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古中这种事是常见的,因为墓葬一方面是有着严格规定的神秘学,一方面又是墓主个人的事情,有很多墓葬中都出现过无法言喻的陪葬品,那些既定规则的东西你可以去收集和整理,无限接近事实,但是个性话的东西就只能猜了,有很多的东西,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除了墓内的苦主,谁也无法去知道这是什么意图。

  华和尚检查了一遍其他四只铜尊,也发现了相同的东西,他推测说如果这一根棒槌如果是他们的主神的话,四周的应该是主神的守护兽。这可能和当地非常地域化的神话传说有关系,咱们不在那个朝代,已经无法了解真实的情况了。只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是青铜的材料,明朝的时候已经是十分发达的铁器时代了。

  在图腾的四周查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我们又往后走了走,后面一片黑暗,不知道有多深。

  此时让我有点奇怪的是,灵宫大殿之内,一般放的祭祀用的巨鼎和长明往生烛,设暖阁、宝床、宝座和神位,现在这些都没有踪迹,有点奇怪。不过形势大过形式,东夏国一直蜗居在长白山密林深处,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生活状态,这些东西也许女真习俗里并没有也说不定。

  胖子此时已经有点烦躁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摸东西。跑了一路却没见到任何可以带走的明器,如何能不郁闷。走着他就问我们,能不能让他去那些灯奴后面看看,看看后面的黑暗中有什么。

  闷油瓶对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行,他取出一只荧光棒,往那边上一扔密植见一道绿光闪了过去,掉落到灯奴后面的黑暗里,绿光一下子便消失了,好象是扔进了黑色的棉花里一样。

  胖子看着咋舌,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闷油瓶摇了药头,表示不知道。

  我对他道:“我们在外面看大殿没这么大,我们的手电没反光,殿墙肯定有吸光的涂料,离群独走,我保证你回不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胖子道:“那你们拴根绳子在我腰上,摸到东西算你们一份,算你技术入股。百分之……十,如何?”

  我最烦胖子这德行,怒道:“你要疯等我们都出去了,现在别连累我们。”

  潘子也道:“你他娘的猴急什么,这才到哪里啊,要是等一下你拴根绳子进去了,拉出来就剩条大腿了,你说我们是进去找你还是不找你?你看人家陈老爷子的队伍多齐心,你安了,别给我们三爷丢脸。”

  胖子哎了一声,失望道:“得,你们人多,说不过你,胖爷我服从组织安排就是了,在没有查明敌情之前,绝对不背叛组织。”

  “查明了也不准背叛,你他娘的现在就开始捞油水,进了地宫怎么办?你能装的了多少?”我怒目道。

  胖子举手表示投降,嬉皮笑脸,我知道他的脾气,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提醒自己留一个心眼看着他,免的他闯祸。

  再往里走,我们就看到了大殿的尽头,那里还有一道玉门,是用四块汉白玉片嵌接而成,门轴盘着琉璃烧制的百足蟠龙,门楣浮雕乐舞百戏图,门上雕刻着两个守门的童子,门后同样没有自来石,门是用哨兵浇死,我们撬开之后,发现门后是通往灵宫后殿的走廊,漆黑一片。

  胖子看到门上的两条龙,顿时又来精神了,眼睛发亮,对我们道:“我在一拍卖会上见过这种门。这叫做蟠龙轴琉璃栓,整一扇门拍到了两亿,还是港币呢,哎呀,这门看上去也不是很重……”

  我知道他想鼓动什么,泼他冷水道:“你省点心吧,那是炒作,现在现金的古董交易,能超过2000万就是天价了,这门最多就值四十万。”

  “不会吧。”胖子不信:“40万炒到2亿?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心说我口袋里的两条铜鱼都值2000万呢,但是真卖的时候谁会买,现在拍卖行的勾当谁不知道,都是想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一辈子,碰到个楞头青真掏2亿买扇门,下辈子的工作就只剩下花钱了。

  胖子的世界观顿时就被我摧毁了,看着门神情有点呆滞,我们不去理他,走入走廊,向后殿走去。

  后殿一般就是地宫的入口所在的地方,一般都会放一只装饰性的棺椁,点着长生蜡烛,终年不灭,或者是堆积大量的祭品,由守陵人定期更换。东夏这种常年战争状态下的隐秘边境小国,料想也不会有太多的好东西,不过地宫入口一般设在里面,我们必须去看。

  进入走廊,两边加上头顶,前是壁画,壁画上蒙着一层冰,冻的灰蒙蒙的。我在缝隙中看过那一块双层壁画之后,一直对这种记述性的东西很感兴趣,于是打起手电看起来。

  一看却看的浑身发凉,只见壁画之上,画的几乎都是盘绕在云雾之中的百足龙,盘起的,飞腾的,满墙都是,乍一看就象爬满了蜈蚣一样。

  壁画分成好几个部分,有的壁画上还画着很多穿着裘皮的士兵,朝天上的百足龙叩拜。

  头的还画着两条百足龙缠绕在一起,不知道是在交媾,还是在争斗。

  每幅壁画之上,百足龙必然是主体部分。四周的人物都显得非常渺小,而且谦卑之极,显然东夏人对于这种蜈蚣龙的崇拜,比我们汉人对蟠龙的崇拜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成掏出相机把壁画全部都拍了下来,这在卖明器的时候可以用到,因为东夏是不确定政权,有陵墓的照片,价格能翻上好几倍。

  “你们说这陪葬陵里葬的是什么人,万奴的老婆还是手下,怎么尽画这种壁画?”叶成边拍边问。

  我也不知道,心里也觉得有点异样。

  一般来说,陪葬陵的墓主人会有两种,一种是自己的子嗣和亲属,一种是自己的宠丞,子嗣和亲属的话壁画的内容因该多是生活场景,宠丞的话一般就是在朝的场景,比如说文官治水,武官伐兵之类的画面。画着如此多的神化龙形,如果在主陵里看到还可以说正常,在这里就不对劲了。而且……壁画之中看不见陵墓主人的形象。

  就算以龙为主体,这些画突出龙的威严,那在下面虔诚叩首的应该会有一个领头人,因为是陪葬陵,带头人必然是万奴王,而这座陵的主人应该在万奴王的左右祀奉,但在壁画上面所有的人都是奴隶或者士兵的打扮,没有任何的领头人。

  这在皇陵壁画之中,简直不合常理,不符合三规五常的壁画,画在这里等于没画。

  胖子突然问道:“会不会这里的壁画也是双层的?”

  我摸了一下,这里的壁画有些已经脱落了,之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面,摇头说不是,那道火山缝隙中的壁画,背后肯定有一个故事,不然在这么一个地方有着两层壁画,实在说不过去。

  我一边胡思乱想,走了大概有二百多米,壁画却突然停止了,走廊到了尽头,后殿的出口出现在了前方。

  出口处无门,不过中央摆着一只青铜鹤脚的灯台,有半人高,造型很奇特,上面起了一层白色的冰膜,使得颜色看起来偏黑。

  我们走出走廊,来到后殿之内,胖子打起一只冷烟火四处观望,发现后殿的格局和大殿几乎相同,但是小了很多,我们可以直接看到四周的殿墙,墙上仍旧还是漫天的百足龙壁画,颜色当初应该都是鲜艳的红色,现在都冻成灰的了。

  后殿之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就连搜索都不需要,一目了然。中间横放三张黑色的雷文盘龙石床,台上覆盖着雕刻有云边的木籉,都已经给冻的开裂了。

  这叫停棺台,棺椁抬进来之后,暂时就是放在这里,这里有三张,显然当时入殓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一只棺材,陪葬者的妻儿也同时陪着他下葬了。

  当陪葬折者的陪葬,听起来就感觉非常不幸,但是在那个年代,也没有办法。

  三张石床的后边的地上,凸出有一块四方形的巨大石板,石板上雕刻两只人面怪鸟,呈现环绕状,石板的中间浮雕着太极八卦图。这是封墓石,地宫的入口必然是在这块石板之下。

  除此之外,后殿真的是啥也没有,空旷到了过分的地步。

  胖子看了一圈道:“万奴老儿真他娘吝啬,舍的钱给手下盖房子,舍不得钱买家具,这叫人怎么过啊,肯定好东西全给他一人占了。”

  华和尚道:“别胡说,能盖这么大一个陵墓,还会舍不得几个祭品?这他娘的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我也感觉没这么简单,这后殿之中的情形,是有点不太对劲,即便是一个边陲的小国,如我们所预料的国力不足,但再怎么说,破船也有三分钉。没有金银,一般的铜器总会有几件的。

  又搜索一圈,四周也没有通道通往其他地方。就来到封墓石板的一边,胖子甩开膀子上去用力抬了一抬,纹丝不动,忙招呼别人来帮忙。

  为防石台下面有毒沙毒水之类的陷阱,闷油瓶仔细的检查了封墓石板边上的青砖地面。确定并无问题之后,郎风把顺子往一边的停棺台上一放,就和化和尚、叶成他们上去推动石板。

  几个彪形大汉力气真不是盖的,就听嘎嘣一声,石板给移开了少许,他们继续用力,缓缓讲整个石板推到一边。

  我们往石台下面一看,却吃了一惊,石台之下并没有任何秘道入口的痕迹(没有封墓门的条石),而是如边上一样的青砖,只不过,因为石板压在上面长达百年,地上有一个四方形的印子,用脚一搽,有凹凸感,石板下的青砖已经被压入底下几毫。

  “怎么回事情?”潘子奇怪:“这封墓石是假的,摆设?”

  “不可能,这是最基本的葬式,玩什么都不会玩这个,入口肯定就在这里。”华和尚道。

  “会不会封在这层青砖下面了?”叶成问。

  我皱起眉头,这些砖头只见没有铁浆封死,看上去似乎有点问题,但是要我下结论,我又不知道怎么说。

  胖子道:“管他呢。反正没人,难得倒一回皇陵,拆了砖头看看就知道了。”

  叶成马上附和。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这些人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在盗墓了,我们现在干脆就叫明抢。盗墓的时候还怕惊动四周的居民,怕遇到巡逻的警察,但是现在最近的警察局也在八百里外,我们根本就不用怕什么。

  我们全部都开始肾上腺素过度分泌,挖掘和开地宫永远是令人兴奋的时刻,有时候开棺都没这一刻紧张,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闷油瓶蹲下身子,用他奇长的手指夹住一块青砖,用力一拔,硬生生将砖头从地面上拔了起来,叶成和华和尚看的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

  胖子很得意,脸上大有看见没,咱们兄弟厉害不的表情。闷油瓶却不给他面子,看也不看他。有了一个缺口就好办了,我们上去帮忙,用登山镐将砖头挖出来。

  让人奇怪的是,下面的砖头仍旧没有铁浆的痕迹,全部是交错结构,并不难挖。

  我不详的预感又重了一点。因为地宫的入口处是堡垒最森严的部分,当年孙麻子挖慈禧墓,要不是有炸药,连地宫石封的皮都铲不掉。这里如此轻松就能起青砖,肯定就不对了,会不会下面有什么蹊跷。

  但是闷油瓶却不说话,一般如果有问题他肯定能马上发现,他不说话,我说话又觉得似乎没这个资格。

  半支烟的工夫,我们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最后一层青砖被启出,数来只有七层,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建筑的高度是固定的,要想不撞到洞顶,只有牺牲底下铺地砖的数量。坑底下面,竟然露出了一块黑色的,似乎类似于布满花纹龟壳的石头。

  “是不是封条石?”叶成兴奋起来。

  “不是。”最下面的华和尚敲了敲,把黑色石头四周的砖头都启出来,砖头下面,出现了一只八仙桌大小的,黑色的双头石雕龟,龟的壳上的花纹,现在看来,竟然雕刻的是一张女人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解,这应该是地宫入口的地方,竟然埋着一只石头乌龟。

  “怎么没有墓门?”潘子刚才出力最多,喘着气纳闷。

  “先搬出来再说!看看龟下面是什么。”华和尚也摸不着头脑,开始乱指挥。

  其实不用搬就知道乌龟下面肯定什么都没有,我已经看到乌龟底下的黑色山岩,我们已经挖到了洞底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跳入坑内,想将石龟抬起来。才蹲下身子,胖子就“嗯”了一声,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妥。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胖子挂在腰上的工兵铲,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粘在了龟的背上,胖子用力一掰掰了下来,一放手,那工兵铲又给吸了过去。

  我看着奇怪,难道这龟,是磁石雕刻吗?

  几个人围过去看,都啧啧称奇。胖子掏出一枚硬币往乌龟背上一扔,“当”一声,吸的牢牢的。自言自语道:“嘿,这他娘的逗啊,这么大的磁铁,这墓主人是收废铁的?”

  陈皮阿四在上边休息,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以为找到入口,问怎么回事情,华和尚把情况向他汇报。

  还没说完,陈皮阿四的脸色就变了,他忙叫叶成搀扶他下来,走近那只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指北针,一看之下,他脸色几乎绿了,狠狠把那指北针一砸,冷声道:“糟糕,我们给骗了!这个陪葬陵是个陷阱,我们中计了!”


第七章 博弈

  我看着陈皮阿四的表情,顿时觉得不妙,这个老家伙一路过来,一直闷声不响,只在关键的时候说几句话,从来都没有什么恼火的表情,但是现在,明显他是真的大怒了。

  华和尚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也紧张起来,问道:“老爷子,怎么回事?”

  陈皮阿四脸色非常难看,对我们道:“这里的龙脉给人做了手脚,这条三头龙是假的,龙头的方向错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忙掏出自己的指北针去看,果然,无论怎么转动,指针就是指着那黑色的石龟,显然,这古怪的东西磁性极强。

  我马上明白了陈皮阿四的意思:看风水脉络的,方位非常重要,刚才一路过来,陈皮阿四都是靠这个指北针配合自己的心里熟背的罗盘来确定龙脉的走向和方位,但是这里埋着一只磁石雕刻的东西,这么大的体积,那我们靠近这座山的时候,指北针里的南北指向肯定会受到影响,那他当时用来判断龙脉走向依据就是完全错误的!

这三头龙的格局是在这错误的前提下判断出来的,那肯定也是假的了!

也就是说这里根本不是龙头,什么“昆仑胎”,外面巨大的冰穹,都没有了存在的理论依据。都是一种假象!都是引导我们走入这个陷阱的心理暗示!

  汪藏海肯定是想到了以后能找到这里来的人,必然有相当的风水造诣,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我们还没有进入陵墓,还没有提高警惕四五时候,早就进了他的套。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力感觉,“昆仑胎”,冰穹,如此巧妙的设计,竟然只是为了一个陷阱!汪藏海果然对于盗墓有着深刻的了解。一直以来我都嘲笑那些笃信风水的建筑师,风水没有给墓主人带来任何的荫福,反而成为了盗墓贼指明了无形的方向。但是我们却犯了同样的错误,给一个古人硬生生摆了一道。

  现在是和一个死了有几百年的人博弈,结果第一局还没开始我们就给将军了,真是出师不利。

  胖子和潘子还不明白。我把事情给他们一解释,胖子还不是很相信,说:“不可能啊,那时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磁铁?”

  我感慨。“这只石龟,肯定是用磁性陨石雕刻而成的。这东西的价值非比寻常,可是汪藏海却用它来压墓,看来为了保护云顶天宫,老汪是下了死力气了。”

  “我操,不可能。”胖子还是不肯相信,道:“这里修的这么正规……”

  说到一半他也意识到了,这座灵宫建筑制式的确正规,但是里面一点灵宫的必须品都没有,其实我们早就发现破绽了,只是谁也没想到整座灵宫都会是一个圈套。只因为他的制式太正规了。

  陈皮阿四脸色铁青,也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盯着那石龟,眼神非常的可怕。

  我和华和尚他们在那里合计,这一下子算是完蛋了,咱们的粮食肯定不够再转向去三圣山,这一次我们恐怕要先回山村补给。那这一趟来回,算是完全白走,而且我们几个损伤都很大,估计回到村里还得花时间休息一下,这时间损失不起,阿宁他们就算走的再慢,也到了。

  现在还不知道三叔这些安排的目的,但是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我们都已经处在下风。

  想到这里,人不由有一些烦躁,这件事情其实谁都没有责任,不过人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有人是祸头总是有好处的,不然火没处发,只好在那里郁闷。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胖子看我们都有点泄气,说道:“算了,那我们快回去,不过是走错路了,咱们出去再来,阿宁他们才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把东西全运出来,咱们动作快一点,还有洋落好捡!”

  我一听他脑子里全是洋落,突然一股无名业火,冷笑摇头说你知道什么,三叔几乎是牺牲了自己的生意来拖慢阿宁他们的进度,但是我们还是慢了一拍,如果回去再回来,不知道要给他们拉下多少,三叔可能就会凶多吉少。你他娘的只知道明器,什么都不关心,别在这里瞎叫。

  胖子听了也不爽,破口就想呛我,叶成把他按住,“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气氛一下子很尴尬,胖子甩开叶成,骂了一声,走到一边就抽烟。华和尚摆了摆手,道:“白走一趟,大家都不好受,现在主要是想办法补救,咱们镇定点,想想怎么办吧?”

  胖子道:“什么补救,我认为没关系,这么大一磁石杵在这儿,谁到这里来都要倒霉,你们就敢说阿宁那帮人没中招,说不定他们的方位也全错了,现在已经给边防打成蜂窝煤了。我们应该把这里摸一遍,把能带的都带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折返,在山下重整装备再来,别浪费时间,既然已经中招了,不面对现实怎么行。”

  我知道胖子其实说的没错,可能我们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按他说的原路回去再来,但是现在他这样的论调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

潘子马上摇头:“说的轻松,要你现在原路回去,你有把握回的去吗?就算你认识路,咱们走了一天了,你皮糙肉厚的不觉得累,我们可吃不消。就算要回去也肯定是明天早上,小三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样耽搁时间,三爷做的部署就全白费了。”

  胖子一听马上就抓狂了:“三爷三爷,去TMD三爷!你们TNND连那老瘪三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还扯什么jb蛋,胖爷我为什么非得掺合到你们的家务事里来,老子是来摸明器的,TNND不管了,老子自己摸完自己走,你们陪那不阴不阳的老鬼一起去死吧。”

  说着胖子就扯起自己的包,打亮手电,往走廊走回去。不过才走了两步,闷油瓶就拦到了他的面前,不让他继续走。

  胖子对闷油瓶有点忌讳,不好对他发作,但是又不好下面子,问道:“干什么,TNND别拦着胖爷我发财。”

  闷油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到了这里,好象情绪都很焦躁,连吴邪都发火了。”

  闷油瓶一说,胖子就一楞。马上转过头来看着我,众人都脸色一变。我心里也咯噔了一声。

  是啊,刚才的无名业火他妈的就是突然起来的,发的一点道理也没有,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一股烦躁从心里散发出来,胖子他以前就是这么样一个人,再不靠谱的话我都听过了,我怎么就发飙了,这不是我的性格啊?

  以我的做事情方式,就算真的有人说不中听的话,我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去挤兑他,而且刚才胖子的反应也太大了。

  难道真是给四周的环境影响了?我转头看向四周,四面一片漆黑,手电照过去,整个黑暗的空间里面只有我们几个手电是亮的,其他地方的黑暗就犹如黑色雾气一样把我们团团围在里面,非常的压抑。但是压抑归压抑,我感觉这不是那种莫明焦躁的源头。

  “怎么回事?好象刚才真的有点邪门,突然就发火了。”胖子也醒悟过来,问闷油瓶道。

  闷油瓶对我们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这里不仅仅是一块磁铁这么简单。现在一定要冷静,你们刚才争论也没有用,这里既然是陷阱……”他顿了顿:“汪藏海花了这么大的精力设置了这里,既然能放我们进来,我看我们不一定能出去。”

  我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又浮了上来,一想到闷油瓶的话,我硬把怒火压了下去,道:“那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陈皮阿四,后者也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已经入了套了,我们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现在下结论能不能出去还太早,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把这只乌龟毁掉,然后在这里搜索一下,确定再也没有同样的东西,不然我们来几次都是一样。”

  众人都怒目看向那只乌龟,显然都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恨过这种动物。

  大磁铁打碎了,也只是变成小磁铁而已,还是会对指北针有影响。要完全消除磁性,只有用火烧。

  我们掏出无烟炉的燃料,浇在乌龟身上,然后胖子点起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往里面一扔,火就烧了起来。无烟炉燃料的热量极其大,一下子我们就感觉炽热的气浪轰了过来。

  华和尚拿出指北针,看里面的指针转动。

  很快乌龟给烧的通红,就连四周的砖头也都烧成了红色,我们都趁机靠到砖坑边上取暖。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焚烧的木头,用高纯度的燃料,很快就烧完,大概半支烟的工夫,底下只剩下了滚烫的砖头和通红的乌龟。

  “怎么样?”我问华和尚,凑过去一看,只见指针已经不再指着那只乌龟了,磁性已经消失了。他又拿着指北针走了几圈,确定地下再无其他的磁石,才点头说搞定。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是个陷阱,我们再无留恋。几个人收拾了一下,我想着闷油瓶说的话:能放我们进来,不一定能出去的话,心中已经有了一点不详的预感。会不会我们进到这个后殿来之后,外面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什么不可知的变故正在等待我们?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不太好的画面,马上否定掉,现在也只是推测,没必要自己吓自己,走一步是一步就行了。

  不过我的预感总是在倒霉时候出奇的准确。就在我们准备重新走入走廊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后殿的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连串“喀啦喀啦”的声音。

  “喀啦喀啦”的声音极脆,十分刺耳,我们全部都听到了。马上我们都停住了脚步,转头去看。

  声音并没有停止,而是一直在延续。我听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是从我们焚烧过的那个砖坑里传出来的。

  我们心里奇怪是什么声音,小心翼翼的走回去。探头一看,只见坑底的那只乌龟,竟然裂了开来,大量的裂缝在乌龟壳上蔓延。同时我们就看到一股奇怪的黑气,从裂缝中飘了出来,速度很快,瞬间膨胀上升到了空中,犹如一个巨大的软体生物,从乌龟的体内挤了出来。