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飞听到这里,早等不及了,飞也般的冲回房里,手忙脚乱的找了一张旧相片出来,指着上面其中两个人道:“是不是这两个?”那老头一看,点头道:“是,怎么你会有他们的相片?他们只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了,他们去哪儿了?”何健飞只是将相片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喃喃道:“天啊,天啊,居然是这样!”半晌才冷静下来,道:“他们……他们都早就已经死了。”那老头惊惧道:“是被那人杀的么?”何健飞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正在查,但无论如何,你放心,这桩冤孽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那老头突然老泪纵横,拉住何健飞的手道:“我说孩子,你就别查了,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这件事情都上百年了,要能办得下来早办了,这些年我冷眼看着好多人为这件事死了,也不忍心,反正又没犯着你,能放手时还是放手吧。”何健飞心里一阵感动,但是他轻轻的抽出了手,对那老头道:“你不是说我是佛门弟子吗?既然入了这个道,就有这个道的规则,血光之灾本来就会有的,再没有人去管这个世道就乱了。所以总要有人去管的,要不就会一直不停的死人下去,所以在苍生面前,个人的生死并不可怕,也不值得惧怕。”
孤星寒住的是何健飞的隔壁,早被他们吵醒了,也不好露面,只是躲在门后静静的听他们在说话,见那老头走了,方闪出来对何健飞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何健飞掩饰不住兴奋之情道:“这可是一个大发现,这两个人原来早就注意到了血色诅咒,也早就去调查过了。”说着将相片递给孤星寒,孤星寒却不认得相片上的三个人,何健飞一一指出道:“这是沈放,中间的是张君行,右边的是谭星莞。”孤星寒也听闻过这三人的事情,包括冤鬼路中的君婷事件,一看自然知道何健飞的兴奋原因所在:“张君行和谭星莞曾经调查过血色诅咒?怪不得了,看来那根棍子的确非这两个人之中一个莫属了,只是会是谁呢?”何健飞道:“是谁我们终归会查出来的,但是这个讯息同时也告诉了我们一个不容忽视的情况,或者说,一个让我们高兴不起来的情况。张君行和谭星莞都是51年死亡或者失踪的,在他们生前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调查血色诅咒,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都是早有目的早有准备的,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构想,会不会是这两个人达成了一致,联手利用血色诅咒颠覆校园,所以才会相约去调查?否则没有道理,校园双雄已经压制住了血色诅咒,他们还对这件事抱有极大兴趣显得十分反常。”孤星寒接口道:“但是他们之后起了矛盾,互相争斗,互不相让,结果两败俱伤,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死了之后一直没有利用血色诅咒力量作乱而直到今天才重出江湖的缘故,两虎相争,终有一胜,不知道胜的是张君行还是谭星莞呢?”何健飞笑道:“你先别太兴奋,现在虽然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但是别忘了,这些全部是我们自己凭空推理出来的,很多关键的环节都没有证据支持,如果一个证据都没有找到,这个构思再天衣无缝都要全盘推翻了。”孤星寒道:“那是自然,不知道你想从哪里开始查起?”何健飞沉吟道:“张君行或者谭星莞他们的法力都来源于血色诅咒的谜底,他们还没有完全猜破,所以那棍子只是敢偷偷摸摸的杀人,不敢与我们正面交锋,所以不妨先破了血色诅咒的谜,知道谜底之后就好办了,或者剥夺他们的法力,或者援用血色诅咒对抗他们,暂时缓解学校的危难。”
讲到这里,何健飞突然想起徐传说的内奸的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孤星寒提起,猛然记起他跟巧儿在走廊亲密聊天的模样,心想,算了,还是不要告诉的好。那边刘灿利的病已经大好,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管理学生会繁杂的事务,反而先去看了还呆在宿舍的巩勇。巩勇正在做木偶呢,见他进来,吓了一大跳:“做贼啊?这么偷偷摸摸的,还左看右看。”刘灿利在他床边做下,忍住笑道:“我来看看巩勇大主席,怎么?病还没好啊?不过蛮有精神的啊,打算做几个木偶?”巩勇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刘灿利继续装腔作势道:“这木偶呢,做的再漂亮,送一个也就够了,送得多了,你是鼓励她开木偶店吗?”巩勇一听这话,将手中的木偶狠狠的砸了过去:“你说什么呢?再乱说,我处分你!”刘灿利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处分啊,我看看你用什么理由处分我?阻碍主席拍拖?”巩勇哭笑不得道:“别乱开玩笑了,谁说我喜欢她?”刘灿利反问道:“你说呢?那个木偶你做出来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了,我每次说要,你都说难得有一个精品,要留着做纪念,不肯给我,我还记得上去抢来着,被你给活生生拖下来了。凭什么她来了那死木偶早不掉晚不掉,偏那个时候掉?掉也算了,又凭什么左不砸右不砸,偏偏砸到她?你给我解释解释,解释不出我处分你!别跟我说这是缘分,这种老土的理由要把我牙给酸掉了。”一席话堵得巩勇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才道:“你觉得是什么理由?”刘灿利肯定道:“阴谋,绝对是你的阴谋。”
巩勇啼笑皆非的往上坐了坐:“你这家伙,看来我不揭穿你的画皮你是非要逼我到底了。说起这件事,你心里未必没有鬼。难道你敢否认你不喜欢她?”刘灿利一怔,巩勇已经接道:“你那几个鬼头木偶何尝不是不愿意给我?凭什么人家来了说全给都行?你说啊,你倒是说啊!”刘灿利抓抓后脑勺,无奈道:“行了,行了,我跟你拍胸脯保证,朋友妻,不可欺,我让给你就是。”“让个屁!”枕头,被子还有杯子等等一股脑全部向刘灿利砸了过来:“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我呢,有种公平竞争!”
但是巩勇很快发现,公平竞争的选手远远不止他们两个,在何健飞的房间里,他们看到了跟巧儿熟络到不行的孤星寒,两个人经常在一边耳语,神态亲密,毫不避嫌,眼尖的巩勇同时还看到,以往不拘形迹的徐传今天明显坐得很偏远,尽量不把眼睛朝巧儿那边望,脸上明显有一种失落的神情。巩勇马上明白了大半,纵然心里有点着急,不过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坐下来了,反倒是一直在旁边等巩勇问话的刘灿利着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孤星寒就道:“这位是巧儿的男朋友么?”巧儿一愣,俏脸一红,别过脸吃吃的笑了起来。孤星寒怎么想到会有人这么直白的把这个终南山上下都知道却都不敢提的问题那么轻松就问出来了,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虽然暗恋巧儿日久,但总是没有捅破那层纸,虽然也试探过巧儿,但这小丫头总是不正面回应,自己也就不敢轻易表白。饶是他平时机敏,现在也手忙脚乱,只是茫然的看着何健飞求救。
何健飞自然知道这其中内幕关系,这似乎已经是法术界中公开的秘密了,传闻两个人的师父也很有意撮合他们,不过毕竟双方都没有表态,所以大家还都是观望着,这个时候心中憋笑已经很久了,见孤星寒不停的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求救,只好勉强开口道:“灿利快人快语,他们两个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外人看来倒是挺配,不过是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可能要麻烦你派记者采访一下他们两个才行,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八卦。”话刚说完,巩勇和徐传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刘灿利这才发觉自己突然了点,尴尬一笑道:“两位别误会,我不是八卦,我就是……顺口问出来了。”他差点说出是“为了巩勇急”,被巩勇瞪了一眼,赶紧改口。
“哐啷”一响,却是李老伯推门进来了,见了满屋子的人,惊喜道:“你们开会啊,幸好我还赶得上。”何健飞笑道:“谁说开会?我一起来就个个都来这里坐着了,把我这里当公园了。”巩勇笑道:“我们就是担心现在事情的进展,过来看看。”何健飞点头道:“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哪个不关心?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说出来,查探这件事本来就是要越隐秘越好,天天这么一大群人呼啦来呼啦去的,反而暴露了目标。巩勇,刘灿利你们是学生会主席副主席,每天都往我这里跑太引人注目,这样我们查探的事想不暴露都不行了。现在学生们都猜呢,是不是这宾馆住了下任校长?”巩勇笑道:“我知道了,以后少来了,这点的确是我们的错,关心太过,忽视影响了。”徐传心里却“咯噔”一声,何健飞明显开始排查内奸了,先把巩勇跟刘灿利清除出查探队伍的行列。何健飞接着道:“剩下来的人也太多,不能都聚在一起,分成两组好了。我是习惯了跟李老伯和阿强前辈搭档的,我们这金三角还是一组好了,剩下的你们三个一组。”徐传心里一震,这么一来,等同于他,孤星寒还有巧儿也被排除在外了,何健飞真正相信的只有校园双雄两个,可是怎么会连他都怀疑上呢?明明内奸是他提出来的呀。

第二十三章裂缝

周围的人都同意何健飞的说法,巧儿问道:“那我们这组查什么?”何健飞笑道:“问你旁边的那个人去,好歹是道家第一弟子,不是来这里混饭吃的,要不终南山白派下来了。”孤星寒道:“是咯,不要不相信我,我自会带你们去查。”何健飞将孤星寒拖到一边,低声道:“你小心看着他们两个,他们都是学艺不精的,还要注意那个白衣女孩,要是见了就跑,千万不要抵抗。”孤星寒疑惑道:“见了就跑?”何健飞道:“你我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既然是佛道的大劫,肯定要师父们出手了,我们只负责清理这些外围的障碍,千万不要触怒她丢了无辜人的性命。”
送走这些人,阿强才进房来笑道:“这算什么?清君侧?”何健飞道:“现在查探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只要走漏出一点消息出去,就有可能全盘皆输,我不得不慎重啊。”李老伯道:“话虽这样,但是难道连道家第一弟子也不可信?”何健飞笑道:“我疑心很重的,如果不是你们两个一直是和我一起过来的,我连你们也怀疑。”阿强哑然失笑道:“虽然这样说不错,但是会不会太影响内部团结?他们都是聪明人,未必猜不出来你的含义。现在大敌当前,如果自己先分裂了,那就正中了内奸下怀了。”何健飞道:“所以这是把双刃剑,走着瞧吧,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慢慢逼出那个内奸的狐狸尾巴!”“孤星寒走出房间,首先陷入了沉思,当初下山时师父跟他说的一番话还言犹在耳:“此次大劫虽然是佛道两派都有的劫数,却主要是针对佛门,而佛门之中,五台执掌牛耳,更是首当其冲。何健飞虽然聪慧异常,也恐怕悟不破这其中的劫数,何况他现在是五台入室唯一俗家弟子,又是劫数中人,只恐心智不稳,反被魔化,这样一来法术界就堪可忧虑了。因此为师派你下山,一来也是帮助佛教同门共同灭妖伏魔,二来一定要秉持道心,暗中便宜行事。这次大难必有人死,不必过哀,如果劫数解了,才是我们的大幸,否则我们几代弟子都要不得安生了。”天机道长的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孤星寒揣摩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什么叫何健飞反被魔化。对于这位年长自己两岁的佛家第一弟子,孤星寒向来佩服得紧,虽然辈份相同,不好叫师兄,但是何健飞对他向来是大哥哥的模样,法术造诣方面也领先自己不少,如果他都被魔化了,自己小命估计也难保了。还有,师父说的暗中便宜行事似乎是叫他绕开何健飞单独行动,这么说来师父他们并不信任何健飞能在这次劫数中还站在法术界一边,这怎么可能?何健飞对佛门,对佛义的忠他是最了解的,难道这次大劫真的有些人为不能预测的复杂因素掺杂在里面?怎么样又算便宜行事呢?孤星寒连这次事件到底是因何而起都不清楚,好容易搞懂了君婷事件,又无端端的跳出一个白衣女孩来,看何健飞的样子也是一头雾水。对敌人一无所知,这样还打个鬼胜仗?,劫数中人,劫数中人,莫非师父是叫他们四个专门来赴死的,以解此劫?
正胡思乱想间,巧儿从后面赶上道:“孤师兄,我们这组怎么行动?”涉世未深的巧儿看上去仍然兴致很高,对于他们这些俗家弟子而言,各门各派都不轻易派下山行动,好容易有了一次机会,怎么会不趁机出出头呢?孤星寒的思绪这才被打断,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徐传,心想:他怎么看上去特别低落一样?孤星寒想了一想,还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本来想着自己先去看看资料,但又怕被人看出他现在还不能掌控局势,涣散人心,忽然想起谭星莞有三首怪诗留下来,一直未能解开,忙道:“我们去解开谭星莞的诗谜好了,那个冤魂的身份不是一直不明吗?老是悬着也不是个事儿,知道了是张君行还是谭星莞,有了明确的对象,我们就可以找到他的弱点,将其击破。反正何健飞他们现在专注于血色诅咒的解谜,我们正好两边开花,形成合击之势。”巧儿展颜笑道:“不愧是孤师兄,我们之前也分过组,也说要解这诗谜,但是总没解成。”孤星寒笑道:“你们解了多少天?”巧儿堵嘴道:“就半天,下午校园就死人了,大家就都抛开手了。”“啊,死人了?”孤星寒轻轻的叫了一声,随即回过头去,自言自语了道:“怎么会这么巧……”这句话的声音极轻,连巧儿都没有听到。孤星寒隐隐明白了何健飞分组的含义——这里面有内奸!
何健飞那组由于一直在主线查探,目标明确,讨论起方向来轻松得多。何健飞向两人说明了张君行和谭星莞已经在生前专门调查过血色诅咒的事情,并大致讲了他和孤星寒的推理构想,引来两人的唏嘘。李老伯还是力挺谭星莞道:“我觉得不象,没有动机啊。你说张君行借用血色诅咒的力量是为了向小虎报仇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谭星莞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事值得他去借用这种歹毒的力量最后还得用生命作为赌注?”何健飞笑道:“都说了是构想,就知道你会急,抛开张君行还是谭星莞的问题不谈,先解决血色诅咒的秘密再说。”李老伯不解道:“不是已经解开了吗?就是这盒子啊,那个图书馆的死灵必定是那死去的孩子投胎转世来报复的。”何健飞道:“好,那我问你,如果他是来报复的,为什么报复到学校里面来了?”李老伯语塞,何健飞又道:“我再问你,血阵是一个民间压制的阵法,通过这个阵法的力量将煞气发扬到最大,那么那个婴灵是怎么突破血阵出来的?你别说跟阿强前辈一眼,人家那是条件太特殊了。”眼看李老伯还是没答出来,何健飞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血色诅咒明显不仅仅是一个诅咒,也是一个通过诅咒来提升自己功力的方法,照这样说,那个死灵完全可以通过这个诅咒不停的提升功力,直至天下无敌。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设置一个什么谜底,让猜出的人可以吸收自己的功力?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谜设得有点不合情理吗?”
李老伯抢着道:“第三个问题我知道,我来回答你,必定是他要报仇的人已经不在了,心愿已了,所以觉得留在这个世上没意思。”何健飞笑道:“胡说!没意思就去轮回,还霸占着图书馆吓人干什么?还要假惺惺的跟我们说你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没有。”阿强道:“恐怕另有目的。”何健飞道:“另有目的是肯定的,不仅在人间界会有人利用人的情况出现,冥界也有。毕竟鬼是人变成的。”阿强听他话外有因,问道:“你是不算查出了什么?”何健飞道:“这几天我虽然在睡大觉,还在闲逛,但那是为了稳定内奸的心,事实上我已经派人暗中查探了校史,资料也已经回馈到我这里来了。”李老伯疑惑道:“你查校史做什么?”何健飞道:“要弄清那个死灵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从村庄跑到学校,必然要查校史。”阿强道:“你查到了么?”何健飞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扬了扬道:“查到了,事实已经相当清楚了,那个死灵抛弃村庄来到学校的确是为了延续报仇的路。1934年,我们学校建校,一个名为孙永贵的神秘人出资三千万,成为学校的第一大也是绝对股东。你们知道这孙永贵是谁吗?”
阿强和李老伯都问道:“是谁?”何健飞嘴露微笑:“便是那老头祖上的亲弟弟!”李老伯惊讶道:“什么?他哪来这么多钱?”阿强点头道:“不奇怪,他们是给宫里进贡的,以前积蓄应该很丰厚。”何健飞道:“关于孙永贵此人,我也查了一下,民间的轶事很多,说他家资不明,家里经常请和尚和道士来作法,搞得乌烟瘴气的,也有说他经常晚上做噩梦,甚至有一次尖叫着光脚跑出门外的,所以民间都传说他的钱来得不干净,是杀人放火抢来的,又叫他做‘杀人贵’。”李老伯咋舌道:“这谣言真是可怕。”何健飞道:“他接掌学校不久,图书馆就出事了。后来孙永贵大为紧张,频频开会,又不顾校其他董事的反对,请来所谓的法师作法,却一点用也没有,后来孙永贵仓皇出逃,暴毙于路上。我后来去图书馆外面转了一圈,挖到了这个东西。”说着拿出一个弯弯的有点发亮的薄铁片状的一个物体出来,李老伯辨认了半天道:“怎么觉得有点眼熟?象铜鹿舌多点。”何健飞道:“就是铜鹿舌,但这是不标准的铜鹿舌。铜鹿舌之所以具有镇压的功能,在于它使用了铜这种能吸聚气息的物质,再铸成鹿舌的模样,上面刻有咒文。但是这枚铜鹿舌不仅打造弯了,表面粗糙不平整,而且也没有刻一个字。我拿去检验了一下,发现这也不是铜,而是铁,不知道孙永贵请了什么骗钱的法师来,最终送了自己的性命。”
李老伯道:“既然孙永贵已死,那死灵还留着干什么?”何健飞道:“孙永贵虽死,但是有一独子,自幼送往青城山学道,回来之后重掌校园,颇有一番作为。这也是挖出来的,但是从痕迹上看,明显是后面埋下的。”说着又拿出来一片东西,这次李老伯和阿强都认出来了,是标准的铜鹿舌。何健飞道:“这也是为什么血色诅咒一开始能狂杀三十六人之多,后来却只能一个一个的杀的缘故。若不是这些铜鹿舌,阿强前辈,你跟他可真要有一阵好打了。你们想想,平白无故受制于人,忍气吞声五十多年,现在叫你放弃你干吗?肯定不干!所以他想出了血色诅咒之谜这个办法,更放出诱人的消息,说只要猜破他的谜底,就能得到他的功力,引诱张君行或者谭星莞步入了这个圈套,成为他报仇大计的一个重要部分!”
李老伯问道:“什么报仇大计?我怎么还是听不明白?他被压制了,想要报仇跟血色诅咒谜底有什么关系?”何健飞道:“要解答这个问题,首先要解答那个图书馆的死灵到底是谁。”李老伯道:“咦?我不是说了吗?那婴灵啊。”何健飞瞪眼道:“第二个问题已经说了,血阵这么厉害,婴灵怎么冲出来的,你都没回答。”李老伯道:“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冲出来的,但反正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何健飞道:“什么证据?”李老伯道:“那盒子上不是有裂缝吗?就是他冲出来的证据。”何健飞笑道:“不好意思,那不是你的证据,是我的证据。正是这些裂缝让我坚信,血色诅咒传说中的那个死灵绝对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婴灵,也绝对不是这六个婴灵中的任何一个!他根本就不是婴灵!!”
“什么?!”由于太过惊讶,李老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那……那你说是谁?这些裂缝怎么解释?”激动起来,李老伯甚至有点颤音。何健飞指着那些盒子道:“抛开婴灵如何有这么大的能量破坏阵法不谈,如果真如你所说,裂缝是证明婴灵冲出来的证据的话,那么裂缝只应该有一个,而不应该每个盒子都有。总不会每个婴灵都这么强大,都冲出来了,那为什么现在我们只看得到一个呢?”李老伯一怔,何健飞已经接着道:“血阵的原理是通过煞气的流通方向设置一些障碍,从而达到最大,这种集中于一点的阵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内部非常坚固,你要想从中破坏那是非常困难的。那么这种阵法的弱点是什么呢?跟内部破坏相反,就是外部破坏,象我们那么轻松把盒子挖出来,就把这阵法给破了。所以要选地点,要埋得很深,要保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李老伯难以置信道:“你说这……这裂缝是外部破坏的结果??”何健飞安详的道:“其实你认真看看裂缝就知道了,由内而外的裂缝是由细到粗,而且在里面一般还会发现小裂缝,而我们看到的裂缝是由粗到细,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会发现盒子外部分布着几条小裂缝。另外一个明显的证据就是,风水先生之前不是说他曾经发现盒子裂了进行了修补吗?如果如你所说,裂缝发生之后,那些婴灵就应该已经逃逸了,为什么后来这盒子上又出现了裂缝?而且还出现在修补过的那条痕迹上,这不明显的报复心理嘛。所以做这事的灵,一定不是盒子里面禁锢的婴灵,而是外来的灵。”
李老伯道:“你的话也讲不通,外来的灵不断的破坏这个盒子干什么?”何健飞道:“所以我说要解开这外部的灵的身份先。看他这么轻松可以找到盒子下手,肯定是村里的人。”说到这里,何健飞笑着向李老伯眨眼:“猜到了没?”旁边的阿强早知道答案了,只是笑着不说。李老伯“啊”了一声,醒悟道:“是那孩子的妈,那个寡妇!!”何健飞道:“没错,正是她,几十年来假借婴灵之名残害村人,甚至潜入校园伺机报仇的死灵正是她!所以我们今天看到的不是婴儿的灵体,而是一个成人的灵体。”李老伯道:“可是那声音明明是男的啊,而且不是说后来出生了一个男孩长大成人到处杀人吗?”何健飞道:“要做到这点并不难,只要有一定的法力,就可以附身控制心智。阿强前辈不做过吗?而且天长日久,也可以吸收被附身那人的精气,幻化成他的模样,阿强前辈现在不就不是他本来的面目吗?”话刚说完,阿强郁闷道:“何健飞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拿我举例子?”
李老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精心布置了一个滔天大谎的竟是一个女人,但是丧父丧子之痛本来就比一般的仇恨要深,心结难解,因此怨灵存世,何健飞这么解释也并无不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缺失的环节:“对了,何健飞,你曾经说过,一个刚死的人要想拥有大法力那是基本不可能的,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阿强,比如冬蕗,难道那个女人死时吸收了那些埋在地下的婴灵气息不成?”何健飞道:“她就是想吸,那些婴灵也不干。纵然被族人背叛而处死,她也是那个村庄的人,地下的死灵容不得她,她必须另找出路。正是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她想到了这些盒子,想到了这盒子里面装着的她的儿子,所以有了盒子上的第一道裂缝。那时盒子刚埋下去,阵法没有完全形成,所以她可以轻易破坏这些盒子,但是很不幸的,风水先生感觉到了这点异常并发现了这个漏洞,及时作了修补。她不得已潜伏下来,等自己功力增强之后再有了第二道裂缝,将盒子里的婴灵煞气全部吸收,成就血色诅咒的恐怖力量,跟随元凶到学校伺机复仇。”‘李老伯道:“等一下,那风水先生是谁杀的?好歹也是学过点东西的人,那寡妇又刚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把他杀掉?”何健飞笑道:“谁跟你说了那风水先生是那寡妇杀死的?”李老伯奇怪道:“那是谁杀死的?”何健飞道:“那老头不是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们了吗?说他临死前在衣服上画了一个虎眼睛。”李老伯道:“是啊,就是从那虎眼睛我推断是那寡妇杀的。”何健飞道:“你也会说那风水先生并非普通人,如果是那寡妇杀的,他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还要留下虎眼睛误导众人联想到婴灵那边去?他就该直接写寡妇二字。”李老伯被何健飞这么一说,也顿觉不妥:“照你这么说,难道会是那些盒子里的婴灵杀的不成?”何健飞笑道:“成是肯定成的,也只有这么解释了,他必定看到了凶手,要留下警告,自然是用最显眼最触目惊心的标志。”李老伯道:“不对,你说过的,血阵不仅能够将煞气扩展到最大,还能压制他们本身的怨气不针对村里人,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能杀死风水先生?”何健飞道:“你忘了一个细节了,他曾经挖出过盒子细看,在挖出盒子的瞬间,阵法就被暂时破坏了,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埋下了他致命的因素。”李老伯恍然大悟,风水先生错综复杂的死因之谜也终于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