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飞笑得前仰后合:“我怕你装得不象,过来弄点东西帮你,你还不领情?”孤星寒苦笑道:“行了,你真不够意思,有内奸也不告诉我,万一我没发觉,真的漏了什么风声,那不完了?”何健飞止住笑道:“不是这样说,万一你是内奸呢?”“万一?”孤星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是道家第一弟子啊。”“有规定道家第一弟子不能是内奸吗?”何健飞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用勺子不紧不慢的拨拉着汤里的东西。孤星寒哭笑不得道:“照这样说,你也有可能是内奸。”何健飞展颜一笑道:“你要找得出证据来我就认了。”孤星寒这次可真的是啼笑皆非了:“算了,不跟你胡搅蛮缠了,不管是不是内奸,我如果破解了诗谜,你要不要听?”何健飞悚然动容:“你破解了谭星莞的诗谜?”孤星寒道:“没有完全破解,只是破了一点点,这谭星莞我怀疑他不是人。”
孤星寒拉着何健飞来到茶几边道:“你看过这三首诗没?”何健飞道:“看过是肯定看过,但是没认真解过。”孤星寒把自己的思路跟何健飞说了一遍,“他题为‘六美吟’,但诗中根本没有六美,如果把诗中每个动作单独分开,借喻一美的话,除去第一句和第四句,也只有四个美人,所以题目中的‘六美’是另有所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指代每句诗中有‘美’含义的字。而这些字在每句诗中的位置,正是解开这首赠张君行诗的钥匙!”何健飞边听边点头:“没错,这首诗是嵌字诗,谭星莞将六字信息隐入其中,而‘六美吟’则指出了字所在的位置。既然如此,那谜底应该出来了啊。”孤星寒苦笑道:“出来了等于没出来,而且第二首诗怎么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何健飞道:“你先把你解出来的给我看看。”孤星寒依言比划道:“首先是六美的嵌字,诗中的第一句很明确就是那个‘姝’字,在第七位,第二句就更不用说了,是‘美’字,列第四位,第三句只有‘纤’字符合要求,是第三位,第四句‘红’字第一位,第五句有点难度,但是照前面两个‘颜’字都排除的情况来看,着重点是色字,仍是第七位,最后一句‘秀’字,第六位。综合起来,顺序就是:七四三,一七六。按照这个顺序从《赠张君行》这首诗中提字,结果就是‘君、布、依、笔、紫、碧’,乱七八糟,完全解释不通!”
何健飞跟着念了两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道:“应该没那么容易解出,这只是最初的一层结果,谭星莞应该是用答案再设了一个谜,而这次解谜的提示隐藏在第二首诗那里。”孤星寒叹气道:“我想过了,但是完全无计可循,你看看这第二首诗写些什么?送给谁?走了的人。谁写的?下去的人。为什么?因为走了的人是下去的人。怎么解?跟那六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健飞道:“这第二首诗也并非完全不可解,最起码第一句是看得懂得。送给谁?那个走了的人。谁走了呢?自然是张君行,跟《赠张君行》遥相呼应。谁写的?自然是他自己。可是什么叫下去的人呢?似乎是谭星莞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失踪或者死亡,所以写下了这首预言结局的诗。为什么?因为走了的人是下去的人。谭星莞的意思是说张君行的死亡方式跟他一样的。可是张君行是怎么死的呢?算了,别去管他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这谭星莞是忠是奸都不知道,就算解出来不过是个幌子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孤星寒道:“的确,但是我想如果要做幌子他大可不必这么费心思,有没有可能我们忽视了另外一种潜藏的局面呢?”何健飞动容道:“什么局面?”孤星寒道:“你想想,他们由于互相争夺血色诅咒的力量,最后反目成仇,有可能张君行用了什么手段取得了胜利,成者王败者寇,谭星莞不得不吞下失败的苦果,但是他未必甘心张君行只手遮天,所以把隐秘的关键留了下来,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张君行得到,这是人心狭隘的可怕。”
何健飞仔细想了一想道:“果然是有这个可能,我忽略了。既然这样,那谭星莞的诗是非解开不可的了,但是你这样推断是建立在那根棍子是张君行的基础上,万一这个前提就已经错了呢?”孤星寒道:“反推,通过诗的谜底反推,如果我这个推断是正确的话,就能从诗谜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何健飞的心中却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有个更快捷的方法,那就是直接收拾掉血色诅咒,逼那根棍子露面,不就知道是谁了吗?但他并不愿意把这个计划告诉孤星寒,不是怕孤星寒是内奸,是怕孤星寒跟他人走的太近,把这个绝密消息给透出去了,当下也没有表示反对。

第二十六章校园大乱

回去的时候天已昏黑,何健飞来到樱花路与哥哥道的交界处,望着这两条截然不同却又息息相关的路,踌躇了一下,还是迈步朝樱花路上走去。樱花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昏黄的灯光静默的拉长了人影,花瓣仍然在柔和的飞舞,何健飞知道自己进去的并不是现实的场景,而是被法力封闭造出的幻境,也就是说,那个白衣女孩现在正在某棵树上冷冷的盯着他。何健飞没有胆怯,他的心中早已视生死如无物,无念无求,所以无惧,他只是太想知道这个女孩的真实身份,甚至他期望能跟这个从来不肯以正面示人的大劫亲口说上两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希望能感化她,就像巧儿说的,让人死得再少一点,让这校园的安宁来得更早一点。何健飞默默的走在那条铺满柔红的路上,鞋踩在娇嫩的花瓣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突然的,他站住了,脸上满是一种看不出的复杂神色。他听见了歌声,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歌声,那种让哥哥道震悚一时的歌声,但是很奇怪的,他听见的歌声异常的清晰,没有任何杂音的干扰,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是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唱得如此痴情,却又如此决然:我等你在淡淡的樱花下,你说你喜欢这飘飘扬扬的樱花。
可是我却眼睁睁地,
看着你的足迹消失在雪地上。
没有理由没有话,
任我无边无际地牵挂。
何健飞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他抬起头仰望四周,却只见茂密的樱花在欢快的飞舞,在空中百折千转,漫天的粉红中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听到歌声继续清晰的传来,却一改前段温柔缠绵的风格,换了一种凶狠的声调:我终年受难,全因你的无情和凶残。
我痛我哭我喊,
我将思念逐一烧完。
我的手拿起了剑,
我的眼里充满复仇的火焰。
何健飞的身躯微微颤抖一下,他的手心感觉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冰凉,他翻开掌心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瓣调皮的樱花已经窜入了他的手中,在花瓣的边缘,缓缓的流过一滴光晕映耀的莹澈,最终渗入到他的掌纹中。歌声早已停了,何健飞怔怔的看着那瓣樱花,忽然,象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用力的攥紧了拳头,花瓣被挤压成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团,被他远远的抛飞在空气中,与那些轻盈的花瓣一起,随风起舞,随风扬起,一直扬起到那个白衣女孩的脚边。洁净无尘的白衣裳最终没有留纳这片被摧残的花瓣,它孤零零的坠到地上。何健飞早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了,白衣女孩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我们去收服血色诅咒吧!”何健飞“啪”的一声推开门,就是一句高分贝的话蹦出来,把正在看电视的阿强和李老伯同时吓了一跳。李老伯难以置信道:“你……你态度怎么转变那么快?刚明明还极力反对的。”何健飞白他一眼道:“转变了还不好?省得你长篇大论罗哩八嗦的不停劝我。”阿强笑道:“难道你知道了那件事?促使你下定决心了?”何健飞道:“哪件事?”阿强道:“咦?你不是遇见了巩勇吗?他应该告诉你今天校园又死了三个人了,两个是哥哥道上死的,死前凄厉的叫着哥字,还有一个是全身发绿而死的。他忙着回去处理善后,还要向校方和学生做交代,就走了。”何健飞惊讶道:“又死了?这次是两个同时出手了?”阿强道:“你真没遇见他?那奇了,你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快?”何健飞道:“你管我变化怎么这么快呢,反正下定决心就是好事,我们今晚下手吧,夜长梦多,反正都要动手的。”阿强笑道:“我早就这么跟你说了,你不信。”
何健飞又道:“巩勇我是没见着,不过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有学生在集会,都群情激昂的,不少女生还在哭,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李老伯“咳”了一声道:“没别的事,就为死人这件事,你说要是一下死几十个还好,现在隔几天死几个,把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校园里已经人心涣散到快要分崩离析的地步了,谣言四起,都说这学校有问题,不少家长来到这里要求退学,好多学生都卷铺盖暂时回家了。”何健飞紧张道:“难道学生会没有什么动作平息不成?我什么都不怕,最怕人心啊,人心动乱,毁的是学校的百年基业啊!”李老伯道:“你以为我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就算是学生会也只能安抚大家,也要大家听你的安抚才成啊,只怕学生逃散这个局面是避免不了了。”何健飞脸如死灰,繁荣鼎盛的圣洁之地终于也到了兔死狐悲的境地,自己拼死努力还是挽救不了这个颓势吗?看来那个白衣女孩还是决定出手,已经出手了……
何健飞颓丧的坐倒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道:“走了好……都走了好,校园里总要迎来那次决战的,这是大劫,是谁也跑不掉的。”说着对阿强凄然一笑:“这是法术界还你们的债,还那些欺骗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压制你们的债。报应轮回,终是不爽。”阿强对何健飞出去一趟回来神情大变一早就觉得有点惊异,见现在他似乎心灰意冷,更加确定他一定出去猜破了什么事,见他这么沮丧,也不好提,只好转了个话题道:“大劫过后不就是安详了吗?学校百年基业,百年繁荣,人脉之气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相信学生,相信学生会吧。有感伤这个的,不如想想今天晚上怎么解决图书馆的事。狗急跳墙,那个寡妇的实力如何,我们并不知道,不可不防。”何健飞无精打采道:“我知道,晚上9点之后我们就出发吧。我去看看孤星寒怎么样了。”说着,也不打招呼,直接走了出去。
何健飞神态大变,让李老伯有点不知所措,看着阿强道:“他是不是压力太大失去信心了?”阿强微微一笑道:“你觉得压力大吗?”李老伯道:“没觉得啊,所以我才觉得莫明其妙,是不是他在孤星寒那里听到了什么受打击的话了?”阿强沉吟一会,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你先在这里准备一下,如果你晚上要跟着去的话,我出去看他一下。”“阿强,”李老伯突然叫住正要准备出去的阿强,阿强回头道:“什么事?”李老伯欲说还休,半晌才很为难的开口道:“今天巩勇来通报信息的事情的时候,有件事我瞒着你们,没有说实情,不好意思。”阿强道:“哦?是什么事情?”李老伯警惕的朝门口望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低声道:“校园人心已经涣散了。”阿强眼神一紧道:“什么意思?”李老伯道:“你现在去学校,保证见不到几个学生,就在今天下午,局势已经失控了,绝大多数学生已经收拾行李离开学校了,学生会大部分干部也撤走了,只剩下几个骨干还撑在那里。校方已经去省里汇报检讨了,媒体上面全部是耸人听闻的谣言。我当时听了还不信,到得校门口一看,吓了一大跳,哭的,喊的,慌慌忙忙的拦出租车的,什么都有,简直就象战争爆发逃难一般。我后来又找到巩勇刘灿利,忙得焦头烂额的,但是奈何学生会也没人好用了,他们自己都通宵了几个晚上。”
阿强吃了一惊道:“怎么会这样?就算死几个人,也不至于人心动乱如此啊。”李老伯道:“有人故意散步谣言,说校园被人下了一个诅咒,叫血色诅咒,不离开校园的人都要死。我怀疑是那个内奸干的。”阿强一怔,李老伯已经接着解释道:“我想着何健飞劳尽心力,要是给他得知这个消息,不是大大打击他的士气,毕竟冤鬼路时期他拼死也是为了保住校园这一脉的繁荣昌盛,刚才回来又那副神色,我更加不敢说了,稍微的试探一下,就连精神都没有了,你说我还怎么敢说真相出来?”阿强乍一听到,也一下子没了主意,他关注的不是何健飞的情绪,而是校园动乱的根源和后续发展的严重后果:“那巩勇他们打算怎么办?”李老伯道:“巩勇他们已经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束手无策了,所以才来问我,说如果是校园双雄在位,会如何处理这次危机。我不好答,说答应回来问你。阿强,你会怎么处理?”
阿强怎么想得到李老伯居然问出这个问题来,哭笑不得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现在又不是我们的时代,问我们有什么用?”李老伯忧心忡忡道:“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两个小伙子没经历过大事,一下子方寸全乱了。好歹我们也是从这个校园里出来的,你忍心见到学校基业毁于一旦吗?”阿强沉默不语,半晌才抬起头,嘴角微微一扬:“办法不是没有。”李老伯又惊又喜道:“是什么?”阿强道:“现在还不能说。”李老伯急道:“还不能说?学校就快散架了!”阿强道:“内奸是谁知道吗?”李老伯一愣,阿强紧接着道:“所以不能说,那个内奸看来本事不凡,他能让校园大乱,他也能让我这个办法为他所用,现在只有静观其变,尽早找出那个内奸。我先出去看看何健飞怎么样了,无论如何,他是领军人物,他的倒下将对这唯一仅存的士气打击殆尽,哀大莫过于心死,我可不想这仗以我们提前告输为结局!”
嘴里说着要去看看孤星寒的何健飞,此时却疲惫的靠在宾馆的天台扶手上,茫然的看着天上隐隐若现的星星,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你觉得哥哥道比冤鬼路如何?”阿强淡淡的语音从背后传来,何健飞身子震了一震,回过头看时,阿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抱膝坐在那里看星星。“冤鬼路……”何健飞心里这个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东西:“哥哥道跟冤鬼路不一样,冤鬼路毕竟有温情存在,冬蕗前辈因为心中还有爱,所以最后会被感化,转世轮回,这是她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阿强问道:“如果冬蕗没有被感化怎么办?”何健飞愣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强道:“我是说,如果冬蕗拒绝感化,你打得过她吗?”何健飞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细细想了一会道:“应该打不过。”阿强一笑道:“那哥哥道跟冤鬼路还有什么区别?”何健飞愕然,片刻,摇摇头道:“还是不一样。”却别过头去闭口不谈原因。阿强道:“如果冤鬼路那时,我和现在的你一样也失去了信心,冬蕗她会感化吗?”何健飞身躯轻轻战栗了一下,仍然没有回过头来。阿强接着道:“答案是肯定的,不会。我知道很艰难,可是有些路,就算再荆棘满布,你都要一步一步撑过来的,不仅仅是为你自己。正因为我爱着冬蕗,所以才宁愿自己痛苦,也希望她能摆脱这存留世上的折磨,快乐的去轮回,而将满手的血债自己一个人来背,也正因为她还爱着我,所以清楚继续对抗下去并不是她原本的心愿,放手才是最终的宿命。”何健飞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阿强淡淡一笑:“猜?不,我从来不去猜测命运,我只关心我做好了什么。我明白你身上的压力,什么佛家第一弟子,不过是个带着光环的包袱,你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不过,既然你选择做这个领头人,就得下定决心把这个队伍带下去,你的背后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性命,现在的你也绝不是只为你一个人而活着。当一个人身上系上了太多的重担之后,就意味着你要痛苦的斩断某些羁绊,而选择大局,选择你们佛家所说的苍生。苍生为重,善念为本,这样才能荡涤这校园的灾劫。”何健飞苦涩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早就有了选择,只是有时还要有个适应期而已。”阿强笑道:“我相信你会走过来的,我和小李会一直支持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打搅你。”说着起身离开。

第二十七章宿命的牵绊

阿强回来后,也李老伯也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问道:“你不是也没有信心了吧?”谁知道李老伯的回答让他惊异:“大家都失去信心了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复杂难对付的形势呢。”阿强道:“不是吧?小李,你可从来没象今天那么容易认输的。”李老伯道:“我依稀听人说,这次不单是校园的灾难,更是佛道的大劫,那个白衣女孩的功力非同小可,恐怕佛道联手都未必打得过,我们还搅进去不是送死吗?”原来是担心这个,阿强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我的出现,也被誉为佛道的大劫。可是结果怎么样呢?”李老伯愤愤不平道:“最后你被镇压了,你的情况跟这个不同。”阿强道:“最起码表面来看,没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劫难不是实力的悬殊,而是心中的死结,解得开的,就解,解不开的,就一把火烧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什么东西是天下无敌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相信何健飞,相信你自己。”李老伯由衷的道:“阿强,幸亏有你在,我们都跟着校园动乱了人心,幸好还有你一个没有倒,要不真的彻底输了。”阿强笑道:“别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你也可以做到的,但是你太依赖于何健飞了,所以他一倒,你也跟着倒了。”
正讨论着,何健飞推门进来,脸上虽然仍然黯淡无光,但是眼神里却恢复了些许神采:“吃完饭后行动!”李老伯叫道:“不是说9点吗?现在才6点不到!”何健飞道:“9点是去图书馆,吃完饭去红石顶。”李老伯道:“去那个地方干什么?”何健飞道:“我想起来了,反正有点时间,不如再去看看谭星莞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光那三首怪诗太难猜了。”李老伯兴奋道:“你终于想起要解决谭星莞那摊子事了?”何健飞道:“也拖不得了,我怕血色诅咒一解决,棍子就出现了。早知道他是谁,就可以打击他的士气,我们就多一分胜算。再说,我担心,谭星莞的诗谜里是不是真的藏有什么玄机,可以揭开诡异的棍子之谜的玄机?我要的资料也差不多到齐了,是时候揭露那个棍子的真面目了!”阿强听出何健飞话中有话:“你知道内奸是谁了?”何健飞道:“隐约猜出来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走吧,我相信,真相大白的时候已经指日可待了。这一切见鬼的惊天阴谋,早就该结束了!”
阿强是不用吃饭的,看着两人囫囵吞枣风卷云残的扒拉完一顿饭,何健飞还让他难以置信的一边把嘴巴塞得鼓鼓的,一边发音清晰的把孤星寒得出的成果复述了一遍,见证据对谭星莞都是有利的,直听得李老伯连连点头。说到兴奋处,李老伯大喊一声:“来二斤二锅头!”话音刚落,就看见两双杀人的目光直奔他而来……
吃完饭后,一行人直奔红石顶而来。红石顶早就被杂乱无堆的石块给淹没了,除了一条歪歪扭扭勉强可以通过一人的小路延伸到远处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看出这是当年通过学校后山唯一一条大道的痕迹。李老伯道:“都成这个样子了,谭星莞就算是真的留下了什么,何健飞我看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找得到。”何健飞道:“谁说要找他留下的东西了?”李老伯道:“是你说的啊。”何健飞道:“我是说找他留下的蛛丝马迹,不是他留下的东西。”李老伯气道:“这两个有什么区别?”阿强在旁边道:“我猜着了,何健飞想找出谭星莞死亡的地方。”何健飞笑道:“没有错,冥界对每个人死的场所都有记录的。”李老伯道:“你找出来又能如何?”何健飞道:“知道地方就可以找到谭星莞的骸骨了。”李老伯吓了一大跳:“找骸骨?我没……听错吧?都五十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有骸骨也早被风化了。”何健飞道:“正常情况下当然会被风化,但是这么多石块压着,这么多土埋着,就未必了。”李老伯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石块就压到他那里了?你这样推测随意性太大,我可不愿意搬这些石头。”
何健飞冷笑道:“你以为这些石头真的是天然堆积在这里的吗?你不要忘了,在学校的学生档案记录上对谭星莞下的判断是什么——失踪!失踪是什么意思?就是连尸骨都没有找到,除非谭星莞真的是人间蒸发,否则不可能在这里遇难之后连尸骨都没找到。我看过红石顶当年的地形说明,悬崖倒是有一两个,可是都能清楚看见底下的,要真摔下一个人去,不可能找不到尸体。如果谭星莞是他杀,被埋到土下,凭警犬也是可以搜索到的。但是当时的警方在红石顶来来回回搜寻了一个星期,愣是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反而遇到了塌方,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死后,有人不想他的尸骨被发现,也说明谭星莞的骸骨对于谜底的揭开具有非常关键的意义。你们看这些石头,排列的多么整齐啊,不多不少,就给出一条小路,一条绝对不通往谭星莞埋尸之地的小路!”李老伯道:“谁会这样做?”何健飞道:“不管那根棍子到底是张君行还是谭星莞,他们刚死,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是那寡妇做的无疑了。”
阿强道:“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而且石块挡住了去路,就算你知道他真的埋尸这里,能找到吗?”何健飞道:“那就要阿强前辈帮忙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佛像蜡烛,递给阿强道:“这是可以通往冥界的佛烛,能够感知地底的死亡气息,用来发现死亡之地是最好不过的工具,这些石块再堵路恐怕也挡不住你的灵体吧?”阿强接过佛烛道:“这个容易,只是不知道怎么使用。”何健飞道:“你点上它,走到一个地方,如果发现烛光变得忽明忽灭,就可以知道这里曾经死过人,然后麻烦阿强前辈挖开那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骸骨。”李老伯道:“且慢,那蜡烛又没表明名字,你怎么知道必定是谭星莞?”何健飞道:“这蜡烛只能感知几十年内的气息,我查了资料,这红石顶一百年以来只死过一个人,就是谭星莞。”阿强道:“既然你有备而来,我们照做就是。我去了。”说着身子一跃,已然不见了。
何健飞对李老伯道:“我们坐下来休息吧,恐怕要花点时间。还有,老伯,等下我们去图书馆的时候你就不要跟来了吧?”李老伯顿时须眉倒竖道:“为什么?”何健飞道:“因为这次是真正的决战,既然已经全部翻牌,那女人不会再保存一丝实力,打起来天昏地暗不敢说,但是肯定地动山摇,你跟着来,阿强前辈要分心保护你,不是害了他?”李老伯道:“我不用他保护,要你保护,你不是佛家第一弟子吗?难道打这个都打不过?”何健飞苦笑道:“我是佛家第一弟子,不是第一佛祖,我连冬蕗都打不过,何况这个?而且我叫你先走,是有事要麻烦你。”李老伯不领情道:“什么事?先说了我看看,不是美差我不接。”何健飞将一封书信交给他,同时凑近他耳朵低声的,却又果断坚决的道:“你持这封书信北上五台向我师兄求救,就说大劫将近,事情紧急,请尽速请齐各派掌门方丈到齐校园。”“什么?”李老伯哪里想得到是这种事,吓了一跳道:“情况有这么严重吗?”何健飞无力的靠在石头上:“有,那个白衣女孩不出意料,五天后就会出手大肆屠戮,到时候就不是死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了,而且她的范围远远不局限于校园里面,所以校园人都跑光也无济于事的。”李老伯结结巴巴道:“你……你都知道了校园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