声嘲讽地瞪着她,“你不说话,爷爷会当你是哑巴,招呼总得打一声吧
!”他一用力,把她拽进了电梯。看着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往上跳,迟灵瞳感觉
电梯像微波炉一样,慢慢加热慢慢加热,完了,出汗了。

  终于到了房门口,她抽出手,拉拉衬衫,可怜兮兮地问:“我看上去还好吧
?”

  “反正你也不是美女,没人会失望的。走吧!”

  房门一开,迟灵瞳眼一闭,再偷偷地撕了条缝。呃,是个挺时尚的老头,有
点像老树皮乐队里那个吹萨克斯的,属于老头中的帅哥,嘴里叨着烟斗,看上去
还算温和,一个表情严峻的男人正恭敬地向他汇报着什么。

  “你先出去吧!”老头看见裴迪声进来,松开烟斗,对男人说。

  “二少来啦!”男人冲裴迪声点了下头,目光瞟都没瞟迟灵瞳,轻轻地带上
门出去了。

  “爷爷,这位是迟灵瞳小姐,和我算是同行,从事建筑设计。”裴迪声侧过
身子,让裴天磊可以清楚地看到迟灵瞳。

  迟灵瞳奇异地镇定下来,大眼睛直眨,难怪裴迪声这么帅,原来是遗传基因
好。

  “是恒宇的员工?”裴天磊问裴迪声,表情没啥变化。

  “不是,她在泰华地产公司。”裴迪声笑笑。

  “呃?”裴天磊很惊讶,“为什么不来恒宇上班?”这句话他是问迟灵瞳的

  “说来话长,一言两语难以道尽,况且时机也未成熟。”迟灵瞳象个外交官
似的,表情无比真挚、诚恳,但说和没说一样。

  裴天磊慢慢蹙起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姑娘家做这一行的不多。”

  裴迪声接过话,“是不多,但要么出一个,就不敢小窥。她在大陆建筑设计
界,拿奖拿到手软。泰华的乐董在她读大学时,就把她聘过来了。爷爷,你可是
熟悉乐董的。

  恒宇在北京上的影视基地的项目,里面的少数民族的民居部分,就是她设计
的。”

  裴天磊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脸上仍没露声色。

  “别乱吹嘘,做人要实事求是。我只是修改了几笔。”她用胳膊脖儿戳了他
一下。

  “人不可自大,但一定要自信。”裴迪声嘴角噙笑。

  “自信不是盲目自恋。”她反驳。

  裴天磊轻咳了两声。

  迟灵瞳偷偷吐了下舌。

  “客人都在外面,别在这儿久留,出去吧!时机是靠自己把握的,迟小姐应
尽早来恒宇工作。下次你回香港例行汇报,带迟小姐去总部见见其他同仁。”

  “好的,爷爷,那你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裴董,再见!”迟灵瞳规规矩矩地招呼,跟在裴迪声后面出来。

  “你笑什么?”电梯里,迟灵瞳看裴迪声神情挺愉悦的。

  裴迪声在电梯开口前,拉过她,轻咬了下她的唇。“我爷爷对你很满意。”

  “怎么可能?一般见对方家长时,不是都要问职业、爱好、未来规划以及家
庭成员状况等等。你爷爷可没唠一句家长,只是象面试一般,有了你的强力推荐
,我好像有了进恒宇工作的资格。”迟灵瞳耸耸肩。

  “傻丫头!你不了解我爷爷这个人,他没啥人情味,一切以恒宇的利益为上
。有了你这位设计天长,他心里面一定很开心,都催着我带你回香港了,巴不得
立刻在你名字前冠上裴这个姓,让你插翅也难飞。”

  “去,去,说来说去,你们原来还是看中我的工作能力,而非我这个人。我
不玩了。”迟灵瞳莫名其妙有点受伤,挣开裴迪声的手,冲进房间,拿起外衣,
就要出门。

  裴迪声象山似的挡在她面前,“迟灵瞳,你别孩子气。爷爷是爷爷,我是我
。”

  “你能保证你不是被我的设计天赋给吸引了吗?如果我是外面的路人甲,你
会喜欢我?”她瞪他。

  “我承认,你的设计天赋是我们走近的桥梁。但我还不至于为一个设计人才
而以身相许吧?”他的眼神暗了暗,“爱,这个字很沉重,哪是轻易能说出口的
?”

  “你……哪有以身相许?”她心中某个部分象堤坝一样慢慢塌了。

  “这样算不算?”他张开双臂,抱住她。喝过酒的身子,体温有点微烫,象
火炉一样温暖着她的肌肤、心。

  她的头搁在他的胸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嘟哝道:“我要求不高,勉强
算吧!”

  “你呀,怎么这小脾气说来就来。”他宠溺地挠摸着她的头发,轻叹着。

  “难道你发脾气还要预先打报告?”气势弱,语气却很冲,一抬头,看他眼
圈发青,猜他为了周年庆,一定忙了几天几夜没好好睡。

  “还要出去招呼客人吗?”

  “嗯,晚上还有宴会,要很晚才能回去。不走,等我!”他闭上眼,在她的
脸上密密地吻着。

  迟灵瞳脑中白茫茫一片,鬼迷心窍呀,她点了点头,“嗯!”

  这一等,就是六小时。君牧远扶着他进房间时,已是晚上九点了,迟灵瞳在
沙发上睡了两小觉。

  “迟小姐,麻烦你扶裴总到门口,我去开车。”君牧远让裴迪声倚向迟灵瞳

  “干吗喝成这样?”迟灵瞳嗅着他身上浓浓的酒气,脸皱成一团。

  “没办法,我是裴迪声,不能不喝。”还好,这人醉得还不算厉害,意识挺
清楚。

  外面仍是风雨交加,凄寒慑人。

  迟灵瞳扶着裴迪声上了车,只见刮雨器飞快地工作着,车前的玻璃上还是一
团模糊,君牧远不得不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向前。

  驶过几条街,车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在一幢高层建筑后面停了下来。

  “裴总住二十四楼。”君牧远先下车撑着伞,对吃力地扶着裴迪声的迟灵瞳
说道。

  “你不和我一起上去?”迟灵瞳累得直喘。

  君牧远表情古怪,“我在酒店那边还有事。”

  “哦,那麻烦你一会再来送我回去。”这下雨天出租车不好叫,迟灵瞳过意
不去地说。

  君牧远笑笑,把两人送到电梯口,才转身走向车。

  “咳,咳,给你个坦白机会,你家里有没藏着什么人?”迟灵瞳看裴迪声脸
红红的,很好笑。

  “什么人?”裴迪声几乎是闭着眼睛说话。

  “田螺姑娘呀,阿娇啊,聂小倩啦!有的话赶快交待,不然给我捉个正着,
哼,哼……后果不堪设想。”

  他突地睁开眼,“还真是有一个。”

  第十五章,爱已足够(五)

  电梯上行。

  这种高档小区,按理说配套的电梯应该也是高档的、安全的。可不知怎么.
仿佛电梯也承受不住突然而来的寒流.上行时颤颤悠悠地晃荡着.还伴有吱吱的
声响,顶上的灯一明一暗。

  “要不要给管理员打个电话?”迟灵瞳不安地抓着裴迪声的手,眼晴死死地
盯着顶灯,生怕下一秒它突地就罢工了。

  “嗯,可能要到检修期了。没事.我在。”裴迪声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